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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四章 陰陽交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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淫|毒同樣勾起了郝幼瀟的心猿,可是跟李初一樣,陷入沈睡中的她只是身體本能的有種渴望,但迷仙散和羊肉的麻毒一起將她的身體牢牢的制住了。

身體不能動,心猿卻是拴不住的。在淫|毒的促動下,兩人無意中達成了一種意念交感心意相通的境界,而男性偏陽女性偏陰,二者相加暗合陰陽交泰之道,李初一從來沒看懂半點的《道典》經文第九篇頓時產生了異動,洪鐘大呂的經文聲漸漸響起。

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詠誦的只有第九篇,而且不光是在李初一的腦海裏,郝幼瀟的腦海裏也響起了誦經聲。

李初一熟背經文因此知道腦子裏念的是什麽,可是郝幼瀟不知道,她只感覺腦子裏滿是一種莫名的韻律,就仿佛是五行天地諸神萬道一齊在跟她說話一樣,她本能的想要分辨出這詠誦的是什麽可是卻做不到,只能在這詠誦聲中不斷地掙紮,不斷地沈淪。

即便這樣也是足夠了,雖然辨不出經文的內容,但是在這洪鐘大呂的誦經聲中郝幼瀟在慢慢的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道典》氣息開始慢慢的從李初一身上探入郝幼瀟體內,順著她的經脈血管游走全身,從裏到外不斷地淬煉著她的一切,連識海神魂也是如此。

或紅或黑的淡淡濁霧從郝幼瀟身體各處緩緩散出,原本就明艷動人的郝幼瀟在這些雜志離體後越發的驚艷了。而她看似純凈的法力在《道典》氣息的不斷淬煉下,也如肉身一般分離出縷縷雜質,隨著肉身的雜質一起順著她的毛孔排出體外消散在空氣中。

當《道典》氣息流動到她的五臟六腑時,郝幼瀟的眉頭猛地一皺隨後散開,臉上露出一絲舒爽至極的表情。

她素喜煉毒,常年與各種毒物接觸下,即便有修為傍身外加小心防護,可是不可避免的還是沾染上了毒物的毒性。這些毒性雖然只有星星點點,可是日積月累下來也是不算少了。它們平時就深深地埋藏在郝幼瀟的身體各處,特別是五臟六腑當中,鮮活的器官深處是這些毒性的最愛。

因為淤積已久又是一點點的慢慢積累,郝幼瀟的身體已經適應了它們,所以郝幼瀟雖然經常自查,可是任她怎麽查驗都無法發現這些深藏在她體內的隱患。這些隱患平日雖然不影響她的修為和實力,可是一旦有誘因出現讓它們爆發出來,那郝幼瀟可就危險了。

即便它們不爆發,那也是影響甚大。很多修士攀登大道都會遇到瓶頸,而這些瓶頸中有相當一部分便是如郝幼瀟這種自己很難察覺到的暗傷。

多年的淤毒被一掃而空,入定中的郝幼瀟直感覺說不出的輕快與舒爽。她以為李初一傳過來的氣血精華是她最大的機緣,殊不知這才是她最大的機緣。別人五重天劫重鑄肉身才能做到的事情,李初一無意當中給她辦了,這簡直是別人想都不敢想的機緣。

體內的雜質越來越少,郝幼瀟的身體也越來越輕快。當雜質完全消失的那一刻,《道典》氣息陡然一振,催動著兩人的法力遠轉到了極致。

極速遠轉的法力不斷地蠶食著過剩的血氣的同時,還扯動著周圍的天地靈氣。一股龐大氣勢威壓從兩人身上滾滾而出,他倆早已襤褸的衣衫再也承受不住被直接震成了碎片,翻花蝴蝶一樣的飄向了遠方。

光著身子的兩人並沒有讓旁人尷尬太久,一層薄薄的玄冰寒霜在他倆身上快速蔓延。李初一剛來時的情形再次出現,以他倆為中心天地靈氣被扯成了一個漩渦,灌入他倆體內的同時還在他們體外凝結出一層層玄冰。

沒過多久,一個比李初一自己時還要大上幾圈的玄冰冰坨再次出現。冰層折射看不清裏面,只能隱隱看出兩個肉色的影子緊緊相擁在一起,好似情人一般。

冰城,幹屍,冰坨,還有散落四周的衣衫碎片,玄冰寒獄的這片迷地再次安靜了下來。

......

莽荒山脈某處,郝家的一處隱秘宅邸,雕龍畫鳳的樓閣廊道無不顯示著郝家的財富,各個要害處駐守的家兵家將犀利的眼神和隱隱透出的氣勢威壓仿佛在向人昭示著郝家擁有的光是財富,還有武力。

這處宅邸平日裏守備雖嚴,可也沒有嚴成這個樣子。之所以今天如此,卻是因為來這裏的人,以及他們所為的事。

宅邸深處的一個院落,這裏雖然不是府邸的主廳,可卻是真個宅邸戒備最嚴的地方,光是能看見的守護法陣就足足有五座之多,看不見的還有多少誰也不知道。

院子裏外守著的修士雖然不多,可是修為卻比其他地方的守衛高了不知多少。這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可是看其氣勢威壓最弱的都有道臺初期的修為。這些人表情各異,或嚴肅或憊賴,有的一言不發玩深沈,還有的跟個話嘮似的見人就嘮嗑,人家都不理他他也不生氣,蹲在一邊跟個神經病似的自言自語,反正就是不能不說話。

與其他地方的守衛不同,這些人一看就不全是郝家的人。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這些人大致分成了三波,其中掛著郝家服飾的修士一言不發的守著門口,而其他人則涇渭分明的分成了兩邊,顧盼之間隱隱的相互有些敵視。

“餵,你說家主他們今天能商議出個所以然來嗎?這都幾天了,他們一直在裏面談也不嫌悶得慌啊!”

說話的是個青年,明明是個長相俊俏的人兒,不知為何非把自己弄得邋裏邋遢的跟個乞丐似的,而且不但不以為恥還洋洋得意,實在叫人摸不著頭腦。

被他拉著說話的壯漢理都不理他,一雙牛眼圓鼓鼓的盯著對面,一副小心戒備的樣子。

“餵,我給你說話呢!餵,牛四,你聾啦?!”

被他在耳邊一通亂喊,牛四終於不堪其擾,牛眼一番惡狠狠地瞪向了他。

“老子叫牛犇,你大爺才叫牛四呢!”

見牛四終於打理自己了,青年臉上一喜,嬉皮笑臉的道:“牛犇牛犇,四個牛,不就是牛四嘛,我又沒說錯!”

牛犇氣結,牛眼一翻實在是懶得理他。

“我剛才問你話呢,你說家主他們今天能得出個準信兒不?”青年又重覆了一遍。

“我哪兒知道!我又不是家主,你想知道你自個兒進去問去!”牛犇眼珠子一瞪。

青年一聽臉上頓時一苦,幽幽的嘆了口氣道:“我也想進去問啊,可是我不敢啊!萬一我進去碰上他們打起來,那咋辦?你說我是跑呢還是跑呢還是跑呢?”

牛犇沒脾氣了,把頭扭向一邊看都不看他,他怕多看他一眼會忍不住打扁那張看著蠻俊俏的臉。

“餵,牛四,我問你話呢!你說他們要是打起來,我是跑呢還是跑呢還是跑呢?”青年使勁的拉扯著牛犇,堅決要讓他回答。

“你不用跑,你滾吧!”牛犇被他拉扯的實在受不了了,悶聲悶氣的冷冷扔下一句便扭過頭去,打死也不看他了。

旁邊一位素衫老者看不下去了,嘆了口氣。

“唉,話嘮王啊話嘮王,我們都知道你不說話會死,但是你能不能換個新鮮點的話題?算上這次,你這破問題已經問了四十七遍了,你不嫌煩我們還嫌煩呢!牛犇你也是,他問你你就答,你也是太老實了!”

“可是他在我耳朵邊上喊啊,我受不了了才跟他答話的!”牛犇一臉委屈。

“那也不能搭理他啊!”老者恨鐵不成鋼,“你從一開始就別搭理他!他喊就喊吧,你兩眼一閉雙耳一封,他就是喊破喉嚨也沒用!”

“哦。”牛犇委屈的點點頭。

話嘮王一聽不幹了,拋棄了牛犇直接又找上了素衫老者,他氣呼呼的道:“我說齊老鬼,人家牛四多老實一個人,你就不能教他學點好?還有我的問題怎麽不新鮮了?上次我問的是我跑不跑呢,上上次是要不要跑,還有上上上次......”

“停!”

齊老鬼趕忙喊停,他要再不喊這話嘮王能給他絮叨到明天去。

“話嘮王,你這次來好得也是代表了你們金家,你能不能給你們金家家主掙點臉,別在邪道的幾位朋友面前丟了份兒!”

說著,齊老鬼用眼角斜瞄著對面的幾個人,那句“朋友”也說的陰陽怪氣的。

“他們敢!”

話嘮王頓時眼神一厲臉色不善的看向了對面,嬉皮笑臉的顏色收了個幹凈,就好像對面的人真笑話了他似的。

“就憑他們這幾根蔥,敢笑話王某人,王某人一根指頭就能收拾的!”

“嗯,我信了。來,你伸出根指頭我看看,我倒要看看是你話嘮王的指頭硬還是我蕭光的刀硬!”對面人群中,一個黑色短袍的男修一臉陰沈的道。

“呀喝,怎麽著,你還不信了是怎麽著?來來來,你王爺爺今天陪你過兩手,我也想看看你這蕭光到底是把人削光還是被人削光!”

話嘮王擼著袖子就得上,蕭光也是眼現寒芒的握緊了刀柄,郝家領頭的男修見狀一陣頭疼。

這一幕一天當中能發生十幾回,而且大部分都是這話嘮王挑起的,他要不是作為東道主要維護這裏的秩序,這倆人誰死誰活他才懶得管的,這話嘮王早點被人剁了算了。

可是他不能不管,這裏是他郝家的地盤,幾位家主和家主代表就在屋裏面議事呢,他要是不管任由這兩人打起來,自己的主子怪罪事小,耽誤了大事那他也就萬死莫贖了。

趕在兩人動手之前,他趕忙幾步走到兩人中間各抱一拳。

“兩位道友,你們都消消火氣。家主們都在裏面議事呢,你們要是動手壞了家主們的大事,那你們可就沒法交代了。來人,換過茶水點心,再拿點涼茶過來給二位道友消消火氣。這大熱天的,人就是容易煩躁上火,喝點涼茶順順氣就好了!”

有了臺階,該下就得下。話嘮王和蕭光互相狠狠的瞪了一眼,隨後便退回了各自的圈子當中。

其他人看看天空,又看看地上的秋黃,默然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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