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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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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的靈柩停放在祠堂裏,府裏上下的紅燈籠已經罩上了白紗。窗戶上也重新糊了白紙。

盧****奶渾身掛孝,披著粗麻。跪在白色的幔子後面,淒淒楚楚,眼淚不止。她緩緩的往火盆裏燃燒著紙錢,又要出來向前來吊唁的人答禮。

議事廳裏是杜家的幾位爺,杜演偏在椅子裏,看上去精神很不濟。杜標在應付來往。杜柯坐在下面的椅子裏,臉上淒然,天極也還未來得及回家去。

杜演只是覺得這事蹊蹺,杜死得不明不白。他好端端的遭此橫禍,總得該有個解釋,派人下去查了半天,卻一點有用的消息也沒有。杜演正生氣呢,天極在跟前道:“岳父大人得保重,此事定有蹊蹺。岳父大人若是信得過小婿,不如讓小婿去查吧。”

杜演想了想便說:“也好,底下的那些人都是些吃白飯的。你和老三一道去吧。”

杜柯聽說連忙起身答應了。

兩人便帶了幾個仆從便匆匆的出了府。

杜柯和傅天極打聽得杜在外面購有一所外宅,而出事的地方離杜的外宅不遠。幾人齊往杜的外宅,距城有二裏地。

杜柯覺得有些奇怪,忙道:“我回來也幾年了,怎麽從來就不知道二哥在外面還有宅子?”

天極道:“你二哥在外面到是有許多流傳,難道你就沒聽說過麽?”

杜柯搖搖頭:“我向來不過問二哥的事,再說與我幹系也不大。只是這次鬧得實在太大了點,給老爺的打擊太大了。”

天極道:“你二哥在外面可是有浪蕩子的稱號,聽說他在外面養了不少的人。聽說還有相公堂子的,有串戲的,還有一些良家公子。花樣倒有很多。”其實這些話天極連和芳草也沒說。

杜柯知道一些二哥在外面養孌童的事,倒沒料到有這樣的嚴重。一行人一番打探,最後才來到了一所宅院。倒是一套兩進的四合院,收拾得還算整齊。只是靜悄悄的,也不見一人。

大家來到堂屋,地上還散落著些東西。看得出來當時這裏的人聽到風聲後,就各處逃竄了。

搜檢一回,並未留下什麽值錢的東西,說不定遭了盜。

天極又和杜柯商議:“這裏以前住了些什麽人,倒要打聽清楚才好,不然我們上哪裏查去。我想得不錯的話,應該是和這裏住著的什麽人有關聯,最近二哥惹上了什麽人,兩人起了爭執就動了真格兒了。”

杜柯想了想便道:“傅兄說得不錯,應該是這樣。那麽我們分開查去吧。”

天極道:“也好。到時候回侯府見。”

兩人便分開行事。

對於二哥的死,杜柯的心情是沈重的。他也盼望著能夠早日替二哥洗清冤屈,給亡靈於安慰。

騎著馬走了一段路,不曾想遇見了恒源的丁夏。兩人倒是說了一會兒話。杜的事傳播得太快,大半個南京城都已知道此事。丁夏見杜柯神色匆忙,料想是為他二哥的事繁忙操心。

杜柯想到丁夏是個生意人,平時交往的人也多,說不定還能幫幫自己,想畢後便開口道:“少主可曾知道我二哥和什麽人來往?”

丁夏笑說:“三爺,你們杜家的事我還真不是很清楚。我也聽說過你們家出的事,外面倒有好些人在傳。其實這事丁某還真不怎麽清楚,不過丁某可以給三爺指條路。三爺不妨去找一個叫做溫良玉的人,他和你家二哥交往不錯。”

杜柯覺得這名字有些熟悉,不知是誰提起過,又忙抱拳道:“只是不知這位姓溫的家怎麽走?”

丁夏道:“丁某知道他們家應該住在南門那邊的連雲坊一代,他們家也是戶大家子,三爺過去一打聽便知道了。”

杜柯得了指點也不敢耽擱,與丁夏告別了急急忙忙往南門奔去。

丁夏心想當初差點和杜家做成了親事,只是芳草堵在那裏不願意。兩家要說交情還是有些的,當初他還處處討好杜來著,人這一輩子還真是說不清楚呀,說沒就沒了。心想以前還算有些來往,遭了此事應該去靈前吊唁上香才是。

想必交代了跟前小子幾句話,便徑直往臨安侯府去了。

丁夏徑直來到侯府,管家也認得他。心想來者皆是客,又不好怠慢,便引領著丁夏到祠堂拈香祭拜。

丁夏方覺得人生無常,年紀輕輕的人說沒就沒了。

盧****奶跪在幔子後面謝了禮。丁夏上了香準備要回去了,此時從外面走來一位**,只見她穿著銀鼠的緙絲褂子,系著素白的皮裙,發中插著一支銀白的簪子,素顏朝天。丁夏便煞住了腳步,站在那裏。

芳草正要喊:“二嫂”突然看見了丁夏,又生生的將這個詞語給咽了回去。

丁夏先向芳草作揖行禮,芳草趕著回禮了。她走了進來,與丁夏擦肩,來到盧****奶身邊後又陪她跪在那裏,替她燒著紙錢,心疼道:“二嫂先回去休息會兒吧,這裏有我守著。想來二嫂已經累了。”

盧****奶看了一眼那口漆黑的棺材,滿心戚怨的扶著丫頭出去了。

芳草便就重新跪在盧****奶才跪過的蒲團上,慢慢的撥弄著火盆裏的燃燒著的紙灰。

丁夏還沒走出去,他回頭來望了芳草一眼。層層的白色幔布下,他已經不大能夠看得清她的身影了。丁夏眉頭輕蹙,便跨出了門檻,身影漸漸消失了。

芳草這才向那邊擡頭看了一眼,已經不見了丁夏的身影。她不禁想起以前的事來,丁夏為了和杜家聯姻,不惜處處討好二哥。這樁親事沒有做成,二哥也已經去了。芳草心想她二哥這一輩子自然是紈絝的,不知道在他咽氣的那一刻有沒有覺得對不起二嫂呢,將二嫂娶回家的這些年,只怕二哥從來沒有一句關切的話吧。

一天下來,有不少的人前來吊唁。

杜柯和傅天極出去大半天了,最後杜柯終於帶回來了消息。

一家子人都擠在杜演房中,靜靜的聽杜柯講述。

“我去四處打聽了一下,二哥是被一個狗子的人給打死的,目前那個狗子也下落不明。聽人說起過,二哥養了個小子,姓溫,叫什麽的我忘記了。有人要來奪他,二哥不肯,後來就鉆出這麽一個狗子將人給打了。”杜柯說起來依舊是痛心疾首。

杜演道:“這事只怕沒那麽簡單,這姓溫的是什麽人?”

芳草倒是清楚一點,忙答道:“叫溫良玉。住在連雲坊那邊。他家有一所叫做紛園的園子。”

天極忙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芳草心想那次溫良玉約了自己去找她,後來因為自己的女兒身他從中逃脫了,這樣的醜事芳草也說不出口,便含糊其辭道:“他最愛各式各樣的熏香,以前是留香塢的常客。幾下也就熟悉了,我還看見二哥與這個溫良玉一起吃飯喝茶來著。”

杜標道:“既然三妹妹知道內情,為何不早點說?”

芳草道:“我哪裏知道這事會與姓溫的有關。”芳草心想還真是個藍顏禍水呀。她曾經警告過溫良玉,不讓他去騷擾二哥,沒想到還是給二哥帶來了不幸。其實芳草顧及到盧****奶的面子,是很不願將這些話拿出來說的。

杜演拊掌大怒:“難道我們杜家是沒臉面的麽,任憑什麽人欺負到咱們自己頭上來了。不管那個什麽狗子是個什麽人,是死是活,都得給我揪出來,姓溫的也一定要給我找來。我成日裏說這個逆子只會敗家,如今出了這麽大的事,他是存心要將我這個老頭子給氣死才甘心。”

沈夫人忙道:“老爺你得保重呀。”

杜演怒道:“我是一生沒養過什麽好兒女,有是只會來活活的氣我。”

沈夫人又勸慰道:“老爺別生氣,不是還有老大他們麽。”

杜標在底下說道:“只怕我們家還會惹上什麽官司。”

杜演道:“我正想和人打官司,難道我兒子的命白白的就沒了,一個交代都沒有?”

杜標頓了頓方說:“二弟在外面有許多借債,也鬧了不少的事,只怕不好不收場。”

杜演又氣又急,一口氣不上來,哪知吐出一口鮮血來,嚇壞了屋裏的人。眾人紛紛上來慰問,又忙著讓人去請大夫來。直鬧到了半夜才清靜下來。

天極與芳草離家已經兩天了,傅家那邊也有好些事要等著辦理。再說芳草剛管家,許多事都還不熟悉。周夫人已經遣了婆子來催促了兩回了,所以明日不管怎麽著也得回家了。只是杜演的突然發病讓芳草心裏始終放不下。

許氏倒反過來勸解著芳草:“你該回傅家了,這邊侯爺和你二哥的事,自有人料理。還有你大哥、大嫂呢。只是記得出殯的那天一定要回來。”

芳草道:“那是當然。只是娘也要好好的保重。”

許氏道:“你請放心吧。”

芳草隱隱的覺得杜家將會掀起一股更大的風浪,這個家裏真心對她好的人不多,但芳草只希望在這場風浪中,她所牽掛的人能夠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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