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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突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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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草再三交代了盼雪不許將自己搶白父親的話給母親說,母親是個柔弱的女人,況且還在病中,芳草怕添了氣病情又加重。

天氣漸漸變冷,對於許氏來說仿佛更難熬。芳草自然是日夜的照顧。她拿著一本書守著爐子靜等著熬的藥,素素走了來笑說著:“姑娘去熏籠上坐著吧,這裏讓小的來照顧就好。”

芳草也沒在意:“不用了,娘還等著喝了。”

素素又說:“前不久姑娘讓找什麽芙蓉花的,可惜找了大半天也沒找著,畢竟這京中不產,南邊有許多了。不知姑娘要這芙蓉花做何用?”

芳草淡淡的說道:“既然沒有就算了。我想的是天氣漸冷,不如我們在這邊院子裏搭一個小竈,除了給娘熬藥以外還可以燉一點羹湯,這芙蓉花可以拿來燉豆腐也是一道美食了。”

“芙蓉花燉豆腐?”素素是聞所未聞。

芳草淡淡一笑:“可是呢。這芙蓉花又叫拒霜花,芙蓉葉可以拿來做藥治癰腫。花也是能清熱解毒、涼血止血、消腫排膿。這肺熱咳嗽、目赤腫痛都有很好的療效。”

素素聽著芳草說完笑道:“這些道理姑娘又是從何處知道的?”

芳草揚了揚手中的書。

素素又問:“那麽芙蓉花和豆腐又有什麽功效呢?”

芳草笑說:“功效都差不多,這道菜據說在宋朝的時候就有了,我也覺得新鮮,還有一個雅名叫做‘雪霽羹’。”

正說著的時候爐子上熬著的藥已經沸騰了起來,素素忙上來幫忙。芳草將手中的書放下等著藥煎煮的時間久一些。

初晴走了來說道:“姑娘,姨奶奶請姑娘過去呢。”

芳草不敢耽擱,忙走到了許氏的房裏只見盼雪正給許氏找衣服了。芳草上前和許氏溫柔的說道:“怎麽不多睡會兒,養養精神也好呀。”

許氏道:“哎,身體不濟事睡也睡不好,昨晚整整****都聽見風吹得屋外的那些樹葉沙沙的響。”

芳草說:“也吹不了幾天了。那些樹葉已經掉得差不多也就不會發出聲音。娘若是還覺得可厭的話不如叫人給砍了去。”

“長得好好的何必要去砍掉,你這性子可要不得。”許氏微微蹙了眉頭。

芳草俏皮的笑了笑,接著又說:“娘吃這楊大夫的藥也沒多大的療效不如我們換個大夫吧。”

許氏是個省事的人:“哎,我的病自己清楚,不過是熬幾年的日子。哪裏就藥到病除很快就好呢。等著再上點年紀怕更不行了。”

芳草聽見這話卻是不好受的,在她的記憶裏雖然沒有這個女人以前如何的生她養她,但畢竟是這具****的生母。這些日子又對自己百般的呵護和關切是在這府裏享受過最多的溫暖。芳草思及至此忙去安慰母親:“娘也不要想這些,好好的保重。以後還有好日子過了,女兒也不會讓娘再受什麽委屈。”

許氏欣慰的笑了笑:“好,好。”

不多時藥已經熬好了,芳草捧了過來給母親餵藥,許氏喝了兩口可能是嗆住了又咳嗽了一陣子。素素忙幫忙拍著背。芳草看了看屋裏的人,這些便是最親近的人了,不管在外面自己受不受待見,至少在這座小院子裏她能夠感受到骨肉親情。

芳草正服侍母親吃藥,卻見盼雪慌慌忙忙跑來說道:“稟姨奶奶,姑娘。侯爺來了。”

許氏聽見了這句立刻呆住了,芳草一時也沒回過神。素素和初晴更是張大了嘴巴一臉的不可思議。

許氏先反應了過來說道:“快拿外面穿的衣裳來我換上。”她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只是想到如今這模樣不大好見人。

哪知杜演已經走了進來,許氏正要穿鞋子,連頭發還來不及挽因此有些窘態。杜演見此情景忙道:“既然身子不好就臥著吧,何必勞神。”

許氏慌忙說道:“還沒給侯爺行禮問安,禮數不周。”

杜演似乎有些不大在意:“我順路進來看看,前些天聽三丫頭說你病了。”說著又看見了芳草手中的藥又道:“有病就好好的治。”

許氏忙暗暗的拉了拉芳草的衣裳低聲說道:“傻丫頭,怎麽不給侯爺行禮呢?”

芳草忙將藥碗交給了素素,正要屈禮杜演忙說:“好了都免了吧。”芳草還是將這個萬福道完。盼雪搬了椅子來請杜演坐,初晴上了才新沏的茶。

不過杜演仿佛沒有要久留的意思。

芳草是個心思靈巧的姑娘,忙讓素素和盼雪擺飯又趁勢和杜演說道:“爹用過飯沒有,不如在此將就一下可好?”

此刻說到吃杜演還真的餓了,在哪處用飯都一樣也沒什麽異議。當下擺好了幾案,清晨的早點也很是簡便原來只是一碗小小的湯圓。

素素是個伶俐的丫頭在旁邊說道:“侯爺嘗嘗吧,這是我們姑娘親自包的了。”

杜演見碗裏的湯圓有些不同尋常,不似平常的雪白,竟然泛著橘紅有些像南瓜的顏色,杜演有些納悶,此刻也不管是什麽顏色的可能被這新奇的東西吸引了勺子裏裝上了一個,快要放進嘴裏時便覺得有一股淡淡的芳香,待咬下去的時候便覺得芳香四溢。有桂花的味道也有玫瑰鹵子的味道,很是別致。

杜演一連吃了兩個,吃第二個的時候不小心燙到了嘴。芳草還等著父親的評語了,哪知等杜演吃完了所有的湯圓也沒說過一句話。

好不容易杜演終於開口了:“你們母女平時就吃這個夠麽?”

許氏答道:“侯爺掛心,三丫頭做的這個好。我吃著也喜歡倒也不是經常吃。”

杜演又見許氏似乎比前些年瘦弱了許多,因此不急不緩的說道:“身上的病大夫怎樣說?”

許氏聽了這句頗感意外,她身份低賤沒想到還能得到這樣的關切問候,一時間喉嚨哽咽不知如何說話。

芳草見母親這個樣子倒有些心酸於是替母親回答著:“娘吃那些藥總不見好,還想著重新給找個大夫呢。只是還沒去和大嫂說。”

杜演又看了她們母女一眼,就要離開了,臨走前留下了一句話:“這屋子冬天裏冷了些,重新挪一處住的地方吧。”說著已經出去了。許氏動不了身又忙讓芳草去送。

芳草小心的跟著父親的步子,望著他的背影不是很年輕的男人,是整座府裏的頂梁柱,身上又襲著爵位。芳草嘴上喊他一句爹,然而對這個父親卻是一點也不了解。杜演走到院門口的時候停住了腳步說道:“好好照顧你母親。”

芳草答道:“這是我的責任,只是母親她……”芳草話還沒說完呢,只見杜演已經轉身去了。芳草撇撇嘴,為什麽同是一家人表現出來的卻是這樣的冷漠,一句知冷知熱的話也難得說。難道這個時代的人不善於表達還是人情冷暖上本來就冷漠些。

對於杜演的突然造訪屋裏人的反應各不相同。丫鬟們自是喜不勝收,心想這邊院子要迎來轉機了又是侯爺親口說的要挪地方,看來是有好日子過了。相對於許氏來說有些誠惶誠恐,被遺忘被冷落的日子過慣了,對於突然的造訪還真有些不適應。

芳草的表現卻是淡淡的,在她看來這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當她將溫熱的桂花茶放到許氏手中的時候,許氏說道:“你心思機敏又靈巧只可惜生在了這房裏。你大姐要準備待選了,選上了的話自然是榮華富貴,連帶這府裏還要受她的護佑,你二姐聽說要和什麽安國公家的孩子做親,倒也十分的富貴。你年紀最小,我卻擔心。你出身又比不上她們,都是我給拖累的。”

“娘怎能這樣說,我都不怨這些你還怨呀。別的不說論這長相我也比不上,生得太平凡了,既然命運未知還不如掌握在自己手中。”

許氏笑道:“你倒會說。”

芳草低聲問著母親:“娘,爹能來探望你是不是也很高興呀?”

“怪讓人不安的。”許氏覺得那個男人自己一直不敢奢望能得到什麽,兩人地位太懸殊心裏唯一希望的是他能對這個女兒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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