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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鬼醫的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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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容並沒有與趙熹閑逛,選了一家茶樓坐在雅間裏,看著大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

趙熹立在窗前,“三年半前的冬天,我在鹹城第一次見到沈五娘,那時她就像今日這般,與她姐姐站在客棧的窗前,看著我、大周九皇子陪蕭淑妃回鄉省親……”

點點滴滴,連沐容都不記得的往事,趙熹卻牢記於心。

此刻,她是一個聽眾,一個能傾聽他苦楚的陌生人,聽過了,散去了,不用擔心沐容會與人說起。

“為什麽?她毀容之後不認得我,也不記得那些發生過的事,還說她不會嫁給我,只因我是小國的太子,而她要做大周的未來皇後……攖”

他是傷心吧,如果他不曾納娶三房姬妾,其實他也是個可以托付終身的人。只是,他既深情,為何要娶旁人?

沐容無法接受他人的丈夫償。

“趙太子可曾想過,也許是她真的不記得過往;也許,她知道你們之間沒有未來,她是大周皇帝封的未來太子妃、未來皇後,這個身份再也不能改變,她只能接受。繼續糾纏,與你是禍,與她是難。她得活下去,就必須做出她認為正確的決定……”

沈容如何想的,沐容還真不知道。但她知道:沈容也在改變,在沈容憶起了前世時,她不再執拗,也沒了任性的資本,甚至於沈容還想走出與前世不一樣的路。

沈容將六皇子是大周至德皇帝最寵愛兒子的事說出去,二皇子更是順利除掉了六皇子,這一環扣一環,看似大周京城發生的事是意外,卻是沈容與二皇子密謀的大計。

“你也覺得我一個小國太子,不足與大周皇子相比?”

“你便是你,是你自己,又何必定要與別人去比。”

“可她一定是比過。”

沐容輕嘆一聲,“如果你認識的沈五娘,從來都不是真正的沈五娘,我是說如果,她也許是另一個人,你不認識的人……”

趙熹聽迷糊了,他不知道沐容到底要說什麽,“沈五娘不是沈五娘,那又是誰?”

“你認識的是彼沈五娘,而現在的是此沈五娘。”

趙熹蹙著眉頭,彼沈五娘、此沈五娘,“這不成兩個人了?”

他認真地想,藍錦、藍袍都說沈容變了太多,不是他們認識的那個人,現在的沈容不會估算預測誰勝誰負,甚至也不會彈琴。

耳畔,藍錦說過“殿下,你可曾想過,她失憶了,怎會連喜好都變了?”

變了,變得太多了,變得對他殘忍而冷漠,變得眼裏蓄滿了恨意,這樣的陌生,陌生到他好像不認識。

趙熹搖了搖頭,“明明是一個人,怎就變成兩個人?”

“世間所有不符常理處,必有我們不能知曉的內情。”

“你是說她有苦衷,她對我絕情,是在對我好?”

沐容無法給他答案,她可不想被人當成怪物,如果趙熹認不出她,他又有什麽資格與她在一起,何況她早在當年就決定不會與他在一起,不是他不夠好,而是她無法愛上別人的丈夫,更無興趣與其他女人搶男人。

“她接受我的感情又如何?我不能帶她離開大周,弄不好,還會給趙國惹來天大的麻煩,說起來,還是我趙國不夠強大,如果我是強國的太子,只要我一聲令下,大周不敢不將她送給我……”

趙熹握緊了拳頭,他要變強大,他要做強國的太子,他不再被人瞧不起。趙熹揖手抱拳,“沐九姑娘,謝謝你聽我說話,我現在明白了。”

他所明白的,是他認為的道理。

沐容道:“趙太子客氣。”

趙熹笑道:“你若是男子,會很厲害!不過,你是太過聰明的女子,本王還是覺得沈五娘那樣剛剛好,不笨,又不會太過聰明,嬌憨、可愛,有時候還有些頑皮淘氣……”

原來,他說她太過聰明。

其實,她不算聰明。

她不過是棋藝好些,又懂曉如何看人心。

她是沈容,在他眼裏便是剛好。

她是沐容,就成太過聰明。

許這是愛屋及烏之故。

如此,也好!也好!

不會再與他有任何的糾葛了。

“沐九娘!沐九娘!”樓下,傳來聲聲熟悉的叫喊聲。

鬼醫披頭散發,後面跟著與他形容極是不符的琴奴、茶奴,明明是兩個如玉俊郎,偏生穿著奴仆的服飾。

沐容應道:“淳於公子,我在這裏!”

鬼醫如離弦的箭,很快沖到了雅間,縱身一閃,將沐容護在身後,指著趙熹道:“臭小子,你想作甚?沐九娘是我的!”

“淳於公子,你再胡說八道,我就不理你了。”

沐容伸手,擰了他一把。

鬼醫疼得呲牙裂嘴,“打是親,罵是愛,不打不罵是禍害!”

“哪裏學來的?倒越發貧嘴了!”沐容將手一伸,扯住了鬼醫的耳朵,“你再貧一句試試,看我不抽死你。”

“好容容!乖容容,我錯了,你別抽我,男人也要臉面的。”

趙熹蹙了蹙眉,鬼醫多大的人,沐容才多大,鬼醫居然纏上這麽個小姑娘,他不知道是同情鬼醫,亦會是同情沐容,面前的男女年齡懸殊太多,怎麽看都不匹配。

“沐九娘,你們……”趙熹想問,又覺得不該問。

鬼醫叫道:“我們如何?我就喜歡小容容,又可愛,又聰明,還招人疼。”

沐容氣惱的在他胳膊再擰了一把。

鬼醫“滋——”了一聲,倒吐寒氣,這丫頭下手越來越狠了。

趙熹問:“那日你與碩王妃鬥琴,你說沈五娘的容貌可治,可她的記憶卻治不了,這是怎麽回事?”

鬼醫脫口而出:“你想知道答案,付我萬兩黃金。”

趙熹凝了一下。

藍錦道:“你搶錢啊,一個答案要萬金?”

“不給錢,我不會說。”鬼醫只想要錢。

趙熹凝了片刻,“十萬兩銀票代萬金如何?”

“成交!”鬼醫伸出手,趙熹將一張十萬兩的大額銀票遞到他手裏。

鬼醫細瞧一番,確定是真銀票,打了個手勢,屋中唯餘沐容、趙熹、藍錦與鬼醫四人,鬼醫鄭重其事地道:“我給的答案是真,但如果你不信,我也沒法子。我之所以不能恢覆沈五娘的記憶,是因為她欠缺的三年記憶原不屬於她。”

藍錦對這答案,比趙熹還要好奇:“不屬於她?這話怎麽說?”

鬼醫仰了仰頭,“我們神醫後人,除了治病救人,還會一些旁人不知道的其他法子。我實話告訴你吧,在大火之前,沈五娘是另一個;大火之後,就成了現在的沈五娘。趙太子早前認識的沈五娘,另有其人。”

藍錦搖頭:“不可能!”

他們也懷疑過,但是趙熹查看過,現在的沈五娘確這是早前的那個,只是性子變了。

鬼醫道:“你們仔細回憶以前的沈五娘,她的喜好,她的性子,是否與現在的沈五娘一樣?沈五娘會的,現在的不會;沈五娘不會的,現在的卻會,這就是疑點。”

這說法不正是藍錦等人的懷疑。

小環也曾懷疑現在的沈容不對勁,直至前幾日,沈容主動上門拜訪沈宛,她們方打消了懷疑,接受現在的沈容。可是沈容也僅僅是對沈宛好,卻不肯與趙熹認真說話,但凡有禮物送去,她照收不誤,只不肯再見趙熹。

以前的沈容,是萬不會收他人的禮物,就算會收,也只收她認為該收的那份,不該她收的,她不會多收一樣。

但現在的沈容,巴不得你搬座金山銀山給他,你敢送,她就敢收。

說不好以前的好,還是現在的好,她們的性子截然不同。

藍錦問:“哪個沈五娘是真?”

鬼醫答道:“自是現在的才是真,以前的沈五娘另有其人。那場大火,讓她們重新做回自己。”

趙熹沈吟道:“你是說,有人易容成沈五娘?”

借屍還魂、靈魂附體……這一類的說辭,趙熹可不會想到,就如紫嫣、鐵狼一樣,他們首先想到的就是有人易容成了沈容。

三年前的沈容就是個孩子,讓一個孩子易成沈容,聽起來讓人匪夷所思。孩子是最好裝扮的,後來沈宛一遠嫁,更沒知道那個易容的沈容是假的,現在真的歸來,先毀人容貌,她自己再巧妙轉身……

趙熹快速地腦補著,自以為然地認為就是這樣,也唯有如此才能解釋得通。/

“差不多是這樣,而她完成使命,自然得離開。”

“使命……”

自他認識沈容以來,她似乎都忙著賺錢,她不用沐風沐雨,是怕她們對她了曉太多,後來自己買了沐雲沐霞。小環、石媽媽服侍了幾月,伍婆子母女都對以前的沈容不甚了解,最了解她的是沐雲沐霞,可這兩個丫頭都死了。

趙熹揖手:“多謝鬼醫公子!”

“收人錢財,替人解疑。下次若有疑問歡迎還來問在下,求一個答案萬金,一錢黃金都不能少,概不賒賬。”

趙熹領著藍錦離去,他認識的沈容另有其人,那個人到底是誰呢?以前曾以為沈五娘驕傲,所以不願隨沈宛去趙國,現在想來,是她在大周有自己的使命,她不能離開。

沈容難不成是哪國潛伏在大周的細作?

不,她好像就在賺錢。

賺錢……

趙熹驀地憶起,沈容那賺錢的法子很奇特,一本萬利,賺錢又快。如果真是因賺錢為使命,她會不會與背後賺了一大筆錢的神秘人有關,這幾位神秘人便是幾國暗衛都追捕不到,武功太過詭異,動作也快,出手狠毒,招招致人於死地。

沈容與神秘人是一夥的?

如果真是如此,就能解釋得通,她一面與他合夥下註,一面又將同樣的答案給了她們自己人。而這次,現在的沈容沒下註,幾大賭坊還是有人下註大賺,難道是她回來了?

她若回來,為何不肯來見他?

趙熹想到此處,血液都跟著沸騰起來。

她到底是誰?

她又藏在何處?

她原是假沈容。

她為什麽要易容成沈容。

又為什麽要給沈宛高達二百萬兩銀子的嫁妝。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她竟比真沈容還像沈容。

趙熹的心雀躍起來,“藍錦,今晚我們夜探儀方院。”

“殿下,那裏被燒成一片廢墟。”

“我們要去的正是一片廢墟。”

沐容心下微沈,她寬慰半晌沒用,鬼醫幾句話就讓趙熹茅色頓開。

“淳於,你說的那些話,我怎聽不懂?”

究其真相,她卻是最懂的。

可鬼醫到底知曉了多少?

鬼醫道:“你聽不懂就對了,世間有許多事,總讓人匪夷可思,可趙太子所問之事,便是這一樁的事。這樣說罷,過去三年,趙太子認識的是另一個女子,而現在的沈五娘才是真正的沈五娘。”

“你是說……有人冒充沈五娘?”

“差不多罷。”難道要他說,是有魂魄附在沈五娘身上,這樣的話太讓人費解,還不如說就是冒充了沈五娘,反正是兩個人,這倒也說得通。

“有人冒充了沈五娘,冒充的人是誰?你能認出來嗎?”

鬼醫說的那些話來得蹊蹺。

沐容擔心:他會不會知道,以前的沈容便是她?

靈魂很難被人瞧透,鬼醫是醫者,並不是神仙,但她還是莫名地擔心鬼醫知曉這個秘密。

沐容見他不願細說,也沒再追問,“你那麽愛錢?”

“這是黃金,是我攢的媳婦本,我得娶媳婦,多攢些黃金,娶最好的媳婦。我要給她蓋最漂亮的院子住,比我爹給我娘蓋的還漂亮,一定要建得比皇宮還美……”

娶最好的媳,蓋最漂亮的院子,過最美的日子,這就是鬼醫的追求,鬼醫說得眉飛色舞。

“娶了媳婦,還得養孩子,得給我兒子、閨女最好的,到時候買最漂亮、聰明的小廝給我兒子當跟班,再給我閨女買兩個嘴甜聰明又忠心的丫頭當小丫環……我兒子還得娶媳婦,我是當老子的,當然得再他攢點聘禮,不能攢太多,否則他就讓我給攢了,我少給他攢一點,剩下的聘禮讓他自己攢去,男人嘛,就要學會自己攢錢養家。但閨女的嫁妝一定要夠體面,否則她嫁到婆家,就要被婆家小瞧……”

沐容汗滴滴的,她就問了一句,照鬼醫的話說下去,一會兒又給他孫子攢錢娶媳婦,這都什麽人,一大把年紀,比個小少年還能幻想。

沐容不屑地瞅了一眼:一個男人這麽愛黃金,天下少有,但人家不是搶來、騙來的,而是靠本事掙來的。

不能讓他再說下去,沐容此念一閃,當即問道:“你上回說,你有法子讓我無力的手腳變得有力起來,到底什麽法子?”

“泡藥浴澡,最初會有些痛,七天後就能瞧出成效,一月後就有效果。若泡上一年,當你練十年的武功,泡兩年能抵十五年……自然,泡得越久越好!”

“真的?”沐容的眼睛亮了又亮,她綁臂沙、腿沙多久了,好像效果不大,她自然知道有泡藥浴的好法子,“藥材呢?你幫我備藥材,我給你錢,只要你讓我手臂有力,我一定會好好謝你。”

鬼醫當即笑道:“可是你說要謝我的。”

“不就是黃金的事,我付你二百金,你讓我武功大進,內力充盈,讓我變得強大,當然,如果讓我……”她低下頭,看著自己平平的胸脯,十四歲了,怎麽連個小包包都沒有,與早前沈容的身材比差得太遠。

就算是現代,十四歲的姑娘身體也該發育了。

可她哪裏像十四歲,連人家正常十二歲的都比不了。也難怪前世李冠對她就不喜歡,就算她滿了十八歲,連正常人十四歲的身材都比不了,後來還是生了孩子才有所改變,可那木板似的身體還是不夠看,該大的地方不大,該小的地方更小,一點也沒有女兒家的玲瓏曲線。

直到前世的沐容死,臉蛋兒不錯,可那身材真不成,穿什麽都襯不出女人的美感,連衣服架子都做不了。這樣的人如何讓男人動心,何況李冠還是閱盡美人的男子,恐怕與是強忍著利用之心,才與她在一起的。

但今世,她遇到了鬼醫,又看過“駐顏秘方”的書籍,到時候弄點可以養身子的食材來,她便不信,今生不能得到改變。

美麗嘛,是個女人都喜歡。

鬼醫道:“你和我說黃金……”

別人的黃金,他鬼醫有多少收多少,能要出一萬金,就不能要五千金。

沐容道:“你不就愛黃金,而姑娘我正巧有的是黃金。”

這是各求所需?鬼醫想到沐容想要漂亮,計上心來,“去我家好不好?我娘廚藝一絕,你去了我家,她見到你高興,每天都做好吃的給你,不出三年,一定將你養得白白胖胖、風華絕代……”

“你把我當豬養?不去!不去!一聽白白胖胖,我就想到豬肥可宰。”

鬼醫打量著沐容:“我娘做的吃食可不是尋常人能吃到的哦?我祖父、我三個叔叔、我爹都最愛吃,我娘……一大把年紀,瞧上去才二十五六,就是她的廚藝太好,大家不用吃藥,就能調養得一個個貌美如花。”

沐容忍不住想笑,他用“貌美如花”形容他的長輩,而且還是一大群男人,“你祖父也貌美如花?”

“我祖父年輕時候,是我們神醫谷裏最俊美的公子。我爹也是俊朗不凡,我三個叔叔差一點點,我娘是個大美人,生了我這個絕世美/男子……”

暗處的琴奴、茶奴一臉鄙夷之色。

鬼醫,就這幅鬼樣子,還說他是美男子,那他們倆就不用活了。

想他們兩個美男子落到鬼醫手裏,還被逼做了他的奴仆,心裏的氣惱就不打一處來,可是對鬼醫出手,他們不敢。

萬一惹惱鬼醫,不給他們解藥,他們就只能死路一條。

沐容依舊不為所動,她去神醫谷作甚?那是鬼醫的家,哪有姑娘家跑一個男子家裏去的。鬼醫對她的心思,她已猜出來,但還不確定,著實是鬼醫在她心裏是“大叔”一般的存在。

“不去!不去!我們沐家什麽好東西沒有,到時候我整理一些食譜,叫我家廚娘做給我吃。”

鬼醫呵呵一笑,“就算你家廚娘再厲害,能與大名鼎鼎的藥仙比?”

沐容驚道:“你娘就是從江湖失蹤二十多年的第一美人、一手醫術僅次於神醫族的百草峰傳人藥仙華映月?”

鬼醫得意地揚了揚頭:正是,正是,藥仙華映月就是我娘。原來娘的名頭這麽響,爹的眼光還真不錯。

沐容上上下下地打量著鬼醫,微瞇著雙眼,“你不會是女的吧?”

這個頭,這身量,極有可能就是女子,否則弄兩個俊男做奴仆作甚?

鬼醫跳了起來,拍著胸脯:“本公子是男人,貨真價實的男人,要不我脫光光給你看。”

“不要臉!”沐容落音,調頭出了雅間。

鬼醫追在後頭,“去我家,我們家有各種藥材,可以讓你泡藥浴,想什麽樣的都能做到,別說半年、一年,就是一百年也用不完。我娘最喜歡聰明姑娘,我祖父更喜歡像你這樣的姑娘……去我家,我們家有上千年的奇珍異寶,還有天下間沒有的書籍、名籍,《廣陵散》、《幽蘭曲》全都有!”

沐家的藏書閣就算是齊全的了,可也沒有這兩支曲譜,傳聞這兩支曲譜早在八百年前便已失傳。

鬼醫心下暗自得意:這丫頭喜琴譜,與他的愛好一樣。

“我們家還有《秦王出征曲》、《秦兵戰陣曲》,沒聽過名兒吧?這可都是秦始皇時代的名曲,每逢節日,秦始皇就會令秦宮伎人表演這些曲子,更有《秦姬舞》、《驚鴻舞》這些後世只能在古籍上瞧見的舞蹈,舞譜,你聽說過麽?我們家自戰國到如今的各種舞譜,呵呵……”

沐曼華原回了行館,沐二郎追問起沐容來,她支支吾吾一陣,“九娘體弱,你怎讓她一個人在外頭,大周京城近來這麽亂,使臣大人再三叮囑,無論兒郎姑娘出門也要幾人結伴同行……”將沐曼華訓斥了一頓,喚了沐十郎出來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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