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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赤水渡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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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智遠一看此人渾身披掛整齊,擡手投足間丹力湧動,不敢小瞧。剛要抱拳施禮,宮小曼從他的後面沖了過來,嬌聲喝道:“竟敢擋本小姐的道,你是何人?”

宮小曼說話的時候,身上即刻出現淡金色戰甲,手中的神女劍和戰甲同時出現,閃著金色的光華。

這可不是宮小曼以前的風格,要是打起來就麻煩了。岳智遠想到不久前在邵氏族地,宮小曼對可怕的異形生物毫不畏懼,甚至即將被怪獸撲到在身底下也面無懼色。這到底是什麽原因呢?還是那個看到鬼怪害怕得捂著眼睛的宮小曼嗎?

岳智遠來不及多想,他們要面對的是一群訓練有素、丹力可怕的對手。

“我是範無忌,此處航道的護航隊長。你是何人?請速速報上名來!”

這個護航隊長起先被宮小曼霸氣的鎧甲和手中精致華麗的神女劍蒙住了。稍一失神後重又恢覆了威嚴。

宮小曼一時不知該不該報上名字,猶豫了一下。身後的邵寧寧閃到她的面前:“我乃是邵氏一族的長女邵寧寧,有事情找你們洪門協商!”

“邵氏一族?沒聽說過!你們還是哪來回哪去吧!”範無忌把長矛一橫,擋住了通向渡口的去路。

宮小曼拉過邵寧寧,寶劍上丹力光芒正要爆發出來。岳智遠閃身到了宮小曼面前:“不要沖動,你等我把話說清楚。”

這個隊長一看沖到前面的是身穿迷彩的服紈絝少年,身上連丹力核都沒有形成,嘲笑道:“你有什麽話說?是不是又上了誰家的床了?”

範無忌身後的三十多個弓箭手全都哈哈大笑起來。

氣得宮小曼柳眉倒立,恨不得先劈了這個岳智遠。

“本少爺是會上床,你們家可要留神,不要因為當差荒廢自己家了糧田,被別人鉆了空子。”岳智遠也笑道。

岳智遠一句玩笑話,惹怒了三十多個差役,齊刷刷張弓搭箭,指向岳智遠。只要隊長吱一聲,他們就會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射成馬蜂窩。

這些差役最低的也是丹力六級,範無忌已經達到九級。這杜門還是擅長土木工程的族群。洪門是稱霸一方的豪強,強大到什麽程度不可想象。

範無忌臉色一沈,手中長矛直指岳智遠:“你有何話說?如果說不出什麽道道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岳智遠依然面帶微笑:“首先,玩笑是你們開的,我只是順著話說了一句。其次,你們不問問邵氏一族現居哪裏,在人族界面地位如何,就趕我們回去。以你們短淺的目光來衡量,會耽誤大事的!”

範無忌意識到玩笑是自己挑起的,不然他手中的長矛已經替他說話了。

“那我問你,你們邵氏族群現居哪裏?怎麽我從來沒聽說過?”範無忌態度稍微改變一些。

“我們邵氏一族居住在這個界面的最北面,離此八萬多裏,常年和來自異界的猛獸妖魔搏鬥。正是我們邵氏一族的存在,才保證了這個界面的平安!”岳智遠語氣由委婉變得張揚起來。

“黃口小兒!”

“說大話不怕閃了舌頭!”

“我們倒是被他保護的了!”

……

手持弓箭的差人七嘴八舌,他們哪裏相信岳智遠的話。

“那你認為你們邵氏族群該是什麽地位?不會超過洪門吧?”範無忌要說的,他部下已經說了,又改為嘲笑的口吻。

“據我所知,洪門不過是依靠打手眾多,攬天下財富罷了。你們應該知道少昊這個名字吧?”岳智遠對範無忌的嘲笑並沒有反感,依然娓娓道來。

“少昊乃是我們先祖的領袖,你這個滿口油腔滑調的小兒,怎麽能直呼先祖領袖的名諱!”範無忌拉下臉來,神情肅穆。

“少昊就是我們邵氏一族的先祖!我們族人整天和外敵搏鬥,太多邵氏族人戰死在極北荒野,你們卻在這裏安享太平!如今魔族、鬼族、不知名的異形生物已經壓境,邵氏一族已經無力支撐。如果讓你們這些驍小當道,人族就等著滅亡吧!”岳智遠突然拔高語氣。

帶著魂力的聲音震顫了範無忌的靈魂,也震顫了他身後三十多名差人的靈魂。再沒有人對岳智遠出言不遜了。

“果真如此的話,還請遠道而來的客人抓緊登船,我等都是杜門的小差役,沒有能力幫你們引見。你們可看到一條金龍妖獸?”範無忌的態度忽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岳智遠向剛才他們幾個人降落的地方一指道:“剛才確實看到一只金龍妖獸,因為我們有要事在身,沒有進行追蹤。如果你們有膽量的話,可以過去看看。不要逞強,到時候連個報信的都沒有。”

範無忌一聲招呼,三十多差人分成兩隊,向岳智遠所指的方向奔去。

“油嘴滑舌!”宮小曼瞪了岳智遠一眼。帶頭登上渡船。

“本少爺這叫唇槍舌劍,不戰而屈人之兵!你這樣走一路、打一路能到達洪門嗎?我們身後還有整個邵氏族人,他們也會因為你的一時沖動付出代價!”岳智遠這回竟是教訓的口氣。

宮小曼還想反駁,被邵寧寧勸住了。

他們登上的是一艘大木船。中間有一個木頭房子,平坦的甲板四周圍著木質扶手。中間小房子的木板都用油脂浸過,顯得有些發暗。那是艄公一家人住的地方。

一個中年女人身上補丁疊著補丁,正坐在木房子前面洗衣服。艄公是一個四十左右的男子,一身穿著灰暗的粗麻布短襖,露出肌肉隆起的肩膀。

“你們要是等一會湊齊十人,每人只要一個銅幣,如果現在就過去,得十個銅幣。”艄公和岳智遠打招呼。

岳智遠身上連一個銅子也沒有,他看向邵寧寧。他想邵寧寧對這人族界面熟悉,不應沒帶零錢吧。

邵寧寧明白岳智遠的意思,眉頭一挑道:“我爹滴說給你一些錢財,你卻不要。看我身上哪一處像裝錢的樣子?”

“這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宮小曼瞪著岳智遠道。

巫族副將向忠英趕忙掏出一把魂幣,遞給艄公。艄公捏著一塊圓形的石片道:“這石頭雖然打磨細致,可是在我們這裏換不成金銀。你們一定是外來的,沒錢我不會趕你們下去,等會兒湊足了十個銅子的費用,可以把你們順便帶過去。”

岳智遠看艄公和善,就和他攀談起來:“這裏叫什麽地方?離洪門核心地方還有多遠?”

艄公閑著也是閑著,竟天南海北扯起了。

這條河叫赤水河。據說遠古的時候,一次人族和魔族大戰,整個河水變成血色。赤水河是洪河的一個支流,從河道渡船可以到達熱鬧的洪河流域,不過坐船都是纖夫拉著前進的,費用極高。

這個赤水河是杜門掌控,離這兒最近的集鎮叫下馬坡,是杜門陵墓所在地。

等了一會也沒見有人上船,宮小曼和邵寧寧耐不住了,在甲板上團團轉。雪怡捧著下巴,坐在岳智遠旁邊,好像對艄公講得很感興趣。

“媽媽,鍋裏的水開了!”木屋裏跑出一個可愛的小女孩。

小女孩看媽媽進屋裏去了,就纏著爹爹要這要那。她的圓臉紅撲撲的,門齒掉了兩顆。

岳智遠看女孩很可愛,掏出一塊菱形的魂石,遞給小女孩道:“哥哥給你的。”

菱形的魂石上閃著紫色的光芒,小女孩高興地接過,卻被他的爹爹一把抓過去:“不是跟你說過,不能要路人的東西嗎?”

小女孩不知道一向很疼愛自己的爹爹怎麽會突然發火,小手揉著眼睛,嗚嗚哭起來。

“這位大叔,你怎麽這樣?一塊石頭罷了,給她玩玩怎麽了?”岳智遠不解道。

艄公雙手顫抖地捧著魂石,遞給岳智遠道:“這位公子,你就不要在取笑我們了,你這紫寶石乃是寶石中極品,十顆紅寶石也換不到一顆。萬一被女兒丟到水裏,我這十條船也不夠賠償啊!”

岳智遠高興得心都要跳出來了,剛才還是一文不名,突然就成了富翁——他的山河玉錦帶中還有上百顆呢。他故作鎮靜道:“誰說要你們賠了,這是送給孩子的。”

艄公依然捧著魂石遞給岳智遠。

“你們這麽大的禮物,我家女兒哪能受得起!我們這裏有一句話叫做‘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有命拿你的禮物,可是沒命花啊!”

岳智遠只好把魂石收回來。艄公看岳智遠收回紫寶石,好像抱著一塊石頭落地。他不再等人了,收起岸邊的纜繩準備開船。

“等等——,我們家公子要過河!”岸上突然傳來一聲呼喊。

“是杜公子,杜家三房二少爺,你們趕緊把寶石收起來,不然會有麻煩。”艄公扯著的纜繩在木樁上饒了一圈,站在木樁邊等候。

岳智遠擡頭一望,四個人擡著一把雕花椅子,椅子上坐著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少年,後面還跟著四個掛著腰刀的青年。

“這杜家二公子還蠻排場的。”岳智遠輕聲道。

艄公把指頭放在唇邊,意思是讓不要說話。岳智遠只好閉嘴,看著一行人慢慢下了河坡。

“誰說我壞話呢?”杜家二公子歪著頭,他的頭發也是剃半邊留半邊,說話帶著邪氣。

艄公不出聲,等著幾個人上船後,收回纜繩。

“剛才你們拿的什麽我已經看見了,只要交出來,本少爺就不跟你們計較了。”杜少爺被擡上船,安放在岳智遠的前面。帶刀的四個青年虎視眈眈朝著岳智遠。

搖櫓聲吱呀吱呀響起,大船向河中心駛去。

岳智遠也不想跟這夥人為敵。看著水面的激流,攤開手掌,一塊紫色寶石閃著耀眼的紫色光芒。

“你們看著,我把它扔進水裏,誰先得到就是誰的。”岳智遠緩緩道。

“好!這樣公平,本公子喜歡!”杜少爺竟鼓起掌來。

岳智遠握緊左手,魂石上湧動的魂力瞬間被他吸收幹凈,隨即將魂石向下游扔去。扔過以後,他叉開五指,正面反面都給這個二公子看了看。

杜公子沒想到這家夥能將紫寶石扔掉。既然有言在先,誰搶到是誰的。他也就不客氣了,命令四個帶刀護衛趕緊下水去摸。

四個護衛相互看一眼,誰也不想跳下去。

“不把寶石摸上來,以後就別跟本少爺混了!還要我親自動手,把你們丟下去嗎?”杜二少爺竟從雕花椅子上站了起來。手上明顯有丹力流動。他已經達到丹力六級了。

四個護衛趕緊解下佩刀,撲通撲通跳進激流中。

四個護衛都是五六級丹力,跳進河裏也不至於被河水很快沖走,甚至有兩個竟能踏浪而行,在落下紫寶石的地方兩個人同時沒入水中。可是任憑能穿透人體經脈的眼力,也找不到紫寶石的蹤影。

岳智遠幾個人興致勃勃地看四個護衛水鴨子一樣,一忽兒竄上來喚起,一忽兒又鉆入水底,都憋著笑。

杜二少爺一拍岳智遠的肩膀道:“你的性格,本少爺喜歡!在下杜二協,敢問尊姓大名?”

“本少爺岳智遠,願與二少爺交朋友!”岳智遠趕緊回應。

“好!你這個朋友本少爺交定了!”杜二少爺竟拉著岳智遠到他的雕花椅上坐下。

岳智遠一看這椅子,竟跟自己家那個古董花梨木雕花椅子十分相像。

“這躺椅可不是凡品啊!”岳智遠稱讚道。

“那是,我們杜氏家族幾千年來的木工手藝,黃花梨木雕刻,聞起來有清幽淡雅的香味。你仔細聞聞。”這個二少爺見岳智遠稱讚,即刻就賣弄起來。

岳智遠真問道檀香味道,自己家的那把椅子看了十幾年,也沒這種香味,可能是時間久遠,香味散發幹凈了。

宮小曼看岳智遠跟“杜二流子”談得熱乎,終於看到他的骨子裏:這家夥就是一個“二流子”!

四百多米的河道中,渡船已經快靠岸了,四個護衛還在水裏翻騰。杜二協招呼擡椅子:“喊幾個人上來,別在岳少爺面前丟人了。”

四個人齊聲吶喊。護衛才陸續游過來,一個個累得筋疲力盡,再沒有踏浪而行的本領了。

“此處是家父管轄範圍。本少爺做東,到酒館喝幾杯如何?”

杜二協盛情邀請,岳智遠不好推辭,跟著一路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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