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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差點被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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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奶!是五妹還在屋子裏餓肚子,我就想反正盆子裏還有這麽多,就勺一點給她墊墊肚子……”

沒等韓豆說完,韓趙氏就炸毛了,“什麽?居然要給那好吃懶做的賠錢貨吃,她一直躺在床上,一點活都沒幹,居然還想吃飯,你以為我們老韓家是地主老財家啊?有金山銀山給她吃吶……”

韓老爺子看到自家老婆子越罵越兇,還沒一點要停的架勢,深怕會引來一些碎嘴的婦人圍觀,就直接喝道:“好了,你就少說兩句吧?吃個飯都不消停。”

老爺子一發話,韓趙氏立馬就噤聲了,而韓豆則趁機回了西屋,拿出自己藏起來的那半張餅給韓米吃。

隨後,田氏她們收拾好碗筷也相繼回來了,她們也紛紛從自己的袖子裏掏出半張野菜餅給韓米吃。

由於韓趙氏之前罵的十分大聲,所以韓米聽的一清二楚,也知道自己手中這些餅的重要意義,心中十分溫暖,窩心。

這邊的氣氛十分溫馨,那邊韓趙氏出門沒多久,就碰到了同村的黃婆子和一個穿的十分體面的中年男子,閑聊之下,得知中年男子是特意來村子裏給主家買丫鬟的,想到今天韓米和韓豆兩姐妹對自己的忤逆行徑,心中不禁計上心來。

於是,她便對那黃婆子說道:“他嬸子,你也知道今年地裏的收成不好,我家那麽多張嘴,是肯定不夠吃的,為了不讓我家那幾個孫女挨餓,我正想給她們尋個好去處呢!可巧就遇到你和這位爺,你們可真是我家的大貴人吶!”

“瞧他大伯母說的,我哪是什麽貴人吶?真正的貴人是這位管家老爺,不過今年地裏的收成確實不好,你們家那麽多張嘴要吃,肯定是不夠吃的,要是讓她們隨管家老爺去主家做事,不僅不會挨餓,還能過上好日子呢!”

“既然這位老嫂子要給你孫女尋個好去處,那我們就先去你家坐坐吧?”

說是坐坐,不過是表面上的客套話,韓趙氏自然深知其意,想到自己不僅馬上有銀子賺,還能將那兩個賤丫頭掃地出門,便十分高興的將兩人迎到自己家裏去。

此時,老韓家只有韓米她們母女六個在家,其他人都去串門嘮嗑了,所以韓趙氏一進院子就大聲的叫韓豆出來燒茶給客人喝。

韓秀是大姐,平時幹活都會照顧下面四個妹妹一些,所以她一聽到韓趙氏的話,就連忙起身去燒水。

可她剛擡腳,就被韓豆給拉住了,“大姐,奶現在肯定氣還沒消,想要叫我去撒撒氣,還是我去燒吧?不然,待會她又要罵娘了。”

她一邊說,一邊往門口走去,而屋裏的其他幾人聽了,都不再吭聲,但臉上卻紛紛露出擔憂的表情。

韓豆燒好茶就提到堂屋去了,但她剛給堂屋裏的三人倒完茶,韓趙氏就讓她回西屋去。

對於這一狀況,韓豆十分意外,原本以為會像以前一樣挨一頓狠罵,卻沒想到不但沒挨罵,還能這麽快回屋去。

一進屋,韓花就驚詫道:“咦!四妹,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

“二姐,你說什麽胡話呢?早上你不是見到太陽打東邊升起的嗎?再說這些年你有見過太陽打西邊出來的嗎?”

“嘿嘿,三妹,我這不是心裏有疑惑嘛!你說咱奶是不是轉性了啊?”聽到韓花這話,眾人不禁紛紛點頭,暗道有可能。

不過,韓米卻覺得韓趙氏這種人根本就不可能會轉性子,極有可能是在謀劃什麽,而且她謀劃的東西可能還跟三房有關,所以她才會這般快的打發韓豆回來。

越想,韓米的眉頭就鄒的越深。

很快,坐在床沿的韓秀就察覺到了她的異樣,連忙問道:“五妹,你咋了?是不是傷口又疼了?”

“大姐,我沒事,你看我都能下床了。”說著,韓米就起身下床走了兩步。

看到韓米真沒事,眾人就放心了,可沒等眾人心中的大石完全落地,韓米就將自己心中的猜測爆了出來。

田氏和韓三郎夫婦都是憨厚老實的莊稼人,打小就被人種下了不論如何都得孝順長輩,不得忤逆長輩的思想,所以她聽了韓米的話後,就直接訓斥道:“米兒,再怎麽說她也是你的長輩,你咋能這麽說她呢?而且我們也沒什麽值得她算計的,以後可不能這樣了,若是被人知道的話,人家會說你不孝,以後找不到好婆家的,知道嗎?”

韓米深知那種愚孝的思想,已在田氏的心中根深蒂固了,想要一下子改變她的想法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為了不讓她生氣,韓米只好應道:“娘,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您別生氣了好不好?”

五姐妹中,韓米是麽女,也是田氏最疼愛的女兒,幾句軟話下來,田氏立馬就不氣了。

堂屋裏,韓趙氏以十兩銀子一個人將韓米和韓豆賣給了那個中年男子。

因著中年男子今日是騎馬出來的,沒有馬車,不方便帶著韓米和韓豆回府,便與韓趙氏商量,先付十兩銀子的定金,另外十兩到明天他派輛馬車來接人時再付,臨走時,雙方還特意立下了字據,指明若是一方違約,需陪另一方十兩銀子。

二十兩銀子對於農戶人家來說,可是個大數目,韓趙氏自然十分高興的答應了,而且她覺得自己是不會違約的。

第二天早飯後,韓趙氏就把一大家子人打發出去了,就連她平日裏最疼愛的四房兩個孩子,也都被她打發去山上挖野菜了,只餘下韓豆和韓米隨她在家做午飯。

說是做午飯,不過她真正的目的也只有她自己心裏最清楚。

四房的韓風韓月兩兄妹看到平時最疼自己的奶,居然留下三房的兩個賤丫頭也不留下自己,心裏十分不高興,連帶著看和他們一起上山的韓花韓麥也十分不順眼,一直都在找她們的麻煩。

經常被欺負的她們自然知道躲避麻煩的法子,姐妹倆快速的在山上撿了兩擔柴火,就直奔家去。

剛到路口,兩人就看到自家大門口停著一輛高大的馬車,只一眼,姐妹倆就知道家裏來客了,擔心在家的四妹五妹忙不過來,便加快了腳步。

兩人剛把柴火卸在墻角,院門口就猛地響起一道男音,“大娘,來之前李管家已吩咐過我,說您要賣兩個女娃,昨日李管家已給了您十兩銀子,這是另外十兩,您收好嘍!”

“唉,謝謝小哥!進屋喝杯熱茶吧?”

“不了,大娘!我還得趕回去跟李管家交差呢!您還是快些將那兩個女娃子叫出來吧,我們還得趕路呢!”

“既然小哥趕時間,那老婆子我就不強留了。”話一落,她便朝西屋大喊:“豆丫頭,米丫頭,來客了,你們倆趕緊出來。”

“哎,來了。”屋裏的韓豆聽到她的大喊立馬應聲。

墻角裏,韓花和韓麥兩姐妹聽了他們的對話後,是又驚又怕,“怎麽辦吶?二姐,奶要把四妹和五妹賣掉了……”

“不行,一定不能讓他把四妹和五妹帶走,三妹你跑快點,去田裏請爹娘回來,姐先在這裏看著他們。”

韓麥走後,韓豆和韓米就從屋子裏走了出來,那小廝一看到她們出來了,就馬上對她們說道:“你們兩個趕緊上馬車,隨我回去。”

聽了他的話後,韓豆直接楞住了,不明所以的看著他,而韓米本就對韓趙氏今日的行徑感到懷疑,便直接問道:“你是誰?這裏是我家,我們為什麽要跟你走?”剛說完,墻角裏的韓花就飛快的跑了出來。

她直接撲到韓趙氏的面前,哭喊道:“奶,求您不要賣了四妹和五妹,花兒以後一定少吃飯,多幹活,我給您磕頭了。”她一邊說,一邊不住的給韓趙氏磕頭,就連額頭磕破了了皮,流了血,她也不在意。

韓米和韓豆兩姐妹一聽韓趙氏要把她們賣了,頓時猶如跌入冰窖一般,心潑涼潑涼。不過,韓米到底是活了兩世的人,很快就回神了。

但回神後的她,卻沒有吭聲,也沒有去扶韓花,更加沒有去求韓趙氏,她直接沖進廚房,尋了把菜刀出來,朝韓趙氏吼道:“今天誰要是敢賣了我們姐妹,我就砍了她!”

韓趙氏一見她拿了刀出來,不禁一驚,但強勢慣了的她,又怎肯低頭,立馬怒罵:“你個賤丫頭,不想活了是吧?居然還敢拿刀子嚇唬我老婆子,還不趕緊給我放下。”

“憑什麽?”

“就憑我是你奶。”

“奶?你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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