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花水月的能力發動，卡爾立刻中招。許寧這才放心點頭，將他腦海的記憶略微修改：“這下沒問題了，夜一，你一會兒……”夜一趴在床上撒嬌道：“人家好困的。”許寧無奈地捂住了頭：“那麽綱手，你去把這個家夥送出德庫拉城堡吧，我給他的設定記憶是他自己被吸血鬼抓住了，悄悄跑出了德庫拉城堡。”

綱手皺眉道：“阿寧，你不想問問他一些東西嗎？”許寧詫異：“為什麽？他不過是個配角，能知道什麽？”

“你忘了原電影裏面，就是他破譯了德庫拉城堡的秘密通道嗎？論及對於那些傳說神話的博學，電影裏面他才是真正的第一人，或許你應該問問他關於加百利的事情，又或者天使們厭惡的事物。”綱手建議道。

許寧頓時來了興趣：“或許這也是一條有用的線索？”對已經被催眠的卡爾說道：“告訴我你所知道的加百列和範海辛的所有事情，還有能夠傷害天使的東西。”

讓許寧失望的是卡爾說出了一大堆宗教書籍方面的記載，一點用處也沒有，只是說加百列在耶和華的英明領導下如何如何牛叉叉，半點借鑒意義也沒有。如果信了這個，許寧不如直接自殺來得爽快些。對於範海辛，卡爾這家夥也是沒有絲毫驚喜，和原著中說的差不多，加了點自己的評價，就是範海辛夠哥們兒講義氣什麽的。

“傷害天使的東西？怎麽可能會有？天使是神的使者，是無敵的存在，象征著神威。”卡爾很激動地說道。許寧聽這家夥的話都有些黑線了，感情這個道德敗壞的家夥被天主教洗腦洗的還挺徹底。信仰是信仰的挺徹底，猥瑣也猥瑣的很徹底。

問了半天也沒有得出有用的東西，幹脆讓他陷入昏睡，綱手拎著他的衣領送了出去。不一會兒，綱手回來，許寧見也沒有什麽事情了，幹脆轉身進了大蛇丸萬花筒空間內去睡覺。那地方空間不小，長寬高都有幾十米，能讓人休息的是幾個四方的柱子，許寧躺下倒也是綽綽有餘。

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來被褥，許寧懶洋洋地躺下，原來的困意居然不知怎麽回事消失不見了。有些煩悶地坐起身來，盤膝打坐，連通天地大周天，才發現原來大蛇丸的這空間之中根本就一絲能量也沒有，根本不能修煉。

困意始終不來，許寧啞然失笑，開啟翻看起來了自己的空間戒指。這是無限子彈的沙漠之鷹，還配置了消聲器，自己當初懵懂地剛來到感恩世界，剛經歷完第一個劇情世界，就急匆匆地想辦法兌換了這把手槍，還想辦法搞到了一批軍火，可笑的是從來沒有真正用上過。

閉上眼睛，學園默示錄的事情已經太過久遠。想起用沾了毒血的針，親手殺死兩個主角的事情，許寧輕輕扯動了嘴角：當時還真是年輕，什麽都敢幹。仔細算來已經幾十年了，許寧自己還是這副青春年少的模樣，但是那些劇情人物恐怕已經老了。不，他們也不老，只要自己不進入他們的世界，他們的時間就會停留在那一刻。

現在想來倒是害了無雙她們，自己的命說不定會怎樣，如果自己死了，與自己有關的這些世界都將崩潰。如果自己活著那麽無雙她們卻將要漸漸老去。上一次見時不過三十多歲，再接下來該怎麽辦呢？她們的出路又是什麽？許寧心裏甚至有種發狠的沖動，將四個女人幹脆都弄到感恩世界來，然後讓她們……讓她們怎麽樣？為自己賣命嗎？許寧更加頹然：我並不比她們好多少，大家都有一種圈子，誰也跳不開。自己正在努力去跳，但是現在這副模樣又怎麽能拯救別人？從空間戒指中再掏出來一樣東西，許寧的愁緒一掃而空，直接笑出了聲來。

手裏的是一堆亂七八糟的催情物品，都還是從死神世界裏弄到的。夜一小貓咪啊，還真是荒唐的少年時光。自己當初有點小力量就有些張狂，夜一那家夥自己又是見過模樣的，純粹是下半身的沖動了。還好夜一這貓咪很乖很好哄，甚至應該說大智若愚，她並非沒有智慧，只是喜歡遷就自己，喜歡自己在她面前高談闊論。這一點許寧能感覺的到，夜一也明白，因此才會一撒嬌許寧便毫無招架之力。

對許寧的好，綱手是主動的，夜一是隱蔽的，想到此處，許寧嘴角也帶上了微笑，心裏異常的滿足。困意愈發難以尋找，許寧幹脆成了倉庫大掃除。亂七八糟的東西，在襄陽的時候郭芙偷偷送給他的九花玉露丸，讓陸無雙羞紅了臉的處子手絹，大唐雙龍傳的《長生決》……當然，還有最讓許寧矛盾的一個人，師妃暄。

把裝著師妃暄的營養槽拿了出來，許寧靜靜地看著她。絕世的容顏依舊靚麗，淡淡的微笑宛若出塵仙子。許寧伸出手掌撫摸著營養槽，心中閃過的是無盡的悲哀。為了感恩世界的任務，為了自己的存活，他已經殺了太多的人。錢多了只是數字，人命債多了也只是數字，對於許寧心中早就不能形成一絲一毫的掛礙。

可是師妃暄是個正常人，是個好人。雖然被洗腦了，但是不願意殺人的人的確要比雙手沾滿鮮血的許寧好上無數倍。單以情誼來說，許寧在師妃暄為自己端來那盆洗腳水的時候就已經下定了決心要讓她跟著自己。她乖巧，聰明，美麗，知道做女人的應該做的，無疑是個完美的女人。

但是同時她又徹底放不下自己心中的念頭，什麽正義，眾生，黎民疾苦，斬妖除魔。無論怎麽說，也不能完全放下。看著一無所知，依舊在營養槽之中淡淡微笑的師妃暄，許寧心中一陣不舍，真要抹去她的自我？我要奴隸有什麽用？只有奴隸才需要奴隸，我不是感恩世界的奴隸！

罷了，最後一回。成與不成，就看這一回了，不成的話，就算是徹底毀滅也不要心疼了。許寧終究還是硬不下心來，心道：“現在只有我們兩人，我有些話也可以放聲大膽說出來，倒也不怕丟臉了。丟臉也就是這一回，以後只怕，再也不能見到真實的師妃暄。”

將營養槽打開，把師妃暄抱出來，許寧輕輕吻住了她的嘴唇，等待著她的醒來。師妃暄慢慢醒來，發覺許寧正吻著她，不由吃了一驚，過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推開許寧道：“還以為是南柯山上一夢，還真是噩夢成真了。我們這是回來了嗎？”

見她這般逃避的態度許寧也有些不滿：“暄暄，且不說咱們在的地方。我再問你一次，如果我要生靈塗炭，你會怎麽做？”

“我自然會制止你。”師妃暄毫不猶豫地回答道，答案如同原來一樣，目光依舊堅定無比，聲音悅耳中帶著沈穩。許寧無奈地解釋道：“那只是劇情世界！也就是說那只是別人講的故事，我們進去那個故事，改變那個故事的東西，那樣我說生靈塗炭也不過就是和在那故事上修改一番一樣，你為什麽一定要制止我？難道說，暄暄，咱們兩個的情誼，居然比不過一個故事嗎？”

師妃暄堅定地搖搖頭，她心思極為靈動，一瞬間就想到自己的世界：“或許對於你我無所謂，但是對於原來的劇情世界那是一種何其巨大的痛苦？就像是我的劇情世界，你若是殺盡了慈航靜齋的姐妹們，你讓我如何自處？只是羞愧和難過就已經能讓我自殺了。”

對不起，我已經殺盡了。許寧心內想到，但是嘴上卻不敢說出來，只是說自己的看法：“照你那麽想，你所做的與我所做的又有什麽區別？你為天下人選明君，我給天下人定生死？有區別嗎？你能為天下人選出來一個明君，並且發動正道勢力強行將這個明君塞給他們，那麽我為什麽不能為天下人決定命運？”

師妃暄搖頭道：“那自然不同。我是……”

“你是救濟萬民是嗎？你是胡扯！扯開你的外衣，不過是糾結了一批絕強的勢力，捧上去了你以為好的君主而已。我相信你之前沒見過李世民，但是你知道嗎？李世民之前有多少次和你的師傅梵清惠商量？李閥在長安，慈航靜齋就在長安附近，這還不能說明什麽嗎？這是一場惡心醜陋的政治交易，他們都在玩這個游戲，唯一把這個游戲當真的惟有你這個傻丫頭！”許寧粗暴地打斷師妃暄的話，第一次在女人面前這樣咆哮著吼道。他不想生氣，但是看見師妃暄這副模樣就忍不住來氣。

“不會的！師傅說……”師妃暄的眼淚不知為什麽就流了下來。許寧冷冷地說道：“師傅說，師傅說，一切都是師傅說，師妃暄，暄暄，你什麽時候能夠自己思考？為什麽就會無條件地相信你師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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