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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電話,靳律風來到臥室將衣櫥裏的衣服連著衣架一次抱進了行李箱裏,然後收拾一下工作上的東西,就又來到了尹浩的門前,按響了門鈴。

尹浩開門,不等靳律風問就直接說:“機票已經訂好,兩個小時後起飛。”

“嗯,那你快點收拾一下。”

**

江城人民醫院

陶婉白坐在床前看著簡蕊蒼白的小臉,淚光閃閃,病房的門在這時被人推開了。

陶婉白看見來人,急忙起身,擦了一把眼角的淚。

靳振濤來到病床前看了一眼簡蕊,然後急忙問陶婉白,“小蕊怎麽樣了?孩子......還在嗎?”

這話問出來帶了一絲顫音。

“醫生說母子平安,只是動了胎氣,以後好好調養,不會有問題。”

靳振濤霎時松了一口氣,緊繃的神情立刻松懈了下來,口裏連連說著:“那就好,那就好......”

謝雅琴蒼白的臉色也漸漸恢覆了正常,她在心裏默念:謝天謝地,謝家總算保住了!

正在這時,陶婉白的手機響了起來,簡鵬輝打過來的,她急忙接通,“煜兒怎麽樣了?”

“婉白,你快過來,醫生下病危通知書了,我害怕......”

陶婉白握著電話頭眼發暈,整個人踉蹌了兩步,手緊緊地扶著身旁的床桿才不至於摔跤,“我......我馬上來......”

陶婉白掛了電話,正準備說些什麽,靳振濤率先開口了,“你去吧,這裏有我和雅琴,你放心。”

陶婉白點點頭,視線在謝雅琴臉上滑過,心裏有一絲不安,謝雅琴的手段,她知道,有謝雅琴在,她總是難以放心。

轉頭看向靳振濤,他已經放下手拄,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了,臉上的關心很明顯。

小曾孫在靳振濤心中的分量陶婉白知道還是很重的,不然他也不會為了這個孩子,放下臉面去簡家求和。

權衡一下,陶婉白還是走出了病房。

在走道裏,陶婉白碰見了急急忙忙趕來的靳燁華和靳詩柔。

靳燁華看見一臉憔悴的陶婉白想說些安慰她的話,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蠕了蠕唇最終卻什麽都沒說。

擦身而過的瞬間,陶婉白抓住了靳燁華的手臂,“請你幫我好好照顧簡寶,不要讓謝......”

她停了一下,又接著說:“不要讓我的女兒再受到傷害。”

靳燁華轉頭看著她,她的視線卻看著地面,“你放心,我一定寸步不離的照顧她。”

“嗯。”陶婉白抿了抿唇說了一聲,“謝謝。”然後便疾步離開了。

靳燁華站在原地看著陶婉白清瘦的身影,神色覆雜,鏡片後的眼裏有什麽情緒或深或淺、若隱若現。

☆、146 脫離生命危險

146 脫離生命危險

搶救室

簡鵬輝坐在等待椅上,雙肘撐在膝蓋上,雙手深深的***黑發中。

聽見聲響,他擡起頭來,眼眸發紅,起身,握住陶婉白的手,“怎麽辦?我的煜兒怎麽辦?”

陶婉白眼裏潤了水光,平時柔弱弱弱的一個女人,這種時候本來是應該依偎在自己男人的肩膀上尋求安慰的,可是簡鵬輝比她還要脆弱。

她只能挺起脊背,撐起這個家。

“簡寶已經平安了,煜兒最疼她了,一定舍不得離開她,會好起來的,都會好起來的。”陶婉白這些話雖是在安慰簡鵬輝,卻也是在安慰她自己。

急救室的門突然打開,一個護士站在門口喊:“誰是簡煜的家屬?”

陶婉白和簡鵬輝都迎了上去,“我們倆都是。”

“病人失血過多,血庫供血不足,你們倆去驗一下血,準備給病人輸血。”

“好的。”兩人異口同聲的回答。

“快去,時間緊迫。”護士囑咐完急忙又進去了。

檢查結果出來,只有陶婉白的血型吻合,她直接讓護士抽了500CC。

陶婉白本來由於焦慮臉色就不太好,抽完血出來整個人白得嚇人,臉像刷了一層白粉的墻。

簡鵬輝檢查出來血型不吻合就去急救室守著簡煜了。

陶婉白一個人搖搖晃晃的從護士站出來,眼前的走廊和人似乎都開始晃動起來了。

顫顫巍巍走了兩步,仿佛踩在棉花上一樣,然後眼前一黑就朝著地上倒去。

意識渙散之前她似乎感覺有人扶住了她。

只是她太累了,眼皮怎麽也睜不開,只能任由自己陷入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

陶婉白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已經開始暗沈下來了。

“陶阿姨你醒了,還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頭還暈嗎?”

陶婉白轉頭,蕭紫寒正一臉擔憂的看著她。

陶婉白急忙從床上坐了起來,“煜兒,煜兒怎麽樣了?”說著就要下床。

蕭紫寒連忙按住她,“簡大哥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你別擔心,醫生說你一次獻血太多加上焦慮過度,身體撐不住暈倒了,你現在正在掛營養針,需要臥床好好休息。”

陶婉白懸著的心瞬間落了下來,但還是有些不放心,“不行,我得去看看他。”

“陶阿姨。”蕭紫寒柔聲勸她,“簡大哥那邊有簡叔叔,還有阿湛,你就放心好了,你先將自己的身體調養好了才能去照顧簡大哥。”

陶婉白知道自己現在不能倒下,更不能成為大家的負擔,於是便聽話的躺下了,“紫寒,阿姨沒事,你不用陪著我,你去看看簡寶醒了沒有?我不放心她。”

蕭紫寒給她蓋好被子,掖好被角,“我剛去看過簡蕊了,還沒醒,醫生說她是動了胎氣,又驚嚇悲傷過度所致,身體上沒大礙,晚點應該會醒,靳家的人將她照顧得很好,你放心吧。”

陶婉白這才點點頭,眼皮沈重得厲害,慢慢的又闔上眼睛睡著了。

**

靳振濤將簡蕊轉移到了VIP病房,一個人一個病房空氣好些,家屬照顧起來也更方便。

謝雅琴見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起身,“爸,我去打些晚飯上來,中午換病房,大家都沒吃好,小蕊還需要我們照顧,我們自個可不能先倒下了。”

靳振濤點點頭,轉頭看著靳燁華道:“你和雅琴一起去,這麽多人的飯菜她一個人哪裏提得動。”

靳燁華微微蹙眉,他答應陶婉白會寸步不離的照顧簡蕊的,他必須做到,“小柔你陪媽媽一起去。”

靳詩柔視線仍舊停留在手機上,“我不去,下午就是我和媽一起去的。”

謝雅琴正好有事不想有人陪,一邊往外走一邊說:“沒事,不重,我拎的動。”

靳振濤睨了靳燁華一眼,靳燁華扶了扶眼鏡框當作沒看見。

謝雅琴出了醫院,在附近一家比較高檔的餐館現點了幾個菜,然後便走到一處比較安靜的地方給謝大軍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就接通了,謝大軍略顯興奮的嗓音傳來,“小琴,我正打算給你打電話,你就打過來了,我們兄妹倆還真是心有靈犀啊。”

“你是不是想問小蕊的孩子還在不在?”

“對啊,你真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啊!”謝大軍心情似乎很不錯,哈哈大笑了兩聲。

“這事真是你幹的?”

“什麽事?”

“哥,你就別在我面前裝傻了,你跟我交個實底,小蕊的事是不是你指使人幹的?”

“不是。”

“不是那你問這個幹什麽?別告訴我你是因為關心小蕊。”

“我當然關心啊,我關心靳家不能斷子絕孫,有人替我收拾靳家你不知道我多高興,哈哈哈......”

謝雅琴微微蹙眉,“哥,我現在也是靳家的一份子,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那麽絕?”

“你知道的,我不是針對你。好了,好了,別說這些沒用的,你倒是告訴我,孩子死了沒?”

“只怕要讓你失望了,她們母子平安。”

“什麽?”謝大軍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椅子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音,“孩子沒死?”

“對,只是動了胎氣,稍稍調養就好了。”

“他娘的,敢騙老子。”謝大軍氣憤低聲嘀咕的聲音,通過電流清晰的傳到了謝雅琴的耳郭中。

但她佯裝沒聽到,“哥,你說什麽?”

“沒什麽,沒什麽。”謝大軍連忙掩飾。

“哥,現在孩子沒事,你應該高興,否則咱們謝家就要大禍臨頭了,我不管這件事是不是你幹的,我提醒你一下,不要逞一時之快,拿謝家的命脈開玩笑。”

“我知道了,沒別的事我就掛了。”謝大軍不耐煩的嗓音傳來。

“嗯,你自己......”謝雅琴話還沒說完,手機裏就傳來嘟嘟的忙音。

吃了晚飯,謝雅琴收拾好後,來到靳燁華身旁,“燁華,你帶爸爸和小柔回家休息吧,不要一大家子都在這裏熬著,人多空氣不好,小蕊也不能靜心休息。”

“你帶他們回去吧,我在這裏守著。”

謝雅琴心裏有些不是滋味,靳詩柔中午陪她出去打飯的時候就告訴她了,陶婉白請靳燁華好好照顧簡蕊,而靳燁華也答應了會寸步不離的照顧她。

沒想到他真的就寸步不離的在簡蕊床邊守著,陶婉白在他心中永遠都是無可替代的,她說的話對他來說就是法,無論如何他都會去執行。

謝雅琴壓下心底憂郁的情緒,柔聲勸他,“你畢竟是一個男人,照顧小蕊不太方便。”

靳燁華眉間染了一抹郁色,沈思了幾秒,“我和你一起留下來吧。”說完看向靳詩柔,“小柔,你陪爺爺回家,路上開車慢點。”

靳詩柔在醫院憋了一天,早就待不住了,急忙起身去扶靳振濤,“爺爺,我們回去吧。”

靳振濤見簡蕊已經沒有大礙,放心不少,走的時候還不忘囑咐靳燁華和謝雅琴好好照顧她。

大概八點多的時候,簡蕊醒了。

她睜開眼問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哥怎麽樣了?”

後來不管謝雅琴和靳燁華如何勸說,她非要去看簡煜。

簡蕊來到簡煜病房的時候,只有簡鵬輝一個人在床邊守著,白湛季和蕭紫寒出去買晚餐了。

簡鵬輝看見臉色蒼白穿著病號服的簡蕊急忙起身將座位讓給她,“簡寶,你沒事了吧?”

簡蕊搖搖頭,在床邊坐下,看著雙眸緊閉,氣息孱弱的簡煜,眼淚忍不住就流了下來,“哥......”

叫了一句哥之後,她哽咽著說不出一句話,只是趴在他的床沿不停的抽泣。

謝雅琴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小蕊,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不能這麽悲傷,你得為你肚子裏的孩子著想,他經不起這樣的折騰,我扶你回去休息好不好?”

☆、147 靳律風回國

147 靳律風回國

簡蕊坐起來擦了一把眼淚,小手輕輕的撫在小腹上,哭著說:“我和孩子的命都是我哥救的......我要在這裏陪著他......”

謝雅琴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勸說,將視線轉向了靳燁華。

靳燁華微微蹙眉,對於這種煽情的場面他也不會應對,“我出去抽根煙。”說完轉身出了病房。

走過走廊拐彎準備去吸煙區,卻看見陶婉白朝著他這邊走來。

她看上去氣色不太好,嘴唇幹裂發白,走起路來也沒什麽勁。

突然有一個病人走過,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她扶著額頭一個踉蹌,整個人朝著墻上撞去。

靳燁華幾步走了過去,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的腰。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傳來,反而撞在了一堵溫熱的肉墻上。

陶婉白以為自己撞到人了,連忙說:“對不起!”

“婉婉,是我。”闊別多年靳燁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接觸陶婉白,手中是她柔軟的身軀,鼻息縈繞著久違的熟悉的清香,許久未叫的那個名字不過大腦就那麽脫口而出。

早已忘了她曾經說過不許這麽叫她。

陶婉白聽見這個稱呼心神微顫,不用擡頭她也知道她撞進了誰的懷裏,急忙推開他,退出兩步,保持一個安全的距離,“謝謝!”語氣客氣透著淡淡的疏離。

她離開得太快,靳燁華還保持著扶著她的姿勢,大手在空中僵了一瞬才收回,“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明知道她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但是心中的擔憂還是戰勝了理智,關心的話語不自覺的破唇而出。

“我沒事。”陶婉白說完轉身走了。

靳燁華不放心,遠遠的跟在她身後。

陶婉白知道他跟在身後,沒理會,直到走進簡煜的病房,她也沒回頭看他一眼。

簡蕊聽見開門聲回頭,看見陶婉白癟了癟嘴,撒嬌般柔柔的喊了一聲:“媽!”

陶婉白幾步走過去將她摟進懷裏,心疼的說:“醒了怎麽不好好休息?”

簡蕊聽見她關心的話語,心裏更加難受,頭在她腰上蹭了蹭,“媽,都是我不好,是我連累了哥,你怪我吧,打我吧。”

陶婉白輕輕地摸了摸她柔順的黑發,“傻孩子,誰也不希望發生這種事,別胡思亂想,你們都平安我就安心了。”

簡鵬輝拿了一把椅子給陶婉白坐下。

謝雅琴看著其樂融融的一家子,覺得有些刺眼,轉身出了病房,打開房門和靳燁華直接打了個照面。

“你......不是去抽煙了?”

靳燁華歪頭扶了扶鏡框,淡淡的應了一聲,“嗯。”然後轉身走了。

謝雅琴站在他剛站的位置,透過門上的小窗戶正好看見陶婉白清瘦的身影,身側的手不自覺的攥緊,臉上的溫柔優雅瞬間消散,看著那抹身影,眼底迸射出濃濃的恨意。

還是如此放不下她嗎?竟如此小心翼翼的關註著她,她到底哪裏比她好?值得他幾十年放在心尖上不曾忘記。

病房裏,陶婉白問一直站在床邊的簡鵬輝,“醫生怎麽說?”

“醫生說血止住了就沒有了生命危險。”

“那有沒有說什麽時候能醒?”

“要過幾天,失血過多傷了元氣。”

“嗯。”陶婉白轉身拉著簡蕊的手,“簡寶,你回去休息吧,煜兒還要好幾天才能醒,你身體虛弱吃不消的。”

簡蕊搖頭,“我要陪著哥。”

陶婉白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煜兒最心疼你了,他若知道你不顧自己的身子在這裏陪著他,該不高興了,聽話,嗯?”

簡蕊蹙眉看著陶婉白不吱聲。

陶婉白擡手將她掉落在額邊的一縷碎發別至耳後,“我知道你擔心煜兒,你去休息,他醒了我第一時間通知你好不好?媽媽已經夠累了,別讓我再擔心你好不好?”

簡蕊看看一臉憔悴的陶婉白,又看看昏睡中的簡煜,最後還是聽了陶婉白的話,回去休息了。

簡蕊回到病房,躺在床上怎麽也睡不著,上午那一幕幕清晰的在腦海中回放。

若不是哥哥及時趕到,她肯定就被那個猥.瑣的男人玷汙了,那她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只是......哥哥昏死過去前對她說的那些話......

“簡寶......我愛你......很愛......很愛......能死在你懷裏......我......我覺得......很幸福......”

現在還清晰的在耳邊回響。

當時她完全處於悲傷和慌亂中,根本就沒有細心去體會,現在想來,哥哥說的愛似乎不是兄妹之愛,他說死在她懷裏覺得很幸福......

這......似乎是......男女之愛?

簡蕊想到這裏,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

“小蕊怎麽了?”坐在旁邊的靳燁華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簡蕊目光毫無焦距的在靳燁華臉上掃了一眼,搖搖頭,“我沒事。”說完又躺下去,蓋上被子,慢慢的將自己蜷縮起來,越縮越緊,一小坨,看著格外讓人心疼。

沒多久,謝雅琴提著一個方便袋進來了,“小蕊,我打了一些熱粥,你一天都沒吃東西,我餵你吃點吧?”

簡蕊背著身子窩在被窩裏不說話,睜著大大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麽。

謝雅琴將粥端了出來,打開,見她不動也不回話,繞過床尾去看她,見她闔著眼眸,似乎睡著了。

謝雅琴來到床頭櫃旁將粥又蓋上,看著靳燁華輕聲說:“這孩子一天沒吃怎麽又睡著了?這樣身體怎麽受得了?”

靳燁華微微擰眉,“算了,讓她睡吧,估計白天的驚嚇還沒緩過來,晚點等她醒了,再熱給她吃。”

“嗯。”謝雅琴來到旁邊將家屬床被子鋪好,“燁華,你躺會兒吧,我來守著她。”

靳燁華回頭,看著整理床鋪的妻子,輕扯了一下嘴角,“你睡吧,今天一天你來來回回奔波也累壞了。”

住院手續,轉病房,吃飯,都是她一個人在張羅。

謝雅琴鋪床的動作頓住,回頭看著他,眼底有些微的驚訝和欣喜。

他眉目溫和,輕輕柔柔的回望著她。

謝雅琴急忙將頭轉了回去,眼淚不爭氣的就溢出了眼眶,這樣的神情於她來說太過珍貴。

“我不累,你一個大男人照顧小蕊不方便,還是來睡會兒吧。”

靳燁華聽出了她話語裏的嘶啞,盯著她的身影看了一瞬,卻沒再說什麽。

過了一會兒,謝雅琴整理好床鋪,走到靳燁華身邊,輕輕推了推他,“去吧。”

“嗯。”靳燁華輕聲應著,卻沒起身,過了幾秒,“我陪你再坐會兒。”

謝雅琴在他身旁坐下,房間裏安靜極了,兩人都沒有說話,但是她卻很享受兩人間難得的靜謐,輕輕地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靳燁華微微僵住,卻沒推開她。

簡蕊腦袋亂哄哄的,一個人胡思亂想了很久,最後抵不住身體的倦意迷迷糊糊睡著了。

夜,漸漸深了。

謝雅琴靠在靳燁華的身上快睡著了,突然走道裏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還伴隨著輪子在地上滾動的聲音。

皮鞋和地板相撞,發出的聲響在這寂靜的夜晚格外的清晰。

腳步聲越來越近,謝雅琴莫名的有些心慌,坐直了身子,轉頭視線盯著門口的方向。

腳步聲在門口戛然而止,下一刻門開了。

靳律風一身黑色西裝,拉著行李箱出現在門口。

謝雅琴楞了一瞬,反應過來急忙起身,上前就要去接他手中的行李箱。

靳律風冷冷的掃了她一眼,直接繞過她朝著床邊走去。

那一眼似裹了外面的寒氣般冷冰冰的,隱隱還散發著一絲戾氣,讓謝雅琴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148 “蕊蕊,怎麽哭了?我吻疼你了嗎?”

148 “蕊蕊,怎麽哭了?我吻疼你了嗎?”

靳律風來到床邊望著熟睡中的簡蕊,墨眸中噙著無限柔情,視線停留在讓他日思夜想的小臉上,話卻是對靳燁華說的,“爸,蕊蕊怎麽樣了?”

“已經沒事了,你怎麽回來了?”

靳律風擡手撫上簡蕊的臉頰,大拇指輕輕摩挲,不答接著問:“孩子呢?”

“孩子也很好,只是動了些胎氣,醫生說好好調養不會有問題。”

靳律風臉上緊繃的神情明顯松懈了下來,起身,雙手插進褲袋裏,望著靳燁華道:“爸,這裏有我,你回去吧。”

“美國那邊的事情都處理好了?”

“嗯。”靳律風明顯不想多說,只淡淡的應了一聲。

靳燁華起身,見靳律風眉眼間有掩飾不住的倦色,道:“要不你回去休息一晚,這裏有我和你琴姨守著,你明天再來?”

“不了。”靳律風微微撩起袖管,轉身朝著裏面的衛生間走去。

靳燁華知道他倆感情好,這麽久沒見面定是舍不得分開的,也就沒再說什麽,轉身,對謝雅琴道:“走吧。”

謝雅琴點點頭,走了兩步,似想起了什麽,轉身對著靳律風的身影道:“小風,小蕊一天沒吃東西,床頭櫃上有粥,晚點她醒了你記得熱給她吃。”

靳律風仿佛沒聽見她的話一般,腳步沒停,也沒回話,直接進了衛生間。

謝雅琴回頭蹙眉看著靳燁華,“小風好像對我有意見。”

靳燁華也感覺到了,但還是輕聲安慰她,“你別多想,他剛回來對你能有什麽意見?我們回去吧。”

說完率先走出了病房。

謝雅琴的視線在病床和衛生間來回看了一眼,眉間多了一抹憂慮,這次的事只怕靳律風不會善罷甘休,希望不要牽連到謝家。

靳律風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靳燁華和謝雅琴已經走了。

他臉上濕漉漉的,顯然是剛洗了臉,但是眉眼間的倦色並沒有減少。

飛機上因為擔心簡蕊的身體,心情焦慮睡不著覺,下了飛機就馬不停蹄的趕來了醫院,一整天神情都處於緊繃的狀態。

直到這一刻見到她平安無事,他懸著的心才算放回了肚裏。

打開公文包,拿出平板電腦,開機,加急的郵件不少。

修長的手指捏了捏眉心,將胸前的紐扣解開兩顆,迅速投入到工作中。

約摸過了半個小時,他關上電腦,俊朗的眉眼間疲憊更濃。

他來到床邊,看著簡蕊沈靜的睡顏,輕輕勾了勾唇,臉上的疲憊似乎淡了不少。

靳律風脫了外套和皮鞋,在簡蕊身旁躺下,輕輕地擁著她,熟悉的味道鉆入鼻息,讓他心神微微蕩了一下,怕弄醒了她,忍住了想吻她的沖動。

只是抱著她,靜靜地看著她的容顏出神。

明明身體疲憊得不行,急需休息,但是看著她的小臉,感受著她的體溫和呼吸,整個人竟出奇的精神,毫無睡意,只想就這麽靜靜地看著她到天荒地老。

睡夢中的簡蕊感覺周邊暖洋洋的,蜷縮的身子微微伸直,人也朝著熱源靠近。

還有那股熟悉的讓她安心的味道,讓她忍不住想要抓住。

小手緊緊地摟著靳律風的腰,小臉在離靳律風的臉不到兩厘米的距離時停了下來。

她溫熱清淺的呼吸全都拂灑在靳律風的臉上,暖暖的很舒服,卻也癢癢的,麻到了他的心坎裏。

她的唇微微輕啟著,似乎邀請他的采擷,唇色由於生病並不紅潤,但卻格外的撩他心弦。

靳律風終究還是沒忍住,對著近在咫尺的唇輕輕地親了一下。

她睡得很熟,並沒有什麽反應。

“那就再親一下好了。”靳律風在心裏這樣對自己說。

薄唇輕輕地印在她的唇上,沒有動也沒有離開。

兩人的呼吸交融纏綿。

靳律風墨眸微睜,觀察著她的反應,小心的探出舌尖,舔了一下她的唇。

柔柔的,軟軟的。

靳律風覺得他現在就像一只偷腥的的貓,一邊偷吃魚,一邊看著門口是不是有人進來。

這種感覺......說不出的激動和興奮......

舌尖在她唇形上舔了一下又一下......

慢慢的他已經不能滿足這輕輕地觸碰,舌尖滑進她微啟的唇內,輕輕地撬開她的牙關,卷住她安靜的丁香小舌輕輕吸允。

不知道什麽時候,他的眼眸已經闔上,臉上是滿滿的陶醉。

簡蕊突然覺得呼吸有些困難,緩緩睜開模糊的睡眼,被近在咫尺這張放大的俊臉嚇了一跳。

下意識的推開他,剛剛隔得太近,她的視線無法聚焦他的輪廓,直到這一刻她才看清剛剛偷吻她的那張臉,“律風?”

帶著疑惑的嗓音從簡蕊口中逸出。

“嗯,我回來了。”靳律風看著她黑白分明的眼眸,思念如潮水般向他湧來,他想念她的眼神,想念她的笑,想念她的味道,想念她的吻......

連帶有她呼吸的空氣他都想......

靳律風見她已經醒了,再無顧忌,低頭覆上她的唇,將心中對她無盡的思念和牽掛融化在這個吻中......

簡蕊任由他吻著,只是將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仿佛怕一眨眼他就不見了。

今天上午所有的驚嚇,害怕和委屈在這一刻突然如兇猛的浪潮般朝著她湧來,眼淚不受控制的就流了下來。

靳律風突然嘗到一股鹹鹹的澀澀的味道,睜開眼睛,卻見簡蕊早已淚流滿面,急忙放開她,伸手替她擦拭眼淚,嗓音溫柔,“蕊蕊,怎麽哭了?我吻疼你了嗎?”

簡蕊搖搖頭,伸手在他胸口打了一拳,哭著控訴,“你怎麽才回來?你知不知道我被人欺負了?你知不知道我們的孩子差點就沒有了?”

靳律風握住她的小手在唇邊親了又親,“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沒好好保護你,你放心,欺負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簡蕊知道自己是在無理取鬧,他是在美國工作,不是在玩,她上午出事,他半夜就回到了她身邊,看他眉眼間的倦色就知道他一定是急急忙忙趕回來的。

可是看見他,她就是忍不住的想要發洩自己心中的那股委屈和害怕,“你為什麽要去美國?為什麽不陪在我身邊?”

靳律風看見這樣的簡蕊,心疼極了,她臉上的淚水怎麽也擦不幹,“蕊蕊,不哭,我以後再也不離開你了,再也不離開了。”

說完俯首吻上她的臉頰,將那鹹鹹、澀澀的眼淚一滴一滴的吻進嘴裏,想要嘗盡她這段時間的孤獨和害怕。

簡蕊楞了一瞬,推開他,自己抹了一把眼淚,“很臟的你知不知道?”

靳律風笑笑,“我的蕊蕊這麽美好,身上哪裏有臟東西,即便眼淚也是清涼可口的。”

本來沈重的氣氛因為他這句話瞬間輕松不少。

這麽一發洩,簡蕊心裏舒服多了,但想想又覺得自己太過分了,主動抱著他,蹭進他懷裏,“律風,我好想你!”

靳律風緊緊地擁著她,“嗯。”

簡蕊靜靜的等了幾秒,並沒有等到自己想聽的話,擡頭,“然後呢?”

“什麽然後?”

“我說想你,你說嗯,然後呢?”

靳律風瞬間看懂了她的小心思,笑著問她,“還應該有然後嗎?”

簡蕊細眉微蹙,急忙道:“我說想你了,你不是也應該說想我嗎?”

靳律風輕笑出聲,伸手輕輕地刮了一下她的小鼻梁,嗓音愉悅,“傻老婆,我想你早就表現在行動上了,我覺得嘴做比嘴說更有誠意,你說呢?”

簡蕊秒懂,他的意思是他因為想她所以偷吻她,蒼白的小臉瞬間染上了一層淡粉,她還來不及說什麽,他又低頭攫住了她的唇。

但是沒吻多久,靳律風就主動放開了她的唇,然後緊緊地摟著她,灼熱的呼吸拂灑在她耳畔,“不行了,不能再吻了,再吻下去我該犯罪了......”

兩人相擁著冷靜了片刻,靳律風起床將床頭櫃上的粥在微波爐裏轉熱,端到床邊準備餵她。

簡蕊從床上坐了起來,“我不想吃。”

“我餵你。”

“我真的吃不下。”

“我用嘴餵你。”

“......”

最後簡蕊在靳律風半哄半威脅下吃了小半碗。

靳律風簡單收拾一下後,又躺進了被窩裏。

簡蕊毫無睡意窩在靳律風懷裏,斟酌了片刻開口,“我哥為了救我至今昏迷不醒,你......知道嗎?”

靳律風眉峰微蹙,“到底怎麽回事?”

他只是接到靳詩柔的電話就急急忙忙訂機票回國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一無所知。

簡蕊將上午發生的事告訴了靳律風,說到驚險處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的渾身發顫,那些畫面仿佛深深的刻進了她的骨血裏,太過驚心動魄,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靳律風察覺到了她的顫抖,將她往懷裏摟緊了些,她越往下說,他的臉越沈,幽淡的薄唇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白線,墨色的眼眸裏翻滾著深谙的洶湧。

簡蕊說到後面簡煜被刺了一刀後就已經泣不成聲,渾身也抖得厲害。

靳律風輕柔的吻著她的額頭,將體內翻滾的怒氣壓下,嗓音溫柔,“蕊蕊,不說了,不說了......”

簡蕊往他懷裏縮了縮,感受著他的體溫和心跳,她不安的心才沒那麽慌亂。

靳律風輕輕地拍著她的背,“睡吧,我在這裏,不要怕。”

良久,懷裏的抽泣聲才漸漸的淡了下去,又過了一會兒,均勻的呼吸聲才傳來。

靳律風垂頭,簡蕊小臉哭得通紅,長而密的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

伸手輕輕地替她揩掉,慢慢的放開她,起床,給她蓋好被子,拿過床頭的外套,進了衛生間。

靳律風將衛生間的排風扇打開,點燃一支煙抽了起來,不一會兒,淡淡的青白煙霧就將他冷峻深邃的臉籠罩起來,模糊了他俊朗的輪廓,但是他眼底迸射出的寒芒卻掩蓋不住,透著吞噬人心魂的狠厲。

一根煙抽完,他從口袋裏掏出手機,將一個電話撥了出去......

白湛季從醫院出來,將蕭紫寒送回水木清華,回到白家已經快十一點了。

洗完澡,剛躺在床上手機就響了,看了一下來電顯示靳律風,接通正準備告訴他簡蕊的事,靳律風卻率先開口了:“將謝家最大的那個水利工程投資項目撤資。”

白湛季微微蹙眉,“你現在還有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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