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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吧?”

“好。”

來到電影院,簡蕊沒有選愛情片,而是選了一部感人的親情劇。

靳律風買了爆米花和奶茶,兩人一起來到影院內坐下。

當影院的燈滅了,簡蕊側頭看著昏暗光線裏俊逸非凡的男人,眼底的水霧就開始彌漫。

隨著影片進入高.潮,簡蕊已然哭得泣不成聲,也只有在這時,她才能肆無忌憚的釋放體內那股和他待在一起的心痛和不舍。

靳律風有些手足無措,這片子有些感人沒錯,但也不至於哭成這樣吧?

急忙用手去給她擦眼淚。

簡蕊卻抓住他的手緊緊地握在手心,轉過身子將臉放在他的臂膀上。

靳律風微怔,轉過身,將她擁入懷中,另一只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背,柔聲安撫,“好了,好了,這是電影,都是虛構的,別傷心了,嗯?”

良久,簡蕊心情平靜了下來,兩人又接著看電影,只是那緊緊相握的雙手卻一直沒有松開。

看了電影出來已經十點多了,“我們回家吧?”

靳律風轉頭看著她,心底劃過一股暖流,眉目深邃中泛著濃濃的柔情,“好。”

兩人回到富邑海灣,簡蕊沒有直接進屋,而是擡頭看著他詢問:“陪我去天臺看會兒星星吧?”

“好。”靳律風眉眼間都是濃濃的寵溺。

來到天臺,兩人席地而坐。

簡蕊仰頭望著浩瀚的星空,突然覺得自己特別渺小,她輕啟紅唇,“外婆說過人死了就會化成天上的一顆星星,你說是真的嗎?”

起風了,靳律風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然後捏著領口微微攏緊,溫潤的笑笑,“這些都是老一輩人的說法,可信可不信。”

簡蕊挽著他的手臂,將頭枕在他的臂膀上,“如果我死了,我想變成天上最暗的那顆星。”

靳律風微微蹙眉,“別瞎說。”

簡蕊輕輕淺淺的笑笑,“我只是說如果,難道你還能長命百歲?”

靳律風轉頭,她嘴角那兩個淺淺的酒窩落入他的眼簾,知道她只是隨便說說,便問道:“為什麽不是最亮的那顆?”

簡蕊搖搖頭,“太亮了,你們一眼就找到了,看見了得多傷心,最暗才好,你們找不到我,可以不用傷心,而我卻可以在暗中偷偷的註視著你們。”

靳律風抿了抿唇,總覺得這個話題太遙遠太傷感,“夜深了,天臺風大,我們下去吧?”

簡蕊往他身上靠了靠,“有你在,我覺得很溫暖。”

靳律風嘴角勾起淺淺的笑,反手將她摟在懷裏,“那就再陪你坐一會兒。”

“嗯。”簡蕊窩在他溫熱的胸膛裏,聞著他身上獨屬於他的味道,漸漸的眼底泛起了水霧,往他懷裏縮了縮,靠得更緊,貪婪的吸著他的味道,閉上眼睛,眼角有淚水滑落,順著落寞的小臉滾落至地上,瞬間消失不見。

簡蕊咽下了喉中的哽咽,盡量讓自己的嗓音聽起來正常些,“你以後會和瑤瑤幸福的生活吧?”

靳律風心底深處猛然刺痛了一下,薄唇緊抿,俊臉染了夜色憂郁而沈重。

簡蕊久久沒有聽見他的回答,又接著說:“我希望你們幸福。”

靳律風只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疼了,疼得錐心刺骨,難以呼吸。

良久,兩個人再沒說一句話。

一陣風起的時候,簡蕊輕聲呢喃:“我愛你!”

靳律風微微蹙眉,沒聽清楚,“你說什麽?”

回答他的只有沈默。

又過了一會兒,他柔聲叫了一句:“蕊蕊。”

回答他的是輕輕淺淺的呼吸聲。

“睡著了嗎?”

靳律風嘴角勾起一抹寵溺的笑,一手摟著她的背,一手穿過她的膝蓋,將她打橫抱在懷裏,起身朝著樓下走去。

來到熟悉的樓層,摸了摸她的口袋,果然帶了鑰匙。

開門,又輕輕地合上,沒有開燈,怕亮光驚醒了她。

熟門熟路的來到臥室,輕輕地將她放在床上,然後去衛浴間擰了溫熱的毛巾給她擦臉擦手。

靳律風也只是簡單的洗漱一下,就來到床邊和衣躺在她身旁。

夜色中那雙漆黑的眸子如黑曜石般琉璃璀璨,泛著滿足的光芒,漂亮的嘴角一直噙著淺淺的笑。

慢慢的,他闔上了眼睛,聞著身旁小女人淡淡的清香片刻就睡著了。

簡蕊聽見身旁傳來均勻的呼吸聲,睜開眼睛,在昏暗的光線裏凝視著他的臉久久的沒有挪開視線。

漸漸的,有什麽東西模糊了她的視線,濕了白色的床單。

她朝著他靠近,依偎在他身旁,摟著他的腰,感受他身上的體溫和氣息,闔上了眼睛。

翌日

靳律風醒來身旁早已冰涼,只有床頭櫃上留著的一張紙條。

字跡娟秀:我先走了,好好照顧自己!

簡蕊從富邑海灣出來就給公司打了電話請假,然後直接回了簡家。

路上拿出手機本想給霍錦城打個電話,想起答應過靳詩柔的話,又將手機放回了口袋。

陶婉白看見簡蕊的時候有些意外,“怎麽回來了?今天不上班嗎?”

簡蕊走過去抱住了陶婉白,“我請假了,身體不舒服。”

陶婉白急忙拉開她,上下打量,臉色確實不太好,“哪裏不舒服?媽媽帶你去醫院。”

簡蕊搖搖頭,“沒什麽事,就是覺得渾身沒勁,可能是餓了,我還沒吃早餐,媽,我想吃你煮的茴香面。”

“好,那你先去屋裏躺會兒,我這就給你去做。”

“嗯。”簡蕊轉身進了屋。

她沒有回自己的房間,來到蘇語容屋裏,“外婆。”

蘇語容正戴著老花鏡在看手裏的報紙,“簡寶回來了,快,到外婆這裏來。”

簡蕊來到床邊坐下,蘇語容拉著她的手,“最近是不是沒好好吃飯,怎麽瘦得這麽厲害?”

簡蕊笑笑,“現在太胖的女人沒人要,還是瘦點好。”

“你這也太瘦了,紙片人似的,不行,要多吃點,我孫女這麽漂亮還愁沒人要嗎?”

簡蕊點頭,“好,以後多吃點。”

從蘇語容房裏出來,路過陶婉白的房間,輕輕地推開房門,簡鵬輝還在床上呼呼大睡,看了他一瞬又將門輕輕地合上了。

旁邊就是簡煜的房間,房裏收拾得幹幹凈凈,整整齊齊。

簡蕊來到書桌旁坐下,隨手抽出一本書,翻開一看,瞬間紅了眼眶,再抽出幾本新的,結果都一樣,每本書的第一頁都寫著她的名字。

記得小時候,每回買書,她都讓他寫上她的名字,這樣書就是她的了,他看得向她借。

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他竟將她這個無理的要求變成了一種習慣。

陶婉白端著面進來的時候,就見簡蕊哭得稀裏嘩啦的,急忙問道:“怎麽哭了?”

簡蕊擦了擦眼淚,“沒事,就是突然想哥了。”

“這孩子,真是的,嚇我一跳。”陶婉白將面放在她面前,“我說你房裏怎麽沒人呢,原來躲這裏哭來了,你哥晚上就回來了,有什麽好想的,趁熱將面吃了吧。”

“嗯。”簡蕊拿起筷子一邊吃面一邊說:“媽你去忙吧,別管我了,一會兒我吃完面就去睡覺。”

“那我出去買菜了,中午給你做你最喜歡吃的火燒丸子。”

“嗯。”

中午陶婉白做好飯,叫了簡蕊幾聲也沒聽見她應,將手在圍裙上擦了擦,一邊往她房間走一邊嘀咕:“這孩子真能睡,睡了一上午了。”

來到門口推開房門,“簡寶吃飯了。”

床上的人一動不動,仍舊沒有應她。

陶婉白走了進去,來到床邊伸手推了推她的肩膀,“簡寶,你怎麽睡得這麽沈,叫你都不應,起來吃飯了。”

床上的人兒眼睛閉得緊緊的,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

陶婉白一下慌了,心猛然下沈,掀開被子,使勁搖她,“簡寶,簡寶,你別嚇媽媽。”

過了幾秒房間裏傳來陶婉白悲愴的哭聲,“救命啊!救命......”

蘇語容和簡鵬輝聽見哭喊聲連忙跑了過來。

“婉白,怎麽了?”

陶婉白臉色慘白的抱著簡蕊渾身止不住的發抖,聲淚俱下,“媽......怎麽辦?......簡寶不知道怎麽了?......叫不醒......”

蘇語容身子踉蹌了幾下,簡鵬輝在身後急忙扶住了她,“別管我,還不快去打急救電話。”

半個小時後,南方醫院

簡家人全部聚集在急救室的門口,簡煜聽見消息趕了過來,握住陶婉白的手臂焦急的問:“媽,到底怎麽回事?”

陶婉白哭著說:“都是我不好......簡寶回來說身體不舒服......渾身發軟......我沒在意......沒想到......沒想到中午去叫她吃飯的時候......卻怎麽也叫不醒......”

她反手緊緊地握住簡煜的手,“煜兒,怎麽辦?......簡寶若是......”

“媽,你別瞎說,不會有事的,我不允許她有事。”簡煜激動的打斷了她,七尺男兒竟也紅了眼眶。

瞥過頭,見蘇語容背靠著墻壁,手緊緊地握著拐杖,閉著眼睛,下巴一直抖個不停。

“外婆,你身體不好,別這樣站著,我扶你去那邊坐一會兒。”

蘇語容睜開眼睛,嗓音發顫,“別動我。”

簡煜抿了抿唇,知道蘇語容性格倔強,沒再說話。

一向不怎麽管事的簡鵬輝在一旁抹起了眼淚,“簡寶你可別死啊,爸爸舍不得你。”

“住嘴!”蘇語容嚴厲的呵斥了一聲,“人好好的你哭什麽哭?”

簡鵬輝連忙住了嘴。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急救室的門開了,急救的醫護人員都出來了,霍錦城親自在裏面守著。

陶婉白急忙抓住霍錦城的手,啞聲問道:“簡寶怎麽樣了?”

“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大家的心瞬間落回了肚裏。

“她到底是什麽病?”

霍錦城神色覆雜的看著一雙雙擔憂的眼睛,過了幾秒,有些沈重的說:“服用安眠藥過多,導致昏睡不醒。”

這個消息對簡家人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一個個劈得目瞪口呆。

“不......不可能的。”首先回過神來的是簡煜,“簡寶自小性格開朗,遇事也很想得開,怎麽會服用安眠藥呢?”

霍錦城眉峰緊擰,臉上也布滿了疑雲,“檢查結果確實是這樣的,現在已經給她洗了胃,人也轉到了VIP病房。”

陶婉白問:“那......孩子呢?”

“孩子暫時沒問題,不過她是妊娠初期服用過多的藥物對小孩發育肯定是不好的,以後要定期做孕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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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律風今天右眼皮一直跳,心神也有些不寧,總感覺有什麽事要發生。

無法安心的工作,起身,走到窗邊,低頭,點燃一根煙抽了起來。

腦海裏反反覆覆浮現的都是昨天和簡蕊在一起的畫面。

突然白湛季神色慌張的闖了進來,“出事了。”

靳律風轉身,心微沈,“什麽事?”

“簡蕊......”白湛季停頓了兩秒,“她吃安眠藥自殺了。”

靳律風眼眸突的膛大,手中的香煙跌落在地,心像被人剜掉般,瞬間空了。

昨晚的畫面像放電影般迅速在腦海中掠過。

“我只是想為我們最後的分離留下一些美好的回憶。”

“如果我死了,我想變成天上最暗的那顆星。”

“太亮了,你們一眼就找到了,看見了得多傷心,最暗才好,你們找不到我,可以不用傷心,而我卻可以在暗中偷偷的註視著你們。”

“你以後會和瑤瑤幸福的生活吧?”

“我希望你們幸福。”

還有早上那張紙條:我先走了,好好照顧自己!

一切早有征兆,是他太傻,明知道她反常,卻沒用心去關心她。

靳律風只覺得整個人瞬間被人抽幹了精氣,完全慌了,心,翻攪沸騰,亂成一片,嗓音顫抖,“人......人呢?”

“南方醫院,已經搶救過來了,你別太擔心。”

靳律風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

白湛季急忙跟了上去,他這個狀態開車,他有些不放心。

☆、106 “你抱得太緊了......我快喘不過氣了。”(六千)

106 “你抱得太緊了......我快喘不過氣了。”(六千)

南方醫院

陶婉白坐在床邊看著病床上小臉蒼白,氣息孱弱的簡蕊,心一寸寸的疼,拉著她纖細的小手,一邊流淚一邊說:“我的傻孩子,你這到底是為什麽?有什麽事想不開非要走上這條路?”

簡煜坐在旁邊眼眸覆雜深邃的看著床上的人,他大概猜到簡蕊會這麽做肯定和靳律風脫不了幹系。

那個男人對她來說就這麽重要嗎?比自己的命還重要,比他們這些家人還要重要?

簡蕊聽見耳邊一直有人在低聲哭泣,想睜開眼睛,卻感覺眼皮有千萬斤重,怎麽也睜不開,想張嘴說話,只覺得喉嚨幹啞澀得厲害,發不出任何聲音。

陶婉白感覺手中的小手微微動了一下,急忙擦掉眼淚,“簡寶,你醒了嗎?”

床上的人沒有回應她,簡煜走了上來,察覺到她嘴唇微微蠕動,有些激動的說:“媽,簡寶醒了。”

說完轉身端起旁邊的水,用棉簽蘸著水將她的嘴潤濕,她的唇又動了幾下。

過了幾秒,簡蕊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模糊的視線漸漸清明,那一張張擔憂的臉出現在她的視線裏,環顧了一下四周,似乎是在醫院裏,這麽說自己還活著?

意識到這一點,簡蕊變得有些激動,掙紮著想要起來,全身卻軟得沒有一絲力氣。

陶婉白急忙扶住她,“簡寶,你現在還很虛弱,別動,想幹什麽跟媽媽說。”

“讓我......去死。”幹澀黯啞的聲音從她喉嚨裏逸了出來。

陶婉白聽了又氣又心疼,眼淚奪眶而出,語氣責備,“你怎麽可以這麽狠心?你走了你讓媽媽怎麽活?我含辛茹苦的將你養大,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嗎?”

無聲的淚,順著那素凈慘白的小臉滑落,“媽......對不起......但是......我這麽活著還不如死了。”

陶婉白心疼的替她擦眼淚,“到底怎麽了?”

簡蕊定定的看著陶婉白,視線卻沒聚焦在她身上,眼神空洞,眼底的絕望讓人看了都覺的心疼,“律風他......他是你兒子,對不對?”

陶婉白滿臉駭然,“這些都是誰告訴你的?”

簡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自嘲,“我愛上了自己的哥哥......還懷了他的孩子......天理不容啊......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陶婉白楞怔了片刻,“簡寶,沒什麽過不去的坎,咱們打掉孩子,一切重新開始,好不好?”

簡蕊絕望的搖搖頭,“我愛他......即便他是我的哥哥......我也愛他......既然這個世界不能接受我和孩子......那我就帶著他去找一個可以接受我們的地方......”

以前簡蕊一直以為靳律風是因為不愛她才和她離婚的,所以即便自己再愛他,她也會割舍和放棄。

可是,自從知道他的無奈和深情後,她再也無法坦然的面對他,無法面對自己深愛的男人就是自己哥哥這個殘酷的事實。

簡煜臉上閃過重重的沈痛,“簡寶,其實你不是......”

“煜兒......”陶婉白大叫一聲打斷了簡煜的話。

簡煜眼中有千重情緒起起落落,最後都化成了一抹寵溺的堅決,語氣透著滿滿的無奈,“媽,難道你真的想將簡寶逼死嗎?人都沒有了,你守著那個秘密幹什麽?”

說完轉頭對著簡蕊說:“簡寶你不是媽的親生女兒,所以你可以......”他微微哽咽了一下,“可以和他在一起。”

簡蕊只覺得腦袋裏似有什麽東西轟的一聲炸開了,短暫的出現了一片空白,過了幾秒,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力氣,激動的從床上坐了起來,拉著陶婉白的手,嗓音顫抖,“媽,哥說的......是真的?”

陶婉白眼角的淚像源源不斷的小溪,一直不停的往外流,看著臉上恢覆了生機,眼底閃爍著希翼光芒的女兒,點了點頭。

簡蕊覺得黯淡無光的世界突然變得五彩斑斕,幸福來得太突然,讓她又哭又笑,她緊緊地握著陶婉白的手,激動得語無倫次,“我們......他不是我哥哥......孩子......我們可以在一起了......孩子不是見不得光的存在......我們......不是***......”

“簡寶......”陶婉白覺得這個秘密說出來,簡蕊就離她越來越遠了,心像被人活生生的剜掉了一塊肉。

“我要去告訴他......我要去告訴他......”簡蕊完全無法抑制內心的激動,急忙扯掉手上的針頭,就要下床。

簡煜一把拉住她,“簡寶,你冷靜點,你身體這個樣子怎麽去見他?”

“哥,你別攔著我,我要去見他。”

“乖,等你養好身體了,我們有的是時間去找他,就算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肚子裏的孩子著想啊,他可再經不起你這樣的折騰了。”

簡蕊手下意識的覆在平坦的小腹上,這才乖乖的躺回了床上。

陶婉白神情落寞的起身,“煜兒你照顧簡寶,我去看看你外婆。”

簡蕊拉著陶婉白的手,“媽,外婆怎麽了?”

“沒事,就是血壓有點高。”陶婉白拍拍她的手,“你好好休息,你爸一個人在那邊照顧你外婆我不放心。”

說完就往外走。

“媽。”簡蕊看著陶婉白落寞的背影道:“你永遠都是我媽,我的親媽。”

陶婉白轉身看著她,眼眶裏氤氳著激動的淚花,點點頭,淚水潸然落下。

陶婉白剛走沒一會兒,病房的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簡蕊轉過頭看著門口的男人,心口沖上一股滾燙的熱浪,眼底的酸澀脹得厲害,輕輕地叫了一聲,“律風。”

靳律風幾步走了進去,看著病床上毫無血色的小女人瞬間紅了眼眶,在床邊坐下,一把將她緊緊地摟進懷裏,嗓音微顫,“你嚇死我了,知不知道?”

感受到她溫熱的體溫,才真實的確定她還在他的身邊。

簡煜微微垂下眼眸,將沈痛掩於眼底,起身,拉著傻站在病房的白湛季出去了。

咳咳咳......

簡蕊紅著臉咳了幾聲,“你抱得太緊了......我快喘不過氣了。”

靳律風急忙放開她,滿臉焦急的說:“對不起,我......”

“我愛你!”簡蕊突然打斷他。

靳律風怔怔的看著她,心底的悸動一波一波的傳到眼底,墨眸中似有流光溢彩劃過,炫彩奪目,轉瞬,似想到了什麽,眼眸瞬間黯淡了下來。

簡蕊看著他微微皺起的眉想親手給他撫平,可自己渾身軟得沒有一絲力氣,根本就起不來,只能輕輕拉了拉他的袖子,“你過來。”

靳律風往她那邊靠了靠。

“俯身靠過來。”

靳律風依言俯身靠了過去,怕壓著她,雙手撐在她的兩側。

簡蕊擡起手,輕輕地,特別仔細的一下又一下的撫摸著他烏黑勻長的眉毛,過了幾秒,撅嘴埋怨,“為什麽撫不平?”

靳律風看著近在咫尺蒼白的小臉,眼底有濃濃的深愛翻滾著,卻又被他極力的隱忍著,久久的只是柔柔的喊出了兩個字,“蕊蕊。”

這兩個字似在舌尖回繞了好多回才說出,很認真,加註了無限柔情。

簡蕊後知後覺的想起他在忌諱什麽,雙手攀上他的脖子,輕輕地拉了拉他的頭,附在他耳邊低語,“我媽說我不是她親生的。”

靳律風墨眸不可置信的看著她,眼底有什麽東西快要溢出來。

簡蕊輕輕地笑了,梨渦淺淺,然後有些羞赧的低垂著捷宇,“所以我們可以在一起了。”

突然,有什麽東西落在她的臉上,濕濕的,她擡起眼眸,只見他眼底泛著水光,有些詫異道:“你怎麽......”

剩下的話被他突然印上來的吻淹沒了。

熟悉的溫度,久違的味道,她緩緩地闔上了眼睛,感受著他熱烈的親吻。

靳律風吻得很用力,似要將她融化在他的口裏。

這個吻不帶任何情.欲,只是單純的想要感受她的存在,表達此時能重新擁有她的喜悅。

片刻後,他放開她的唇,將她重新擁入懷中,耳鬢廝磨,繾綣低語:“真好!真好!真好!......”

簡蕊任由他抱著她一遍又一遍的說著重覆的兩個字,嘴角揚起發自內心的笑,映襯著那張蒼白的小臉,竟顯得格外的燦爛。

兩人相擁了片刻,情緒漸漸的平靜下來。

靳律風坐在床邊握著她的手,柔聲問道:“為什麽這麽傻?”

簡蕊小嘴微嘟,“你才傻,知道我們是兄妹的時候為什麽不告訴我?”

“你怎麽知道的?你犯傻就是因為這個?”

簡蕊本來非常不喜歡靳詩柔的,可是想到以後還要和靳律風在一起,姑嫂倆的關系還是不能鬧得太僵,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簡家的人不可能這樣來傷害她,那麽就只能是自己的家人了,“我爺爺告訴你的?”

簡蕊搖搖頭。

“那是謝雅琴說的?”

“哎呀,你別瞎猜了,都不是,我累了,想睡會兒。”

靳律風擰眉,卻也沒再追問,給她拉了拉被子,“你睡吧,我陪著你。”

簡蕊舍不得閉上眼睛,怕睡著了這一切就變成了一場夢。

兩人就這樣柔情相對。

蕭紫寒火急火燎的趕到醫院的時候,卻見簡煜和白湛季兩人站在病房的門口,“怎麽不進去?”

白湛季用眼神指了指門上的小窗口,“你自己看。”

蕭紫寒疑惑的湊上去,透過小窗口看見病房裏相視淺笑的兩人,心裏特別寬慰,轉身靠在墻上,嗓音有些哽咽,“這個傻女人嚇死我了,現在看樣子是因禍得福了,這次兩人應該不會再分開了吧?”

簡煜突然轉身走了。

“簡大哥。”蕭紫寒準備追上去卻被白湛季拉住了,“你幹什麽?放開我。”

白湛季擰眉,“我不放,我不許你追。”

“要你管。”蕭紫寒用力掰他的手,卻怎麽也掰不開,“白湛季,你放開我。”

“不放。”

蕭紫寒看著漸漸消失在走道裏的簡煜,回頭,心一急,一口咬了上去。

白湛季抿著唇,任由她咬,手卻仍舊緊緊地抓著她不放。

蕭紫寒直到嘴裏傳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才放開他,蹙眉,“你不會疼嗎?”

白湛季臉色是難得的正經,“疼,但是放開你看著你去追他,我這裏更疼。”他說著伸手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

蕭紫寒微微怔住,定定的看了他幾秒,嗓音少了些許寒意,“放開我。”

“不放。”白湛季仍舊倔強的說道。

“人都走遠了,我不追了,我去找護士給你包紮。”

白湛季失落的臉立刻換上燦爛的小臉,“我和你一起去。”

蕭紫寒睨了他一眼,鄙視道:“就沒見過像你這麽厚臉皮的人。”

白湛季權當她在讚美他,“放心,我會對你負責任的。”

蕭紫寒莫名,“負什麽責?”

白湛季眼波瀲灩的看著她的唇,痞痞的壞笑,“奪了你的初吻,我會娶你的。”

蕭紫寒臉騰的一下紅了,咬牙道:“白湛季你還敢提?信不信我跟你絕交?”

白湛季笑得一臉欠揍,“好嘛,你別生氣,我以後不提了,你我心知肚明就好了。”

蕭紫寒在心裏直翻白眼,懶得跟他耍嘴皮子。

病房裏,簡蕊身子太虛弱,最後還是睡著了,靳律風坐在床邊盯著她的睡顏出神,白色床單上,兩人十指相扣。

霍錦城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一副這樣的情景。

“你出來,我有話跟你說。”霍錦城率先走了出去。

靳律風慢慢的放開簡蕊的手,起身,跟了出去。

走廊裏

霍錦城沈著臉看著他,“你來這裏幹什麽?可憐她?”

靳律風搖搖頭,“我愛她。”

霍錦城微微擰眉,嗓音染著濃濃的嘲諷,“上次你跟我說你愛的是紀樂瑤,這會兒又跟我說你愛她,那你的愛還真廉價。”

“我之前是有苦衷才那麽說的,我愛的是蕊蕊。”

霍錦城突然走上前去,抓著他的衣襟,“別再想玩弄她的感情,她很單純禁不住你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玩弄,上次我就跟你說了,你放開了她,她就由我來守護,我不會像你一樣輕易的放手。”

靳律風迎上他的視線,“這次我也不會放手。”

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極致的廝殺。

“你們倆認識?”陶婉白的聲音突然在兩人身旁響起。

霍錦城看見陶婉白神情微怔,有些尷尬的放開了靳律風,“嗯。”

陶婉白急忙看向靳律風,“你見過簡寶了?”

“嗯。”靳律風臉上噙著疑惑,“她的身世你為什麽要瞞著我?”

“因為我不想她步我的後塵,我不想她嫁入豪門,尤其是不想她加入靳家。”陶婉白臉上有著決絕,“我現在告訴她,她的身世只是不想她再做傻事,並不代表我會同意你們在一起,靳家的水遠比你想象的還要深,你保護不了她的。”

靳律風眉頭緊擰,“你不給我機會你怎麽知道我保護不了她?”

“她的手段你不了解,而我已經深受其害,若不是及早抽身,只怕早已屍骨全無。”陶婉白想到過往,臉色微微發白。

“你說誰?我爺爺嗎?”靳律風疑惑的問道。

陶婉白明顯不想多說,“如果你真的愛她就放過她。”說完轉頭看向霍錦城,“錦城,陪我一起進去看看簡寶吧。”

簡蕊心裏患得患失,睡得極不安穩,醒來沒看見靳律風正準備下床去找他,陶婉白和霍錦城就進來了,“媽,你有沒有看見律風?”

陶婉白眼神微微閃爍,“沒有,快躺下,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

霍錦城走過去扶著她躺下,給她大致檢查了一下,“沒什麽大礙了,只要好好調養就好了。”

“錦城,你看這營養針早就被她拔了,你再給她開一瓶掛上吧,現在她可是兩個人,我怕她身體吃不消。”

“好。”霍錦城轉身出去了,來到門口,靳律風還沒走,“不管怎樣,先讓她好好休息吧,我們之間的事以後再說。”

靳律風垂眸靜了幾秒,“我不會放棄的。”說完轉身走了,走了幾步又頓住,回頭,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忘了告訴你,離婚協議書我沒簽字,所以她現在還是我靳律風的妻子,你不會連兄弟的妻子都想搶吧?”

霍錦城額頭青筋突突直跳,“你......無賴。”

靳律風看著霍錦城吃癟,剛剛憂郁的心情霎時消散不少,對著他揮揮手,“走了,不用送。”

**

靳家老宅

飯桌上,靳律風放下筷子,擦擦嘴,開口:“爺爺,我明天搬出老宅。”

靳振濤沈著臉道:“不行。”

“我不是跟你商量,只是通知你一聲。”

靳振濤重重的摔下筷子,“臭小子你這話是什麽口氣?是不是幾天不打你皮又癢了?”

“簡蕊自殺了。”靳律風突然冒出這麽一句,驚住了滿桌的人。

靳詩柔更是嚇得連筷子都掉地上了,手一直不停的發抖。

謝雅琴連忙將她的手從桌面上拿下來,緊緊地攥在手心。

靳律風探究的視線在兩人身上徘徊,最後將視線落在年輕沈不住氣的靳詩柔身上,“詩柔,你......”

他話還沒說完,靳詩柔就急忙打斷他,嗓音顫抖,“哥......我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說......”

這麽明顯的欲蓋彌彰,任誰都看得出來不正常。

靳律風嗓音冷沈,“是你告訴蕊蕊我和她是兄妹的對不對?”

☆、107 “嘴巴都腫了,不能再吻了。”(八千)

107 “嘴巴都腫了,不能再吻了。”(八千)

靳詩柔滿臉慌張,只是一個勁的搖頭,桌子底下,謝雅琴輕輕的拍著她的手無聲的安撫她。

靳律風接著嚇唬她,“你這樣和殺人兇手有什麽區別?”

靳詩柔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不是我殺的......我......我沒想到她這麽脆弱......我只是希望她不要靠近錦哥哥......”

謝雅琴有些痛心疾首的緊閉了眼睛又睜開,就知道她扛不住事,看靳律風的反應就知道簡蕊應該沒什麽大礙,否則他還有心思坐在這裏吃飯?“小風,小蕊現在沒事了吧?”

“怎麽,你希望她有事?”靳律風說話明顯帶了情緒。

謝雅琴尷尬的笑笑,“我當然希望她沒事了。”

“她沒死?”靳詩柔瞪大眼睛問道。

靳律風盯著靳詩柔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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