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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嗓音響起,“她是你嫂子?”

“是啊。”靳詩柔驚訝道:“難道你們還沒見過面?”

“見過。”霍錦城。

“沒見過。”靳律風。

靳詩柔看看霍錦城又看看靳律風,“到底見過還是沒見過?”

靳律風也滿臉疑惑,“我記得我還沒將她介紹給你認識。”

霍錦城眉峰微斂,嗓音淡淡,“她外婆曾經是我的病人。”

解釋完他也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走去,“我去洗個手。”

☆、071 低頭,直接以吻封緘

071 低頭,直接以吻封緘

簡蕊在洗手臺洗了一把冷水臉,整個人冷靜不少。

她為什麽要躲?她和霍錦城認識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啊,她們之間又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私情。

她曾經暗戀過他,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啊,只要她穩住,就什麽事都沒有了。

簡蕊想通這一點,抽了幾張紙將臉上的水擦凈,轉身出了洗手間。

卻在門口看見霍錦城單手插袋靠在墻上低頭抽煙,穩了穩心神,笑著打了聲招呼,“霍大哥。”

霍錦城擡頭,黑眸透過青白的煙霧看向對面牽強淺笑的女人。

一秒,兩秒,三秒......

簡蕊被他漆黑看不清情緒的眼神看得有些發毛,伸手撫上自己的臉,“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霍錦城移開視線,左右看了一下,沒看見垃圾桶,猶豫了一下,將煙丟在地上踩滅,在簡蕊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拉著她的手進了洗手間。

簡蕊只感覺背上一麻,等她反應過來,她已經被霍錦城禁錮在他的胸膛和門板之間,鼻息間充斥著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消毒水和尼古丁的味道,他的眼神深邃如望不見底的海面,她猜不透他想幹什麽,“霍......霍大哥。”

霍錦城面容沈靜,嗓音清冷,“律風就是你的結婚對象?”

簡蕊咧嘴笑笑,露出細白整齊的牙齒,兩個酒窩若隱若現,“嗯,很不錯吧,典型的高富帥。”

霍錦城的臉色並沒有因為她的嬉笑而有所改善,反而愈發的沈重,“你懷了他的孩子?”

“呵呵。”簡蕊擠出一個自認為很幸福的笑容,卻不知在霍錦城眼裏這笑不僅牽強還相當刺眼,“挺快的哈,不過現在不都流行快餐式婚姻嗎?我也算趕了一回時髦......”

霍錦城看著她那張喋喋不休的嘴,劈裏啪啦的說著一些口是心非的話,心竟隱隱作痛,低頭,直接以吻封緘。

簡蕊雙目圓睜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五官如篆筆雕刻般的男人,他眼眸微瞇,眼底隱隱散發著她看不懂的灼熱。

霍錦城蜻蜓點水後便離開了她的唇,雙手握著她的雙肩,看著她的眼神有氣憤但更多的是擔憂,“你和他在一起不會幸福的,他和你結婚只是為了你肚子裏的孩子。”

簡蕊楞楞的看了他片刻,良久才從剛才的那個吻中回過神來。

她怎麽忘了他和靳律風是關系匪淺的朋友呢,剛剛自己在他面前的表現一定像個跳梁小醜一樣可笑吧。

嘴角勾起自嘲的弧度,低頭垂眸,巴掌大的小臉上盡是落寞,“我知道。”

霍錦城濃眉緊蹙,“你知道?”

簡蕊輕輕地點頭。

霍錦城握在她肩上的手微微收緊,“那你為什麽還要嫁給他?”

簡蕊擡頭,盈眸中盡顯無奈,“我別無選擇。”

“別無選擇?他逼你?”

簡蕊搖頭,嘴角勾起一抹苦澀,“你就當我......攀龍附鳳吧。”

☆、072 她確實是一個好女人

072 她確實是一個好女人

霍錦城深邃黝黑的眸子緊緊地凝視著她。

他眼底的情緒令她無法直視,低下頭,避開他迫人的視線。

良久,誠摯低沈的嗓音響起,“我認識的簡蕊不是這樣的人,有什麽困難你可以跟我說,我幫你。”

簡蕊緩緩地擡頭,“你以什麽立場幫我?我外婆曾經的主治醫生?”

霍錦城怔住,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簡蕊嘴角勾起一抹哂笑,“罷了,我這樣挺好的。”輕抿了一下紅唇又接著說:“剛才的事……我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

**

靳詩柔見霍錦城洗個手洗了半天,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和朋友們打了個招呼,“你們好好玩,我去一下洗手間。”

剛來到走道裏就見簡蕊開門從洗手間走了出來,“嫂子,看見錦哥哥了嗎?”

簡蕊臉色瞬間一片煞白,回頭慌亂的看了一眼門口的方向,轉過頭看向靳詩柔的時候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過了幾秒霍錦城也走了出來。

靳詩柔驚訝的視線在兩人身上徘徊,有些語無倫次的說:“怎麽......你們......一起從洗手間出來?”

簡蕊緊咬著下唇,臉色蒼白的低下了頭。

霍錦城走過來,嗓音淡淡,“我問一下她外婆的病情。”

“可是……”

“走吧,我餓了。”霍錦城打斷她,直接拉著靳詩柔往客廳走去。

靳詩柔看著自己的小手被緊緊地握在他的大手中,臉騰的一下紅到了耳後根,小心臟撲通撲通亂跳,似要破膛而出。

她羞赧而又聽話的跟在他的身後,看著前面身姿挺拔的男人眼底的濃情蜜意似要溢出來,剛剛發生了什麽早已忘得一幹二凈。

簡蕊思緒有些混亂,回到大廳後說身體有些不舒服就上樓休息了。

霍錦城看著靳律風問道:“一起出去抽支煙?”

雖然是詢問的語氣,人卻已經起身朝著陽臺走去。

陽臺上,兩個男人心思各異的抽著煙。

一根煙抽煙,靳律風率先開腔,“她約我過七夕。”

霍錦城吸煙的動作頓住,“誰?”

“瑤……紀樂瑤。”

過了幾秒,“你已經結婚了不是嗎?簡蕊是個不錯的姑娘,你應該珍惜。”

夜色中,靳律風詫異的轉頭看他,沒想到他會這麽說,只是他的臉一如既往的冷靜無波,漆黑的眸子隱匿在夜色中看不清情緒。

靳律風笑笑,“第一次見你誇人,還是誇一個女人。”

“我說錯了?”霍錦城垂眸撣了撣手中的煙灰。

靳律風雙手撐在欄桿上,想到簡蕊嘴角不自覺勾了起來,“沒有,她確實是一個好女人。我承認我並不討厭她,甚至,還有些喜歡她迷糊和天真的性子,但是,我覺得也許對她,我更多的是一份責任。而紀樂瑤……”

☆、073 孩子是我的,誰也別想奪走

073 孩子是我的,誰也別想奪走

他停頓了一下,“我曾經深深的愛過她,但現在……更多的是不甘心和疑惑。”

“你會赴約?”雖然是疑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

靳律風眼底隱隱有怒火在染開,“我只想去問明白她為什麽以這種方式拋棄我?”

霍錦城用力的吸了兩口煙,過了幾秒青白的煙霧從鼻間緩緩的逸出,“知道原因了又能怎樣?”

踩滅煙蒂,走至門口,沒有回頭,“你如果不愛她就放了她。”

靳律風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莫名的有些慌張,他知道他說的她是指簡蕊。

從和她結婚開始,他就沒想過放開她。

**

七夕

這是一個約會的好日子,空氣中到處洋溢著濃情蜜意的氣息。

這是簡蕊和靳律風的第一個情人節,但是她醒來時,床的另一邊早已冰涼,直到吃完早餐也沒看見靳律風的人影,心裏難免有些失望。

卻在這時接到了謝雅琴的電話。

簡蕊打的來到約好的咖啡廳找了一圈沒看見她的人影,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了地方,畢竟這地方太偏僻,已經出了鬧市區。

簡蕊轉身準備出去,迎面走來一個女人,戴著鴨舌帽,帽檐壓得很低,還戴了一副很大的墨鏡,幾乎擋住了半張臉,“琴姨?”

“嗯。”

謝雅琴來到預定的位置坐下,點了兩杯藍山,就一直沒有說話。

簡蕊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勁,靜靜地坐著沒有吱聲。

服務員將咖啡端上來離開後,謝雅琴攪拌了幾下咖啡才開口說話,“上次你在畫室和燁華的對話我無意中聽見了。”

簡蕊知道孕婦不宜喝咖啡就沒有動,聽見謝雅琴的話,她有些驚訝的擡眸看她。

她輕抿了一口咖啡接著說:“那之後我去查了一下你的家人。”

查人家底算怎麽回事?簡蕊心裏有些不悅,還不待她問為什麽?

只聽她又說道:“陶碗白是你的母親?”

“嗯。”

帽檐和墨鏡擋住了謝雅琴大半張臉,簡蕊看不清她的情緒,但是從她漸漸抿緊的紅唇可以猜出她不高興。

沈默了幾秒,她聲線嚴厲的說:“你和律風必須分開,而且你肚子裏的孩子也不能留。”

簡蕊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擰眉問道:“琴姨,你說什麽?”

“將孩子打掉,離開律風。”謝雅琴將一張支票推到她面前,“這是一百萬,算是對你的補償。”

簡蕊腦袋完全轉不過彎來,“為什麽?律風不會同意的。”

謝雅琴掀開冰冷的唇,“我是為你們好,今天律風和紀樂瑤在一起過七夕,你在他心裏什麽也不是,不是嗎?”

她說出來的話像一把利劍,狠狠的插進簡蕊的心窩,血肉模糊,疼得無以覆加,一股酸澀毫無征兆的直沖眼底。

眼淚掉下來之前,她急急的起身,“孩子是我的,誰也別想奪走。”

說完轉身步履蹣跚的出了咖啡廳。

來到大道上,才走了幾步,不知道從什麽地方突然駛出一輛汽車,簡蕊看著飛馳而來的車子,四肢就像被釘住了般無法動彈。

然後她就感覺自己整個身子騰空飛了起來,緊接著重重的摔在地面上,下體傳來一股粘.稠的濕意……

☆、074 我們......離婚吧!(萬更求首訂!)

074 我們......離婚吧!(萬更求首訂!)

簡蕊摔在地上的瞬間,眼底染上絕望。

靳律風和瑤瑤在一起過七夕,原來她竟是如此的在意。

一顆心在不知不覺中早已淪陷。

她愛上了一個她不該愛的男人,她有錯,所以老天爺要懲罰她。

可是孩子是無辜的,有什麽沖著她來就好,請不要帶走她的孩子。

人在有強烈的願望時,總是能出乎意料的堅強。

簡蕊在暈過去之前,憑著最後一絲力氣撥通了霍錦城的電話,“霍大哥……救我……”

**

南方醫院

院長大人抱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臉色焦急的進了急救室。

這條新聞瞬間在南方醫院炸開了鍋。

醫生和護士們紛紛議論。

“從來沒見過院長如此緊張過。”

“是吧,你看見他剛剛那個臉色沒?”說話的醫生抱住手臂打了一個寒顫,“比包公還黑,嚇死人。”

“看來剛抱進去的女人和院長關系不一般,不會是他女朋友吧?”

“不能吧,不是說他是個gay?”

“都很閑是不是?”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在一群醫生和護士的身後響起。

主任!

人群瞬間呈鳥獸散。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搶救,急救室的燈終於滅了。

簡蕊被安排在高級VIP病房。

霍錦城看著床上臉色慘白,氣息孱弱的女人,心底某個角落挑筋剔骨般的疼。

想著他趕到出事地點時,簡蕊雖然已經昏迷,嘴裏卻一直呢喃著:“救救我的孩子……”

視線不由落向她平坦的小腹,如果她醒來發現孩子沒了,對她來說該是怎樣沈重的打擊?

霍錦城眼底慢慢漫上猩紅,薄唇緊緊的抿成一條白線,身側的手緊握成拳,骨節凸顯,根根泛白。

簡蕊從出事到現在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了,卻一直沒看見靳律風的身影。

他這個丈夫真真是做得很稱職。

霍錦城掏出手機,撥通了靳律風的電話,機械流暢的女音傳來,“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一連撥了幾通都是這樣。

**

水木清華

白湛季穿著淺灰色polo衫,立著領子,看上去精神抖擻。

他摸了摸在理發店打理了一個小時的發型,滿意的勾了勾唇,“我這麽帥,寒兒一定舍不得將我拒之門外。”

伸手敲門。

蕭紫寒開門,一大束紅玫瑰出現在她眼前,然後就是白湛季那張白皙秀氣的俊臉,和那一臉燦爛的笑,“寒兒,情人節快樂!”

蕭紫寒有些頭疼的蹙眉,“我已經跟你說過很多遍了,我對你不感興趣,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不會有結果的。”

白湛季對這些話已經免疫,“我相信堅持就是勝利,總有一天你會發現我的好,我等你。”

蕭紫寒對他過度的自信有些無語。

白湛季拿出兩張電影票,“我們去看電影吧。”

“不去,我沒時間。”蕭紫寒懶得理他,轉身進了屋。

上次白湛季那一盆冷水也不是白挨的,最起碼蕭紫寒現在不會當著左鄰右舍的面給他難堪。

白湛季抱著玫瑰花進屋,“你要忙什麽?我幫你。”

蕭紫寒直接進了臥室反手將門關上了,“我要睡覺,別煩我。”

白湛季看著緊閉的房門俊臉閃過一絲受傷,但很快就自愈了。

他剛將玫瑰花插在花瓶裏,蕭紫寒就神情焦急的出來了,“你開車來了嗎?”

白湛季以為她改變了主意,要和他一起去看電影,笑得一臉燦爛,“和你約會當然......”

“快送我去南方醫院。”蕭紫寒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人已經走到玄關處開始換鞋。

白湛季這才發現她臉色白得有些不正常,“你哪裏不舒服?”

蕭紫寒紅了眼眶,“簡蕊出車禍了。”

白湛季不再廢話,迅速的隨著她一起出門了。

兩人來到醫院,簡煜已經先一步到了,他正神情嚴肅的和霍錦城在說話。

只聽霍錦城說:“逃逸了,而且出事地點比較偏僻,那裏的攝像頭早就壞了,所以事發當時的情況根本無從得知。”

簡煜氣憤的一拳砸在病房的墻壁上。

蕭紫寒急忙上去拉回他的手,手上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她冷著臉勸道:“簡大哥,你別這樣傷害自己,簡蕊醒了該心疼了。”

然後轉頭看向霍錦城,“霍醫生麻煩你幫他包紮一下。”

簡煜抽回了手,“我沒事。”

白湛季看著蕭紫寒的反應眼神微微有些覆雜。

蕭紫寒知道簡煜性格倔強,沒再說什麽,轉頭看向病床上毫無血色的簡蕊,走上前握住她纖細的手,饒是一向情緒不外漏的她也潸然落淚,“怎麽會這樣?”

白湛季來到霍錦城身邊,“律風人呢?”

霍錦城冷臉回道:“聯系不上。”

白湛季轉身出了病房,給靳律風打電話,依然關機。

霍錦城沒敢通知靳家的人,靳振濤有心臟病,又盼曾孫心切,怕他承受不住這個打擊。

六點多的時候,簡蕊醒了。

她醒來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的孩子還在不在?”

簡煜心疼的拉著她的手,“簡寶,你身上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萬幸的是檢查出來簡蕊只是身上多處擦傷,右手輕微骨折。

簡蕊有些焦急的再次問道:“哥,我的孩子呢?”

簡煜握著她的手微微收緊,“簡寶,你好好養身體,孩子……以後還會有的。”

簡蕊蒼白的臉上布滿了傷痛,手撫上小腹,眼神空洞的看著天花板輕喃,“寶寶對不起,是媽媽沒有保護好你。”

簡煜理了理她額頭上的碎發,“簡寶傷心就哭出來,別憋在心裏。”

過了幾秒,簡蕊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環顧了一下房間,急切的問道:“哥,律風呢?”

簡煜極力壓制著心底的怒火,柔聲說:“簡寶你現在需要休息,什麽都別想,先好好睡一覺,嗯?”

簡蕊嗤笑了一聲,嗓音裏染了無盡的自嘲,“我差點忘了他在約會,哪有時間來看我這個名義上的妻子?”

“簡寶……”簡煜拉長尾音心疼的叫了一聲。

簡蕊拉了被子躺下,“哥,我要休息了。”

簡煜知道她是想一個人靜一靜,起身,“哥就在外面,有什麽事叫我。”

簡蕊閉上眼睛沒有說話。

簡煜盯著她看了幾秒,嘆了一口氣轉身出去了。

來到門口,蕭紫寒正好提著晚餐準備進來。

簡煜朝外揮了揮手,將門關上,“讓她一個人靜一靜吧。”

簡蕊翻個身,蜷縮著雙腿,抱著被子嚶嚶的哭了起來,她也不知道哭了多久,迷迷糊糊快睡著的時候,聽見外面有很大的響動。

起身看向窗外,有人在打架,定神一看,是哥哥和靳律風。

來不及穿鞋,赤著腳就下了床,打開病房的門,簡煜正一拳將靳律風揮倒在地。

靳律風臉上多處掛彩,他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跡,站起來,嗓音堅定,“我要見她。”

簡煜走過去,一把扯住他的衣領,臉上噙滿了怒火,對著他咆哮,“你以為你不還手我就會放過你嗎?你答應過我會好好照顧簡寶的,你做到了嗎?她出事的時候你在哪裏?現在想見她門都沒有。”

說著又掄起拳頭準備打他,簡蕊扶著門框用力的喊了一聲:“哥,讓他進來吧,我有話和他說。”

簡煜回過頭才發現簡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了門口,看見她眼裏的乞求,他掄起來的拳頭緊攥,然後又慢慢的松開,回過頭狠狠的瞪了靳律風一眼,便放開他氣沖沖的走了。

簡蕊轉身往病房走,靳律風幾步走了上去扶著她的手臂。

簡蕊抽出手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我自己會走。”

這一眼冷漠疏離不帶任何感情,靳律風手僵在了半空中,心裏拔涼拔涼的。

簡蕊坐回了病床上,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床邊的椅子,“坐吧。”

靳律風在床邊坐下,看著身形纖瘦,臉色蒼白,眼睛又紅又腫的簡蕊,心底的某個地方疼得有些錐心刺骨,他柔柔的喊了一聲:“蕊蕊,對不起!”

這是他第一次這樣叫她,說的卻是這樣一句話。

簡蕊搖搖頭,“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這不是你的錯。”

說完嘴角挽起了一抹淡淡的哂笑,這樣的笑容愈發襯得她臉色蒼白,“要說錯的話,也是我錯了,是我奪走了閨蜜的心愛之人,所以老天爺才會這樣懲罰我。”

靳律風搖頭,有些激動的握住她的手,“不是你的錯,這一切都是......”紀樂瑤精心設計的。

後面的話在看見她那雙幹凈透亮的眼眸時,怎麽也說不出口,這樣一個心思純凈的姑娘不應該被友誼背叛,停頓了幾秒,“這一切都是有人精心設的局,既然你我都沒逃過,也許命中註定你就是我靳律風的妻子。”

“妻子?”簡蕊輕輕地呢喃的一句。

靳律風握著她的手微微收緊,大拇指在她手背上輕輕摩挲,“嗯,妻子。”

簡蕊抽了一下手,他握得很緊,她渾身像被人掏空了一般,酸軟無力,掙脫不得,“你放開我。”

“不放!”靳律風定定的看著她,望著她的眼睛,彌漫起濃得化不開的柔情。

簡蕊覺得自己真的很沒有骨氣,明知道他心裏沒有她,可是看著他這樣的眼神還是會沈溺其中。

艱難的移開視線,眼淚就那麽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孩子沒了。”

“嗯,我知道。”靳律風伸手去給她擦淚,她別開了頭,手僵在半空中微微攥了一下,又收了回來。

“只要你沒事就好,孩子,我們以後還會有的。”

簡蕊回頭看了他一眼,眼淚掉得更兇,淚水模糊了視線,以至於連他此時臉上的神情都看不清楚。

她沒有將眼淚擦掉,她不知道他這句話裏有幾分真假,她不想看清他的表情,免得失望,低頭垂眸,眼淚如豆子般,一顆一顆的砸在雪白的床單上,迅速暈染開來,如一朵朵刺眼的白玫瑰,刺得靳律風的心一寸寸的疼。

“不會再有了,我們......離婚吧!”

靳律風激動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我不離。”然後彎腰握住簡蕊的雙肩,再次重覆道:“你聽見沒有,我不離。”

簡蕊緩緩的擡起頭來,“孩子沒了,我已經沒有價值了,所以,我們還是離......”

婚字,被他微涼的唇壓了下來,堵在了喉間。

所有支起來的防線在這一刻瞬間崩潰瓦解。

眼淚不要命似的往外流。

靳律風的吻隱隱帶了一絲怒火,廝磨,吻得她有些疼。

孩子沒了,他這麽晚才出現,他憑什麽生氣?

簡蕊推搡著他,他直接將她壓倒在床上,唇上的吻卻溫柔了下來。

她不知道他吻了多久,沒有力氣推開,只能被迫的承受。

他的吻一寸寸的往上,慢慢的移到了她的臉頰,鼻尖,最後來到眼角,將她的眼淚吻得幹幹凈凈。

而後,他高挺的鼻梁抵著她精致的小鼻梁,嗓音溫柔帶了濃濃的警告,“你以後再敢說那兩個字,我就吻得你說不出話來。”

他說話時溫熱的呼吸盡數鋪灑在她臉上,灼得她臉頰滾燙,呼吸困難,輕輕轉開了臉,“你好重,快起來。”

靳律風坐回了椅子上,“你累了再睡會兒,我在這裏陪你。”

簡蕊想到她躺在病床上,他卻和別的女人在約會,轉過身,留給他一個清冷的背影。

思緒混亂,迷迷糊糊間她竟然睡著了。

靳律風起身將被子給她蓋好,然後便出了病房,來到霍錦城的辦公室。

霍錦城無視他臉上的傷,沈著臉說:“你今天去赴約了?”

“沒有。”靳律風按了按微腫的後頸。

霍錦城明顯一副不相信他的表情看著他。

靳律風蹙眉,“真的沒有,那晚和你聊過後,我想了很多,知道她拋棄我的原因又能怎樣呢?我們不可能再回到過去,既然結果早已塵埃落定,我又何苦去追尋那毫無意義的原因?”

霍錦城盯著他看了幾秒,見他一臉坦蕩,便相信了他的話,“那你這一整天去哪裏了?”

靳律風想到這個就來氣,指了指自己的後頸,“我被人一蒙棍敲暈了。”

霍錦城一臉狐疑的看著他,眼底的質疑很明顯。

“真的,我沒騙你。”靳律風開始說起了自己的悲催事,“今天一大早我接到一個客戶的電話,說合約上有一個重要的環節要和我商討,商討好後,我剛出茶樓就被人從背後一蒙棍打暈了,等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霍錦城蹙眉想了一會兒,“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麽簡蕊車禍的事就沒那麽簡單了。”

“什麽意思?”

“先支開你,然後簡蕊出車禍,而出事的地方剛好沒有攝像頭,這一切太過巧合。”

“你的意思是有人提前安排好了這一切?”

“我只是猜測。”

靳律風不明白了,“為什麽呀?我老婆懷孕礙著誰了?”

霍錦城漆黑的眸子深深的凝視著靳律風。

靳律風挑了挑眉,“你盯著我看幹什麽?我臉上又沒有答案。”

霍錦城抽出一支煙,準備點燃,想著這裏是醫院,又放了回去,“簡蕊手機最後一通電話是謝雅琴打的。”

“不可能是她。”靳律風想也不想的說,“她雖然不是我親媽,但待我還不錯,而且我看得出來她對簡蕊這個兒媳婦很滿意。”

“難道你忘了小時候咱倆偷聽到的那些話?”

靳律風瞬間噤了聲。

那還是他十歲的事,有一次他和霍錦城躲在花園的草叢裏抓蛐蛐,結果聽見了謝雅琴和她哥哥的對話。

“你怎麽這麽傻真心真意的替你老公養私生子。”

“律風是個好孩子,挺招人疼的。”

“說你傻還真傻,就算你將心掏出來對他好也沒用,你始終是他後媽,你現在應該全心全意的為詩柔著想。”

“那你說我該怎麽辦?”

“除掉他。”

“不行。”

“只有除掉他,詩柔才能成為靳家唯一的繼承人,你懂不懂?”

那時候他扒開草叢看見了謝雅琴的心動和猶豫不決。

所以自那以後他再也沒叫過她媽媽。

霍錦城叫了一聲,“律風?”

靳律風的思緒從回憶裏抽離出來,“可是她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

“你敢確定你小時候的那次綁架和她沒有任何關系?”

“不是查出來是商場上的競爭對手幹的嗎?”靳律風說這話的時候明顯沒什麽底氣。

霍錦城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沒再說什麽,有些事無需說明,大家都心裏有數。

**

靳律風來到病房窗前見簡蕊還在睡覺,便來到醫院的吸煙區點燃了一根煙。

腦海裏是剛剛他從霍錦城那裏離開的時候,他說的那句話。

他說:“過去的已經過去,好好的珍惜當下,否則有人會替你好好照顧她。”

靳律風還記得他回到家後,將手機充上電接到白湛季的電話,得知簡蕊出車禍的那一瞬間,他前所未有的害怕,害怕失去她。

剛聽見霍錦城說那句話的時候,他也有同樣的心情,害怕簡蕊不再需要他,害怕有人替他照顧她。

到底這個女人是什麽時候走進他的心?他竟毫無察覺。

一根煙抽完,他給白湛季打了一個電話,讓他送些換洗的衣物過來。

回到病房的時候,簡煜和蕭紫寒剛好從房裏出來。

“你的事霍醫生已經跟我說了,我姑且先原諒你,好好照顧她,否則我對你不客氣。”簡煜臉色雖然緩和了一些,語氣還是很不善。

“她是我老婆我自然會好好照顧。”

“最好是這樣。”簡煜說完大步離開了。

靳律風進入病房,來到床邊坐下,“餓嗎?要不要我去給你買份粥?”

“不餓。”簡煜已經告訴簡蕊靳律風沒有去約會。

“我問你個事,下午琴姨約你幹什麽?”

簡蕊想起謝雅琴說的那些話,心裏還是會鈍鈍的難受。

靳家畫室裏那副和媽媽珍藏的一模一樣的畫,還有謝雅琴聽見她和靳燁華的對話後找人查她,最後又要她離開林律風並將孩子打掉。

這一系列的動作讓她不得不往心中猜想的那個方向想。

媽媽應該是靳燁華曾經的戀人,並且謝雅琴知道媽媽的存在,或者他們之間曾經有過一段愛恨糾葛,所以謝雅琴知道她是陶婉白的女兒後,產生了危機感,逼迫她離開。

她要不要將謝雅琴對她說過的話告訴他?

他和謝雅琴的關系不是很好,如果告訴他,估計他們母子之間就徹底鬧僵了。

更何況如果說出來,那上一輩的恩怨也會牽扯出來吧。

簡蕊思來想去最後還是決定先隱瞞下來,“我困了。”

靳律風見她不願說也沒多問,“那你睡吧。”

過了一會兒,白湛季來了,他四處看了一圈,將手中的袋子放在茶幾上,“我家寒兒呢?”

“走了。”靳律風起身走了過去,拿了換洗的衣服就朝著衛生間走去,“你可以回去了。”

白湛季在心裏直罵娘,這是將他當老媽子使喚啊,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等等。”

靳律風頓住,轉身,不耐煩道:“還有什麽事?”

“寒兒是和你大舅子一起走的嗎?”

“嗯。”靳律風轉身進了衛生間,沒註意白湛季瞬間垮下去的臉。

靳律風洗好澡出來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似乎睡得很香,沒去打擾她,直接在不遠處的沙發上躺下。

房間裏一片寂靜,簡蕊翻了一個身,緩緩的將眼睛睜開一條縫,看見對面沙發上的男人闔著眼睛,才敢將眼睛完全睜開。

靳律風穿著深藍色細條紋襯衫,黑西褲,躺在有些窄小的沙發上,愈發覺得他體態欣長,小腿以下都懸在空中,這睡姿估計不好受。

看著他深邃立體的臉部線條,突然想到之前他被哥哥打了一頓,不禁有些擔心他臉上的傷勢。

簡蕊掀開薄被,輕手輕腳的來到沙發旁,只見他臉上的傷還沒有處理,不過不嚴重,應該是洗澡的時候,他清洗了一下,只有一些淤青的痕跡,但是一點也不顯狼狽,反而給他增添了一份男人的野性,顯得更有男人味。

簡蕊伸手拍了拍頭,閉上眼兀自呢喃:“瘋了,竟然覺得他受傷了也帥。”

轉身,準備回床上睡覺,手卻被人抓住。

簡蕊回過頭撞入一雙深邃含笑的墨眸,“你......你不是睡著了嗎?”

靳律風坐了起來,手上微微用力,簡蕊便跌入他的懷抱,落坐在他腿上,“別動,小心碰到你這只受傷的手,疼的可是你。”

簡蕊看了一眼自己綁了繃帶的右手,為了避免自討苦吃,識趣的沒再動,只是他身上淡淡的男性沐浴乳清香和男性荷爾蒙,強勢的鉆入她的鼻息,讓她臉頰發燙,心跳不穩。

下意識的轉開頭,身子往外傾,想要拒絕他,拒絕他氣息的靠近。

孩子沒了,他們現在是要離婚的關系,不應該這麽親近。

靳律風伸手整理她烏黑的長發,手感細膩柔滑,讓他愛不釋手,“我抱你去洗澡?”

簡蕊全身緊繃,沒受傷的那只手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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