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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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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將亮,陳夢就聯系了律師,她心急如焚。兩人在醫院附近的肯德基見面,這個點也就肯德基開門。

“還有別的辦法麽?”

“利益關系層覆雜,現在我們只能再和院長談談。打官司奪回撫養權基本上不可能,當初孩子的父親犯罪。她沒有親人才被安排進去,那是政府出面。”

陳夢舔了舔有些幹的嘴唇,“那我們現在去福利院?和院長談?”

“只有這一條路,你說的那些犯罪事實警察沒查出來,也就是說沒有任何用處,威脅不了任何一個人。”

路上私家偵探把林姓中年男人的資料發送過來,陳夢接收文件打開,看了一半惡心的快吐了連忙遞給律師,說道,“這些能作為證據麽?”

律師看了一眼,等再啟動車過了紅燈,把車在路邊停下。

“你開車。”

陳夢換到駕駛座,律師拿起了文件坐到副駕駛,認真看起來。

八點半到福利院,律師晃了晃手裏的文件,“這個文件很重要,現在來說,我們手裏唯一有力的一個證據。”

福利院的人依舊不見他們,陳夢有些煩躁,她蹲在福利院門口點了一根煙狠狠抽了兩口,轉頭看向律師。

“不見我們是沒辦法了是麽?”

每個城市都有秘密,都有屬於他們的一個規矩,一個規則。

陳夢一個外地人過來要強行打破規則,無異於以卵擊石。

律師站在一邊看她,陳夢抽完一根煙,摁滅煙頭扔進垃圾桶,站起來,“那我就不求他們了,把這些資料送報社吧。”

快步往車的方向走,律師跟上去想說什麽,陳夢的電話響了,她接通,“我是陳夢。”

沒看清來電。

她現在一團亂,她不想把琳琳推到風口浪尖。剛十三歲的孩子,她那麽小,正處於懵懂期,以後還要讀書。

曝光給媒體,不管嘴上說多少無所謂,受害人沒有錯。可真能不受影響麽?這個年紀的孩子承受能力還不那麽強,她會自卑,會被人嘲笑。

陳夢握著手機,擰眉壓抑住情緒,“你好。”

“你和商深行聯合起來騙我?”冰冷的聲音落入耳朵,陳夢楞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這是誰,差點咬到舌頭。

“什麽?”

“我以為你該有些改變。”

昨天商深行和他說了什麽?陳夢頭疼,可現在也不敢反駁。

看了看福利院的大門,陳夢說:“商謹言,我們見個面吧?”

電話那頭一片沈靜,陳夢抿了抿嘴唇,軟下聲音,“和你分開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我從來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我辦了對不起你的事,這是我的罪我這輩子是洗不掉。”陳夢很低的笑了一聲,“我太自卑,不敢面對你。我也配不上你,怕你家人看不起我。”

他一直不說話,陳夢心裏打鼓,攥緊了手指。

不遠處律師看著她,陳夢咬牙,“我現在挺想見你,嚴哥,我們見一面行不行?我挺想……見你。”

心臟鈍疼鈍疼,堵的難受。

陳夢有些喘不過氣,她不知道商謹言到現在是個什麽心思。

上次把話說的那麽絕,她以為再不會聯系。結果這一個月沒到,陳夢又找上他了。陳夢真是拿臉皮硬去蹭呢,蹭出一地的火花。

真不要臉。

“商謹言?”

漫長的沈默,他報了個酒店名字,“現在過來。”

電話被掛斷,陳夢揉了一把臉,快步上車對律師說道,“我再找找關系,不行的話再把這些放出去。我現在還是顧慮孩子的處境,她那麽小,未來還長。”

“你去哪?我送你。”

陳夢說了酒店,對他說道,“你知道麽?”

“市中心,離事務所不遠。”

陳夢被送到酒店門口已經是九點五十,陳夢從昨晚就沒吃東西。餓的有些暈乎,倒沒有多害怕去見商謹言。只是羞恥,硬拿臉皮來蹭的感覺並不好。她現在從裏到外,都低到了塵埃,賤到了骨頭縫。

站在酒店一樓打電話給商謹言,很快他就下來了。他穿著灰色的毛衣,休閑長褲,身材挺拔。陳夢看他的身影越來越近,一直走到面前。

商謹言冷眼睨她,“跟我來。”

陳夢如同喪家犬跟在商謹言身後,夾著尾巴一句話不敢說。她現在還不如狗呢,狗活的多自在,什麽都不用管,只顧著自己開心就好。

商謹言帶陳夢進了餐廳,指指對面的位置,陳夢連忙坐下。

“商——”

“先別說話。”

服務生過來,商謹言點了兩份餐就把菜單還回去。

“給她一杯熱牛奶。”

陳夢腦袋嗡嗡的響,室內空調溫度很高。陳夢從臉皮到脖子滾燙火熱,她不太敢直視商謹言,太不要臉了。

牛奶被送過來,餐食被送過來,陳夢張了張嘴要說話,商謹言指了指她,“吃飯,別說話。”

一段時間沒見,她瘦成了鬼。本來想見面收拾她一頓,看到陳夢就下不去手了。這人就是有本事讓他恨的牙癢癢,卻不知道該拿她怎麽辦。

他開始吃飯,陳夢也不敢傻坐著。吃了半份,她放下刀叉喝完了牛奶。看著商謹言,商謹言視線掃過來。

“吃飽了?”

陳夢點頭,商謹言放下餐具,盯著陳夢看了大約有一分鐘。

“你和商深行什麽時候見面的?”

“昨晚。”

“為什麽騙我?”

陳夢抿了抿嘴唇,“我不知道他對你說了什麽,昨天出了點事,他恰好遇到就把我送到醫院。”

商謹言抱臂靠在椅子上,打量陳夢。漫長的時間,他開口,“為什麽出院?不怕死?嫌自己命長?”

“我朋友的孩子在福利院被。”她一頓,咬著牙深吸氣,“他們要把她賣給一個戀童癖的中年男人,我也是沒辦法,再拖下去她這輩子就完了。”

商謹言蹙眉,臉色難看,隨即點了一根煙深吞煙霧,“真話?”

陳夢連忙從隨身的包裏拿出平板電腦遞過去,“那是一個孩子的清白,我不敢胡說,這是最近查出來的資料。你要不信可以看看,嚴哥,我真的沒有騙你。”

商謹言咬著煙蒂,接過平板電腦打開文件。

越看臉越難看,他骨節分明的手上骨架微微凸起,濃眉緊蹙。“k市福利院?”

陳夢點頭,現在她只能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商謹言身上,“昨天他們強行過來搶走了孩子,商——”陳夢到嘴邊的稱呼一轉,說道,“你弟弟也在,我沒有說謊的必要,這些都是真的。”陳夢猜測商深行對商謹言說了什麽,他會說自己撒謊。“昨天確實挺嚴重,我一度以為自己撐不下去。”

商謹言確實在這邊工作了幾年,他應該有些人脈。商謹言的父親在b市有權利,中國的體系,商謹言不可能在這邊一點關系沒有。

陳夢現在走投無路。

“他們對你動手了?”

陳夢剛想說沒有,接觸到商謹言的目光,抿緊嘴唇,“不嚴重。”

商謹言把文件看完,放下電腦取下了煙頭按滅,偏頭盯著她,“不嚴重是什麽程度?”

陳夢不說話,低頭。

“地上有金子?”

陳夢把頭擡起來,“商謹言。”

商謹言取出煙盒又拿出一支煙咬著,拿出火機要點燃,陳夢咬咬牙伸手過去抓住商謹言的手指。他的手指溫熱,不過指腹有些粗糙。

陳夢在心裏咒罵自己無數遍,“我不敢給你打電話,那天你罵我罵的對,我知道我們之間的差距。”她握著商謹言的手指,咽下喉嚨,“可是我們——”

“那就壓根別給我打,畢竟我們是仇人。”商謹言沒抽回手,他看了眼那只小小的手,心裏梗了下。

“那是我們活該,自作孽。這塊石頭在我心裏壓了很多年,當年是我對不起你。他也對不起你的兄弟,死也活該。”

商謹言蹙眉,偏頭點燃了香煙,吞雲吐霧。

大約有兩分鐘,陳夢的手都僵了,她動了下。“上次我沒吃藥。”

商謹言擡頭,目光沈下去,“你是嫌命長?懷孕墮胎著鬧著玩的?”

陳夢咬著嘴唇,全然不顧他話裏的狠絕,她現在一點都不能多想。“我也不想墮胎,那時候我想如果能懷上你的孩子。”她心臟又緊了下,有些疼,“就好了。”

“是麽?”商謹言彈落煙灰,聲音很冷,“陳夢,想求我辦——”

“是,我想和你結婚想和你生孩子。”陳夢的淚一下子就出來了,“商謹言,如果我身世清白,我幹幹凈凈,我一定拼了命的嫁給你。”

商謹言捏著煙頭,定定看著她。

陳夢哭的他心疼。

短暫的沈默。

商謹言皺眉站起來就走,陳夢胡亂擦了一把淚追了上去,膝蓋撞到了凳子疼的她淚更洶湧了。

商謹言轉身拎著她的後頸領子推到了墻上,他壓著陳夢的脖子,“陳夢,你到底那句話說真的那句話說假的?你有一句真話麽?”

陳夢想不了太多,她撲上去摟住商謹言的脖子就親了上去。

商謹言拽著陳夢的衣領給扯開,“你想幹什麽?”

陳夢又要親他,商謹言拎著陳夢帶進了電梯,按下樓層。陳夢站在電梯的另一端,她擦了擦嘴看著商謹言。

商謹言勃然大怒:“你瘋了?”

陳夢抿著嘴唇不說話。

“說話,啞巴?”

陳夢還是不說話,絞著手指,“我想你,可一直不敢去見你。”

他現在想弄死她。

電梯在九樓停下,商謹言大步走出去,陳夢看他的背影,猶豫一會兒跟了出去。

商謹言打開房間的門進去,他拿起衣架上的外套一邊穿一邊說道,“把文件給我,拼命往我身上湊不就是這點事?辦好你趕快滾蛋。”

陳夢腦袋嗡的一聲,猛的擡頭,眼圈瞬間通紅。

商謹言對上她的視線,蹙眉,“怎麽?不想我辦了?”

陳夢連忙把電腦遞給商謹言,“謝謝嚴哥。”

如果不是孩子這事比較緊急,商謹言想現在把她按床上辦了。

陳夢現在怎麽越來越欠揍了。

陳夢不顧商謹言說的那些難聽話,她來不就是求商謹言辦琳琳的事,矯情個什麽,“琳琳被我帶走一段時間,福利院他們肯定恨死了我和琳琳。事情盡早不盡晚,我怕夜長夢多。拜托了,這關系到孩子的一生。”

“廢話那麽多呢?要不你去辦?”

陳夢看著商謹言朦朧的臉,淚都快出來了,吸了吸鼻子,“我辦不了”

商謹言扣上外套扣子,轉身大步往外面走,“老實在這裏待著,我回來見不到人我們之間的帳要重新算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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