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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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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其實不像想象的那樣肅穆,戚紹剛沒有咆哮、沒有皺眉,也沒有翻白眼或者口吐白沫,倒是劉諾菲自己嚇自己,一直在掂量著那骨董花瓶的價值,而且越想她的心就越沈。

骨董、骨董,越老越值錢,可以一、兩萬起跳,也可以高達幾百、幾千萬,她只是個公務員,就算一輩子不吃不喝也還不完。

但也不知道她哪根筋不對勁,竟然把工作擺在第一順位,覺得這是個難得的機會,在戚紹剛開口索賠以前,她便信誓旦旦的說:「我會賠償的。」

她是這麽想的,如果以賠償為由賴在全球國際物流中心當清潔工,那麽她就有機會接近戚紹剛,也有機會查到他們公司做了哪些違法的事情,等查到證據後,她欠的這筆錢也就能不了了之了。

一想到這一點,她的幹勁都來了。

戚紹剛遣走了主考官後,興味濃厚的瞅著她。「你要賠?」

「嗯,打破東西就該賠,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不過……」她是很有擔當的,但是話卻越說越小聲。

「不過什麽?」他憋著笑著追問。

「我現在沒錢,所以這樣吧,我免費幫你打掃,直到你覺得還夠了為止。」劉諾菲努力表現出很有責任感的樣子。

戚紹剛很想告訴她,就算掃到手斷腰折都還不完,也很想告訴她,他早就猜到她在打什麽算盤。

其實他並不打算讓她賠,而且他也沒因為骨董被打破而心疼,反倒很高興地享受著她帶給他的樂趣,從她第二次不死心的又來應征時,他就在猜她下一步會怎麽做,不知不覺間,猜測和觀察她的舉動就成了他的新樂趣。

有些東西可以待價而沽,有些則是無價的,就像她帶給他的樂趣,完全無法用金錢來衡量,不過,他當然不可能讓她如願留下來。

戚紹剛淡淡的道:「假的。」

「蛤?」劉諾菲沒料到他會是這樣的回答,一時間有些楞住。

「那個花瓶是假的。」他輕描淡寫的又說了一遍。

「執行長……」站在他身後的白榮聽得瞠目結舌。

他不懂上司在想什麽,那個骨董明明就是真的,而且還貴得嚇死人,他竟然跟劉諾菲說那是假的,有沒有搞錯?!

「閉嘴。」戚紹剛用極低卻極具威嚴的語氣命令道。

白榮頓時只覺得不寒而栗,乖乖的退到邊邊去。

雖然劉諾菲不懂骨董,但也不太相信全球國際物流中心執行長的辦公室裏會擺個不值錢的東西,加上他們主仆兩人的應對太詭異,讓她忍不住產生懷疑。「真的是假的嗎?」

「你希望是真的嗎?那個如果是真品,至少一千萬起跳。」

「蛤,那種東西要一千萬?!」她再度被嚇到,但這次嚇得比較嚴重,而且她的腦袋已經開始加減乘除,想著一千萬自己要清多少垃圾和灰塵。

要命咧,如果以現在的基本工資二十二K來算,她少說要當四年臺傭才行,這還是不吃不喝的情形。

戚紹剛看著她豐富的表情變化,心裏暗笑。「所以你該慶幸那是假的。」

是啦,她是該慶幸沒錯,但如果那不是真的,她就沒理由留下來了啊,於是她邊想著借口邊道:「就算是假的也是要賠,不過我很窮,手邊沒有錢,就讓我留下來當清潔工吧。」

「不用了,地攤貨,一千塊不到,就當是付給你的鐘點費,不用你賠償,但是,像你這麽不合格的清潔員,我們沒辦法聘用你。」

「那個……」劉諾菲還想再爭取,卻被他打斷。

「白特助,送她出去吧。」

碰了一鼻子灰,她雖然不情不願,但主人都下達逐客令了,她也只好摸摸鼻子滾蛋了。

胸口憋了一口氣,劉諾菲很需要找人吐吐苦水,所以離開全球國際物流中心之後,她就來到白貨公司找高中同學李芷琪。

李芷琪是她高中時期最好的朋友,她在百貨公司的化妝品專櫃工作,每次都會拉劉諾菲當她的免費模特兒。

這會兒,她正邊替劉諾菲做臉,邊聽她吐苦水。

聽完,李芷琪戳了下她的額頭,嬌斥道:「你笨喔,一千萬耶,那骨董若是真的,你是要去那裏打掃多少年?根本就是你賺到了,幹麽還一直唉聲嘆氣的。」

「你……哎喲,你不懂啦!」她沒告訴李芷琪自己是去臥底的,只是說她不小心打破了人家的骨董,希望用勞力當做賠償,卻被拒絕了。

「是,我是不懂,不過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跑去全球國際物流中心做什麽,該不會是去臥底吧?」

「我啥都沒說喔。」警察勤務得絕對保密,劉諾菲可不想落個洩漏機密的罪責,連忙撇清。

「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李芷琪受不了的翻了個白眼。

劉諾菲這才後知後覺的想到,對喔,她是沒說,但也沒否認,真是蠢斃了「別問那麽多了啦,幫我抓抓龍吧,我感覺自己再這麽操下去,好像隨時都會爆血管。」

壓力是所有疾病的病源,她從讀書到進入職場,這次的壓力最大,真的有種完全施展不開的無力感。

「那個戚紹剛真是有毛病,那個看起來明明就是骨董,為啥偏要說是假的?又為啥不讓我賠償?」劉諾菲邊閉上眼讓好友幫忙按摩,邊低聲咕噥。

「是你有毛病吧,聰明人都不會攬禍上身,你自己想想,一千萬你要賺多久,每個人都想快點賺到第一桶金,你倒好,急著去扛債,我怎麽會認識你這麽笨的朋友?」李芷琪忍不住再度挖苦她,但說著說著,她猛然想到好友剛剛提到的人名,連忙追問:「你剛剛說誰來著?」

「戚紹剛。」

「全球國際物流中心執行長?那個黃金單身漢?」光戚紹剛這個名字,就足以讓李芷琪瞠目結舌了。「你打破的是他的骨董?!這不是真的吧?你掐我一把……快!掐我一把!」

依好友所願,劉諾菲很不憐香惜玉的用力掐了她的臉頰一下,結果掐得她唉唉叫,「你要死了喔!幹麽掐那麽用力!」

「是你要我掐你的……」劉諾菲一臉無辜的解釋道。

「我只是叫你掐我一把,沒叫你用力的掐我一把!」李芷琪快被她氣得吐血了。

「好嘛,不然讓你掐回來。」她認命地把臉擡高湊上前。

「不掐,但你給我說實話,你去那裏到底想對我的男神做什麽?」

聞言,劉諾菲不禁在心中哀嘆,嘖嘖,千古名言色重友輕果然不假,在男色面前,她和李芷琪的友情根本不值得一提。

「何時戚紹剛成了你的男神了?」女人好善變啊,可以從元斌、李敏鎬等一票長腿歐巴馬上變成戚紹剛,真是不挑啊。

「說不說?」李芷琪伸出纖指指著她,語帶威脅的問。

哪能說!那是警局機密,說了就要準備丟飯碗吃牢飯,情急之下,劉諾菲只好胡亂找了個理由,「我愛慕他不行啊!」

李芷琪驚嚇得腦袋有一瞬間空白,一向大刺刺的劉諾菲竟然也會愛慕男人?!這可是大頭條啊!「你真的愛慕戚紹剛?」

「對啦。」為了轉移好友的焦點,劉諾菲決定將錯就錯。

「真難得,你居然開竅了,好吧,那我就把我的男神讓給你,你好好享用吧。」李芷琪說得大方。

劉諾菲哭笑不得,她還當真啊?不過她仍順著她的話道:「那也要享用得到,我每次面試都失敗,根本靠近不了他。」

「我倒不那麽認為,我覺得你在他心中說不定是很特別的存在,只是他好面子不想承認罷了。」

「你想太多了。」

「我是說真的,你想想,連你都覺得那是骨董了,他卻不要你賠償,肯定是心裏有鬼嘛!所以,你從現在起得再努力加把勁。」

說的跟真的一樣,但如果真被李芷琪說中了,那她就有機會靠近他了。「我想到一個法子了!」

「什麽法子?」

「我聽說他很愛去酒店談生意……」

李的琪馬上搖著頭打斷她,「劉諾菲,你可不要告訴我你要假扮酒店妹去接近他喔,那不會是個好點子。」

「未必,反正他喜歡,我就投其所好,不過你得幫幫我。」

「我能幫什麽忙?」

「教我化妝。」

「你確定要那麽做?」

「十分確定!」這是劉諾菲目前唯一能想到的方法,不試試看怎麽知道有沒有效果?

李芷琪搖頭,這個好友有點橫沖直撞的個性真的很令人擔心,但自知阻止不了,所以李芷琪決定要好好幫她一把,那就是讓她變成最有氣質又最美麗的酒店妹。

因為忙著臥底的事情,劉諾菲已經一星期都沒空打電話回家,這天,當她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時,她的手機響了,她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接起。「諾妍,找我有事嗎?」

「想你啊,你都一星期沒和我聯絡了,我擔心你,就打電話給你了。」

劉諾妍的遭遇很可憐,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便去世了,她在育幼院待了幾年,後來被養父母收養並帶往國外。

一開始還很幸福,養父母膝下無子女,很疼愛她,可是後來養父生意失敗,他們又回到臺灣,養父因為一直郁郁寡歡,沒多久就走了,養母後來改嫁,可是沒多久也因為心底忘不掉養父,跟著過世了。

她的繼父非常不成材,吃喝嫖賭樣樣行,賭輸欠人錢,就把無法自救的她賣到酒店,結果第一天上班,就被劉添旺抓了。

知道她那悲慘的遭遇之後,劉添旺決定要收養她,從此以後,他們就變成了一家人。

搬到南部後,因為沒人認識他們,所以他們對外都宣稱劉諾妍就是他們家的小千金。

劉諾妍很懂事,溫柔又體貼,因為自覺被收養是恩惠,所以對父母非常孝順,對她這個姊姊也是崇拜非常。

所以劉諾妍說想念她,她一點也不懷疑,因為這個妹妹真的很黏她,她要北上讀書時,她還演了一出十八相送,在車站哭哭啼啼了好久。

「我最近出任務,比較忙。」

「會不會危險?姊,你出任務一定要很小心、很小心才行喔!」

「我出的任務不危險,你不用替我擔心。」劉諾菲是真心這麽認為,畢竟也沒到需要動刀動槍的地步,只是有點麻煩。

「我相信依姊的才智,不管遇到啥麻煩,肯定都可以迎刃而解的。」

「是啊,你呢?有沒有好好去補習?」

她知道諾妍會讀書,但還是有弱項,她的英文和數學比較弱,所以她一直希望諾妍可以去補習,可是諾妍怕讓家裏多花錢,一直不肯去。

「嗯,爸說如果我不去補習,就要親自押我去,我只好去了,但其實我不用補習也可以念得很好。」

「諾妍,我們對你期望很高,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去補習,知道嗎?」她知道只有這麽說,諾妍才會坦然地接受他們的好意。

「我想象爸和姊一樣當警察。」

「不、不、不,你一點也不適合當警察,你比較適合穿得美美的坐在辦公室裏,乖,聽姊的話,好好去補習,好好準備明年的學測,那樣才是我們所希望的。」

姊姊的話,劉諾妍一直都奉為圭臬,她乖巧的道:「好,我知道了,我一定會好好補習,努力準備,但我可不可以有個願望?」

劉諾菲疼愛的笑了。「說吧,要什麽禮物姊都會買給你。」

「我不要禮物,只希望姊能來陪考。」

「好,到時候姊一定去陪考。」

「太好了!一言為定喔!」劉諾妍開心的在手機另一頭歡呼著,「突然感覺有如神助,姊來陪考的話,我一定能考個好成績的。」

「傻瓜,姊又不是神,哪能神助於你,要記住,三分天註定,還是要自己打拚七分,好了,姊得去準備一些東西,先不跟你聊了喔。」

「嗯,姊工作小心。」

「好,拜。」

掛了電話,劉諾菲順手用紅筆在記事本上寫下明年年初大事——陪考。

喜歡上酒店、喜歡粉味、男女關系覆雜、花花大少,外界對戚紹剛有諸如此類的傳聞,但他向來不在意。

知道他常出入酒店原因的人並不多,他本人則從來不對外多做解釋,因為他覺得沒必要,而且讓外界對他有所誤解,會給那些對他有敵意的人疏於防備,反而是好事。

他的內心是非常清醒的,他不是愛玩女人,也不是來找女人,會選擇在酒店談生意,目的是要找一個人,他失散多年的親妹妹。

那年他七歲,妹妹一歲,由於父母雙雙過世,他們被送進育幼院,一待就是五年,後來,他們分別被兩個家庭收養,兄妹自此分散。

一開始,他聽說妹妹被養父母帶到國外,等他稍有能力想找人,又得知妹妹的養父做生意失敗,回臺灣了。

可是,她的養父過世,養母後來改嫁,沒多久也過世了,結果,她那混帳繼父竟然把她賣到酒店!

當時,他派人把那個男人打得個半死,也問出她被賣去的酒店,可是當他趕到那家酒店時,卻撲了個空。

那間酒店被警察抄了,自此,有關他妹妹的訊息全數斷了線。

這些年來他依然不死心,還是不斷派人找尋妹妹的下落。

今天,戚紹剛聽說這家酒店來了幾個新的小姐,他就迫不及待的跟廠商改約在這裏碰面,目的就是要來看看那些女孩裏有沒有他要找的人。

醉翁之意不在酒,更不在女人,所以他連一個小姐也沒有叫,表面上是他很挑,要他看得上眼的女人才得以靠近,但實際上,他從來不會把精神花在這些風花雪月的事情上頭。

倒是約他的廠商以為他真愛此味,就讓酒店經理把新來的小姐都叫上,劉諾菲就混在幾個小姐之中。

她花錢拜托酒店一個小姐帶她進來,還買了要進來這間包廂的小姐的臺,讓那個小姐休息,她才得以頂替。

她照李芷琪教她的,化了現在最流行的裸妝,穿的也比其它酒店小姐來得保守,完全走清純路線。

坐在一旁的戚紹剛本來一個人喝著酒,不讓任何女人靠近自己,可是當他看見劉諾菲走進來時,瞬間精神都來了。

他真的沒想到,那丫頭竟然會做到這種地步,她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他也很好奇,警方到底認為他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壞事,需要讓臥底做到這種程度?

沒錯,他猜想劉諾菲處心積慮要到他公司上班,可能就是肩負著某種任務,而那種角色,通常稱呼為臥底。

但她這個臥底真的笨得可以,如此高曝光率,再笨的人都會起疑,然而也不可否認,這丫頭笨得挺可愛的,讓人不想搭理也難,不過他故意不動聲色,依舊坐定在自己的位子上,並且好整以暇的看著她準備唱啥戲。

只是在她有所行動以前,廠商代表就先盯上她了,上前把她往自己的座位拉,然後吆喝著其它女人到戚紹剛身邊招呼。

見狀,戚紹剛不悅的皺起眉頭,這家夥想賺他的錢,還要讓他接收他挑剩下的,開什麽玩笑!於是他冷冷的道:「那位小姐,你過來替我倒酒。」

表面上他假裝是看上她的姿色,但實際上卻是為了救她,目的是不讓她被色狼毛手毛腳。

雖然他常出入風月場所,卻不喜歡男人對女人毛手毛腳,每當看到男人吃酒店小姐的豆腐,他就會想到自己的妹妹可能也有同樣的遭遇,就格外的憤怒與心疼。

但他沒辦法拯救所有人,尤其對於那些為了虛榮心自甘墮落的女人,他更不屑動上一丁點力氣。

可是他知道劉諾菲不一樣,她和這裏的一切太格格不入f,就算人在這裏,她那雙眼也清透得像不沾染一丁點灰塵的蓮花,完全不被汙染。

因為戚紹剛先一步指定要她服務,廠商代表只能忍痛割愛,畢竟戚紹剛這個人代表的就是一大筆生意,他可不想為了區區一個酒店小姐而有所損失。

等劉諾菲把戚紹剛的酒杯註滿,豬頭廠商就舉杯向戚紹剛敬酒,戚紹剛壓根不打算配合,還把差事丟給劉諾菲。「你替我喝了吧。」

「我?」聽到要替他喝酒,劉諾菲一整個錯愕。

「我等一下還要開車。」

她根本不會喝酒啊!看著那杯淡黃色液體,她的眉頭緊皺著,遲遲沒有反應。

廠商代表等得不耐煩,催促道:「戚執行長讓你喝,你就喝,別忸忸怩怩的。」

逼不得已,劉諾菲只好勉強拿起酒杯,慢慢的啜著酒。

那酒真的很烈,她才輕抿了一點就受不了,幾乎無法吞咽,實在太嗆辣了,但她又想到如果現在就放棄,她的任務就完成不了,最後只好心一橫,一口氣把酒給喝下肚。

有一瞬間,她感覺身體好像著火了,頭則是不聽使喚的開始暈眩,胃也不斷在翻騰,她強忍不舒服,扶著沙發努力站起身,聲音有點飄忽的道:「對不起,我去一下化妝室……」說完,她踉蹌的走出包廂。

戚紹剛銳利的眸光盯著她的身影,但並未做出要幫忙她的舉動。

好不容易來到洗手間,劉諾菲來到第一間,對著馬桶大吐特吐一場,待她走出隔間,腳步依然不穩,也暈頭轉向的,而且她感覺耳朵其痛無比,看了化妝室的鏡子後,才發現疼痛感來自耳朵上的那副耳環,因為她平時沒在戴耳環,時間一久才會感到不舒服。

這時的她已經完全忘了那其實是石大任交給她的追蹤器,她用力拔下那副耳環,整個人頓時覺得輕松不少。

「真舒服。」痛感不在,她閉著眼,露出了滿足的微笑。

過了一會兒,劉諾菲又晃著身體回到包廂,才剛坐下來,就被那個豬頭廠商罰酒,於是她又被迫喝下一杯烈酒。

後來她就醉倒了,後續發生了什麽事情,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劉諾菲醉得不省人事,怕丟下她她會被人撿屍,戚紹剛只好當好人,假裝好色之徒把她帶出場。

但一到了街頭,劉諾菲就坐在人行道上不肯動了。

「你家在哪裏?我送你回去。」他有些不耐煩的問。

她望著他傻笑,慢了好幾拍才緩緩舉起手,但東比比、西指指,沒有給他確切的方向。

「你家到底在哪裏?!」看她搞不清楚狀況,戚紹剛不自覺加重了語氣。

她真的醉了,醉到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又哪會記得家在哪裏,而且她頭暈暈的,腦袋裏只有一個念頭,想睡覺。

二話不說,劉諾菲直接要往後躺在人行道上,戚紹剛見狀,連忙拉她起來,把她架到自己的車上。

啟動引擎,他開車上路,仍不忘追問她家住址,可惜她還是東南西北亂比一通,他只好開著車在臺北市區亂晃,當然這並不是他想做的事情,因為他上班一整天,又應酬到這麽晚,也累了。

「劉諾菲,快點說,你家在哪裏!」他再度詢問,但依然沒有結果。

更慘的是,繞了幾圈之後,劉諾菲竟然在他的車上抓兔子!不但把他的車子吐得又臟又惡心,連她自己的衣服也無法幸免,狹小的車內彌漫著濃濃的酸味,讓人光是聞著也很想吐。

逼不得已,戚紹剛只好把她帶回自己的住處。

架著她進浴室前,他隨手先抓來一件自己的襯衫掛在肩頭,進到浴室後,一手撐著她不穩的身子,閉著眼睛用單手替她脫去衣物,雖然看不到,但是透過手的觸感,他依然可以感受到那凹凸有致的玲瓏曲線。

憑她的身材和臉蛋,當模特兒或是偶像明星都不是問題,當警察還真的有點可惜……突然意識到自己想偏了,他馬上讓自己專註。

好不容易脫去她那骯臟的外衣,他用自己的幹凈襯衫包裹住她的身軀,這才睜開雙眼,替她扣好扣子,不過這時他已經沒了欣賞她好身材的心情,他扶著她坐到馬桶蓋上,一手扶著她不讓她亂倒,另一手擰了濕毛巾,接著替她擦拭臉、手和腳。

「竟然讓大執行長替你清理嘔吐物,好命的你!」戚紹剛故意強調你字,說得咬牙切齒的。

確定她稍微幹凈之後,他把她架出浴室,讓她躺到床上,才彎身想替她蓋被,就被她伸手抱住了後頸。

剛剛戚紹剛沒動什麽歪腦筋,沒想到這會兒她竟然投懷送抱,他畢竟也是個正常男人,她又是他有點興趣的女人,被她這麽一鬧,一股欲望不禁油然而生,讓他不由得罵道:「shit!」

無奈對著一個醉得不省人事的人怒言相向,就像對牛彈琴,他嘆了口氣,把她的手拉開,替她蓋好被子。

「明天再跟你算這筆帳。」說是這樣說,但他還是氣不過,戳了下她的額頭,算是小小的懲罰,卻換來她甜甜的傻笑。

她閉著眼,唇邊漾著一抹甜蜜的笑,仿佛作了什麽好夢,那笑顏讓他的心莫名感到一陣溫暖。

有多少年了,他不曾再擁有過這種笑容,她的笑臉,讓他想起了失散多年的妹妹。

他忍不住想,會有這種的感覺,或許是因為這房間本來就是替失散的妹妹準備的緣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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