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中飯，一架迷彩綠色的K-8（教-8）教練機在跑道上整裝待發，是中國當初軍事援助的初級教練機型，采用兩側進氣、下單翼、正常尾翼及前3點起落架布局，動力裝置為一臺美國加雷特TFE731-2A公司發動機，由洪都集團設計，由南昌飛機制造公司生產，占據世界出口貿易總量的70%以上，是一款成熟的教練機型。

其他三組教學組都已經通過了試飛K-8教練機，林默這一組是最後一組，熟悉每一個飛行員的習慣是教官們的必需了解的，如果發現不符合FC-20的操作，會立即加以提出並修正，並不是每一類型的飛機都可以支持同樣的操作，如果誤操作極易造成空中解體或者失速。

“格拉非多，你先跟我上，諾拉夫戴好耳麥，在地面上聽，半小時後輪到你！”

“是！”

格拉非多中尉和諾拉夫異口同聲地大聲應道，對林默的決定毫無異議。

格拉非多中尉首先爬上了前座，林默扶住機體，腳下一發力，一躍而入後座駕駛艙，身手敏捷的動手立刻引起邊上不少人的鼓掌。

黃德少校、韓仁廣少校和鄒翰上尉帶著自己的學員在跑道附近進行例行觀摩。

編號HX07的K8噴氣式教練機迅速拔高到2000米高度，坐在後座的林默什麽也沒有做，一步不拉的關註格拉非多完成從自檢到起飛全部步驟。

因為維護備件和技術問題，讚比亞空軍的飛行訓練時間遠遠不如中國空軍，不過格拉非多的基本功還是非常紮實，不愧是從盧薩卡空軍基地裏精挑細選出來的優秀種子。

林默點了點頭，說道：“好，我們開始做一些動作，我說，你做！”

“好的，林！”格拉非多為了在中國教官面前表現得好一點，今天是超水平發揮了。

“第一個動作，‘Break Turn’加‘High Yo Yo！’”林默說道，手放在了操縱桿上，作好以備萬一的接應，他從未想過自己還有給別人當老師的一天。

K-8教練機傾斜側身，在空中拉起了一個大弧緊接著向上猛沖，近乎於垂直，達到5000米高度時，然後改平兩秒，再往下俯沖，格拉非多特別賣力的賣弄著，連續性的高G動作讓他咬緊牙關，死死承受著過載壓力。

“很好，很好，穩住，註意給油，要是失去反饋就立刻拉平加大功率輸出，用沖刺速度抵消詭變。”林默的聲音不疾不徐，仿佛完全沒有承受到任何高過載一般。

K-8教練機可不是什麽超音速戰鬥機，最大時速也就800公裏，主要訓練戰鬥技巧使用，可以掛載航炮和航空炸彈。

“接下來，第一步‘Immelman Turn’，緊接著‘Quick Barrel Roll’最後再來一個‘Scissors’機動，這是一個組合技‘Vertical Rolling Scissors’，先深呼吸，準備開始！”林默下達另一個戰術動作，是一個典型空戰的連擊技，非常有難度，又稱上升桶滾前刀機動。

耳機裏可以聽見格拉非多的大口呼吸聲，緊接著K-8教練機猛然轟動全部功率，巨大的噪聲一下子充斥滿整個駕駛艙，強力過載壓著人摁在了座椅上。

K-8教練機的速度陡然提升了近三分之一，然後迅速大仰角爬升，同時順時針翻動桶滾，轟鳴聲中幾乎達到了最大設計速度，戰鬥機的高度計快速向上攀升，達到了8000米高度。

不僅僅是地面的人看得眼花繚亂，從K-8的機艙內往外看，也是天旋地轉，普通人完全無法承受這樣的機動，恐怕甚至會因此受傷，也就只有專業的飛行員敢做這樣的動作。

林默臉色嚴肅，手上突然快速操作，拉起操縱桿，一瞬間切換操作模式，搶過了格拉非多中尉的操縱，K-8教練機就像瞬間打了雞血一樣，再一次向高空猛沖，桶滾，剪刀切，覆雜詭異到了極點的戰術機動讓K-8教練機就像附了魔法一般做出各種不可思議的動作，就像天空中的精靈，完全無法捉摸到它的飛行軌跡。

這個組合機動林默並不陌生，有點類似於風系巨龍的“獵雀軌跡”就是通過不同的飛機姿態組合起，進行高速的防禦性機動，在防禦和攻擊間進行有效切換。

“上帝啊，上帝啊！”被搶過操縱權的格拉非多眼前一陣頭暈目旋。

之前林默說的機動動作，單是其中一個，他還能做得出來，可是組合到在一起卻超出了他的能力，為了在林面前好好表現一番，格拉非多中尉可不敢說自己不行，丟得不可是自己的臉面，硬著頭皮強行操縱著飛行按著記憶中以往的訓練進行操縱教練機。

可是這種高機動中，不僅僅機體承載著巨大的過載，人體也同樣承受著巨大的過載，格拉非多盡全力做出“Immelman Turn”機動後，已經無法保持住塔配的“Quick Barrel Roll”甚至無法做出後續機動作，以速度換高度後機體已經接近失控，就這在個時候，林默當機立斷切換切操作權限，接替格拉非多重新掌控了飛機。

這還僅僅是教練機，如果是戰鬥機的話，格拉非多簡直是無法想像，自己並不是沒有駕駛過K-8教練機，他可是米格-21戰鬥機的正式飛行員，卻沒想過像今天這樣僅僅幾個連續戰術機動就抽空了自己大部分體力，難道這就是真正的空戰精英，中國的飛行員就這麽厲害？！

格拉非多此刻才第一次對中國飛行員真正的心服口服。

坐在座位上，格拉非多大口大口的喘息著，控制住險些跳出來的心臟，耳邊卻聽著林默一邊駕駛K-8一邊說話的聲音，“格拉非多中尉，看好我的操作，註意力量控制不能過大，用身體去感受飛機的每一個顫動，通過機翼去感受外面的風，註意氣流，特別是雲層，它會告訴你，高空氣流現在是什麽樣的狀態，註意聽發動機引擎，保持在合理的高輸出，不用擔心會弄壞它，它比坦克還耐用。”

林默傳授的經驗技巧完全是他處於人機合一狀態下的經驗，一般訓練教科書上也無法描述這種神奇的駕駛技術，由於每個人的天分和悟性不同，即使是同一個機動技巧，每一個人發揮出來，都是完全不一樣的。

這家夥，這家夥！

林默的聲音一直很平和，完全不像是在承受高強度的過載機動，通過無線電，傳遞給塔臺和地面教官組和飛行學員耳中，每一個人開始沒有發覺什麽，最後終於感覺到不對勁，一個個表情呆滯，眼睛瞪大，張大了嘴，滿臉的不敢相信，這家夥難道沒有在飛機上嗎？林默平靜的說話聲與格拉非多像扯開了風箱似的粗重呼吸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令人遺憾的是，格拉非多中尉沒能堅持到完整的三十分鐘，僅在12分鐘後，載著林默和格拉非多中尉的K-8教練機沖入跑到，由快轉慢地滑行著，轉入了出場區跑道內。

地面場站人員迅速開著車把登機梯送到駕駛艙一側，林默還是跟上機時一樣，撐著艙舷兩側，一個鞍馬動作跳下了飛機，而格拉非多中尉卻在場站人員的攙扶下，爬下了飛機，原本就淺黑的皮膚仿佛失去了血色，顯現出蒼黃。

突然格拉非多跑到一邊的草叢邊上，半跪在地上，嘔吐起來，咳嗽、眼淚、鼻涕，全下來了。

終於釋放了胃裏的翻江倒海，格拉非多喘息著恍然回過神來，好是丟人啊，自己一個飛行員，居然在飛行中承受不住而嘔吐了。

“來，擦擦！”幾張紙手帕，遞到了格拉非多面前。

格拉非多，擡起頭一看，是林默，老臉紅了紅，反正也看不出來，“謝謝！”

他接了過去，好一會兒才掩飾住自己的狼狽。

“格拉非多，你怎麽樣了！”諾拉夫趕了過來，拍著格拉非多的後背，關切的看向自己的戰友。

“好多了，好多了，我沒事！”

格拉非多搖搖頭，卻不敢擡起頭來看其他戰友。

“好可怕！真難以想像。”

“FC-20真的要這樣的程度嗎？簡直是太厲害了。”

“中國飛行員真是強大，換了誰都不會比格拉非多強多少。”

“這就是中國空軍的實力嗎？好厲害。”

什麽？！格拉非多驚訝的擡起頭，傳到他耳朵裏不是戰友的嘲笑，而是心有餘悸的慶幸。

他看到跟著其他中國教官的列奧卡上尉、班比儂少校等飛行員沖著自己舉了個大拇指，好像在慶幸自己劫後餘生一般。

“好多了嗎？”林默看到格拉非多臉色好一些。

“謝謝，林！”他用力喘了幾口氣，站直了身子，簡直是太刺激了，這不是光憑意志就能承受下來的，自己還有很多東西要學。

直到此刻，格拉非多還感覺到自己腿有些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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