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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節 機庫裏的送別酒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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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開始林默的言語用詞就非常簡單直接,甚至沒有半分修飾。軍人,一言一行,本就不需要太多的花哨和彎彎繞。

從談話到心理素質,馬司令員給林默打了滿分,難怪蔣大隊長會挑中了林默去配合‘暗夜’的行動,也暗道‘暗夜’的人眼光倒好,一下子挖到了他們基地的一塊寶,要知道他手上這個基地的飛行員無一不是精挑細選,都是未來的王牌飛行員。

“聽說你在業餘時間還跟著機修組學飛機構造和修理是嗎?還經常揀廢棄的零部件拆卸練手,小夥子有幹勁就是好!好好學習,將來有前途的。”

“我對這方面比較有興趣,所以跟著打打下手!”林默臉上表現地有些靦腆,但在內心也有些慶幸地抹了把冷汗,不過這個破爛王的名聲是跑不掉了,但也悄悄地掩飾了他偷廢舊金屬餵養一頭異界金系巨龍的真實內幕。在這個話題上他可不敢多糾纏下去,面前這位司令員可是一位經歷過風雨的老江湖,多說多錯,這也是他一進辦公室以來就保持的策略。

“不過‘暗夜’的實戰任務危險性較高,真槍實彈,有可能會犧牲,如果你要是真得想好了,等下去找蔣大隊長,他會安排你怎麽交接。”馬司令員後面的話已經是公式化的套詞,誰都知道,空軍不僅僅是高技術兵種,同時也是高危險性兵種,在特定非實戰場合甚至都有傷亡指標存在,哪裏不會有危險。

林默笑了,立起身向馬司令員敬了個軍禮,同時道:“謝謝司令員關心,當兵不怕死,怕死不當兵!”說完站起身,敬了個軍禮,退出辦公室。

“年輕人,加油吧!”馬司令員似乎從林默轉身後的背影看到了自己年輕時候的影子,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你將要去的是‘暗夜’特勤大隊,由大隊長江秦直接負責,‘暗夜’以前缺少強力空中火力支援,正好你上次表現出色,而且配合極為完美,而且你又懂一些飛機維護,也在基地裏學過維修保養,這一點我問過機修組陳工和汪工,他們都說你的學習能力很強,而且也有一定基礎,‘暗夜’可以省很多心,因此他們點名要了你,基地領導們也同意了,不過並不是每次任務都需要你出擊,你有足夠的時間和他們磨合,不過平時自己要肩負起飛行和保養多個工作,記住,你是從我們基地裏出去的,到新的地方不要丟了我們基地的臉,具體細節你到了地方就知道了。”早已等候多時的蔣大隊長向林默簡要交待了任務,因為保密條例,他並沒有說的過多,將報到方式告訴給林默,並給他批了三天時間準備。

“明白!”林默點了點頭,又要搬家了,而且這次又是真得要幹仗了。

自己還是習慣於戰場上拼殺啊,林默心底忍不住微微熱血沸騰。

陳海青不知道從哪裏得到了林默要被調到其他地方的消息,不過並不知道具體信息,從軍人小賣部,弄了一堆花生和各式葷素軍用罐頭,又從食堂炊事班裏偷了點做菜用的紅星二鍋頭和紹興黃酒,為林默餞行。

人生四大鐵,一起同過窗,一起扛過槍,一起爬過墻,一起分過贓,好歹同一批航校學員,又是這個基地的同一期飛行員,林默性子雖然不是最活躍的,也不是最內向的,但也是一個很好說話,脾氣溫和的人,這樣的人不論到了哪裏都能迅速融入到當地的集體中。

也不怕天氣已經入冬,山裏寒氣逼人,為林默準備的餞行宴擺在了一個小型機庫裏面,拉上大門,裏面翻了天外面都聽不見,許多口大小不一的裝備箱拼湊成了桌椅,現場有幾十個人圍在一起,都是同一期飛行員和關系較好的人。

對於防衛嚴密來基地來說,這點小動作並不足以避開領導們的視線,上上下下也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食物不豐盛,也不見得夠所有人吃,戰友們拳拳心意卻是實打實的撲面而來,雖然相處下來,最長的人也就半年時間,但踏入這個基地第一天起,就是可以把後背放心交付的戰友,這種信任,不是社會上那種金錢欲望交織的環境中能輕易形成的。

“讓我們為林默的高升而幹杯!”天生的組織者在桌上敲著大搪瓷缸子,放聲大喊道。

“升官發財!”眾人齊呼,呯呯嘭嘭,軍綠搪瓷缸子清脆的金屬敲擊聲連成一片,誰都知道只要不犯錯誤,調動到任何地方都意味著有發揮的機會,只要有機會就可以立功提升。

“哪裏哪裏!只不過是平調!”林默對大家的熱情渲染地得面微紅,45度紅星二鍋頭刺鼻的酒精味熏得他直皺眉頭,異界何曾有如此烈酒。

“幹……”沒人理他,直接大喊。

二鍋頭,黃酒,一缸子量也不少,反正沒人管,直接舉起來,一昂頭,全下去了,看得林默直楞眼,酒仙集體轉世哪!只能硬充好漢,灌下手中小半缸子的白酒。

黃酒度數稍低,有甜味,但後勁不弱,不少將烈酒當白開水喝的東北漢子在不知底細的情況下也不免中招。

“林默,也不問你去哪兒了,但要記得常常回來!”曾在航校和林默同一宿舍間的雷東,舉著再次舉著杯子站起身向林默敬道。

“那一定,我打飛的回來!”林默方才那口酒下去,一股火騰地從丹田裏竄了上來,臉上微微冒了汗,與雷東碰了下杯,這個秦皇島的年輕人平時愛喝可樂什麽的,但喝起酒也來是嚇人一跳,新填的半缸子白酒竟不比林默的少。

“一路走好!”又一個戰友站了起來,這架勢今天竟要非把林默給輪了不可。

“呸呸呸……什麽話,又不是上法場!有這麽說的嗎?”雷東的一張古銅色臉色更是黑裏透紅,但腦子也不笨,馬上找出了話裏不對。

“是是是,東子說的對,那就一路順風!”那個戰友連忙改口。

“飛機要是順了風,那還能飛得起來嗎?!”這好,又有人挑出了語病。

“哎……那,我我,說什麽好啊!”連連被挑詞兒的戰友急得臉紅脖子粗,卻是不知道怎麽說才好。

“雄起……巴實點兒!”帶著四川口音的一個戰友開局的二兩酒下肚,話都說不靈清了,也不知道表達的對不對。

陳海青看著被一頓急酒灌下去,有些混亂的酒桌,救急如救火道:“平安!平安是福!”高官厚祿也沒有平安來得實在。

有陳海青的帶頭,大夥兒一起拍著桌子喊了起來:“平安!幹……”

雖然少數人酒量不行,但酒品硬是要得,咣當,又是一次集體幹杯。

就那麽兩下,炊事班裏偷來的白酒黃酒就已經被消滅掉四分之一。

“謝謝!謝謝……”林默站起來,向在座的每一位戰友敬著軍禮。

而且其他人,則一一起身向林默敬酒,什麽叫兄弟,這就叫兄弟,什麽叫人情味兒,這就叫人情味兒,軍隊是個大熔爐,哪怕是一聲廢渣進去轉兩轉,也會成一塊好鋼,男兒間純粹的感情在機庫裏爆發,說不完的話,說不完的祝福,與林默臨別之前,那些佩服的、嫉妒的、鼓勵的、恭喜的話,總之酒後胡言,也不作數,哪怕不是要向林默說的,自己心裏想說的,都借著酒勁兒都說了出來。

兩箱二鍋頭和三箱黃酒,全部幹完的時候,所有人都趴下了。

桌面上開了罐兒的午餐肉罐頭,紅燒肉罐頭,鳳尾魚罐頭和黃桃罐頭各式食物卻是一筷子都沒有動過。

恐怕沒有天亮,這夥人都別想爬得起來。

這通酒喝得代價大,次日中午才個個頭痛欲裂的醒了過來,眾人才發現,機庫裏不知何時被開了兩個大油汀,維持著溫暖,這時,炊事班的班長笑瞇瞇的推了一大鍋湯進來,看到眾人的模樣道:“醒啦,來來來,喝口醒酒湯!”

眾人連忙道謝,誇讚炊事班長的體貼。

下一秒,炊事班長一句話秒得這幫飛行員如冰凍三千裏一般:“咱們把酒錢算一算,嗯,二鍋頭兩箱加3瓶半,共27瓶半,紹興特級加飯酒三箱,共36瓶,二鍋頭算100塊錢一瓶,加飯酒算80塊一瓶,總共5630元,醒酒湯免費,抹掉零頭,5600元,謝謝惠顧,誰來把帳結一下。”

“不會吧,二鍋頭超市裏才賣十幾塊一瓶,加飯酒更便宜了,你殺豬啊!”有人回過神來,炊事班長的報價太過驚人。

“哼!”炊事班長的牙縫裏漏著殺氣,“誰不打聲招呼就搬空了我的存貨,反正就這個價,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別賴帳哈,小心我餓你們三天飯,嗯,還有免費的巴豆奉送。”

炊事班長溫和的語氣落入眾人耳朵裏,絲毫不比機庫外幾乎零下的嚴寒冷風溫暖多少,個個嚇得面如土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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