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張恒說甚麼？”曾瑩剛好走過來，見到何銳鋒正一臉不屑看著張恒的背影。

“沒甚麼。”見到教練，何銳鋒立即必恭必敬。自從曾教練來了隊裏，整個隊的實力提升了很多，甚至接二連三打敗了中國隊，令到他們明白世上沒有常勝之師。

曾瑩自然知道徒弟的小心思，張恒是一根刺，藏在何銳鋒的心底，弄得他日日夜夜不得安生，要是不能打敗張恒，何銳鋒恐怕拿到奧運冠軍也不會高興。“想打敗張恒，你還要再努力，拼命去練習，記住我的話───拼命是不會死的，但你不拼的話，就去死。”曾瑩在國家隊待過，自然知道那裏的訓練何其枯燥殘忍，張恒能夠在十六歲就脫穎而出，參加世界賽，靠的絕不是天分這麼簡單，他的技術和心理質素之好，大概已經超越了馬龍和杜英，做到青出於藍，更勝於藍。這次男團決賽，中國隊要不是有張恒贏了兩局，恐怕比分會更難看，就如在東京那次一樣。

沒想到國家隊相隔兩年，陣容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知道了。”何銳鋒沈聲回答。即使在新加坡隊，他的主力位置也不是穩如泰山，陳穎德和胡光北實力在上升期，成績也不錯，曾瑩已經表現出他們的欣賞，何銳鋒必須要再多拿幾個冠軍，代表他的實力一直在高水平。

“況且，我也不覺得張恒把你當是對手。”

雖然何銳鋒已經拿了兩個世界冠軍，但跟張恒相比，還是初生鳥兒嫩得很。

“教練，我會更加努力……”

****************************

李洛怡甚少和張恒交談，即使他們的年紀差不多，李洛怡對張恒的感覺就是前輩，年紀不大，但身經百戰。

“你剛才害怕甚麼？”張恒忽然好奇問。

李洛怡正沈醉在自己的思潮之中，被張恒嚇了一跳，“沒……沒有害怕。”

“你怕失去主力位置嗎？”張恒大概能猜出幾分，“既然打不贏別人，那就摒棄雜念，一心一意把每一球打好，忘記今晚的事情，明天又是新一天。”

李洛怡苦笑，看著前面馬龍和張繼科的背影，“我忘得了，張指導忘得了嗎？”她不能再等下一個四年，只剩下莫斯科奧運會這個機會，然而她在維也納沒法力挽狂瀾，帶領隊伍取得勝利。

“張指導派不派你上場，取決於你的態度和實力，而不是他的想法。”張恒不敢說很了解父親的戰術，但父親一定是看成績。“要是因為你輸了外戰，而不讓你上場的話，你就去搜他和馬指導當年輸過的外戰，頂多在訓練場吵一場或跑一萬米。”

李洛怡聞言笑了笑，她可沒有這樣的膽量挑戰張指導的脾氣。

“你是女乒隊的隊長，得對自己有多點信心，要是自己也不相信自己，沒有人會信任你的實力。”韓若淩悄然無聲就退役了，如今女乒隊的領軍人是李洛怡，說實話，張恒從李洛怡身上找不到王雪濤或陳詩婷的霸氣，但父親選擇了她擔任隊長，就肯定有深意。

“為甚麼你不做男乒隊的隊長？”

“做了又沒好處。”張恒絕對不做損己利人的事情。

回到酒店，馬龍和張繼科召集了今天出賽的六名隊員到房間訓話。張恒見到伍君浩和周朗還沒平伏心情，滿臉茫然若失，宋綺和徐佩珊倒好一點，已經回覆平常，依然掩飾不了臉上的失落。

馬龍望著六名隊員，除了張恒贏了兩場之外，其他人都是輸，徐佩珊和李洛怡還要先贏後輸，把女團冠軍丟了。

這還能說甚麼？就是他們準備不充足，發揮得不好！馬龍記憶之中，中國隊從沒試過乒乓球的男團女團同時輸球，這真是比國足拿世界杯冠軍更罕有的事情，竟然發生了。

“你們自個兒說怎麼辦？”張繼科已經氣得無話可說，該贏的贏不了，不該輸的全輸了，他在場外差點就想走了。

李洛怡知道這事得由隊長負責，先出來認了錯，“張指導，這次是我們做得不好，非常抱歉。”

“男隊沒有人要認錯嗎？”馬龍淡淡地開口，“張恒，你覺得呢？”

張恒說：“這次我們的表現確實不好，回去之後我們會努力訓練，查找不足。”

聽到張恒的回答，伍君浩和周朗覺得更難過，明明張恒就沒有輸過一場，卻要替他們背黑鍋。

馬龍和張繼科長篇大論說了很多話，語氣並不嚴厲，但句句像針刺入他們的心臟，讓他們知道這次失利的後果有多嚴重。幸好馬龍和張繼科上了年紀，精力有限，不到十點就讓他們回房寫檢討書。

周朗和伍君浩本來就心情沈重，聽完馬龍的話，更加意志消極。張恒不喜歡安慰別人，更加知道這些話對他們並不會起到任何實際的作用，要是勵志的話說多了就有用的話，那世上就沒有失敗的人了。

在大學上課時，有名教授在課堂上分享她的人生經驗，說她剛出來工作時拿著二萬二的月薪，一年之後被辭退了，只能找到一萬六月薪的工作，但她照樣努力工作，希望可以找到更好的新東家，第三份工作果然拿到二萬八了，可是做不了半年，她因病請辭，休養了半年，重新出發，積極遞求職信，卻杳無音訊，連一個面試機會也沒有。她覺得很難過及對自身產生懷疑，原來自己離開職場半年，就失去過往累積的一切，學歷和經驗毫無意義，非常失落。當時有很多朋友鼓勵她，給她發了很多激勵人心的話，然而她說，這一切都是廢話，還不如自己站起來，繼續找一份工作，最後兜兜轉轉找到了，可惜月薪只有一萬二，但她也要接受下來，因為她要養家，迫不得已。

張恒特別記得這個故事，成功了，又失敗，再成功，又失敗，就跟做運動員差不多，沒有人能夠體會你的痛苦，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

伍君浩和周朗回了房間，張恒心中郁悶，仍然安撫了他們，說馬指導很快就會重整旗鼓，你們別太介意他的話，他就是嘴上罵得狠。

在房間寫了幾句檢討，張恒無法定下心神，便去樓上找陳詩婷。

陳詩婷與他大概是心有靈犀，所以她一直沒有睡覺，等著張恒過來找她。這場男團決賽陳詩婷在現場看了，國家隊輸得不冤枉，新加坡隊的綜合實力說不定比國家隊還要強，何銳鋒、陳穎德和魯學林在這兩年進步神速，無論是經驗、技術還是心理狀態，都超越了現在國家隊的二單伍君浩和三單周朗。何況，他們的後備人才還有姜志行和胡光北，剛過去的世青賽男單冠軍丁明遠也是新加坡人。

陳詩婷不敢想像張恒退役之後，男乒隊能否有足夠的實力，對付這麼強大的對手。

陳詩婷開了門讓張恒進來，張恒一聲不吭，只是抱著她，將頭埋在她的頸間。

“今天辛苦了。”

陳詩婷也不提賽果，只是拍撫著他的背輕聲說。她知道他心裏難受，畢竟他出道以來，未曾遇過這樣的敗績，還要去記者會被記者質問國家隊的實力，確實不容易。

張恒也不說話，只是靠在她的肩上，怕一張口悲傷的情緒就滿溢出來。比賽的過程完全不似他想的那般，即使他贏了兩場，也拉不回比分，他看到隊友眼中焦慮、憤怒、恨意、無奈及悲傷，卻沒人知道他心中漸漸蔓延的那種無力感。

剛才比賽完結時，他俯下頭，眼淚打了幾個轉，最終還是沒有落下來。賽後參加完記者會，雖然說著不服輸的言辭，但是這並不能讓心裏更好受一點兒。

很多的語言積壓在心中，無法開口。不過他相信，即使什麼也不用講，詩婷都可以明白的。

詩婷只說了一句簡單的話，什麼也不問，是最好的溫柔。

張恒和陳詩婷親密地相擁，只有那種相互支撐起體溫的感覺，能讓他暫時忘卻一切身外之物。

“你也趕緊睡了，我不打擾你。”張恒先松開手，替陳詩婷整理頭發。

“沒事，時間也不晚。”陳詩婷笑了笑。張恒的心情不好，她也睡不了覺。“吃晚飯了嗎？”

“沒吃。”張恒去了記者會，就緊接聽馬指導的訓話，一刻也沒停下來。

“那陪我吃宵夜吧。”

陳詩婷忙著去燒水煮泡面，張恒坐在椅上才覺得真正可以放松下來，在周朗和伍君浩面前，他怎樣也得表現得天塌地動，巍然不動，只有在陳詩婷這裏，他方可以稍為流露自己真實的心情。

“有雞肉味和海鮮味，你先挑一個吧。”十分鐘之後，陳詩婷拿出兩個已經加了水的泡面。

張恒不挑食，拿了海鮮味，陳詩婷喜歡吃雞肉，哪怕給她做個煎蛋，也可以吃了兩碗飯。

餓久了，張恒也沒了饑餓的感覺，只是慢慢夾著面條，放進口中，麻木地咀嚼，陳詩婷不會哄他，張恒可以自行調節心情，說多了就惹他心煩。

“下次世錦團體賽在哪兒？”

“啊？”陳詩婷吃到一半，聽到這個問題，想了想才說，“不是北京就是蘇州。”

“我肯定要在鄉親父老面前，把他們滅了。”張恒的精神忽然又回來了，“要是他們在中國贏了的話，我還做人嗎？”

“自己說的話，得記住啊。”陳詩婷笑說。

“保證不讓他們活。”張恒說得出來，就一定會做得到。

“我爸媽還怕你太傷心。”

“我還好。”

“嗯，我跟他們說，張恒有十年沒拿銀牌了，說不定還覺得新鮮。”

“下次給你拿個金牌玩玩？”

“行了，我家裏不缺獎牌。”

“小時候我不小心嗑爛我爸的金牌，他追著我從樓上到打樓下，鄰居以為我家要出命案，我媽還說，你治好了你爸的腰傷。”張恒也忘了當時自己為何會一時頭腦發熱，做出這麼頑皮的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向小乖發問：

Q:你知道自己拿了多少個世界冠軍嗎？

小乖:(孩子氣地歪了歪頭):呃,應該比我爸和幹爹加起來多吧？

Q:你覺得誰是你職業生涯中最大的對手？

小乖:(無比確定地說)沒有。

Q:小乖,你跟你爸比賽的話,你覺得誰會贏?

小乖:(笑得很高興)我讓他十個球的話,他可能會贏。

Q:小乖,那跟你幹爹打呢?

小乖:(想了想)讓八個球?

馬龍和張繼科突然很想把小乖送去許嘉遇那邊的特種大隊,最好三五七年別讓他回來!

☆、番外

2034年的夏天，窗外的蟬鳴不停，剛好被窗戶隔在外面，張恒正在收拾行李，準備到國家隊報到。唐子妍沒有擔憂，因為丈夫也在國家隊執教，正好可以隨時看到兒子的一舉一動，連馬龍也過來向她保證，會定時跟她說張恒在國家隊的情況。

“小乖，你到了國家隊，不要跟別人說你的爸爸是誰，一定要低調，別跟其他人起沖突……”

“行了，媽媽，你都說了八萬次了。”張恒半是好笑半是無奈地勾了勾嘴角。

“你瞧，你這脾氣怎樣在國家隊待下去？國家隊又不是家裏，別人不會讓著你。”

“我覺得國家隊跟家裏差不多……”張恒自小就在國家隊看訓練，連啟蒙教練也是馬龍，回到訓練館反而更有親切感。

唐子妍正色說：“但身份不同，以前你是張繼科指導的兒子，大家多少有點顧忌，現在你是二隊的小隊員而已。”張恒長大了，盡得張繼科的運動基因遺傳，把北京所有少年乒乓球賽事的冠軍都拿了一次，只差沒有進體校學習，唐子妍堅持張恒一定要在正規學校上課，不能因為體育而耽誤學習，有好幾間體校的老師都被她拒絕了。

中國的乒乓球運動員實在太多了，唐子妍不認為兒子能夠占甚麼優勢，為了保障日後生活，她情願兒子辛苦一點，一邊打球一邊讀書。

張恒扁了扁嘴，他也明白父親的特殊身份會影響他在隊中的生活。既然進了國家隊，他就靠自己的努力打出來，總有一天，別人會記住張繼科是張恒的父親。

----------------------------------

張恒到國家隊報到那天，下了一場特別大的雨，一群少年少女都濕著身子走進宿舍換衣服。

張恒還沒來得及認識身邊的小夥伴，就聽到教練催促的聲音，要他們趕緊去訓練館。剛好一隊的男女隊員也在，兩年前在羅馬奧運奪得男單金牌的曾瑩已經退出了國家隊，現在男隊的隊長是杜英，他正在跟其他隊員聊天，本來就生得眉目清俊，笑起來更加好看。杜英瞥了一眼來報到的小隊員們，不經意露出了不屑的冷笑。站在他身邊的兩名球員分別是楊博和王徹，也是炙手可熱的球員，都是參加過奧運會的好手。

張恒聽到旁邊的人說，第一次近距離見到奧運冠軍，真的很興奮。他差點就要翻白眼，奧運乒乓球冠軍而已。

另一邊站著女乒隊美貌出眾的球員們，女乒隊的隊長何冬晴正在做熱身運動，這位六奪世乒女單冠軍的奧運金牌得主是父親的得意門生，自十六歲在世界賽亮相之後，就瘋狂地勝出大大小小的比賽。站在何冬晴身後的女生有些張恒見過，有些他從沒見過，但絕對不是弱手，例如有羅馬奧運女單銀牌得主許清如，女團冠軍張夢醒，只是何冬晴的光環太強大，令很多人自然忽略了其他女球員。

與張恒同時進來的男生有九個人，張恒不著痕跡地打量他們，覺得自己看上去還是比較厲害。

就在此時，馬龍和張繼科走進來，一隊的球員們立即集合在一起，男女各站一邊，二隊的人站在後面，張恒也跟著站到後方，仔細聆聽兩位教練的話。此時，又有一名老者來了，張恒認得他，是劉國梁，父親當球員時的主教練，現在當局長了，最關心的還是乒乓球，沒事就過來轉兩圈，指導小球員，幹爹說是劉局長不放心，一定要親自過目。

“今天有新隊員加入國家隊，我們歡迎他們。”馬龍腋下夾著一個文件夾，用力給新來的二隊球員鼓掌，其他人也跟著鼓掌。

這樣的情況在國家隊並不罕有，總會有很多新人進來，又有很多人離開，原因五花八門，包括父母不允許、犯隊規、年紀大、技術沒進步。對於本身在一隊的人來說，這是一種善意的提醒，告訴他們，國家隊的後備球員多的是，如果你不努力的話，我們可以把你換下去，在你身後的都是你的對手，比你年輕，比你更有朝氣。

“我們要準備馬德裏世錦賽，陪練名單已經出了，你們自個兒去看，新來的二隊球員暫時擔當陪練。”馬龍說。

劉國梁適時加進來，說兩句話：“陪練也是一個重要的工作，別以為來到國家隊就一步登天，所有事情都是循序漸進，就拿馬龍和張繼科來說，他們亦是從陪練開始，慢慢成為主力，要是我立即給你一個正選位置，你敢接下來嗎？”

二隊的人自然不敢開口，惟有張恒脫口而出，“我敢接下來！”

在前面的一隊成員也紛紛轉頭，看是哪一個不要命的男生在劉局長面前出言不遜，見到是一個身材高瘦，臉容清秀的男生，才剛到國家隊，真是初生之犢不畏虎。

劉國梁一看到是張恒，嘖嘖，有其父必有其子，這脾氣真是覆制出來的。馬龍沒有作聲，倒是看了張繼科一眼，到底是怎樣教孩子？把他好好的小乖都教成日天日地的風格。

杜英先笑出來，聲音不大，但劉國梁絕對是聽到了，瞪了他一眼。何冬晴往後看了一眼，發現只是一個半大不小的清秀孩子，也沒放在心上。倒是站在她旁邊的張夢醒小聲跟她說：“現在的孩子都長得這麼俊，才能進二隊。”

“你又知道長大之後會好看？”另一邊的許清如悄聲說。“不過，這次真是馬指導做好事了，積功德，總算有個養眼的。”

就是這樣子，張恒第一天報到，便在隊中有了名氣。接下來的訓練他被安排做王徹的陪練，王徹是一個好相處的人，也願意教後輩，張恒跟著他住一屋，覺得很高興，但論球技自然是杜英和楊博更好。

於是，張恒跑去問教練能否換組，王徹的指導教練是周雨，跟張繼科的關系好得不得了，但換陪練這種事情，不是一個教練能說上話，得讓主教練發話，況且王徹跟張恒練得好好的，根本不需要換人。

周雨耐心跟張恒說：“你陪阿徹練球，也是阿徹陪你練習，對你有好處。”

正好楊博的陪練生病了，好幾天不能下場，馬龍便把張恒暫時調去陪楊博練習。名義上是陪練，但跟真正的高手比較，張恒只能陪楊博做些基本發球練習，不過對張恒來說，都是可貴的經驗。

平日在國家隊的生活，除了練球，就是練球，確是枯燥，所以二隊的人都希望到外面走一走，但奈何保安嚴密，又有教練牢牢看住，想走也沒辦法。但是張恒向來視規矩如無物，直接率眾爬墻外出，他自小就在這裏玩耍，太了解地理形勢，外出直走五百米拐個彎有間燒烤店，是王皓叔叔大力推薦的，所以……不能去。

起初出去幾次，還能躲過保安，沒想到有一次被遲了到崗位的保安抓住了，送到馬龍那邊訓話，他見到帶頭的是張恒，罵得更加狠，差點想把張恒踢出隊了。

2035年對張恒來說是普通的一年，他參加了世青賽，得了男單冠軍，國家隊參加了世乒賽和世錦賽，何冬晴、杜英和楊博仍然強勢奪冠，倒是開羅世乒賽的女單冠軍叫陳詩婷，是個天才球手，打敗大熱的劉佳宜。張恒能記住她，還是因為她在開羅買了很多精美的小紀念品回來，挨個屋子派給二隊的人，喔，他已經預定要升上一隊了，不算二隊。

陳詩婷見到不認識的小球員，也可以說上兩句話，非常親切，大家都喜歡她，張恒經常聽到一隊的師哥私下在討論她，說她長得漂亮，性格又好，得趕緊把她追到手。

接著的兩年，張恒得到參加巡回賽雙打的機會，但他天生就跟雙打不合，最佳成績就是亞軍，連馬龍幫忙特訓也拿他沒轍，最後只能跟他說，加油爭取單打位置，你的雙打就是一條死路。

張恒握著球拍，聽著馬龍當眾數落他，心中也覺得不好意思，惟有跟自己說，單打才是你的出路，別跟雙打糾纏了。

張恒人生第一個機會是在十七歲的巴黎世乒賽，他第一次可以參加隊內的直通選拔賽。杜英、楊博和顧濟都沒把張恒放在眼內，每一年都有小球員參賽，但他們都是用來湊數，或是在電視臺露個面，真正能夠得到單打席位的都是一隊的主力。

馬龍私下問了張恒，有沒有信心，張恒本來就對自己滿是自信，自然說沒有問題，肯定能直通巴黎，說不定能拿下冠軍。

馬龍笑了笑，小孩子有志氣是好事，但上世乒賽未免言之過早了。

張恒倒是不服氣，許昕的愛徒曾瑩還是十六歲得了世乒賽男單席位，最後還拿了季軍。

當沒有人看好自己，張恒偏要打出來，而他確信自己能夠打出來。

十五名一隊成員打循環賽，張恒竟然拿了第二名出線，第一名的是上屆冠軍顧濟。

張恒結束了訪問之後，回去休息室的途中，沒想到會見到陳詩婷，她還笑說：“新人不可估量啊。”

張恒平日跟她沒多少交情，只是低聲說：“謝謝師姐。”

“你竟然只輸給顧濟，還真是有點本事。”陳詩婷也很久沒見過顧濟輸給小孩子了，不禁眉開眼笑，“要是你能把杜英贏了，杜英得氣得吐血了，哈哈。”說完就負手離開。

張恒有點搞不懂這個師姐在說甚麼，不過他同意其中一句話，他確是有點本事。

作者有話要說： 小乖的性格就是這樣子，對自己充滿信心，少年時代多順利，後來就有多痛。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