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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明槍暗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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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不少人試圖謀殺希特勒,有的嘗試距離成功只有一步之遙,另一些行動卻因為某些特殊原因而未能付諸實施。1929年時,一名擁有黨衛隊身份的反對者趁希特勒即將在體育館發表演講的機會,在他的講臺下邊安放了一顆炸彈,然而在演講過程中,他因腹痛去上廁所。某人非常偶然的將他鎖在男廁所內,結果他未能將炸彈引爆。

“這是本世紀最大的玩笑”,這個未成為殺手的人後來對他的朋友回憶說,如果自己不是要去上廁所的話,世界的歷史或許已改變。

1939年10月,德國軍隊業已從波蘭凱旋,因為這次勝利,德國元首獲得了來自國內各界的支持,但當他決定進攻西方的內部消息傳出去後,德國國內的反對者便決定進行又一次政變和謀殺。有些人主張將元首處決,有些人則主張將他綁架,建立軍人執政團或民主政府。他們列出了各部部長的名單,還向美國和其它中立國伸出了觸角,通過秘密渠道,他們還從英國人那裏得到一個好消息:大英帝國並不反對與一個非納粹的德國達成“軟和平”。

10月底的一天,在慕尼黑的貝格勃勞啤酒館,曾經參加1921年啤酒館起義的老黨員們聚集在了他們曾經戰鬥過的地方,就在一天前,人們還以為他們的老上司、如今的德國元首不會抽空前來,但阿道夫·希特勒在當天上午改變了主意。夜幕降臨之後,大批黨衛軍士兵在啤酒館四周拉起了警戒線,並對每一個與會者的身份進行了嚴格檢查,八點左右,元首的座車出現在啤酒館外,在那裏等候的老黨棍們歡呼聲不絕於耳。

在和簇擁者相互問候之後,希特勒照例登臺講演,他對英國破口大罵,指責他們“把骯臟的手伸到了西歐”,並宣稱任何企圖幹涉德國事務的外國勢力都會遭到懲罰,這一言辭受到了聽眾們的狂熱支持。此時此刻,除了謀劃者,沒有一個人知道元首身後的柱子裏安放了一枚大威力的定時炸彈,那是一名木匠在傍晚之前巧妙安置的。

希特勒的講演持續了50分鐘,這是他一向的習慣,而往常他在演講完畢後總要花相當多的時間與起義時期的老同志握手、聊天,可是今晚他未經這一程序便在赫斯和數名副官的陪同下匆匆步出啤酒館大廳,鉆進了等候在門外的車子然後直接趕赴火車站。在希特勒離開啤酒館之後僅僅5分鐘,巨大的爆炸幾乎將那個大廳炸塌,納粹黨棍們血流成河,一共有11人死亡、50多人受傷。

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阿道夫·希特勒抑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沖動,聲嘶力竭的喊道:“現在,我心滿意足了!我比平常離開貝格勃勞酒館早,這正是上帝的意旨。上帝有意幫助我達到目標。”

這次爆炸案的兇手很快被抓捕歸案,但他們未能揪出幕後兇手。盡管如此,此事還是成為戈培爾的大肆宣傳的新對象,希特勒昔日的反對者奧托·斯特拉塞爾以及英國情報機關背上了刺殺者罪名。納粹德國的報紙宣稱,英國特工人員不僅在慕尼黑放了炸彈,還要對許多政治謀殺負責,包括基奇納勳爵、弗朗茨·費爾迪南大公和南斯拉夫國王亞歷山大等著名人物之神秘死亡。

除被用來挑唆起對英國的仇恨外,這次未遂謀殺還被用來提高元首的知名度。各階層的德國人向元首發來賀電,慶賀他死裏逃生。全德國,天主教的報刊虔誠地宣稱,是上帝奇跡般的作用才保佑了元首。

對提早離開啤酒館,希特勒對自己的心腹們說:“那時,我有一種奇異的感覺,直至現在,我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也不知道為什麽——我只覺得我必須盡快離開酒館。”

然而,外國觀察家們卻另有一番說法,大多數人都認為,它有點國會縱火案的味道,而成為替罪羊的英國人對此更是出奇的憤怒。

在位於英國倫敦的海軍部作戰指揮室裏,叼著雪茄、身穿禮服的大胖子滿柱著他那根拐杖來回踱步。此人在一戰時期也曾擔任過這一職位,但失敗的達達尼爾海峽戰役令他慘遭解職,因為不願擔任內閣中地位最低的不管部大臣,他隨後辭職前往法國前線親自指揮一個步兵營參戰,在戰爭結束前又被重新啟用擔任軍需大臣,他任內推動了多項對今後戰爭產生深遠影響的新發明,包括坦克、飛機和化學毒氣。一戰結束後,他先後擔任陸軍大臣、空軍大臣、財政大臣,多次沈浮於政界,並度過了一段漫長的在野生涯,這便是在英國政界頗有影響力的溫斯頓·丘吉爾。

1939年9月1日早晨,戰爭爆發後的數小時,張伯倫召見丘吉爾,邀請他加入戰時內閣。9月3日,丘吉爾被重新任命為海軍大臣。

“好吧,先生們,讓我們暫且將那位走運的德國元首和可能患上了狂犬病的宣傳部長的事情放在一旁,談一談我們更為迫切的問題吧!瓊斯上校,現在還沒有關於那三艘袖珍戰列艦的確切情報嗎?”

在這條橢圓形的長會議桌旁,還坐著另外一些海軍官員,就連本土艦隊司令羅傑·帕豪斯爵士也大老遠的從斯卡帕弗洛的司令部趕來,討論最近明顯不利於英國的海上局勢。

丘吉爾話音剛落,一位瘦高個、目光敏銳的海軍上校從長長的會議桌旁站了起來,“很抱歉,大臣閣下,我們現在只知道在西南非海域出現的那艘是德意志號,先前在阿根廷外海襲擊我們商船的可能是舍爾海軍上將號,也可能是格拉夫·施佩海軍上將號!德國人對他們在基爾和威廉的軍港看管得十分嚴密,我們的諜報人員無法潛入。不過昨天我們收到了一份無法得到證實的消息,有幾名瑞典漁民在波羅的海上看到一艘疑為袖珍戰列艦的艦船!”

丘吉爾沒有任何表示,而是繼續愁容滿面的在小範圍內踱步。

“Deutschland(德意志號)、Admiral-Scheer(舍爾海軍上將號)、Admiral-Graf-Spee(格拉夫·施佩海軍上將號),早在這三艘袖珍戰列艦完工之時,我就擔心它們終有一天會成為大英帝國商船隊的頭號威脅,沒想到這個預感還真應驗了!”

第一海務大臣龐德(Pound)的這番話,未免給人一種放馬後炮的感覺,何況這三艘戰艦建造時是獲得英法等國認可的,因為它表面上並未超過凡爾賽條約有關噸位和火力的要求,只是被德國海軍的決策者和工程師們鉆了一個空子。

“可笑的是,我們現在竟然連是它們中的那一艘襲擊了我們的船隊、那一艘還留在老窩都搞不清楚!”

丘吉爾這話未必是在責怪剛剛那位海軍上校,畢竟目前的情況不容許英國偵察機飛到位於德國本土的威廉和基爾兩大軍港進行偵察,而隨著波蘭的淪陷,位於但澤的造船設施和軍港也將重新為德國所用,一旦德國海軍將主要艦只轉移到那裏,偵察難度將更大。

“閣下,我覺得我們眼下最需要解決的不是分辨它們誰是誰,它們一共就三艘,擊沈一艘便少一艘,等到戰爭結束了,我們再去德國海軍檔案庫裏找尋答案也不遲!”自1935年開始擔任本土艦隊司令的羅傑·帕豪斯爵士說起話來抑揚頓挫,仿佛這場戰爭根據雙方海軍噸位已然分出勝負——戰爭爆發時,英國海軍作戰艦艇總噸位達130萬噸,是德國海軍35萬噸的將近4倍!

戰爭爆發時,英國海軍編有本土艦隊、地中海艦隊、遠東艦隊和後備艦隊,由於以控制北海出口、保護至關重要的北大西洋航線和掩護擔負反潛護航使命的輕型艦只為主要使命,因此目前本土艦隊的規模和實力遠遠超過另外幾支艦隊。

“找到它們,擊沈它們!”在其他人未做出表示之前,羅傑·帕豪斯爵士厲聲將自己的見解之精華闡述道。

丘吉爾沒有對本土艦隊司令鏗鏘有力的措辭做出積極回應,而是望著這張會議桌旁唯一一位身穿空軍制服的軍官,一名年紀並不大的空軍少將。

“將軍,空軍在西南非海域的偵察有什麽收獲?”

空軍少將情緒低落的搖搖頭,“除了大片的油汙,一無所獲!”

第一海務大臣又插話道:“聽說經過改造之後,德國袖珍戰列艦中最快的一艘航速超過30節,逃過我們的偵察應該是輕而易舉的!”

這樣的揣測並不是丘吉爾想要的,自10月14日以來,他已經責令海軍司令部成立幾支專門的搜索艦隊,到目前為止已經有2艘戰列艦、14艘巡洋艦和若幹輔助艦只加入進來,這已經占到了皇家海軍機動兵力的一半以上,但這對於廣袤的大洋來說是遠遠不夠的。

“我建議從地中海艦隊抽調一支巡洋艦分隊,從遠東艦隊抽調兩到三艘巡洋艦,再從本土艦隊……啊,不行,本土艦隊必須保留足夠的巡洋艦監視北海和大西洋之間的海路!”

丘吉爾現在矛盾極了,一面想要將那些襲擊艦一網打盡,一面又要顧及到海軍的戰略——英國海軍必須繼續在斯卡帕灣保留足夠的力量,以應對德國海軍的兩艘快速戰列艦——“沙恩霍斯特”號和“格奈森瑙”號可能突入大西洋的作戰行動。同時由於“皇家方舟”號被潛艇擊沈一戰,皇家海軍不得不將他們僅剩的7艘航空母艦妥善的保護起來,它們和近500架艦載機(包括備用)將是戰列艦隊之外皇家海軍最值得依賴的力量。

第一海務大臣又有些不合時宜的說道:“在阿根廷外海和西南非海域被擊沈的也包括法國船,為什麽不讓法國人派出他們的輕巡洋艦?我想,意大利人必然是不敢和大英帝國與法國的聯盟為敵的!”

這一言辭立即招來羅傑·帕豪斯爵士針鋒相對的抨擊:“皇家海軍不需要法國人幫助,如果到了非求他們不可的那一天,大英帝國也就完了!”

丘吉爾看看帕豪斯爵士,又看看自己的第一海務大臣,巧妙的將兩人的矛盾一並砸到法國人頭上:“法國人那邊就算了,上一次大戰時我已經看透了這些傲慢的家夥,他們的戰鬥力和意大利人差不多,請他們幫忙只會越幫越忙!我們的巡洋艦隊既然已經在大西洋、太平洋以及印度洋海域完成部署,只等我們的對手再次現身,定能死死咬住它們直到將它們趕進漁網!”

“但願英勇的大英帝國船長們在遭遇襲擊時都能發揚大無畏的精神!”桌子旁有人聲音不大的說了這麽一句,大家都明白這話中的含意——命令商船的船長們遇襲時不管對方警告仍向皇家海軍發出無線電求救訊號是非常冒險的,即便海軍大臣決意如此,但恐怕並不是所有船長都願意執行,畢竟惹惱德國人是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當成隊的英國巡洋艦在海上展開拉網搜索,空軍陸基偵察機也在沿海區域大肆搜尋之時,“格拉夫·施佩海軍上將”號卻在張海諾和朗斯多夫的指揮下航行在布滿浮冰的灰色海面上。艦員們早已換上了厚厚的冬衣——這對於長期在海上航行的人來說屬於必備物品。這片海域位於非洲最南端以南3000多公裏,靠近終年積雪覆蓋的南極洲,這裏雖然寒冷,但鮮有艦船光臨,屬於最不容易被英法海軍所偵察到的區域。

“元首真是受到上帝庇佑的!”

“是啊,也許他註定不會在暗箭面前倒下!”

通過德國電臺發布的明碼電文,張海諾和朗斯多夫也得知了慕尼黑爆炸案的有關情況。對於希特勒在種種刺殺面前所展現出來的非凡運氣,張海諾甚至覺得那可以和“歐根親王”號的傳奇經歷相媲美了!

海圖室裏,有著一頭天然微卷金發的航海官卻沒有卷入他們的討論之中,仔細測算之後,他擡起頭報告道:“還有6個小時抵達赫德島海域!”

赫德島是一座劃歸澳大利亞的島嶼,位於澳大利亞西南約4000公裏處,在張海諾的計劃中,這艘襲擊艦將遠遠繞過非洲南端,從西南方逼近澳大利亞海岸,劫殺從澳大利亞運送各種物資前往英國本土的商船,他深知戰爭爆發之初澳大利亞人幾無戰爭準備,英國皇家海軍在太平洋南部海域也沒有重型軍艦游弋,而且那片相對平靜的海域更利於“格拉夫·施佩海軍上將”號這樣的高速戰艦航行。

要說有所缺憾,那就是德國海軍戰前只在這一海域部署了一艘油船,一旦錯過它,朗斯多夫的戰艦就只能前往南美西海岸同部署在那裏的德國補給船會合了,所幸的是,這艘戰艦上能夠容納3500噸燃油的油艙裏還有將近六成的存量,它們足以支撐這艘戰艦航行那麽遠。

“在我的印象裏,澳大利亞人還是比較愛好和平的,只可惜他們必須作為聯邦國家和上萬公裏之外的英國並肩作戰!”張海諾對朗斯多夫說這番話的時候,心裏則在想另外一件事情:在歷史上的二戰中,如果不是中途島一役慘敗,日本軍隊很可能攻上澳洲,因為當時不論澳大利亞還是新西蘭都沒有能夠抵抗日本艦隊和陸軍的武裝力量,如果這次“格拉夫·施佩海軍上將”號的襲擊令澳大利亞人早作戰爭準備,情況也許又會有所不同。

11月中旬,阿道夫·希特勒發布了旨在對西線英法等國軍隊發動進攻的“第8號戰令”,這一秘密指令未立即傳達到遠在澳大利亞西南海域的“格拉夫·施佩海軍上將”號,但這並不妨礙張海諾從孱弱的澳大利亞人身上獲得新戰績。在距離澳大利亞西南海岸不到20海裏的地方,他們俘獲了一艘滿載羊毛和羊毛織品向西北方行駛的貨輪。通過澳大利亞船長之口,張海諾得知近期還將有多艘商船走印度洋-紅海-蘇伊士運河-地中海-直布羅陀-大西洋航線前往英國。於是在收容戰俘、鑿沈商船之後,強大的德國襲擊艦繼續在這片海域游弋,10天之內連續俘獲另外三艘貨輪,在航海簿上添加萬噸戰績之餘,還從其中一艘貨輪上搞到了大量肉罐頭。

“格拉夫·施佩海軍上將”號軍官和艦員們越來越嫻熟的偽裝戰術,令這四艘澳大利亞商船在被俘之前都未來得及做出反應,也沒有發出報告方位的無線電報。直到11月29日,一位勇敢的英國船長終於打破了這一良好的“習慣”,但他也未自己這一勇敢行為付出了代價——德國襲擊艦旋即發炮轟擊商船通訊設施,英國船長和多名水手當場送命。不過在朗斯多夫的堅持下,他們依然將貨輪上剩餘的船員收容過來,在這之後方才炸沈商船並向東南方駛去。

這個小小的意外,讓張海諾他們不得不告別這片豐厚的收獲之地,而在接到商船發出的遇襲電報之後,正在印度洋和南太平洋海域游弋的兩艘英國輕巡洋艦和一支澳大利亞巡邏艦隊也疾速向事發海域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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