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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我會用後半生纏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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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

“爸爸。”

兩個孩子都朝韓野撲去,韓野放開了我蹲下身,一手抱一個,臂力驚人。

夜裏的燈光照的人睜不開眼,韓野本來就很高,再加上抱著兩個這麽大的孩子,我仰頭望著他們,書房的燈光正好照著我的雙眼,片刻過後我就有些乏了。

兒女雙全,人生美滿,這大概就是最好的幸福了吧。

“爸爸你看,媽媽哭了。”

小榕的小手指著我,兩人都從韓野的臂彎裏下來,抱著我的腿問:“媽媽,你怎麽哭了?”

我哽咽的說不出話來,韓野三言兩語就把兩個孩子打發去寫作業了,我從書房出來回到臥室,在浴室裏洗了把臉,韓野站在我身後,盯著鏡子裏的我看著。

“張路的事情,對你的打擊很大吧?我知道你最心疼她,而她卻什麽事情都不想讓你擔著,但是你要相信,最好的幸福總是要在經受過風霜洗禮後才會到來,於你,於我,於張路,皆如此。”

我也緊緊盯著鏡子裏的韓野看了很久。任何事物都一樣,當你一直盯著他看的時候,他就會慢慢變成你不認識的樣子。

尤其是當鏡子裏的韓野突然晃動了一下的時候,就好像他下一秒就會從鏡子裏消失一般,我驚恐的回頭,他被我嚇到了,著急的問:

“怎麽了?”

我鎮定了一下思緒,輕聲說:

“小措已經把你們的婚禮都計劃好了,小榕的監護權轉移到了楊鐸的名字,她應該是想給你生一個你們的孩子,還有她提出,不當後媽,所以妹兒的撫養權歸我。”

我就是在那一刻,突然之間就喪失了和他鬥嘴的力氣。

韓野的嘴角微微上揚,眉梢都帶著一彎笑意。

“好,不讓她當後媽。”

我的心一沈,想笑卻皮肉都不肯動,想說點什麽卻似乎被什麽東西鎖住了喉嚨,眼前的韓野,我一伸手就能摸著,可我不知道他會屬於我多久,以前我總覺得結婚證書只是兩張紙,比一般的紙要貴一點罷了,實則毫無用處,但我此刻突然明白,一個男人願意娶你,願意用兩張紙來捆綁兩個人的一生,這是一件多麽了不起的事情。

再多的甜言蜜語,都不及白紙黑字。

那些遺落在耳畔的信誓旦旦,都不及手挽手走過的紅毯。

婚約,亙古至今都是一個男人深愛女人最好的證據。

我終於還是機場了一個笑容,從韓野身旁經過的時候,他輕輕將我攬入懷中,在我耳邊低語:“妹兒的撫養權歸你,我的姓氏,歸你,我的身體我的靈魂我所擁有的一切,包括我,都歸你。”

猶如乍暖還寒時候暖爐裏還未燃為灰燼的炭火,絲絲暖意緩緩入心。

“你深知這只是一出戲,又怎會當了真的將我舍棄?”

韓野的質問一字一句都鑿在我的心上:“黎寶,你好狠心。要不是張路告訴我這只是引誘小措的計策,我差一點就信以為真,世間所有的痛,都不及你轉身時留給我的背影讓我心疼,我受不了你說你不愛我時候的表情,語氣,和你話裏行間的冷淡。”

原來張路已經將我們的計策告訴了韓野,那他和小措?

“所以你將計就計,也讓我嘗嘗痛苦的滋味?韓叔,我還懷著你的孩子,你就不怕我有個什麽閃失?你才是真正的狠心。”

韓野的眸子裏閃著透亮的光:“雖然這樣的計策不光明不磊落,甚至有些小人之心,但為了能和你永遠平安喜樂的在一起,我必須配合你們。”

不經意間我就從謀劃變成了被謀劃,我有些不敢置信:

“那天在新品發布會上,你對小措說的話...”

“是真的。”

韓野搶先作答:“是發自內心的,但我想告訴小措的是,我會以哥哥的名義永遠和她在一起,從小到大,我的眼裏只有徐佳然,對於這幾個妹妹,我從沒用心的去疼愛過她們,直到佳然離世,我才突然發現女孩子的內心裏竟然藏著那麽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我醒悟的太晚,現在佳然死了,佳怡昏迷,曉毓病了,餘妃也死到臨頭了,只剩下小措和秦笙還好好的,我也想有個哥哥的樣子,好好的保護他們,只是我能給予的只有親情,我的愛情以前給了佳然,現在和以後,都屬於你。”

就好像我一直翹首以盼的信念,突然間就成真了。

他果真只是在演戲,我在虛驚一場的同時,又免不了覺得委屈:“我說要離開你,你都大醉了一場,你就不怕你這麽做,我也大醉一場?”

韓野摸著我的腹部:“我不怕,有閨女替我撐腰。”

好像每一次我和韓野之間的戰爭都是同一個模式,在我毫無察覺之下他就傷了我,但只要他一繳械投降,我就毫無再戰之力。

每每都是我占了上風,就會淪陷在他溫柔的攻勢當中。

這一次我就想好好的跟他理論理論,為什麽每次都是給一巴掌賞顆甜棗,這種痛並快樂的感受我真的是不想再承受了。

“韓野,你是不是內心很篤定我不會離開你?”

韓野的笑臉突然拉了下來,撩撥了一下我眼前的碎發說道:“我要是這麽篤定的話,怎麽會因為你一句不愛我了就覺得被人剜了心呢?那天在屋裏,你對我說的每一句話都讓我生不如死,黎寶,你是第一個讓我備受煎熬的女人。”

我很自然的扭曲了這句話,一賭氣推開他:“既然你覺得我的存在讓你備受煎熬,那你就走啊,你離我遠點,越遠越好。”

我退後了兩步,他揚著手似乎是要揍我,卻又很不服氣的放下:

“要不是看在你長這麽好看的份上,我真想揍你。”

我才不吃這一套,呸了他一口:“你別跟我來這一招,這一招對付未經世事的小姑娘還行,用在我身上那可就大錯特錯了,小措不是要回來了嗎?你對著她是這招吧,她肯定特受用,說不定還會給你一個大大的獎勵,不都說女人懷孕的時候男人是最寂寞難耐的嗎?現在正好,你可以盡情的享受你的...”

跟一個偶像劇看多了的人鬥氣,下場就是話說不完。

韓野湊過來就親,我真的是一時不備就被他給降服了。

但我絕不會示弱,這個漫長的親吻享受夠了之後,就是懲罰來臨的時候了。

看著他嘴角滲出的那滴鮮血,我抽了紙巾給他:

“擦擦吧,怪嚇人的,像個吸血鬼一樣。”

韓野自戀似的看了眼鏡子,還挺陶醉的,然後伸手來摸我的腦後勺,強行那把血親在了我臉上:

“夫妻本是同林鳥,就讓我們血液交融吧。”

我真的是一個沒忍住就笑了:“拜托你有沒有點常識,這是血液交融嗎?你就是想惡心我罷了,你走開,離我遠一點。”

韓野賤兮兮的看著我:“小寶貝。你喜歡我哪一點?”

我渾身直哆嗦:“我喜歡你離我遠一點。”

韓野就等著我說這句話,逼近我兩步後將我摟進懷裏,在我耳邊輕聲說:“好,那就離你遠一點,可對我而言,不能和你交融在一起的時光,距離都很遙遠,但是你別怕,我會用後半生纏著你。”

這簡直就是歪理邪說,偏偏我還說不過他。

“對我而言最可怕的就是你用後半生纏著我,韓總,你能不能離我稍稍遠一點,你把我周圍的空氣都給吸走了,我會窒息的。”

韓野親了我兩口:“媳婦兒。我知道錯了,那我用下半身纏著你吧,爭取讓你幸福一輩子。”

油嘴滑舌的韓野讓人看著有一種很青春的感覺,我們倆冰釋前嫌之後,好像屋子裏的空氣都被凈化了一般。

睡前,韓野鄭重其事的把徐佳然的照片遞給了我:

“滿打滿算的話,這應該是我二十七年的青春,現在我把過去交給你,你可以把它焚燒殆盡,也可以棄之不理,不管你怎麽處理,我都滿意。”

這個心機boy!

我把這張照片放在床頭櫃上:“我感謝她陪伴了你前半生,現在由我來接力,你的後半生,我負責。”

韓野朝我蹭了過來,撒嬌道:“媳婦兒,那我就把上半身和下半身也都交給你了,你要善待我的一生。”

都說戀愛中的男人偶爾會變成一個長不大的孩子,看著韓野久違的由心的笑臉,我仿佛能看見我肚子裏的小東西長大後的模樣。

“說正經的吧,小措要回國了,她是徹徹底底的丟下了美國的一切回來和你在一起,你打算怎麽處理你們之間的關系?是像傅少川學習嗎?”

我著重強調了學習二字,韓野一言難盡的看著我:

“他的爸爸在長輩們面前排行老大,他也一樣,作為大哥,他一直很稱職,以前我們都擔心過他的終身大事。從小他就沒有正眼瞧過任何一個女孩,大伯時常會擔心他有特殊的癖好和取向,他不愛笑,從小就是這樣,跟他不熟的人見到他會覺得他很冷淡,小孩子跟他不熟的時候會被他嚇哭。”

我聽來聽去也沒聽到重點,只好打斷他的話:

“你告訴我這些是在為傅少川開脫嗎?我沒覺得他冷淡,我覺得他對陳曉毓比對任何一個女人都好。”

在醫院他下意識的推開張路的那一瞬,我對他的好感蕩然無存。

韓野摟著我的肩膀,沈重的嘆息一聲:

“那不是愛,更不是愛情,那是愧疚,是虧欠,在這個世上,最難償還的就是情債,尤其是你追我跑的情債,一廂情願的付出會使兩個人都陷入困境,在沒遇到張路之前,老傅沒有愛過任何一個女人,包括他的母親。”

這話聽起來很嚴重,可我想追問到底的時候,小措的電話打的還真是掃人興致。

“接吧,你去外面接,我先睡了。”

韓野在我額前留下一吻:“黎寶,堅持住,黎明之前的黑暗縱然可怕,但我們很快就會迎來光明。”

他原本是在房間裏接的電話,但我輕輕躺了下去,確實是困了,就好像我晝夜不息的在等著一個回答,當我終於等來了的時候,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的睡一覺。

所以他何時走出的房間,又何時回到了我的身邊,我一概不知。

之後的兩天,我都沒見到韓野的蹤影。

但他每天早晨都給打電話叫我起床,中午問我有沒有好好吃飯,晚上問我吃的什麽,睡前跟我說晚安,我問他在忙什麽的時候,他卻緘口不言。

我們好像重新進入了戀愛階段,仿佛那一晚的冰釋前嫌就是一場最初的表白。

與此同時,張路也消失了。我打電話問童辛,她說張路沒去店裏。

給張媽打電話,只說是跟廖凱在一起,具體做什麽去了,不太清楚。

而我給她打電話,一直都是關機。

好在有廖凱在她身邊,我也能安心。

但安不下心來的,大有人在,第三天,小措正在跟魏警官交涉關於七年前的那兩起事件,餘妃的判決延後,魏警官重新立案,車禍謀殺案和割腕自殺案連在一起,加上之前掌握的證據。和小措提供的封存已久的錄音和絕筆,每一樣東西都足夠將餘妃送入地獄。

這註定是不平凡的一周,先是傅少川找到了我。

秋日午後的陽光正暖,又難得周末,本來小榕和妹兒是想去郊外旅游的,但考慮到我行動不便,我們就在花園裏放了張毯子,徐叔給小榕和妹兒買了兩只風箏,姚遠和秦笙在牽著線,我拿著小榕遞來的陶笛,正給他們吹著天空之城。

傅少川的出現多多少少掃了我的興致,但孩子們都很熱情,和他一番嬉鬧過後,就纏著姚遠放風箏去了。

“這麽好的天氣你不陪著你親愛的妹妹曬太陽,來我這兒莫非是想偷得浮生半日閑?不過我恐怕不能如你所願,因為從我的嘴裏吐出來的話,應該都很傷你的脾胃。”

要不是看在張路深愛著他的份上,我才懶得搭理他。

傅少川席地而坐,果真是個面癱,臉上半點表情都沒有的問我:“路路去哪兒了?我找不到她,她手機關機了。”

我遞給他一杯水:“你別找她了,她已經和廖凱領證結婚了,現在正在普羅旺斯度蜜月,不過她很快會回來,應該我的預產期快到了。”

還有兩個多月,我的孩子就會出生,我想那時候的她應該會出現吧。

傅少川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竭力在掩飾自己的慌亂:

“曾黎,我知道你對我有很多的不滿,但請你不要用這樣的謊言來刺激我,好嗎?路路對我而言很重要,我不能沒有她。”

我毫不猶豫的問他:“那陳曉毓呢?陳曉毓對你而言重要嗎?”

這不僅僅是我們對話裏難以逾越的一個鴻溝,也是他和張路之間最大的矛盾。

“曉毓對我而言只是妹妹,我對她沒有任何男女之間的感情,對我而言,曉毓是親情,張路是愛情。”

這樣的回答我並不滿意,同樣的話語兩個人說出來,千差萬別。

韓野對我說,徐佳然是我二十七年的青春,我一點都不生氣,甚至會覺得慶幸,慶幸在我未出現之前,有一個這麽優秀的女人曾陪伴了他二十七年的青春。

可我聽到傅少川這番話,心裏那股無名火就不斷的往上竄。

“傅總,魚和熊掌不可兼得,陳曉毓對你而言只是妹妹,但你對陳曉毓而言,是愛情,好,就算你傅總運氣好,魚和熊掌都兼得了,但這二者煮在同一個鍋裏,你確定你能咽的下去嗎?這味道就一定很好嗎?恐怕不一定吧。”

我的比喻讓傅少川緊皺著眉頭,他手足無措的看著我:

“請你相信,我一定會給路路一個美好的未來。我也會妥善安排曉毓的事情,在我心裏,路路是任何女人都不可替代的。”

我冷笑一聲:“那我問你,當陳曉毓醒來時喊了你一聲大哥之後,你下意識的推開了路路,導致她摔倒在地,你心疼嗎?或許你都沒有在乎過她的感受吧?傅少川我告訴你,沒你這麽欺負人的主,我們家路路並不是非你不可,你別以為她愛了你七年,就會一直愛你到死,在她心裏,你推開她的那一刻,你就已經死了。她之所以擋在病房門口為你們遮羞,不過是為你立了塊碑罷了,你就安息吧,別跳出來鬧騰了。”

傅少川焦急的向我解釋:“我真的不是故意推開她的,我只是...”

行動上有失偏頗,話語上再好聽都顯得蒼白無力。

我打斷了傅少川的話:“傅總,承認吧,承認在你心裏,愛情排在最卑微的位置上,你就別再拖泥帶水的了,你連自己的人生都過不好,何苦再拖累別人跟你一樣痛苦一生呢?你請回吧,我現在安心養胎,不想動氣。這個孩子是你們家老二的,你就算不心疼我,不心疼孩子,也心疼心疼你們家老二。”

我把所有的話語都堵死了,傅少川沈默了很久,在我以為他要起身離去的那一刻,他突然毫無預兆的跪在面前:

“我這一生沒跪過天,沒跪過地,沒跪過父母,沒跪過任何人,今天我跪求你告訴我,路路在哪兒?”

光天化日之下七尺男兒向我一個懷胎八月的女人下跪,我真的被他嚇到了,可我坐在草坪上,來不及起身,不然我肯定下意識的撒腿就跑了。

三嬸在陽臺上晾襪子,看到這一幕都把盆從二樓給弄掉了下來。

這一聲響讓所有人都把視線集中在了我們身上,徐叔在院子裏修剪花花草草,姚遠和秦笙也都停了下來,孩子們嚇的楞在原地不敢上前。

這一跪,加上從傅少川眼眶裏流出來的兩行淚,我真的是既震驚又害怕。

“傅少川,你這是做什麽呀?”

我是真不知道張路去了哪兒,我也在尋找張路的下落。

更何況剛剛那些都是我瞎編的,我想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接受自己心愛的女人嫁給了別的男人。

但我沒料到他會來這麽一出,姚遠緩過勁來後朝我們跑過來,蹲下身摟著我的雙肩對傅少川說:

“傅總,你這是唱的哪一出啊。你這樣會嚇到黎黎的,她已經懷孕八個月了,受不得任何驚嚇,你快起來吧,這麽多人看著,孩子們也都在看著,你這樣不好。”

就連秦笙也走過來攙傅少川:“大哥,你快起來吧,你都把小榕和妹兒給嚇壞了,徐叔,你先把他們帶進屋去。”

不管秦笙如何勸說,傅少川就這樣跪在我面前,我就差給他跪了。

“傅總,你別這樣。我真的受不起,俗話說得好,男兒膝下有黃金,你這樣會讓我折壽的,我這還懷著老韓家的骨肉呢,你快起來吧。”

傅少川伸手抓住我的胳膊,急切的問:“曾黎,你一定知道張路去了哪兒,你和她最要好,在她心裏如果友情和愛情要排位的話,你一定比我重要,所以我懇求你告訴我,路路在哪兒?”

就連秦笙都蹲在傅少川身邊乞求我:

“嫂子,求你可憐可憐我大哥吧。你就告訴他路姐在哪兒吧。”

我沒好氣的回答:“傅總,我不是告訴過了你嗎?路路和廖凱去了普羅旺斯,普羅旺斯那麽大,她們具體在哪兒我也不知道,我又沒去過,我也求你了,你別這樣。”

傅少川自然不肯信:“我了解路路的性格,她絕對不會在沖動之下做出任何違心的決定,她脾氣暴躁,但她從來不會失去理智,曾黎,只此一次,你告訴我路路在哪兒,我向你保證,如果我找到路路,她還是決意從我的世界裏消失,我以後再也不會糾纏她,行嗎?”

其實我是個最容易心軟的人,尤其是傅少川這一跪,和我當初在岳麓山上看到韓野三跪九叩的時候是一樣的心情。

但我真的是無可奉告啊。

“傅總,既然你知道路路的性格,那你也應該知道,她決定了的事情任何人都改變不了,七年前她愛上你,她沒告訴我,喝醉酒的那一晚她從你的床上醒來受了屈辱,她也沒告訴我,後來她懷了你的孩子住進了你的別墅受到了那麽多的傷害,樁樁件件,她何曾告訴過我,以前尚且如此,眼下我懷著身孕,你以為她會讓我為她擔驚受怕嗎?”

一番解釋過後,傅少川的神情像是一萬年不曾沈睡過一般的疲倦。

“那你告訴我,路路究竟會去哪兒?”

這一句帶著哭腔的聲響,聽的我都於心不忍。

“她跟你說過她累了,七年了,像張路這樣灑脫不羈的人,不聲不響的愛了你七年都沒讓我發現,我想她真的是累了,不想再隱藏她對你的感情,也不想再折磨自己的人生,你就讓她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吧,天下之大,茫茫人海,是你的總歸是你的,得知你幸,不得,你就認命吧。”

我實在看不得一個男人在我眼前崩潰的樣子,姚遠扶著我起來,我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突然發現這個一向高大的男人竟然如此的渺小且卑微。

“嘴犟的人心更軟,情濃於此卻求而不得,傅總,我想你也應該冷靜下來好好想想其中的緣由了,你走吧。我真的不想看見你這副樣子。”

說完我就在姚遠的攙扶下轉身離開,一進屋我就淚奔了。

那一跪,才算是真正挽回了張路曾經在傅少川面前所丟失掉的尊嚴吧。

我在房間裏坐了很久,秦笙哭腫了雙眼蹲在我面前:“嫂子,我求你了,你就告訴我大哥吧。”

我深深地嘆口氣:“他走了嗎?”

“沒有。”秦笙哭著搖頭,梨花帶雨的樣子實在可憐。

我緊抓住秦笙的手:“中國有句古話,清官難斷家務事,秦笙,不是我鐵石心腸,是我真的不知道路路在哪兒,你去告訴傅少川,等他把自己那一堆剪不斷理還亂的事情給整理妥當了,只要他心誠情切。他想擁有的自然而然會擁有,他現在這樣就算把路路找了回來,也只是多個人陪著他痛苦煎熬掙紮糾結罷了,真愛一個人的話,就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裏寵著愛著呵護著,哪有人願意讓愛人跟著自己受苦的。”

秦笙似懂非懂的起了身,她走後姚遠端了一杯牛奶給我:

“喝杯牛奶午休會吧,你現在懷孕八個月了,你要穩定好自己的情緒。”

我喝了牛奶,在姚遠出去的時候微弱的說了一句:

“把門幫我帶上,我躺會兒。”

但我還沒淺眠,門就咚咚咚的響了三下,然後秦笙沖了進來,我一看到是她,腦袋都疼了:

“秦笙,你跟你哥說,我真的不知道路路在哪兒,我要是知道,就沖他那一跪,我也不可能藏著掖著,我現在就想一個人靜一靜,你能不能先...”

我話沒說完,秦笙就指著身後說:

“嫂子,不是大哥的事情,是她找你。”

我再次睜開眼睛,看見她還真是心裏咯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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