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回:福利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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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羌已經走了差不多有二十天了,經過了這些天,現在疏勒城內,沒死的一共還剩下僅僅三十五名勇士了。這三十五人中有受傷的,有生病的,營養補充就是吃犀牛皮,胡峰的箭傷由於條件艱苦也一直沒有康覆,這使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虛弱。大家現在沒有禦寒的衣服,為了抵禦嚴寒,每個人都披了好幾件單衣把自己裹的是嚴嚴實實的,同時大家也為了節省木柴都圍在一起靠著僅有的一處篝火取暖。將士們也不住在城內的房子裏了,而是都住到了城樓下零時搭建的房子裏面,這樣有敵情也可以以最快的時間上城樓抵抗,因為實在是沒人了,如果這個時候大家還都各自住在城內的房間裏,且不說敵人攻來了這僅有的這些人能不能及時趕到城樓,估計連死了都沒人在意,沒人知道。
當耿恭和石修從城樓上下來的時候,屋內大家正借著篝火圍坐在一起,邊熬皮革水喝,邊嘮嗑呢。長時間吃犀牛皮,現在大家倒是也習慣了。雖然極度的艱苦,但大家的精神面貌還可以,只是都瘦的厲害。從背後看大家就像一個個披著單衣的皮包骨一樣,很是恐怖。耿恭和石修進來後,直接噗通坐在了火堆旁,邊烤火,邊打著哆嗦笑著說“好,好冷,這火真是個好東西,尤其是現在啊,對了,兄弟們聽著啊,半個時辰大家一輪崗值班。”說話的時候上牙和下壓還不時的打打架,把大家都給逗樂了。
張封端過一碗帶著零星犀牛皮的熱水遞給耿恭,說“大哥,不至於吧,你看我都快烤熟了,都快出汗了,你有這麽冷嘛。”耿恭接過碗,連犀牛皮都沒咀嚼就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一邊喝還一邊沒好氣的說“小子,好大的口氣,你上城樓上站一刻鐘試試。”說完大家又樂了。胡峰咳嗽了幾下說道“將軍,木柴也要省著用了,這一天到晚不停,燒的很快啊。”耿恭喝完皮甲水,放下碗,看著已經消瘦很多的胡峰說“胡峰,你把你自己照顧好,木柴的事我知道。”胡峰聽了,也沒在多說,倒一旁睡了。
其實這個時候很多人沒事都會選擇睡覺,因為這樣可以節省體力,而且還不會覺得很餓。張封說道“我們其實也蠻厲害的啊,北匈奴數萬大軍都拿我們沒辦法,之前疏勒城的鼠災在上萬疏勒城的人看來也毫無辦法,可沒想到我們幾個月就吃的連毛都沒有了,現在這犀牛皮都說不能吃,消化不良,可如今也一樣被我們給吃掉,說實話,我自己都有點佩服我自己了。”說完大家都笑了。耿恭邊吃邊說“現在北匈奴人都撤了,你們好像都不怎麽興奮嘛,怎麽回事?說來聽聽。”張封說“大哥這不是明知故問嘛,於公於私我們現在都出不去了,他們走沒走,現在和我們真沒多少關系了。”這時耿恭突然大聲道“誰說沒關系,我告訴你們,這關系可大了。”話音剛落又聽到城外的野狼聲,這時大家聽耿恭如此認真,也都打起了精神,睡下去的胡峰這時也睜開了眼,想仔細的聽聽耿恭的意思。
耿恭清了清嗓子說“我說張封啊,你是個百步穿楊的神射手,之前射殺了不少敵人和老鼠,你看現在敵人被你射跑了,之前疏勒城遍地的老鼠也被你射絕種了,如今你看大夥都餓成皮包骨了,天天去找死去將士的衣服來削皮革吃,現在皮甲都快沒了,我們都這麽慘了,你是不是該想想辦法了啊,我聽這外面的野狼聲,說實話,我這口水都直流出來了,不信你看,要不勞煩下給兄弟們打打牙祭?”說完耿恭對張封張了張口,張封那叫一個不情願啊“別,不用看。”旁邊人看了都笑了,胡峰也笑了。張封定了定神說“說實話,從第一次聽到這個野狼聲,我就有想法了,奈何之前北匈奴一直沒撤兵,守在城外,我實在無處施展,就算射死了野狼,也是白白讓北匈奴得了好處,不過諸位放心,現在北匈奴大軍走了,老鼠也沒了,可我的弓還在,它不會停下,自然要為兄弟們開開葷腥,尤其是我們這些有傷病的弟兄,是要好好的調理了,就算死兄弟們也要做個飽死鬼啊。”說著張封看了看身邊的胡峰笑了起來。但耿恭不高興了,認真的說“不準說死,我們都不會死,都會活著出去,兄弟們聽到了沒有。”大家看耿恭認真了,也不笑了,齊聲道“聽到了。”
耿恭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後,意味深長的說“兄弟們,現在這日子對我們來說很特殊也很艱難,天越來越冷,此時的天山已經是大雪封山,我們無法出去,如今只能等範羌的救援,我知道大夥心裏也對範羌沒底,甚至有人可能想他到底能不能越過天山都難說,但這個時候我們不能放棄一絲一毫的希望,我們要堅持下去,堅持到援軍的到來,這樣我們就可以回家了。”大家都聽的很認真。
“兄弟們,我們要有一個信念,那就是:我們是奇跡。我們要知道自己已經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我們要相信自己,要肯定自己是受老天保佑的那一個人。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在這苦寒之地生存下來,我們已經很久沒吃過米飯了,也很久沒吃過大餅了,我們可能已經忘記了糧食是什麽滋味,但為什麽我們到現在還活著呢?為什麽北匈奴人不趁現在來進攻反而要走呢?這就是因為我們都是受到了老天爺的庇護,我們靠著自己堅強的信念,靠著大漢和家人給我們的精神支撐頑強的堅持到了現在,那我們就應該再堅持下去,我們要活著出去,為了陣亡的兄弟們,我們要把這裏的事情帶出去,為他們,也為自己,如果我們就這樣放棄了,這對堅守到現在的我們來說是不公平的。”
這時一個將士冒了一句“可是將軍,都一年了,為什麽朝廷還不來救我們啊。”石修聽了看了看耿恭,然後笑著對大家說“反正現在大家也都無事可做,以後到底怎麽樣我也先不想了,我就來當一回教書先生給兄弟們說說吧,其實我內心裏一直都想當個教書先生的。”胡峰說道“老先生這回機會來了。”耿恭看石修話題開了,也樂得歪在一旁邊烤火邊聽書。
“我來告訴各位我們大漢現在的局勢和對西域的態度吧,我大漢自從王莽篡政之後,國力就嚴重衰退了。歷經了幾十年,經過先帝和光武帝的休兵養民,國力才得以慢慢發展起來,光武帝在打天下的時候,常年征戰,到後來已經是十分的厭倦戰爭,厭倦軍隊,所以之後的功勳將軍們都集體把兵權交給了光武帝,光武帝於是就大規模的裁兵,這樣的一個好處就是我大漢的百姓能夠盡可能快的減輕負擔,實現富裕,加上先帝輕徭薄賦的政策,這才使得僅僅隔了一代,我大漢就重新繁榮昌盛起來。一直到現在,國家一直都是采用這種休養生息的政策,從這點來說我們不能不說我們的君王確實是明君聖主啊。但這樣有好處但也有不好的地方。”石修慢條斯理的說。
張封說“這是好政策啊,有什麽壞處呢?”石修笑了笑說“是啊,對內這確實是個好事,在和平時期,這是最好的政策,但由於休兵太過徹底,這直接導致了我們大漢直到現在軍事力量都始終不足,底子薄,遠遠達不到武帝時的輝煌啊,所以到了用兵的關鍵時刻就捉襟見肘啊。我這麽說你們就可能很好懂了,就好比一個人養了一百只羊,用了五條犬守衛,慢慢的羊生羊,現在這個人手裏有兩百只羊,這時的五只犬守護已經不夠用了,如果這個時候有狼過來偷羊,那羊危險,牧羊犬也危險。我們現在對西域就是這個情況,本來我們自己的軍隊正好夠守衛自己的邊疆,現在隨著國家的發展壯大,需要向西域延伸,多出的西域部分就需要軍隊,但這個時候國家已經沒有那麽多的將士了,但又不能大規模招兵買馬,因為我大漢現在的基本施政就是要輕徭薄賦,我們大漢的百姓也是剛剛富裕起來,經不起再生徭役,所以現在啊大漢對我們有點鞭長莫及。”這時有將士就小聲嘀咕說“這麽說難道國家真的不管我們了嗎?”大家又都看著石修,石修笑著說“不會,恰恰相反,國家肯定會來救我們。”這時有人來了興趣問“真的嘛?石先生這麽肯定?”石修笑著說“恩,因為啊,雖然鞭長莫及,但走近點不就夠著了嘛,我們在西域的情況洛陽早就知道了,北匈奴人的克星耿秉將軍是我們的主帥耿恭的大哥,沒人比耿秉將軍對這事還著急的,耿秉將軍一向痛恨匈奴人,以耿秉將軍的為人,我們自然是要救的,也是必須要救的。”這時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耿恭,耿恭沒說法,只是在閉著眼聽著。
“還有啊,之前的沒救援不僅僅是兵不夠的問題,更重要的原因是先帝病重和去世的特殊情況啊,時間正好撞到一起了,這些特殊情況你們不是很了解的,這個時候的洛陽皇城內最需要的是穩定,最擔心的是事多,新陛下才十幾歲,很多事物都還需要擺平,這個時候的洛陽城內的事情就夠多了,遠在西域的我們就自然顧不上了,到現在先帝駕崩已經好幾個月了,我相信經過了這幾個月,洛陽城應該早就穩定了,這幾個月也正好給救援提供了充足的時間,可以讓我大漢朝好好的準備妥當一切,所以啊,在這些好兆頭的預示下,我們的國家肯定是會來救的,你們就瞧好吧。”眾人聽了,皆恍然大悟,對石修佩服的五體投地。
一個將士聽後激動的說“我就說嘛,大漢肯定會來救我們的,不會拋棄我們的,就算大漢不救,我就是自殺就是餓死也不會投降那些匈奴人。”“對。”“就是。”這個時候大夥情緒都激動。石修接著說“你說的對,我大漢歷代以來不僅是對活著的將士,對戰死的將士也是體恤有加的,這你們都知道的,我大漢自從開國皇帝高祖在打天下的時候就曾經對天下人承諾過:凡是為大漢捐軀的將士,大漢對他是絕對不拋棄不放棄,就算是天涯海角只要找到了屍骨也要用棺材帶回老家厚葬,絕對不會讓為國捐軀的將士成為異地的孤魂野鬼。想當年我大漢的蘇武被匈奴軟禁在遙遠的漠北苦寒之地長達十九年,我們大漢都沒放棄,直到把蘇武援救回來。你們都是我大漢的勇士,你們為了大漢做出了很大的貢獻和犧牲,大漢是萬萬不會忘記你們的,我可以對天發誓,只要大家齊心,我們必能出去。”
大家就這樣簇擁著篝火,情緒激動的聽著石修給大家講訴著點點滴滴的精神食糧。
過了一會石修轉過來看在一旁正歪著的耿恭,此時耿恭已經睡著了。石修對大家使了個眼色,於是大家各自借著篝火,倒地而睡,同時自覺的相互提醒輪崗時間,北匈奴撤兵的第一個夜晚就這樣在野狼的叫聲中降臨了。
沒有外患的這晚,大家睡的都很香。一大早耿恭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剛睜開眼睛,突然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大跳“誰?誰幹的?張封,你給我出來,張封。”耿恭嚇的氣急敗壞,周圍醒著的人都笑了。原來這是一頭狼,很快張封跑了過來,耿恭上去就要收拾張封,被張封躲開了。不過玩笑歸玩笑,很快耿恭就誇獎起來張封“你小子,確實厲害,這頭狼個頭夠大,你什麽時候搞的?”張封笑著說“昨晚你太困了,沒多久你就睡著了,我看著時候還早,按照你的命令就帶兩個兄弟一起悄悄的出城順著狼的叫聲去找狼了,果不其然,我們發現了狼群,好幾只呢,可惜它們也發現了我們,一溜煙的功夫都跑了,只射中了它,就這樣帶回來了。”耿恭用誇獎的眼神看了看張封。張封說“本來背回來的時候就想當場下鍋的,可想想大家好不容易可以睡一個安穩覺,也就沒打擾,今天啊,大家好好吃一頓。”說完看著已經也吵醒的胡峰說“胡哥,這回你可以好好的補補了,這樣你就可以很快再和我比箭了。”胡峰笑道“我認輸,還是你的弓箭厲害。”聽胡峰能親口認輸,張封很是意外,但想了想還是會意的笑了。
於是在耿恭醒後,大家就開始七手八腳,手忙腳亂的洗剝這一頭狼了。扒狼皮的時候,耿恭說“昨晚我好想聽了先生說的狼、犬、羊的故事,今天我們這些犬就把這狼給解決了,弟兄們看怎麽樣?”將士們聽了皆道“好。”可看著這匹狼,耿恭沒笑,只是自言自語的說“這只狼沒有錯,是我們沒辦法,可能這就是上天的意思吧,如果我們守護的羊能都變成狼該多好啊。”大家還沒聽出耿恭這話是什麽意思,石修聽出來了,於是說“將軍這話啊,幾百年前說還差不多,現在我大漢都姓儒,已經沒有狼生存的土壤嘍!”耿恭看了看石修,也笑了,邊處理狼邊說“先生說的對,不管那麽多了,先借這頭狼,填飽兄弟們的肚子再說。”過了一會,狼皮扒了下來,耿恭看了看眾人,然後拿著狼皮來到了胡峰面前。
胡峰正躺著還不知道,只見有人在動自己的肩膀,有點痛,於是就趕忙回頭看,這時耿恭笑著說“胡哥,你的肩膀需要保暖,這狼皮就給你了。”胡峰一聽大驚道“將軍,受傷的將士不止我一人啊,您給他們吧,我胡峰沒事的,小傷。”耿恭說道“你放心,每人都有,你是戰將,又是傷兵,理應先得,其他的將士隨後都會有的。”胡峰看了看眾人,眾人也在看著他。胡峰還要堅持退讓,但耿恭態度堅決,於是胡峰只能很是為難的收下了這張狼皮,耿恭親自把這張狼皮纏繞在胡峰受傷的肩膀上面,胡峰看著正在給自己纏繞狼皮的耿恭,心裏暖暖的,隨後耿恭又接著去剁狼肉了。
此時大夥早就口水直流了,大鍋竈早就架上了。這時一個小兵把之前鍋內還剩下的犀牛皮給撈了出來,對旁邊的弟兄說“你們要不要,就這樣扔了怪可惜的。”此時此刻大夥的眼神都在看著耿恭分解的狼肉呢,誰還註意這犀牛皮啊。一旁的胡峰說“扔了幹嘛?這一頭狼還不夠一頓吃的,以後怎麽辦?就把這犀牛皮還放鍋裏好了,就當是燉狼肉的配料。”石修笑道“好,胡峰說的對急了,這樣犀牛皮不就有味道了嘛。”眾人聽了都點頭稱善。
這時耿恭已經開始剁肉塊了,耿恭先數了數人頭,加上此時在站崗的,耿恭默念道“三十五人。”於是耿恭就把這頭狼剁成了三十五塊。然後說道“弟兄們,這頭狼咱們先吃,吃飽吃不飽的都不要再說了,吃完後我們接著幹,首先我把這頭狼給切了三十五塊,意思就是每人一塊,份量大的先給傷兵,弟兄們有意見嗎?”眾將士異口同聲道“沒意見。”耿恭很高興說道“好,這才是我耿恭的弟兄。”眾將士聽了都笑了,但眼睛都不在看耿恭而是都在盯著狼肉。
想想自從帕米爾被殺,王後援糧被斷,這些人就再也沒有吃過什麽有營養的東西了,基本都是靠煮衣服上異常堅硬的犀牛皮充饑,為的就是能留一條命,營養不營養的都從來不考慮,這回看著滿桌的大肉,大家自然都不會有別的想法,各個眼睛都死死的盯著,有的將士都開始不停的吞咽口水了。很快耿恭就把切好的狼肉一點一點的放進了大鍋內。而滿屋眾人的眼神也都緊跟著耿恭的節奏,耿恭看著眾將士魂不守舍的眼神,笑道“都幹嘛呢?該幹活的幹活,都不要圍在這裏了,別靠太近,小心把衣服給點著了。”耿恭一席話,讓這些眼看要發瘋的人都重新恢覆了理智。接著耿恭說“你們幾個趕緊去備些木柴來,這裏不夠了。”於是幾個人得令後快速沖了出去。
等待美味的過程是漫長的,尤其是對於那些長期饑餓的人來說。在等肉期間,一邊的胡峰低聲對張封說“張封老弟啊,我最近老是會想到阿華,我覺得他好可憐,又覺得我和他太像了,你說我會跟阿華一樣嗎?”張封聽了大驚道“胡哥,你什麽說呢?你怎麽能和阿華一樣?你比阿華壯實多了,再說阿華是沒吃的才餓死的,我們現在不是有肉了嘛。”胡峰說“哎,可能是我多心了吧,只是如今你看這滿屋的人,哪個不是皮包骨,這狼肉又豈是天天有的啊!”張封說“這只是第一次,現在北匈奴人走了,我們又在天山附近,這以後可以天天打獵啊,肉自然不缺,胡哥如果嫌一塊肉少,我把我的那份給你就是了。”胡峰一聽,連忙說道“我要你的肉幹嘛,我實話告訴你吧,我的箭傷拖到現在傷口已經壞了,就算有肉吃也好不了了,恐怕從此以後再也拉不動我那大黃弩了,我是想到這我心痛啊。”說著說著胡峰激動了起來。這引起了耿恭的註意,耿恭說道“你們倆在哪嘀咕什麽呢?肉馬上就好了,張封你過來把胡哥的那份給他。”胡峰和張封聽到耿恭在說自己,也就沒再說了,胡峰扭到一邊,張封道“好啊!”
狼肉煮好後,饑餓至深的大家依然次序井然的得到了屬於自己的一塊,分肉前耿恭說道“凡是受傷的生病的弟兄,這裏有四只小腿和一根尾巴,就是你們的了。”大家聽了都紛紛表示沒意見,紛紛讚同。受傷的和生病的將士看將軍如此仁義都很是感動,想想也是好久沒吃過肉喝過湯了,主帥現在又對自己這麽好,能不感動嘛。很快耿恭先給傷病的將士們分好了肉,其他的大夥均攤了。拿到肉後,大家都二話沒說,自顧自的狼吞虎咽起來,有的甚至都噎到了,大家看了都跟著笑了起來。耿恭得到的是一小塊,是他自己給自己分的。耿恭邊大口吃肉邊說“好,不錯,太好吃了,對了我們多久沒這樣吃肉了啊?”
大家正吃得起勁,聽了耿恭的話,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都不記得了。石修笑著說“我看啊,大夥是餓的,腦子都不好使了啊,我也都忘記了,不想那麽多了,大家好好吃。”耿恭點點頭,說“恩,也對,不說了,大家吃吧。”眾人聽了,都樂了。很快一頭狼被幾十個人一一分食幹凈了,最後連湯汁都喝完了,耿恭從大鍋內撈出一塊犀牛皮,放嘴裏咀嚼了幾下,說道“恩,用肉熬的犀牛皮果真有一番味道。”有的人聽了就學著耿恭品嘗了起來。其實三十多人均攤一頭狼,大家只能算是嘗嘗鮮,對於這些常年打仗又餓得發慌的將士們來說,一頭狼的肉遠遠達不到吃飽的程度,但有總比沒有好。吃完了狼肉,太陽也出來一會了,耿恭對大家說“大夥先休息休息,我去城樓上給你們站崗。”說著起身伸個懶腰,出去了,張封也吃完了,跟著上去了。
來到城樓上,正好陽光照在身上,耿恭和張封都頓時感覺好舒服。耿恭望著天空翺翔的雄鷹對張封說“你還記得,我們剛剛降服車師後國的時候嗎?”張封一時沒聽清楚,說“那時候怎麽了?”耿恭靠著城邊沐浴著陽光閉著眼睛說“這太陽和那時我們在車師後國王城外曬的太陽是一樣的溫暖,一樣的舒服。”為什麽耿恭會突然想到那個時候的太陽和現在的一樣呢?其實很好理解啊,因為那時是剛來到車師,搞定一切後心情放松的第一次曬西域的太陽,所以映象深刻。這次也是,好幾個月都緊張兮兮的,現在北匈奴撤兵了,自己終於可以放松一下,又剛剛吃過一頓大肉,這個時候怎一個爽字了得,這兩個時期豈不是有異曲同工之巧。
張封聽了,想想了,突然笑了起來.“我看對於大哥來說,不僅僅是想到那時的太陽了吧。”耿恭聽張封這麽說,瞇著眼睛望著他說“你小子。”接著繼續說“你說的沒錯,也不知道王後怎麽樣了,希望她真的去了敦煌郡。”這時耿恭突然看著張封說“你說我有這樣的想法是不是就說明我已經喜歡上了王後了?”張封一聽,糊塗了,無奈的說道“大哥,你問我這個啊,我和你一樣一直未婚啊,我哪懂這些啊。”耿恭說完其實也知道問錯人了,一聽張封這麽說,也不好意思的笑了“開玩笑,開玩笑啊。”過了一會耿恭問道“剛剛胡峰在屋內跟你說什麽呢?神神秘秘的。”張封嘆息道“哎,他想到阿華了。”耿恭一聽,也是一驚,過了一會說道“他胡思亂想這些幹什麽,他會沒事的。”張封說“是啊,我也是這樣安慰他的。”正說話間,耿恭突然說“有情況。”說完倆人連忙向遠處望去。只見這時有兩個北匈奴騎兵正往這邊來,“北匈奴人也不笨嘛,都撤走了還知道派探子來巡視。”張封小聲的說。耿恭說“他們知道我們現在已經是他們嘴裏的肉了,自然不肯就這樣放過。”
漸漸的那兩個北匈奴騎兵走近了一點後往疏勒城方向看了看就又回去了。疏勒城上空老鷹依舊在鳴叫,耿恭和張封擡頭看了看,“這只鷹真大啊。”張封驚叫道,耿恭望著天空盤旋的雄鷹說“我很早就聽說過西域雄鷹的故事,聽說他們張開翅膀後比我還大,之前王後也跟我說過。”張封這時說“別看鷹啦,看前面。”耿恭順著張封說的往前面看,頓時臉上露出了喜色,說道“沒想到北匈奴一撤兵,既然給我們帶來了這麽多的好處。”說著耿恭和張封都會意一笑。
前面是什麽呢?原來前面是之前北匈奴人的營地,本身就有很多生活垃圾,比如吃過的殘羹剩飯,隨地的大便等等,而且還很多,想想好幾萬人的吃喝拉撒啊,那是相當的臟相當的亂。現在北匈奴走了,他們留下的垃圾,居然成為天山這一帶動物們的樂園了,讓耿恭和張封欣喜的就是這些野味,耿恭和張封看到了兔子、狐貍和山羊甚至還有熊。而天空正巧出現的雄鷹也是因為這些空地上的動物,這真是一個奇妙的大自然。
二話沒說,耿恭就命張封帶幾個弓弩手一起趁現在出城打野味。張封也沒客氣,麻溜的跑下城樓,到屋內找人了。屋內的弟兄們一聽是出去打野味,都很興奮,很快張封選好了幫手就出城了。張封等人小心翼翼的來到了之前的北匈奴營地。看到有人來,正在尋找食物的山羊、狐貍和兔子都紛紛跑開了,張封等人就開始各自找隱蔽地點掩護了起來。石修來到城樓上望了望,也很開心,對耿恭說“將軍,這真是上天給我們的庇護啊,北匈奴的撤兵居然讓我們的門前形成了一個天然的狩獵場,這真是太巧了。”
這時大家都跑到了城樓上了,耿恭甚是得意的對大家說“這就是老天爺的意思,老天爺就是要讓我們活著回去,北匈奴人無論使用什麽樣的手段都是打不倒我們的。”手下弟兄們聽了,情緒都很高漲紛紛叫道“對!大漢無敵….”。
話說張封等人一直在北匈奴廢棄的營地裏埋伏,過了一段時間,之前跑走的動物們又陸續回來了。到中午時分,張封等人就射殺了好幾只野兔和狐貍,山羊也射殺了兩只,張封看差不多了,就準備收拾收拾回去。正在這時,張封發現遠處正晃晃悠悠的來了一只熊,於是又對左右興奮的說道“弟兄們,這回我們弄個大的。”身邊將士們看了自然知道張封的意思,也都很是興奮,於是大家又都埋伏了起來。
那只熊漸漸的走近了,只見它邊走邊找地上的食物,絲毫沒有留意到張封等人。等這頭熊進入張封一箭之內的範圍後,張封立刻起身大叫道“給我射!”瞬間旁邊趴著的弓弩手都站了起來齊發,這時才反應過來的熊已經為時已晚,頓時身上就被紮成了刺猬,痛苦的慘叫著,嘶吼著,把四周其他的獵物們都給嚇跑了,就在這時只見張封不偏不倚,正好一箭射進了這只熊的喉嚨,就這樣這只熊轟然倒地,大地也瞬間安靜了。將士們看到張封把這只熊射死了,都興奮的跳了起來。不多時幾個人一個拖著一條腿,就把這頭熊擡了起來,由於熊太重,這些人又都餓的根本沒有多少力氣,所以都擡的很吃力,於是剩下幾個人就直接站到了熊下面,或托舉或用頭頂著把這頭熊帶回了疏勒城,而之前射殺的那些小獵物,都跨腰間的挎腰間,挎不了的就直接放在了熊肚子上,一起托舉回去了。
看到張封等將士滿載而歸,城樓上的將士們看了都大叫著歡呼起來,就像慶祝大軍凱旋一樣的熱烈。張封他們也很是得意。城樓上的耿恭命道“都別傻站著了,趕緊去準備。”這時有小兵問道“將軍,準備啥啊?”耿恭說“準備啥?準備開門,準備木柴,準備大鍋,準備燒水,都還不快去。”眾人聽了,都高興的合不攏嘴,紛紛做事去了,耿恭和石修看了也都笑了起來。
耿恭從城樓上下來看到張封等人的收貨,很是佩服道“哎呀,張封,你小子真是個牛人,我沒看錯你,行了,我宣布這熊皮是你張封的了。”剛剛還高興的張封聽到,立刻驚道“大哥,這熊皮我是準備給您的啊,您為大家付出了這麽多,應該如此。”此時眾人也附和張封的話,但耿恭態度堅決,說道“這裏我是老大,我說了算,這熊皮給張封,大家不要再說了,張封你也不要推辭,因為這是命令。”張封見耿恭如此堅決,就半推半就的答應了。
於是中午吃熊肉,這一頭熊可比一頭狼大多了,正好早上沒吃飽的人,中午又可以大口吃肉了,而且這次還能管飽。耿恭還是老規矩,先把大肉和湯分給傷病的將士吃,然後大家再開始吃。受傷的和生病的將士感動之餘,有的也覺得不好意思,這時一個病的不重的士兵對耿恭說“將軍,您不用先給我,我都快好了,我和大夥一起吃吧。”耿恭態度堅決的說“不行,快好了,那還不是好,你要給我徹底的好了才行,一切聽我的。”這位士兵沒辦法,只能受寵若驚的接受了。耿恭邊分肉邊對大夥說“弟兄們,今天都給我敞開肚子吃,今天要多少有多少,我耿恭管夠。”大夥聽到老大如此豪言,都紛紛較好著,起哄著,大夥高興的如同過年一樣。早上還情緒不高的胡峰,現在也好多了,和大家一起歡笑著,張封看了很是欣慰。
北匈奴撤兵後的這頓午飯,大家都吃的非常滿足,非常飽,因為一頭熊的肉實在是很多,三十幾個人吃起來,是搓搓有餘的,最後還有一些湯,但大家都實在撐的吃不下了,其他的獵物都儲存起來了以後吃。於是吃完後將士們都齊齊的上了城樓去曬太陽了。三十多個士兵在城墻上的地面上借著草墊,一字排開的躺著曬太陽,那畫面好美,好樸實。大家都紛紛說這時自己這輩子最爽的一天,此時大夥的臉上都被暖暖的太陽曬的很豐富。
冬季的太陽都是短暫的,尤其是在高緯度地區。很快大夥也不知道曬了多久,漸漸的太陽下去了,大夥開始感覺到冷了,於是都紛紛的又下了城樓築起了篝火。在屋內耿恭說“張封啊,想辦法趁現在雪還沒來,多弄些野味,現在打的這些野味對於我們這些人來說,還是遠遠不夠,只有有了更多的肉,我們的心才不慌啊。”張封說“大哥說的是,今晚我們多帶些人埋伏好,多殺一些狼。”石修說“我聽說狼是有靈性的動物,極其狡猾,而且懂的撲食獵物,晚上天黑恐怕對我們不利啊。”張封說“先生放心,之前我不就是在黑夜裏殺死了一頭了嘛,狼的眼睛在黑夜中是會發光的,發現他們不難,我自然會有防範。”一旁的胡峰嘆道“可惜我現在不能隨你一起出去打獵了,其實我是最喜歡打獵的。”張封笑道“我知道,不過還好胡哥沒去,如果胡哥跟我一起去,那恐怕我就沒有這麽風光嘍,到時候風頭還不都被你搶了啊。”說完屋內的人都樂了。耿恭說“胡峰,你只管養傷,傷好了自然有機會。”胡峰慚愧的說“我是徹底認輸了,弓還是比弩好使啊。”耿恭說“你說的不對,任何一種武器做出來都有它的優勢,沒有絕對的誰優誰劣,如果這一年來我們不是靠著強弩守城,我們恐怕早就不在了。”大家聽了都紛紛讚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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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耿恭和石修從城樓上下來的時候,屋內大家正借著篝火圍坐在一起,邊熬皮革水喝,邊嘮嗑呢。長時間吃犀牛皮,現在大家倒是也習慣了。雖然極度的艱苦,但大家的精神面貌還可以,只是都瘦的厲害。從背後看大家就像一個個披著單衣的皮包骨一樣,很是恐怖。耿恭和石修進來後,直接噗通坐在了火堆旁,邊烤火,邊打著哆嗦笑著說“好,好冷,這火真是個好東西,尤其是現在啊,對了,兄弟們聽著啊,半個時辰大家一輪崗值班。”說話的時候上牙和下壓還不時的打打架,把大家都給逗樂了。
張封端過一碗帶著零星犀牛皮的熱水遞給耿恭,說“大哥,不至於吧,你看我都快烤熟了,都快出汗了,你有這麽冷嘛。”耿恭接過碗,連犀牛皮都沒咀嚼就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一邊喝還一邊沒好氣的說“小子,好大的口氣,你上城樓上站一刻鐘試試。”說完大家又樂了。胡峰咳嗽了幾下說道“將軍,木柴也要省著用了,這一天到晚不停,燒的很快啊。”耿恭喝完皮甲水,放下碗,看著已經消瘦很多的胡峰說“胡峰,你把你自己照顧好,木柴的事我知道。”胡峰聽了,也沒在多說,倒一旁睡了。
其實這個時候很多人沒事都會選擇睡覺,因為這樣可以節省體力,而且還不會覺得很餓。張封說道“我們其實也蠻厲害的啊,北匈奴數萬大軍都拿我們沒辦法,之前疏勒城的鼠災在上萬疏勒城的人看來也毫無辦法,可沒想到我們幾個月就吃的連毛都沒有了,現在這犀牛皮都說不能吃,消化不良,可如今也一樣被我們給吃掉,說實話,我自己都有點佩服我自己了。”說完大家都笑了。耿恭邊吃邊說“現在北匈奴人都撤了,你們好像都不怎麽興奮嘛,怎麽回事?說來聽聽。”張封說“大哥這不是明知故問嘛,於公於私我們現在都出不去了,他們走沒走,現在和我們真沒多少關系了。”這時耿恭突然大聲道“誰說沒關系,我告訴你們,這關系可大了。”話音剛落又聽到城外的野狼聲,這時大家聽耿恭如此認真,也都打起了精神,睡下去的胡峰這時也睜開了眼,想仔細的聽聽耿恭的意思。
耿恭清了清嗓子說“我說張封啊,你是個百步穿楊的神射手,之前射殺了不少敵人和老鼠,你看現在敵人被你射跑了,之前疏勒城遍地的老鼠也被你射絕種了,如今你看大夥都餓成皮包骨了,天天去找死去將士的衣服來削皮革吃,現在皮甲都快沒了,我們都這麽慘了,你是不是該想想辦法了啊,我聽這外面的野狼聲,說實話,我這口水都直流出來了,不信你看,要不勞煩下給兄弟們打打牙祭?”說完耿恭對張封張了張口,張封那叫一個不情願啊“別,不用看。”旁邊人看了都笑了,胡峰也笑了。張封定了定神說“說實話,從第一次聽到這個野狼聲,我就有想法了,奈何之前北匈奴一直沒撤兵,守在城外,我實在無處施展,就算射死了野狼,也是白白讓北匈奴得了好處,不過諸位放心,現在北匈奴大軍走了,老鼠也沒了,可我的弓還在,它不會停下,自然要為兄弟們開開葷腥,尤其是我們這些有傷病的弟兄,是要好好的調理了,就算死兄弟們也要做個飽死鬼啊。”說著張封看了看身邊的胡峰笑了起來。但耿恭不高興了,認真的說“不準說死,我們都不會死,都會活著出去,兄弟們聽到了沒有。”大家看耿恭認真了,也不笑了,齊聲道“聽到了。”
耿恭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後,意味深長的說“兄弟們,現在這日子對我們來說很特殊也很艱難,天越來越冷,此時的天山已經是大雪封山,我們無法出去,如今只能等範羌的救援,我知道大夥心裏也對範羌沒底,甚至有人可能想他到底能不能越過天山都難說,但這個時候我們不能放棄一絲一毫的希望,我們要堅持下去,堅持到援軍的到來,這樣我們就可以回家了。”大家都聽的很認真。
“兄弟們,我們要有一個信念,那就是:我們是奇跡。我們要知道自己已經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我們要相信自己,要肯定自己是受老天保佑的那一個人。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在這苦寒之地生存下來,我們已經很久沒吃過米飯了,也很久沒吃過大餅了,我們可能已經忘記了糧食是什麽滋味,但為什麽我們到現在還活著呢?為什麽北匈奴人不趁現在來進攻反而要走呢?這就是因為我們都是受到了老天爺的庇護,我們靠著自己堅強的信念,靠著大漢和家人給我們的精神支撐頑強的堅持到了現在,那我們就應該再堅持下去,我們要活著出去,為了陣亡的兄弟們,我們要把這裏的事情帶出去,為他們,也為自己,如果我們就這樣放棄了,這對堅守到現在的我們來說是不公平的。”
這時一個將士冒了一句“可是將軍,都一年了,為什麽朝廷還不來救我們啊。”石修聽了看了看耿恭,然後笑著對大家說“反正現在大家也都無事可做,以後到底怎麽樣我也先不想了,我就來當一回教書先生給兄弟們說說吧,其實我內心裏一直都想當個教書先生的。”胡峰說道“老先生這回機會來了。”耿恭看石修話題開了,也樂得歪在一旁邊烤火邊聽書。
“我來告訴各位我們大漢現在的局勢和對西域的態度吧,我大漢自從王莽篡政之後,國力就嚴重衰退了。歷經了幾十年,經過先帝和光武帝的休兵養民,國力才得以慢慢發展起來,光武帝在打天下的時候,常年征戰,到後來已經是十分的厭倦戰爭,厭倦軍隊,所以之後的功勳將軍們都集體把兵權交給了光武帝,光武帝於是就大規模的裁兵,這樣的一個好處就是我大漢的百姓能夠盡可能快的減輕負擔,實現富裕,加上先帝輕徭薄賦的政策,這才使得僅僅隔了一代,我大漢就重新繁榮昌盛起來。一直到現在,國家一直都是采用這種休養生息的政策,從這點來說我們不能不說我們的君王確實是明君聖主啊。但這樣有好處但也有不好的地方。”石修慢條斯理的說。
張封說“這是好政策啊,有什麽壞處呢?”石修笑了笑說“是啊,對內這確實是個好事,在和平時期,這是最好的政策,但由於休兵太過徹底,這直接導致了我們大漢直到現在軍事力量都始終不足,底子薄,遠遠達不到武帝時的輝煌啊,所以到了用兵的關鍵時刻就捉襟見肘啊。我這麽說你們就可能很好懂了,就好比一個人養了一百只羊,用了五條犬守衛,慢慢的羊生羊,現在這個人手裏有兩百只羊,這時的五只犬守護已經不夠用了,如果這個時候有狼過來偷羊,那羊危險,牧羊犬也危險。我們現在對西域就是這個情況,本來我們自己的軍隊正好夠守衛自己的邊疆,現在隨著國家的發展壯大,需要向西域延伸,多出的西域部分就需要軍隊,但這個時候國家已經沒有那麽多的將士了,但又不能大規模招兵買馬,因為我大漢現在的基本施政就是要輕徭薄賦,我們大漢的百姓也是剛剛富裕起來,經不起再生徭役,所以現在啊大漢對我們有點鞭長莫及。”這時有將士就小聲嘀咕說“這麽說難道國家真的不管我們了嗎?”大家又都看著石修,石修笑著說“不會,恰恰相反,國家肯定會來救我們。”這時有人來了興趣問“真的嘛?石先生這麽肯定?”石修笑著說“恩,因為啊,雖然鞭長莫及,但走近點不就夠著了嘛,我們在西域的情況洛陽早就知道了,北匈奴人的克星耿秉將軍是我們的主帥耿恭的大哥,沒人比耿秉將軍對這事還著急的,耿秉將軍一向痛恨匈奴人,以耿秉將軍的為人,我們自然是要救的,也是必須要救的。”這時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耿恭,耿恭沒說法,只是在閉著眼聽著。
“還有啊,之前的沒救援不僅僅是兵不夠的問題,更重要的原因是先帝病重和去世的特殊情況啊,時間正好撞到一起了,這些特殊情況你們不是很了解的,這個時候的洛陽皇城內最需要的是穩定,最擔心的是事多,新陛下才十幾歲,很多事物都還需要擺平,這個時候的洛陽城內的事情就夠多了,遠在西域的我們就自然顧不上了,到現在先帝駕崩已經好幾個月了,我相信經過了這幾個月,洛陽城應該早就穩定了,這幾個月也正好給救援提供了充足的時間,可以讓我大漢朝好好的準備妥當一切,所以啊,在這些好兆頭的預示下,我們的國家肯定是會來救的,你們就瞧好吧。”眾人聽了,皆恍然大悟,對石修佩服的五體投地。
一個將士聽後激動的說“我就說嘛,大漢肯定會來救我們的,不會拋棄我們的,就算大漢不救,我就是自殺就是餓死也不會投降那些匈奴人。”“對。”“就是。”這個時候大夥情緒都激動。石修接著說“你說的對,我大漢歷代以來不僅是對活著的將士,對戰死的將士也是體恤有加的,這你們都知道的,我大漢自從開國皇帝高祖在打天下的時候就曾經對天下人承諾過:凡是為大漢捐軀的將士,大漢對他是絕對不拋棄不放棄,就算是天涯海角只要找到了屍骨也要用棺材帶回老家厚葬,絕對不會讓為國捐軀的將士成為異地的孤魂野鬼。想當年我大漢的蘇武被匈奴軟禁在遙遠的漠北苦寒之地長達十九年,我們大漢都沒放棄,直到把蘇武援救回來。你們都是我大漢的勇士,你們為了大漢做出了很大的貢獻和犧牲,大漢是萬萬不會忘記你們的,我可以對天發誓,只要大家齊心,我們必能出去。”
大家就這樣簇擁著篝火,情緒激動的聽著石修給大家講訴著點點滴滴的精神食糧。
過了一會石修轉過來看在一旁正歪著的耿恭,此時耿恭已經睡著了。石修對大家使了個眼色,於是大家各自借著篝火,倒地而睡,同時自覺的相互提醒輪崗時間,北匈奴撤兵的第一個夜晚就這樣在野狼的叫聲中降臨了。
沒有外患的這晚,大家睡的都很香。一大早耿恭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剛睜開眼睛,突然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大跳“誰?誰幹的?張封,你給我出來,張封。”耿恭嚇的氣急敗壞,周圍醒著的人都笑了。原來這是一頭狼,很快張封跑了過來,耿恭上去就要收拾張封,被張封躲開了。不過玩笑歸玩笑,很快耿恭就誇獎起來張封“你小子,確實厲害,這頭狼個頭夠大,你什麽時候搞的?”張封笑著說“昨晚你太困了,沒多久你就睡著了,我看著時候還早,按照你的命令就帶兩個兄弟一起悄悄的出城順著狼的叫聲去找狼了,果不其然,我們發現了狼群,好幾只呢,可惜它們也發現了我們,一溜煙的功夫都跑了,只射中了它,就這樣帶回來了。”耿恭用誇獎的眼神看了看張封。張封說“本來背回來的時候就想當場下鍋的,可想想大家好不容易可以睡一個安穩覺,也就沒打擾,今天啊,大家好好吃一頓。”說完看著已經也吵醒的胡峰說“胡哥,這回你可以好好的補補了,這樣你就可以很快再和我比箭了。”胡峰笑道“我認輸,還是你的弓箭厲害。”聽胡峰能親口認輸,張封很是意外,但想了想還是會意的笑了。
於是在耿恭醒後,大家就開始七手八腳,手忙腳亂的洗剝這一頭狼了。扒狼皮的時候,耿恭說“昨晚我好想聽了先生說的狼、犬、羊的故事,今天我們這些犬就把這狼給解決了,弟兄們看怎麽樣?”將士們聽了皆道“好。”可看著這匹狼,耿恭沒笑,只是自言自語的說“這只狼沒有錯,是我們沒辦法,可能這就是上天的意思吧,如果我們守護的羊能都變成狼該多好啊。”大家還沒聽出耿恭這話是什麽意思,石修聽出來了,於是說“將軍這話啊,幾百年前說還差不多,現在我大漢都姓儒,已經沒有狼生存的土壤嘍!”耿恭看了看石修,也笑了,邊處理狼邊說“先生說的對,不管那麽多了,先借這頭狼,填飽兄弟們的肚子再說。”過了一會,狼皮扒了下來,耿恭看了看眾人,然後拿著狼皮來到了胡峰面前。
胡峰正躺著還不知道,只見有人在動自己的肩膀,有點痛,於是就趕忙回頭看,這時耿恭笑著說“胡哥,你的肩膀需要保暖,這狼皮就給你了。”胡峰一聽大驚道“將軍,受傷的將士不止我一人啊,您給他們吧,我胡峰沒事的,小傷。”耿恭說道“你放心,每人都有,你是戰將,又是傷兵,理應先得,其他的將士隨後都會有的。”胡峰看了看眾人,眾人也在看著他。胡峰還要堅持退讓,但耿恭態度堅決,於是胡峰只能很是為難的收下了這張狼皮,耿恭親自把這張狼皮纏繞在胡峰受傷的肩膀上面,胡峰看著正在給自己纏繞狼皮的耿恭,心裏暖暖的,隨後耿恭又接著去剁狼肉了。
此時大夥早就口水直流了,大鍋竈早就架上了。這時一個小兵把之前鍋內還剩下的犀牛皮給撈了出來,對旁邊的弟兄說“你們要不要,就這樣扔了怪可惜的。”此時此刻大夥的眼神都在看著耿恭分解的狼肉呢,誰還註意這犀牛皮啊。一旁的胡峰說“扔了幹嘛?這一頭狼還不夠一頓吃的,以後怎麽辦?就把這犀牛皮還放鍋裏好了,就當是燉狼肉的配料。”石修笑道“好,胡峰說的對急了,這樣犀牛皮不就有味道了嘛。”眾人聽了都點頭稱善。
這時耿恭已經開始剁肉塊了,耿恭先數了數人頭,加上此時在站崗的,耿恭默念道“三十五人。”於是耿恭就把這頭狼剁成了三十五塊。然後說道“弟兄們,這頭狼咱們先吃,吃飽吃不飽的都不要再說了,吃完後我們接著幹,首先我把這頭狼給切了三十五塊,意思就是每人一塊,份量大的先給傷兵,弟兄們有意見嗎?”眾將士異口同聲道“沒意見。”耿恭很高興說道“好,這才是我耿恭的弟兄。”眾將士聽了都笑了,但眼睛都不在看耿恭而是都在盯著狼肉。
想想自從帕米爾被殺,王後援糧被斷,這些人就再也沒有吃過什麽有營養的東西了,基本都是靠煮衣服上異常堅硬的犀牛皮充饑,為的就是能留一條命,營養不營養的都從來不考慮,這回看著滿桌的大肉,大家自然都不會有別的想法,各個眼睛都死死的盯著,有的將士都開始不停的吞咽口水了。很快耿恭就把切好的狼肉一點一點的放進了大鍋內。而滿屋眾人的眼神也都緊跟著耿恭的節奏,耿恭看著眾將士魂不守舍的眼神,笑道“都幹嘛呢?該幹活的幹活,都不要圍在這裏了,別靠太近,小心把衣服給點著了。”耿恭一席話,讓這些眼看要發瘋的人都重新恢覆了理智。接著耿恭說“你們幾個趕緊去備些木柴來,這裏不夠了。”於是幾個人得令後快速沖了出去。
等待美味的過程是漫長的,尤其是對於那些長期饑餓的人來說。在等肉期間,一邊的胡峰低聲對張封說“張封老弟啊,我最近老是會想到阿華,我覺得他好可憐,又覺得我和他太像了,你說我會跟阿華一樣嗎?”張封聽了大驚道“胡哥,你什麽說呢?你怎麽能和阿華一樣?你比阿華壯實多了,再說阿華是沒吃的才餓死的,我們現在不是有肉了嘛。”胡峰說“哎,可能是我多心了吧,只是如今你看這滿屋的人,哪個不是皮包骨,這狼肉又豈是天天有的啊!”張封說“這只是第一次,現在北匈奴人走了,我們又在天山附近,這以後可以天天打獵啊,肉自然不缺,胡哥如果嫌一塊肉少,我把我的那份給你就是了。”胡峰一聽,連忙說道“我要你的肉幹嘛,我實話告訴你吧,我的箭傷拖到現在傷口已經壞了,就算有肉吃也好不了了,恐怕從此以後再也拉不動我那大黃弩了,我是想到這我心痛啊。”說著說著胡峰激動了起來。這引起了耿恭的註意,耿恭說道“你們倆在哪嘀咕什麽呢?肉馬上就好了,張封你過來把胡哥的那份給他。”胡峰和張封聽到耿恭在說自己,也就沒再說了,胡峰扭到一邊,張封道“好啊!”
狼肉煮好後,饑餓至深的大家依然次序井然的得到了屬於自己的一塊,分肉前耿恭說道“凡是受傷的生病的弟兄,這裏有四只小腿和一根尾巴,就是你們的了。”大家聽了都紛紛表示沒意見,紛紛讚同。受傷的和生病的將士看將軍如此仁義都很是感動,想想也是好久沒吃過肉喝過湯了,主帥現在又對自己這麽好,能不感動嘛。很快耿恭先給傷病的將士們分好了肉,其他的大夥均攤了。拿到肉後,大家都二話沒說,自顧自的狼吞虎咽起來,有的甚至都噎到了,大家看了都跟著笑了起來。耿恭得到的是一小塊,是他自己給自己分的。耿恭邊大口吃肉邊說“好,不錯,太好吃了,對了我們多久沒這樣吃肉了啊?”
大家正吃得起勁,聽了耿恭的話,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都不記得了。石修笑著說“我看啊,大夥是餓的,腦子都不好使了啊,我也都忘記了,不想那麽多了,大家好好吃。”耿恭點點頭,說“恩,也對,不說了,大家吃吧。”眾人聽了,都樂了。很快一頭狼被幾十個人一一分食幹凈了,最後連湯汁都喝完了,耿恭從大鍋內撈出一塊犀牛皮,放嘴裏咀嚼了幾下,說道“恩,用肉熬的犀牛皮果真有一番味道。”有的人聽了就學著耿恭品嘗了起來。其實三十多人均攤一頭狼,大家只能算是嘗嘗鮮,對於這些常年打仗又餓得發慌的將士們來說,一頭狼的肉遠遠達不到吃飽的程度,但有總比沒有好。吃完了狼肉,太陽也出來一會了,耿恭對大家說“大夥先休息休息,我去城樓上給你們站崗。”說著起身伸個懶腰,出去了,張封也吃完了,跟著上去了。
來到城樓上,正好陽光照在身上,耿恭和張封都頓時感覺好舒服。耿恭望著天空翺翔的雄鷹對張封說“你還記得,我們剛剛降服車師後國的時候嗎?”張封一時沒聽清楚,說“那時候怎麽了?”耿恭靠著城邊沐浴著陽光閉著眼睛說“這太陽和那時我們在車師後國王城外曬的太陽是一樣的溫暖,一樣的舒服。”為什麽耿恭會突然想到那個時候的太陽和現在的一樣呢?其實很好理解啊,因為那時是剛來到車師,搞定一切後心情放松的第一次曬西域的太陽,所以映象深刻。這次也是,好幾個月都緊張兮兮的,現在北匈奴撤兵了,自己終於可以放松一下,又剛剛吃過一頓大肉,這個時候怎一個爽字了得,這兩個時期豈不是有異曲同工之巧。
張封聽了,想想了,突然笑了起來.“我看對於大哥來說,不僅僅是想到那時的太陽了吧。”耿恭聽張封這麽說,瞇著眼睛望著他說“你小子。”接著繼續說“你說的沒錯,也不知道王後怎麽樣了,希望她真的去了敦煌郡。”這時耿恭突然看著張封說“你說我有這樣的想法是不是就說明我已經喜歡上了王後了?”張封一聽,糊塗了,無奈的說道“大哥,你問我這個啊,我和你一樣一直未婚啊,我哪懂這些啊。”耿恭說完其實也知道問錯人了,一聽張封這麽說,也不好意思的笑了“開玩笑,開玩笑啊。”過了一會耿恭問道“剛剛胡峰在屋內跟你說什麽呢?神神秘秘的。”張封嘆息道“哎,他想到阿華了。”耿恭一聽,也是一驚,過了一會說道“他胡思亂想這些幹什麽,他會沒事的。”張封說“是啊,我也是這樣安慰他的。”正說話間,耿恭突然說“有情況。”說完倆人連忙向遠處望去。只見這時有兩個北匈奴騎兵正往這邊來,“北匈奴人也不笨嘛,都撤走了還知道派探子來巡視。”張封小聲的說。耿恭說“他們知道我們現在已經是他們嘴裏的肉了,自然不肯就這樣放過。”
漸漸的那兩個北匈奴騎兵走近了一點後往疏勒城方向看了看就又回去了。疏勒城上空老鷹依舊在鳴叫,耿恭和張封擡頭看了看,“這只鷹真大啊。”張封驚叫道,耿恭望著天空盤旋的雄鷹說“我很早就聽說過西域雄鷹的故事,聽說他們張開翅膀後比我還大,之前王後也跟我說過。”張封這時說“別看鷹啦,看前面。”耿恭順著張封說的往前面看,頓時臉上露出了喜色,說道“沒想到北匈奴一撤兵,既然給我們帶來了這麽多的好處。”說著耿恭和張封都會意一笑。
前面是什麽呢?原來前面是之前北匈奴人的營地,本身就有很多生活垃圾,比如吃過的殘羹剩飯,隨地的大便等等,而且還很多,想想好幾萬人的吃喝拉撒啊,那是相當的臟相當的亂。現在北匈奴走了,他們留下的垃圾,居然成為天山這一帶動物們的樂園了,讓耿恭和張封欣喜的就是這些野味,耿恭和張封看到了兔子、狐貍和山羊甚至還有熊。而天空正巧出現的雄鷹也是因為這些空地上的動物,這真是一個奇妙的大自然。
二話沒說,耿恭就命張封帶幾個弓弩手一起趁現在出城打野味。張封也沒客氣,麻溜的跑下城樓,到屋內找人了。屋內的弟兄們一聽是出去打野味,都很興奮,很快張封選好了幫手就出城了。張封等人小心翼翼的來到了之前的北匈奴營地。看到有人來,正在尋找食物的山羊、狐貍和兔子都紛紛跑開了,張封等人就開始各自找隱蔽地點掩護了起來。石修來到城樓上望了望,也很開心,對耿恭說“將軍,這真是上天給我們的庇護啊,北匈奴的撤兵居然讓我們的門前形成了一個天然的狩獵場,這真是太巧了。”
這時大家都跑到了城樓上了,耿恭甚是得意的對大家說“這就是老天爺的意思,老天爺就是要讓我們活著回去,北匈奴人無論使用什麽樣的手段都是打不倒我們的。”手下弟兄們聽了,情緒都很高漲紛紛叫道“對!大漢無敵….”。
話說張封等人一直在北匈奴廢棄的營地裏埋伏,過了一段時間,之前跑走的動物們又陸續回來了。到中午時分,張封等人就射殺了好幾只野兔和狐貍,山羊也射殺了兩只,張封看差不多了,就準備收拾收拾回去。正在這時,張封發現遠處正晃晃悠悠的來了一只熊,於是又對左右興奮的說道“弟兄們,這回我們弄個大的。”身邊將士們看了自然知道張封的意思,也都很是興奮,於是大家又都埋伏了起來。
那只熊漸漸的走近了,只見它邊走邊找地上的食物,絲毫沒有留意到張封等人。等這頭熊進入張封一箭之內的範圍後,張封立刻起身大叫道“給我射!”瞬間旁邊趴著的弓弩手都站了起來齊發,這時才反應過來的熊已經為時已晚,頓時身上就被紮成了刺猬,痛苦的慘叫著,嘶吼著,把四周其他的獵物們都給嚇跑了,就在這時只見張封不偏不倚,正好一箭射進了這只熊的喉嚨,就這樣這只熊轟然倒地,大地也瞬間安靜了。將士們看到張封把這只熊射死了,都興奮的跳了起來。不多時幾個人一個拖著一條腿,就把這頭熊擡了起來,由於熊太重,這些人又都餓的根本沒有多少力氣,所以都擡的很吃力,於是剩下幾個人就直接站到了熊下面,或托舉或用頭頂著把這頭熊帶回了疏勒城,而之前射殺的那些小獵物,都跨腰間的挎腰間,挎不了的就直接放在了熊肚子上,一起托舉回去了。
看到張封等將士滿載而歸,城樓上的將士們看了都大叫著歡呼起來,就像慶祝大軍凱旋一樣的熱烈。張封他們也很是得意。城樓上的耿恭命道“都別傻站著了,趕緊去準備。”這時有小兵問道“將軍,準備啥啊?”耿恭說“準備啥?準備開門,準備木柴,準備大鍋,準備燒水,都還不快去。”眾人聽了,都高興的合不攏嘴,紛紛做事去了,耿恭和石修看了也都笑了起來。
耿恭從城樓上下來看到張封等人的收貨,很是佩服道“哎呀,張封,你小子真是個牛人,我沒看錯你,行了,我宣布這熊皮是你張封的了。”剛剛還高興的張封聽到,立刻驚道“大哥,這熊皮我是準備給您的啊,您為大家付出了這麽多,應該如此。”此時眾人也附和張封的話,但耿恭態度堅決,說道“這裏我是老大,我說了算,這熊皮給張封,大家不要再說了,張封你也不要推辭,因為這是命令。”張封見耿恭如此堅決,就半推半就的答應了。
於是中午吃熊肉,這一頭熊可比一頭狼大多了,正好早上沒吃飽的人,中午又可以大口吃肉了,而且這次還能管飽。耿恭還是老規矩,先把大肉和湯分給傷病的將士吃,然後大家再開始吃。受傷的和生病的將士感動之餘,有的也覺得不好意思,這時一個病的不重的士兵對耿恭說“將軍,您不用先給我,我都快好了,我和大夥一起吃吧。”耿恭態度堅決的說“不行,快好了,那還不是好,你要給我徹底的好了才行,一切聽我的。”這位士兵沒辦法,只能受寵若驚的接受了。耿恭邊分肉邊對大夥說“弟兄們,今天都給我敞開肚子吃,今天要多少有多少,我耿恭管夠。”大夥聽到老大如此豪言,都紛紛較好著,起哄著,大夥高興的如同過年一樣。早上還情緒不高的胡峰,現在也好多了,和大家一起歡笑著,張封看了很是欣慰。
北匈奴撤兵後的這頓午飯,大家都吃的非常滿足,非常飽,因為一頭熊的肉實在是很多,三十幾個人吃起來,是搓搓有餘的,最後還有一些湯,但大家都實在撐的吃不下了,其他的獵物都儲存起來了以後吃。於是吃完後將士們都齊齊的上了城樓去曬太陽了。三十多個士兵在城墻上的地面上借著草墊,一字排開的躺著曬太陽,那畫面好美,好樸實。大家都紛紛說這時自己這輩子最爽的一天,此時大夥的臉上都被暖暖的太陽曬的很豐富。
冬季的太陽都是短暫的,尤其是在高緯度地區。很快大夥也不知道曬了多久,漸漸的太陽下去了,大夥開始感覺到冷了,於是都紛紛的又下了城樓築起了篝火。在屋內耿恭說“張封啊,想辦法趁現在雪還沒來,多弄些野味,現在打的這些野味對於我們這些人來說,還是遠遠不夠,只有有了更多的肉,我們的心才不慌啊。”張封說“大哥說的是,今晚我們多帶些人埋伏好,多殺一些狼。”石修說“我聽說狼是有靈性的動物,極其狡猾,而且懂的撲食獵物,晚上天黑恐怕對我們不利啊。”張封說“先生放心,之前我不就是在黑夜裏殺死了一頭了嘛,狼的眼睛在黑夜中是會發光的,發現他們不難,我自然會有防範。”一旁的胡峰嘆道“可惜我現在不能隨你一起出去打獵了,其實我是最喜歡打獵的。”張封笑道“我知道,不過還好胡哥沒去,如果胡哥跟我一起去,那恐怕我就沒有這麽風光嘍,到時候風頭還不都被你搶了啊。”說完屋內的人都樂了。耿恭說“胡峰,你只管養傷,傷好了自然有機會。”胡峰慚愧的說“我是徹底認輸了,弓還是比弩好使啊。”耿恭說“你說的不對,任何一種武器做出來都有它的優勢,沒有絕對的誰優誰劣,如果這一年來我們不是靠著強弩守城,我們恐怕早就不在了。”大家聽了都紛紛讚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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