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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回:聯軍齊攻疏勒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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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於看自己的手下就這樣被活活射死了,震驚之餘也是氣不打一處來。於是立刻下令強攻,並放出狠話,對左右說“他們現在沒那麽多人了,很多人都跑了,爾等都給我沖過去把疏勒城的人給我殺光,給我活剝了耿恭,今晚都給我到疏勒城內喝酒,把耿恭的人頭給我當酒壺。”左右聽了也很是振奮,隨即令旗一揮,聯軍就開始沖鋒了。

單於真是被氣的不行,狐鹿連忙安慰。焉耆國王和龜茲國王相互看了看,會意後也叫了一些自己的手下沖了上去。車師前王犁束是很想沖的,可命令下達後,自己手下的車師人居然都不想沖,各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十分的不情願。犁束看了那叫一個惱怒啊,這實在是太沒面子了,再轉過頭看看單於和那兩個大王都在看自己,瞬間自己的臉就紅了。

犁束抽出腰刀怒罵著讓手下人往上沖,這些車師士兵看了,也都很害怕,無奈之下也就紛紛磨磨唧唧的往疏勒城挪去。單於實在看不下去,就沖著犁束喊道“算了!就這樣沖上去豈不是亂了我聯軍的軍心,讓你的人都給我一旁站著,給我吶喊助威算了。”本來還很羞愧的犁束聽到單於不計較還給了這個美差,頓時臉上就大變樣,連忙施禮答謝道“多謝單於體恤!多謝單於體恤!”就這樣不情願沖鋒的車師士兵都統統站到了一邊為聯軍當起了拉拉隊,當然對於車師士兵來說他們是很樂意做這樣的事的。

城門前的護城河這個時候早幹了。過河的四路大軍猶如遇到大肉的蟻群一樣密密麻麻的撲向了疏勒城,開始對疏勒城進行猛攻。這次大軍明顯是有備而來,上來就擺出一副勢要一鼓作氣拿下疏勒城不可的態勢。

拋石機也比之前多了很多,士兵們用的盾牌都加固了,而且也不是胡亂沖鋒了,而是整整齊齊。沖鋒部隊彼此高舉的盾牌從遠處看猶如一個巨大的移動棺材板一樣有條不紊的向疏勒城門慢慢的靠近,盾牌下面也帶上了雲梯和巨大的木樁。

這一切都讓城樓上耿恭和他的手下們看的清清楚楚,都知道這次是真的九死一生了。於是不由分說的在聯軍剛過河的時候,耿恭一聲令下,漢軍的弓箭和弩機就開始瘋狂的發射了。由於這次聯軍準備充分,在盾牌和拋石機的掩護下,疏勒城的箭雨效果不大,反而疏勒城內的人多有被飛石砸中的,損失不小。而沖鋒的聯軍士兵們只聽到舉在頭頂的盾牌被箭雨咚咚的撞擊聲,只有那些在盾牌後面擡頭往城樓射箭的弓箭手多有傷亡,總的來看聯軍傷亡甚微。

城樓上和城內的弓箭不停的往城外放著箭雨,紮的聯軍盾牌上的箭只猶如刺猬背上的刺一樣密集,馬玄彬看到這一切,很是著急,在一旁對耿恭說“大哥,這樣沒什麽效果啊,他們都快沖上來啦。”耿恭叫道“那就讓他們有來無回。”很快聯軍就借著掩護沖到了疏勒城下,此時聯軍士兵紛紛豎起雲梯,木樁也對準了城門,開始對疏勒城猛攻。

雖然疏勒城門前的空地不大,影響了北匈奴聯軍的攻擊氣勢,但這次的攻擊力度還是十分的猛烈,尤其是拋石機拋出的飛石,由於疏勒城墻上剛開始站了太多的人,都達到了人擠人的程度,結果一塊飛石過來往往能砸倒一行,一時間疏勒城樓上死傷慘重,城墻也損毀嚴重。

耿恭借著掩護對手下喊道“小心飛石,註意掩護,不要擠在一起!”遠處的單於看到這一切,哈哈大笑起來,旁邊的幾個大王也跟著陪笑著。

單於不會因為你傷亡慘重而停止攻擊,相反單於是很樂於看到這樣的情況出現的。這回眾多的拋石機齊上陣,疏勒城上空的飛石如雨點一般一波一波的掉下來,站在城樓上和城內弓弩陣地上的很多將士都被活活砸死了,沖到城下的聯軍也都趁勢紛紛往城樓上放箭。但城上的將士們在耿恭的帶領下依然英勇抵抗,沒有一個退縮的,倒下的人立馬擡一邊,同時又有人補上。

這時城樓上的弓箭、弩機、橫木石頭、熱油甚至開水都全部往下扔。馬玄彬還是一如既往的性格,邊往城下扔石頭邊沖著城下大喊道“你們急什麽啊?不要急,不要搶,每人都有份,管夠!”邊說邊抱起一塊巨石,扔了下去,頓時砸倒了兩個敵人。“玄彬,來幫我一把。”胡峰大叫道,馬玄彬扭過頭一看原來胡峰要自己幫他擡熱油,立刻大喜,連忙說道“好嘞!馬上!”“小心飛石!”周圍的人提醒道,馬玄彬連忙躲了一下,躲過了飛石。馬玄彬得意的說道“沒事,我是誰啊,我命大著呢!”

來到胡峰旁邊,馬玄彬說“你這強弩將軍怎麽不用弩機了啊?射夠了啊?”胡峰叫道“他們沖的太猛了,弩箭有點慢,我這也是抽個空,來幫幫忙。”於是兩人一人擡一端,直接把這鍋熱油擡到了城墻上。下面的聯軍弓弩手看了,急忙向馬玄彬和胡峰射去,馬玄彬和胡峰連忙躲開。正在往城下放箭的張封看了,連忙調轉箭頭對準正在射馬玄彬和胡峰的對方弓箭手。“嗖!嗖!嗖!….”幾聲離弦的箭聲響起,射向馬玄彬和胡峰的箭就沒有了。於是趁著這個空隙兩人直接把一鍋滾燙的熱油連鍋一起扔了下去。頓時城下沒及時躲避的聯軍士兵紛紛大聲慘叫不止,馬玄彬和胡峰看了大喜。

這個時候由於聯軍一直沖不上來,城墻邊死傷慘重,哀嚎不斷,很快就人堆人了。由於城下的石頭和橫木扔的越來越多,直接導致城墻邊的屍堆越堆越高,已經無法撞門了。於是聯軍的士兵們也放棄了撞門,就借著石堆和自己同胞的屍體紛紛往上爬,準備爬城墻。這個時候的城墻雖然還很堅固,但有些地方已經被飛石砸的傷痕累累了,這些沖擊的聯軍就順著這些砸痕往上爬,城上的弩機和弓箭一刻不停的向城下射去。

張封看了有點急了,胡峰早就急了,拼命的命手下往城下放箭。但張封顯然控制情緒更強一些,他很快平覆心情,對手下叫道“都別給我亂射,都給我射那些擡頭的。”手下們聽了,皆“諾。”就這樣凡是擡頭的聯軍,或者準備正在爬城墻的聯軍,都統統被張封和他的手下用弓箭直接一箭爆頭。

城墻邊戰況越來越激烈了,聯軍的喊殺聲離城樓也漸漸的越來越近了。正在用弩機射殺敵人的耿恭這會直接把手裏的弩機朝著快要爬上來的敵人砸去,然後自己回身快速換了一把長戟,然後繼續去砍那些快爬上來的敵人。

正當耿恭全神貫註的拿著大戟砍殺爬在城墻上的敵人的時候,一塊飛石突然向耿恭飛了過來。身邊正在準備扔石頭的馬玄彬一看,急了,想喊耿恭但時間來不及,於是馬玄彬急忙沖過去把耿恭撞開。剎那間,就在這一瞬間,馬玄彬已經沒時間躲閃了,正被飛石砸中,頓時滿臉是血的倒退了好幾步後倒地不起。

這時被撞開的耿恭也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他一時還不知道怎麽回事,等回頭看時,馬玄彬已經倒在了一旁,渾身是血。耿恭這才知道,他急忙爬過去抱住馬玄彬“玄彬!玄彬!玄彬!你醒醒,玄彬!”只見馬玄彬眼睛、耳朵、鼻子都開始流血了。但這個時候馬玄彬還有一絲氣息,瞇著眼睛,用手抓住耿恭的肩膀,極其困難的吐著字說“大哥…回去告訴馬家…我馬…玄彬…沒有為馬家…丟臉!我…..”話沒說完,緊抓著耿恭肩膀的手就松了下來,馬玄彬死了,被一塊飛石砸中,七竅流血而死。耿恭摟著馬玄彬的屍體撕心裂肺的吼叫著,城樓上的張封、範羌、胡峰等人看了,都無不動容,但此時沒有時間給他們傷心,因為實在顧不上,大家只能化悲痛為力量多殺敵為馬玄彬報仇。

耿恭也是極度的憤怒,他輕輕放下馬玄彬,然後抄起大戟,怒喊著來到城墻邊,把兄弟的死全都發洩到要沖上來的敵人。其實這個時候沖上來的聯軍不僅要受到守城方的威脅,連己方的威脅也漸漸多了,因為拋石機拋出的石頭是不長眼睛的,何況疏勒城還是在高處,有的飛石拋的近一點的就直接把自己人給砸死了。遠處督戰的單於看了,心想不好,這樣影響太惡劣了,於是就下令拋石機停止拋石。

此時的耿恭可不管你有沒有飛石,現在的他雙眼冒著怒火,手握長戟,瘋狂的刺向每一個往上爬的敵人,他邊砍殺邊怒吼著,有的爬城墻的北匈奴人見了他的那副表情有的都直接嚇的自己跳了下去。耿恭的表現實在太英勇,被他一通砍殺了幾十人,還沒絲毫的疲憊。不遠處的張封見了,知道大哥心裏不好受,為了能讓大哥盡情的宣洩,張封特別註意城下那些弓弩手,凡是他看到有弓弩手準備向耿恭放箭的,張封都二話不說,直接爆頭。沒了拋石機的掩護,城樓又始終拿不下來,頓時城下就開始人擠人了。

範羌也沒客氣,不停的命身邊的將士往城下扔石頭和橫木,一個石頭能砸死好幾個,一塊橫木能撂倒一片,範羌扔的那叫一個爽,看著身邊一會射一箭的胡峰,更是得意的不行。不多時範羌身邊的石頭和橫木都用完了,範羌連忙喊石修“先生!給我石頭!”城內的石修大叫道“沒石頭啦!”,範羌聽了,也沒多說,對身邊人叫道“一塊石頭能撂倒好幾個,我一把長刀也能掃一片,都給我拿起長槍大刀,給我砍!”手下眾人皆“諾。”於是都紛紛拿起武器向爬城墻的敵人砍去,範羌也拿起身邊的大刀對著爬上來的敵人砍去。戰爭是殘酷的,對於雙方都是,打到這會,凡是沖上來的聯軍士兵沒有一個人是肢體健全的,有些人的手都還留在城墻上,但人已經掉了下去。

城內負責後勤的石修也沒停下,雖然現在人少了,但還是有人的,城樓上殺的天昏地暗,城內的弓弩手也沒閑著,在石修的指揮下不停的放箭,以火力掩護城樓上的守軍。之前因為對方飛石太多的緣故,所以城內反擊的飛箭很少,達到的效果也一般。現在敵人的拋石機停止了,石修就借著這個機會立刻重新組織弓弩手列陣反擊,很快來自城內的箭雨就紛紛的越過城樓,越過耿恭等人的頭頂,射向了城外。耿恭看了,大喜道“好!射的好!”這下城外的聯軍就更加絕望了。

對於他們來說現在是進不得退不得,都只能窩在疏勒城前的空地上,借著盾牌的掩護等著吃箭雨。弓箭手也不敢沒事擡頭了,因為只要你一擡頭估計就不需要再用頭了。不過他們也並不是什麽事都沒幹,借著頭頂盾牌的掩護,這些聯軍在盾牌下很快堆出了好幾個石堆,緊緊的靠著城墻,爬城墻的人每上去一步,下面就會踮起一塊石頭,守城的眾將士看了,也不敢大意,無所不用其極的伺候著城下這些人,所以他們依然是沒沖上來。

石修此時也有事沒事的就在城上城下來回跑,仔細觀察城外的情況,以方便指揮弓弩手隨時調整射擊方向,畢竟這個時候人已經沒有之前那麽多了,火力要集中啊。城樓上提著長槍大刀的耿恭範羌等人有張封和胡峰的弓弩部隊在左右掩護,都殺的很是暢快,只是他們身邊也不時的有兄弟倒下,再也沒能起來。而疏勒城外的聯軍們此時真的很慘,單於在遠處望著,表情難看極了,因為從他的觀察角度來看,自己的人始終沖不到城樓上,更形象一點說自己的沖擊部隊始終沖不到離樓頂一人的距離內。因為還沒等他們沖到這個範圍內,自己要麽手被砍斷了,要麽就是腦袋被砍掉了。這樣在打下去也沒了意義,漸漸太陽西下了,雖然戰鬥打的是異常的激烈,但聯軍就是攻不下疏勒城,單於也只能鳴金收兵,而這個時候,戰場上到處都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讓人發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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