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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回:北匈奴轉攻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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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站在城樓上的耿恭等人看到北匈奴人開始拔營撤退了,皆大喜,整個疏勒城這天也無不歡聲雷動,全城軍民相互慶賀,載歌載舞好不快活。馬玄彬範羌等人沖著遠離的北匈奴人得意的吆喝著,馬玄彬大叫著說“這些北匈奴人也太弱了啊,我們都還沒怎麽用力,他們就退兵了啊。”說完哈哈大笑起來,範羌也大笑著說“那還用說嘛,我們可是有神弩將軍坐鎮,他們能不怕嘛。”說完看了看耿恭。

耿恭歡喜過後,突然想到了什麽,對身邊的石修說“他們這次不一定是要退回去,先生,趁現在再修書一封給洛陽。”石修有點不安的說“將軍,朝廷有點不對啊。”正在興頭上的耿恭楞住了,看著石修說“不對?哪裏不對?”石修說“按常理車師這裏發出的信件一般兩個月內我們肯定能收到朝廷的回應,加上第一次朝廷已經在邊關有了準備,按說北匈奴第二次進攻車師的時候,朝廷應該早就能及時做出反應了,可如今距離北匈奴第二次進攻西域已經都兩個多月了,朝廷一絲的動靜都沒有,這不正常啊。”耿恭聽完沈思了起來,想了一會說“先生的察覺很有道理。”旁邊的張封說“莫不是我們的信使被北匈奴截住了?”石修說“應該不是,就算我們的信使被抓住或者出了別的意外,那關寵和陳睦將軍也應該會向洛陽求救,他們也該有反應,起碼會通知我們一下,如今這些消息我們都沒得到。”這時耿恭的幾個兄弟也過來了,範羌道“先生的意思?朝廷故意不救?這也不可能啊,聖上絕不是這樣的人啊。”正想著呢,突然耿恭大驚道“難道是陛下?”石修若有所思的讚同道“但願我們都想錯了。”

反應過來的耿恭連忙命令道“張封,你即刻出城一路跟著北匈奴人,觀察他們的動向,先生,不管陛下如何,你都繼續寫求救信,範羌你馬上去一趟柳中城,了解下情況。”於是三人領命去了。此刻城樓上的歡聲笑語已經無法再讓耿恭興奮了,他的表情很嚴肅。其實由於被圍的緣故,耿恭一直沒收到外界的消息,這個時候的陳睦都護已經戰死了,而大漢在西域的指揮中樞西域都護府也已經被攻破,陳睦手下的所有漢軍將士全部陣亡,無一幸免,這些消息耿恭和疏勒城的將士們都不知道。

得知北匈奴大軍真的從疏勒城撤了,雖然有思想準備,但阿拉木還是氣的臉都青了,但對於這樣的結果又無可奈何,也只能大罵一遍單於祖宗十八代之後,秘密率兵退回王城去了。七月中旬,車師後國全境已經基本投降了北匈奴,王後手下的精銳部隊,也在和北匈奴和阿拉木長達幾個月的戰爭中,損失慘重,正當王後準備率領剩下所有的將士反攻阿拉木的時候,卻撲了個空,因為阿拉木已經率兵退回了王城,堅守不出了。

雖然如此,但王後也無法組織更多軍隊人馬攻城,其他的車師城邦王後現在也沒有能力觸及了,所以不得已之下,王後只能退兵休整。至此單於通過打通車師後國,使北匈奴的後勤糧草可以源源不斷的運往前線,北匈奴人在西域的勢力開始急速膨脹。雖然耿恭堅守住了疏勒城,但天山南側的車師前國這個時候成了單於新的目標,單於率領著從疏勒城下撤出的北匈奴數萬鐵騎毫無顧慮的大踏步向車師前國沖去。

“報王後,耿恭將軍從城內挖出了井水,北匈奴單於被迫撤兵,耿恭將軍堅守住了疏勒城。”王後手下的斥候快馬來報,王後大喜道“好,太好了,現在北匈奴大軍往哪撤了?”這位斥候說“回王後,從方向來看,應該是往車師前國去了。”王後自言自語道“他們好大的胃口啊。”帕米爾聽了也點了點頭。隨後王後想了想說“算了,那邊的事我們也管不了了,他們之前在我們自己的地界上,我們不還是被打的到處躲藏,帕米爾你帶著我的問候去一趟疏勒城,帶一些糧食去吧,問一下耿恭他們需要什麽,對了,跟他們說一下西域都護府的事。”帕米爾施禮道“是,王後您不親自去嗎?”王後說“我還要收拾殘局,你代我去吧。”帕米爾答曰“是,屬下明白。”望著帕米爾遠去,王後微笑著說“耿恭,你確實是個非凡的將才!”

水有了,北匈奴大軍又退了,這兩件事發生在一起,讓本提拉汗這回又高興又失望,高興的是自己和小老婆終於可以好好的洗澡了,再也不需要擔心那種渾身缺水的日子了,起碼睡覺的時候也能香一點;失望的是之前所有想出來的關於搞亂疏勒城的點子都可以不用考慮了,因為已經沒必要了。現在本提拉汗要考慮的恐怕是不是要痛改前非了,為此本提拉汗還故意的好多天沒給阿拉木送情報。

“大哥,張封回來了。”馬玄彬跑來對耿恭說。耿恭聽到張封回來了,連忙說“人呢,快讓他進來。”馬玄彬說“來了,在後面呢。”隨後張封進屋後,耿恭忙問“北匈奴大軍現在何處?”張封說“如大哥所料,他們並沒有回老窩,而是去了車師前國,看樣子是沖著我們另外兩處漢軍駐地去的,我猜想他們是想再次讓西域諸國臣服,吃掉西域。”耿恭說“看來範羌是白去了。”馬玄彬聽了就說“這還用猜想嘛,用腳趾頭都想到啦。”石修說“如果朝廷再不派出救兵,這西域恐怕真的就要再次落入他們手中了。”胡峰說“先生言重了吧,關寵校尉和陳睦都護相互策應,他們北匈奴大軍恐怕沒那麽好的運氣吧。”石修說“雖然是兩處漢軍,但人數太少了,就算車師前國幫忙,我看都不一定行。”大家這時都看著一直沒說話的耿恭。

耿恭看著大家說“以現在的情況,在車師的漢軍只能靠自己了。”馬玄彬突然說“難道朝廷真的不管我們了嗎?龜茲乾城離我們大漢邊境不遠啊!”聽到這句話,大家都沒話說了,各自嘆著氣。只有耿恭不這樣認為,耿恭說“你這話說的為時尚早,聖上到底是怎麽回事,現在大家都不得而知,但我相信只要聖上知道西域目前的情況,就絕對不會坐視不管,你們就不要再多想了。”

張封說“大哥,你說關寵和陳睦將軍能守得住嗎?”耿恭想了想說“關寵那裏守住守不住我不敢肯定,但西域都護府是肯定守不住的。”馬玄彬問道“為什麽?陳睦都護手下可有一個營的人馬啊。”耿恭說“問題不是人多,就算人再多,也就一千多人,也是沒用,我說的是龜茲乾城太小,無法堅守,北匈奴鐵騎一個沖鋒城墻就倒了。當初朝廷選龜茲乾城作為西域都護府的駐地,就是考慮到它是一座小城,這樣不會讓那些西域國家起疑心。”

石修接著說“是啊,現在車師和西域的情況對大漢很不利啊。”大家聽了都連連點頭。接著馬玄彬又說“那柳中城也是座小城,大哥為什麽不敢肯定關寵將軍能不能守住呢?”耿恭說“柳中城雖然是個小城,但確是一座四戰之地的重鎮,柳中城年年遭遇戰火,自然修建的異常堅固,關寵將軍又是個老將,經驗豐富,所以我無法斷定。”馬玄彬這才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

大家正說著呢,忽然侍衛來報“報耿校尉,一個自稱是車師後國王後手下的侍衛,名叫帕米爾,前來求見。”耿恭一聽是帕米爾,立馬表情大變,叫道“快請。”侍衛應諾而去。馬玄彬很高興,說道“也不知道王後姐姐現在怎麽樣了,好久沒聽到她的消息了。”胡峰拍了拍馬玄彬的腦門說道“待會不久知道了。”沒多久,帕米爾來了。雙方施禮寒暄後,耿恭問道“現在王後如何?車師境內情況如何?”馬玄彬附和道“對啊!對啊!”

帕米爾略帶悲觀的說“現在車師後國基本都被北匈奴控制了,王後手下的人馬在和北匈奴以及阿拉木的戰鬥中,損失很大,不過各位放心,王後很安全,現在對抗阿拉木還是不成問題。”耿恭等人聽了,都稍微放松一些。帕米爾接著說“這次王後讓我來,是對耿將軍能再次擊退北匈奴的折服,王後很是欽佩,特命我前來慰問,我隨隊來了一些糧食過來,如果耿將軍還有什麽需要,盡管開口。”大夥一聽是因為王後欽佩耿恭才派帕米爾來的,各個心裏都知道了。

耿恭拱手道“多謝王後掛念,如王後有難,我耿恭也義不容辭。”帕米爾說道“如此就先謝過了,不過現在不需要,北匈奴撤兵後,阿拉木也退回了王城,不然我也不可能到這裏來。”耿恭點點頭。

這時帕米爾說“不知道耿將軍知道不知道現在外面的一些情況?”耿恭和手下人相互看了看,說道“疏勒城平時就是一座孤城,現在一直被圍困,而且外面到處都是北匈奴人的眼線,所以外面的情況在下還不得而知,不過這次北匈奴撤兵後我已經派人出去打聽了,如帕米爾兄弟知道一些還望告知。”帕米爾說“自從上次我告訴你們龜茲國和焉耆國與北匈奴秘密聯絡不久,這兩個國家就合兵一處,進攻了龜茲乾城。”耿恭等人聽到這個消息都大吃一驚,耿恭忙說“什麽?”張封也吃驚道“這麽快?”帕米爾說“是啊,遺憾的是龜茲乾城很快就被攻破了,陳睦都護戰死,大漢的西域都護府不存在了,陳睦都護手下的漢軍將士也都無一幸免,全部陣亡。”

大家一聽到這個噩耗,全都失聲了,耿恭半天沒說話。石修說道“龜茲國和焉耆國實在太可惡了。”帕米爾接著說“還有一個消息,不過還沒落實,現在西域都在瘋傳大漢皇帝病重了,恐將不久於人世,現在還沒投降北匈奴的西域諸國都已經有了重新投降北匈奴的心思了。”耿恭等人聽了,更是一臉的錯愕和茫然。帕米爾帶來的兩個消息每一個都刺中了他們的內心,尤其是第二個,如果落實了,那耿恭他們就真的是在異地孤立無援了。

耿恭呆了半天,回過神來緩緩的說道“謝謝你帕米爾兄弟,也請你替我謝謝王後,這些消息對我們很重要,其實對於陛下的事,我們都有心理準備的,你們現在是我們漢人在西域最值得信賴的人,不過還請你幫我帶句話給王後:當她實在堅持不住的時候,請讓王後帶著我之前給她的符節速去敦煌郡,千萬不要在西域停留,那怕是車師前國。”帕米爾想了想,答應了。

這時馬玄彬說“與其這樣,不如讓王後來我們疏勒城好了,這樣兩支軍隊匯合一處,那實力不就是翻倍了嘛。”耿恭斷然拒絕道“不可,疏勒城城小,都在一起正好可以一網打盡,分散開來起碼可以分散敵人的註意,萬萬不可讓王後身處絕境。”帕米爾也說“其實現在我們整個車師後國也沒有什麽像樣的兵馬,王後的人馬也都消耗的差不多了,不然也不會隱蔽起來,王後在外面還有很多別的事情要處理,實在不便到這疏勒城來,不然這次王後自己就會親自來了。”石修也說“玄彬啊,你就別添亂了。”馬玄彬看都這麽說,自己也就無話可說了。

這個時期帕米爾也不能久待,大家又寒暄幾句之後,很快帕米爾就與耿恭等人一一拜別。

送走了帕米爾,耿恭等人皆神情落寞。耿恭說“現在原因都清楚了。”石修說“是啊,現在我們只能靠自己了。”張封說“希望陛下能早日康覆。”

過了兩天範羌也回來了,一切都如耿恭所料,範羌這次沒有得到任何消息,因為他並沒有到達柳中城,而是在柳中城的外圍就看到柳中城已經被團團圍住,根本就無法進入,而且在路上還遇到了北匈奴的大軍,所以範羌是一路小心翼翼的回來的。

遠在洛陽的耿秉早就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整日的寢食難安,敦煌郡的消息如雪片般的飛向洛陽。當耿秉得知陳睦已經全軍覆沒,西域都護府已經攻破的時候,大驚失色。耿秉本想拿那兩個王子出氣,可算算時間,覺得這事也不怪他們,於是就放過了那兩個可憐的王子。

此時耿秉顧不了那麽多了,這次他是非要去見陛下。守衛皇宮的將軍看到耿秉又來了,其實他也知道現在西域形勢危急,看耿秉如此著急的想見陛下,於是就偷偷的告訴他“耿將軍您就不要難為我了,陛下這次恐怕是真的不行了,聽說太子都已經準備好了,宿衛軍和北軍都已經開始行動,這個時候一切都只能以大局為重,不能對外動兵啊。”聽完這話,耿秉驚住了,他終於明白了,悲傷的說道“看來連日來的謠言果然是真的。”說完也不在堅持,而是就這樣落寞的回去了,因為他知道此時事態已經變的嚴重了。

像耿秉這種地位的將軍深知這個時期,首先要的是什麽,那就是穩定,尤其是洛陽皇城的穩定,這個時期是不可能對外用兵的。回去的路上耿秉的內心很是不安,眼睛都有點濕潤了,不僅是對陛下,也是對前線自己的兄弟耿恭。因為這個時候他已經無能為力了,耿秉一直在心中念叨“老弟!堅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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