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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暗流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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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匈奴大舉進攻車師後國的消息很快在西域傳開了。

遠在車師前國的關寵和陳睦得到消息後都很是震驚,很快關寵就來到了西域都護府,關寵見到陳睦就說“都護,如今北匈奴人氣勢洶洶的又殺來了,聽說這次人數比上次還要多啊,車師前王這個軟蛋又逃回來了,我們該如何應對?”陳睦也一直在想這個事,關寵說完,陳睦就說道“現在都還不好說,我已經向洛陽發求救信了,而且斥候回報,這次北匈奴人是步步為營,並不急於進攻耿恭,看來他們這次是做好了準備來的。”

關寵捋了捋胡須說道“這我也知道,希望耿恭能守住吧。”陳睦說道“也只能是希望了,趁現在北匈奴人還沒翻過天山,我們也要趕緊準備了,我馬上再派人去西域各個國家,命令他們率兵前來助戰,我相信只要我們大家齊心,打敗北匈奴人不是問題。”關寵說道“這些墻頭草,之前都護找他們不都是沒效果嘛,還去幹什麽?”

陳睦說“或許上次是我太客氣了,這回試試狠的。”關寵說“太遠的就算了,就去命令焉耆國、龜茲國和烏孫國這三個周邊大國就好了,另外兩手準備,我們再立刻書信給朝廷,請求盡快派兵援助,之前玉門關內肯定留有人馬,陛下收到消息後,大軍出發不出三五日即可到達。”陳睦點頭稱善。

接著突然陳睦說道“車師前國也可以拉攏一下嘛,我們就在他們的地面上,如果把他給漏掉了,也不好看啊。”關寵一想到車師前王這個人就直搖頭,接著無奈的說道“但願這個逃回來的車師前王能行吧!”陳睦說道“不試試怎麽知道,這個車師前王我們自己去。”於是這二位將軍合計之後,就派人向西域諸國出發去了,自己則去了車師前國的王城交河城。

關寵和陳睦見到車師前王犁束後就開門見山的述說了現在西域的形勢。犁束剛回來還驚魂未定,聽著關寵和陳睦的述說,連連點頭答應。陳睦和關寵見了都很高興,以為這下聯軍沒問題了。

此時的西域各國也都知道了北匈奴人進攻車師的消息,西域各國都緊張不已,紛紛寫信給大漢朝廷,請求派兵援助。當陳睦的使者帶著命令去了這三個國家後,焉耆國、龜茲國都拍胸口表示服從,並且表示即刻派兵隨後就到,可等使者走後,他們卻又不動了;更絕的是烏孫國,直接拒絕了,理由是:我們在天山北面,現在北匈奴正在這邊,走不開,於是使者也只能無奈的回去覆命。

當陳睦和關寵看到走的時候是三個人,回來的時候還是三個人,心都涼了。陳睦怒罵道“這群墻頭草,大漢白給了他們那麽多的歲銀!”關寵可能對這個結果早就有思想準備,於是不急不緩的對陳睦說道“都護,看來如今只能靠我們自己了,不能再拖延了,現在就要加緊準備。”陳睦點點頭,表情還是異常的憤怒,說道“別人靠不住,那就不靠,我們自己打。”關寵聽了點點頭。

這兩天北匈奴進攻車師的消息也已經傳到了敦煌郡,敦煌郡太守段彭知道事大,也不敢耽誤,於是一面趕緊向朝廷上報,一面做好動員準備,準備隨時聽候調遣。

過了兩天耿恭找來了本提拉汗,對他說道“大人,現在北匈奴人正在車師境內殘殺車師子民,不久就會進攻疏勒城,不知道現在城內的車師子民反應如何?”本提拉汗聽了,裝作咬牙切齒狀說道“將軍放心,現在疏勒城內的車師子民各個都情緒激昂,對北匈奴人恨之入骨,包括我也是,我們都願意誓死效忠將軍,效忠大漢,戰鬥到底,與疏勒城共存亡!”

耿恭聽了本提拉汗這番慷慨激昂的回答,表面上也裝作很是高興,說道“如此甚好,到時候打退了北匈奴人,我必會為大人和疏勒城的子民向聖上表功,只是現在這非常時期,就苦了大人和您的夫人了啊。”本提拉汗一聽,心裏咯噔一下,假意連忙說道“多謝將軍厚愛,我身為疏勒城的最高官員,這非常時期理應如此,不辛苦!不辛苦!”

這時耿恭突然問道“我聽說車師前王又跑回了車師前國,現在車師後國的國王是單於立的,叫阿拉木,就是那個將軍,不知道大人對這個人知道不知道呢?”本提拉汗聽到阿拉木三個字,頓時心跳的更厲害了,連忙說道“下官一直在疏勒城內,並不經常去王城,這個阿拉木,下官實在不太了解啊!”這時本提拉汗的額頭已經開始露出了冷汗。

耿恭見了,故意頓了頓,然後接著說道“不會吧,之前我聽說你們之間常有來往嘛,上次過年的時候,你好像還專門去他家了吧?”本提拉汗聽到這,一時也嚇住了,他此時也搞不清楚耿恭到底是什麽意思,也不敢多想,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麽。這時耿恭看了也差不多了,就沒再繼續難為本提拉汗,就說道“大人不必緊張,也沒什麽,就是想了解下這個人,既然大人不知道,也就算了。”本提拉汗得到臺階,於是連忙打了個招呼退了出來。

本提拉汗走後,馬玄彬對耿恭說“大哥,你現在估計刺激他幹嘛啊?萬一他狗急跳墻呢?”耿恭笑著說道“我倒是希望他狗急跳墻,這樣我才能有證據殺他!”馬玄彬接著問“那也不至於現在啊?”耿恭說道“這也是我太心急了,王後都走了這麽久,一點消息都沒有,我是越來越擔心,想想當初我們在天山腳下遇險,差點身死,我就來氣,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如果王後真有不測,我就直接拿他祭祀!”馬玄彬說“那幹脆就直接殺了他,這樣多省事,何必還留著他啊?”耿恭說“沒有證據就濫殺異國官員,這事能做嗎?”接著耿恭說“這裏是車師國,我要讓車師國的子民看到,我漢人絕對不會冤殺一個好人,對壞人也不會手下留情。”馬玄彬聽到這裏,說道“好!為了王後姐姐,為了大哥的秉公執法,以後我就盯死他,我就不信找不到證據。”

出了耿恭的將軍府,本提拉汗是一臉的冷汗,連忙回到了自己的住地,進屋後連忙關上門。

本提拉汗的小老婆看到自己的情人這幅慌裏慌張的樣子,笑著說道“大人這是怎麽了啊?這麽緊張!”本提拉汗連忙喝了幾口水說“疏勒城我們恐怕是待不下去了,我們要早作打算跑!”這小老婆有點吃驚,問道“我們待在這裏好好的,雖然玩不了了,但還是和以前一樣自在啊,你為什麽會這樣說啊?”本提拉汗說“耿恭今天在我面前說出阿拉木的名字,就是在故意試探我,對我有疑心了,再留下那還不是等死。”這時小老婆說“可現在疏勒城城門緊閉,怎麽逃啊?”本提拉汗想了很久說道“等!等機會!在機會沒出現之前,老子裝孫子!”這位小老婆聽了,一聲嘆息說道“那你都裝孫子了,我也只能裝孫女嘍!”本提拉汗看著這個妖嬈的小老婆,此時也沒了性趣,連忙提筆,對小老婆說道“去把信鴿拿出來!”小老婆聽了,不急不緩的走到了衣櫃旁,扭動設在衣櫃暗處的機關,衣櫃頓時開了,小老婆走了進去,不多時手裏抱著一只信鴿就出來了,這時本提拉汗也寫好了密信,安放在了信鴿腿部的信筒裏面。於是本提拉汗就懷抱著信鴿,打開窗戶,四下觀察了一遍後放飛了信鴿。

當北匈奴人進攻車師的消息傳遍整個西域的時候,離洛陽知道消息的時候也不遠了。很快,大漢朝廷就收到了北匈奴再次進攻車師的消息,而且不是一封,也不是一個人寫的。耿秉知道後表面上看很是著急,但心裏其實是比較穩的,因為現在的大漢朝廷裏不止只有他自己有心裏準備,其實所有人都知道這一天會來的,包括漢明帝。

於是耿恭在家整理好戎裝後就去皇宮求見漢明帝,請求漢明帝發兵救援。可實在是不巧,等耿秉到達皇宮門口的時候,卻意外得知這個時候的漢明帝病了,聽說還很嚴重,一切政務暫不處理。耿秉得到這個消息後頓時是一臉的茫然,只能無奈的回家了。

之後耿秉每日都去皇宮求見漢明帝,可從那以後漢明帝的病就沒好過,反倒是越來越重了,漸漸的耿秉的心開始急了,也開始擔心耿恭了,但這個時候的他也無能為力,只能每日站在自己的家裏往西興嘆。幾天過後,耿恭覺得再這樣下去實在不是辦法,簡直就是度日如年,於是就不停的派人到敦煌郡打聽最新消息。

這段時間北匈奴單於已經把車師後國的抵抗城池給鎮壓的差不多了,可剛攻下不久的城池等單於大軍走後又重新被車師人給奪了回來,搞的單於很是惱火。

單於也明白自己是不可能每攻下一座城池就分兵駐守,因為這樣大軍一分散就危險了。車師人也是游牧民族,不跟北匈奴死磕,北匈奴大軍一到,他們就跑了,北匈奴大軍一走,車師人又回來了。雖然這樣打雙方損失都不大,但很明顯這樣下去北匈奴人自己會陷入疲於奔命的境地。

這個時候狐鹿出來說“單於,這些天過來,我們也看出來了,這車師人是聽王後的,只要王後不死,他們是不會投降的。”單於說“我豈能不知啊,可這個女人豈是這麽好對付的,現在連她在哪裏都不知道!”狐鹿說“單於,不如這樣:我們先主攻王後,其他的城池先不管,攻殺王後的同時再誘降她,等她扛不住投降之後,我們再趁機殺掉她。”單於想了想,說道“行,就這樣辦,現在車師也就只有王後這一支主要力量,其他城池已經不足為慮,我現在倒是有點佩服這個女人了。”

其實這段時間王後的損失是很大的,因為這個時候的車師已經沒有多少人馬了,王城又在阿拉木控制著,王後雖然是在打游擊,但手下的精銳真的是打一個少一個。

幾天後,更讓王後感覺到不安的事出現了,這幾天王後發現北匈奴人開始有意的在尋找自己,不像之前那樣攻城拔塞了,此時王後感覺到了壓力。這天帕米爾來報,對王後說“王後,現在車師後國各個地方都是北匈奴人對您的招降榜文,我帶回了一份,您看下。”王後聽了覺得有點可笑,於是拿過榜文說“這竹簽質地不錯,只要我肯投降,讓我做車師王,還要賞我萬金…..”讀完後王後笑了,笑的很不以為然,然後把榜文扔在一旁,不再理會。

久而久之,單於知道招降計劃已經失敗,深知王後是鐵了心的要跟自己對抗到底,這讓單於非常的不爽。

於是單於找來狐鹿,對他說“先生,我們現在已經深入車師後國境內一個多月了,可王後還沒滅掉,到現在我連耿恭的疏勒城都去不了,你說該如何是好?”狐鹿說“單於,現在車師後國已經沒有什麽像樣的抵抗了,不如這個時候我們直接去攻打疏勒城,王後就交給阿拉木牽制。”單於遲疑了一下說“阿拉木?他是王後的對手嗎?”

狐鹿笑著說“單於,我們要物盡其用啊,我聽說自從上次你讓他回王城後,他就開始專門為了對抗王後而組織很多兵馬,就算如今他還不是王後的對手,但我想牽制住應該不成問題。”單於想了想,點點頭說道“恩,那就試試吧。”接著單於說道“要進攻疏勒城,我們要好好準備準備,正好你去把阿拉木叫來。”狐鹿領命而去。

沒多久阿拉木就到了,行禮完畢後單於說道“阿拉木,你是我提拔才當上了這個車師王,你該怎麽報答我啊?”阿拉木堅定而又動容的說道“單於猶如我的再生父母,如此恩德無以為報,只要單於要求的,我阿拉木一定辦到。”單於聽了很高興,笑道“好,我現在準備去攻打疏勒城,王後就交給你牽制,當然如果你能直接殺了她,那更好,事成後我不會虧待你的。”

阿拉木連忙拜謝並一口答應下來。接著單於又說“你現在先去幫我準備一些攻城武器,狐鹿會告訴你要哪些,十日內必須完成。”阿拉木想了想說道“是!”這時阿拉木突然說“既然單於準備攻打疏勒城,在下正好在疏勒城內有耳目,有些消息或許單於用得著。”單於大喜道“好,快快說來聽聽。”阿拉木說“現在耿恭在疏勒城新招募了五千車師新兵,加上之前耿恭從金蒲城帶去的一些人馬,此時疏勒城的城防,單於不可小覷啊。”單於聽完,說道“哦,有這等事?”阿拉木更進一步說道“不僅如此,耿恭還把這五千新兵全部歸入了弓弩兵,每日都刻苦訓練,聽說耿恭訓練的這些弓弩兵射出的箭雨十分的厲害,威力無窮,單於到時候要小心耿恭的箭雨啊。”一旁的狐鹿說“恩,這消息確實很有用,耿恭此人為人詭計多端,漢軍的強弓硬弩也確實厲害,單於,我們是要小心應對啊。”單於說“恩,你們說的都很有道理,我會小心的。”阿拉木又交代了一些疏勒城的情報後就開始回去為單於準備攻城武器了。

王後的神經終於可以放松一下了,北匈奴人不進攻自己的這段時間,王後聽到了一些不妙的消息,於是她命帕米爾去了一趟疏勒城。

正在疏勒城備戰的耿恭等人看到帕米爾來了,都很高興。馬玄彬上來就問“王後姐姐還好嗎?”其實這話耿恭也想說道的,只是馬玄彬快了一步。帕米爾笑著說道“王後現在很安全。”耿恭說“現在戰事如何?”帕米爾說“回將軍,現在北匈奴人在我車師境內大肆攻殺,敵眾我寡,我們損失慘重,不過我車師子民在王後的帶領下都無一投降,仍然在堅守抵抗,這期間北匈奴單於想要勸降王後,也被王後斷然拒絕。”耿恭等人聽了,都陷入了沈思。

耿恭有點不安說“王後能拖住北匈奴大軍這麽久,實在難能可貴,帕米爾兄弟,你一定要保護好王後,如果情況危急,你一定要讓王後離開車師,前去敦煌郡!”帕米爾點頭答應。

接著帕米爾說道“我這次是奉王後的命令,王後讓我轉告耿將軍,北匈奴大軍不久就會進攻疏勒城,望耿將軍做好準備!”一旁的胡峰說“來的正好,老子都等不及了,我真想他們現在就來。”帕米爾說“還有,現在西域的情況對大漢不利,王後前幾天得知,北匈奴人早已經在西域各國安插了密使,現在焉耆國、龜茲國和烏孫國暗地裏都已經和北匈奴人聯絡了,估計會有所行動,望耿將軍知曉!”

耿恭拱手道“替我多謝王後在如此危難時候的鼎力相助,耿恭知道該怎麽做了!”帕米爾說“好,我一定轉告,其他也沒什麽了,如將軍沒有別的吩咐,那在下告辭了!”耿恭說“對,你快快回去,王後的安危要緊。”

帕米爾走後,耿恭與眾人商議,耿恭說“北匈奴與焉耆國、龜茲國和烏孫國這三個國家秘密聯絡,各位怎麽看?”本提拉汗連忙先說“將軍,下官以為必是這三個國家想自保,暗地裏想投降北匈奴啊!”石修說道“如果僅僅是想自保,也沒什麽,就怕他們做出別的事情來就不好辦了!”石修話音一落,大家都開始思索了。

耿恭攤開地圖,看了看緩緩的說道“烏孫國在北方,不足為慮,焉耆國、龜茲國這兩個國家離我們和車師前國都不遠,這兩個國家如果反過來投降了北匈奴,必將是我們的一個心腹大患,到時候腹背受敵,就不好辦了。”馬玄彬也看了看地圖說道“沒這麽嚴重吧!他們就算要來攻我們,好歹也要翻過天山啊。”

張封說“我們這邊有北匈奴人,他們是不會來的,如果他們真的反漢,那關寵校尉和陳睦都護就危險了!”耿恭點點頭,大家也都覺得是這個理。胡峰說“其實也沒什麽,陳睦都護的龜茲乾城離敦煌郡最近,如果到時候焉耆國、龜茲國敢去進攻,陳睦都護直接向敦煌郡搬救兵不久可以了嘛!”胡峰話一說出口,大家夥都搖頭了。馬玄彬說道“胡哥,你腦子還不如我腦子呢,想啥呢?敦煌太守能隨便調兵嗎?”胡峰恍然大悟道“哦,對哦!哎,我一激動就容易沖動,想的太簡單了!這樣看來是比較難辦。”耿恭說道“王後給的消息必不會出錯,這三個身邊的大國之前的表現就不正常,無論如何我們都要防著。”馬玄彬說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耿恭說“先生,你現在寫信給關校尉和陳睦都護,告知他們小心提防焉耆國和龜茲國,然後再書信一封發到洛陽,請朝廷速派大軍援救。”石修拱手應諾而去。接著耿恭對大家說“從今天開始,緊閉城門,沒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城門,違者立斬!”大家聽了,齊聲答曰“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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