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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寵後阿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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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硯翻了翻往年宮中女史的記載,年節時的宮中皇宴,都是名目繁多的菜品,並無什麽新鮮花樣,她看了這個後,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略一沈吟,她便定下了菜單,拿起了夏侯皎月看,並讓夏侯皎月吩咐下去,就照著這個準備。

夏侯皎月一看那菜單,頓時吃了一驚,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阿硯。

因為阿硯所寫下的,不過寥寥數筆而已,上面只記了八個菜,分別是:口袋豆腐,釀茄子,醉排骨,龍井蝦仁,雞湯煮幹絲,冰糖湘蓮,香菇盒,詩禮銀杏。

這八道菜,三葷五素,若是放在平時貧寒人家宴請賓客或許還勉強說得過去,可是如今這可是一年一度的皇家盛宴,只做這八道菜,夏侯皎月自己都覺得這命令傳下去,還不讓一眾人笑話。

別說朝中重臣內外命婦,就是宮中的女官太監們,一個個還不笑破肚皮?

阿硯見夏侯皎月滿臉震驚的樣子,卻並不以為意,淡淡地說:“食不在多而在精。到時候我們只令兩三人一桌,每桌都是這八個樣式,只要將這八個樣式做好了,他們未必吃著不喜歡。再說了,宮中禦廚的手藝我未必能看得上,如今我都要親自教他們如何做這八個菜,以他們的資質,能學會了這八道菜就不錯了。”

夏侯皎月想想也覺得阿硯說得有道理,奈何這皇家盛宴是個面子上的問題啊。

她為難地看了這八個菜半響,最後終於吶吶地道:“要說起來……其實這八道菜也蠻好的……”

三葷一素,其中三葷分別為豬肉,雞肉,魚肉,分屬三大類,而素菜呢,則是兩個素菜,一個湯類,一個餅類,一個涼拌菜,這實在是又簡樸又實用……

阿硯自然看出夏侯皎月依然是滿心為難,不過她並不在意,只吩咐道:“你先令采辦去預先購置就是了。”

這八樣菜食材都是再普通不過的,所費銀兩也就有限。

夏侯皎月苦笑一聲,點頭稱是,只好下去了。

至此之後的日子裏,阿硯每日裏倒有一多半都要跑去禦膳房,帶領著眾位嬤嬤宮女齊聚禦膳房,指揮教導那些禦膳房大廚們。開始那些大廚們面上雖然恭敬,可是心裏卻未必敬服,畢竟這位皇後娘娘雖然生得貌美,又是地位尊崇,可是看上去也不過是二八芳齡,且身形纖柔,就連那手腕都是細致得很,哪裏像顛得起大鍋拿得起鐵鏟的人呢。

可是到了後來,阿硯不過是小小地露了幾手,那群禦廚們一個個都心服口服了,從此後盡數聽從阿硯教誨指導。

在阿硯的特訓下,這些禦廚們終於掌握了自己這八道菜的要領,且每個大廚做出的這八道菜全都是一種口味的。

這就對了,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說白了,以前的新春皇宴,那都是大鍋菜,一鍋一鍋地炒,流水席,一盤一盤地往上端,哪怕裏面的諸位皇親國戚內外命婦們到底吃不吃得習慣,全都一股腦地上菜。只要端上去了,禦膳房就盡職盡責了,哪怕你到底吃得冷還是吃得熱。

而阿硯的皇宴呢,卻是要少而精,反正今年的皇宴,來來去去就這八個菜,沒那麽多名目,也沒那麽多繁文縟節。不管你是朝廷大臣,還是王侯國親,不管你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甚至是佛門高僧,你總能從這八道菜中找到一款自己能吃的。

什麽,你覺得委屈,只有一款能吃?那你就是想太多了,在這種皇宴上,你能吃完半道菜那就是有口福了,還奢想什麽嘗遍天下美味?

準備完這個,阿硯總算松了一口氣。

其實她作為一個皇後,還是很忙的,臨近年節,許多事情都要等著她裁決操辦,提起這些不免頭都大了一圈,幸好有個胡太妃,也就是之前的胡貴妃,諸事都能幫著提點料理。

胡貴妃是十七皇子的生母,之前朝中動亂,她陪著先帝險些喪命,不過也是她福大命大,竟然逃過一劫,如今已經出了宮,跟著小十七在王府中頤養天年。

如今阿硯遇到什麽難事,便過去請教她,她是個好性子,又是個不拘小節的古道心腸,有什麽事都是會幫著阿硯拿主意。

如此一番忙碌,除夕夜吃了個團圓飯,當晚念了一通經,和蕭鐸著實折騰了一宿。

也是因為最近臨近年節,早已經停政封寶了,蕭鐸不像往常那麽忙碌,倒是有更多精力和時間陪著阿硯。

只不過他的“陪”實在是有些讓人消受不起。

第一天他掐指一算,卻是說,今日不宜行房,於是兩個人幹摟著,什麽都不做,害的阿硯下面那裏被個鐵棍子硬咯了一夜。

第二日他又眉頭一皺,還是說,今日不宜行房,於是兩個人還是什麽都不能做。不過這一次兩個人都學乖了,各自背過身去,誰也不抱著睡了,免得大家都不自在。

第三日,他掐指一算,卻是眸中有了柔意,終於開口道:“今日正是行房的好日子。”

阿硯微驚,自己低頭算了算,知道今日正是最易懷上子嗣的。

也虧得他能忍,楞是憋到現在才要釋放他的萬子千孫?

“你為什麽是這個表情?”蕭鐸眸中滿懷期待,抿起的薄唇上都透著光彩,他邁步上前,抱住阿硯,低頭審視她的臉色。

一時不免想著,她上上輩子是個女大夫,縱然最擅長的不是婦科,可是這些事總該明白吧?

“今夜我們好好弄,爭取懷上。”清絕俊美,尊貴不凡的年輕天子,說出了這麽一番話。

阿硯聽得這個,頓時被他寒磣得牙齒都難受了。

為什麽堂堂天子,生得如此英武不凡,說出的話卻像是老婆孩子熱炕頭的莊稼漢呢!!

可憐阿硯這一夜,猶如那熱鍋上的餅子,被翻來覆去地烙,前前後後上上下下啪啪啪啪聲聲作響。

求饒了不知道多少次,奈何往日那個寵愛她至極的男人,此時眼裏沒有她,只有她肚子裏的那不知道是否懷上的小胎兒。

好不容易到了後半夜,宮裏的雞都叫了,蕭鐸這才停歇。

熱汗淋漓中,他的呼吸尚且不曾平穩,卻是摟著她細軟的腰肢,疑惑地皺眉道:“怎麽好好的有雞叫?”

皇宮裏又不是養雞的,再說了就算有雞,也是禦膳房裏的雞,禦膳房裏的人是萬萬不敢讓雞叫出來免得驚擾了貴人歇息的。

“就是我讓買的雞啊……”阿硯累得已經睜不開眼了,含糊著說。

其實她是覺得到了過年那會兒再采買雞,這價錢必然漲了,所以提先買了一群雞養在宮裏,到時候現吃現宰好了。

可憐蕭鐸再是英明神武,估計也想不到這個緣由吧。

阿硯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仿佛不過是剛合眼的功夫,就要起來了。當她睜開眼的時候蕭鐸已經不在了。

打了一個哈欠,她心裏明白,今天的蕭鐸必然不輕松的。

正月初一這一日,天不亮的時候,百官都要齊集永和殿給他拜年,所以他得早早地過去。而自己呢,也睡不得懶覺,要過去接受內外命婦的拜年。

沒奈何,她硬是爬起來,諸位宮女在夏侯皎月的帶領下,開始為她梳妝打扮,並穿上皇後的制衣和珠冠。盛裝打扮之後,她自己在鏡子裏看了看自己,一時不免恍惚。

她總覺得自己不是當皇後的料,她當了皇後,說不得哪天就被廢黜了,或者沒命了,可是如今她自己在這一人高的銅鏡裏看著,卻見裏面的女子竟是一派的雍容華貴,悠閑自得,分明就是天生的皇後面相。

其實也是奇怪,她好像一直在變,縱然那張臉還是那張臉,可是周身的氣場和通體的氣度仿佛都在變,會隨著她和蕭鐸的關系而變。

也或者,這就是相由心生吧。

距離她過去永福殿接受內外命婦的禮拜只有小半個時辰了,夏侯皎月最後一次將要前來參拜的內外命婦名單呈現到她面前,並一一地叮囑過了。

當夏侯皎月提到一個叫胡蕊娘的名字時,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像聽過。

夏侯皎月見她總算是留心了,不由得松了口氣。

“就是這位了,安定侯之女,二八芳齡,有沈魚落雁之姿閉月羞花之貌,五歲能吟詩六歲能作對,自小聰慧,精通醫術,頗有才名,特別是如今——”

夏侯皎月說著,偷望了阿硯一眼,慢吞吞地道:“如今滿城閨閣女子都學著料理膳食,唯獨她是與眾不同,卻是開始研究食療之道,說是用膳食調養身子。”

這可真真是一個心思奇巧的人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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