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我寫！”張玉書氣得臉色漲紅，憤怒的寫了欠條，不過他留了一個心眼，署名時並沒有署上自己的名字，而是寫了張記賭坊四個大字。就算到時候燕今歌上門來討要賭債，該還錢的也是賭坊，而不是他個人。

瞥一眼張玉書遞來的欠條，燕今歌點了點署名對張玉書道：“既然署名是張記賭坊，不蓋賭坊的章我不放心。”

“好，給你蓋！”張玉書氣得夠嗆，這人怎麽那麽雞賊，半點虧都不肯吃。憤怒的搶過莊家手中的賭坊公章，啪的一聲蓋在了欠條上。“現在你放心了吧！”

燕今歌做出一副仔細辨認的模樣，只看得張玉書又是一陣跳腳，隨後才遞給杜月娘笑道：“過兩天我們再來。”

“好啊。”杜月娘看得痛快，心情大好的與燕今歌走出賭坊大門，回頭見身後一眾賭坊的打手和張玉書都是一副送瘟神的架子，撲哧一聲就笑出了聲。“夫君，你太厲害了。”

她的讚賞讓燕今歌很是受用，燕今歌輕笑著與她上了馬車，在張記賭坊和圍觀百姓異樣的眼神中，瀟瀟灑灑的離開了主街。

“高興嗎？”半路上，燕今歌為她倒了一杯熱茶，將阿膠糕推到她面前。“餓嗎？”

杜月娘沒有半點猶豫，重重的點了頭，“高興！太高興了！”

難得看張家的人吃癟，雖說張玉書不是嫡系，但張記賭坊卻是張家首屈一指的大產業，素來幫著張家斂財和洗黑錢，解決不少後顧之憂。如今能讓張記打落牙齒和血吞，這感覺太美妙了。

“要不要去砸下一家？”燕今歌抿唇輕笑，眸中滿是寵溺，仿若只要她一聲令下，他就前往下一家繼續砸。

杜月娘沒有得意忘形，笑著搖頭，“不用了，這張欠條我們把它送人吧。”

她的提議與燕今歌的想法不謀而合，原本燕今歌逼著張玉書寫欠條，也不是為了討債，而是為了坑張家一把。聞言笑著點頭，對她笑問：“你想送給誰？這可是紋銀十萬兩，不是個小數目。”

“看你這神情應該與我想到了一塊去，我數一二三我們一塊說，看我們是否心有靈犀。”待他笑盈盈的點頭，杜月娘豎起三根手指數道：“一二三！送給皇帝！”

“陛下。”燕今歌與她同時說道，見她與自己想到了一塊去，俊顏覆著一層寵溺的溫柔。“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你我果然心有靈犀。”

杜月娘笑著點頭，喝了口茶水繼續道：“可是你打算怎麽將這欠條給皇帝送去？總不能貿貿然的將欠條夾在折子裏遞上去吧？誒不對，你怎麽這麽笑，不會真這麽想的吧？”

誠如她所言，燕今歌就是這麽想的，至於陛下是否要拿著欠條找張家討債，那就不歸他煩心了。“我會將這欠條與請辭的奏折一並送上去，至於陛下是否要找張家討債，就看十二皇子和七皇子在陛下的心中有多少地位了。”

“這關七皇子和敏兒什麽事？”杜月娘聽得有些發懵，總感覺他好像在算計著什麽。“今歌，你別光笑不說話呀，告訴我呀，這與敏兒他們又有什麽關系？”

燕今歌賣了好一會兒的關子，才幽幽道：“你忘了之前十二皇子寢宮被人放火的事了？陛下雖然處置了一些宮人，但心裏清楚幕後黑手是棲梧宮那位，只可惜手中沒有證據。陛下心思深沈，就算不會明著與她算賬，背地裏定然會留有後手。倘若這是我將這欠條送上去，整整十萬兩紋銀，不僅能幫著陛下解決洪災的燃眉之急，也能一解心頭只恨，你說他會不會拒絕？”

此言一出，杜月娘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認真道：“張家與我們結成死仇，真是家門不幸啊。”

“就算沒有我們，陛下也不會容他們猖狂太久。”燕今歌笑著搖頭，見她勉強吃了兩塊阿膠糕便不願再動，微微蹙眉問道：“不合胃口？”

“太甜了，膩得慌。”杜月娘不愛吃甜食，一路上與他有說有笑，在馬車即將走上北苑主道的時候，卻被驚慌失措的百姓給攔住了去路。“怎麽回事？”杜月娘狐疑的挑起車簾朝外看，卻見大街上擠滿了百姓，正朝北苑的方向指指點點，神情滿是緊張。“白露。”

“是，夫人！”聞聲白露和青衣立刻跳下馬車，三兩下便擠進人群中，不一會便擠到了北苑山莊的大門口，望著火光映天的山莊大門，白露驚得臉色煞白！

“你去告訴夫人，我進去救人！”青衣一把拽住白露的手，焦急的叮囑了兩句，不等對方回應，搶過水桶迎頭倒滿全身，深吸一口氣就沖了進去！

“青衣！”白露厲聲尖叫，往前兩步想追卻被火光逼得連連後退！“夫人，主子，山莊著火了！”

這廂杜月娘還沒有擠到山莊大門前，青衣就狼狽不堪的背著一個人沖了出來，他的身後是同樣狼狽的暗潮和燕王，他們的懷裏各抱著兩個孩子，一沖出火場就跪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氣。

“娘！”杜月娘看清青衣背上的人是馬氏，掙開了燕今歌的手就沖上去。“娘！娘你怎麽了，娘？”

燕今歌拂袖推開擠在近前的百姓，對一旁忙著滅火的王府府兵喝道：“清場。”說完看向跪在地上狼狽不堪卻顧不得自身，帶著哭腔喚著四個孩子名字的燕王。“父王。”

一聲父王喚回了燕王的清明，燕王一把抓住暗潮厲聲喊道：“喊大夫，快去喊大夫！”

“寶兒，子路子歸，晚晚？”燕今歌急忙跪在地上，輪流輕拍四個孩子的臉，可四個孩子嗆了煙眼睛緊閉的躺在地上，軟軟的沒有半點動靜。燕今歌見狀慌了神，忙轉頭對杜月娘喊道：“景兒，你快來看看孩子。”

杜月娘聞聲如遭雷劈，連滾帶爬的沖到孩子們的面前，只一眼瞬間氣急攻心轉頭就吐了一口鮮血！“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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