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你別胡思亂想。”燕今歌靜靜的凝望著她，眸底滿是心疼。“我們已經有三子一女，孩子足夠多了，不必再生了。”他再也不想體會那種即將失去她的絕望，那種從心底泛起的冷侵向四肢百骸的滋味，他再也不要體會。

杜月娘何等聰明，想了想問道：“是不是我生晚晚的時候嚇到你了？女子生產就是如此，都是以命相博，不過我命硬你看不都逢兇化吉了嗎？”

“聽我的吧，不再生了，好嗎？”原本有了心心念念的女兒他很是開心，可一想著這個女兒差點要了她的命，他熱切的心便冷了下來，對這個女兒也沒了往日的期待與歡喜。

就算他不說，她也不打算再生了。杜月娘巧笑嫣然的點頭，乖巧的伏在他的胸口，“好，都聽你的。只是這避子湯你確定要喝嗎？是藥三分毒，對身體……”

話未說完，燕今歌便吻住她的紅唇，廝耳磨腮間輕嘆：“喝，長期的喝。”

安溪素來是匪患重災之地，劃歸涇陽雖說壯大了涇陽的版圖，但不管是對涇陽的百姓來說，還是對燕今歌而言，都不是什麽好事。

夜過三更，杜月娘已經睡了一覺，習慣性的伸手摸了摸旁邊的床鋪，卻沒摸到熟悉的溫度。“白露，世子呢？”

白露聽到裏面的聲響，忙扯開夜明珠上的黑布，快步走了進來。“世子妃，是不是要喝水？”

“不是，世子呢，怎麽還沒有回來？”杜月娘披了一件衣裳坐起身，最近安溪那邊匪患鬧得厲害，想來也夠他頭疼的。

白露給她倒了杯熱茶，輕嘆道：“好像是安溪那邊又鬧了匪患，世子正與諸位將軍在書房議事，方才喚人過來傳話，說今晚通宵議事，明日便要出兵。”

“明日？”杜月娘心一驚，安溪地勢覆雜又是三國交界之處，常年天災人禍、匪患不斷，皇帝將這麽一塊地方劃到涇陽來，可見沒按什麽好心。“英騏呢？”

“英騏好像也在那邊。”白露想了想，確定道：“英騏也在書房，要喚他過來嗎？”

“不用。”杜月娘擺了擺手，擡手指向櫃子道：“你將櫃子打開，將最下面一層的木盒給他送去。”

“現在嗎？”白露一楞，這都三更天了，想來他們今晚是不會睡的，她現在送東西去是不是不太合適？“世子妃這裏面是什麽，世子已經命人傳了宵夜，若是吃的只怕英騏也吃不下了。”

見她滿臉擔心，杜月娘滿心無語道：“我的手藝有那麽拿不出手嗎？”見她誠實的點頭，扶額嘆氣道，“放心吧，不是吃的，是我給他做的精絲軟甲。”

“就是世子身上穿的那種刀槍不入的精絲軟甲？”白露聽青衣說過，那軟甲又輕便又能刀槍不入，在戰場上擋住了好幾次敵人的冷箭。

倒是極少見她露出這種神情，杜月娘想了想，笑道：“那邊還有多餘的精絲，你拿來我教你怎麽做，你也替青衣做一件。”

“多謝世子妃。”白露滿心歡喜道，剛準備去拿精絲才發現自己手中還有木盒，忙笑道：“奴婢先將這寶物給英騏送去，馬上就回來。”

望著開了又關的木門，杜月娘再無睡意索性起身去點燈，將櫃子裏剩下的精絲全都取了出來，回想了一下千衣和青衣的身形，暗自皺眉這些精絲可不夠做兩件軟甲。

正想著要不要再去抽點精絲給寧逸塵也做一件時，木門突然打開有人走了進來。杜月娘以為是白露回來了，指了指桌上的精絲道：“這些精絲只夠做一件軟甲，做兩件應該不夠。”

“你要替誰做軟甲？”瞥一眼桌上泛著銀光的精絲，燕今歌酸溜溜道。

杜月娘聞聲立刻回頭，好笑道：“你不是要和他們通宵議事的麽？”

原本他今晚是打算通宵議事，但當他看到白露送去的那套精絲軟甲時，他的心便飛到了九霄雲外，哪裏還能坐得住。“這軟甲是什麽時候做的？”

“懷孕那會閑著無聊做的。”杜月娘哪裏曉得他是因為吃醋才趕了回來，只當事情已經商定好，拉著他的手坐下給他倒了杯茶。“這次去安溪平定匪患，把英騏一塊帶去。”

燕今歌臉色一頓，眼染不悅道：“理由。”

“他是將門虎子，只有在沙場上歷練，才能成為真正的男人。”杜月娘認真道，她答應過寧逸塵會照顧好英騏，自然得說到做到。

只是如此嗎？難道不是因為寧逸塵？燕今歌很想繼續追問，可迎著她坦承的眼，他卻問不出口。罷了，她的人是他的，她的心也是他的，他不該這麽患得患失，畢竟孩子都有了四個，他該知足了。

“你怎麽了？”杜月娘終於察覺出了不對勁，聯想到他剛才火急火燎趕回來的神情，終於恍然大悟。“燕今歌，你不會是吃醋了吧！”

燕今歌一噎，眼神飄忽不敢與她對視，“沒有，你別瞎想。”

“這是我瞎想嗎？你肯定是吃醋了，你是醋缸啊說翻就翻！英騏是我徒弟，再說那精絲軟甲是我和我娘一起做的，你連這點飛醋都要吃，有沒有出息。”杜月娘被氣笑了，點著他的腦袋問道。

既然被她揭穿，燕今歌索性耿直道：“沒錯，我就是吃醋了，別說英騏的醋，只要是你身邊出現的男子，我都會不高興。”

杜月娘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他能這麽臉不紅心不跳理直氣壯的承認！“你……”果然，和燕今歌比臉皮厚，她還不是對手。

“我怎麽？因為在乎，所以吃醋。”燕今歌理直氣壯道，英氣逼人的劍眉星眸中，漾著三分執著七分柔情。“所以，你只能看我，不許看別人的男人。”

雖然她很想辯駁，在她的心裏英騏和敏兒只是弟子，而不是男人，可迎著他柔情款款的眼眸，喉嚨一陣發緊卻是說不出話來。

翌日清晨，燕今歌領軍前往安溪，此番定要徹底平定安溪匪患，否則只會後患無窮。自從林英騏走後，沒人約束的蕭齊敏便過上了追貓打狗的快活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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