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你當我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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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似錦的前程？”杜月娘眼染譏誚的輕笑，放下手中玉筆，輕嘆一聲問道：“姨娘，父王如今已是五珠親王，今歌身為涇陽城主又是大元首富，燕王府的榮耀已經達到了極致，若是再將三個孫子培養得出類拔萃，皇家的人可如何能夠安心啊。”
正努力想著理由打算說服她，張側妃卻被她這幾句話噎得說不出話來，好半晌才道：“世人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出類拔萃，你不想讓孩子出人頭地嗎？”
“如果他們出生鄉野，我或許還會希望他們能出人頭地，可他們含著金湯匙出生，是京城第一人燕今歌的兒子，我只希望他們平安喜樂，其他的不重要。”杜月娘搖頭，第一次如此直白的表明自己的心跡，連最起碼的粉飾都懶得去偽裝。“姨娘，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說不定就是粉身碎骨啊。”
這樣的話從未有人對張側妃說過，她雖然出生張氏一族，但到底是拘在後院長大的大家閨秀，全局全面遠比不上在軍營朝堂打滾長大的杜月娘。
“你說得也對，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等著的未必是榮耀，也有可能是粉身碎骨。”張側妃深覺有理，靜靜的看著她笑問，“這也是今歌和逸塵對你說的？”
杜月娘將寫好的信紙折好卷成小條塞進竹筒，吹了一個口哨喚來雪鷹，頂著雪鷹嫌棄的眼神將竹筒絆到它的腿上。“給你家主子送去，路上別貪玩，早去早回知不知道？”
目送空中那點雪白逐漸消失，張側妃羨慕的感慨：“這海東青可是世子的寶貝，除了世子這還是第一次見它聽旁人的話。”
杜月娘被說得笑了起來，指著天空無奈道：“姨娘，您沒看見雪鷹看向我的眼神嗎，它哪裏是聽我的話，它是懶得反抗我。”
“那也是你有這本事，若是換做旁人，這海東青可是連看一眼都覺得多餘的。”張側妃溫柔一笑，看向天空的美眸中滿是羨慕。“傳聞這海東青是神鷹，能帶來福音，有它跟著世子定能帶回好消息。”
帶來福音嗎？杜月娘無聲苦笑，如果海東青真是神鷹能帶來福音，當初他們又怎麽會在百步坡圍困？上池的軍營中可有好幾個專門用來傳訊的海東青，最後不也一樣失了安城？
想到海東青，想到當年的戰敗，杜月娘的眼眶就有些發澀，深吸一口氣將心頭的煩躁全部壓下，對張側妃問道：“姨娘，大元有多少海東青呀？”
“除了這一只，再沒有第二只了。”張側妃啼笑皆非道，“海東青可是神鷹，大元僅有的這只還是當年上池送來的那對海東青唯一孕育出來的，異常珍貴。”
這些她聽逸塵說起過，別說海東青在大元珍貴，雪鷹在上池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神鷹，就連皇室也沒幾只。
“倘若當真如此珍貴，為何會送來大元？”
“就是因為珍貴，為了以示兩國交好的誠心，所以才會送來。只是沒想到，這上池卻會親手撕毀兩國和平，再次挑起戰端。”張側妃郁悶得摁住心口，一想起意闌珊的死，她就覺得分外愧疚，畢竟意闌珊之所以會被欽點為和親公主，燕王府在背後沒少推波助瀾。“月娘，我這輩子從來沒害過人，縱然事情過去了那麽久，我這心裏還是不踏實得很。”
“為了什麽事不踏實？”杜月娘越聽越覺得奇怪，怎麽好端端的提起這些，莫不是要對她說什麽秘密？
張側妃左右看了看，確定周圍無人，這才小聲道：“你還記得意郡主嗎？當初上池的四皇子南宮勝拜訪燕王府，意郡主她……”
不等她說完，杜月娘就出聲打斷，“姨娘，昭和公主已經仙逝，過去的事就不要再說了。”
這還是張側妃第一次說話被杜月娘打斷，迎著她如紫葡萄一般黑沈的眼眸，竟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來。“是我糊塗了，竟還說這些有的沒的。時辰不早了，我去小廚房看看午膳好了沒有。”
“好，勞煩姨娘了。”杜月娘收拾好書房，在筆洗中將毛筆清洗幹凈掛上，這才凈了手走出書房。“白露，英騏可有消息傳回？”
白露擡手打算攙扶她，卻被她側身避了開去，無奈道：“世子妃，還是讓我扶著您吧。”
“我又沒事，不用你扶。”杜月娘擺了擺手，見她還是一臉擔憂，又好笑又好氣道，“你這麽緊張做什麽？”
“世子妃，奴婢是擔心。”白露默默的看了一眼她的肚子，滿臉的擔憂藏都藏不住。
被她盯得寒毛直豎，杜月娘無語的捂住肚子，後悔道：“早知道你這麽草木皆兵，一開始我就不告訴你了。”
白露又好氣又好笑，無語道：“世子妃就算不告訴我，我也不是猜不到。”
“到底你是大夫還是我的大夫，你能猜到什麽？我要是存心想瞞著，沒人會知道。”
話音剛落，杜月娘的後腦勺就挨了一下，下意識回頭就見寧逸塵笑嘻嘻的對她招手，像只飽食之後的大肥貓。“你又瞞著什麽了？”
見是寧逸塵，杜月娘驚奇道：“你怎麽來了？不是戰事正急嗎，怎麽有空來涇陽？”
“你猜。”寧逸塵一把抽過她掌心的玉骨扇，果然觸手微涼。“月娘，我是來求你幫忙的。”
“求我幫忙？”杜月娘楞住，美眸在眼眶中轉了轉，心猛地往下一沈。“可是今歌受傷了？”
“不，不是他。”寧逸塵搖頭，臉色黑沈得厲害，“是蕭齊宇受傷了。”
杜月娘再次一楞，奇怪道：“大皇子武藝高強怎麽會受傷？”
“今歌武藝更高強，不還是在戰場上受過傷。”寧逸塵無語的白她一眼，見她眼眶突然紅了，忙安撫道：“你別哭啊，這次不是今歌受傷，真的不是他，你相信我。”
他越是再三保證，杜月娘越是無法放心，猛地上前一步揪住他的衣領，逼問：“你當我傻嗎？如果是大皇子受了傷，軍中自然有軍醫為他醫治，你不惜丟下軍務跑來找我，肯定是今歌出事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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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努力想著理由打算說服她，張側妃卻被她這幾句話噎得說不出話來，好半晌才道：“世人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出類拔萃，你不想讓孩子出人頭地嗎？”
“如果他們出生鄉野，我或許還會希望他們能出人頭地，可他們含著金湯匙出生，是京城第一人燕今歌的兒子，我只希望他們平安喜樂，其他的不重要。”杜月娘搖頭，第一次如此直白的表明自己的心跡，連最起碼的粉飾都懶得去偽裝。“姨娘，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說不定就是粉身碎骨啊。”
這樣的話從未有人對張側妃說過，她雖然出生張氏一族，但到底是拘在後院長大的大家閨秀，全局全面遠比不上在軍營朝堂打滾長大的杜月娘。
“你說得也對，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等著的未必是榮耀，也有可能是粉身碎骨。”張側妃深覺有理，靜靜的看著她笑問，“這也是今歌和逸塵對你說的？”
杜月娘將寫好的信紙折好卷成小條塞進竹筒，吹了一個口哨喚來雪鷹，頂著雪鷹嫌棄的眼神將竹筒絆到它的腿上。“給你家主子送去，路上別貪玩，早去早回知不知道？”
目送空中那點雪白逐漸消失，張側妃羨慕的感慨：“這海東青可是世子的寶貝，除了世子這還是第一次見它聽旁人的話。”
杜月娘被說得笑了起來，指著天空無奈道：“姨娘，您沒看見雪鷹看向我的眼神嗎，它哪裏是聽我的話，它是懶得反抗我。”
“那也是你有這本事，若是換做旁人，這海東青可是連看一眼都覺得多餘的。”張側妃溫柔一笑，看向天空的美眸中滿是羨慕。“傳聞這海東青是神鷹，能帶來福音，有它跟著世子定能帶回好消息。”
帶來福音嗎？杜月娘無聲苦笑，如果海東青真是神鷹能帶來福音，當初他們又怎麽會在百步坡圍困？上池的軍營中可有好幾個專門用來傳訊的海東青，最後不也一樣失了安城？
想到海東青，想到當年的戰敗，杜月娘的眼眶就有些發澀，深吸一口氣將心頭的煩躁全部壓下，對張側妃問道：“姨娘，大元有多少海東青呀？”
“除了這一只，再沒有第二只了。”張側妃啼笑皆非道，“海東青可是神鷹，大元僅有的這只還是當年上池送來的那對海東青唯一孕育出來的，異常珍貴。”
這些她聽逸塵說起過，別說海東青在大元珍貴，雪鷹在上池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神鷹，就連皇室也沒幾只。
“倘若當真如此珍貴，為何會送來大元？”
“就是因為珍貴，為了以示兩國交好的誠心，所以才會送來。只是沒想到，這上池卻會親手撕毀兩國和平，再次挑起戰端。”張側妃郁悶得摁住心口，一想起意闌珊的死，她就覺得分外愧疚，畢竟意闌珊之所以會被欽點為和親公主，燕王府在背後沒少推波助瀾。“月娘，我這輩子從來沒害過人，縱然事情過去了那麽久，我這心裏還是不踏實得很。”
“為了什麽事不踏實？”杜月娘越聽越覺得奇怪，怎麽好端端的提起這些，莫不是要對她說什麽秘密？
張側妃左右看了看，確定周圍無人，這才小聲道：“你還記得意郡主嗎？當初上池的四皇子南宮勝拜訪燕王府，意郡主她……”
不等她說完，杜月娘就出聲打斷，“姨娘，昭和公主已經仙逝，過去的事就不要再說了。”
這還是張側妃第一次說話被杜月娘打斷，迎著她如紫葡萄一般黑沈的眼眸，竟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來。“是我糊塗了，竟還說這些有的沒的。時辰不早了，我去小廚房看看午膳好了沒有。”
“好，勞煩姨娘了。”杜月娘收拾好書房，在筆洗中將毛筆清洗幹凈掛上，這才凈了手走出書房。“白露，英騏可有消息傳回？”
白露擡手打算攙扶她，卻被她側身避了開去，無奈道：“世子妃，還是讓我扶著您吧。”
“我又沒事，不用你扶。”杜月娘擺了擺手，見她還是一臉擔憂，又好笑又好氣道，“你這麽緊張做什麽？”
“世子妃，奴婢是擔心。”白露默默的看了一眼她的肚子，滿臉的擔憂藏都藏不住。
被她盯得寒毛直豎，杜月娘無語的捂住肚子，後悔道：“早知道你這麽草木皆兵，一開始我就不告訴你了。”
白露又好氣又好笑，無語道：“世子妃就算不告訴我，我也不是猜不到。”
“到底你是大夫還是我的大夫，你能猜到什麽？我要是存心想瞞著，沒人會知道。”
話音剛落，杜月娘的後腦勺就挨了一下，下意識回頭就見寧逸塵笑嘻嘻的對她招手，像只飽食之後的大肥貓。“你又瞞著什麽了？”
見是寧逸塵，杜月娘驚奇道：“你怎麽來了？不是戰事正急嗎，怎麽有空來涇陽？”
“你猜。”寧逸塵一把抽過她掌心的玉骨扇，果然觸手微涼。“月娘，我是來求你幫忙的。”
“求我幫忙？”杜月娘楞住，美眸在眼眶中轉了轉，心猛地往下一沈。“可是今歌受傷了？”
“不，不是他。”寧逸塵搖頭，臉色黑沈得厲害，“是蕭齊宇受傷了。”
杜月娘再次一楞，奇怪道：“大皇子武藝高強怎麽會受傷？”
“今歌武藝更高強，不還是在戰場上受過傷。”寧逸塵無語的白她一眼，見她眼眶突然紅了，忙安撫道：“你別哭啊，這次不是今歌受傷，真的不是他，你相信我。”
他越是再三保證，杜月娘越是無法放心，猛地上前一步揪住他的衣領，逼問：“你當我傻嗎？如果是大皇子受了傷，軍中自然有軍醫為他醫治，你不惜丟下軍務跑來找我，肯定是今歌出事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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