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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由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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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村長站在了杜月娘那邊,劉婆子冷了臉哼道:“村長,這是我們杜家的家務事,好像不歸村裏管吧。”

家務事?杜月娘冷笑一聲,對村長道:“叔,這次來想求您一件事,劉婆子一直以姓氏來要挾我們母女,我想著能不能改姓,今後跟我娘姓馬。”

“你要改姓?”村長嚇了一跳,不敢相信道:“改姓這可是大事啊。”

對鄉下人來說,姓氏代表著家族,要是輕易改了姓,死後可是連祖墳都進不去的,只能在其他地方弄個孤墳。

杜月娘面色凝重的點頭,“我知道改姓是大事,但凡還有點別的辦法,我也不會這樣做。劉婆子說了,一筆寫不出兩個杜,只要我還姓杜就得孝順她,哪怕做過紙筆也不能算數。”

“胡說八道,斷絕關系的文書都送到了官府備案,怎麽就不能算數了?劉婆子,就算一筆寫不出兩個杜,你們也是兩家人,月娘脾氣好不和你計較,你要是再這樣無理取鬧她可以去衙門告你。”

村長算是看明白了,劉婆子這是變著法子的想要占月娘母女的便宜。瞧著月娘還在奶孩子,竟想得出這樣的餿點子。說什麽給人做奶娘是為月娘好,說白了她還不是惦記那一個月三兩的月錢?要說她沒有惦記,他是不可能相信的。

劉婆子傻眼了,不相信道:“我可是識字的,村長你別想騙我。就算做過紙筆又怎麽樣,她杜月娘身上留著我老杜家的血,有本事她將我杜家的血都放光,否則她永遠都是我劉婆子的親孫女,這是哪個也改變不了的。”

原來她打的還是這個主意,村長被氣笑了,好笑的問:“那你說,要想你今後都不糾纏她們母女,你想怎麽樣吧。”

“這個簡單啊,只要她進城裏去做奶娘,以後我就不煩她了。再說了我也是為了她好,城裏有吃有喝的,可不比在鄉下種地強多了。”劉婆子眼珠子轉了兩圈,強忍著沒說月錢的事。

杜月娘深吸一口氣,強忍住沖上去掐死她的沖動。“我要是不肯呢?”

“那可由不得你,我是你奶奶,我都答應了人家,你必須去。”劉婆子肥腰一挺,拍著胸口喊了起來。

“你憑什麽替我做決定?我說了,誰想去誰自己去,反正我是不會去的。”她本來奶水就不多,能將寶兒餵成這樣已經是拼了老命,憑什麽劉婆子要她進城給人當奶娘她就得去?

這麽多人在面前,劉婆子諒她也不敢當真拿刀砍她,叉腰哼道:“憑什麽?就憑我是你親奶奶,你的事我就能做主。這個奶娘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由不得你。”

好一句由不得她,杜月娘真的是被氣笑了,指著劉婆子對村長道:“叔,這些年多謝您和嬸子對我們孤兒寡母多有照顧,今後我娘和寶兒可能還要麻煩您和嬸子多多照顧了。”

村長聽得不對勁,眉頭皺得死緊,還沒來得及問,巧香就先一步問道:“那你呢,你幹啥去?”

“我啊?我算是看明白了,總被人這樣欺負也不是個事,既然她都不給我活路了,我還和她客氣什麽?要逼死我們孤兒寡母,我先砍死她再說!”說著一把抽出腰上的砍刀,舉著砍刀就朝劉婆子沖了過去!

“啊!殺人啦!”劉婆子嚇得厲聲尖叫,連滾帶爬的擠進人群,拼了老命的朝外跑。“杜月娘你瘋啦,我是你親奶,你不要命啦?”

“都要被你逼死了,我還有什麽好怕的?!要死我也要先砍死你個老東西,你死了小南村就安穩了,你死了就沒人再敢欺負我娘和寶兒了!你死吧,死了我給你償命,我給你墊棺材底!”杜月娘眼睛通紅,舉著刀就要沖出去,卻被馬氏緊緊的跪在地上緊緊抱住腰。“娘你松開我,讓我砍死她個吃人的老東西。”

生怕杜月娘真的發瘋傷了劉婆子,巧香急忙接過寶兒,寬慰道:“月娘啊,事情還沒有到那一步,你想想寶兒再想想你娘,你可不能做傻事啊。”

“我管不了那麽多了,今天我非砍死她個吃人的東西。”杜月娘瞪著一雙通紅的眼睛,惡狠狠的將所有看熱鬧的村民都瞪了一圈。“誰欺負我們孤兒寡母,我今天就砍死誰,大不了爛命一條我豁出去了。”

村民們見她滿臉瘋狂,怕被她誤傷了,都有些後怕的退出了村長家的院子,但又想著還有熱鬧可看,也沒舍得走太遠,都堵在院子外面繼續瞧著熱鬧。

劉婆子嚇破了膽,跟著人群擠出村長家,一擠出院子頭也沒敢回,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拼了老命的朝家跑。一口氣跑回家,連氣都不敢喘一聲,急忙將門栓上然後猶覺得不夠保險,又用桌子抵住了大門,這才放下點心。

“娘,你咋地了,咋氣喘籲籲的?”杜老三翹著二郎腿躺在院子裏的藤椅上納涼,見劉婆子又是栓門又是拖桌子的,很是奇怪道。

劉婆子得空喘了口氣,回頭瞪他道:“那個小賤人瘋了,要拿刀砍死我。”

“誰啊?誰要拿刀砍死你?”杜老三晃著藤椅,滿不在乎道。“有我在呢,哪個不要命的敢欺負你。”

不要命的杜月娘還被馬氏死命抱著腰,手裏的砍刀卻是丟在了地上,“娘你松開我,我不砍她就是了。”

馬氏哪裏敢松,抱著她就哭了起來,“月兒你可不能幹傻事,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娘和寶兒還怎麽活啊?”

估計是被馬氏的哭聲感染,原本睡覺的寶兒也扯著嗓子哇的一聲哭了起來,一時間屋子裏滿是哭聲,哭得村長皺了眉哭得巧香掉了淚,哭聲傳到外面看熱鬧的村民耳中,有些心軟的女人也跟著紅了眼睛。

“造孽啊,劉婆子這到底是想幹啥子啊,哪裏能將人往死裏逼的。”馬嬸一拍大腿,被裏面的哭聲弄得也跟著掉了淚。

“可不是嘛,世上怎麽有這麽狠心的人,銀子拿了,文書也寫了,一轉頭怎麽又來欺負人孤兒寡母?”

巧香被馬氏哭得心煩意亂,狠狠的推了梁有福一把,埋怨:“虧你還是村長呢,這事兒你說咋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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