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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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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芊凝和清音子他們運氣不太好, 原本想著裝個逼讓大家看看自己的實力吧,沒想到裝逼的後果很嚴重。

他們若是老老實實的身上裹著可以讓他們在水下呼吸的結界下水的話,說不定沿著海底行走還不會遇到什麽麻煩。可是他們中間的水靈根為了顯擺, 弄出來的動靜太大了些。水靈根修士原本想著割開周圍的水, 讓隊友們清清爽爽的被自己帶走,這樣多有面子啊。

結果剛走過一個海溝, 他們身邊就浮現了巨大的影子。夜幕降臨了,海獸也傾巢出動覓食來了。水裏的異動引起了海獸的註意, 王芊凝現在一回想起剛剛發生的事情就不寒而栗。她感覺到身後有什麽不對, 扭過頭去時,就看到無邊無際的黑暗中亮起了海獸無機質的雙眼。在水靈根修士制作出來的結界中, 王芊凝覺得他們成了引誘海獸的餌!

殺戮在一瞬間展開, 不管是先下來的清音子隊伍還是後來的王芊凝隊伍都遭受了重創。元嬰期的修士在海水中遇上海獸, 他們根本就沒有招架之力。海獸們龐大的身軀在水裏異常靈活,要不是王芊凝他們當機立斷分頭行動, 他們一定會被海獸包圓一口吞了。

在溫衡他們等待的那段時間,前面兩個隊伍遇到了修羅場。王芊凝和清音子原本一個帶領十二人的隊伍, 一個帶領十五人的隊伍。現在在他們身後,不到十個人。二十七人的隊伍一下子沒了一大半!這就是海獸的威力!

溫衡揮著討飯棍和王芊凝擦肩而過,他一棍子就打向伸向王芊凝的一根海獸觸須。觸須被打開花斷成了兩截,吃痛的海獸收回了觸須。溫衡看了看,這是一頭長得像烏賊的海獸。它長著八只強有力的觸須,修士的身軀被它卷著就只能被強大的吸盤碾碎。

這只烏賊一樣的海獸並不是最大的威脅,最大的威脅在烏賊旁邊。烏賊只不過仗著自己觸須長罷了, 在烏賊後方有一團無比巨大的陰影。烏賊失勢之後,就委委屈屈的縮到了那團陰影旁邊。

王芊凝頓了一下,然後頭也不回的向著騶吾的大門飛馳而去。不只是王芊凝,還有清音子他們,看到溫衡和靈犀他們沖過來,他們都沒有停留都沖向了刻著騶吾的那道大門,好像那是能獲得救贖的地方。

陰影越來越近,那感覺非常不妙,溫衡覺得自己的頭皮開始發麻,他竟然感覺到了元嬰以上的威脅!溫衡的感覺是對的,大海無邊無際,裏面孕育的海獸好多都有元嬰出竅的修為。

還記得海中的龍族嗎龍族平時難得在元靈界出面,可是龍族卻能在元靈界中一言九鼎,就是因為海族力量強大啊!別的不說,就這些沒能化形卻戰鬥力驚人的海獸,拿出去就是一股強大的戰鬥力啊!

據說妖神荀康有一個靈寶,叫遣龍令,遣龍令就能調令這些海獸……咳咳,扯遠了。

溫衡第一次直面海獸,這是在水裏,要不然他的頭發能炸開。眼前的海獸長得太駭人了,全身黑色,長長的脖子巨大的頭顱,尖利的牙齒每一棵都比溫衡大!海獸一個腦袋就幾十米高,後面的身軀就像是大山一般!和這樣的海獸怎麽打

靈犀都在哆嗦了:“我的天啊……老溫,這次真要被你害死了喲……”話雖如此,靈犀手中動作卻不停,無塵在水中炸開,白色的絲線形成了一張巨大的網。白色的網兜頭向著海獸的一只眼睛糊去。靈犀想試試這種方法能不能阻擋海獸前進。

結果妖獸速度一點都不慢,靈犀的行為非但沒能給大家爭得一點轉圜的時機,反而還激怒了海獸。海獸的身軀大,但是在海水中異常靈活。它張大嘴巴,一圈水花形成沖擊波直沖靈犀而去,速度奇快並且力道極大。要是靈犀被撞到會頃刻間骨肉稀爛!

說時遲那時快,張家和謝家的支援到了,強烈的劍氣從靈犀旁邊插過擊散了海獸攻擊過來的水花。置身大海中,靈犀出了一身冷汗,太可怕了!

溫衡掄起了討飯棍,不知何時他已經殺到了海獸尖利的牙齒前。討飯棍重重的砸到了海獸的門牙上,只聽一聲沈悶的碎裂聲傳來,妖獸的牙齒頓時就碎成了幾節。溫衡順勢鉆到了妖獸口中,他敲出來的洞足夠大,鉆進去之後妖獸口中的腥臭味傳來,溫衡伸手在旁邊的牙齒上砸了個凹坑能讓自己抓住。妖獸雙瞳睜大,龐大的身軀猛地扭轉了一個方向向著上方游去,它痛極了發出巨大的嚎叫聲。

巨大的聲浪卷著水汽向著眾人襲來,溫衡一擊成功後就乘勝追擊,在海獸看不到的地方,他的討飯棍一下又一下的敲碎了海獸滿嘴的牙!海獸痛到瘋狂卻找不到攻擊自己的人,它只能徒勞的扭著自己碩大的腦袋妄圖把敲碎他牙齒的人從嘴巴中甩出來。

龐大的海獸失控的向著旁邊的海獸撞過去,它帶著一嘴的血和碎牙發出痛苦的哀嚎。站在他口中的溫衡瞅準了時機從他的口中跳下。被溫衡敲碎了大牙的海獸猛得撞翻了旁邊的海獸,海獸陣營瞬間一片混亂。

溫衡揮著棍子打斷了伸到他面前的幾根海獸伸出來的觸須,然後沖著謝家和張家的劍修揮手:“快去遺跡!”別讓海獸回神,回過神來準沒有這群人好果子吃!

靈犀在旁邊有點腿軟:“我的娘耶,溫衡你瘋了吧!你……”溫衡拉著他趕緊向著騶吾遺跡的大門游去:“別廢話了,被逮住了大家一起做點心!”

張家和謝家的修士二話不說折回向著遺跡的小門跑去,剛剛被他們救了的王芊凝他們早已進入遺跡去了,門邊只有葛家三個人還在等著他們。

溫衡沖著三人揮手:“快進去!!”這個時候管不了私闖還是什麽了,保住一條小命要緊。

葛家張家還有謝家的人一頭就紮到了小門中,溫衡作為最後一個進小門的人。在進門之前他扭頭看了看,他看到巨大的沒了牙齒的妖獸氣勢洶洶的向著這個方向游過來。溫衡覺得那海獸氣瘋了,然後他當著海獸的面,關上了門。

世界頓時就清凈下來了,溫衡松了一口氣。靈犀在旁邊追問:“怎麽樣追過來了嗎”溫衡點頭:“追來了,我把它關在了門外。”靈犀佩服的豎起大拇指:“好樣的老溫!”

溫衡松了一口氣,他回頭看了看周圍:“這就是遺跡”周圍青山綠水的,好一副世外桃源的景象!和外面陰冷的海底相比,進入這裏之後修士們身心都舒暢了。

溫衡他們站在一處山頂上,山頂似乎被仙劍砍過,平平整整的,露出巨大的石塊的山頂看起來像是個廣場一樣。

廣場上王芊凝還有清音子他們狼狽的坐著,溫衡看了看,他們只有九個人活了下來。王芊凝帶了三個王家的修士,現在還剩一個了,神劍門原本也有三個元嬰長老,現在也少了一個。倒是清音子帶著的兩個元嬰都好好的……

就在溫衡想說點什麽的時候,神劍門的五長老文旦就跳起來了。文旦是個面色發紅的劍修,身量修長留著一副美胡子。他跳起來的時候就像年畫上面的紅臉門神一樣,文旦對著清音子吼道:“清音子!我敬你是逍遙宗修士,你竟然這麽對我們神劍門!”

溫衡:咋地了怎麽吵起來了

文旦怒罵道:“剛剛你為什麽不伸手幫我師兄一把只要你伸手,我師兄就能活下來!你為什麽不幫!”原來清音子他們遇襲的時候,神劍門的二長老楊帆不幸被海獸纏住,清音子就在他旁邊,只要清音子出手幫忙,楊帆就能掙脫。

可是清音子沒有出手,他顧著自己的人先逃了,離楊帆遠一點的四長老褚偉亮和五長老文旦根本來不及救楊帆,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二師兄被海獸一口咬成了兩截。紫府中的元嬰甚至來不及逃脫,楊帆就這樣成了妖獸口中的一縷冤魂。

現在緩過神來的神劍門師兄弟心痛的快要發瘋,他們只能跳起來問清音子要個解釋。清音子無奈的說道:“對不起,當時事出突然,我無暇……”

王芊凝點了點他們兩隊剩餘的人數,然後久久的沈默了。她最終嘆了一口氣:“兩位道友,別吵了。”死者長已矣,活著的人還要向前看,現在這樣爭吵又能有什麽結果

王芊凝自己的族人也折損了,她沈痛的說道:“我們還能活著就已經是萬幸,不要再制造慘劇了。”有些小宗門的掌門直接就隕落了,裏面就包括從溫衡他們隊伍中離開的三個小宗門的元嬰。

王芊凝上前對著溫衡鄭重一拜:“散人,方才多謝您了。”要不是溫衡沖上來替他們阻擋了妖獸片刻,他們說不定已經掛了。

溫衡擺擺手:“大家都是禦靈界修士,這種小事何足掛齒。”溫衡說的輕巧,剛剛有多兇險,長著眼睛的人都能看到。如果換了是王芊凝,她就沒有這個勇氣回頭幫其他的道友擋妖獸。

她愧疚的說道:“枉我是出竅修士,卻貪生怕死。千機散人,我總算明白為何您能得到這麽多宗門的認同了。”她看了看一言不發站在溫衡身後的三家修士,之前她還覺得奇怪,張正弘和謝謹言為什麽不自己帶隊而推了溫衡出來,現在她明白了。

她對著溫衡再度鄭重的拜謝:“感謝溫道友救命之恩。以後若是需要王芊凝,散人盡管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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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劍門的兩個劍修再也不想和清音子同行了,他們跑到了溫衡這邊來。溫衡看著兩個劍修:“來得正好,兩位長老誰來領隊”

褚偉亮和文旦兩人搖著頭:“我們師兄弟不是做領隊的料,散人可以將我們當成兩把劍。”好吧,這兩位劍修修為高深,已經完成人劍合一了,若是他們使用得當,比兩把靈劍戰鬥力強多了。

文旦心痛的說道:“要是出發前能夠跟著散人,我二師兄也不會慘死。”誰能想到最後一個下水的溫衡竟然帶著大部隊毫發無損的來到了遺跡入口要是他們有點私心早早進入遺跡,王芊凝他們就慘了。

溫衡安慰道:“人死不能覆生,節哀。”現在真的無比慶幸他的弟子們沒跟過來,要不然哪個有點閃失,溫衡會自責一輩子。

隊伍重新整合了一下,原本三十八人,現在只剩下了二十人,整整折損十八個元嬰。禦靈界要花多久才能培養出這麽多元嬰啊!溫衡記得自己剛修真那會兒,整個禦靈界的元嬰修士加起來都沒十八個。

溫衡對在場的元嬰修士們拱拱手:“各位道友,我們現在也到了遺跡中,接下來是如何行動,大家一起拿個主意吧”是組隊還是分開行動這遺跡看起來山清水秀的,騶吾又是傳說中的仁獸,吃東西都不吃活的呢,應該沒什麽危險吧

組隊是肯定沒法組隊的了,最起碼王芊凝和清音子他們不可能在一個隊伍中了,分開行動的話幾個單獨的元嬰又覺得有點吃虧。大宗門的還好,比如謝家張家,他們怎麽著都能一起行動。兩個不是同一個宗門的元嬰修士聚頭嘀咕了幾句,然後對著眾人拱拱手:“我們想單獨行動。”

溫衡他們也不留兩人,他們客氣的拱手:“願道友滿載而歸。”

剩下的人中,張家三人,謝家三人,葛家三人,王家兩人,神劍門兩人,逍遙宗三人,還有溫衡和靈犀兩人,一共十八人都在這裏了。逍遙宗的清音子先對著大家拱手:“我們逍遙宗想在這裏和各位道友暫時分開。”眾人回應道:“再會。”

然後王家人和神劍門的也走了,溫衡看了看張正弘他們:“你們不走嗎”不去尋找自己的機緣嗎

張正弘一本正經:“出發的時候家主說了,讓我們跟著散人。”謝謹言也笑道:“我也是這麽想的。”葛懷瑾更幹脆:“嗯。”看樣子這九個人是賴著溫衡了,溫衡頭痛的揉揉眉心:“我也沒什麽經驗啊。我第一次來遺跡,還弄不清東南西北呢。”

葛懷瑾特別體貼的遞了一個司南給溫衡:“用這個,可以分清東南西北。”溫衡瞅著葛懷瑾,你厲害,這麽牛逼怎麽不上天啊靈犀在旁邊笑的腰都直不起來了:“啊哈哈哈哈,老溫我跟你說,你就認栽了吧。”

溫衡一臉郁悶:“我真不知道我什麽時候有領導能力的。”他一直覺得自己吊兒郎當一事無成的,別說領導別人,就連自己的事情都能弄得一團糟。

不過事情已經這樣了,溫衡只能帶著十個人上路了,他走得慢。沿途就聽見靈犀在教謝家的修士們:“我跟你們說啊你們的招子【眼睛】要放亮,沿途要是看到什麽靈植速度要快。這些都是靈石啊!”

一路走來也就靈犀收獲最多了,他一個人得了好幾株五千年分的靈草,放到千機閣又是一大筆靈石啊!謝家的劍修原本還有些害羞,聽葛懷瑾報了一下價格之後,以謝謹言為首,他們……不要臉了。

劍修們放下身段之後真的很可怕,他們見山挖山,見樹斷樹,只要能換靈石的,他們統統不放過。溫衡覺得從遺跡出去之後,謝家人再也變不成清風明月的劍修了。和貧窮的謝家相比,張家和葛家那是大戶人家,這種小東西不值得他們和謝家人搶。

就這麽風平浪靜的過了好幾天,溫衡他們一直沒能和其他修士碰面,他不禁納悶了,難道他們這群人就這麽湊巧往不同的方向走了或者說這個遺跡又有什麽陣法將他們幾波人馬分開了不過要是真有陣法,應該早就分開他們這群人了吧十一個人的大部隊怎麽看怎麽顯眼啊。

來到騶吾遺跡後的第七天,溫衡他們看到了一片寬闊的蘆葦蕩,此時夜幕已經降臨。溫衡這人不喜歡走夜路,有句話怎麽說來著,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他雖然不怕鬼,並且夜視能力也挺好,但是他就是不想繼續前進了。

蘆葦蕩剛剛抽出新鮮的蘆花,綠綠的狹長的葉子在微風中發出輕微的窸窸窣窣的聲音。要是有點閑情逸致的人,面對這一方蘆葦蕩都能賦詩幾首,看老溫是個俗人,他停在蘆葦蕩邊上:“原地休息吧,等明天天亮我們再出發。”

靈犀當下就壓倒了一排蘆葦倒在了蘆葦上,這片蘆葦蕩深處應該是沼澤或者水域,溫衡他們停在了蘆葦蕩的邊緣地帶。這裏,挺拔額蘆葦從旱地上冒出,一大片特別壯觀。靈犀躺在了蘆葦上愜意的翻了個身:“哎喲,小時候可喜歡這麽幹了。”

經過幾天的磨合,十一個人對對方的脾氣性格都有了一定的了解,比如張家的劍修,不茍言笑,但是言出必行;謝家的劍修比張家活潑一點,已經被靈犀帶著跑偏了;而葛家的丹修們,紛紛向著葛懷瑾看齊,能不說話盡量都不說話。

謝謹言問靈犀:“靈犀真人,聽你的口氣,你小時候經常出入蘆葦蕩”靈犀爬起來:“是啊,我小時候外婆家屋旁邊就有一個湖,我經常跟著外公去裏面捉野鴨子。”謝家劍修的目光頓時就亮了:“蘆葦蕩裏面除了野鴨子,還有什麽寶貝嗎”看,這就是跟靈犀跑被帶偏的劍修們。

靈犀一咕嚕站起來:“寶貝可多了!走走走,帶你們去找找。除了魚蝦蟹,有一種靈植無根草就喜歡寄生在蘆葦上!”然後靈犀就帶著謝家的劍修跑了,溫衡在後面喊了一聲:“註意安全啊!”

葛懷瑾幽幽的說道:“我也想找無根草。”溫衡連忙轉頭吼了一句:“靈犀!!!回來再帶三個人!!”

然後,駐地上就剩下了溫衡和張家劍修,溫衡和張正弘大眼瞪小眼,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比如:“這次張初塵怎麽沒來啊”“三叔最近在閉關,想要沖擊出竅。”溫衡就開始感嘆了,張初塵都準備出竅了,他也要努力了。

又比如:“張家的兩個老祖還好嗎”“老祖挺好的,前段日子還出來指導了小輩的劍術,他們現在已經不想著飛升也不想管張家的事了,精神狀態比以前好多了。”溫衡又在背地裏感嘆了,老祖的狀態是好多了,結果張家一家子都變成了曾經的他們,一個個苦大仇深的。

謝家的一個修士很快就回來了,溫衡記得謝謹言叫他懷楠來著。這個懷楠修士一只手提著兩只大鳥,另一只手提著一串魚。他挺興奮的:“溫掌門!這是大家捉到的大雁和魚,靈犀真人讓我給您送來!他說讓您看,不讓您動手。等他回來給您加餐!”

溫衡:……他就這麽不可靠麽他也可以做菜的!

謝懷楠開心的將活蹦亂跳的魚還有兩只大肥鳥放在溫衡旁邊,兩只肥鳥腳被繩索捆住了,翅膀也被捆住了。它們只能伸著長長的脖子去扯溫衡的長袖子,看起來怪兇猛的來。溫衡將自己的袖子從鳥嘴裏面搶出來,他無奈的說道:“靈犀也真是的,自己瘋也就算了,還帶著謝家劍修一起瘋。”

張正弘倒是很能理解謝家劍修:“劍修修行艱難,尤其是世家弟子,幾乎沒有童年。小時候我也想過和其他孩童那樣出去肆意的撒歡,可是我們的家族註定了我們只能苦修。普通人擁有的快樂,家中的族長認為那是微不足道的,我們從沒體驗過。”

謝家比張家要好,謝家普通人多,謝謹言他們雖然成了元嬰修士,但是骨子裏面還保留著一些普通人的習性。看到蘆葦蕩中的肥鳥大魚,他們一個個歡樂極了,哪怕是些沒什麽靈氣的東西,他們捉起來毫不手軟。

“修士也是人啊,也不能一直壓抑著自己的本性啊。你們要去捉魚嗎我可以幫你們看東西。”溫衡伸手摸了摸在他旁邊晃著脖子的兩只大鳥,大鳥長大嘴巴‘哦哦哦’的叫著,探出嘴巴去鉗溫衡的手。

張正弘看了看鳥和魚,他果斷的搖頭:“不去!”他又不是小孩子,他一個千把歲的老頭子,哪裏能像謝謹言他們這樣的小年輕一樣跳脫!

夜色漸濃,周圍的蘆葦蕩漸漸的看不清晰了,靈犀他們的聲音忽遠忽近的。張正弘他們在篝火旁邊打坐中,溫衡身邊的兩只大鳥伸長脖子有氣無力的。

溫衡扭頭看了看密密的蘆葦蕩,不知道是不是他錯覺,他覺得有什麽東西在黑暗中蠢蠢欲動。就在這時蘆葦蕩中間傳來了靈犀的嘶吼:“溫衡!!跑!!”

溫衡他們這邊的四人連忙起身,慌亂中溫衡還不忘提著兩只大鳥的脖子帶著它們一起走,飛身而起之後他們看到靈犀他們七人從蘆葦蕩中間快速飛來。他們身後的蘆葦叢中,有什麽暗紅色的東西正在翻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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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說過修真界四大害,分別是萬毒蛛、撕金蟻、迷幻蝶和勾魂蠹,現在在蘆葦蕩周圍的澡澤中翻滾的就是最後一種害蟲——勾魂蠹。勾魂蠹長得像是蚯蚓,卻比蚯蚓粗短,它頭部所在的那一端長了一張合不上的大口,大口周圍都是密密麻麻的牙齒。

勾魂蠹樣子惡心也就罷了,攻擊的手段還齷齪。這玩意會發出呻、吟聲,這聲音就像是男人女人情到濃處發出的聲音,聽了之後先讓人精神恍惚,然後身體就不受控制的麻痹了。一旦身體出現麻痹的癥狀,修士就沒辦法集中精神運轉靈氣。

一般的勾魂蠹也就只有半米長,可是現在在澡澤中翻滾發出淫、蕩的聲音的勾魂蠹,怎麽看都比一個成人要大啊!在場的人中,多半都是血氣方剛元陽保存完好的小夥子,聽到這聲音,劍修們臉色不由自主的就紅了,呼吸聲都重了起來。

就連靈犀都雙眼迷茫,身形不受控制的向著澡澤地降下去。一旦下去被勾魂蠹纏上,那吐出來的只有骨頭了啊!關鍵時刻溫衡爆發出了驚人的力量,十條漆黑的樹根纏上了其他十個人的腰,溫衡撒開腳丫子就向著澡澤的反方向跑去。

溫衡的速度很快,他一直記得來時路。可是他現在找不到方向了,無論他向著哪個方向前進,腳下都是長了蘆葦的澡澤和在蘆葦中長著猙獰的大嘴發出難堪聲音的勾魂蠹。

“……”這個時候連溫衡都傻眼了,下去就要被勾魂蠹生吞活剝,看看這些蠹蟲的體型,他們十一個人也就只能算是個餐前甜點啊。“哦哦哦——”被溫衡提在另一手上的兩只肥鳥伸長了脖子長大著嘴巴發出了難聽的叫聲,說來也怪,聽到這個聲音之後,被迷得找不到北的劍修們紅著臉緩過魂來了。

葛懷瑾俊臉微紅:“散人,我們應該遇到遺跡中的陣法了。”溫衡沈重的回應道:“我發現了。”蘆葦蕩就是陣法,他們踏入蘆葦蕩的那一刻陣法還沒有運轉,想必是夜幕降臨陣法才俏俏啟動了。

靈犀郁悶的猛地一拍大腿:“嗨!早知道我就不捉魚捉鳥那麽開心了,哪知道這他娘的是個大坑啊!”可不就是個大坑麽,靜靜的等在這裏,就等著這群不明所以的修士一頭紮進去。

謝謹言臉色通紅,他腦仁都在突突的跳動,他提議道:“我們屏蔽了聽覺吧,太痛苦了!”說完這個清心寡欲這麽多年的劍修首先切斷了自己的聽覺。別說,聽覺被切斷之後他果真好了很多。剩下的人紛紛效仿,溫衡一下就覺得世界清靜了。

聽覺是切斷了啊,可是漫漫長夜該如何度過到了明天,這些蠹蟲會回到澡澤中嗎

一群人懸浮在空中靜靜的等待天明,可是好幾個時辰過去了,太陽依舊沒有升起的跡象。這個結果在意料之中,就知道哪個遺跡不遇到點麻煩簡直不對勁,現在麻煩真的來了吧。

大家能靠著靈氣在天空飛上一天兩天一個月兩個月甚至一兩年,可是總要有落地的那天啊!地面都是翻滾的勾魂蠹,修士的視線都很好,紅彤彤的蠹蟲長著猙獰的大嘴巴對著大家哼哼唧唧的,那樣子要多惡心有多惡心。萬幸大家都能切斷聽覺,不然早就不受控制的被吞噬了。

“總這樣也不是辦法,這裏難道沒有可以落腳的地方嗎”溫衡看著周圍,他求助葛懷瑾,“我聽無殤說過,但凡陣法就會有陣眼,我不太懂陣法,你這方面比較專長,你看看能不能找到陣眼”神識在蘆葦蕩上轉了好幾圈了,不知道是這個陣法原本就很大還是陣法阻礙了神識的探究,大家看到的只有一望無邊的蘆葦蕩。

隨著時間的發展,蘆葦蕩中的蠹蟲好像發現了空中懸浮的十一個點心,他們向著這邊湧來。溫衡他們不得不提高高度躲避討厭的蠹蟲。他們都是很有經驗的元嬰修士,都知道如何在惡劣的環境下最大程度的減少自己的靈氣流失。要是他們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飛,反而不好。

葛懷瑾從乾坤袖中掏出一把傘,素白色的追魂傘打開之後,葛懷瑾靜靜的站在傘下。溫衡他們靜靜的看著葛懷瑾,只有溫衡手裏提著的兩只肥鳥伸著脖子‘哦哦哦’的叫著,這鳥倒是精力旺盛,小憩了片刻之後又生龍活虎了。

潔白的傘面上出現了流動的金色符文,葛懷瑾湛藍色的瞳孔在黑暗中就像兩枚淡藍色的夜明珠。據說葛懷瑾曾經在雙眼中施加過陣法,這雙眼睛能看到不少煉丹師看不到的靈氣。金色的符文像是水流一樣從傘面蔓延開來,憑空蔓延到周圍的空氣中,形成了一道繁覆的陣法。

溫衡是沒這個實力看懂他在幹嘛了,他只看到葛懷瑾松開了追魂,追魂穩穩的飛在了空中,他雙手結印,淡金色的符文在周圍變幻。然後他閉上眼睛仔細斟酌了片刻,片刻後,他指著一個方向傳音給大家:“這邊。”

大家都切斷了聽力,聽不到葛懷瑾的聲音,不過從葛懷瑾的指向就能看出他的意思了。溫衡點頭揮揮手示意:“大家跟我一起走。”話是如此,就算大家不想跟著他走也沒用。他怕哪個修士不受控制被下面的勾魂蠹勾走了魂,樹根還一直系在大家的腰上哪。就連兩只大肥鳥都被他栓了翅膀吊在了討飯棍上。

十一個人浩浩蕩蕩的向著一個方向飛去,只剩下下方堆疊在一起的勾魂蠹蠕動著身軀笨拙的對著天空發出羞恥的聲音。

向著葛懷瑾指示的方向飛行了兩個時辰之後,他們看到了一座山,山上光禿禿。山頂上有三道身影在徘徊,若不是這幾道聲音散發著熟悉的靈氣,溫衡他們估計還沒辦法確定這就是他們要找的陣眼。

溫衡他們落下來之後才發現,這石山上的三人還都是熟人,他們分別是王家王芊凝,逍遙宗清音子,神劍門文旦。看到這個架勢,溫衡他們就明白了,沒能出現的那些人大概已經餵了勾魂蠹了。

王芊凝對著溫衡行了個禮:“散人。”她再一次失算了,她就應該跟著溫衡,這樣她的族人就不會慘死了。溫衡恢覆了聽力,還沒來得及對王芊凝他們打招呼,捆在他討飯棍上的兩只肥鳥就‘哦哦哦’的叫起來了。

清音子苦笑道:“散人真是好興致,這個時候了還有興致捉鳥。”溫衡一本正經:“越是到了關鍵時候,越是要沈得住氣。”

文旦整個人都像被霜打過一樣,他本來就面色發紅,現在就像蔫巴巴的老茄子一樣:“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就不要自欺欺人了吧。”

溫衡用眼神問王芊凝:“他咋啦”王芊凝回應道:“他的師兄在他面前被勾魂蠹吞噬了。”溫衡聽了也只能報以同情,就算是元嬰修士,生命也是脆弱的啊。

清音子說道:“我們確認了這裏是陣眼,可是如何破陣,太難了。”

幾乎毫無頭緒,石山旁邊都是翻湧的勾魂蠹,每一條都有好幾個人那麽粗,長度甚至達到了十幾米。石山這裏應該有什麽屏障阻擋了勾魂蠹的聲音傳來,這裏還挺安靜的,要不然大家說話的時候背景聲音那麽羞恥,真的扛不住啊。

文旦滄桑的說道:“都說騶吾是仁獸,可是我們卻有這麽多人折損在這裏,這算是什麽仁獸啊!”他的二師兄死在了海獸口中,他的四師兄又沒在了勾魂蠹口中。要是早知道這個遺跡這麽兇險,他一定一定會阻止師兄們道遺跡中來,他此刻生不如死。

溫衡只能安慰他:“人死不能覆生,節哀。”他除了這麽安慰文旦,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文旦聽了溫衡這話失聲痛哭:“我該怎麽辦啊為什麽死的不是我我回去怎麽面對我師尊我要是回不去,我師尊又怎麽能接受一下沒了三個弟子的痛”

在場的修士們被文旦這麽一哭弄得心情都不好,尤其是王芊凝,她強忍著悲痛:“文道友節哀,我們都失去了親人。”三十八人出來,現在還剩下十四個。最不被看好的溫衡竟然帶著他的十人隊伍奇跡般的活下來了。

悲痛在石山上蔓延,可是生活還要繼續。要麽就在這裏悲痛到死,陪葬送在遺跡中的那些道友一同西去;要麽就只能想辦法從遺跡出去,回去告訴大家這裏發生了什麽。

在溫衡他們到來之前,王芊凝他們已經被困在這裏三四天了,他們三人研究過很多方法想要逃出去,可是這裏似乎與世隔絕找不到出口。他們各種招數都用上了,卻只能絕望的被困在這裏,直到溫衡他們到來。

陣法的事情溫衡不懂,他現在身在遺跡,也沒辦法發個符篆問蓮無殤。不過他這裏有專業的葛懷瑾,他轉頭看向葛懷瑾:“葛家家主這事你在行。”黑夜中,葛懷瑾的雙眼像是淡藍色的夜明珠,不過溫衡的眼睛也好不到哪裏去,從他登上石山開始,他的雙眼就慢慢變紅,直到現在,他的雙眼終於變成了血紅色,在場的修士頭皮都發麻了,這也太嚇人了。

張正弘沒忍住:“溫道友,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溫衡一頭霧水:“我沒哪裏不舒服啊。”

靈犀從袖中掏出一面鏡子:“瞅瞅你的眼珠子,怎麽變成這個顏色了。”靈犀知道溫衡的本體,他補充了一句:“老溫,你要是哪裏不舒服一定要說啊,別忍著啊。”

溫衡對著鏡子左看右看:“噫,我眼睛怎麽好好的紅了是不是進了什麽東西了靈犀你快幫我吹吹。”靈犀扒開溫衡的眼皮仔細瞅了瞅,發現那紅色的光芒是從眼珠子內部透出來的,他對視了一眼都覺得瘆得慌:“吹你個大頭鬼喲,你這眼珠子就是紅色的!”

溫衡左看右看:“你別說,我這樣還挺好看的,比小葛的眼珠子好看多了。”被點名的葛懷瑾:

溫衡補充道:“小葛的眼珠子看起來跟狼似的,我這個看起來……”靈犀毫不客氣的吐槽:“你這看起來跟個鬼似的,好意思說人家眼珠子難看”

作者有話要說:  想了想,修真界四大害,萬毒蛛出現了,撕金蟻出現了,勾魂蠹出現了,就差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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