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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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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衡一直知道自己是烏鴉嘴, 他已經盡量閉嘴不說人未來的死法了。可是即便如此, 他也覺得自己沾染了黴運變得挺倒黴的。就比如現在,他莫名其妙就被張初塵冤枉了。他連張家的主宅都沒進去, 他如何窺探張家機密!

這可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溫衡覺得自己的運氣比卓不凡還要差,虧得無殤還說他是天道寵兒,天道就是這麽寵他的麽這是要把他往死裏寵啊!

溫衡背著籮筐連滾帶爬的躲過了張初塵的第一擊, 靈礦石從他的籮筐中滾落,他狼狽不堪的從地上爬起來,手忙腳亂的往旁邊閃躲。一邊閃躲還一邊呼救:“救命啊!草菅人命啦!!”

張初塵一擊沒中, 淩厲的劍光向著深邃的礦道疾馳而去, 撞踏了好幾條礦道之後他的飛劍又折回了。張初塵皺眉, 礦道的空間太小了,不方便他施展飛劍。

尹鴻飛看不過去了, 他一把按住張初塵的手:“張道友, 得饒人處且饒人。事情還沒弄清楚, 即便我們是修士也不能濫殺無辜。”

張初塵淡色的眼睛看向狼狽逃竄的溫衡:“尹道友,家族命令不可違抗。”尹鴻飛想了想還是松開了手:“那就給他一個痛快吧。”

張家是禦靈界五大宗門之一,他犯不著為了一個雜役和張初塵交惡。更何況溫衡這邊還讓宗門不快了, 不管他是有意無意, 豹子是為了他的徒弟出手傷人, 也頂著他朋友的臉出來生事了。這樣的雜役確實不是什麽安分的雜役。

張初塵的劍術比邵寧的劍術來的更快更凜冽, 他的修為也比邵寧高許多,在這種情況下溫衡能做的只有不暴露實力的抱頭鼠竄。那模樣要多可憐就多可憐,尹鴻飛轉過身去默認這場他認為沒什麽懸念的殺戮。

巨大的爆裂聲傳來, 礦道被毀壞的更加徹底。張初塵吃驚的發現溫衡東躲西藏的步伐正好巧妙的避開了他的劍招,原本應該招呼到溫衡身上的劍招都砸到了礦道上,可憐礦道裏面的雜役好多都被莫名其妙的堵住了回來的路。

“轟——”張初塵的劍招再一次轟到了礦道上,這一次墜落的礦石結結實實的把溫衡砸在了下面。塵埃靜止之後,張初塵收回了劍。普通人受到這麽多礦石的擠壓,估計已經成了一堆爛肉了吧。

不過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張家人做事向來嚴謹。張初塵控制靈氣搬開層層堆疊的礦石,原本他認為會看到血肉模糊的屍體,卻不料他把整個礦道都翻了一遍竟然沒能找到溫衡的屍體!

溫衡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這雜役有鬼。”張初塵二話不說就向整個宗門發布了擊殺令,凡是張家人以後只要見到這個人,就可以將他擊殺。

溫衡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被五大修真團體之一的張家通緝追殺了,他自己還莫名其妙呢。他納悶的問蓮無殤:“我……窺探張家什麽秘密啦我就和張家的兩個小道童說了幾句話,我怎麽了我”

靈犀翻著白眼:“恭喜你哦,上了張家擊殺令,以後你就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了喲。”溫衡無奈道:“謝謝啊,我真是一點都不高興。”

“你不是會算命麽你算算你為什麽會招惹張家不就行了”靈犀揶揄道。蓮無殤勸解:“醫者不自醫,就算溫衡會算命,他也不能面面俱到。”更何況溫衡現在連巨木生長發芽帶來的影響都沒辦法好好控制,更別談看到自己的未來了。

溫衡這人只要不談到自己的原型,他倒是一直都很淡定:“管他這麽多幹嘛呢,張家要殺我一次不成還有下次,這次不知道原因,下次總會知道。”

靈犀搖搖頭:“你這次逃了運氣就不錯了,要不是我和蓮道友,你現在早就死的透透的了。你還想逃過張家下一次追殺還真是不知者無畏。”剛剛要不是他和蓮無殤出手卷走了溫衡,溫衡哪裏能這麽輕易的逃過張初塵的飛劍。

“還是想想以後吧,無極仙宗你暫時回不去了,就連挖礦你都挖不成了。”蓮無殤提醒溫衡道,“以你現在的能力就算回無極仙宗帶走阿柔他們,就算你能逃開追殺,阿柔他們逃不開。繼續挖礦你肯定被張家修士追殺。”

溫衡靜靜的思索了片刻:“我聽他們一直說滄瀾遺跡,不知道我們能不能混進去。正好老邵也在遺跡中,說不定我們還能遇上……”話沒說完靈犀就毫不客氣的潑了他一頭冷水:“醒醒吧,滄瀾遺跡被禦靈界五大家族和元靈界的妖修們把持著,就連我們這樣的散修都進不去,就你這樣的雜役還想進去”

“而且滄瀾遺跡打開也有限制,每過五十年才能打開三個月,錯過了就要被關在裏面五十年。”蓮無殤也有所耳聞。“就是就是,不然我幹嘛要來挖礦。我跟你說,就算你現在能進去,遺跡在不歸林,你就算長了翅膀也飛不了那麽快。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滄瀾遺跡的入口就要關閉了。”靈犀遺憾道,“你就算趕得到也是送死。”

溫衡笑瞇瞇:“說不定裏面有大機緣哪”靈犀道:“那也輪不到你!”

蓮無殤若有所思,溫衡問道:“無殤,你怎麽了”蓮無殤道:“我有青帝大人的禦用飛舟,從靈礦上起飛到不歸林十天綽綽有餘。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青蓮洲也有可以滄瀾遺跡修行的妖修名額,不過妖神大人一直沒用。”

靈犀和溫衡:!!!

墨滄翹著二郎腿躺在桑梓島的飛舟上,他旁邊坐著一臉嚴肅的梼杌。冷不丁一條青色的靈光從靈礦上飛升而起,墨滄唬了一跳:“哎喲餵,這是哪個冒失鬼駕馭的飛舟這速度也太快了吧!也不怕暈船。”

梼杌嚴肅臉看著已經快消失在天邊的靈光:“好像是青帝大人的飛舟。”墨滄‘噗呲’就笑出了聲:“你眼花了吧,青帝大人足不出戶,你說他跑到靈礦來你難道不知道我們青帝大人是清風明月一般的人物他要靈石,我們兩家還不分分鐘給他送過去”

梼杌認真道:“青帝大人的青鴻艦只有他能駕馭,那就是青鴻艦。再說了,青帝現在不在青蓮洲……”墨滄嘴裏叼著的靈果啪嗒一下落到甲板上,他嘴巴都快合不上了:“你……你……你是說……青帝大人追著豹族的雜碎跑靈礦來了那豹子落魄到來挖礦了”

梼杌思考了片刻:“我確定那是青鴻艦,至於那是不是青帝大人本尊,我不能確定。”墨滄連果子都顧不上了,他一骨碌從甲板上爬起來:“我要給妖神通風報信!!!”

梼杌:……

靈犀雙眼放光的撫摸著青鴻艦的船舷,好像撫摸的不是船舷而是絕代佳人的肉體一樣。他兩眼反光口裏嘖嘖稱奇:“你們青帝大人是不是人傻錢多他還缺不缺部下能不能引薦一下,我靈犀願意終身侍奉妖神大人,只求他能賞我一艘這樣的飛舟……”

溫衡不理靈犀,他有些擔憂的看著蓮無殤:“無殤,你亂用青帝的東西,他回頭會不會遷怒於你”蓮無殤輕車熟路的推開了青鴻艦的船艙走了進去:“青帝不會計較,進來吧。”

溫衡遲疑的站在船艙,就算再沒見識如他也看到了船艙中美輪美奐的建築。船艙中每一個裝飾目測都價值連城,就連地板都碧瑩瑩閃著亮光。討飯棍上的兩片葉子沒出息的開始‘啪啪啪’互相拍來拍去,一看就特別喜歡這艘船。

蓮無殤淡定的坐在船艙右側的軟塌上,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靈茶。他端著茶盞側頭看向溫衡:“你怎麽了”溫衡摸摸鼻子走了進去,總覺得自己玷汙了這艘船。

船艙外靈犀在嚎叫著:“啊啊啊啊啊——這不是赤鎏金嘛!啊!!這是天衍石!臥槽!這他媽的不是青靈玉嘛!!!道祖在上!有生之年竟然讓我看到了移動的靈礦!值了!!嗚嗚嗚……瞧這雕工……這能買下半個禦靈界了……”

溫衡覺得很丟臉,他一點都不想承認這是他認識的朋友。他雖然也很窮,但是還沒窮到靈犀這步……好吧,其實是溫衡不識貨罷了。

“滄瀾遺跡的寶貝要比靈礦多,就算我們過去時間不長只能得到一點寶貝,也比在靈礦挖沒有靈核的礦好。”蓮無殤冷靜的分析著,“何況靈犀還帶了尋寶獸,哪怕只有幾天的功夫,也能換點寶貝出來了。要是運氣好得了比較稀罕的寶貝,多換點靈石傍身,到時候阿柔他們也有個依靠。”

溫衡看著蓮無殤,雙眼中都是溫柔:“聽你的。我就擔心你會被青帝責罰,你三番五次為我涉險,我……。”蓮無殤端著茶杯的手頓住了,他好看的眉毛下垂遮住了眼中的情緒。

“無殤,你怎麽了”溫衡輕聲喚了蓮無殤幾聲,蓮無殤回過神來:“你上次在信中……是認真的嗎”聞言溫衡整個人都傻了,他直楞楞的看著蓮無殤,紅暈從他的雙頰開始蔓延到耳後根再蔓延到脖子。蓮無殤從來沒見過誰能臉紅成這樣。

“我……你……”溫衡語無倫次整個人都不知道如何安放。他訥訥的看著蓮無殤,臉色更紅了……

“哎喲溫衡,你中毒了嗎怎麽紅成這樣像猴子屁股一樣。”靈犀從門外過來的時候只見溫衡臉紅的可怕,他湊過去想伸手摸摸溫衡的額頭卻被溫衡躲開。

“咳咳……沒事……”溫衡躲過靈犀的爪子,眼神卻在偷偷的看蓮無殤。這麽好的一個人,他怎麽能對他起了這種心思溫衡覺得哪怕是想一想都是對蓮無殤的褻瀆,而他竟然還寫下來了,他一定給無殤造成了困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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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衡覺得自己慫爆了,如果說之前他面對蓮無殤還能假裝自己是個正人君子,他現在就覺得自己是個齷齪小人。他好像卑微到了塵埃裏,蓮無殤就像是天邊的雲朵,他只是泥裏的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

這一切的改變只是因為一個原因——溫衡,他喜歡上了蓮無殤。

初見蓮無殤時的驚鴻一瞥,蓮無殤一路上的真心相待和艱苦與共。這一切在不知不覺中開出了花兒,在生死關頭,溫衡對著一張薄薄的信箋用他狗爬一樣的字體寫下了不敢說出口的話。他心悅蓮無殤……

他喜歡蓮無殤,喜歡到不能控制自己難以自拔。只要蓮無殤在他的身邊,他的視線總會不由自主的飄到他身上去,他喜歡蓮無殤說話的聲音,喜歡聞他的氣息,喜歡他一舉一動,喜歡他的一切……

從一開始的欣賞到後來的心悅,溫衡感受到的不是順理成章而是難以言喻的苦悶和悲傷。越是喜歡蓮無殤,溫衡就發現他和蓮無殤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

蓮無殤是個清風明月的人物,溫衡是個泥腿子;蓮無殤是金枝玉葉的人物,溫衡是個來路不明的人物;蓮無殤身後有青帝大人和青蓮洲為後盾,溫衡身後只有幾個嗷嗷待哺的徒兒和不靠譜的基友……

這樣的溫衡,如何給蓮無殤幸福但是情這種東西從來就不由人控制,溫衡只覺得自己想離蓮無殤遠一點怕玷汙了他,又想離他近一點,恨不得每時每刻都能看到他。

“怎麽又發呆了”靈犀大咧咧的坐在錦踏上,他興奮的對蓮無殤說道:“蓮道友,我認真的,你們家青帝還缺人照顧不加個我唄,我要的不多,只要青帝大人手頭漏一點出來,我就死心塌地的跟著他!”

蓮無殤客氣道:“等我回青蓮洲覆命的時候我幫你問問青帝大人”“那就再好不過了!話說你一定是青帝大人的忠心下屬啊,他對你可真好。”

“靈犀,你別問了。無殤用了青帝的東西幫我,也不知道會不會有麻煩。”溫衡打斷了靈犀的滔滔不絕,相比於靈犀的輕松,他現在百味陳雜不知道如何是好。

無極仙宗

金龍駕著飛劍在寧安城的府衙飛出,這一次他沒有一如既往的回到極樂仙宗,反而在空中轉了個方向向著西北方向飛去。他飛過了崇山峻嶺,最終落在了一個小鎮子的外面。若是狗子他們在,就會發現,這個小鎮子正是他們的起始小鎮小巖鎮。

春末夏初草長鶯飛,小巖鎮恢覆了熱鬧,不過這些喧鬧沒有傳到鎮外的樹林中。金龍從飛劍上跳下,利落的落在了一處白色的墳冢前。墳冢上立著一塊牌匾,上書幾個字:愛妻木嬌倩之墓亡夫:金龍

金龍把墳冢周圍的草清理了一遍,然後便盤膝坐在墓碑前。

“嬌嬌啊,我來看……”金龍敏銳的察覺到他被人監視了,他的金丹都在壓力下瑟瑟發抖,術法完全使不出來。金龍覺得自己就像是被釘在了旱地上的一條魚,動彈不得,身體中每個細胞都在顫抖。

“看不出你竟然還是個專情之人。”渾厚的男音從墳冢上方傳來,金龍忍者強大的壓力擡起了頭。他看到了一個紮著泛黃馬尾的孔武有力的男人。在看清那男人的時候,金龍瞳孔一縮,竟然是妖豹!

“是你……”金龍臉色一片灰敗,他知道今天自己怕是兇多吉少了。元靈界能化形的靈獸多半都是金丹修為,這頭豹子可是屠殺了整個豺狼一族的豹子,修為肯定比他高了千萬倍。

“你認識我”溫豹懸浮在墳冢上方,他金色的眼睛不帶感情的看著金龍,仿佛金龍已經是死物一樣。

“見過你兩次,第一次是在五大門派圍剿你的時候,看到了你的妖形,第二次是在你之前和無心老祖動手的時候,看到的你的樣貌。”金龍從懷中掏出一小壺靈酒,他揭開酒壺然後將壺中的靈酒澆到了墓碑上。

“你倒是不怕死……”溫豹嘲諷的笑了,“每天因為你的分配慘死的雜役那麽多人,也不見你有一絲憐憫。”“雜役本就是卑賤之人,他們貪圖宗門的錢財,難道不該付出應有的代價”金龍輕柔的撫摸著墓碑。

“說吧,溫衡、李二狗、沈柔他們一行如何得罪了你,你要這麽為難他們”豹子一點都不想聽金龍瞎咧咧,他只想知道到底是什麽原因,讓金龍一而再再而三的對溫衡他們下手。

“去年秋天,嬌嬌接到了她僅剩的族人求救的信息,她什麽都沒來得及對我說,就只身一人來到了這個小鎮。等我再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和我天人兩隔……”金龍咬著牙道,“極樂仙宗的天幻和天吉子殺了她!就在這裏!就在這個小巖鎮!”

豹子撓撓臉頰,嗯,為何覺得金龍說的人名有點耳熟啊,想起來了,他當日正在這裏休息,然後修士打架驚動了他。他好像殺了兩個修士……再細細想想,好像在此之前那群修士打架是打死了一個女修。不過豹子並沒有細看,不知道那女修叫什麽……不過……這和溫衡有什麽關系,人又不是溫衡殺掉的。

“所以這和溫衡有什麽關系又不是溫衡殺的”再說了那什麽天幻和天吉子,早就被豹子撕碎了身體死翹翹了好不好豹子覺得溫衡怕是又躺著中槍了。

“怎麽和他沒關系!我後來多方打聽才打探出來,原來嬌嬌的族人就是為了一棟小小的酒樓和極樂仙宗的那群雜碎起了沖突,要不是這個討飯佬強出頭,酒樓被占就占了,大不了再給點靈石重建就是。嬌嬌就不會過來強硬的想要保住酒樓!”

“她一個弱女子……怎麽會是天幻和天吉子的對手她連最後的神魂都散掉了,我的愛妻就這樣沒了……原本等她結丹之後,我們就要結為道侶一生一世做一對神仙眷侶。可是現在陰陽兩隔,我恨……我要害死嬌嬌的人都不得好死!”

“嬌嬌死的時候,我不在她身邊,她一定很害怕。等我找到她的時候,她的屍身竟然被小鎮上那群可惡的捕快折辱。我把她葬在這裏,傷害她的人一日不除,我就一日要記著這個仇恨!”金龍雙眼都是瘋狂。

“我花了很久才打聽出來龍去脈,後來在嬌嬌的遺物中的留影石看到了溫衡他們的樣子。溫衡雖然沒有動手害我妻子,可是我妻子是因為他的關系才會遇難!如果他不逞能,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可惜我得知消息的時候,溫衡和那小乞丐已經走的無影無蹤。造化弄人,沒想到他竟然去了無極仙宗做雜役!哈哈哈哈!我不剝了他一層皮算我輸,和他有關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金龍像是瘋癲了一樣。

“……那你為什麽不去極樂仙宗”豹子環著胸冷冷的問道,“這麽愛自己的妻子,就該去為他報仇啊。有本事你去極樂仙宗搗毀極樂仙宗的山門啊,把那群害了你妻子的人的脖子一個個扭斷啊,把他們的神魂拽出來發洩啊。怎麽為什麽你不去了”

金龍憤憤道:“那是因為我修為不夠,等我修為……”

“切,你算是個什麽男子漢大丈夫你妻子被人殺了,你只敢揪著無關緊要的小魚小蝦出氣卻不敢去找兇手。還給自己找借口,說什麽修為不足。匹夫一怒血濺五步的道理你不懂你要是真去極樂仙宗找罪魁禍首,我還會敬你是一條漢子,只是現在我只看到了一個欺軟怕硬的慫貨。”豹子一點都不給金龍臉面,他說出來的話讓金龍血色盡退顏面盡失。

金龍還在倔強的維護他最後的尊嚴,他心裏何嘗不知道他對溫衡一夥人只是遷怒嬌嬌是修士,溫衡再能耐也就是個雜役,他什麽都不會,只想去無極仙宗討口飯吃。只是他不能承認,仿佛只要承認了,他身為男人的尊嚴就再也撿不回了。

“我不是慫貨,我就是在等機會……”金龍強硬的狡辯著,“只要我足夠強大,早晚有一天我會手刃仇人為嬌嬌報仇……”

“你不會有那天的,你就是個欺軟怕硬的孬種。你只敢欺負好欺負的,卻沒有勇氣站到真正的兇手面前盡情發洩。”豹子不屑道,“從你對溫衡他們使的手段就可以看出,你就是個小人。你把狗子和溫衡送到靈獸園讓靈獸虐殺,你甚至對沈柔都不留手,想要毀了她的清白。你的所作所為,讓我覺得無比的惡心。”

“不是的!不是的!我是為了嬌嬌!”金龍雙眼都是紅血絲,他的額頭上滾下汗珠,“我是為了嬌嬌!傷害嬌嬌的都要死!”

“嘖,是非不分善惡不明,像你這樣的人渣有什麽資格活在這個世界上”豹子哼了一聲,他的右手在陽光下變成了尖利的豹爪。金龍冷汗滾滾而下,他感覺到了豹子裸的殺意。

“你憑什麽殺我!你我本來就是同樣的人!要說遷怒你殺的更多!你屠殺了整個豺狼一族!難道那群豺狼一族裏面就沒有無辜的人嗎!!你和我有什麽兩樣!”金龍用最後的力氣向著豹子吼道。

豹子沈默了,他金色的眸子微微瞇起。溫暖的風吹動了豹子的長發,他的表情變得無比的溫柔又殘忍:“有啊。我還記得我的利齒咬斷豺狼一族幼崽的感覺,我記得撕碎他們女人的身體的感覺……有一點你說對了,我啊,在遷怒上和你沒有任何區別。”

“某種程度上,我們是同類。”豹子對著金龍亮出了雪亮的白牙。

“噗嗤——”血肉飛濺,鮮紅的血飈在了白色的墳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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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血肉飛濺,鮮紅的血飈在了白色的墳冢上。豹子手中捏著一粒金丹,他把玩著沾血的金丹然後踢了踢金龍還在垂死掙紮的身體。

“我和你唯一的不同就是,我屠殺豺狼一族時,我是弱小的。我抱著必死的心沖到了豺狼一族,我見一個殺一個,想的就是把這一族永遠的殺光永絕後患。至始至終,我沒有因為他們強大就退縮,也沒有因為他們弱小就虐殺。”豹子側著頭眼角的餘光瞄著正在抽出的金龍的身體。

金龍大口大口的吐著血,即便是金丹修士在豹子的一擊下也只剩下了茍延殘喘垂死掙紮。那粒費了千辛萬苦才結成的金丹,正在豹子手中閃著流光。

金丹失去了之後,金龍的身體抽搐著很快就失去了生機。他軟綿綿的倒在了白色墳冢前,兩只眼睛睜的老大,一只手還探向了木嬌倩的墓碑。

溫豹將那粒金丹收起來了,阿柔他們現在正在修行,需要大量的靈氣,這個正好可以拿過去幫他們補充修為。溫豹回頭看了看死去的金龍,他確認金龍死的透透的後,認命的嘆了口氣。

他用靈氣在墳冢上刨了個坑,然後將金龍的屍身送到了坑中。溫豹草草的重新填了坑後,就坐在白色的墳冢上發呆。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想到那些日子了,那些惶惶不可終日的黑暗的日子,那些飄著橘子花的清新自在的日子……

溫豹沈沈道:“小玉……”溫豹垂下眼簾,眼眸深處閃著深深的痛苦。

青鴻艦從千山萬水上空飛過,那些瑰麗的風景化成了流光遠遠的被拋在了身後。這是溫衡第二次坐飛舟,感覺和第一次坐飛舟完全不一樣。第一次他和靈犀兩個人坐在無極仙宗運送雜役的飛舟上。兩個人擠在光禿禿的房間裏,不能活動,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戶能看到外頭的光。

第一次坐飛舟讓溫衡對飛舟的印象一度降到了谷底,導致他看到飛舟的時候想到的就是那段壓抑的時光。

可是這次完全不一樣,青帝的飛舟寬大闊氣,溫衡不但可以隨處走動休憩,身邊還有蓮無殤和靈犀。靈犀這人性子活絡談天說地,極好的緩解了溫衡現在的尷尬,三人在一起一點都不悶。

從歸墟飛到不歸林,普通的飛舟都要飛行月餘,青鴻艦只需要短短的一周時間。這一周內,溫衡也沒閑著,他在蓮無殤和靈犀的幫助下努力修行著。

一直以來溫衡都沒有辦法引氣入體,一旦靈氣到了他的體內,就會被他毫不留情的吞噬。現在他終於可以和普通人一樣正常修行了,鼎天巨木得到了靈核,在短期內,溫衡不缺靈氣。

回憶著邵寧給的秘籍,溫衡只覺得一個腦袋兩個大,他每天都要對著蓮無殤抱怨十次:“那些大能是不會說話嗎啊為什麽寫個秘籍都要寫的這麽覆雜彎彎繞繞的。”明明就是一句最簡單的感應到靈氣,並且引導靈氣進入識海,只要說清楚識海在哪裏,如何感知靈氣不就得了偏秘籍上面拐彎抹角洋洋灑灑幾百字……

頭痛,溫衡充分暴露了自己文盲的屬性。他一想到邵寧的那套功法就頭痛,幸虧身邊有靈犀和蓮無殤,這兩人最起碼看起來都有金丹修為了對不對。溫衡想不通的就問他們,有了靈犀他們的解答,在飛舟上短短幾天的時間,他竟然已經達到了練氣四五層的修為。

“行啊溫衡,要不是親眼看著你修行,我還以為你是天才。”靈犀嘖嘖稱奇,一開始他的神識無法穿透溫衡的身體,現在溫衡練氣之後,他的神識就能看到溫衡的情況了。溫衡現在看起來和一般的修士沒什麽不一樣。

這是幼小的鼎天巨木的一種偽裝,一開始溫衡的身體是旱魃之體,鼎天巨木沒有得到靈氣不敢偽裝。現在溫衡能引氣了,巨木在最終長成之前就會自動將風險降到最低,讓自己看起來和其他人一模一樣,不給人一眼看穿。之前溫衡那種誰都看不透的體質,實在太容易引起大能註意了。現在就好了,就算被神識掃了一眼,溫衡和普通修士沒什麽區別。

“等我以後成了大能,我一定要重新改寫這些秘籍。名字我都想好了……”溫衡痛不欲生的啃著邵寧留下的手抄本,“就叫《從零基礎到築基》,我就不信這世上的修士都是學富五車的人。也該給我這樣的人一點生路吧……”

靈犀嘴角抽抽,他拍拍溫衡的肩膀:“你加油。”

蓮無殤緩步走進了船艙:“不歸林快到了。”聞言溫衡和靈犀兩人快步走出了船艙,靈犀雙目灼灼看向前方一望無垠的密林:“終於到了,沒想到我這輩子竟然還能到不歸林走一趟,還以這麽拉風的方式出場,真是太幸運了。”

溫衡則有另外的疑惑:“為什麽叫不歸林有什麽說法嗎”

“不歸林這片土地在上古時期是仙妖大戰的主戰場,在這裏隕落了無數大能,留下了無數的遺跡和古戰場痕跡。這裏是修士的不歸之地,到不歸林就要做好留下性命的準備。”蓮無殤解釋道。

“每年都有無數的修士想要來不歸林,可是他們大部分連第一關惡水都沒法過。即便過去了這麽多年,上古大能留下的陣法依然在運轉,很多修士為了機緣來到這裏,然後就葬送在這裏。”靈犀感嘆道,“可還是有人前赴後繼的進來。”

“他們只是進入了不歸林的淺處,深處的遺跡更多,風險也更大。”蓮無殤垂著眼簾居高臨下看向籠罩在雲煙中的不歸林。溫衡順著蓮無殤的視線看去,只看到了一片仙境。

不歸林在歸墟和禦靈界的更北方,這裏氣溫低,在禦靈界都已經快要入夏的時候,春天才到不歸林。不歸林中好多樹木披上了新裝,一樹一樹的繁花競相開放美不勝收。如果不是靈犀和蓮無殤說明,溫衡真的不敢想象這方平靜的樹林下藏著這麽多殺機和兇險。

遠遠的,看到樹林間出現了一條橫貫東西的墨色的線。蓮無殤擡起手指著那條線:“那就是惡水,傳說是上古修士的仇怨凝聚而成的惡意形成的河流。除了佛宗的度厄舟能從水中過。若要以自身修為飛越惡水,必須要元嬰以上修為。”

靈犀感嘆:“這就是惡水傳說中飛鳥都飛不過的惡水啊……竟然這麽長,這麽寬……這惡水起源於何處”

蓮無殤道:“惡水從地下湧出,到現在沒人能說清它的起源。”溫衡道:“這世上本就有很多事情沒法追本溯源……”這道黑色的線強勢的分開了不歸林和外面的世界,在人修看來這是一道天險,對不歸林而言,這何嘗不是一種保護

過了惡水之後再飛行了幾炷香的功夫,遠遠的看到了一個臨時泊岸。泊岸上停著不少飛舟,遠遠看去密密麻麻。

“我們就這樣過去”溫衡指了指顯眼的青鴻艦,“會不會給你帶來麻煩”蓮無殤倒是沒有這種顧慮:“不用,就這麽過去。現在要的就是正大光明。”

如果偷偷摸摸過去,免不了被盤問。蓮無殤道:“青帝大人很大方,不會在乎這個。”靈犀再一次提醒道:“蓮道友,你回去之後一定要問問青帝,還缺不缺人。”

青鴻艦雖然在人修宗門認識的人不多,可是在元靈界,青鴻艦就是青帝的向征。青帝深居簡出,元靈界的妖修們平日也甚少見到他。

青鴻艦快要飛到泊岸時,泊岸下方就亮起了燈光指引。不過修士們預料中的景象並沒出現,他們只看到青鴻艦上飛下兩個人修,然後精致玲瓏的飛舟就消失不見了。這也是青鴻艦和一般飛舟的不同之處,青鴻艦以芥子空間做收容,聽說青帝出行的時候就將空間掛在腰間。

青鴻艦最終變成了拇指大小,被蓮無殤收在了腰間的儲物袋中。溫衡見了免不了稱讚一句:“這飛舟倒是精致,收納起來也方便,以後若是有機會一定要做一艘。”靈犀白了溫衡一眼:“你就做你的白日夢吧。”

三人站定後沒多久,就有元靈界的妖修圍了上來。只見為首的是一位穿著水墨袍子的妖修,那妖修站在那裏就像一副水墨畫,長相清秀身材偏瘦,透著一副風雅的姿態。

靈犀輕聲對溫衡說道:“他是桑梓島帝駿妖神的大將墨齋,沒想到他也到了滄瀾遺跡,估計是送桑梓島妖修來修行的。”溫衡點點頭,說真的,他一直覺得妖神之類的,離自己好遙遠。墨齋是誰他完全不感興趣。

墨齋雖然看著文文靜靜,可是他神識一掃,溫衡就覺得一陣涼意直透骨髓。蓮無殤不動聲色的擋在溫衡身前,他對著墨齋行了個禮:“墨齋將軍。”

有那麽一瞬間,墨齋的臉色有點扭曲。墨齋客氣的對著蓮無殤拱拱手:“蓮……將軍……”沒想到墨齋和蓮無殤竟然認識,那就好辦了!

果然朝中有人好辦事,墨齋聽蓮無殤說明來意之後思考了片刻:“蓮將軍,遺跡入口還有一月不到的時間就會關閉,現在進去怕是找不到什麽好東西。您一定要進去麽”

“嗯,我們會盡量在入口關閉之前出來。”蓮無殤堅持。墨齋沒想太多,他點了點頭:“那請隨我來。”墨齋也不多說,轉身就走在了前頭。

“沒想到無殤你在這裏還會遇到熟人。”溫衡誇道,“多虧了你,不然我們估計沒辦法這麽順利的就能去遺跡。”蓮無殤淡淡的笑了笑:“平日我在青蓮洲也難得出門,也只與墨齋將軍有過數面之緣。”

可憐墨齋走在前面寬面條淚,他的命怎麽這麽苦被心情不好的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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