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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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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有一種悲傷, 就是你以為自己比室友牛逼,自己在扮豬吃老虎。卻不料室友那個挫貨比你還要牛逼, 原來他才是那個真正扮豬吃老虎的人。

淩溪簡直要掉下眼淚來,他到底是作了什麽孽。為了隱藏自己的修為,他化作築基期的修士混到了無極仙宗的飛舟上, 他特意挑了一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雜役做自己的室友,那室友還是個菜鳥, 連挖礦要用什麽工具都需要自己提點。

這個菜鳥一路磕磕碰碰, 好幾次都快嗝屁了,還是靠了自己才活了下來。

可是……這個菜鳥竟然搖身一變成了一個大能。淩溪的淚簡直要湧出來了。

“是我……溫衡,是我……”淩溪兩眼悲淚,“我,淩溪。”溫衡一下僵住了:“……啊你是淩溪可是淩溪不是老人家麽”

淩溪悲愴道:“此事說來話長,我稍後對你解釋。現在我們要趕緊離開這裏才是,不然等下我們兩個就只能被打死了。”溫衡讚同的點頭:“嗯,我也有這種感覺。”

說著溫衡一把拉著淩溪的手身形一下就消失了, 溫衡發現了一件事,在他的樹根走過的地方, 只要他一個念想, 他就能到。只一瞬間,溫衡就出現在了無極仙宗雜役區一個無人的礦道中。

淩溪白著臉大吐特吐,一邊吐一邊口齒不清:“我勒個去的,你他娘的怪物啊!這比我坐傳送陣還要快!”溫衡好心的拍著淩溪的後背:“沒事吧”

淩溪哇哇哇吐了一會兒,然後臉色蒼白的盤膝, 他擡起手指著溫衡:“你……你……”溫衡疑惑的看著淩溪:“怎麽了你想說什麽”

淩溪咬牙道:“你把衣服穿上,鳥大了不起啊,溜什麽溜!”聞言溫衡的臉一下就紅了,他趕緊道了一聲抱歉,然後從隨身的儲物袋中掏出了一身黑色的衣服穿上。這衣服是蓮無殤當了自己的簪子給溫衡買的,溫衡一直很小心的穿著。

到了無極仙宗之後他就換上了無極仙宗的雜役服,然後就將這衣服壓到了儲物袋中。雖然這衣服的質量還不如宗門雜役服,可是這是無殤的心意,溫衡覺得這輩子他只要不老年癡呆,他會一直記著這事。

再說蓮無殤給的儲物袋,這儲物袋就更神奇了。靈氣入體的時候震碎了溫衡的衣衫,卻唯獨留了這儲物袋下來,他一直很小心的把儲物袋系在手腕上,生怕弄丟了它。

穿上了衣服的溫衡完全變了個樣子,如果說之前赤身裸體的溫衡讓人覺得俊美健壯,穿上衣服之後就多了幾分溫柔和內斂。配上溫衡的瞇瞇眼笑容,他看起來就像個溫和無害的教書先生。一點都不像之前的討飯佬。

淩溪看到換好衣服的溫衡之後,他忍不住說了一句臟話:“日,你他娘的也太會騙人了!比我還會騙人!”淩溪頂著溫衡以前的臉控訴著,他和溫衡面面相覷,對比真的太強烈了。

“你能不用我的臉了麽”溫衡無奈道,“再說,我從來沒騙過你啊。我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你到底長什麽樣”溫衡想想就郁悶了,他的室友竟然騙他這麽久,虧他一直以為淩溪是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他和淩溪朝夕相處一個月竟然沒發現一點紕漏!

“你才真是騙子,用的臉是假的,告訴我的信息都是假的。”溫衡越想越難受,“你說的到底有什麽是真的”這下輪到淩溪心虛了,他和溫衡也算相處了一段時間,雖然存著利用溫衡的心思,到後來發現溫衡倒是一個真能結交的人。

淩溪吞吞吐吐道:“我也是特殊情況,你以為我願意頂著別人的臉啊,還不是我的本來面目實在太容易出事了。”溫衡納悶:“怎麽個說法你的本來面目很難看”淩溪嘴角抽抽:“要真是面目猙獰我倒是不說什麽了,我每次一露出真容準出事。你不知道多少無恥之徒覬覦本大爺的美色。”

頂著溫衡以前枯黃臉的淩溪恬不知恥的說著,溫衡覺得淩溪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騙子。

溫衡懷疑的目光狠狠的戳痛了淩溪的心,淩溪道:“我見你也是個正人君子,我覺得我們兩倒是可以坦誠相見。但是你要是和之前的登徒子一樣,我就打死你。”

說著溫衡眼前靈光一現,靈光中只見一位極其俊美身著白色長袍的青年出現了,他的眉眼極其艷麗,乍一看就像是美麗的姑娘一般。溫衡見過很多美人,淩溪是他見過的僅次於蓮無殤的美人。這樣的美色,難怪淩溪會引來登徒子。

溫衡看向淩溪的目光頓時就充滿了同情:“我算是知道你為什麽要裝老頭子了,長成這樣確實容易惹來登徒子。我有個摯友,長得比你還漂亮,沒走幾步就被人調戲了。哎……”淩溪頓時就找到了知音,他大腿一拍:“哎喲,竟然還有比我漂亮的人!我一定要見見這個倒黴蛋!”

“然後我的摯友也隱藏了自己的真實容貌,不然真的很麻煩。”溫衡深表同情,“有時候長得太美真不是什麽好事,尤其是自己沒法保護自己的時候。”淩溪憤憤點頭:“說的太對了!要是老子我現在有出竅修為,誰瞅我,我就把誰眼珠子摳出來,看誰還敢對我耍流氓!”

溫衡笑瞇瞇:“好了,見了你的真正樣子,你還沒告訴我你的真名。淩溪這個名字也是假的吧”淩溪嘆息一聲:“也是這個讀音,不過我的本名叫靈犀。靈石的靈,犀牛的犀。”

“那不是心有靈犀一點通的那個靈犀麽”溫衡偶爾也能風雅一下的,當然,帥不過三秒。靈犀不在乎的擺擺手:“就那個,反正一個意思麽。我就是一個散修,之前告訴你的除了我的樣貌之外,其他的都是真的。倒是你,你倒是要好好的說說,你手上的那個棍棍是怎麽回事我可是親眼看到你把一棵巨大的樹木給變沒的。”

溫衡聞言沈默了,他困擾的看著手中的棍子,半晌之後開口了:“我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麽東西。突然長出一棵樹來,也嚇了我一跳。我還準備去問問我的摯友,他學識淵博,一定知道這是什麽。”

靈犀剛想說什麽,就聽見耳邊傳來小鳥‘啾啾’的叫聲。溫衡一聽就開心起來了:“哎呀,這段時間忙著挖礦,竟然忘了收信了。”他打了個呼哨,一只圓潤的白玉小鳥從礦道間飛了過來,活靈活現的停在了溫衡的手上。

靈犀震驚的看著溫衡……手上的小鳥,他眼珠子都直了:“行啊溫衡,深藏不露啊。你他娘過來挖什麽礦啊,我是因為貧窮才來挖礦,你他娘身上就帶著礦哪!”

溫衡一臉奇怪:“你說什麽呢”靈犀控訴的指著白玉小鳥:“這是桑梓島的傀儡鳥吧可在一夜之間橫跨兩界。就這個小鳥在拍賣場上,最起碼要拍賣幾百萬兩靈石,這是桑梓島的煉器大師練成的靈寶。整個世界都沒有十只!有市無價!”

溫衡更震驚:“這小鳥是我摯友交給我的,用來讓我和他通信……這麽貴重的麽”聞言溫衡溫柔的看向白玉一樣的小鳥,他伸手揉揉小鳥的身體,小鳥‘啾啾啾’歡快的叫了幾聲,然後從口中吐出一封信箋。

展開書信,蓮無殤的字體優雅淡然,像極了他的人。溫衡看了幾眼就笑了:“無殤說他要回青蓮洲一趟,然後順便來看我。”

靈犀酸唧唧的說著:“瞅瞅瞅瞅,還口口聲聲說什麽摯友。滿臉的蕩漾,空氣中都是戀愛的酸臭氣味。切,你喜歡人家要不要這麽明顯。”溫衡揉揉臉:“很明顯”靈犀篤定:“你和偷看女仙洗澡的登徒子一個表情。”

溫衡笑笑也不和靈犀計較,靈犀倒是很難遇到像溫衡這樣不在意他容貌的人。再加上之前他和溫衡也做過一段時間的室友,他對溫衡還是挺放心的。言談中就多了幾分親近和放松:“哎,你把靈礦核心給掏走了,接下來宗門肯定有大動作,你準備幹嘛”

溫衡淡定道:“我當然跟著宗門走啊,我的徒兒們還在無極仙宗。我還要回去和他們匯合。”溫衡只想安安分分的和徒弟們在一起,大家一起開開心心的不是挺好麽。

靈犀‘嘿’的笑了一下:“你不會以為你還能全身而退我這麽跟你說吧,你得了靈礦註定就不是做雜役的料。你還是趁早帶著你的徒兒從無極仙宗脫離出來才是真的,萬一哪天被無極仙宗發現你這個異端,你就完了。”

溫衡摸摸鼻子不說話,他當然知道靈犀說的是真的。不過現在還沒到必須離開的時候,阿柔他們修為還不夠,他自己也沒辦法支撐整個宗門,等時間到了,他自然會離開。

溫衡果斷的換了個話題:“你呢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說到這個靈犀就郁悶了,他嘆了一口氣:“我本來是想去滄瀾遺跡混混的,說不定運氣好能得到個什麽天才地寶。可是滄瀾遺跡被五大宗門聯手把控,我根本進不去。好不容易來挖個礦吧,靈核還被人掏走了。我運氣可真差。”

溫衡雙眸呈現淡淡的金色,他看著靈犀的,眼前出現了一些畫面。和以前只能看到一些死亡畫面不同,這一次溫衡看到了靈犀接下來會發生的一些事。只不過很多畫面在重覆,他看得有點暈。

“餵,你眼睛怎麽好好的變色了怪嚇人的。”靈犀往後縮了縮。溫衡身上又傳來了那種玄而又玄的感覺,讓他不由得敬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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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衡覺得眼前都是靈犀的畫面,這些畫面就像是靈犀在做選擇一般。打個比方吧,靈犀出門左轉,他會遇到一條惡狗,然後會被狗咬,然後因為被狗咬了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情。但是若是靈犀右轉,被狗咬的一連串事情又不會發生,他會有不一樣的人生。

溫衡眼前出現了屬於靈犀的千萬條軌跡,每一條最後的歸宿都不同。這場景還是第一次出現,要知道之前溫衡只會看到凡人和修士怎麽死,修士們修為高了,他有時候都看不清。

現在他能看清了,只是這也太累了吧。溫衡兩眼都是圈圈,靈犀真實的臉和他腦海中的臉交替出現,他只覺得腦袋快要爆了。

“餵,你怎麽了”靈犀見溫衡臉色大變,他上前想替溫衡拍拍後背。溫衡卻猛地站起身推開靈犀,跑到礦道邊大吐特吐。他實在太暈了,現在簡直不能看到靈犀的臉。

靈犀委屈道:“你太傷人了吧我的臉能讓你惡心成這樣”溫衡閉著眼覺得天旋地轉,這滋味太難受了,要是以後每見到一個修士或者人都要讓他看到這樣的畫面,他覺得他還是死了清凈。

靈犀亮起了夜明珠,礦道中他和溫衡面對著火堆發呆。溫衡靠在礦道上瞇著眼睛看著篝火,他的腿上橫著討飯棍手裏捏著一個小酒盞,而靈犀也靠在溫衡不遠處,他的手中也捧了一杯小酒。

“你好些了沒”靈犀問道,“還要來點酒壓壓不”溫衡暈乎乎的擡頭,他眼中已經沒有金色的光芒了,他反應有點遲鈍:“嗯”靈犀看著溫衡這樣簡直哭笑不得:“嗯什麽嗯,才瞇了一口酒你就找不到北了。這還得了”

“嗯。”溫衡遲鈍的點點頭。“得了得了,我看你醉的不輕,睡吧你個醉鬼。”靈犀好笑道,“這麽大個兒,竟然一杯倒。不過酒品倒是還好,要是你對我有什麽不軌之心 ,我說不定還不是你的對手。”

“嗯。”溫衡又在乖乖的點頭。靈犀嘿嘿一笑:“常聽人說,有人喝醉了不善言辭,我原本不信,現在看到你,我倒是信了。我這人啊,一喝醉就喜歡說話,往常都是一人自言自語。沒想到今天還能多個人聽我說話。”

“我有一半的妖族血統,據說我爹是孔雀一族風流的男人,在來到禦靈界歷練的時候遇到了我娘然後一見鐘情春風一度。然後我爹走了,我娘發現有了我,就把我生下來了,哈哈哈哈”靈犀喝了酒,以往這些話藏在心裏就算說出來也沒人聽,今天終於有人聽了。他就想一吐為快。

“哈哈哈,你以為我外公外婆會像話本上說的那樣勃然大怒然後和我娘斷絕一切關系哎嘿,不好意思,所有的苦情都沒發生在我身上。我娘親是世界上最好的娘親,我外公外婆也是世上最好的外公外婆。”靈犀擡頭喝了一大杯酒。

“我娘親本來是要嫁給外公外婆他們宗門的長老為妻的,發生這事之後,自然也做不成長老的妻子了。我的家人被逐出了宗門,不過他們一點都不怕,他們帶著我去了宗門附近的城鎮討生活,一家人別提多幸福了!”靈犀眼睛亮晶晶,他笑的像一朵燦爛的花朵。

“外公外婆和娘親為了能脫離宗門,自動的廢除了自己的修為。他們就像是普通人一樣活著,外公去山中打獵,外婆和娘親去城裏大戶人家幫忙。每天晚上一家人可以聚在一起開心的談天說地。那時候多幸福啊……”

“然後,然後……我還沒長大,外公外婆就去世了,後來娘親也去世了……家人一下都沒了。是我長得太慢,他們沒了修為,只能像普通人一樣老去死去。”靈犀眼中帶著淚光,“你說,溫衡,你說我要是跟著他們一起走了多好和他們一起走,還有人疼我。他們走了,我就成了一根草,到處漂泊。”

“母親去世之後,我就被父親找了回去。可是……父親有八十多個子女你知道不八十多個!哈哈哈哈,我爹竟然是種馬一樣的存在!我爹騙了我娘他們,他並不是真正的孔雀族,他也只有四分之一的孔雀血統!八十多個子女中,竟然沒有一人繼承了他的孔雀血脈!哈哈哈哈!!”

“我就是個雜種,被母親他們捧在手心中的我在元靈界羽族,什麽都不是。誰都可以欺負我!溫衡你是不知道,那些所謂的大宗門內地裏有多骯臟,他們吃人不吐骨頭,殺人不見血!那些孩子他們聯手起來欺負我,他們打我罵我虐待我……我,連一個能訴苦的人,連一個可以放聲大哭的地方都沒有……”靈犀雙眸通紅。

溫衡湊過來拍拍靈犀的肩膀:“都過去了……”靈犀哈哈一笑推了一把溫衡:“你個醉鬼還知道安慰人呢。來,給你再滿上。”

靈犀給溫衡又倒了一小杯酒,他一口幹了酒後快意的哈了一聲:“然後我逃了!我從元靈界逃了出來。這些年我東躲西藏,沒有一個宗門能容納我,不過我不在意。宗門這種東西表面看起來光鮮,內地裏太臟了。老子不屑一顧!”

溫衡的意識其實很清醒,他就是有點犯惡心有點暈乎。靈犀的話他全部都聽進去了,他很想反駁什麽,但是卻什麽都反駁不出來。最終他什麽都沒說,只是靠著礦道看著靈犀發酒瘋。

若是他的宗門,他一定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他的宗門必定要是全世界最好的宗門。

墨滄他們到了靈礦核心位置後大吃一驚,整個核心位置黑洞洞,別說靈髓靈河之類了,就連零散的一些靈石相比同等規格的靈礦而言都少的可憐。整個靈核像是被掏空了一樣。

梼杌納悶道:“不應該啊,上次帝君說這個靈礦很大,最起碼能開采千年才會枯竭,怎麽才短短幾天就枯竭成這樣”墨滄也奇怪道:“是啊,不應該啊。”

尹鴻飛和張初塵不說話,他們默默的看著剩餘的靈石,如果這個靈礦只留給禦靈界的宗門開采,以現在的存貨,開采個幾百年問題也不大。只是要是元靈界宗門出手,那就只能開采幾十年了。

桑梓島和潛龍淵還有龍族鳳族那些大型妖修宗門一向財大氣粗,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覺得虧本放棄開采。不過他們也沒什麽發言權,就看元靈界修士怎麽商議吧。

空氣突然扭動了起來,空氣中出現了一條裂縫。裂縫中探出了一只紅色的爪子,隨即一只紅色的妖獸蹦了出來:“吼——”梼杌四人呆楞了一下,在靈核處怎會出現妖獸!而且從這妖獸的威壓看來,這妖獸的修為也有元嬰末期修為。

“無間隙的妖獸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墨滄從腰帶間抽出一把軟劍,他一馬當先沖到了妖獸前,然後一劍就砍向妖獸的脖子。強大的劍氣劃過,卻只在妖獸的鎧甲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傷痕。

梼杌的攻擊隨後就到,梼杌握著一柄巨大的斧頭,他爆喝一聲,然後順著墨滄砍出的傷痕一下就砍掉了妖獸的頭顱。巨大的頭顱筆直的落下,驚到了裂縫中正在爬出的青黑色妖獸。

青黑色的妖獸們‘嗷’的一聲轉身就跑,都顧不上把紅色的妖獸給拖回裂縫中去。如果梼杌他們能聽懂妖獸的話,就會知道它們正在抱怨‘啊,沒有道木了!’‘啊!又死了一個老大!’

空間又扭曲了一下,而後裂縫就這樣消失了。只留下一只被砍頭的死不瞑目的妖獸。尹鴻飛和張初塵飛身到妖獸屍身身邊,他們暗自比劃了一下,他們同時覺得,如果是他們單獨對上妖獸,估計要有一場苦戰。

尹鴻飛道:“靈礦核心莫非是被這種妖獸掏空了這是什麽妖獸”

墨滄解釋道:“你們可能不知道,在和上界分裂的時候,在我們這個世界附近形成了一個間隙。我們稱呼它為無間隙,無間隙中的妖獸經過千萬年的演化現在已經變成了你們看到的樣子。”

梼杌皺眉道:“歸墟這裏曾經是連接上古的通道,這裏的空間不穩定,無間隙的妖獸極容易打通道路。我們帝君這些年來就一直在消滅這群妖獸,帝君覺得這群妖獸有可能會產生靈智,一旦妖獸有了靈智,到時候聯合起來進攻元靈界和禦靈界就是一場災難。”

墨滄收好軟劍:“這靈礦是不能用了,這裏已經被妖獸盯上了,要是再讓修士們挖礦就是給妖獸送肉。讓各宗門收拾收拾準備撤離吧。”

聞言尹鴻飛和張初塵的臉色都不好看,他們宗門花費了無數人力物力才來到礦區,這才挖了多久的礦,連皮毛都沒收回呢。這要是回去了,真的太難看了。而且目前宗門也沒這個人力財力物力把這麽多雜役搬回去。宗門的修士去了滄瀾遺跡還沒回來,人手實在不足。

梼杌和墨滄就無比灑脫:“沒想到竟然遇到了妖獸,哎……白幹了白幹了,還是趁機尋找下一個靈礦吧。”桑梓島潛龍淵財大氣粗,就算沒靈礦支撐,他們也是無極仙宗和張家難以比肩的存在。

尹鴻飛揉揉眉心:“等我修書一封給老祖吧,這事事關重大,我沒法一個人做決定。”張初塵也點頭同意:“是的,容我們稟報宗門。”

梼杌手一伸,將巨大的妖獸屍身收到儲物袋中,他對著墨滄道:“走吧,我們也回去告訴帝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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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衡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只見他和靈犀兩個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靈犀明顯喝斷片了,他正抱著溫衡的討飯棍縮在旁邊。

溫衡恍惚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他推推靈犀:“醒醒了。”靈犀哼了一聲,然後灰頭土臉的從地上爬起來,他揉揉腦袋:“啊……頭疼欲裂,要死要死……”

溫衡瞅了瞅靈犀的臉:“要不,你還是變成以前那個老頭子吧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怕你不自在。”靈犀摸了一把臉,然後溫衡面前又出現了那個佝僂的老頭子。

溫衡甚是稀奇的圍著靈犀轉了幾圈:“你變成這樣走路會不會難受”靈犀道:“習慣了。對了,你接下來準備幹嘛”

溫衡本來就不是喜歡多事的性子,他自然道:“挖礦呀。宗門的任務就是挖礦,我還有一萬個靈石的任務沒完成呢。”靈犀瞅了瞅溫衡空蕩蕩的籮筐,他冷笑一聲:“你說這話心虛不”

心虛,心特別虛。溫衡摸摸鼻子,他操起工具:“現在挖也不晚。”靈犀毫不客氣給他潑冷水:“得了吧你,裝什麽裝,靈核都被你搞走了。”溫衡無奈道:“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不管怎麽說,宗門任務還是要完成的。”

靈犀都不想理他:“得,隨便你。對了,忘了跟你說一聲。之前我用你的臉逃避了一場追殺,要是你遇到找茬的人,別把我供出來好不好”要是換了別人提出這種無理要求,溫衡才不會理睬,可是這一路上他好幾次得到靈犀幫助,靈犀也吃透了溫衡不會拒絕他。

人和人之間的緣分和感覺其實特別神奇,有的人兩看兩相厭,有的人一見如故。邵寧和靈犀兩個人給溫衡的感覺就很好,邵寧是那種溫和細致嚴於律己的人,靈犀是張揚灑脫快意恩仇的人,這兩人雖然看起來沒什麽相同點,溫衡卻覺得,這兩人都是能為朋友兩肋插刀的人。

當然,溫衡也是這種人。

“嗯,不供出來。”溫衡都不問靈犀用他的臉逃脫了誰的追殺,反正他背的鍋多了去了。

“來,把你的籮筐給我,我給你挖點東西交差。”靈犀是長時間混跡在礦上的人,他深知礦上的規定,“雜役們每個月都要集合一次,不管你挖的多深都要回去一趟讓宗門登記一下。不然宗門就當你已經死了,會把身份文書給銷了,到時候就麻煩了。”

溫衡點點頭似懂非懂:“嗯,不過離一個月還早哪,我自己挖也來得及的。”聞言靈犀像看傻逼一樣看溫衡:“我們已經下礦一個月了,你一點都不知道”

溫衡:……他真不知道,他還以為就去了幾天而已,果真修真無歲月,挖礦也無歲月啊!或許在他和妖獸幹架的時候,時間已經匆匆流過了。

靈犀在溫衡的籮筐中裝了大半個籮筐的靈礦石,然後還夾了幾個靈石:“你第一次下礦,挖了這些也正常,有的倒黴蛋挖幾年都不見得會挖到一個靈石。有這些足夠交差了。”

溫衡對著靈犀拱拱手:“多謝。”靈犀擺擺手:“這沒什麽可謝的,等你應付完了宗門回頭再來找我,我帶你挖點真正的好東西。你呀,一看就不會一輩子做雜役,這些靈石之類的肯有用是有用,但是對修士而言就不上檔次了。”

正說著,溫衡儲物袋中有個東西震動,然後跳出了儲物袋。溫衡定睛看去,只見宗門的身份木牌正一閃一閃,一道聲音從木牌中傳來:“無極仙宗所有的宗門雜役都到礦洞前集合……”一連說了三遍。

溫衡震驚不已,他看向靈犀:“靈犀你簡直料事如神啊!說什麽來什麽!”靈犀哼哼了兩下擺擺手:“這算個屁,回頭教你更好的,快滾吧。記得來找我。”說著靈犀就走向了礦道深處,不管怎麽說,他這關算是順利過了。誰都不會猜到這個佝僂的老頭子就是之前那個風華正茂的美青年。

溫衡背著籮筐拄著討飯棍跟著木牌的指引走出了礦道,等他繞的七葷八素的時候,他終於到達了礦道口。他來的時候,已經有不少雜役背著籮筐站在他身前。溫衡偷偷的瞄了一下大家的籮筐,他籮筐中的靈礦石不是最多的,但是也不是最少的,就像靈犀預測的一樣不多不少。

只是溫衡一出來還是引起了別的雜役的註意,沒別的原因,溫衡這樣子哪裏像個雜役。他一身黑衣相貌堂堂英武不凡,和其他灰頭土臉的雜役比起來一眼就看得分明。

溫衡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和其他人的不同,他偷偷的彎下腰,從地上抓起一把礦灰往臉上抹去。他微微彎了一點腰,頓時俊美的青年就變成了狼狽不堪的曠工。嗯,他特別滿意。

斷斷續續的有雜役排到了溫衡的後面,甚至有個雜役羨慕的看著溫衡的籮筐驚嘆:“你竟然挖了這麽多靈石啊!”溫衡只能靦腆的笑笑,這些不是他挖的,他現在只想感激靈犀。

溫衡隨著大部隊往前挪去,只見之前那個管賬的書生滿臉倨傲站在旁邊吆喝:“排好隊啊,排好隊一個個的登記!”要是遇到誰的籮筐中東西少了,書生還會嘟囔幾聲:“就這麽點啊都幹什麽去了……”

挖礦哪裏是易事,能每天交一個靈石都特別不容易了,而且一開始的礦很難挖,新人們不得要領,很多都走空了。辛辛苦苦挖了半天的礦道,連一個靈礦石都沒遇到的大有人在。

那書生拿著紙筆一個個的看過來,一個個的登記。等來到溫衡身邊時,他倒是高看了溫衡一眼:“我怎麽沒見過你”溫衡笑笑不說話,那書生倒是沒說什麽,他點點頭:“東西倒是還好。你去前面把東西交給新來的管事吧。”

“哦。”反正管你新的舊的,溫衡都不太認識。溫衡順著隊伍一點一點往前挪,他能聽到靈礦石被倒出來的聲音,卻聽不到人說話。溫衡第一次來交東西,他沒覺得哪裏不對,倒是有年長的雜役念叨起來了。

“咦,稀奇了,今天的修士怎麽沒罵人以前交不夠東西他都要罵幾句的。”“是呀是呀,上次我被罵的可慘了。他這是轉性了”

溫衡一點點向前挪去,他百無聊賴的看著地面,快輪到他的時候,他就將背上的籮筐提在了手上。等溫衡前面一個人離開之後,他就提著籮筐放到了管事修士的臺案上。

“來了”輕柔的問候傳來,溫衡猛地一擡頭,他難以置信的看著面前的修士。只見淡雅如蓮的蓮無殤站在案臺後面正伸出一只手準備去接溫衡手中的籮筐。

那一瞬間溫衡眼中蹦出了狂熱的喜悅,他覺得心頭有什麽蔓延開來,堵在心頭讓他的眼睛又酸又澀。他的眼睛亮的嚇人,原本平淡無波的臉上開始綻開了燦爛的笑顏。

“嗯!”溫衡多想繞過案臺狠狠的抱著蓮無殤,不過蓮無殤對著他眨眨眼,他就心領神會了。無殤也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混到了礦道中,他不能給他惹不必要的麻煩。

他只能在蓮無殤接過籮筐的時候趁機摸了一把他的手,哪怕只有一點點觸碰,他都覺得開心的快要飛起來了。無殤說來看他,他真的來了!背對著雜役們,溫衡笑的眼睛只剩了兩條縫,白牙都露出來了。

蓮無殤公事公辦波瀾不驚道:“一百五十八斤靈礦石,八個靈石。”說罷蓮無殤手一動,撈過了溫衡的木牌,然後記錄了什麽。蓮無殤記錄完之後,溫衡覺得木牌都亮了起來。

蓮無殤指指正拿著紙筆的管賬,破天荒問了句:“可願幫忙提東西沒有報酬。”管賬就是個書生模樣的人,手無縛雞之力。讓他拿紙筆倒還行,幫助蓮無殤提個籮筐什麽的卻是做不到了。

之前的修士都讓這群雜役自己清點數量,甚至還要克扣點靈石留著自己用。到了蓮無殤嘴裏,他親力親為,直到遇到溫衡,他才讓溫衡留下來幫忙。不明原因的人只以為是蓮無殤累了,只有溫衡明白,無殤是故意的。

“嗯。”溫衡笑著站到案臺後,他終於可以和蓮無殤站到一起了。他麻利的接過下個修士遞過來的籮筐,然後仔細清點靈石個數,稱靈礦石重量。他沒有和蓮無殤多說一句話,但是兩人一看就非常有默契,那負責記錄的書生都嘖嘖稱奇:“我見蓮修士都不敢說話,這雜役膽子倒是大。”

有了溫衡的加入,登記的人速度快了許多。雜役們紛紛離開,留下的人越來越少,到最後只剩下溫衡蓮無殤和那個文書。蓮無殤將堆積成小山的靈礦石和靈石裝在儲物袋中,然後遞給文書:“連同記錄一起交給上封。”

文書跟了蓮無殤幾天,他已經知道蓮無殤是個話不多但是做事很公允的修士。他也生不出貪汙的心,畢竟以他的修為想要突破蓮無殤在儲物袋上的結界難度不亞於上天。

“我要下礦,這段時間記錄你來做。”蓮無殤對文書道,“不可貪汙,不可瀆職,不可以權謀私,一旦發現神魂俱滅。”文書冷汗刷刷的下來:“不敢不敢……”

文書拿了儲物袋向著通道走去,他連頭也不敢回。這個領導看起來不沾人間煙火,做事可嚴厲,他可不敢造次。他就一個小小的文書,玩不過修士。聽說這個蓮修士是金丹修士哩,比之前的那個管事厲害多了。

礦道中安靜下來,只剩蓮無殤和溫衡兩人,溫衡再也繃不住了。他激動又克制的抱住了蓮無殤:“無殤!你怎麽來了你什麽時候來的對不住啊,我一直不知道你來了。”

蓮無殤的氣息縈繞在鼻尖,溫衡覺得他的不安突然就落地了。蓮無殤拍拍溫衡的背:“剛來不久,收到你的第六封信,安頓好狗子他們,我就來了。”

溫衡太感動了,他簡直要落淚:“讓你受累了。”他家無殤多嬌貴一個人,還要擠著飛舟飛越千山萬水而來,這一路奔波勞累,一定吃了不少苦。

溫衡不由自主想到了他過來的時候那些可怕的經歷,他自己經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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