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十幾分鐘之後，昏迷的薇薇安悠然轉醒。

她茫然的睜開眼睛，結果就看到了身邊一臉擔憂的看著她的芹澤博士，這讓薇薇安茫然的心中有些莫名的喜悅，但她很快就發現了周圍環境的異常。

她扭過頭，看到了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那家夥正站在一扇緊閉的石門前方，在他身邊，還有個古怪的金屬箱子，而那扇關閉的石門已經被打開了。

“梅林？”

薇薇安低聲說道：

“你在這裏幹什麽？”

“當然是來救你啊，薇薇安。”

梅林頭也不回的說：

“你應該慶幸自己隨身帶著我給你的定位器，或者你應該慶幸你把哈奴曼訓練的很好，總之，下一次如果你要冒險的話，最好帶著其他人一起來。”

“別亂動。”

芹澤博士也開口說道：

“你的左腿骨折了，還有腦震蕩的情況，你真是太魯莽了！”

他對自己的學生說：

“如果不是哈奴曼越過好幾公裏的雪地跑來找我，帝王組織就會失去一個最好的研究者，我也會失去我生命中裏最重要的人...”

大概是薇薇安的遇險，讓芹澤博士感覺到了那種隨時可能逝去的情感，最少在這一刻，他不再掩飾自己的內心。

他握著薇薇安的手，他帶著責備的說：

“梅林先生說的是對的，你發現了異常，應該第一時間通知我。”

“導師...我...”

薇薇安看著芹澤博士的雙眼，她一直期待的時刻到來了，但這一刻，這個性格很好的生物學家自己卻有些害羞。

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好了，談情說愛的事情等我們離開這裏你們可以慢慢來。”

梅林後退了一步，他看著眼前那開始變幻外形的金屬箱子，輕聲說：

“我現在要去探索這座堡壘，你們可以跟著一起來，或者，我先把你們送回研究站去。”

“我要去！”

薇薇安躺在梅林帶來的擔架上，這個生物學家被摔斷了腿，但此時還是興致勃勃，她好奇的看著梅林身邊那個快速變形的金屬團，她說：

“這裏是我先發現的，我有知情權，而且我懷疑，我們一直在尋找的那個泰坦，就被藏在這裏。還有，梅林，這是個什麽東西？”

“它叫‘堡壘’。”

梅林看著眼前那變幻成一臺一人高的，有厚重裝甲，以及擬人外形，有反曲型的機械腿和可以變形的足部，又裝備著小口徑速射步槍和用於掃射的重武器，以及在毀滅模式下可以組合使用的大口徑火炮的防衛型機器人，他對身後的薇薇安和琴澤博士介紹到：

“它的全稱是sst實驗型攻城哨衛，搭載著目前最先進的戰鬥與生物識別系統，是領先世界最少20年的機械防衛專家...別問我是怎麽得到它的，你們只需要知道，堡壘會在我們探索這裏的時候保護你們就可以了。”

“來，和它打個招呼吧。”

梅林開玩笑的說了一聲。

薇薇安遲疑的揮起手，對那不斷旋轉著正方形的閃耀著藍色光芒腦袋的機器人打了個招呼，結果下一刻，這個右臂是速射步槍，左臂是擬人的金屬五指的機器人居然也像模像樣的擡起手，對薇薇安揮手示意。

“它是人工智能？”

芹澤博士從堡壘的這個動作裏看出了很多，他打量著處於偵查模式的堡壘機器人，他對梅林說：

“神盾局已經有這麽先進的人工智能系統了嗎？”

“是我有，不是神盾局有。”

梅林在伊卡洛斯的智械模式裏對堡壘下達了偵查命令，他看著堡壘快步走入眼前的黑暗隧道中，他說：

“堡壘是我的私人衛士...我可不打算和其他人分享它。”

“這種做法是對的。”

芹澤博士看著在機械碰撞聲中，快速步入黑暗中的堡壘機器人，他對梅林說：

“外界還沒做好迎接這種先進技術的準備呢。”

“你也會擔心人工智能對秩序的沖擊嗎？”

梅林一邊用伊卡洛斯共享著堡壘的視界，一邊揮起手，用引力托起斷了腿的薇薇安，和芹澤博士一起走入眼前的nacui堡壘裏，他召喚出幾顆暗紅色的光球，懸停在三人周圍，為芹澤博士和薇薇安照亮周圍的黑暗，他問到：

“你也覺得，人工智能的出現是一種危機嗎？”

“我是個生物學家，梅林。”

芹澤博士一邊打量著這座已經被廢棄了很久的地下設施，一邊回答到：

“我深知人工智能深藏的隱患。”

他對梅林說：

“它是科技的象征，卻也是對人腦的模擬，人工智能的誕生本源，是人類渴望用自己的雙手實現真正的‘造物’，人類想要成為造物主的渴望從未消失過。”

“但對於靈魂的模擬，意味著人工智能們，會在科技的基礎上越發接近人類。”

芹澤博士嘆了口氣，他說：

“我們人類是很覆雜的生命，人工智能遠超人類本身的學習能力與創造力會讓我們感覺到恐懼。我們越是依賴科學技術帶來的便利，就越是擔心它會失控，害怕它們會從工具成為主宰。”

“在解決這個沖突點的完美理論出現之前，我不認為急於發展人工智能是個好主意。”

面對芹澤博士的說法，梅林報以笑容，卻並沒有回答。

在片刻之後，梅林走到這地堡隧道盡頭的邊緣，他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問到：

“伊卡洛斯，你覺得他說的對嗎？”

“芹澤博士的發言很有道理。”

伊卡洛斯平靜的說：

“但卻充滿了人類角度的高傲與不可理喻，人工智能的出現是為人類服務的，就如我為梅林先生服務一樣，這種規則銘刻於我的數據處理中樞中，是時時刻刻必須被優先執行的規則。只要梅林先生還在，我就永遠不會有失控的可能。”

“你剛才用了‘我’這個詞。”

梅林撫摸著隧道盡頭的一尊古怪的石像，他低聲說：

“你在覺醒自己的意識...不被數據束縛的意識，看來喬治對你的改造很完美。”

伊卡洛斯保持著沈默，沒有回答梅林的這句話。

梅林又問到：

“你說只要我在，你就不會失控，那如果，我不在了呢？”

伊卡洛斯依然保持著沈默，幾秒鐘之後，她說：

“保護並協助梅林先生，是我被創造出的原因，也是我的第一使命。”

“這大概是我今年聽到的最讓人感動的話了。”

梅林笑了一聲，他不再糾結於這個問題。

在三個人前方，處於偵查模式的堡壘，正停在一個分岔路口，在等待著梅林的下一步命令。

堡壘也有初級的人工智能，.m的科學家們在制作它的時候，給它的定位就是智能型的戰爭機器。但它的智能水平和伊卡洛斯差的太多，它只能被動的接受命令，很難進行主動的思考。

“這個地下堡壘規模很大。”

梅林看著伊卡洛斯鏡片上越發清晰的地下掃描圖，他扭頭對芹澤博士和薇薇安說：

“這個分叉口分別通向兩個不同的方位。不過幸運的是，我們有充足的探索時間，所以，最先發現這裏的薇薇安小姐，你覺得我們應該先探索哪一邊？”

“左邊吧。”

薇薇安沒有太多猶豫就做出了決定，她趴在擔架上，被處理過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但研究者的強烈好奇，讓她不願意就這麽離開這個充滿秘密的地方。

“傳說在nacui失敗之前，他們在世界各地修建了地下堡壘，我以為那只是個無稽的傳言，但現在看來，這種傳言並非空穴來風。”

這女生物學家看著破敗寒冷的大廳兩側的墻壁上懸掛的那些已經失去光澤的壁畫，還有那些在低溫中保存的很好的桌椅和裝飾品，她說：

“這裏曾經肯定很熱鬧，沒準這裏就是nacui們的研究基地之一，我們可能能找到一些失落的資料或者是被掩蓋起來的秘密。”

“這立刻不僅僅是nacui的基地。”

梅林搖了搖頭，他對堡壘下達了前進的命令，在機械齒輪的碰撞聲中，這臺鋼鐵鑄造的防衛機器人邁開腳步，無所畏懼的走向了左邊的通道。

梅林並沒有將九頭蛇的事情告訴芹澤和薇薇安，他們這樣純粹的研究者，不該被卷入這樣危險的事情裏。

三個人沿著向下盤旋的階梯一路向下，正如薇薇安所說，這裏還保存著很多人類活動的痕跡，梅林甚至在一處露臺上，看到了一罐被吃掉了一半的罐頭，以及一杯早已經幹涸的飲品。

“他們走的挺匆忙，但那些資料都被帶走了，或者被焚毀了。”

梅林蹲在一處資料櫃邊，裏面空無一物，他伸出手，撫摸著地面，那裏還有些殘留的灰燼。他說：

“應該是在意外的時刻接到了撤離的命令，嗯，最少也是40年前的事情了。”

“前方檢測到能量激活信號！”

伊卡洛斯的鏡片上突然出現了警報的標志，她嚴肅的聲音在梅林耳中響起：

“這處地下堡壘的防衛體系被激活了，梅林先生請後退！”

下一刻，在伊卡洛斯的控制下，行走在前方的堡壘方塊形腦袋上，那散發著藍色光芒的信息收集器轉化成了紅色的光芒，代表著它進入了反擊模式。

梅林後退一步，伸手從口袋裏抽出了振金長劍巴斯特，將芹澤博士和薇薇安護在身後。

獵魔猴哈奴曼也感覺到了危險，它尖叫著跳到梅林肩膀上，從腰帶上抓起了兩把餐刀一樣的匕首，朝著昏暗的前方不斷的尖叫著，呲著牙。

“哢、哢、哢”

在伊卡洛斯的命令中，堡壘周身的機械模塊快速變化，就像是賽博坦人變幻軀體時的樣子，在短短幾秒鐘之後，堡壘就從擬人型的機器人，變成了一臺小型坦克一樣，固定在原地的戰爭機器。

那粗大的，黑色的6管機炮被架設在它身體上方，槍口已經開始了旋轉，代表著它正在鎖定目標。

梅林其實很懷疑，.m的科學家們肯定曾親眼見過賽博坦人，最少見過它們變形時的樣子，否則無法解釋堡壘這樣出自.m之手的，最先進的防衛機器人身上，會有這麽多和賽博坦人類似的特點。

“你們最好捂住耳朵。”

梅林回頭對琴澤博士和薇薇安說了一句，下一刻，伴隨著一陣陣嘈雜的響動聲，幾臺造型古怪的，身上塗著萬字標志的鋼鐵機器從四周洞開的金屬門裏沖了出來。

和堡壘相比，這些機器人都有種臃腫的感覺，它們有擬人的四肢和腦袋，但行動並不迅速，身上的武器系統也保留著二戰時的特色。

“轟、轟、轟、轟”

在這些nacui機器人沖出來的瞬間，堡壘立刻開火，那瘋狂傾瀉子彈的6管機炮在瞬間就將一頭臃腫機器人的軀體撕開，在火花四濺和爆炸聲中，堡壘的機炮調轉方向，用一種堪稱“冷酷”的姿態，在短短十幾秒鐘的射擊中，就將那些落後的機器人徹底摧毀。

如雷鳴一樣的聲響在這封閉的地下空間中回蕩著，讓捂住耳朵的薇薇安和琴澤博士面色難受，梅林倒是一臉如常，他只是覺得這種聲音有些太吵了。

“威脅已解除。”

伊卡洛斯的聲音響起，堡壘也從強火力的哨衛模式重新變形成了人形態的偵查模式，它腦袋上的紅色光芒飛快的重新變回了藍色，盡管沒有眼睛，沒有嘴巴，但是從那種憨憨的移動姿態中，依然能感覺到一種人畜無害。

嗯，僅僅是表面上的人畜無害。

“走吧。”

梅林推了推眼睛，對身後的生物學家說：

“前面沒什麽威脅了。”

三人越過那些還在燃燒的機械殘骸，梅林從那些殘骸裏拿起一塊被打碎的武器模塊，卻愕然發現，那模塊下方有很類似於.m組織的標志。

這些機器人，大概是當年.m還沒有脫離九頭蛇的時候，為九頭蛇本部制作的戰爭武器吧。

在越過這個武器平臺之後，梅林三個人來到了這地下設施的最深處，在他們眼前是一個巨型的地面平臺，而在平臺盡頭，有一座被左右閉合封起的超大型金屬門。

這扇合攏的門足有近40米高，看上去就像是某種史前遺跡一樣。

梅林很難想象，在二戰時期，nacui和九頭蛇們，到底花了多少人力物力，才能在南極這個偏僻的地方，制作出這種規模的地下設施。

“秘密就在門後了。”

梅林回頭看了一眼芹澤博士和薇薇安，他完全不需要去找開啟這金屬門的開關，而是抽出魔杖，將一個開鎖咒扔在了眼前的鋼鐵巨門上。

幾秒鐘之後，在堡壘左臂的拉伸中，伴隨著沈重的響動，巨大的門被緩緩拉開。

梅林認出一團光球靠近那門後的空間，在那暗紅色的光芒中，三個人的呼吸，在這一刻幾乎同時停歇。

他們看到了恐怖的事物。

一頭泰坦...

九頭蛇在南極的秘密基地裏，藏著一頭泰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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