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完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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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被吳悠越帶越少兒不宜了，姜萌趕緊把話題拉回來，“你的實習怎麽樣？”
吳悠讀的是英語教師方向，大四實習回到廉海，剛拿到市一中實習機會。
“下周一去報到。”吳悠也沒想到自己會回到母校工作，市一中在工業園那邊的新校區已經在建了，要擴大教師隊伍。這次實習表現好的話，有很大把握能留下來成為正式職工，“你說奇怪不奇怪，我自己的高中好像還在眼前，這就要回去做老師了。”
姜萌一笑，手攪著面前的馬蹄蓮飲料，耳聽吳悠感嘆。
“現在想想，我們高中那會兒學的很累嗎？好像也沒有，我如今回想起來，都是開心的事，運動會上掉進鞋裏的沙粒，課間偷看的漫畫，中午吃飯時候，我跑去找倪佳握手，為了下午的政治考試可以考好。”
那些當時吐槽著枯燥乏味的生活，經過時光洗禮，沈澱下來的都是青春裏最美好的細節。
“誒，學神最近在幹嘛？”提起倪佳，吳悠也蠻好奇。雖然兩個人都考去了北京，後來的聯系卻沒有最初想的多，距離是一方面，不同的學習軌跡是另一方面。
“他啊～大概應了那句學神果然是學神吧。”
用三年的時間讀完了本科，又用一年的時間拿到碩士學位，別人要六七年做的事，倪佳不僅只用四年就做到了，更與學長學姐一起參加了杜克大學在北大的項目選拔，被對方教授一眼看中，即將出國深造。
以至於倪爸爸有時候感慨，兒子太聰明刻苦也是一種負擔。
兩個人吃了飯，吳悠想送姜萌回去，她家剛給買了輛代步小車。
“不用了，我還要上面超市買點東西。老城區不好開車，你還是開順了再去吧。”
兩人今天出來吃飯就是因為吳悠生氣自己駕駛技術被查磊diss了。閨蜜倆在餐廳門口告了別，姜萌坐電梯到樓上商場自帶的超市。
前幾天去樂毅家，發現他沐浴液快用完了，這個家夥有些地方也很挑，非說這款的海鹽味道最正，自己偏偏又不知道提早備好。
小眾品牌，廉海只有這家進口超市有。姜萌走進超市，熟門熟路就找到了沐浴液，直接拿了兩瓶。
付賬櫃臺有一些排隊，她抱著沐浴液慢慢往前移動。櫃臺邊的貨架映入眼簾，花花綠綠的小方盒子，帶著暗示的字眼，她的思緒有一瞬的悠遠，然後被電話鈴聲打斷。
姜萌找出手機來接起電話，“院長，您找我？”
姜萌打車去老街的時候，外面天空陰沈，烏雲壓的低低的，好像有口鍋要兜頭罩下來。市中心也似乎因為天氣，變得更加擁堵，姜萌估算了一下距離，果斷付了車費半路下車。走到樂毅家，剛打開門來，嘩啦啦的雨在身後落下來。
樂毅聽見聲音，從樓上跑下來，“你回來啦？怎麽不吃了晚飯讓我去接你，正好趕到一場大雨。”
他以為她一下午都跟吳悠在聊八卦。
“我中間繞去了一下學校。”姜萌在門口換了鞋，把手裏的袋子遞給他，“看你的要用完了，買了兩瓶。”
樂毅一看是他的沐浴液，笑的眼睛要彎起來，拉著她往走上走，“來來來，給你看個新買的東西。”
二樓書房的空處，擺了一張黑色的模樣覆雜的椅子，樂毅推著姜萌上去躺下來，“感覺一下，是不是超舒服？根據人體工程學設計的椅子，特別適合代碼狗和常年用電腦的人，電腦放這裏，鍵盤這樣擺，躺著做事一點也不累。你喜歡的話，我們回頭再買一張擺旁邊，這樣我們就可以一起工作啦。”
公司裏被人吐槽超嚴厲的小樂總，這會兒手舞足蹈的跟她比劃顯擺，活像個拿到了玩具的大男孩。
姜萌啞然失笑，樂毅又給她演示旁邊，“這兒還有很多格子，可以放常用的小零碎，打電腦時間拿啥都很順手。”
仿佛為了證明自己的話沒錯，他拉著她的手打開側面一個格子，裏面一個小盒子跳出來。
兩個人都是一楞，看著那盒超市裏經常看見的計生用品。
樂毅跳起來，“艹，查磊個死小子我弄死他。”抓起手機，他就給那邊打電話。
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麽的查磊接起電話，就聽見樂毅罵了句：“你有病吧！！！”
查磊：……
&￥#（*&！(#‵′)凸
樂毅罵完把手機摔回床上，面對姜萌的聲音馬上低了幾個調，“那個……下午查磊過來過，真不是我放的，我對天發誓！”
實際上，在吳悠和姜萌見面的時候，查磊也在跟樂毅吐槽。不過男人的抱怨一秒鐘就過去了，後來兩人主要集中在玩椅子這件事上。
樂毅就說那小子後來跟吳悠通了電話之後，看他的眼神怎麽變得神神秘秘、古裏古怪呢，原來是在他這裏埋了個雷！
姜萌一言不發，看他的眼睛裏有星星點點的調侃。
樂毅被她看的不好意思，一把將那個格子連帶安全套一塊拍了回去，“真不是暗示你，你別有壓力。”
“所以，你不想是嗎？”
不想那就不是男人了，樂毅自動選擇不回答。
看他昂著頭，連眼睛都不帶亂瞟的沈默著，姜萌簡直憋笑憋的胸悶，不行了不行了，日常撩人的現在反而被撩，原來是這反應。
她從椅子上站起來，“我去洗澡，你想想晚飯想吃什麽。餓的話就叫外賣來，不餓等我洗好了做飯。”
雖然她及時跑回來了，身上還是沾了些雨。姜萌也不是第一次住這裏，衣櫃裏一直有日常換洗的衣服，她拿了一身進浴室。
樂毅尷尬又懊惱的坐在原地，浴室很快傳來的水聲，加速了他的難受，兩個人也意亂情迷過，他不看不代表不知道裏面的風景，不會思想開小差。
但是，他一直都不想她覺得他和其他男人一樣，腦子裏只想那件事，而且他還和外婆保證過。
胡思亂想了一通，反而更不好了，樂毅趕緊沖下樓，也洗澡冷靜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晚飯前的插曲，這晚樂毅睡的很不踏實。半夜，迷迷糊糊的摸到旁邊空著，他一下就醒了過來。
兩個人已經不避諱一張床，有時候姜萌也會半夜起來做事，或者趕去公司她會給他留紙條。這會兒，環顧了一圈房間，他卻沒看見她，床頭也沒有便簽紙。
走下樓，過了轉角，樓下依舊沒有電腦屏幕的光亮，樂毅目光遠了一下，發現客廳和院子的門開著，她坐在延伸出去的木地板上。
莫名的，他松了口氣。
人往她走過去。
姜萌聽見腳步聲，先開了口，“我才發現這裏可以看見我的房間。”
她沒有回頭，空氣帶著濕氣，雨後特有的、混合著青草的味道。
樂毅在旁邊坐下，“我第一次給你磨咖啡，就坐在這個地方，看著你房間的燈光，結果啊——”那一刻安穩的、心動的感覺仿佛還在，他側過頭來，看著她瑩白的側臉，“你卻把我拉黑了。”
埋怨的話語，卻是溫柔的語氣，把她的心填的那麽滿，不，因為他的存在，那裏一直都滿滿的，現在已經有什麽要溢出來。
她笑起來，“因為那一天，我意識到自己喜歡上你了。”
不受控制的心煩意亂，不受控制的想要知道你傷的怎麽樣，不受控制的買了那支雲南白藥。
最年少的心動，不止是發生在他身上，她也一樣。
“艾瑪，隔了這麽久，忽然被告白真不是一般爽。”樂毅笑起來，伸手她抱過來，“下午去學校是不是有什麽事啊？”
她一直沒說，但是會失眠應該不簡單。
姜萌把擱腿上的信函拿給他看，“學院裏有一個去昆士蘭的保送名額，院長極力推薦我去。”
市場營銷碩士，學一年，在澳洲。
“你會猶豫就說明很有吸引力啊。”樂毅輕道，“我覺得院長說的很對，時間很短，含金量也不錯，你喜歡就去吧。再怎麽說，從這裏飛澳洲五個小時，我下午走，傍晚就能跟你一起吃晚飯了，很方便。”
“可是你都放棄了保研。”
“我不一樣啊，寫代碼，語言很容易學，缺的是思路，是實戰經驗，多讀兩年對我幫助未必有多大。”樂毅笑了笑，“再說寫代碼是青春飯，沒有幾個三四十歲還在一線的，都會拼命去做管理，去帶項目。我就不一樣了，你老公我生來就是老板啊！”
“所以去吧，去吧。”他把她的頭轉過來，“大不了我關了公司去陪讀。”
“那可算了吧，你公司裏十幾個人，還要吃飯呢。”
姜萌擡手捏了捏他的耳垂，好像當初最先仔細看的，就是他的耳朵。那一晚，他騎在自行車上側頭，要她把耳機給他戴上。
她說：“作為一個企業的管理人員，是有社會責任的，不光負擔著自己的公司，對自己的直屬員工負責，同時也是在對這些員工背後的家庭負責。樂老板，你任重而道遠啊！”
“話都被你說了，我還說什麽……”樂毅咧開嘴。
目光偏移，她看到他漂亮的眼睛，筆挺的鼻子，到秀色可餐的唇。
樂毅註意著她的目光，悶笑出聲，自己不低頭，她是親不到，但是他又怎麽會讓她親不到。俯下身，他先親了她的眉心，然後眼睛，一路往下，銜住她的唇。
地板太硬了，他把她抱起來，上樓放在柔軟的床上。
每轉一個方向深吻，都伴隨著灼熱燙人的呼吸，黑暗劃過衣裙的下擺，去描畫更深的輪廓。他想：真是奇怪，明明用一樣的沐浴液，怎麽她身上的味道那麽甜呢，一點也不像海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身上的重量一頓，要猛然退開。
“樂毅！”姜萌伸手拉住他，“你不用走。”
那個17歲時候，站在路邊說等我們長大的兩個人，都已經可以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了。
他低頭看著身下的人，身體不受控制的劇烈顫抖。
“而且，你不知道……”
黑暗中，相伴多年的男孩已經成長為男人，她看著他沈淪又克制的樣子，環上他汗濕的脖頸，在他耳邊輕輕嘆息，“你不知道，你現在多性感。”
三月底，北半球的初春，南半球的初秋。
公司傳來好消息——即將負責設計海江集團的生產&管理系統。
下午的簽約儀式定在時光，倪爸爸等了會兒，看見樂少華往主席桌走來。
“什麽風把樂總給吹來了。”
“哎，叫倪總看笑話了。”樂少華握住倪爸爸伸出的手，“家裏那小子跑澳洲去了，這合同只能由我來代簽。”
樂毅的公司，他是獨立法人，不過樂少華肯定帶了授權才會來代表簽字。
倪爸爸了然一笑，“小年輕感情好是好事，我兒子到現在還是一個人，我都不知道多羨慕你。”
被樂毅留下來的秘書在邊上聽得心驚膽戰，都說小樂總搶了倪總兒子的心上人，這麽一看小道消息屬實啊。
樂毅是得知澳大利亞的覆活節放四天假，姜萌不用上學，才臨時決定趕過去。機票定的匆忙，秘書都是他人到機場之後才被通知。
這四天，樂少華天天來公司，秘書時時心驚膽戰。
老一派的管理風格嚴謹，頭一天來看怎麽個個都穿的奇形怪狀，一問：什麽？睡衣日？取消！
緊接著看到有人插著果盤，在健身房踩自行車，誰讓你上班時間逍遙的？反省！
兒子養的這都是什麽，天知道他怎麽賺錢的，等回來一定要好好教教他怎麽管公司！
樂少華很不高興。
所以，樂毅一回來，秘書就雀躍了，殷勤的端著咖啡，趕緊去敲老板門，想問一聲：我們這公司管理風格還變不變？
手卻沒敲下去。
樂毅靠在落地玻璃窗上，正打電話。
“我到公司了，你在幹嘛？”
“圖書館。”姜萌頓了一下，“寫被你打亂了計劃、沒能寫成的畢業論文。”
“我想你誒。”
“你不是剛走嗎？”
“可我還是想你啊。”他說，“我的理想之一是早上抱著你醒過來，然後晨跑回來，再跟你來一次，然後一起吃早飯。”
電話那頭頓了一下，說：“恭喜你，過去幾天每天都達成所願。”
樂毅抵著嘴角。
隔著玻璃門，秘書不知道他在說什麽，卻看到那副俊朗眉眼裏也遮掩不住的郝然和幸福。
姜萌聽了好一會兒他低沈的笑聲，沒好氣的說：“拜托，我真的要寫論文了，你還想不想我好好畢業！”
當然想啊，樂毅正色，“我不是還有一件正事要跟你說嗎？”
“什麽？”
“老街要拆遷了。”
啊～那邊果然沈默了一會兒。
“不用擔心。”他跟她說，“估計等你回來，才會動手續。有什麽著急的事，告訴我，我來辦。”
其實這些年，外婆住在姨媽家，她那邊需要搬走的東西，都已經陸陸續續搬走。
姜萌搖了搖頭，才發現隔著電話，他看不到。
“沒有了。”她笑了下，“倒是你東西比較多吧，你還有老鼠在那邊呢～”
“老二就不帶走了，讓它留在那裏吧，反正我一直記著它。”記著它的陪伴，記著那一天，一擡頭，他認識了她。
“而且那麽小，估計屍骨挖出來都看不出來了。”他嘟喏。
姜萌笑：“那我給你買個新的好不好？算是代我在那邊陪你。”
幾天後，樂毅收到了一只某寶快遞，打開來一看——是只豚鼠！
樂毅給姜萌打電話：“為什麽是豚鼠，你不知道二弟是花枝嗎？”
都是老鼠還有區別？姜萌用手機APP搜了一下，還真不一樣，略略心虛，“可你從來沒說過品種啊。”她看著這個可愛，所以就買了。
樂毅嘆氣，“而且你怎麽不買一對，以後它天天看著我們出雙入對不會憂郁嗎？”
“要買一對的話分分鐘生的你懷疑人生！算了，別對數量計較了，給它起個名字吧，掛了！我要準備答辯呢！”
電話傳來嘟嘟嘟的聲音，通話不超過3秒鐘，樂毅氣的不行，點著豚鼠說：“叫你啥？你眼睛這麽大，這麽賊，叫你綠豆？不行，聽著像王八。那叫你豆豆吧。”
豆豆是只苦逼的豚鼠。
打進入家門第一天，就被男主人拿來訓練：“拿好這個戒指，給媽媽。”
豆豆：不好吃。
男主人抹了蜜：“豆豆，幫爸爸拿給媽媽。”
豆豆舔個不停。
樂毅嘆氣，心想姜萌不會喜歡一圈口水吧，他都嫌，拿去幹洗了戒指。
從澳洲回來，跟樂毅吃第一頓飯的姜萌，後來怎麽也沒想到——打開鍋蓋，人家是蛋糕裏放戒指求婚，她是蛋糕裏放老鼠求婚，雖然老鼠身上掛了戒指吧，但是顯然老鼠沒把這當正事，正吃她的蛋糕吃的好歡。
那一刻，無奈，好笑，又不知說什麽好的兩個人，相互看著，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姜萌從蛋糕裏拿出那枚戒指，遞過去。
樂毅無奈的接過來，“我懂，我懂，這樣不算！”
但是她喜歡什麽樣的求婚？
查磊那樣包下馬爾代夫一個酒店，倒是符合趙曼達說的追人就要狠砸錢。但是樂毅知道姜萌心動的一定不是這樣的。
雖然苦惱著怎麽求婚才好，公司的事還要照做。幾日後的下午，倪爸爸約了樂毅吃飯。
樂毅匆匆從另一個會議裏結束了趕過去，還是遲到了幾分鐘。
“抱歉，倪叔叔。”他進門就道歉。
“不用道歉，這是一頓私人午餐。”倪爸爸把一個冊子拿出來，“最近家裏整理東西，看到了小時候萌萌給我裁縫店做小模特的照片。我單獨整理了出來，你應該很想看看她小時候的樣子吧。”
那是一本嶄新的相冊，翻開頁面，裏面的相片也是新影印，卻帶著無法忽略的歲月痕跡。
“如果沒有萌萌和佳佳，讓我重燃信心把裁縫店繼續下去，沒有後來的海江，也沒有現在的我。”倪爸爸慈愛的笑起來，“我把她當女兒一樣，你要好好待她呀。”
那些照片都在老街拍攝，灰色的民國風格墻面，小女孩被抓拍的瞬間一定不止這些。
但那時候，經濟緊張，只能挑選了她最好看的樣子放在櫥窗。
穿過時間，他仿佛看到一個更鮮活的生命，向他走來。
那是她的童年，他的小流萌。
他聽見自己說：“謝謝你，倪叔叔，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結婚禮物。”
倪爸爸爽朗一笑：“好了好了，咱們吃完飯還要去參加老街拆遷的簽字儀式，你這個感動留到結婚那天再答謝。”
廉海市最大的土地修改方案，楊銘從省裏趕來親自出席。
簽字儀式後，市內名流相聚酒會。
他走向其中一個正在聊天的三人小團體。
倪爸爸：“恭喜你倆，一個要多兒媳婦，一個要多侄媳婦了，什麽時候辦喜事可千萬叫我啊。”
那倆跟他客氣：“當然，怎麽能少了倪總你。”心裏各自想著：雖然是我兒媳婦/侄媳婦，又不在我這兒上班，還不是便宜了你。
倪爸爸笑的開懷，也腹誹：拱我看好的白菜就算了，還能叫你們拱走我親自培養的接班人嗎？
眼看楊銘走過來，三人打招呼：“楊書記來了啊，還沒恭喜你高升呢。”
楊銘心裏感嘆：自己女兒的婚宴喜帖，還得來找關系要，這點升職又有什麽可開心的。
他臉上帶著客氣的笑，“怎麽不見樂毅？”
這時候的樂毅，正拉著姜萌一起回老街，已經寫上拆字的巷子，搬走的鄰裏，周圍是從未有過的安靜。
他們再來看一次，最初相遇的地方。
外婆家到了，姜萌松開手，“我上去再看看。”
他點頭。
推開門，熟悉的樓梯，放過媽媽照片的書架，她一直做作業的長桌，塵埃可以滿布物體，記憶卻如此幹凈，擦不掉一星半點。
清脆熟悉的鋼琴聲響起，她往窗外望去，那株梔子花初放色彩，剛剛冒出來的白色花朵掛在濃墨一般的枝葉間。
仿佛記憶裏的暗香襲來，她走過去，翻出窗戶，透過梔子花蔥綠的枝葉看過去。
那一頭的院落裏，停著一架三角鋼琴。
樂毅坐在琴前，指尖從黑白鍵上跳躍，感覺到她的目光，他擡頭看過來。
“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
我曾答應你，彈一曲《小星星》，你還記得嗎？
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
How I wonder what you are
Up above the world so high
Like a diamond in the sky
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
How I wonder what you are
When the blazing sun is gone
When he nothing shines upon
Then you show your little light
Twinkle twinkle all the night
就如他第一次遇到她，陽光打在他臉上，她的面容從梔子花裏探出來。
我的世界沒有那麽明亮，負重前行的時候孤單又絕望。
上帝說只要堅信就會有光，而後我遇到了你。
在最好的年紀，相互喜歡。
成為彼此最美的星光。
“Little little star。”他問她：“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全書完。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次嘗試現言，還是校園，雖然數據慘淡，但自己寫的挺嗨。
謝謝一路追隨的朋友，每天給我留言的蘭懷恩，沒有你我也許堅持不下來。喜歡這個故事的人少沒關系，說明我們每一只都是珍惜動物，新書再見：）
新文預收《奶大我爸不容易》
英才一霸仇易寒浪回家發現家裏有個嬰兒，地上是用噓噓寫的字：我是你爸。趁他還不會說話，仇易寒趕緊舉著他爸跟他爸在談的女朋友，他最討厭的那個大媽說：“你出局了，我新媽已經給我生好弟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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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悠讀的是英語教師方向，大四實習回到廉海，剛拿到市一中實習機會。
“下周一去報到。”吳悠也沒想到自己會回到母校工作，市一中在工業園那邊的新校區已經在建了，要擴大教師隊伍。這次實習表現好的話，有很大把握能留下來成為正式職工，“你說奇怪不奇怪，我自己的高中好像還在眼前，這就要回去做老師了。”
姜萌一笑，手攪著面前的馬蹄蓮飲料，耳聽吳悠感嘆。
“現在想想，我們高中那會兒學的很累嗎？好像也沒有，我如今回想起來，都是開心的事，運動會上掉進鞋裏的沙粒，課間偷看的漫畫，中午吃飯時候，我跑去找倪佳握手，為了下午的政治考試可以考好。”
那些當時吐槽著枯燥乏味的生活，經過時光洗禮，沈澱下來的都是青春裏最美好的細節。
“誒，學神最近在幹嘛？”提起倪佳，吳悠也蠻好奇。雖然兩個人都考去了北京，後來的聯系卻沒有最初想的多，距離是一方面，不同的學習軌跡是另一方面。
“他啊～大概應了那句學神果然是學神吧。”
用三年的時間讀完了本科，又用一年的時間拿到碩士學位，別人要六七年做的事，倪佳不僅只用四年就做到了，更與學長學姐一起參加了杜克大學在北大的項目選拔，被對方教授一眼看中，即將出國深造。
以至於倪爸爸有時候感慨，兒子太聰明刻苦也是一種負擔。
兩個人吃了飯，吳悠想送姜萌回去，她家剛給買了輛代步小車。
“不用了，我還要上面超市買點東西。老城區不好開車，你還是開順了再去吧。”
兩人今天出來吃飯就是因為吳悠生氣自己駕駛技術被查磊diss了。閨蜜倆在餐廳門口告了別，姜萌坐電梯到樓上商場自帶的超市。
前幾天去樂毅家，發現他沐浴液快用完了，這個家夥有些地方也很挑，非說這款的海鹽味道最正，自己偏偏又不知道提早備好。
小眾品牌，廉海只有這家進口超市有。姜萌走進超市，熟門熟路就找到了沐浴液，直接拿了兩瓶。
付賬櫃臺有一些排隊，她抱著沐浴液慢慢往前移動。櫃臺邊的貨架映入眼簾，花花綠綠的小方盒子，帶著暗示的字眼，她的思緒有一瞬的悠遠，然後被電話鈴聲打斷。
姜萌找出手機來接起電話，“院長，您找我？”
姜萌打車去老街的時候，外面天空陰沈，烏雲壓的低低的，好像有口鍋要兜頭罩下來。市中心也似乎因為天氣，變得更加擁堵，姜萌估算了一下距離，果斷付了車費半路下車。走到樂毅家，剛打開門來，嘩啦啦的雨在身後落下來。
樂毅聽見聲音，從樓上跑下來，“你回來啦？怎麽不吃了晚飯讓我去接你，正好趕到一場大雨。”
他以為她一下午都跟吳悠在聊八卦。
“我中間繞去了一下學校。”姜萌在門口換了鞋，把手裏的袋子遞給他，“看你的要用完了，買了兩瓶。”
樂毅一看是他的沐浴液，笑的眼睛要彎起來，拉著她往走上走，“來來來，給你看個新買的東西。”
二樓書房的空處，擺了一張黑色的模樣覆雜的椅子，樂毅推著姜萌上去躺下來，“感覺一下，是不是超舒服？根據人體工程學設計的椅子，特別適合代碼狗和常年用電腦的人，電腦放這裏，鍵盤這樣擺，躺著做事一點也不累。你喜歡的話，我們回頭再買一張擺旁邊，這樣我們就可以一起工作啦。”
公司裏被人吐槽超嚴厲的小樂總，這會兒手舞足蹈的跟她比劃顯擺，活像個拿到了玩具的大男孩。
姜萌啞然失笑，樂毅又給她演示旁邊，“這兒還有很多格子，可以放常用的小零碎，打電腦時間拿啥都很順手。”
仿佛為了證明自己的話沒錯，他拉著她的手打開側面一個格子，裏面一個小盒子跳出來。
兩個人都是一楞，看著那盒超市裏經常看見的計生用品。
樂毅跳起來，“艹，查磊個死小子我弄死他。”抓起手機，他就給那邊打電話。
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麽的查磊接起電話，就聽見樂毅罵了句：“你有病吧！！！”
查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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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毅罵完把手機摔回床上，面對姜萌的聲音馬上低了幾個調，“那個……下午查磊過來過，真不是我放的，我對天發誓！”
實際上，在吳悠和姜萌見面的時候，查磊也在跟樂毅吐槽。不過男人的抱怨一秒鐘就過去了，後來兩人主要集中在玩椅子這件事上。
樂毅就說那小子後來跟吳悠通了電話之後，看他的眼神怎麽變得神神秘秘、古裏古怪呢，原來是在他這裏埋了個雷！
姜萌一言不發，看他的眼睛裏有星星點點的調侃。
樂毅被她看的不好意思，一把將那個格子連帶安全套一塊拍了回去，“真不是暗示你，你別有壓力。”
“所以，你不想是嗎？”
不想那就不是男人了，樂毅自動選擇不回答。
看他昂著頭，連眼睛都不帶亂瞟的沈默著，姜萌簡直憋笑憋的胸悶，不行了不行了，日常撩人的現在反而被撩，原來是這反應。
她從椅子上站起來，“我去洗澡，你想想晚飯想吃什麽。餓的話就叫外賣來，不餓等我洗好了做飯。”
雖然她及時跑回來了，身上還是沾了些雨。姜萌也不是第一次住這裏，衣櫃裏一直有日常換洗的衣服，她拿了一身進浴室。
樂毅尷尬又懊惱的坐在原地，浴室很快傳來的水聲，加速了他的難受，兩個人也意亂情迷過，他不看不代表不知道裏面的風景，不會思想開小差。
但是，他一直都不想她覺得他和其他男人一樣，腦子裏只想那件事，而且他還和外婆保證過。
胡思亂想了一通，反而更不好了，樂毅趕緊沖下樓，也洗澡冷靜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晚飯前的插曲，這晚樂毅睡的很不踏實。半夜，迷迷糊糊的摸到旁邊空著，他一下就醒了過來。
兩個人已經不避諱一張床，有時候姜萌也會半夜起來做事，或者趕去公司她會給他留紙條。這會兒，環顧了一圈房間，他卻沒看見她，床頭也沒有便簽紙。
走下樓，過了轉角，樓下依舊沒有電腦屏幕的光亮，樂毅目光遠了一下，發現客廳和院子的門開著，她坐在延伸出去的木地板上。
莫名的，他松了口氣。
人往她走過去。
姜萌聽見腳步聲，先開了口，“我才發現這裏可以看見我的房間。”
她沒有回頭，空氣帶著濕氣，雨後特有的、混合著青草的味道。
樂毅在旁邊坐下，“我第一次給你磨咖啡，就坐在這個地方，看著你房間的燈光，結果啊——”那一刻安穩的、心動的感覺仿佛還在，他側過頭來，看著她瑩白的側臉，“你卻把我拉黑了。”
埋怨的話語，卻是溫柔的語氣，把她的心填的那麽滿，不，因為他的存在，那裏一直都滿滿的，現在已經有什麽要溢出來。
她笑起來，“因為那一天，我意識到自己喜歡上你了。”
不受控制的心煩意亂，不受控制的想要知道你傷的怎麽樣，不受控制的買了那支雲南白藥。
最年少的心動，不止是發生在他身上，她也一樣。
“艾瑪，隔了這麽久，忽然被告白真不是一般爽。”樂毅笑起來，伸手她抱過來，“下午去學校是不是有什麽事啊？”
她一直沒說，但是會失眠應該不簡單。
姜萌把擱腿上的信函拿給他看，“學院裏有一個去昆士蘭的保送名額，院長極力推薦我去。”
市場營銷碩士，學一年，在澳洲。
“你會猶豫就說明很有吸引力啊。”樂毅輕道，“我覺得院長說的很對，時間很短，含金量也不錯，你喜歡就去吧。再怎麽說，從這裏飛澳洲五個小時，我下午走，傍晚就能跟你一起吃晚飯了，很方便。”
“可是你都放棄了保研。”
“我不一樣啊，寫代碼，語言很容易學，缺的是思路，是實戰經驗，多讀兩年對我幫助未必有多大。”樂毅笑了笑，“再說寫代碼是青春飯，沒有幾個三四十歲還在一線的，都會拼命去做管理，去帶項目。我就不一樣了，你老公我生來就是老板啊！”
“所以去吧，去吧。”他把她的頭轉過來，“大不了我關了公司去陪讀。”
“那可算了吧，你公司裏十幾個人，還要吃飯呢。”
姜萌擡手捏了捏他的耳垂，好像當初最先仔細看的，就是他的耳朵。那一晚，他騎在自行車上側頭，要她把耳機給他戴上。
她說：“作為一個企業的管理人員，是有社會責任的，不光負擔著自己的公司，對自己的直屬員工負責，同時也是在對這些員工背後的家庭負責。樂老板，你任重而道遠啊！”
“話都被你說了，我還說什麽……”樂毅咧開嘴。
目光偏移，她看到他漂亮的眼睛，筆挺的鼻子，到秀色可餐的唇。
樂毅註意著她的目光，悶笑出聲，自己不低頭，她是親不到，但是他又怎麽會讓她親不到。俯下身，他先親了她的眉心，然後眼睛，一路往下，銜住她的唇。
地板太硬了，他把她抱起來，上樓放在柔軟的床上。
每轉一個方向深吻，都伴隨著灼熱燙人的呼吸，黑暗劃過衣裙的下擺，去描畫更深的輪廓。他想：真是奇怪，明明用一樣的沐浴液，怎麽她身上的味道那麽甜呢，一點也不像海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身上的重量一頓，要猛然退開。
“樂毅！”姜萌伸手拉住他，“你不用走。”
那個17歲時候，站在路邊說等我們長大的兩個人，都已經可以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了。
他低頭看著身下的人，身體不受控制的劇烈顫抖。
“而且，你不知道……”
黑暗中，相伴多年的男孩已經成長為男人，她看著他沈淪又克制的樣子，環上他汗濕的脖頸，在他耳邊輕輕嘆息，“你不知道，你現在多性感。”
三月底，北半球的初春，南半球的初秋。
公司傳來好消息——即將負責設計海江集團的生產&管理系統。
下午的簽約儀式定在時光，倪爸爸等了會兒，看見樂少華往主席桌走來。
“什麽風把樂總給吹來了。”
“哎，叫倪總看笑話了。”樂少華握住倪爸爸伸出的手，“家裏那小子跑澳洲去了，這合同只能由我來代簽。”
樂毅的公司，他是獨立法人，不過樂少華肯定帶了授權才會來代表簽字。
倪爸爸了然一笑，“小年輕感情好是好事，我兒子到現在還是一個人，我都不知道多羨慕你。”
被樂毅留下來的秘書在邊上聽得心驚膽戰，都說小樂總搶了倪總兒子的心上人，這麽一看小道消息屬實啊。
樂毅是得知澳大利亞的覆活節放四天假，姜萌不用上學，才臨時決定趕過去。機票定的匆忙，秘書都是他人到機場之後才被通知。
這四天，樂少華天天來公司，秘書時時心驚膽戰。
老一派的管理風格嚴謹，頭一天來看怎麽個個都穿的奇形怪狀，一問：什麽？睡衣日？取消！
緊接著看到有人插著果盤，在健身房踩自行車，誰讓你上班時間逍遙的？反省！
兒子養的這都是什麽，天知道他怎麽賺錢的，等回來一定要好好教教他怎麽管公司！
樂少華很不高興。
所以，樂毅一回來，秘書就雀躍了，殷勤的端著咖啡，趕緊去敲老板門，想問一聲：我們這公司管理風格還變不變？
手卻沒敲下去。
樂毅靠在落地玻璃窗上，正打電話。
“我到公司了，你在幹嘛？”
“圖書館。”姜萌頓了一下，“寫被你打亂了計劃、沒能寫成的畢業論文。”
“我想你誒。”
“你不是剛走嗎？”
“可我還是想你啊。”他說，“我的理想之一是早上抱著你醒過來，然後晨跑回來，再跟你來一次，然後一起吃早飯。”
電話那頭頓了一下，說：“恭喜你，過去幾天每天都達成所願。”
樂毅抵著嘴角。
隔著玻璃門，秘書不知道他在說什麽，卻看到那副俊朗眉眼裏也遮掩不住的郝然和幸福。
姜萌聽了好一會兒他低沈的笑聲，沒好氣的說：“拜托，我真的要寫論文了，你還想不想我好好畢業！”
當然想啊，樂毅正色，“我不是還有一件正事要跟你說嗎？”
“什麽？”
“老街要拆遷了。”
啊～那邊果然沈默了一會兒。
“不用擔心。”他跟她說，“估計等你回來，才會動手續。有什麽著急的事，告訴我，我來辦。”
其實這些年，外婆住在姨媽家，她那邊需要搬走的東西，都已經陸陸續續搬走。
姜萌搖了搖頭，才發現隔著電話，他看不到。
“沒有了。”她笑了下，“倒是你東西比較多吧，你還有老鼠在那邊呢～”
“老二就不帶走了，讓它留在那裏吧，反正我一直記著它。”記著它的陪伴，記著那一天，一擡頭，他認識了她。
“而且那麽小，估計屍骨挖出來都看不出來了。”他嘟喏。
姜萌笑：“那我給你買個新的好不好？算是代我在那邊陪你。”
幾天後，樂毅收到了一只某寶快遞，打開來一看——是只豚鼠！
樂毅給姜萌打電話：“為什麽是豚鼠，你不知道二弟是花枝嗎？”
都是老鼠還有區別？姜萌用手機APP搜了一下，還真不一樣，略略心虛，“可你從來沒說過品種啊。”她看著這個可愛，所以就買了。
樂毅嘆氣，“而且你怎麽不買一對，以後它天天看著我們出雙入對不會憂郁嗎？”
“要買一對的話分分鐘生的你懷疑人生！算了，別對數量計較了，給它起個名字吧，掛了！我要準備答辯呢！”
電話傳來嘟嘟嘟的聲音，通話不超過3秒鐘，樂毅氣的不行，點著豚鼠說：“叫你啥？你眼睛這麽大，這麽賊，叫你綠豆？不行，聽著像王八。那叫你豆豆吧。”
豆豆是只苦逼的豚鼠。
打進入家門第一天，就被男主人拿來訓練：“拿好這個戒指，給媽媽。”
豆豆：不好吃。
男主人抹了蜜：“豆豆，幫爸爸拿給媽媽。”
豆豆舔個不停。
樂毅嘆氣，心想姜萌不會喜歡一圈口水吧，他都嫌，拿去幹洗了戒指。
從澳洲回來，跟樂毅吃第一頓飯的姜萌，後來怎麽也沒想到——打開鍋蓋，人家是蛋糕裏放戒指求婚，她是蛋糕裏放老鼠求婚，雖然老鼠身上掛了戒指吧，但是顯然老鼠沒把這當正事，正吃她的蛋糕吃的好歡。
那一刻，無奈，好笑，又不知說什麽好的兩個人，相互看著，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姜萌從蛋糕裏拿出那枚戒指，遞過去。
樂毅無奈的接過來，“我懂，我懂，這樣不算！”
但是她喜歡什麽樣的求婚？
查磊那樣包下馬爾代夫一個酒店，倒是符合趙曼達說的追人就要狠砸錢。但是樂毅知道姜萌心動的一定不是這樣的。
雖然苦惱著怎麽求婚才好，公司的事還要照做。幾日後的下午，倪爸爸約了樂毅吃飯。
樂毅匆匆從另一個會議裏結束了趕過去，還是遲到了幾分鐘。
“抱歉，倪叔叔。”他進門就道歉。
“不用道歉，這是一頓私人午餐。”倪爸爸把一個冊子拿出來，“最近家裏整理東西，看到了小時候萌萌給我裁縫店做小模特的照片。我單獨整理了出來，你應該很想看看她小時候的樣子吧。”
那是一本嶄新的相冊，翻開頁面，裏面的相片也是新影印，卻帶著無法忽略的歲月痕跡。
“如果沒有萌萌和佳佳，讓我重燃信心把裁縫店繼續下去，沒有後來的海江，也沒有現在的我。”倪爸爸慈愛的笑起來，“我把她當女兒一樣，你要好好待她呀。”
那些照片都在老街拍攝，灰色的民國風格墻面，小女孩被抓拍的瞬間一定不止這些。
但那時候，經濟緊張，只能挑選了她最好看的樣子放在櫥窗。
穿過時間，他仿佛看到一個更鮮活的生命，向他走來。
那是她的童年，他的小流萌。
他聽見自己說：“謝謝你，倪叔叔，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結婚禮物。”
倪爸爸爽朗一笑：“好了好了，咱們吃完飯還要去參加老街拆遷的簽字儀式，你這個感動留到結婚那天再答謝。”
廉海市最大的土地修改方案，楊銘從省裏趕來親自出席。
簽字儀式後，市內名流相聚酒會。
他走向其中一個正在聊天的三人小團體。
倪爸爸：“恭喜你倆，一個要多兒媳婦，一個要多侄媳婦了，什麽時候辦喜事可千萬叫我啊。”
那倆跟他客氣：“當然，怎麽能少了倪總你。”心裏各自想著：雖然是我兒媳婦/侄媳婦，又不在我這兒上班，還不是便宜了你。
倪爸爸笑的開懷，也腹誹：拱我看好的白菜就算了，還能叫你們拱走我親自培養的接班人嗎？
眼看楊銘走過來，三人打招呼：“楊書記來了啊，還沒恭喜你高升呢。”
楊銘心裏感嘆：自己女兒的婚宴喜帖，還得來找關系要，這點升職又有什麽可開心的。
他臉上帶著客氣的笑，“怎麽不見樂毅？”
這時候的樂毅，正拉著姜萌一起回老街，已經寫上拆字的巷子，搬走的鄰裏，周圍是從未有過的安靜。
他們再來看一次，最初相遇的地方。
外婆家到了，姜萌松開手，“我上去再看看。”
他點頭。
推開門，熟悉的樓梯，放過媽媽照片的書架，她一直做作業的長桌，塵埃可以滿布物體，記憶卻如此幹凈，擦不掉一星半點。
清脆熟悉的鋼琴聲響起，她往窗外望去，那株梔子花初放色彩，剛剛冒出來的白色花朵掛在濃墨一般的枝葉間。
仿佛記憶裏的暗香襲來，她走過去，翻出窗戶，透過梔子花蔥綠的枝葉看過去。
那一頭的院落裏，停著一架三角鋼琴。
樂毅坐在琴前，指尖從黑白鍵上跳躍，感覺到她的目光，他擡頭看過來。
“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
我曾答應你，彈一曲《小星星》，你還記得嗎？
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
How I wonder what you are
Up above the world so high
Like a diamond in the sky
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
How I wonder what you are
When the blazing sun is gone
When he nothing shines upon
Then you show your little light
Twinkle twinkle all the night
就如他第一次遇到她，陽光打在他臉上，她的面容從梔子花裏探出來。
我的世界沒有那麽明亮，負重前行的時候孤單又絕望。
上帝說只要堅信就會有光，而後我遇到了你。
在最好的年紀，相互喜歡。
成為彼此最美的星光。
“Little little star。”他問她：“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全書完。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次嘗試現言，還是校園，雖然數據慘淡，但自己寫的挺嗨。
謝謝一路追隨的朋友，每天給我留言的蘭懷恩，沒有你我也許堅持不下來。喜歡這個故事的人少沒關系，說明我們每一只都是珍惜動物，新書再見：）
新文預收《奶大我爸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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