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字成語在腦中過了一遍，最後還是用通俗的幾個字作了總結：真特麽的好看。

難怪小莫總開竅了。

眼看女子眉毛微蹙，小李知道自己失態了，趕緊調整好面部表情，介紹說：“你好，於小姐，我是小莫總的助理，他讓我把這個送給你。”把包裝精美、印有酒樓LOGO的的紙袋子遞過去。

於婷婷盯著眼前的陌生男人，沒有接，而是問：“小莫總是誰？”

小李楞了半秒。

於婷婷認識的莫姓人只有一個，“莫亥？”

他連忙點點頭，人家美女已經知道想送東西的人是誰，可是還是一副不怎麽想要的樣子。如果東西沒送出去，那他怎麽交差啊？

“於小姐，現在正是午飯時間，這裏面不是什麽貴重東西，就是普通的午餐而已，這是小莫總的一片心意，還請您收下。”

於婷婷收下了紙袋子，打開一看，果然是外賣。

可是問題是，她恰巧剛剛吃過了。

店裏的一個小姑娘湊過去，哇了一聲：“雲家的外賣誒！不僅超級貴，而且還很難買到耶……”

於婷婷問：“你吃過了嗎？”

小李以手遮太陽跑了一小段路，忽然還想看看那位美女，卻見——她把手裏的袋子遞給了一個女的，然後自己進去了……

反正任務已經完成，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告訴小莫總好了，免得他傷心。

於婷婷在辦公桌坐下沒一會兒，有短信進來。

莫該：“中午的飯菜好吃嗎？”

於婷婷想起店裏小姑娘那狼吞虎咽的樣子，應該很好吃，於是就回“味道不錯”。

莫亥收到於婷婷的短信，特地誇了小李一句，小李看著不明真相的小莫總，心虛地接受了。

下午五點剛到，小李就看見自己的上司以風一般的速度逃離辦公室。在此之前，莫亥向他咨詢男女初次約會的註意事項。

初次約會？

難怪今天那位於小姐聽到小莫總的名字沒什麽反應，原來是還沒搞定啊。

小李和女友是在大學時期談戀愛的，初次約會的記憶十分遙遠。但是他憑著良好的語文功底和逛某論壇的經驗，諏了一堆出來。

莫亥一聽有這麽多，有點煩躁，末了，他哼一聲：“你說的這些，我早八百年就知道了。”揮揮手，讓小李出去了。

回到家就把自己扔到浴缸裏泡澡，水面灑上新鮮的玫瑰花瓣，泡了將近半小時，出來以後他嗅了嗅，真香，皮膚真白。經過了一些列環節，到了最終挑選衣服的階段。於婷婷似乎喜歡穿淡綠色的衣服，莫亥的手在衣櫥裏徘徊了一圈，最終選定了一件。

周萍正在客廳擺弄花瓶，聽到一句“媽我今晚不在家吃”，看到一個翠綠翠綠的背影在眼前一晃而過。

她趕忙跑到窗前扯起嗓子喊了一句：“莫亥，你又亂穿衣服了！給我回來！”這不得把人家姑娘嚇跑。

莫亥發動了車子，自顧走了，留下他媽站在窗口跺腳。

莫亥一路意氣風發到了餐廳，人生第一次約會，要慎重對待。到場一看時間，他早到了半小時。夏天日照時間長，即使到了這個點，天還是亮的。他坐在高樓臨窗的卡座，看見底下車水馬龍，遠處的天空一輪溫暖的落日正在緩緩告別白天。

等會見了面，該說些什麽好呢？

許書還沒回來，於婷婷給她留了字條，晚餐自行想辦法解決。

Vivi的頭發已經長到了肩膀，於婷婷把小卷毛揪成兩朵小花的形狀紮在兩邊，還給她換上新買的小裙子。穿鞋的時候，小丫頭發問：“麻麻，我們這是要去哪裏啊？”

“去吃好吃的。”

一聽到有好吃的，vivi就興奮極了，催促於婷婷：“麻麻你快點啊。”

於婷婷搖了搖頭。

她牽著vivi的手，一路坐電梯到12樓的餐廳。在侍者的指引下，她們走向那一桌。看到了熟悉的人，vivi掙開於婷婷的手，向窗邊的漂亮男人撲過去：“蜀黍！”

莫亥感覺有一只肉球向自己襲來，一個不察，身體往旁邊傾斜，還好他反應快，及時用手臂穩住。懷裏傳來咯咯的笑聲，原來是小丫頭，伸出胖手向他打招呼：“蜀黍你好啊！”

“vivi你下來。”於婷婷在一旁發話。

小丫頭公然違抗，偏過頭去：“我不嘛……”

莫亥被巨大驚喜砸到，回過神來：“小孩子又不重。”兩只手托起小姑娘掂了掂，一個多月不見，分量好像又沈了不少。

暮色籠罩。餐廳亮起昏暗的燈。

Vivi坐在座位上，兩只腳懸在空中晃蕩，小手趴在桌面上，努力地向前騰挪。永遠閃爍著好奇之光的大眼睛閃啊閃，像外面天幕上懸掛的小星星。

“蜀黍蜀黍，你上次怎麽不說一聲就走了啊？”

提起這個問題，莫亥有些心虛，“上次蜀黍有急事，所以就沒來得及說啊。”

Vivi點點頭：“哦，那我原諒你好了。”

莫亥抓起孩子的小指頭晃了晃：“謝謝你的原諒哦。”

“不用謝。”vivi大方擺手。

於婷婷把牛排切成小塊，餵給vivi吃，小丫頭吃得滿嘴油，還想動於婷婷的高腳杯。

她睛警告性地看了小丫頭一眼。

Vivi消停了一會，開始趁她不註意偷偷摸摸做小動作。肉嘟嘟的小手正要摸上杯子，就被於婷婷拍下。Vivi兩只手揉了揉，有些委屈地看向莫亥。

莫亥看著小丫頭的水靈靈的眼睛，心都快被融化了，但是原則性的問題還是要堅持，於是就緩聲說道：“小孩子不可以喝酒。”

Vivi擡起頭：“為什麽大人可以喝？”

莫亥看了一眼於婷婷，於婷婷什麽都不說。他把杯子裏的紅酒倒在一個小勺子裏，手特別穩，堪堪倒了一滴下來，像一顆紅色的小圓珠子。

莫亥把小勺子伸過去，vivi張開嘴巴，還忐忑地看了她麻麻一下。

“……原來味道是這樣啊……”小丫頭皺皺眉頭。

於婷婷問：“好喝嗎？”

小丫頭搖搖頭，“不好喝。”然後沒事似的說還想吃塊牛排。莫亥動作比於婷婷快，率先切了塊送到小丫頭的嘴裏。

“蜀黍你最好了。”

於婷婷想，原來現在最好的已經不是我了。

作者有話要說： 照例麽一個~

☆、三十

於婷婷全程都沒有說什麽話，大部分是莫亥和vivi在說。早在S市的時候就看得出來，vivi很喜歡莫亥，不知道小丫頭是不是因為這家夥長得帥的原因……

總而言之，於婷婷已經開始思考莫亥當vivi後爸的可能性和現實性。

莫亥這個人吧，有顏有身材，性格還好，重要的是對vivi不錯，她能看出來他對vivi的喜歡是發自內心的。從年齡上看，他比自己大兩歲，還算合適。但是這人家世不錯，要是發展下去的話，肯定會受到阻力。

左想右想，這人都不是良配。

如果可以的話，她一個人帶著vivi過也挺好的。

但是她擡頭，撞進他溫柔得可以溺死人的眼睛裏，她吃了一驚。她不是沒有談過戀愛的人……等等，這種深陷情網的小女生眼神是怎麽回事？

他觸到她的目光，貌似是羞澀地低下了頭，又給vivi切了塊牛排，就是不看她。

於婷婷有一種感覺，如果她很明確地表示拒絕的話，這後果……她無法想象。算了，還是順其自然吧。

“別再餵了，再吃就成一頭小肥豬了。”

莫亥停了手，給vivi擦了擦嘴巴，還讓vivi把手伸出來，用濕紙巾逐個擦她的小爪子。

於婷婷掏拿紙巾的手停在半空裏，又拐了個彎，拭了拭自己的唇角。

浪漫的三人晚餐過後，於婷婷要帶vivi回去。莫亥只好送她們回去，餐後增進情感計劃夭折。

莫亥從地下停車場把車子開出來，讓母女倆上車。於婷婷先把vivi抱進去，自己才鉆進來。給vivi系安全帶的時候，於婷婷聽見小丫頭問：“蜀黍，這是你的車子嗎？”

莫亥說：“是啊，我的車子。”

“我也想要一個車子。”

於婷婷不知道自己的女兒什麽時候有了這樣的願望，她喜歡漂亮衣服，喜歡小動物，喜歡著普通小女孩所愛好的東西。她就問：“你要車子幹什麽？你又不會開。”

Vivi說：“等我長大了我就能開了。我要開車出去兜風……還要戴一個大墨鏡。”兩手在眼前團了兩個圈圈，大眼睛眨啊眨的。

莫亥在開著車，特別想轉過頭來看看她可愛的小模樣，但是這關乎一車人的安危，想想還是忍住了。

“那我把車子送給你，你要不要？”

“不要。”小丫頭回答得幹脆，莫亥驚訝了，緊接著追問：“為什麽不要？”

“因為你的車子前面沒有牛。”

車子前面有“牛”的標志……小丫頭說的是蘭博基尼吧？

莫亥這輛低調沈穩的黑色奔馳商務車遭嫌棄了。

然而這是他家最好的車子了。

莫亥他爸當初是一步一步創立今天的莫氏企業的，雖然今天的莫氏企業在業內不說一枝獨秀，也能躋身前十，發展勢頭良好，但是莫家仍保持著較為簡樸的生活作風，形象也很低調，莫亥想買個騷包點的車，根本不可能。

“我看電視上漂亮的哥哥姐姐坐的車前面都有個牛啊……”

於婷婷明白了，這是電視劇給她的誤導。

“……電視劇裏都是假的，演員演出來的，不要相信。”

Vivi還是說：“等我長大了，我就買個前面有牛的車，帶麻麻去兜風，可酷了……”

莫亥平覆了下受傷的心，“那你帶不帶我去兜風啊？”

Vivi重重地點頭，發現前排的蜀黍看不見，就響亮地說：“肯定帶了，不過你要給我買吃的，不然就不帶你……”

吃貨即使已經吃得很飽了，她還是三句話不離吃的。

於婷婷滿臉黑線。

莫亥看著母女倆下了車，vivi朝他揮手：“蜀黍再見。”

這次他的車子停在小區門口，他看到一大一小兩個人進了不遠處的一棟房子，樓道的聲控燈慢慢地一路亮著，在五樓的位置停下。然後五樓的聲控燈也滅了，他才將車子掉頭。

於婷婷站在窗前，正好看到逐漸隱沒於黑暗的車燈。

客廳裏，被拋棄的許書正怨念地抱著枕頭坐在沙發上看電視，vivi掰著小指頭數自己晚上吃了哪些好吃的。

許書望了窗簾邊的於婷婷一眼，又瞅了瞅拉仇恨值的小家夥：“你們兩個沒良心的，吃大餐竟然不帶我，我以後再也不和你們玩了……”說完一心看電視，誰也不理。

Vivi跑到許書前方，擋住她的視線，繼續炫耀：“和我們一起次飯的蜀黍長得好帥的……”小手指了下電視機上的當紅小生，拖長了聲音：“比他還帥哦……”

許書把vivi這個肉球往旁邊一撥：“胡說，別擋我看男神……”半晌後反應過來，犀利的眼神向窗邊掃去：“哪來的帥哥？”

於婷婷咳了咳，“我去給綠綠澆點水。”

“別轉移話題！我昨天已經澆過了！”

但於婷婷還是義無反顧地拿了小噴壺去了露臺。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許書果斷放棄男神，一路“殺”到露臺。

她們租的是覆式樓，三室一廳一廚一衛，最滿意的就是這個小天臺，空間非常大，適合夏天乘涼，養養花草。她們有時逛逛夜市，會從小花販那裏捧回一盆花草回來，填充這空蕩蕩的露臺。但是如今露臺上的空花盆擺了一排，原因無他，基本都死了，只有仙人掌和蘆薈堅強地存活下來。

她們為這珍貴的兩盆取了名字，仙人掌叫“大綠”，蘆薈叫“小綠”，合稱“綠綠”。於婷婷現在就在為它們澆水，身體微彎，長發從一側傾瀉而下。

許書的食指故作輕佻地擡起於婷婷下巴：“大美人，你老實說，你今晚背著我和哪個男人去約會了？”

“別鬧。”

“說不說？不說我襲胸了？”許書張開五指，身後的燈光投映出一片扭曲的陰影。

於婷婷主動投降：“就是上次相親的那個男的。”

許書摸摸下巴：“看來有奸/情。”

給綠綠澆完了水，於婷婷直起身子，“聽你說的什麽話。”她擡頭看了看月亮，“不過，我有給vivi找個爸爸的打算。Vivi現在大了，提到爸爸這個問題的時候，不像以前那麽好糊弄了。上了幼兒園，看到別的家庭都是有爸爸的，難免她沒有別的想法。”

“那個男人是你的考察對象？”

於婷婷笑了：“可以這麽說吧。”

“看來他機會挺大？”

她搖搖頭：“我不知道。一切看他表現。”

入睡前，於婷婷收到莫亥的晚安短信，她也回了個晚安。

莫亥抱著手機興奮地在床上打滾。

第二天，莫亥覺得讓助理送飯太沒有誠意了，決定犧牲自己的午休時間親自去。小李看了眼室外白花花的太陽，心裏很是雀躍，但又不能表現得太明顯，就十分貼心地說：“您待會多塗點防曬霜。”

於婷婷再次聽到有人找她，周圍人意味深長的目光讓她有些不自在。她不能像打發他助理那樣拿了午飯就走，她請莫亥到會客區，給他倒了杯茶。莫亥在沙發上坐下，看著於婷婷吃午飯。

她吃飯不急不緩，沒有大家閨秀的那種刻意的文雅，比較隨意，但看起來就比較賞心悅目。看著看著，莫亥發覺自己就有了胃口，只能用喝茶來掩飾。然而生理上的反應是掩飾不了的，他的肚子咕咕叫了兩聲，在寂靜的會客室裏十分明顯。

於婷婷想裝作聽不見都難。

形象氣質俱佳的莫公子從沒出過這樣的窘狀，他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

“你中午沒吃飯？”

垂著頭的莫亥點點頭。

於婷婷的辦公桌下正好還有一副一次性筷子和幹凈的餐盒，她把自己的飯菜一分為二，“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莫亥當然不介意了，他默默地從另一頭挪過來，拿過二分之一的飯菜，慢慢吃起來，期間耳朵一直是紅的。低著頭，忽然就不敢看她了。吃完飯以後沒說什麽就走了。於婷婷感覺莫名其妙。

一句話，男人心，海底針。

她懶得琢磨，把垃圾扔了，專心畫設計稿。

直到回到辦公室，莫亥的耳朵還是有些發紅。小李知道自己的上司嬌貴，但也不至於出去曬了下就成這樣啊。

莫亥坐在椅子上，面對著攤開的文件，想的卻是：我和她分吃了同一份飯，我和她分吃了同一份飯……

太令人羞澀了有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

☆、三十一

於婷婷下了班，莫亥直接打電話過來，說了晚上吃飯的地點，時間還和昨天一樣。

掛了電話於婷婷才意識到一個問題：她什麽時候答應今晚出去了？

她到家沒一會兒，許書接vivi回來了。小姑娘的手裏還拿著一個白白軟軟的棉花糖，一定要給於婷婷餵一口。

於婷婷想了想，告訴許書一個不幸的事實，她今晚又有約了，所以晚飯又要自己解決了。許書哀嚎著，一頭紮進沙發裏，“你們又要拋棄我了……”

於婷婷給vivi和自己簡單收拾了下，牽著她的小手下樓。

剛到了樓下，就見莫亥站在底下，左手插袋，右手朝她們揮手。Vivi高興極了，蹦蹦跳跳地跑過去，連於婷婷的手都不牽了。於婷婷走的比較慢，莫亥就拉著vivi的手等她，看起來就像一對父女。於婷婷的高跟鞋差點就崴了一下，這一定是錯覺。

莫亥從車子停在小區門口，還是昨天的那輛車 。vivi走到車前，從裙子口袋裏掏出一片貼紙，撕下，小手往上面一拍，大功告成，回頭對於婷婷和莫亥露一個得意的笑。

奔馳車的圈圈加三角形標志被一個露兩顆大白牙的生物占據了。

於婷婷和莫亥齊齊楞了兩秒。

Vivi的笑容燦爛：“蜀黍，現在你的車子有了個小兔子，比牛還好哦。你喜不喜歡呀？”

莫亥無奈地笑了：“喜歡。”走過去，揉了揉小丫頭的卷毛。

上車之前，於婷婷還特地看了眼車子前面的小兔子，真是慘不忍睹。

好在車主人不介意，很快就接受了vivi的好意。

昨天吃的是西餐，今天就換了口味，去了一家中式私房菜。地點不是一般的偏，七拐八彎之下才找到。溫黃的路燈下，一條長巷蜿蜒向無盡的遠處。樹底下停了兩部車，看車牌都是不錯的車子，莫亥左邊停著的車子前頭就有個vivi說過的“牛”，與之相比，莫亥的奔馳上的兔子就很可笑了。

莫亥看著忍不住就笑了一下，然後就領這一對母女上門。

在圓桌前坐定，等待上菜的間隙，莫亥慢慢給她們做介紹，這家菜館主打做淮揚菜，師傅以前是一家酒店的大廚，後來自己出來開了個飯館，每天限量做幾單生意，非常難得，需要提前預約排隊。

各種精致菜肴依次上桌，vivi指著盤子裏圓圓的一團：“我要吃那個。”莫亥說：“這是清燉蟹粉獅子頭，雖然是肉圓子，但是肥而不膩，味道爽口。”說著就要給vivi夾一個。

“有蟹粉？vivi對這類東西有點過敏，不能吃。”

Vivi委屈地望著於婷婷。於婷婷給vivi夾了一筷子香菇炒青菜，“小兔子可不像你啊，老是吃肉，吃點青菜才可愛。”

然後她低頭，看到自己的白瓷碗裏多了一只獅子頭。

莫亥微笑：“味道很好的，你嘗嘗。”筷子沒停著，給vivi夾了一大塊魚：“你最喜歡的松鼠鱖魚哦。”

啃著青菜的vivi無辜地瞪著眼睛：“我最喜歡的不是魚了，我現在最喜歡的是肉圓子。”

莫亥慢慢哄著她：“肉圓子裏加了蟹粉，你吃了會過敏，身上長紅點點，就不可愛了。”然後問於婷婷：“vivi的過敏現象嚴重嗎？”

“吃了蝦類後身上會長小紅點，反應比較輕微。”

莫亥放心了，告訴vivi：“其實叔叔小時候也有點過敏呢，像這種癥狀，可能長大就好了。”

“真的嗎？”

“真的，不騙你。”

帶孩子是一件辛苦的事情。有莫亥在一旁應付，於婷婷悠然自得地品嘗美食。她以前在外公家，廚子就擅長做淮揚菜，尤其是那一道扒燒整豬頭，肥嫩香甜，妙不可言，是她曾經的最愛。由此想起了外公的近狀，眼神一黯。她還是沒有辦法原諒他。她當初離開大多是因為年少氣盛，如今就算是回去了，也不知道該怎麽面對。

於婷婷一個沒留神，碗裏又多了很多食物，幾乎堆成了小山。

“我又不是小孩子，想吃的話我自己會夾。”

莫亥只是笑，繼續給她和vivi夾菜。

Vivi站在凳子上，不太靈活地給莫亥也夾了一筷子，中途灑落不少，到了莫亥的碗裏就只剩了一根菜絲，但他還是很幸福地嚼下了，仿佛這是人間美味，一邊嚼還一邊含笑看著於婷婷。

於婷婷想，你吃就吃吧，看我幹什麽？

手裏的筷子微動，給他夾了一塊鴨子，幹巴巴地說：“我和vivi不用你管，自己多吃點。”

莫亥的表情就像被金子砸中，有點傻。

於婷婷不忍直視。

飯後送於婷婷和vivi回家，莫亥註視著母女倆上了樓，然後手機響起了。

“我說你最近在忙什麽？連人影都沒有……你快來快來，我們哥們幾個都在二分之一酒吧，快點來吧你……”耳朵裏傳來一陣嘈雜，然後電話就掛斷了。

到了酒吧，杜澤拉著一個眼生的妹子在調情，好久沒見的池泱正在低頭灌酒，任栗陽閑適地品味一杯紅酒。莫亥把杜澤的腳往旁邊一踢：“這位壯士，請讓個路。”

杜澤揮手，妹子很有眼色地走了，臨走時還在杜澤的肥肉臉上印了一記：“記得有空來找我哦。”杜澤擦擦臉上的口紅印，感嘆：“現在的女人真是太熱情了，招架不住。”

莫亥鄙視地看了杜澤一眼，順手開了一瓶酒：“不是說要去掉自己的一身膘嘛，怎麽又來了這裏？”

杜澤懶懶地看了他一眼：“你都不去了，我還去個啥啊？一個人多無聊。”

莫亥想起杜澤無論在哪都一副美女環繞的樣子，只給了他一個鄙視的眼神。

任栗陽含笑調侃：“阿澤，你早就不是當年的那個翩翩清瘦美少年了，和莫亥可是沒有一點可比性了。他那身材完全不用去折騰，你就不一樣了……”

杜澤激動了：“哪不一樣了？老子只是長了點肉，長了點肉懂不懂？要是瘦下來，老子還是一枝花！”然後開始找認同感，“池泱，你說我講得對不對？”

三個人的目光都集聚池泱身上。

他倒酒的手頓了頓，“你們說什麽？”

莫亥忍著笑：“杜澤問你他是不是一枝花……”接著拍了拍池泱的肩膀，關切問道：“在想什麽呢？出來玩都心不在焉的。”

池泱晃了晃杯中金黃色的液體，苦笑，“我感覺林清清就是在逼我和她結婚。”

杜澤接了話頭：“哪用感覺啊？人家姑娘願意給你生孩子，這還不夠明顯嗎？人家追了你那麽多年，你就娶了唄！”

池泱默了默，說道：“我暫時沒有和她結婚的打算。她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池泱喜歡的類型……幾個人的腦子裏馬上就蹦出了一個人名來，吳苑。氣氛立即就沈下來。只有杜澤嘟囔著：“這都多少年的事了，還惦記著呢……”莫亥拿手肘碰了他一下，他這才閉了嘴。

關於林清清，這就是一道無解的題。就像一團亂麻，除非池泱以結婚之名一刀砍下去，不然都沒辦法理順。感情的事，只有雙方當事人才能體會。旁人理解不了林清清對池泱的狂熱，更理解不了池泱對吳苑的執著。

旁觀者覺得值得妥協的事，當事人卻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等到再說話的時候，大家已經主動避開了這個話題。四個人一起閑聊，開懷暢飲，把煩惱的事暫時拋開。

杜澤喝著喝著，又回到了一開始的話題，雙手幽幽地搭上莫亥的肩膀：“你最近幾天怎麽都不來健身了，我一個人在健身房好寂寞啊……人家昨天等了你好久，你都不來……”

莫亥趕緊把他的爪子拍開：“你的鹹豬手離我遠點，我現在是……有主的人了。”昏暗的燈光下，他臉邊飄上的那一坨微紅比桃花還醉人。

剛剛還在樂呵的三個人齊齊把八卦的目光向他射過來。

莫亥有點得意：“我最近忙啊，沒大事別找我。”關鍵的點卻一點都沒透露。

杜澤伸手，指尖顫顫地依次點向池泱、任栗陽和莫亥，“你、你還有你，都有女朋友了……一群重色輕友的家夥……”喝得有點高，從沙發上滑下來，抱著池泱的腿耍賴：“帶著我玩一個嘛……”

莫亥踹了他一腳，“走吧，時間差不多了。”

喝了不少酒，開不了車，各自找人來接。莫亥打了他家司機的電話，等司機來接。回家的時間有點晚，沒想到早上被他媽批了一頓：“昨晚去哪兒鬼混了？”

莫亥心想怎麽什麽事他媽都知道啊，當下說道：“約會哪能算鬼混啊？”

對於他媽來說，她兒子現下最要緊的事就是約會，別的什麽都是浮雲。她點點頭：“看來發展得還不錯。”

莫亥連連點頭：“那肯定的。”

周萍就笑瞇瞇地給他剝了個雞蛋，“那今天還有約嗎？”

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麽麽~

☆、三十二

今天自然沒得約。他吃完早飯，滿心期待地打電話，結果告知於婷婷今天沒空，要帶vivi出去玩。

莫亥想能不能帶我一個啊，還在醞釀著怎麽說才不太可能被拒絕，那邊vivi似乎在催了，於婷婷說聲抱歉，掛了電話。

莫亥保持著手機緊貼在臉上的姿勢，足足有三秒鐘，才收起手機。

他剛剛聽到vivi在喊：“麻麻，你怎麽這麽慢，我和叔叔都在等你一個人哦……”

叔叔……

誰能告訴他，哪裏來的“叔叔”？

莫亥默默地在心裏流了一地的寬面條淚。

杜澤還抱著薄被在纏綿大睡，莫亥的一個電話打過來。他嘟囔著：“你幹嘛呢？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慢吞吞地從床上爬起來，瞇著眼睛拉開窗簾，大片金色的陽光鋪天蓋地地襲來，他閉著眼睛適應了幾秒，這才睜開，然後他就和樓下晨練的他爸四目相對了。

重點是，他有裸睡的習慣，所以沒有穿衣服。

下一秒，他刷地把窗簾合上。

穿戴整齊地下了樓，他家老頭子一身白袍地進了客廳，把寶劍放在茶幾上，看到他兒子這個點竟然下來了，望了眼窗外：“喲嗬，太陽這是打西邊出來了……”

杜澤沒理會，從一堆鑰匙裏選了一把，出門。

他家老頭子在後面喊：“早餐不吃啦？”

杜澤頭也不回。你不是還有個兒子陪你吃早餐嗎？我就是個多餘。

網球開場十分鐘，杜澤感受到了來自對方的森森惡意，一個不留神，網球帶著巨大的力道擦過他的臉。

杜澤捂住了臉，大叫：“老子要毀容了要毀容了！”

莫亥丟了球拍過來查看，發現只是擦破了點皮，沒什麽大礙。

杜澤不相信：“怎麽可能？我一定身受重傷了。”

聽到這話，聞訊趕來的網球場館負責人也禁不住在心裏翻了個白眼，但是面上還是掛上十分關心的表情，詢問杜少要不要去醫務室看看。莫亥為了不曬黑，很少露天打網球，一般都是到場館裏來。有點來頭的客戶，場館裏怠慢不得。人家說瞎話，也得跟著附和。

杜澤哼了一聲算是答應。

負責人招招手：“還不趕快扶杜少過去？”

兩個穿著制服的年輕男孩子小跑過來。杜澤小聲嘀咕：“怎麽全是男的……”然後揮揮手：“不用扶，我是臉受傷了，又不是腿瘸了。”

莫亥換了陪練繼續打。

半小時後杜澤回來了，臉上粘著一個創可貼。看著有點滑稽。

莫亥無語了：“你又沒出血？貼這個幹嘛？趕緊撕下來。”顧著兄弟情分，沒說出的話是：這樣真醜，等會別走我旁邊，省得丟我的臉。

杜澤摸摸創可貼，臉上有一種陶醉的表情：“剛剛是個小美女給我貼的。”

所以就舍不得撕？

莫亥出了一身汗，坐在休息區喝水，聞言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是真疼啊，還能是假的不成？話說你怎麽下這麽狠的手啊？欲/求不滿啊你。”

欲/求/不/滿？

莫亥給了杜澤一個鄙視的眼神：“你才欲/求不滿，你全家都欲/求不滿。”

杜澤渾不在意地點點頭：“是我是我總行了吧。”他這哥們，啥都好，就是臉皮太薄，都已經開始臉紅了。可見他思想不純潔，不知道想到哪裏去了。

他來了興趣，打探莫亥的私生活：“記得你昨晚說是有主的人了，哪個美女這麽有魅力讓我們的莫公子動了凡心啊？是不是我們認識的人？”然後又自我否定了：“不可能是認識的，不然早就在一起了。”

莫亥想了想，違心地說：“她長得一般般，但我第一眼見到就喜歡上了。”

杜澤一聽不是美女，興趣就減了一半，隨便說道：“改天帶出來給兄弟們瞧瞧唄。”

莫亥松了口氣，胡亂點頭答應了。

其實不是他不想帶出來，而是人家約不出來啊。本來以為有了點苗頭，結果又冒出來一個“叔叔”。簡直就像一盆冷水啊。

接下來照例是陪練在和莫亥打球，杜澤借故去醫務室找那個小美女去了。莫亥看著他猥瑣卻自以為高大俊逸的背影，輕輕地搖了搖頭。

大概中午時分，兩人從網球場館裏出來。地下停車場裏，杜澤指著莫亥的車子狂笑不止：“這是啥玩意啊？你的奔馳車變‘兔牌’了？肯定是哪個小孩的惡作劇。來來，兄弟我就幫你撕了……”

不料他的爪子剛碰到兔子貼紙，莫亥就涼涼地來了句：“你敢撕它我就撕你。”

杜澤悻悻地把手收了回去：“不就是個貼紙，用得著麽。”開了鎖，彎腰進了自家的蘭博基尼，對著莫亥車前露著大白牙的兔子哼了一聲。按照他一貫的高智商，他推測這貼紙裏必有奸/情。對方竟然弄了個貼紙，莫非莫亥是找了個□□？嘖嘖，沒想到這麽重口。難怪藏著掖著不肯帶出來。

杜澤的車子先發動，路過莫亥的“兔子”牌車，特地降下車窗，露出一個意味深長且猥瑣至極的笑。

莫亥感覺莫名其妙。

吃午飯的時候，莫亥打電話想把另外兩個人也喊過來。杜澤正在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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