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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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電筒的光突然閃爍不定，拿起手機一看，電量已經不足5%了。
洺晰光看了看前方，這洞穴深不可測，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是盡頭，手機所剩的電量也沒有多少，一旦手電筒熄滅，不要說繼續往前走很困難，就算是往後退回去，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他拿起手機往洞壁照去，四壁處有石鑿打磨過的痕跡，如果是人工挖掘的洞穴，應該還是會有照明火種容器的。伸手摸著墻壁一路前行，果然找到了一個杯形的載體，載體內還有被火把熏過的痕跡。
褐瞳男子隨手撿起地上的兩塊碎石，將信封的紙張平鋪在地上，石頭高速的摩擦引燃了火花，紙張很快就被點燃。他將燃燒著的紙張引到墻壁上的容器內，火苗仿佛獲得了重生，空氣中的磷和火焰發生了化學反應，瞬間將洞穴不見底的道路照得明亮。
洺晰光這才看清楚這洞穴中的狀況，原來他已經在不知不覺之中到達了洞穴的最深處，之所以覺得還沒走完，是因為照明設備的問題，手機電筒的光亮打到這洞穴深處的壁巖上有反射作用，也幸好他想到了洞穴的引火照亮，不然恐怕碰壁了都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身後有小石子被踢到的聲音，空空洞洞地突兀在這寂靜之中。
“你還要偷偷摸摸地跟到什麽時候。”
清冷的聲音帶著一絲淡漠，泛著回音在洞穴中蕩漾著，那人尷尬地輕咳了兩聲，從後面走上前來。
“我說，怎麽說話的啊……說我偷偷摸摸也太難聽了吧？”
於燃揉了揉手掌，笑著走到洺晰光身旁。
“我只是怕你一個人來會遇到危險，所以才跟過來的。”
“那為什麽還要帶上槍？”
於燃捂住從口袋裏露出來的槍柄，堪堪一笑。
“這也是為了以防萬一啊，你看最近藏寶獵人那麽多，萬一他們知道你已經找到了碧海之鉆，傷害你怎麽辦？”
“你怎麽知道這裏是碧海之鉆的藏地？”洺晰光定神盯著於燃帶著略略心虛表情的臉，負手而立。“恐怕是為了防止碧海之鉆被我拿走才帶槍打算把我滅口的吧。”
“你在胡說什麽啊，我們是那麽多年的同學，我是那種會為了寶藏而傷害朋友的人嗎？而且如果我真的要獨吞，為什麽還要請你們過來幫忙一同尋找鉆石呢？”
洺晰光凝望著身側憨笑不已的男子，幽幽開口：“如果不是發生潛水員被鯊魚咬死的事件，我也不會懷疑你，至少不會把你跟這件事扯上關系。”
於燃瞇了瞇眼睛，笑容略略僵硬起來。
“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一開始我也很奇怪，潛水隊長為什麽要借魚血來吸引鯊魚致使122號潛水員死亡呢，到底是什麽樣的仇恨要讓他不惜用殺人來洩憤？身亡潛水員的潛水服被撈上來的時候，他的表情更多的是悲傷和釋然，所以我覺得內有隱情。我問他是否有人指使他去這麽做，他雖然否認了，答覆也很順其成章。但是小璃也註意到他的表情一直很不自然，像是在害怕什麽。”
他頓了頓，繼續言道：“房中就我們三人，我和小璃都並非是局中人。至於你，作為東海分部的部長，本來也應該是這件事的局外人，但是他明顯就在忌憚你的存在，所以才不敢說實話。到了第二天一早便服毒身亡，也是打算永遠地將秘密藏在心裏，大概是怕再被你要挾，想要個痛快吧。”
“阿晰，這些只是你的推斷而已，你有什麽證據證明他是我指使的呢？我和122潛水員並無過節啊，這點分部裏的人都可以作證的。”
“後來我們到了隊長的房間，你從書中找到了一封家書。那封家書的口吻是潛水隊長寫給妻子的，是吧？”
“是啊，有什麽問題嗎？”
洺晰光輕笑，“當然有，那根本就不是他的手筆，而是你偽造成他的口吻寫給他的妻子的。當然，這封信也不是要寄出去，而是故意夾在書中被我們發現的。桌面上明明就有新的白色稿紙，為什麽要用這張有些泛黃的稿紙來寫家書？署名日期還是最近的半個月內，如果說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紙質泛黃也說不過去。可見這根本就不完全只是家書那麽簡單，畢竟……”
褐瞳主人從口袋裏拿出信紙，棕褐色的線路圖被緩緩展開，映入楞在一旁的男子眼中。
“這是一張已有些歷史了的碧海之鉆藏寶圖。你明明知道碧海之鉆就藏在這個洞穴裏，卻一直任由我和小璃四處碰壁，因為你並不願意讓我們知道碧海之鉆的所在地。也許是出於什麽原因現在需要借助我們來找到碧海之鉆，但是又不能做得太明顯，所以只好用洋蔥汁隱去了藏寶圖，偽造成家書。”
“算了，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願意再隱瞞。”於燃別過頭，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我之所以要殺122潛水員，是因為我要挾隊長的事情被他偷聽到了。雖然我已經讓潛水隊長跟他講明只是個誤會，但以防萬一，還是滅口比較幹凈。”
“就是因為這樣的一個原因，你就故意制造意外現場，還教唆要挾他人謀殺？”
“有何不可？”於燃冷笑著，摸了摸口袋裏的槍。
“那個隊長，一家老小都在我的牢獄裏。前幾年他的妻子得了重病，向我借錢，可是一直還不起。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既然不還錢，那就幫我做事來做抵消好了。”
“於燃，我一向敬你是個光明磊落的人，所以我才會答應顏世耀過來幫你尋找碧海之鉆，可是如今你這麽做，你對得起你的家庭嗎？你有沒有想過晚風？”
“我就是為了他們才這麽做！”提到晚風，於燃的瞳孔瞬間放大，整張臉扭曲起來，目光猙獰，“如果我不多賺點錢，他們就等著喝西北風吧！你也看到了，我妻子又懷孩子了，這什麽不需要開支，不需要消費？什麽不需要錢？！”
洺晰光淡然地聽著男子幾近有些抓狂的控訴，依舊波瀾不驚。
“你作為部長，收入應該不菲，拿妻兒作為自己貪欲放肆的借口，未免太蒼白無力了吧。而且碧海之鉆是國家的東西，你這樣做，是要受到革職懲處的。”
“只要你不說出去，誰會知道！我之所以叫你過來幫我，是因為我之前派人怎麽找都找不到開這裏開啟照明的開關，現在火光亮了，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你覺得我有可能任由你這麽做嗎？”
於燃聞言，不禁仰天大笑，“阿晰，你還是老樣子，太正直太天真了，我以為事到如今你會有所覺悟。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識時務者為俊傑，你如果執意要在這種時候擺出一副義正言辭的模樣裝腔作勢，那就不要怪我不顧昔日情面了。”
於燃看著洺晰光如冰棱的表情，無法讀出他的情緒，但就算到了現在這個時刻，他依舊沈著冷靜。
“你把小璃怎麽樣了。”
“你還真是關心她。”於燃滿意地笑著，風輕雲淡地攤攤手。
“我已經派人去殺她了，像她這種普通的鉆兵，手無寸鐵，怎麽可能敵得過我部下的槍械？如無意外，已經命喪黃泉了吧。”
洺晰光的眼神瞬間變得更為冰冷，緊接著又聽見於燃開口。
“阿晰，我真是不明白。許觀月這麽好的女人你不要，葉璃這麽一個小丫頭，能滿足你什麽啊……”
“夠了，”洺晰光冷冷地開口，制止了於燃繼續說下去，他心雖不信葉璃遇害，但卻不知為何微微動怒起來。
他的聲音如同二月的冰渣，直直地刺入心頭，“你罪孽深重，天理難容。就算我今天死在你的手裏，你也一樣不能就這樣逃之夭夭，總有一天會有人將你繩之以法的。”
“不要說笑了，洺晰光。”於燃笑著掏出口袋中的槍，對準褐瞳男子，“念在我們尚有交情，我就在這裏親自成全你和那小丫頭團聚的願望吧。”
洺晰光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他一向沒有什麽牽掛，可是如今心中卻放不下葉璃，他相信她一定是安然無恙的，只是他自己今天是難逃這一劫了。
他還答應過她要把她留在身邊，教給她更多的知識和道理，永遠地做她的老師……無論如何，她永遠都是他的學生，就算即日起他不在人世，他也會記得她朝他笑起來的樣子。葉璃表面上倔強，但內心柔軟得很。世事難料，那麽多的悲歡離合，也依然讓她生如夏花。她留給他的，始終是記憶裏的一片明朗。
暖色的褐瞳微微地閉上，於燃展露出獰惡的笑容，猛地推下了扳機。
“砰——”
洺晰光感覺右胸被什麽東西猛烈地沖擊進去，強大的氣流撞擊使他吃痛地蹲下身子。他微微抿唇，用手捂住血湧出來的地方，瞇起眼睛小心地喘息。
眼看著於燃又要往自己再開一槍，這次對準的是額頭。洺晰光微微嘆息，只求日後蒼天有眼，能夠將他制裁便好。他什麽都不求，現在唯一所希望著的就是葉璃平安無恙。
“砰砰砰——”身後不知為何莫名其妙傳來幾聲槍響，洺晰光擡頭一看，只見於燃的面部表情瞬間扭曲起來，手裏的槍被無力地放下。
猩紅的一片蔓延在視線之下，喑啞無力的喘息似有若無地傳來。他看著洺晰光，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最終無力地倒了下去。
洺晰光皺著眉頭，搖晃著艱難地起身，踉蹌著就要摔下去，卻被人一手扶起。
他強忍著胸口傳來的撕裂劇烈的疼痛，視線卻漸漸模糊，在被黑暗吞沒最後的意識之前，認出了眼前的這張臉。
“是……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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洺晰光看了看前方，這洞穴深不可測，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是盡頭，手機所剩的電量也沒有多少，一旦手電筒熄滅，不要說繼續往前走很困難，就算是往後退回去，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他拿起手機往洞壁照去，四壁處有石鑿打磨過的痕跡，如果是人工挖掘的洞穴，應該還是會有照明火種容器的。伸手摸著墻壁一路前行，果然找到了一個杯形的載體，載體內還有被火把熏過的痕跡。
褐瞳男子隨手撿起地上的兩塊碎石，將信封的紙張平鋪在地上，石頭高速的摩擦引燃了火花，紙張很快就被點燃。他將燃燒著的紙張引到墻壁上的容器內，火苗仿佛獲得了重生，空氣中的磷和火焰發生了化學反應，瞬間將洞穴不見底的道路照得明亮。
洺晰光這才看清楚這洞穴中的狀況，原來他已經在不知不覺之中到達了洞穴的最深處，之所以覺得還沒走完，是因為照明設備的問題，手機電筒的光亮打到這洞穴深處的壁巖上有反射作用，也幸好他想到了洞穴的引火照亮，不然恐怕碰壁了都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身後有小石子被踢到的聲音，空空洞洞地突兀在這寂靜之中。
“你還要偷偷摸摸地跟到什麽時候。”
清冷的聲音帶著一絲淡漠，泛著回音在洞穴中蕩漾著，那人尷尬地輕咳了兩聲，從後面走上前來。
“我說，怎麽說話的啊……說我偷偷摸摸也太難聽了吧？”
於燃揉了揉手掌，笑著走到洺晰光身旁。
“我只是怕你一個人來會遇到危險，所以才跟過來的。”
“那為什麽還要帶上槍？”
於燃捂住從口袋裏露出來的槍柄，堪堪一笑。
“這也是為了以防萬一啊，你看最近藏寶獵人那麽多，萬一他們知道你已經找到了碧海之鉆，傷害你怎麽辦？”
“你怎麽知道這裏是碧海之鉆的藏地？”洺晰光定神盯著於燃帶著略略心虛表情的臉，負手而立。“恐怕是為了防止碧海之鉆被我拿走才帶槍打算把我滅口的吧。”
“你在胡說什麽啊，我們是那麽多年的同學，我是那種會為了寶藏而傷害朋友的人嗎？而且如果我真的要獨吞，為什麽還要請你們過來幫忙一同尋找鉆石呢？”
洺晰光凝望著身側憨笑不已的男子，幽幽開口：“如果不是發生潛水員被鯊魚咬死的事件，我也不會懷疑你，至少不會把你跟這件事扯上關系。”
於燃瞇了瞇眼睛，笑容略略僵硬起來。
“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一開始我也很奇怪，潛水隊長為什麽要借魚血來吸引鯊魚致使122號潛水員死亡呢，到底是什麽樣的仇恨要讓他不惜用殺人來洩憤？身亡潛水員的潛水服被撈上來的時候，他的表情更多的是悲傷和釋然，所以我覺得內有隱情。我問他是否有人指使他去這麽做，他雖然否認了，答覆也很順其成章。但是小璃也註意到他的表情一直很不自然，像是在害怕什麽。”
他頓了頓，繼續言道：“房中就我們三人，我和小璃都並非是局中人。至於你，作為東海分部的部長，本來也應該是這件事的局外人，但是他明顯就在忌憚你的存在，所以才不敢說實話。到了第二天一早便服毒身亡，也是打算永遠地將秘密藏在心裏，大概是怕再被你要挾，想要個痛快吧。”
“阿晰，這些只是你的推斷而已，你有什麽證據證明他是我指使的呢？我和122潛水員並無過節啊，這點分部裏的人都可以作證的。”
“後來我們到了隊長的房間，你從書中找到了一封家書。那封家書的口吻是潛水隊長寫給妻子的，是吧？”
“是啊，有什麽問題嗎？”
洺晰光輕笑，“當然有，那根本就不是他的手筆，而是你偽造成他的口吻寫給他的妻子的。當然，這封信也不是要寄出去，而是故意夾在書中被我們發現的。桌面上明明就有新的白色稿紙，為什麽要用這張有些泛黃的稿紙來寫家書？署名日期還是最近的半個月內，如果說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紙質泛黃也說不過去。可見這根本就不完全只是家書那麽簡單，畢竟……”
褐瞳主人從口袋裏拿出信紙，棕褐色的線路圖被緩緩展開，映入楞在一旁的男子眼中。
“這是一張已有些歷史了的碧海之鉆藏寶圖。你明明知道碧海之鉆就藏在這個洞穴裏，卻一直任由我和小璃四處碰壁，因為你並不願意讓我們知道碧海之鉆的所在地。也許是出於什麽原因現在需要借助我們來找到碧海之鉆，但是又不能做得太明顯，所以只好用洋蔥汁隱去了藏寶圖，偽造成家書。”
“算了，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願意再隱瞞。”於燃別過頭，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我之所以要殺122潛水員，是因為我要挾隊長的事情被他偷聽到了。雖然我已經讓潛水隊長跟他講明只是個誤會，但以防萬一，還是滅口比較幹凈。”
“就是因為這樣的一個原因，你就故意制造意外現場，還教唆要挾他人謀殺？”
“有何不可？”於燃冷笑著，摸了摸口袋裏的槍。
“那個隊長，一家老小都在我的牢獄裏。前幾年他的妻子得了重病，向我借錢，可是一直還不起。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既然不還錢，那就幫我做事來做抵消好了。”
“於燃，我一向敬你是個光明磊落的人，所以我才會答應顏世耀過來幫你尋找碧海之鉆，可是如今你這麽做，你對得起你的家庭嗎？你有沒有想過晚風？”
“我就是為了他們才這麽做！”提到晚風，於燃的瞳孔瞬間放大，整張臉扭曲起來，目光猙獰，“如果我不多賺點錢，他們就等著喝西北風吧！你也看到了，我妻子又懷孩子了，這什麽不需要開支，不需要消費？什麽不需要錢？！”
洺晰光淡然地聽著男子幾近有些抓狂的控訴，依舊波瀾不驚。
“你作為部長，收入應該不菲，拿妻兒作為自己貪欲放肆的借口，未免太蒼白無力了吧。而且碧海之鉆是國家的東西，你這樣做，是要受到革職懲處的。”
“只要你不說出去，誰會知道！我之所以叫你過來幫我，是因為我之前派人怎麽找都找不到開這裏開啟照明的開關，現在火光亮了，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你覺得我有可能任由你這麽做嗎？”
於燃聞言，不禁仰天大笑，“阿晰，你還是老樣子，太正直太天真了，我以為事到如今你會有所覺悟。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識時務者為俊傑，你如果執意要在這種時候擺出一副義正言辭的模樣裝腔作勢，那就不要怪我不顧昔日情面了。”
於燃看著洺晰光如冰棱的表情，無法讀出他的情緒，但就算到了現在這個時刻，他依舊沈著冷靜。
“你把小璃怎麽樣了。”
“你還真是關心她。”於燃滿意地笑著，風輕雲淡地攤攤手。
“我已經派人去殺她了，像她這種普通的鉆兵，手無寸鐵，怎麽可能敵得過我部下的槍械？如無意外，已經命喪黃泉了吧。”
洺晰光的眼神瞬間變得更為冰冷，緊接著又聽見於燃開口。
“阿晰，我真是不明白。許觀月這麽好的女人你不要，葉璃這麽一個小丫頭，能滿足你什麽啊……”
“夠了，”洺晰光冷冷地開口，制止了於燃繼續說下去，他心雖不信葉璃遇害，但卻不知為何微微動怒起來。
他的聲音如同二月的冰渣，直直地刺入心頭，“你罪孽深重，天理難容。就算我今天死在你的手裏，你也一樣不能就這樣逃之夭夭，總有一天會有人將你繩之以法的。”
“不要說笑了，洺晰光。”於燃笑著掏出口袋中的槍，對準褐瞳男子，“念在我們尚有交情，我就在這裏親自成全你和那小丫頭團聚的願望吧。”
洺晰光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他一向沒有什麽牽掛，可是如今心中卻放不下葉璃，他相信她一定是安然無恙的，只是他自己今天是難逃這一劫了。
他還答應過她要把她留在身邊，教給她更多的知識和道理，永遠地做她的老師……無論如何，她永遠都是他的學生，就算即日起他不在人世，他也會記得她朝他笑起來的樣子。葉璃表面上倔強，但內心柔軟得很。世事難料，那麽多的悲歡離合，也依然讓她生如夏花。她留給他的，始終是記憶裏的一片明朗。
暖色的褐瞳微微地閉上，於燃展露出獰惡的笑容，猛地推下了扳機。
“砰——”
洺晰光感覺右胸被什麽東西猛烈地沖擊進去，強大的氣流撞擊使他吃痛地蹲下身子。他微微抿唇，用手捂住血湧出來的地方，瞇起眼睛小心地喘息。
眼看著於燃又要往自己再開一槍，這次對準的是額頭。洺晰光微微嘆息，只求日後蒼天有眼，能夠將他制裁便好。他什麽都不求，現在唯一所希望著的就是葉璃平安無恙。
“砰砰砰——”身後不知為何莫名其妙傳來幾聲槍響，洺晰光擡頭一看，只見於燃的面部表情瞬間扭曲起來，手裏的槍被無力地放下。
猩紅的一片蔓延在視線之下，喑啞無力的喘息似有若無地傳來。他看著洺晰光，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最終無力地倒了下去。
洺晰光皺著眉頭，搖晃著艱難地起身，踉蹌著就要摔下去，卻被人一手扶起。
他強忍著胸口傳來的撕裂劇烈的疼痛，視線卻漸漸模糊，在被黑暗吞沒最後的意識之前，認出了眼前的這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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