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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鳳凰男的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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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躍和成秘書等人面前過了明路,沈容放心大膽地把家裏的首飾、珠寶、古董都拿去賣了。

海市能收這些東西的店有限,難免碰到熟人。見沈容變賣家產,大家看沈容的表情都充滿了高高在上的同情和憐憫,曾經跟原主不大和,爭奇鬥艷的貴婦人不免說兩句風涼話。

沈容瞧了只覺好笑,她現在可是成了海市男人心目中的賢妻良母,女人口中的傻女人。

這種流言對她也沒什麽壞處,沈容聽了忘了。拿著東西跟老板去後面議價,她帶來的這些東西中,以名貴首飾居多,不少還有購買時的發票,所以很好估價,相對而言,古董的價格就不是那麽好判定了。

好在,林躍才發家沒多少年,底蘊不豐,買古董也不過是附庸風雅或者是因為慈善晚會這種特殊場合,需要買一兩件表示表示,所以家裏只有四五件,而且都不是特別名貴的,來之前,沈容就在網上搜過這一類古董的價格,便宜個兩三成,老板就很願意接手。

一大挎包的名貴物品,換成銀行卡上的數字也不過只有七百萬。

但對沈容來說,心滿意足了,真要鬧離婚,就算能多賣個百八十萬的,但還得分林躍一半呢,哪有這麽偷偷賣了劃算。離開了店裏,她又去了找了房產中介,以低於市價幾十萬的價格將房子和商鋪都掛了出去。賣房子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成的,給中介留下了號碼和鑰匙,沈容就先回家了。

剛回到家,頭發蓬松的蘭蘭就淚眼朦朧地撲了上來,抱著沈容傷心地哭了。

沈容摟著她軟乎乎的小身體,低頭看著她哭得紅通通的鼻頭和眼睛,一邊拿出紙巾給她擦眼淚,一邊溫柔地問道:“蘭蘭怎麽啦?在學校裏被人欺負了嗎?”

蘭蘭吸了吸鼻子,睜著一對充滿霧氣的眼睛,巴巴地望著沈容,問道:“媽媽,爸爸呢?他好久沒回來了。”

沈容擡起手,摸了摸她的頭發:“上次不是告訴你,爸爸去國外出差了嗎?還要過一陣子才能回來。”

蘭蘭撅了撅嘴,眼淚不受控制地湧了出來,推開了沈容:“媽媽,你騙人,爸爸被抓了,大家都知道了。難怪他那麽喜歡晗晗,卻這麽久都沒回來!”

吼完這一句,她傷心地哭著跑進了別墅。

沈容怔了片刻,意識到是怎麽回事了。現代社會,信息迅速傳播,小孩子們手裏都有電腦、手機,會發現這種事再正常不過。

而且林躍在出事之前,不大不小算個地方性名人,青年才俊。出了這種事,蘭蘭班上同學的家長很可能會在家裏議論兩句,被孩子聽了去,進而發現這件事,甚至傳到學校裏,以此奚落、取笑蘭蘭也不是什麽太奇怪的事了。

這件事不可能由始至終瞞著蘭蘭,她一開始就應該明白。

只是,沈容有點苦惱,作為一個成年人,她低估了蘭蘭對林躍的感情。在她心目中,林躍就是一個一成功就拋妻棄女,花天酒地,沒有責任感,沒有道德感的渣男。

但在蘭蘭幼小的心靈裏,父親就像一座能讓她依靠,仰望的大山。她孺慕他,她愛他,這是一個小孩子的天性。

所以這件事對蘭蘭的傷害可能比她想象的還大。

嘆了口氣,沈容踏進別墅。王嫂圍著圍裙匆匆過來,焦急地看著沈容說:“太太,蘭蘭把門反鎖了,關在屋子裏哭,不肯出來。”

沈容朝她點頭:“行,王嫂,你忙吧,我去看看她。”

瞧見沈容沈重的背影,王嫂抹了把眼淚說:“太太,你好好說,蘭蘭是個懂事的孩子,她會理解你的。”

沈容回頭沖她一笑:“謝謝王嫂,我知道。”

上了二樓,來到蘭蘭的房間外,沈容便聽到了裏面傳來的傷心的哭泣聲。她沒有說話,只是將頭靠在門上,隔著門板,默默地陪伴著蘭蘭。

過了許久,可能是哭得累了,裏面蘭蘭的哭聲漸漸變小了。

沈容擡起手指輕輕敲了敲門:“蘭蘭,能開門讓我進來嗎?我們聊聊。”

裏面沒有動靜,沈容也不動,靜靜地站在那兒。

隔了幾分鐘,門被拉開了一條縫,哭得眼皮子都腫了的蘭蘭悄悄探出一個頭來,然後一眼就瞧見了站在門邊的沈容,她的抽泣猛然頓住,驚愕地看著沈容,似乎沒料到她還在這裏。

沈容蹲下身,與她平時,溫柔地撫了撫她柔軟的頭發:“以為我走了?傻孩子,媽媽永遠都不會走啊。”

“媽媽。”蘭蘭一把撲進沈容的懷裏,不受控制地哭了出來。

沈容輕撫著她的背替她順氣,過了十來分鐘,蘭蘭才終於平靜下來。

沈容拉著她進了房間,擰來一條熱乎乎的毛巾,替把她把眼淚和鼻涕擦幹凈,也沒問她,只說:“發生這種事,媽媽也很難過。蘭蘭,你這兩天,請假在家陪媽媽,好嗎?”

蘭蘭仰起頭,詫異地望著沈容,似乎不理解,媽媽一個大人也需要陪?但母親需要她,這一點無疑讓蘭蘭感覺自己很有用,而且她不想上學,所以她不假思索地就答應了:“好啊,媽媽,蘭蘭在家陪你!”

“謝謝蘭蘭。”沈容感激高興地看著她。

這讓蘭蘭非常受用,但沒過幾秒,她的情緒又低落了下來,小心翼翼地問沈容:“媽媽,爸爸,他真的犯了……錯嗎?”

這可難住了沈容。她是真不想傷害蘭蘭,但孩子大了,一味的忽悠隱瞞也不是辦法,她遲早會從其他途徑知道這件事,甚至會比從自己這兒聽到的難聽很多。

想了想,沈容換上平靜的表情和語氣,用盡可能溫和的措辭說道:“是的,爸爸他走岔了道,犯了錯。所以現在要接受警察叔叔的教育,等他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並改正了錯誤,警察叔叔就會放他回家了。”

蘭蘭仰起小臉,天真地問:“就跟我暑假忘了寫作業,去學校抄恬恬的一樣嗎?”

沈容啞然失笑,伸出食指:“比這個還要嚴重一點點。”

蘭蘭想起自己沒做作業,被老師批評,還要求她補那厚厚的一本作業,包子一樣的小臉皺了起來:“那爸爸慘了,要很久才能回家吧?”

“沒錯。得等他把錯誤都改正完了才可以回家。”沈容輕柔地撫摸著蘭蘭的頭。時間會沖淡一切,等她長大了,也會明白是非曲直,理解她的用心。

蘭蘭接受了這個說辭,雖然還是很難過,但總比學校裏那些人說她爸爸是壞人強。她爸爸只是犯了錯而已。

等把蘭蘭哄下,沈容打電話給蘭蘭的班主任老師請了長假。

現在林躍的事鬧得人盡皆知,蘭蘭去學校,勢必會受到班上同學的歧視,甚至是校園暴力。後者,她一個家長還能管,但前者呢?別人說的都是事實,林躍確實幹了違法亂紀的事。

不過沒關系,沈容輕撫著蘭蘭可愛的小臉,這件事很快就會過去的,她會有一個更美好的未來。

——

接下來,沈容陪了蘭蘭三天,然後給她辦理了轉學,換到了一個大家都不認識她的私立學習,重新開始。這裏,再也沒有人會用異樣的眼光看她了。

期間,汪律師也辦好了房屋委托公證,有了這委托公證書,沈容一個人就能將家裏的房子都賣了。

汪律師送房屋委托公證過來時,不是一個人,成秘書也跟在後頭。

沈容有點詫異,招呼兩人坐下,讓王嫂去泡了一壺熱茶。

三人分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沈容接過汪律師帶來的房屋委托公證書,認真看了一遍,確認沒有問題後,將文件放到桌上,笑著說:“麻煩汪律師特意跑這一趟了,謝謝。”

“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汪律師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把目光投向了成秘書。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了一下。

成秘書側眸,看向沈容,微微頷首,說道:“太太,我今天來還有一件事要跟你商量!”

“哦,什麽事,成秘書盡管說。”沈容放下了茶杯,鄭重地望著他。

成秘書朝汪律師點了點頭,汪律師從公文包裏又取出一份文件,遞給了沈容:“林太太,請看這個。”

沈容困惑地接過文件,一眼就看到醒目的黑字大標題“股權授權委托書”,心頭又驚又喜。她做了這麽多事給林躍看,表不離不棄的忠心,為的就是這一紙股權授權委托書。

本來,她還以為要再費一陣子心思呢,沒想到林躍這就給她了。不過這也是必然的,因為林躍是鳳凰男,父母沒有多少文化,沒法做他的代言人,兄弟姐妹吧,他又不放心。怎麽看還是她這個對他“死心塌地”的發妻更值得信賴。

沈容強壓下要往上翹的紅唇,擰著眉,將這份股權授權書看完,上面規定得很詳細,不過賦予她的權利也不小,她能代替林躍參加董事會表決,也能代他簽署股權轉讓過程中的所有林躍這個授權人需要簽字的文件資料等。授權期限從今年8月,持續到明年1月。

只有五個月的時間,看來林躍很自信他能出來嘛!

沈容壓下心裏的嘲諷,顫抖著手將這份授權書放到了桌上,擡起頭,看看成秘書,又看看汪律師,一臉的茫然和恐慌:“成秘書,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從來沒參與過公司的管理,對公司的情況一無所知啊。林躍,他怎麽會授權我做他的代理人呢?”

她的臉上有困惑,有不解,有茫然,還有顧慮,但就是沒有欣喜,成秘書心裏那點隱秘的擔憂都散了,是啊,太太對林總的心,他們不是都看在眼裏嗎?她這樣的小女人,哪會有什麽權力欲呢?

她真要貪圖什麽,就不會在這時候傾盡所有,也要救林總出來了。

收回覆雜的思緒,成秘書安慰沈容:“太太不用擔心,這個事情很簡單,你在需要林總表決的時候,代他舉手表決,簽字就行了。開會或者簽字前,我會提醒太太你的。”

沈容明白了,不就是讓她做個聽話的傀儡嘛!林躍繼續在拘留所裏遙控指揮,自己是木偶,而成秘書就是連通木偶和遙控器中間的那根線。

真是想得美,又指望她幫忙,替林躍出頭,又不想給她好處,還防著她,莫不是當她是傻瓜?

別忘了,林躍是在他們婚後才創立的林氏集團,林躍名下的股份本來就有她的一半。

不過她現在是個完美的花瓶,人設不能崩,沈容仍一臉焦慮:“這樣行嗎?我怕做不好,毀了林躍這些年辛苦創下來的事業。”

聞言,成秘書就笑了。女人就是女人,頭發長見識短,哪怕面前這個女人讀了不少書,也算是有點見識的了,但還不是畏畏縮縮的,不能成大氣。她也不想想,這是公司,不是黑社會一言堂,不是她一個人說了算,每項重大決策都需要董事會成員商議投票。她能毀了公司,那才叫真有本事呢!

成秘書微笑著安撫沈容:“太太不用擔心,沒問題的。如果你實在沒信心,不如從明天起到公司來,多了解一些公司的情況,幫林總處理一些事情。”

成秘書之所以這麽提議,是希望沈容能去競選董事長。林躍那邊就算補繳了稅、滯納金和罰金,可還有行賄案呢!這樁案子林躍能不能免於刑事處罰還真的很難說,萬一他進去了,公司裏勢必得重新選董事長。沈容本身就是公司的股東,再加上林躍的授權,她一舉成為公司裏說話最有分量的人,她若是能競選成功,公司照樣能掌握在他們這一系手中。

至於沈容沒經驗這個事,成秘書和林躍都不在乎。他們本來要的就是一個傳聲筒,沒有人比沈容更合適了,她本身是學經濟的,後來雖然去了稅務部門工作,但也不算完全的門外漢,很多東西,一說,她就懂了。

“既然成秘書都這麽說了,那我就試試吧!”良久,沈容終於下了決定。

成秘書松了口氣,站起來,沖沈容一屈身,微笑著說:“那我明天早上八點來接太太!”

這是要她早點起床收拾好的意思。

沈容含笑點頭:“那就辛苦成秘書了。”

親自把這兩人送到別墅外,沈容返回的時候,一眼就看見王嫂焦慮地站在客廳裏,眼神直直盯著桌子上擱的那疊房屋委托公證書。

發現沈容進來,她馬上彎腰將客人喝過的茶杯放進托盤裏端了起來。

沈容叫住了她:“王嫂,你有什麽想問我的嗎?”

王嫂局促不安地看著沈容:“太太,你……這是要賣房子嗎?那還需要我嗎?”

王嫂老伴身體不好,兒子還在上大學,家裏的開支主要就靠她的工資。她擔心失業,這也可以理解。

“可能會賣房子,至於你的工作,我現在也不能向你保證。”沈容頓了一下,笑著對王嫂說,“這樣吧,如果哪一天我們家用不著你了,我支付你半年的工資,這樣你就可以慢慢找工作了。而現在,家裏還要麻煩王嫂幫忙照顧,尤其是蘭蘭那裏,她是你看著長大的,最近事情比較多,麻煩王嫂你替我多盯著她點,有事給我打電話。”

王嫂聞言,松了口氣,忙不疊地點頭:“應該的,太太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蘭蘭。”

沈容笑道:“王嫂是家裏的老人了,你,我當然放心。”

——

第二天,沈容七點就起床了,她吃了早餐,畫了一個精致的妝容。還差十分鐘到八點,成秘書就來了。

沈容坐上他的車,前往公司。

進了公司,成秘書跟在沈容後面,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如果遇到高層,他便向對方介紹:“這是沈董事!”

沒錯,沈容因為名下擁有5%的股份,所以也是公司的掛名董事。不過以前她的投票權都授給了林躍,只等著分紅,完全不管公司的事,因而公司許多人都不認識她。

只是到處都有神通廣大的人,不到一天,她的過往經歷都被人扒出來了,在公司裏傳開了。

沈容沒說謊,原主以前從未管過林躍的公事,林躍回家也不會跟老婆談論公司的事。所以她真的是對公司裏的情況一無所知,而成秘書似乎很忙,把她帶到辦公室就讓助理拿了一堆資料給她看,然後忙得不見人影了。這些資料大多是沒什麽用的,比如公司的創業史,公司歷年來的業務增長量等這些大而空的東西。

具體的核心業務,公司裏的高層,還有董事們屬於哪個派系,擅長什麽,性格如何之類的,成秘書一概沒說。

沈容把那堆厚厚的,純粹是放在公司大廳給人展覽的資料推到一邊。撇了撇嘴,還真把她當花瓶傀儡了。

她撐著額頭,打開公司內部的辦公系統,找到公司的董事和高層,然後百度這些人的名字,郵箱之類的,以此來尋找他們過去的經歷,求學、求職背景。

雖然網上的資料也是泛泛而論,但至少她以後能對著人叫出名字,知道對方的一些從業經歷之類的,不會一頭霧水,完全跟對方沒法展開話題。

這麽消磨了大半天,總算有人來找沈容了。

“沈董事,衛董事在外面,想見你。”女助理站在門口,輕聲說道。

沈容從電腦中擡頭,關掉了顯示屏,微微點頭:“請他進來。”

這個衛董事就是公司的第二大股東,占股28%,他是衛家旁系,當初繼承了一筆不菲的財產,正巧林躍在拉投資,他就把這筆錢投進來了。

如今幾年過去,林躍用他精明的頭腦將公司資產翻了幾番,衛董事的投資也得到了豐厚的回報。但人的貪欲總是無限的,如今林躍犯了事,被拘,衛董事自然想借此機會把公司抓在自己的手裏。

用成秘書的話來說,這個衛董事就是只披著羊皮野心勃勃的狼。

不過從面相上完全看不出來。衛董事有點胖,笑起來眼睛瞇得都看不見了,像彌勒佛一樣,非常和善,看不出絲毫的獠牙。

他坐到會客廳的沙發上,用看後輩的眼神看著沈容,讚許地點頭說:“早該到公司了,聽說沈董事跟林總是大學同學,一樣是高材生嘛,在家裏帶孩子多浪費。這下好了,公司有你坐鎮,我們也放心多了。”

一聽這話沈容就知道這衛董事果然不是善茬。上來就挑撥離間,不過,沈容喜歡,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嘛!

只是還沒摸清衛董事的底,沈容也只能打哈哈:“衛董事說笑了,我剛來公司,還需要多向你們這些前輩學習。”

衛董事好脾氣地說:“這是當然,你有什麽想了解的,盡管來找我!”

他剛說完這句話,日理萬機忙得不見人影的成秘書就來了,他笑著說:“衛董事下午好。”

衛董事知道成秘書是怕沈容抵不住自己的火力,一聽說自己過來了,馬上就急吼吼地跑回來了。他站起身,識趣地說:“就是順路,來跟沈董事打個招呼,你們有事要聊,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他一走,成秘書的臉就拉了下來,問沈容:“太太,他跟你說什麽了?”

沈容把衛董事說的話原封不動地告訴了他。

成秘書氣得罵娘:“這老東西,果然不安好心。”

罵咧了兩句,他記起正事,正色對沈容說:“公司要準備召開臨時股東大會,商議提前繳納逃稅的那筆稅款、滯納金和罰金的事。你準備一下。”

林躍弄她進公司不就為了這個嗎?沈容心裏清楚,反問:“還用準備嗎?我的任務就是投讚成票吧!”

她這麽直白,弄得成秘書都有點尷尬了,笑道:“是的,太太心裏清楚就好。咱們得在案子進行審判之前,主動把錢交了。”

主動提前交和法院判了之後交可是兩碼事。前者,可以免於追究刑事責任,但等法院宣判了,強制性補繳稅、滯納金和罰金,那一切都晚了。

沈容沖成秘書笑了笑:“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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