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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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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對劉闖而言,吉本微不足道。

哪怕曹操等同於死在吉本的手裏,可是在劉闖看來,除了一手醫術之外,吉本根本算不得什麽。

他沒有家世,沒有出身,沒有名望,沒有靠山。

甚至說,吉本連野心都沒有。之所以毒殺曹操,更多是出於義憤,而非是為了自己的野心。這種人的人格很讓人敬佩,但結果大都不得善終。劉闖敬佩有人格的人,但是對吉本……如果不是吉本殺了曹操,劉闖需要用吉本來拉攏曹氏族人,說不定對吉本會不聞不問。

可是……

劉闖看著劉琰,臉上帶著一抹頗為詭異的笑容。

而劉琰則臉色蒼白,看著劉闖,似乎在心中做著艱難的抉擇。

大堂上,突然間鴉雀無聲。

所有的目光都放在劉琰身上,酒宴的氣氛,也變得格外古怪。劉琰低著頭,做出一副沈思之態。就在大家都等得有些不耐煩的時候,他突然擡起頭,表情猙獰,眼中透出一抹濃濃的殺機,厲聲喝道:“劉闖小兒,妄為皇叔,實乃國賊!想要某出賣吉本,且問過我手中鋼刀。”

天曉得劉琰身上,為何會藏有一口短刀。

只見他拔出刀,便惡狠狠撲向劉闖。而大堂上的客人們,都目瞪口呆,被眼前這一幕嚇呆了。

好在,他們被嚇住了,劉闖卻一直留意著對方。

先前司馬懿送來的黃閣密報中,便記載了劉琰的過往。

許都之變當中,劉琰雖然並不顯山露水。但是在黃閣無孔不入的情報系統監視之下。他的許多行動。還是被記錄在案。特別是劉琰秘密和吉本接觸,之後又把吉本藏在永始門的宅院之中。不過,當司馬懿派人前去捉拿吉本的時候,吉本已經不在那裏,讓司馬懿撲了個空。

劉闖在得知消息後,立刻下令將劉琰家小捉拿過來。

通過短暫的觀察,劉闖也看得出來,這個劉琰絕對是一個心智極其堅定的人。這種人。大多是死士,想要讓他投降,並非易事。所以,當劉琰低頭沈思的時候,劉闖就朝袁朝年兩人打了個手勢。

劉琰一臉猙獰,挺刀撲向劉闖。

可未等他來到酒案前,王權已墊步上前,只聽倉啷一聲龍吟,寶劍出鞘,劃出一抹氣力光弧。緊跟著血霧崩現。劉琰走了兩步之後,卻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手中鋼刀也脫手掉落。

在他的手腕上,有一道細不可見的血痕。

王權這一劍,挑斷了劉琰的一根手筋和一根腳筋。

劉琰再也控制不住身體,倒在了地上。這時候,大堂上的衛士也反應過來,上前便把他按住。

暗地裏嘆了一口氣,劉闖從座位上緩緩起身。

“劉司馬,爾乃漢室宗親,天子更待你不薄,何以與那反賊勾結,背叛陛下?”

劉琰被人按在地上,卻高昂著頭,雙目好像噴火一樣,“呸,劉孟彥休要顛倒是非,究竟是誰反賊,你心裏清楚。沒錯,你的確是立下赫赫戰功,你也為大漢開疆擴土。可是你目無天子,欺君罔上,實乃國賊耳!可恨我沒有斬除奸邪的本領,否則定會把你碎屍萬段。”

劉闖的面頰微微一抽搐,眼中旋即透出一抹怒氣。

“你是忠臣,天底下凡是不能順著你心意的人,便都是反賊!”

劉闖怒極而笑,反而沒了興致和劉琰爭辯。

這種人,就是看不清楚形式。在他眼中,可能除了劉備之外,所有人都算不得漢室的忠臣。可偏偏就是這種人,自詡為清流,自詡為名士,對朝政指手畫腳。讓他們做事,一無所成,但若讓他們去搗亂,一個比一個精通。劉闖看著劉琰,突然蹲下身子,拍了拍劉琰的臉。

“劉司馬,你這真的是自己找死。”

說完,他站起身來,厲聲道:“傳我命令,全城戒嚴,若無我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出都城。”

說到這裏,劉闖停頓一下。

又盯著劉琰看了兩眼,突然間冷笑著搖了搖頭,便示意衛士把他拖出去。

“主公,當如何處置此獠?”

司馬懿在劉闖耳邊低聲道:“只要主公一聲令下,我有無數種手段,讓這劉琰吐露真言。”

“不必了!”

劉闖嘴角微微一挑,輕聲道:“對這種人,我再了解不過。

一個個自詡為正義,一個個都自命不凡……把劉琰一家打入大牢,而後你們便守在司空府附近。那個吉本既然自詡義士,一定不會坐視劉琰不理,說不得還要慨然前來就義。你帶著人給我盯緊,只要發現此人出現在章華門大街之上,就給我把他秘密緝拿,而後送往譙縣。”

“那他們的同黨……”

劉闖冷笑一聲,“不必理睬,些許跳梁小醜,難不成還能翻天嗎?”

“我明白了!”

司馬懿躬身領命,便迅速離開。

劉闖這才換上一副笑臉,而後轉身大踏步走回廳堂之中。

劉琰一家十七口,被關進了大牢。

罪名是勾結反賊,意圖行刺……

對此,參加劉闖宴會的文武大臣,也異口同聲的咬定了劉琰行刺的罪名。劉琰是漢室宗親不錯,但而今這天底下,漢室宗親實在是太多了,他劉琰又算得什麽?若為了這件事情而得罪了劉闖,實在不是明智之舉。更何況,劉琰懷揣短刀是事實……你參加酒宴,帶把刀又算什麽事情?所以,不管劉琰有沒有想要行刺劉闖,這行刺的罪名卻終究是讓給坐實了。

劉琰為何行刺?

他又聽命何人?

在第二天。從司空府便傳出消息。劉琰是和劉備相互勾結。密謀行刺劉闖,禍亂大漢根基。

明天,就是建安九年的最後一天。

吉本衣衫襤褸的縮在毓秀門外的一座破敗宗祠裏,心中一陣陣發冷。

說起來,也真是幸運。那天吉本心情煩悶,所以一個人離開永始門大街的住所,在外面的酒樓裏吃酒。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吉本躲過了司馬懿的抓捕。他發現自己行蹤暴露。本能的以為是劉琰出賣了他。可沒想到,第二天他就聽到了風聲,劉琰一家都被關進了許都大牢。

也就是說,劉琰非但沒有出賣他,反而受了牽累。

至於告示裏所說的行刺,吉本並不相信。劉琰又不是傻子,誰不知道那劉闖勇冠三軍,一身武力罕有人能敵。而且,他身邊守衛森嚴,莫說行刺。等閑人就算靠近,恐怕都非常困難。

這種情況之下。劉琰為何要行刺劉闖?

吉本一時間也失了主意,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劉琰被抓,他在許都就再找不到人聯系……伏完伏國丈?還是算了吧!那劉闖能夠查到自己和劉琰有聯系,就說明他的眼線無數。伏完身為國丈,那麽敏感的身份和地位,劉闖怎可能不派人關註?若自己登門求助,弄個不好連伏完也要倒黴,那陛下可就真變成了孤家寡人。

吉本並不知道,伏完和劉闖之間的聯絡是何等密切。

不過他卻聽人說了,由於那劉琰是伏完所推薦,以至於現在也受到牽累,在家中閉門思過。

所以,吉本是絕對不會去找伏完。

可不去找伏完,又該找誰?偌大許都,卻沒有他吉本容身之處。以往太醫院裏的那些同僚,更不可能給予他什麽幫助。弄不好,那些人知道了他的行蹤,會毫不猶豫把他交給劉闖。吉本不能冒這個險……城裏面危險重重,想要出城,也同樣困難。吉本只好扮作乞丐,躲在一件破爛的宗祠裏面。不過,他聽其他的乞丐說,從明日起,城中乞丐必須全部向官府報備。

各地區的團頭,也要徹查手下乞丐的數量。

一旦開始清查的話,吉本恐怕是連乞丐都做不得……

丟了一根幹柴到火堆裏,就聽到篝火劈啪直響。

吉本突然露出了苦笑,他似乎明白了劉闖的意思,分明是要置他於死地。也難怪,劉闖和曹操雖然是敵對的關系,但也是翁婿關系。而且,曹操的閨女為劉闖生了一個兒子,同時劉闖還接手了曹操的班底……在這樣的形勢之下,換做他是劉闖,也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不過,你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

已經到了建安九年的最後一天,留給吉本的時間,也不是很多了。

他決定,天一亮就去司空府自守,這樣一來,至少能留下一段美名。

吉本留名的目的,並不是要保護自己。他知道,他希望通過這樣一種方法,利用自己慨然赴死的名聲,來保全劉琰一家。想到這裏,吉本也就拿定了主意,心情也隨之放松了許多。

他靠在一面斷墻後,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覺,在天蒙蒙亮的時候,吉本走出宗祠,整了整衣冠,便大步向司空府走去。他已經存了必死的信念,相信他今日慨然赴死之舉,一定能夠使天下人認清楚劉闖的真實面目。只不過,吉本沒想到,當他才一出現在章華門大街的時候,便被黃閣的細作盯上了。而今的吉本,一身的破衣爛衫,臉上也臟乎乎的,看上去非常狼狽。走在大街上,根本不會有人能夠把他和太醫令吉本聯系在一起。可是黃閣的細作,卻不一樣。

黃閣細作搜尋吉本多日,人手一張吉本的圖像,早已經牢記心中。

更何況吉本雖然衣衫襤褸,可是那種氣度,與尋常人很不相同。加之司馬懿早有吩咐,故而當吉本才一露面,便被人認出了身份。

此次負責抓捕吉本的人,名叫麋升,是麋家子弟。

麋家現如今的地位頗為超脫,麋竺已經被委任為洛陽令,也預示著麋家正式步入中樞……

劉闖準備遷都,從許都返回洛陽的消息已經傳開。

事實上,當劉闖在來到許都,第一次覲見天子的時候,就有消息從宮中傳出,劉闖和漢帝商議,準備遷都洛陽。許都雖好,終究格局小了些,氣運不足。洛陽是光武皇帝定鼎之地,也是東漢王朝氣運所在。若能夠返還洛陽,當然是一件好事……而許都呢?即便天子離開,一個陪都的地位確是無法抹消。

若漢帝遷回洛陽,那麋竺作為洛陽令,就要擔負起重要的責任。

麋升身為麋家族人,也感到非常興奮……他也希望能夠做出一番事業,才可以得到麋家的進一步賞識。所以在收到命令以後,麋升便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留意出現在章華門大街的每一個可疑之人。

吉本出現之後,麋升第一個反應,就是上去緝拿。

可他轉念一想,又有了一個主意。

他把幾個手下找來,耳語一番。幾名黃閣細作立刻心領神會。

“這不是吉先生嗎?”

吉本大步向司空府走去,氣宇軒昂。哪知道,沒等他走到司空府的大門口,忽聽身後有人喊他。

心裏一咯噔,他忙回過頭。

哪知道,從一旁小巷中突然竄出一個潑皮,手裏拎著一根棍子上前一下子把吉本砸翻在地。

“看你小子這次還能跑到哪裏?”

幾名黃閣細作,扮作街上的潑皮無賴,便按住了吉本。

不等吉本反應過來,兩個黃閣細作便上前壓住他,看似混亂,實則熟練的把他的嘴堵上,而後捆綁起來。

吉本大驚,想要掙紮,哪知道那幾名黃閣細作沖上來對他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麋升晃悠悠走到了吉本跟前,一腳踹在吉本的身上,“直娘賊,終於找到你這家夥了……借了老子兩千錢,結果一年都不見人。害得老子被大兄責罵,今天逮到你,看你往哪裏跑。”

此時,街上的行人不少。

當看到吉本被打倒的時候,許多人駐足觀瞧。

不過在聽了麋升的話以後,頓時沒了興致……原來是追討債務!也難怪,兩千錢可不是一個小數目。這家夥欠了人家的錢,躲了一年不露面。這次被人抓到,恐怕是有好果子吃了。

最初看熱鬧的興奮勁,一下子煙消雲散。

而這時候,司空府門前的衛士也覺察到了這邊的動靜,連忙趕過來詢問。

麋升連忙上前,低聲下氣的向衛士解釋,“軍爺休怪,這個人欠了小人東主的錢,消失了一年,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他。小人也是心急之下才做了這事,這就把他帶走,絕不給軍爺添麻煩。”

說話間,他偷偷遞給那衛士一塊腰牌。

衛士接過來看了一眼,臉色一變。

司空府的衛士,以飛熊衛和劍士營、槍士營三方為主。其中劍士營和槍士營,同樣隸屬黃閣。

故而他們對黃閣的腰牌並不陌生,見麋升手持腰牌,便知道他們再公幹。

於是,兩個衛士做出一副厭惡之色,擺了擺手,“這裏是司空府,大將軍就在這邊休息,休要在這邊鬧事。趕快走,若待會兒看見你們還在這裏,可休怪我們不講情面,快走,快走!”

衛士們好像趕蒼蠅一樣把麋升等人趕走,順帶著又驅散了看熱鬧的行人。

麋升與那幾名細作使了一個眼色,把吉本扛起來,便匆匆離去。

“走了,都走了!”

司空府衛士大聲吆喝,把行人驅散。

見沒什麽熱鬧可看,路人們也就沒了繼續看下去的興致,於是一哄而散。

長街上,很快便恢覆了秩序,至於吉本,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沒有人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建安十年秋後,劉琰被斬於許都菜市口。

之所以要在秋後斬殺,是因為按照古人的思想,春天是生發之時,不宜處決人犯。劉琰的罪名在年初便確定下來,不過按照這個時代的習俗,卻推遲到了秋後處決。除劉琰之外,其家人共十六口,則被流放遼東。劉闖初入許都,並不想大開殺戒。在他進入許都之前,已經流了太多的血,死了太多的人。殺雞儆猴,只殺劉琰即可,沒必要再去連累他的家人。

也正因此,劉闖還得了一個仁厚的名聲。

因為按照漢時律法,謀逆是一樁抄家滅門的大罪。

換任何一個人,劉琰一家都休想活命……當然了,劉闖沒有想過劉琰一家會感激他。他很清楚,劉琰家人對他的恨意很深!可那又怎樣?你劉琰站錯了隊,投錯了人,就算抄家滅門也在情理之中。如果他的那些家人不知死活,以後還要和劉闖作對,劉闖也不會害怕……他從來都不是心慈手軟之人,如果不是時勢造成,即便是滅了劉琰一家,他也毫不在意。

從劉琰入獄,到劉琰被處決,期間歷時近一載。

太醫吉本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好像人間蒸發一樣。在許多人眼中,吉本就是一個貪生怕死之徒。劉琰為了他而被劉闖打進了大牢,身為吉本,你理應挺身而出,慨然赴死才是正理。

這樣的話,清流名士們才會有借口和理由抨擊劉闖。

擅殺義士乃不祥之兆,到時候大家有大把的借口來解救劉琰和吉本,順帶著再去抨擊一下劉闖。

可惜,他們並沒有得到這樣的機會。

直到劉琰被斬殺,他們也沒有找到合適的借口。而那個時候,劉闖已遷都洛陽,大勢即成。清流名士們就算再看不上劉闖,卻也沒有辦法去攻擊劉闖,只能眼睜睜看著劉闖把持朝堂。

事實上,在劉琰罪名確定的當天,吉本已在譙縣被曹彰秘密處決,屍體更被棄於荒野……

對劉闖來說,劉琰和吉本的事情,實在是微不足道。

只不過他可不想被那些清流名士抓到把柄,所以才會下令,無論如何都要把吉本秘密緝拿。

劉琰,必須要殺!

雖說劉琰只是一個小小的執金吾司馬,根本算不得臺面上的人物,可小人物總是會惹來大麻煩。比如當年禰衡,比如當年邊讓……清流名士這麽一個群體,自古有之。這幫人文不能定國,武不能安邦,卻偏偏掌控著話語權,歷朝歷代的君王對這些人都感到無可奈何。

你殺他們?

他們不怕死!

甚至他們會上門來尋死,以博取一個響亮的名聲。

就是這幫什麽都做不來的人,卻總能帶來巨大的麻煩。劉闖不能給他們這樣的借口,同時還要用劉琰的鮮血來提醒他們,他劉闖不是曹操,可若說殺伐果決,比之曹操更加兇狠。

在解決了劉琰和吉本的事情之後,劉闖的註意力,便轉移到了朝堂之上。

入許都的第二天,劉闖入宮覲見漢帝劉協。

不過,和劉協的見面似乎並不是特別愉快……由於劉闖此前所展露出來的強大力量和強勢作風,也使得劉協對他非常不滿。在見到劉闖之後,劉協便隱晦的提出,希望劉闖能夠交出兵權。但劉闖又怎可能交出兵權?他提出遷都洛陽,封賞百官的要求,也讓劉協感到很不高興。

因為按照劉闖列出來的名單,一旦漢帝同意,則整個朝堂都將被劉闖把持。

可如果不同意……

劉協心裏也感到了莫名的苦澀。

兩人的會面,可說是不歡而散。

劉闖這次覲見劉協,實際上也是想要弄清楚漢帝心中的打算。

若他識相的話,劉闖便不會和他撕破面皮,大家君臣相得益彰的湊合下去,到最後劉闖還會設法讓劉協能體面的禪讓。可惜,劉協卻是個野心勃勃之人,也讓劉闖心中,暗自下定了決心。

建安十年正月新年,也是劉闖入洛陽之後,第一次漢帝舉行朝會。

漢帝本打算借助這次朝會,來提升一下自己的存在感。可不成想,在群臣行參拜大禮之後,未等天子開口,新任尚書臺尚書令司馬防便搶先走出來,向漢帝提出了遷都洛陽的建議。

“許都地處四戰之地,隨水陸便利,然則無險可守。

且許縣面積狹小,若長久定都於此,勢必要擴大都城規模,從各地遷徙人口。如此一來,勢必勞民傷財。今皇叔雖一統北方,可中原歷經戰火,民力疲憊,物資匱乏。這時候再大興土木,實非仁君所為。

光武聖天子,定都成於洛陽,聚我漢室氣運。

雖經歷董卓之亂,然在過去十年間,已逐漸恢覆元氣。曹司空在世之時,便著手修繕皇城,又在原有基礎之上,進行了城郭的擴充。十年間,東都人口已增至四十萬,且如今仍舊在迅速增長。洛陽地處河洛腹地,西聯關中,且有八關拱衛……陛下此時若遷回洛陽,勢必會振奮民心,重聚天下氣運。若如此,我大漢中興之日之日苛待,還請陛下能夠盡快決斷。”

對於劉闖遷都的想法,漢帝之前已經知道。

但他沒想到,劉闖會在新年的第一天朝會上,就這麽明目張膽的提出來遷都的事宜。

尚書令司馬防,是劉闖的舅父!

這件事情早在司馬防洛陽起事的時候,就已是人盡皆知。他提出遷都,表面上是為漢帝著想,可實際上和劉闖早有定論。自洛陽起事之後,劉闖就開始對洛陽進行整頓。上至洛陽令,下到城門小卒,都是劉闖安排的人。整個洛陽,隨著劉闖兼並了曹操的部曲之後,已經被他徹底掌控。整個洛陽無人能夠抗拒劉闖,更沒有人能夠對劉闖,再產生出什麽威脅……

因為,劉闖已經扶植起來了一批洛陽豪門。

漢帝在許都,還能找到一些人為他效力。可若是到了洛陽,漢帝就休想再得到他人的支持。

“司馬尚書,遷都一事事關重大,還是謹慎為好。”

漢帝本想把話題岔開,哪知道司馬防卻不肯退讓。

“陛下,正因遷都之事事關重大,才要早做決斷。

若拖延太久,洛陽氣運消散,我大漢再難中興……所以,此時還需盡快做出決定。遷都一事牽扯甚廣,早一日決斷,也能早一日做出準備。拖延的太久,反而會夜長夢多,絕非善事。”

“請陛下早做決斷。”

滿朝文武,齊聲呼喊。

劉協端坐在龍椅之上,卻臉色鐵青。

他發現,自己對朝堂已經徹底失去了控制……以前,曹操把持朝政的時候,朝中還有一些人會支持自己。可是現在,隨著劉闖入許都,那些本來支持自己的大臣,也似乎改變了立場。

從大漢國祚的角度而言,遷都是一樁好事。

但是在劉協看來,這個時候遷都,分明是劉闖顯示權威的借口……其姓質就如同當初曹操遷都許都差不太多。不過那時候,曹操尚沒有得到所有人的支持,而現在,劉闖卻能一呼百應。

劉協偷偷看了一眼在一旁站立,若老僧入定一般的劉闖,心中惡念叢生。

不過他也知道,而今大勢在劉闖。

若他孤註一擲的和劉闖發生爭執,勢必會引來劉闖更為激烈的反彈。

強忍著心中怒氣,劉協沈聲道:“既然諸公都認為遷都有必要,那就依諸公所請……只是這件事,還要仔細籌劃,煩勞司馬尚書盡快拿出章程,以免到時候,會引來各種繁瑣之事。”

“臣,遵旨!”

司馬防躬身退下,閉口不言。

“諸公……”

劉協見眾人不在發言,於是開口,有心想要刺劉闖一回。

哪知道他才開口,從大臣中又走出一人,大聲道:“陛下,臣有本奏。”

劉協擡眼看去,也認得此人,正是昔日曹操手下五大謀主之一的賈詡。賈詡而今官拜執金吾,配享真兩千石俸祿。雖然他是曹氏降臣,但劉闖對他卻極為看重,一入許都便任賈詡為執金吾。

用劉闖的話說:“文和本就為執金吾,今許都才經歷戰亂,更需要一個熟悉的人前來坐鎮。”

於是,賈詡就變成了那個’熟悉的人‘。

劉協壓著心頭的火氣,強笑一聲道:“賈卿有何事要奏?”

“啟稟陛下,漢室自桓靈以來,屢受災亂,百姓困苦不堪。

劉皇叔率部崛起北方,拓土萬裏,乃有漢以來,從未有之功業。而今,劉皇叔又一統北方,中興之勢無人可擋。如此功績,當予以封賞,而後昭告天下,方為正理。若不然,豈不是要寒了忠臣之心?”

賈詡,這是為劉闖討封啊!

劉協頓感不妙,剛要開口,就見文武百官紛紛上前,齊聲響應。

“請陛下封賞忠臣。”

再看劉闖,卻好像沒事兒人一樣攏手而立,一眼不發。

劉協知道,這是劉闖早就安排好的事情,之所以在今天發作,就是要給他這個皇帝下馬威。

“朕也知道,皇叔勞苦功高,也正要封賞。

賈卿提出此事,甚合朕意。不過,以賈卿之見,當予以什麽封賞為好?”

“臣以為,皇叔戰功顯赫,無人可比。

自皇叔崛起以來,北疆平靖,諸侯歸心……此等功績,非王侯之位不得以彰顯。故而,臣以為,可封漢王,已昭告天下。”

胸中,頓時騰起一股怒火。

劉協啪的一巴掌拍在龍椅扶手之上,眼中好似要噴火一般。

只是,不等劉協發作,文武大臣又齊聲響應,請求劉協封劉闖漢王王爵。

劉協總算是壓住了心頭的火氣,他再次看向劉闖,卻發現劉闖這一回卻睜開了眼睛,朝著他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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