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座位上，小茹就貼上來開始盤問。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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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萌的經理。保護你還是要切斷源頭。你放心好了，以後我不會再讓她有機會非禮你的。”刻意強調了“非禮”兩個字，二哈已經笑得岔了氣。
汪鮮羞紅了耳朵，憤憤地說道：“滾回狗界去，老古董狗王知道你離開狗界了麽？”
二哈聽到了威脅，連忙討饒：“別介，我帶了你主人的ＤＮＡ，還能幫你找主人啊。”
“大海撈針，能找到才怪。”汪鮮掛斷了電話。他和二哈多年同學，知道這廝一天不做實驗就全身過敏，晾他也不會在人間呆很久。只是狗算不如人算，狗相二哈到了人間已經淪為失足網癮少年了。
汪鮮躺在床上，雙手疊在腦後沈思。這幾年來，來人間的狗仙不少。上次來人間傳達皇令的阿拉斯加兄據說真的去了寵物店，改名“漲停板”後成功被一富家子弟收留，實現了狗生的逆襲。狗公主私自來到人間也有兩年多了，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裏鬼混，整個就是一不良少女啊。還有一向工作嚴謹的二哈居然也偷偷來人間，看起來人間對狗仙的吸引力很大呢。
汪鮮不禁問自己，等到找到公主，了解自己的前世後，自己還要回狗界嗎？若是一直找不到公主，是不是自己就可以一直呆在人間？
臨近春節了，帝都的人在一天天減少。朱裏也請了幾天假，要回老家過年去了。來到人間後，汪鮮第一次領略到了孤單的滋味。
他刷了下朋友圈，發現虛擬社交圈裏也是一片喜迎春節的節日氛圍，張小萌還曬了一張乘車回家的圖。汪鮮放大了圖片仔細瞅了瞅，駕駛座上的好像是個男人。顯然，小萌坐在副駕駛的座位上。他回憶了下，難道這個人就是那個李真？
上次小萌說漏嘴後，汪鮮讓朱裏在娛記裏查過李真這號人，是水雲鎮的，和小萌是老鄉，也在顧城工作。
“這孤男寡女的一起乘車回家成何體統？”汪鮮自言自語道，然後在小萌的朋友圈下寫了評論：防火防盜防司機。
☆、糯米粽產子
小萌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觀察糯米粽。一個月沒見，糯米粽的肚子快要拖到地面了。
小萌只知道女人生孩子是要醫生接生的，不知道狗生產是不是需要請獸醫。小時候，當同齡人在看《十萬個為什麽》的時候，她在河裏捉泥鰍，樹上捉知了，田裏捉青蛙。遇到什麽問題，小萌都習慣於請教老張和老張媳婦。
“媽。”小萌雙手摟住老媽，問道，“狗生崽需要獸醫嗎？”
小萌媽拍開了閨女的手，在砧板上切著白蘿蔔，說道：“整天想著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狗比人厲害多了，能自己生小狗，把臍帶咬斷。”
“這麽厲害！”小萌瞠目結舌，但還是覺得不放心，打開電腦，向萬能的百度求助。
“老媽誠不欺我也。”小萌在看了幾個帖子後，對老媽的崇拜如江水滔滔不絕。
下午陽光明媚，西北風三級，小萌和糯米粽坐在院子裏曬太陽。自從懷孕後，糯米粽似乎變得異常敏感。網上說，狗在懷孕期間會變得膽小，情緒波動大，需要主人的關註和關愛。小萌顯然是一個合格的主人，一只手劃著朋友圈，一只手不斷撫摸著糯米粽。糯米粽顯得特別乖巧，可見懷孕無論對人還是對動物來說都會產生很大的影響。
小萌看到了汪鮮的評論，覺得此人非常無聊，而且管得很寬，看在顏的份上，這些小缺點倒是可以原諒。她兩手快速按鍵盤打了一行字：醜不怕，倒是你小心被劫色。糯米粽已經開始抗議，用嘴巴舔舔主人的手，小萌只好合上手機蓋，繼續做著按摩師。
到了傍晚，小萌發現糯米粽不太對勁。它在房子裏不斷走來走去，看上去非常焦慮，還會用爪子在地上刨。小萌小時候也看到過狗刨土地，可那時候的土地還是泥，現在的地可都是水泥啊。
糯米粽嘴裏還間斷地發出“嗚嗚”的聲音，小萌百思不得其解。她想幫幫糯米粽，無奈糯米粽不會說話啊。
這時，老張背著手哼著歌走進了家門，被突然撲上來的小萌撞得又退到了門外。
“萌啊，看到老爸也用不著這麽激動啊。”老張拍了拍閨女的背。
“爸。”小萌指著糯米粽問，“糯米粽在刨地，它是要找什麽麽？可是水泥地哪挖得下去啊。”
老張用手正了正眼鏡，仔細觀察了下糯米粽，快步走進廚房和媳婦說道：“咱家狗好像快要生了，都在築窩了。”
小萌聽到後有點不知所措。雖說，狗會自己生產，全程不需要護理。但是，總得給糯米粽準備一個暖暖的窩吧。
晚飯後，全家都在忙活。小萌媽給糯米粽做了豐盛的晚餐，老張做了一個簡易的窩，還鋪上了厚厚的一層棉衣，小萌給與糯米粽精神上的關懷，撫摸它的頭，和它說話。
本來，一家人決定輪流值班的。到了１２點的時候，小萌去睡覺了，喊了老張幾聲，老張沒反應。到了３點，該小萌媽起床了，可是沒人叫她。
第二天清早，小萌聽到樓下傳來老張說話的聲音：“好像就生了一只。”匆匆穿好衣服後，小萌滿心歡喜的跑下樓。
“就生了一只嗎？太好了。”小萌媽似乎也看到了狗崽。
“好像是棕色的，咦，好像還在生呢。”老張站在狗窩旁邊說道。
接下來的時間裏，糯米粽再接再厲，又生了兩只。看到三只狗崽，全家都發愁了，這麽多狗崽可怎麽養啊。
小萌覺得不用想那麽遠，先拍照傳朋友圈再說。三只狗崽的照片在朋友圈裏瞬間走紅，小萌收到了幾十個讚和幾十條評論。然後，小萌問了一句：“有人要預訂嗎？”這些人就消失了。
汪鮮一個人躺在沙發上看電視。他看電視也是為了打發時間，但和別人看狗血劇不同，汪鮮喜歡不斷變更頻道。每個頻道看個少則幾秒鐘，多則幾分鐘，１００多個頻道按下來居然一個小時就過了。
“時間過得真慢啊！”房間裏回蕩著汪鮮一個人的聲音。無聊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刷朋友圈，看看朋友們曬美食、曬娃、曬風景、曬恩愛，還有，曬狗。
汪鮮在朋友圈看到同類有一種親切感。他仔細看了看幾個狗崽，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人間的狗到底資質無法和仙界比。”
正值春節時期，又逢小黑粉喜得狗崽，汪鮮覺得應該入鄉隨俗，給小萌發個紅包。收到紅包的小萌心情大好，給汪鮮發了個親親的表情，然後，繼續蹲在地上看狗崽們。
汪鮮這廂就不淡定了，打電話給兄弟二哈，問道：“一個女孩子在晚上給你發一個親親的表情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就是一個表情。”二哈不假思索地回道。
“怎麽可能沒意思呢？一切事物存在都是有意義的。”汪鮮顯然對這個回答不滿意。
二哈沈默了一會兒，說道：“如果你一定說要有什麽意義，那只能說明一點。”
“什麽？”汪鮮滿懷期待地問道。
“她是淘寶客服。”二哈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二哈倒不是故意掛斷電話，而是隊友在催他了，打大ＢＯＳＳ到了關鍵的時刻。
汪鮮沒有得到滿意的答覆，又撥給了助理朱裏。電話接通後，汪鮮還沒說話呢，朱裏就開始胡言亂語了：“啊？有私生飯在你家敲門啊．．．．．．可是，我現在有事情呢。啊，你先別急，我馬上過來。”汪鮮還來不及問朱裏是不是腦子抽了，電話就斷了。
過了５分鐘，朱裏回電了。
“你發燒了嗎？”汪鮮吼道。
“沒有。剛才相親呢，多虧你的電話，不然還不知道要呆到什麽時候。”朱裏委屈地說。
汪鮮眼睛一亮，終於有好玩的事情了。他清了清嗓子，問道：“那女孩子有那麽可怕嗎？”
“倒不是可怕，就是胃口特別好，才３０分鐘，她已經吃了５００多塊了。再坐下去，我都沒錢買車票回帝都了。”朱裏的聲音還在發抖。
“看你這屌絲樣，下次請她吃沙縣小吃，看她能吃多少。”汪鮮開玩笑道。
“哪還有下次啊。對了，找我有什麽事嗎？”朱裏開始問正事。
這個問題倒是難倒汪鮮了，說沒事吧，顯得自己很無聊，說有事吧，也沒什麽大事。正在犯愁的時候，門鈴響了。汪鮮如蒙大赦，掛了電話，跑去開門
站在門前的汪鮮一臉懵逼，視頻裏顯示的是兩個十幾歲的女孩子，一看就是粉絲。他連忙跑到沙發上，抓起手機，用顫抖的手播了朱裏的電話：“你個烏鴉嘴，真的有私生飯上門了。”
☆、不速之客
春節對大部分人來說都是痛並快樂的。開心的是終於可以過上每天吃吃喝喝睡懶覺的生活了，痛苦的是走親戚時七大姑八大姨的關懷。
除夕，小萌一家在包餃子。看著一只只鼓鼓的餃子從老媽手中誕生，小萌又一次對老媽充滿了欽佩之情。
“媽，你包的餃子可真帥。”小萌讚嘆道。
小萌媽拿沾滿面粉的手劃了下女兒的鼻子，得意地說：“那還用說，比那個綜藝裏的汪鮮包的不知道好多少。”
“你怎麽突然提起他了啊？”小萌納悶地問道。
小萌媽神秘地笑了。女兒參加的綜藝，她是一分鐘都不落。本來就想看看閨女在綜藝裏的熊樣，想不到看到了一個眼熟的帥哥。她把手機裏的照片拿出來一比，可不就是電視裏的汪鮮麽。
自那以後，小萌媽一發不可收拾。把汪鮮參演的電視劇電影，包括跑龍套的，統統看了一遍。看到老婆一直看偶像劇，老張感到了危機感。一個老婆子看什麽偶像劇，難不成是有第二春啦？從此後，老張晚上都不串門了，在家裏和老婆搶電視看。
不過，除夕這天，不管換啥電視臺，基本都是春晚，倒省了老兩口搶遙控器。
看著老媽神秘莫測的笑，小萌覺得很詭異。
換在平常，一家人圍著桌子包餃子，糯米粽肯定會繞著桌子找吃的。自從生了狗崽後，糯米粽一天２４小時除了吃飯和排便，大部分時間都躺在窩裏。
小萌感嘆道：“母愛果然偉大。糯米粽那麽活潑的性子，現在一刻都不離開窩，生怕小狗被抓走。”
老張花了五分鐘包好了一只餃子，還被老婆嫌棄了一番。尺有所短，寸有所長。老張已經意識到自己不是包餃子的料。他拍了拍手，拿起鞭炮走出門外。小萌媽囑咐老張去遠一點的地方放鞭炮，免得嚇壞小狗們。
小萌已經捂上了耳朵。從小到大，她就討厭鞭炮，放學路上經常被突然扔在路上的鞭炮嚇得又蹦又跳。李真還會嘲笑她膽子小。
“這種制造噪聲汙染和空氣汙染的東西，有啥好的？”小萌捂著耳朵，嘴巴沒閑著。
“那是傳統，自有它的道理。”小萌媽說道，手上利落地包著餃子。
伴隨著霹靂巴拉的鞭炮聲，糯米粽一陣亂吠，狗仔們也跟著蠕動了一番。小萌跑過去用沾滿面粉的手摸了摸糯米粽的頭。糯米粽伸出舌頭把小萌手上的面粉舔了個幹凈。
“媽，糯米粽怎麽這麽饞啊？”小萌問道。
“不是饞，它要下奶，所以吃的比平常多。你再去廚房拿些飯和魚湯餵它。”小萌媽話音剛落，小萌就快步走進廚房。
鞭炮聲結束後，老張回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糯米粽看到陌生人，從窩裏蹦起，飛快地跑到門口，朝不速之客齜牙咧嘴。
老張無奈之下，只好把門關上，和客人一起站在門外。
“誰啊？”小萌媽問道。
“小萌的朋友。”老張在門外答道。
小萌從門裏探出一個頭，想看看這個除夕之夜串門的白癡是誰。
“汪鮮。”小萌驚訝地大叫一聲。站在門外兩手插著褲袋，拽的二萬五的可就是某大明星麽。
小萌還來不及問他來幹什麽，就被人擠開了。小萌媽一聽到汪鮮的名字就破門而出。
看著這位熱切地看著自己的大媽，汪鮮小心肝撲通撲通亂跳，心裏叫苦：不會這麽倒黴吧，這大媽難不成也是粉絲，好不容易逃脫私生飯的魔掌，不會又被大媽粉纏住吧？
小萌媽完全不給汪鮮深思的時間，雙手拉著汪鮮的手臂就往家裏走。看到汪鮮，糯米粽朝門口撲來，被小萌媽一吼耷拉著頭走回了窩。
小萌媽表現得非常熱情，汪鮮正打算打量下房子的布局，就被大媽按坐在沙發上。然後她也挨著做了下來，目不轉睛地看著汪鮮。
“老張，去泡一杯茶。”小萌媽嘴上使喚著老張，眼睛依然盯著汪鮮。
汪鮮被看得很不自在。作為大明星，他在各種場合被粉絲盯著看幾個小時都能面不改色。粉絲的眼神多半是愛慕，少數會是如狼似虎的占有眼神，但是，這位大媽的眼神和粉絲們完全不一樣。汪鮮總覺得，這種眼光和市場上大媽揀菜時差不多。
好在老張端來了茶，汪鮮接過茶連連道謝。看著杯子裏浮起綠色的茶葉，汪鮮聞了聞，有股清香。他平常習慣喝咖啡，很少喝茶。但是老張這麽殷切地看著自己，不喝就太不給面子了。他吹了吹茶，居然和湖面一樣起了漣漪，看著倒挺新奇的。
輕啜了一小口茶，汪鮮裝著品嘗味道。書上不都說，喝一口茶能品出很多味道麽。他全面啟用味覺，可是除了一點點苦味，沒品出其他味道。都說狗族的味覺不發達，看來就算化成人身，也會受制。
品不出也沒關系，可以裝逼麽。汪鮮開始發揮想象力，誇了一番這茶：“這茶有股茉莉的清香，初品苦澀，再品有點甘甜，餘味繚繞不絕啊，真是好茶。不知道這茶葉是什麽牌子的，我也要買一點。”
老張嘿嘿笑道：“哪裏哪裏，就是這邊山裏產的綠色無公害有機綠茶。”
“大過年的盡說瞎話，”小萌看著這兩個裝逼的男人，鄙夷地說道，“老張，你的土特產茶葉早就喝完了，茶罐裏的準是老媽從某寶上買的９.９包郵的茶葉。”
老張突然想起，老李說要借副麻將牌，現在就要給他送去。小萌媽說要去廚房煮餃子，客廳裏就剩下汪鮮和小萌，以及四只狗。
小萌遞給汪鮮一個桔子，在汪鮮對面的沙發上坐下，假裝看春晚。倒是汪鮮忍不住問她：“你就不問我為什麽來你家麽？”
小萌瞥了他一眼，說道：“我更關心你什麽時候離開。”
“我是賣火柴的小男孩，你不收留我，我今晚就會凍死的。”汪鮮學著小孩的嗓音和語調，賣起萌來。
“真不知羞。”汪鮮循聲看去，原來是躺在窩裏的小母狗在說話。
汪鮮想反駁，但是怕小萌聽見，只得作罷。
小萌想了想，說道：“你拿老張的身份證去住賓館，明天就回你家去，可以哇？”
“怎麽能讓你破費呢？家裏不是有客房嗎？”汪鮮已經大致了解房子的結構。
“不破費，賓館的錢你自己付。”小萌熟練地剝著桔子。
汪鮮聽到了小母狗幸災樂禍的笑聲。
☆、情敵相見
小萌心意已決，汪鮮無計可施，只好悻悻地跟著小萌來到鎮上最豪華的賓館。看到小萌口中的“豪華”賓館的時候，汪鮮在呼嘯的寒風中有點淩亂。他把圍巾提了提，遮住了鼻子和嘴巴，甕聲問：“這個看著就是個便捷酒店啊。”
小萌當做聽不懂，答道：“放心，這個酒店很便捷的。”只是今天的酒店看著有點暗啊，以前走到門口，就能看到大廳裏那個成花型的大燈。
小萌推了推門，發現門從裏面鎖上了。她貼在玻璃上往裏面瞅了瞅，只有很昏暗的燈光。“奇怪，難道今天酒店也停業了？”小萌自言自語道。
汪鮮喜從中來，拉了拉小萌的衣袖，催促道：“那我們回家吧，站在這裏怪冷的。”
“那是我家，哪有大年夜賴在別人家的啊。”小萌氣鼓鼓地說道。
這時，鄰居玲姐和她老公拎著一袋鞭炮路過，看到小萌和一個男的拉拉扯扯，走上前來探查究竟。
“小萌啊，大年夜這酒店的人都回家去了。”玲姐老公還欲再說，就被玲姐拉著走開了。
“多事，人家男女朋友說話，你湊什麽熱鬧。”玲姐嗔怪道。
“我這不是怕他們在酒店門口傻等麽，大年夜開什麽房啊？”玲姐老公和玲姐嘀嘀咕咕地走了。
小萌百口莫辯，小臉漲的通紅。還不等汪鮮說，她就推著汪鮮小步跑回家。
“你什麽時候來我家不好，偏偏大年夜來？被玲姐看到了，全村人都會知道的。”小萌埋怨道。
“她．．．應該沒認出我是誰吧？”汪鮮擔心的點和小萌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經歷過私生飯的事情，他只希望不要被水雲鎮的粉絲團團圍住。
“放心，村民很淳樸，他們不關註你們這些小鮮肉。”小萌諷刺道。
兩人一路小跑著回家，到家門的時候已經出了一層薄汗。
“我今晚可以住在你家客房吧？”汪鮮要再確認下，他可不想睡在車裏。
小萌歪著腰，兩手放在膝蓋上，喘著氣說道：“就一晚。”
門突然從裏面開了，看到開門的人，小萌和汪鮮都楞住了。
“李李李真，你怎麽來了？”小萌結巴地問道。她內心還在激烈鬥爭中，是讓汪鮮馬上滾蛋，還是讓李真滾蛋。狗仔和明星碰面，那不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嘛。
事實證明，小萌想多了。兩個男人在短暫地發呆後，開始握手寒暄，肩並肩走進了大廳，徒留小萌在門外吹冷風。
“久仰大名，小萌經常提起你。”汪鮮先發制人，有意顛倒了親疏關系。
“哪裏哪裏，小萌從小就迷糊，參加綜藝的時候，承蒙你的關照。”李真也不甘示弱。
“呦，情敵見面啦。”汪鮮餘光瞥到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糯米粽。
小萌媽趴在廚房的門上偷聽。本來以為汪鮮會去住賓館，她就讓李真在家裏坐一會兒，等小萌回來。哪知道小萌又把汪鮮帶回來了，看來是天意啊。
“你那個‘娛樂真事’的營銷號做的不錯，以後有機會可以合作。”汪鮮從衣兜裏掏出一包煙，遞給李真一支。
“我不抽煙，謝謝。”李真婉拒了，補充道，“小萌的媽媽不喜歡煙味。”
汪鮮一聽，連忙把煙放回兜裏，說道：“我也就偶爾抽一支。”
小萌撇了撇嘴，心想：兩個大男人盡說這些沒營養的話，還不如狗血小言的老套臺詞。她打了個哈切，蹲在狗窩旁邊，摸了摸糯米粽的頭，看著狗崽們爬來跑去吸奶。
“主人，還是和我們玩吧，這兩個男的忒沒勁。”糯米粽說道。這話自然一字不差地落入了汪鮮的耳朵。
“你家也養狗嗎？”汪鮮似乎漫不經心地問道。
李真怔了怔，不太跟得上大明星跳躍的思維。
“有啊，叫左左。”小萌替李真回答了。
“你們這邊有白色的，後腦上有骨頭團案的狗嗎？”汪鮮問道。
“你確定是圖案，不是圖騰嗎？”李真問道。
小萌怔住了。骨頭圖案糯米粽剛來的時候就有啊，老張以為是癩皮，給糯米粽塗了點機油，後來毛就長出來了，只是新長出的毛顏色要淡一些，不仔細看是看不出這個圖案了。糯米粽小時候的毛是白色的，只是後來慢慢變黃的。
“你找這只狗幹嘛啊？”小萌心生警惕，打算先探探汪鮮口風。
“是我的一個故人。”汪鮮說完這句話，李真和小萌都呆住了。
“可它是一只狗啊。”小萌說道。
汪鮮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改口：“是故狗。”
“啊？”李真也驚呆了，提示道，“可是你是人啊。”
汪鮮已經被繞暈了，拿起老張泡的那杯茶猛喝了幾口。
“笑死我了，你個傻Ｘ。”糯米粽罵了汪鮮一句。
“小萌，你給我一本筆記本吧，我要寫點東西。”李真向小萌說道。
小萌思忖道：用不著這麽敬業吧，大年夜的還要寫稿子啊。雖說汪鮮的爆料絕對是大新聞，也好歹考慮下發小我啊。要是被汪鮮的粉絲知道她家愛豆大年夜的出現在我家裏，就不僅僅是網上被噴的問題了。
小萌苦著臉，用祈求的目光看著李真問道：“一定要嗎？”
李真斬釘截鐵地點了點頭。
小萌拖著沈重的步伐，花了半小時，終於從６米遠的房間裏拿來了一本筆記本。筆記本的封面上畫著個骷髏。
李真拿起筆和筆記本，挨著汪鮮坐下。
“難不成你還要做專訪啊？”小萌不滿地說道。
汪鮮狐疑地看著坐在自己旁邊的李真，問道：“你想幹嘛？要采訪得聯系我的團隊，不經過團隊批準的采訪我一律不予回答。”
李真遞過筆和筆記本，諂媚地說道：“汪鮮，給簽個名吧。”
小萌癱坐在沙發上，還好是虛驚一場。她又跑去房間裏，翻箱倒櫃，把所有筆記本都找出來，捧到沙發上讓汪鮮挨個簽名。
“你要那麽多簽名幹嘛？”汪鮮問道。
“難不成你想白住我家，用十個親筆簽名抵住宿費吧。”小萌信口胡謅。她早就想好了，汪鮮的親筆簽名可以送給喜歡他的弟弟妹妹們，這樣就可以省下過年的紅包啦。想想省下來的毛爺爺，小萌心花怒放。
“財迷。”糯米粽嘟囔了一聲，舔了舔娃。
“媽咪，好癢，別舔了。”一個狗崽奶聲奶氣地說道。
“媽咪，舔我舔我。”另一支狗崽扭著身子撒嬌道。
還有一只狗崽一動不動，安靜地在睡覺。
☆、原來是你
汪鮮這晚上睡得很不舒服，客房的床太硬了，枕頭也太矮了。但是客隨主便，好不容易才說服小黑粉收留自己一晚，總不能再抱怨。
第二天，不到7點，汪鮮就被廚房切菜的聲音吵醒了。他把枕頭抽出來蒙在臉上打算摒棄一切噪音接著睡，沒想到那只糟心的小母狗又開始“汪汪汪”的叫。
“這小母狗是跟我八字犯沖吧。”汪鮮雷霆般坐起身，差點想送它去玉林參展。
無奈之下，汪鮮只好起床，睡醒惺忪地來到廚房覓食，只見小萌媽在切醬黃瓜。
“小萌媽媽早上好。”汪鮮打了個招呼。
“來的正好，叫老張和小萌也起床吧。”小萌媽利落地從窩裏舀出白乎乎的湯團，完全不把汪鮮當外人。
“這麽早就吃早飯嗎？”汪鮮抓了抓頭，問道。
“吃得早才叫早飯啊。”小萌媽說道。
汪鮮瞇著眼睛，腳步虛浮地走到小萌的房門口，使勁敲了敲房門。敲得他快要睡著了，裏面的人依然沒反應。倒是老張聽到了敲門聲，披著羽絨服去衛生間洗漱了。
“張小萌，起床啦。”汪鮮一邊敲門，一邊喊，房間裏依然靜悄悄的。
“主人睡得很熟的，你就算把門撞開了，她也不會醒的。”汪鮮看了下腳下，糯米粽正拿爪子蹭自己。
汪鮮狐疑地看著小母狗，說道：“我不信，你這張狗嘴裏哪吐得出象牙？”
糯米粽吐了吐舌頭，說道：“那我們賭１００塊錢。”
“你要錢做什麽？”汪鮮哭笑不得地問道。
糯米粽眨了眨眼睛，說道：“你給我買１００塊錢排骨吃。”
提到骨頭，汪鮮舔了舔嘴唇，話說好久沒啃骨頭了呢。他想了想，說道：“好。”
“那你閃開。”糯米粽走到離門兩米多的地方，然後朝著門快速沖過去。
汪鮮驚呼：“你悠著點，可別撞死了，小狗崽們就變成孤兒了。”
“閉上你的狗嘴。”糯米粽喝道，然後不斷加速，快到門的時候，飛速地直起身子拿前爪按下門把手，門順勢而開。糯米粽幾步就跳上了小萌的床，開始舔主人的臉。
汪鮮看得目瞪狗呆。
小萌正做著美夢，和一個帥哥牽著手游山玩水，還玩起了親親。“哎呀，好癢啊，別親了。”小萌呵呵笑著，拿手推開帥哥的臉，不過這臉怎麽摸著毛絨絨，定睛一看居然是只狗。小萌驚呼一聲，終於睜開了眼睛。
糯米粽看到主人睜開眼睛，歡樂地跳下床跑到汪鮮腳邊，得意地說道：“別忘了給我買１００塊骨頭。”然後，一路笑著跑回狗窩，給小狗崽們餵奶。
汪鮮覺得這個春節受到了幾萬數暴擊。在人間無親無故就算了，還被私生飯騷擾，好說歹說蹭住在小黑粉家還被她家的狗欺負。這糯米粽看著土裏土氣的，其實是扮豬吃老虎，腦子賊精，嘴巴超賤。堂堂狗仙怎麽能被凡間的一只土狗調戲，汪鮮感覺自己的尊嚴、顏面和荷包都受到了巨大的傷害。
他不由自主地走到狗窩旁邊，蹲下來盯著糯米粽看。
“據說你不滿兩歲就生狗崽了。”汪鮮問道。
糯米粽頭都不擡，反問道：“這你也要管？”
汪鮮確定方圓一米內沒有人，壓低聲音說道：“不瞞你說，其實我是狗仙。”
“我知道。”糯米粽似乎好不驚訝，“你長得人模人樣的聽得懂我說話，不是狗仙就是狗妖。”
汪鮮點了點頭，可是這話怎麽聽著那麽不順耳呢。既然小母狗知道自己身份了，那接下去的事情就簡單多了。他繼續說道：“你要是以後要做狗仙，我可以替你在狗王面前美言幾句。”
三只小狗搶著吃奶，一只力氣小的被擠到了窩外，在地上嗚嗚叫著，爬來爬去就是找不準窩的方向。糯米粽向汪鮮說道：“你把我女兒抱進窩裏，地上涼，會感冒的。”
汪鮮看著地上的狗崽挺可憐的，雙手捧起小狗放進了窩裏。剛幫了小母狗一個忙，他趁熱打鐵，問道：“你有見過一只後腦上有骨頭圖案的白狗嗎？估計年齡和你相仿。”
“你找她幹嘛啊？”糯米粽一本正經地審視著汪鮮。
汪鮮喜上眉梢，興奮地問道：“你見過她嗎？她在哪裏？”
“何止見過。你找她幹嘛？”糯米粽露出警覺的表情。
汪鮮想了想，組織了下語言，開口說道：“她是我的一個貴人，我要找到她才能知道我前世的主人。”
“是狗王告訴你的吧，”糯米粽又趴到窩裏，“他每次叫人辦事，就編這個故事。”
“你知道狗王？”汪鮮震驚了，花了那麽長時間大海撈針般地尋找狗公主，難道這只不起眼的小母狗才是解開謎題的鑰匙嗎？
“他是我爹。”糯米粽閉著眼睛說道。
汪鮮吃驚得嘴巴合不攏了，聲音都發顫：“可是，可是你不是白色的啊，而且也沒有骨頭圖案。冒名頂替公主可是重罪，弄不好會被狗相拉去實驗室做試驗品的。”
糯米粽睜開了一只眼睛，說道：“沒聽說過女大十八變嗎？”
汪鮮摸了摸發麻的腿，跑去找小萌要糯米粽小時候的照片。睜大了狗眼，放大照片看了五分鐘後，汪鮮確認這賤嘴小母狗就是狗公主。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汪鮮興奮地差點要跳起來。
他的興奮，所有人都能看出來。小萌媽看著狼吐虎咽吃著湯團的金龜婿，忍不住提醒道：“小汪啊，這湯團很燙的，你吃慢點。鍋裏還有很多，你想再吃一碗都有。”
“那是糯米粽的。”小萌插嘴道，不能讓汪鮮搶了萌寵的口糧。
只有汪鮮知道，此刻糯米粽早就看不上湯團了，它心心念念的就盼著啃排骨。這不，糯米粽在唱著打油歌呢。“大河向東流啊，天上的星星是骨頭啊，千年等一回啊，啊啊啊，等一回啊啊啊，是誰在我耳邊，說，馬上就有骨頭，我送你離開千裏之外你排骨未買，沈默年代或許不該太遙遠的相愛。”
汪鮮的音樂細胞在糯米粽的走調中死了一大半。為了挽救剩下的一小半，他主動提出去超市買排骨。
小萌媽做的粉蒸排骨受到了一致好評。汪鮮先盛了一盤放在狗碗裏，然後才開吃。小萌覺得啃骨頭太費力氣，所以對排骨不怎麽感冒。老張和媳婦牙口不好，所以也沒怎麽吃。房間裏回蕩著一人一狗啃骨頭的聲音。
☆、好事成雙
吃完中餐，小萌媽開始收拾碗筷，小萌在刷碗，老張出去找老李喝茶了。汪鮮瞅準時機，打算找糯米粽問個一清二白。他拿了個板凳，坐在狗窩前面。他的大長腿曾被無數女性垂涎，被無數男性嫉妒，然而，坐在板凳上的時候，他有些後悔腿這麽長。
“糯米粽，哦，不，公主，你打算什麽時候回狗界呢？”汪鮮開門見山，提出了最重要的問題，帶公主回到狗界才是他的終極使命。
糯米粽睜開一只眼，打了個哈切，懶洋洋地說：“我和孩子們要睡午覺了，跪安吧。”
汪鮮無奈，只好坐在沙發上等糯米粽醒來。他也想瞇一會兒，但是太興奮了，哪睡得著。幹坐著也無趣，他走到門外，撥了二哈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他就迫不及待地說道：“哈哈，告訴你個好消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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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鮮羞紅了耳朵，憤憤地說道：“滾回狗界去，老古董狗王知道你離開狗界了麽？”
二哈聽到了威脅，連忙討饒：“別介，我帶了你主人的ＤＮＡ，還能幫你找主人啊。”
“大海撈針，能找到才怪。”汪鮮掛斷了電話。他和二哈多年同學，知道這廝一天不做實驗就全身過敏，晾他也不會在人間呆很久。只是狗算不如人算，狗相二哈到了人間已經淪為失足網癮少年了。
汪鮮躺在床上，雙手疊在腦後沈思。這幾年來，來人間的狗仙不少。上次來人間傳達皇令的阿拉斯加兄據說真的去了寵物店，改名“漲停板”後成功被一富家子弟收留，實現了狗生的逆襲。狗公主私自來到人間也有兩年多了，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裏鬼混，整個就是一不良少女啊。還有一向工作嚴謹的二哈居然也偷偷來人間，看起來人間對狗仙的吸引力很大呢。
汪鮮不禁問自己，等到找到公主，了解自己的前世後，自己還要回狗界嗎？若是一直找不到公主，是不是自己就可以一直呆在人間？
臨近春節了，帝都的人在一天天減少。朱裏也請了幾天假，要回老家過年去了。來到人間後，汪鮮第一次領略到了孤單的滋味。
他刷了下朋友圈，發現虛擬社交圈裏也是一片喜迎春節的節日氛圍，張小萌還曬了一張乘車回家的圖。汪鮮放大了圖片仔細瞅了瞅，駕駛座上的好像是個男人。顯然，小萌坐在副駕駛的座位上。他回憶了下，難道這個人就是那個李真？
上次小萌說漏嘴後，汪鮮讓朱裏在娛記裏查過李真這號人，是水雲鎮的，和小萌是老鄉，也在顧城工作。
“這孤男寡女的一起乘車回家成何體統？”汪鮮自言自語道，然後在小萌的朋友圈下寫了評論：防火防盜防司機。
☆、糯米粽產子
小萌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觀察糯米粽。一個月沒見，糯米粽的肚子快要拖到地面了。
小萌只知道女人生孩子是要醫生接生的，不知道狗生產是不是需要請獸醫。小時候，當同齡人在看《十萬個為什麽》的時候，她在河裏捉泥鰍，樹上捉知了，田裏捉青蛙。遇到什麽問題，小萌都習慣於請教老張和老張媳婦。
“媽。”小萌雙手摟住老媽，問道，“狗生崽需要獸醫嗎？”
小萌媽拍開了閨女的手，在砧板上切著白蘿蔔，說道：“整天想著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狗比人厲害多了，能自己生小狗，把臍帶咬斷。”
“這麽厲害！”小萌瞠目結舌，但還是覺得不放心，打開電腦，向萬能的百度求助。
“老媽誠不欺我也。”小萌在看了幾個帖子後，對老媽的崇拜如江水滔滔不絕。
下午陽光明媚，西北風三級，小萌和糯米粽坐在院子裏曬太陽。自從懷孕後，糯米粽似乎變得異常敏感。網上說，狗在懷孕期間會變得膽小，情緒波動大，需要主人的關註和關愛。小萌顯然是一個合格的主人，一只手劃著朋友圈，一只手不斷撫摸著糯米粽。糯米粽顯得特別乖巧，可見懷孕無論對人還是對動物來說都會產生很大的影響。
小萌看到了汪鮮的評論，覺得此人非常無聊，而且管得很寬，看在顏的份上，這些小缺點倒是可以原諒。她兩手快速按鍵盤打了一行字：醜不怕，倒是你小心被劫色。糯米粽已經開始抗議，用嘴巴舔舔主人的手，小萌只好合上手機蓋，繼續做著按摩師。
到了傍晚，小萌發現糯米粽不太對勁。它在房子裏不斷走來走去，看上去非常焦慮，還會用爪子在地上刨。小萌小時候也看到過狗刨土地，可那時候的土地還是泥，現在的地可都是水泥啊。
糯米粽嘴裏還間斷地發出“嗚嗚”的聲音，小萌百思不得其解。她想幫幫糯米粽，無奈糯米粽不會說話啊。
這時，老張背著手哼著歌走進了家門，被突然撲上來的小萌撞得又退到了門外。
“萌啊，看到老爸也用不著這麽激動啊。”老張拍了拍閨女的背。
“爸。”小萌指著糯米粽問，“糯米粽在刨地，它是要找什麽麽？可是水泥地哪挖得下去啊。”
老張用手正了正眼鏡，仔細觀察了下糯米粽，快步走進廚房和媳婦說道：“咱家狗好像快要生了，都在築窩了。”
小萌聽到後有點不知所措。雖說，狗會自己生產，全程不需要護理。但是，總得給糯米粽準備一個暖暖的窩吧。
晚飯後，全家都在忙活。小萌媽給糯米粽做了豐盛的晚餐，老張做了一個簡易的窩，還鋪上了厚厚的一層棉衣，小萌給與糯米粽精神上的關懷，撫摸它的頭，和它說話。
本來，一家人決定輪流值班的。到了１２點的時候，小萌去睡覺了，喊了老張幾聲，老張沒反應。到了３點，該小萌媽起床了，可是沒人叫她。
第二天清早，小萌聽到樓下傳來老張說話的聲音：“好像就生了一只。”匆匆穿好衣服後，小萌滿心歡喜的跑下樓。
“就生了一只嗎？太好了。”小萌媽似乎也看到了狗崽。
“好像是棕色的，咦，好像還在生呢。”老張站在狗窩旁邊說道。
接下來的時間裏，糯米粽再接再厲，又生了兩只。看到三只狗崽，全家都發愁了，這麽多狗崽可怎麽養啊。
小萌覺得不用想那麽遠，先拍照傳朋友圈再說。三只狗崽的照片在朋友圈裏瞬間走紅，小萌收到了幾十個讚和幾十條評論。然後，小萌問了一句：“有人要預訂嗎？”這些人就消失了。
汪鮮一個人躺在沙發上看電視。他看電視也是為了打發時間，但和別人看狗血劇不同，汪鮮喜歡不斷變更頻道。每個頻道看個少則幾秒鐘，多則幾分鐘，１００多個頻道按下來居然一個小時就過了。
“時間過得真慢啊！”房間裏回蕩著汪鮮一個人的聲音。無聊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刷朋友圈，看看朋友們曬美食、曬娃、曬風景、曬恩愛，還有，曬狗。
汪鮮在朋友圈看到同類有一種親切感。他仔細看了看幾個狗崽，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人間的狗到底資質無法和仙界比。”
正值春節時期，又逢小黑粉喜得狗崽，汪鮮覺得應該入鄉隨俗，給小萌發個紅包。收到紅包的小萌心情大好，給汪鮮發了個親親的表情，然後，繼續蹲在地上看狗崽們。
汪鮮這廂就不淡定了，打電話給兄弟二哈，問道：“一個女孩子在晚上給你發一個親親的表情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就是一個表情。”二哈不假思索地回道。
“怎麽可能沒意思呢？一切事物存在都是有意義的。”汪鮮顯然對這個回答不滿意。
二哈沈默了一會兒，說道：“如果你一定說要有什麽意義，那只能說明一點。”
“什麽？”汪鮮滿懷期待地問道。
“她是淘寶客服。”二哈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二哈倒不是故意掛斷電話，而是隊友在催他了，打大ＢＯＳＳ到了關鍵的時刻。
汪鮮沒有得到滿意的答覆，又撥給了助理朱裏。電話接通後，汪鮮還沒說話呢，朱裏就開始胡言亂語了：“啊？有私生飯在你家敲門啊．．．．．．可是，我現在有事情呢。啊，你先別急，我馬上過來。”汪鮮還來不及問朱裏是不是腦子抽了，電話就斷了。
過了５分鐘，朱裏回電了。
“你發燒了嗎？”汪鮮吼道。
“沒有。剛才相親呢，多虧你的電話，不然還不知道要呆到什麽時候。”朱裏委屈地說。
汪鮮眼睛一亮，終於有好玩的事情了。他清了清嗓子，問道：“那女孩子有那麽可怕嗎？”
“倒不是可怕，就是胃口特別好，才３０分鐘，她已經吃了５００多塊了。再坐下去，我都沒錢買車票回帝都了。”朱裏的聲音還在發抖。
“看你這屌絲樣，下次請她吃沙縣小吃，看她能吃多少。”汪鮮開玩笑道。
“哪還有下次啊。對了，找我有什麽事嗎？”朱裏開始問正事。
這個問題倒是難倒汪鮮了，說沒事吧，顯得自己很無聊，說有事吧，也沒什麽大事。正在犯愁的時候，門鈴響了。汪鮮如蒙大赦，掛了電話，跑去開門
站在門前的汪鮮一臉懵逼，視頻裏顯示的是兩個十幾歲的女孩子，一看就是粉絲。他連忙跑到沙發上，抓起手機，用顫抖的手播了朱裏的電話：“你個烏鴉嘴，真的有私生飯上門了。”
☆、不速之客
春節對大部分人來說都是痛並快樂的。開心的是終於可以過上每天吃吃喝喝睡懶覺的生活了，痛苦的是走親戚時七大姑八大姨的關懷。
除夕，小萌一家在包餃子。看著一只只鼓鼓的餃子從老媽手中誕生，小萌又一次對老媽充滿了欽佩之情。
“媽，你包的餃子可真帥。”小萌讚嘆道。
小萌媽拿沾滿面粉的手劃了下女兒的鼻子，得意地說：“那還用說，比那個綜藝裏的汪鮮包的不知道好多少。”
“你怎麽突然提起他了啊？”小萌納悶地問道。
小萌媽神秘地笑了。女兒參加的綜藝，她是一分鐘都不落。本來就想看看閨女在綜藝裏的熊樣，想不到看到了一個眼熟的帥哥。她把手機裏的照片拿出來一比，可不就是電視裏的汪鮮麽。
自那以後，小萌媽一發不可收拾。把汪鮮參演的電視劇電影，包括跑龍套的，統統看了一遍。看到老婆一直看偶像劇，老張感到了危機感。一個老婆子看什麽偶像劇，難不成是有第二春啦？從此後，老張晚上都不串門了，在家裏和老婆搶電視看。
不過，除夕這天，不管換啥電視臺，基本都是春晚，倒省了老兩口搶遙控器。
看著老媽神秘莫測的笑，小萌覺得很詭異。
換在平常，一家人圍著桌子包餃子，糯米粽肯定會繞著桌子找吃的。自從生了狗崽後，糯米粽一天２４小時除了吃飯和排便，大部分時間都躺在窩裏。
小萌感嘆道：“母愛果然偉大。糯米粽那麽活潑的性子，現在一刻都不離開窩，生怕小狗被抓走。”
老張花了五分鐘包好了一只餃子，還被老婆嫌棄了一番。尺有所短，寸有所長。老張已經意識到自己不是包餃子的料。他拍了拍手，拿起鞭炮走出門外。小萌媽囑咐老張去遠一點的地方放鞭炮，免得嚇壞小狗們。
小萌已經捂上了耳朵。從小到大，她就討厭鞭炮，放學路上經常被突然扔在路上的鞭炮嚇得又蹦又跳。李真還會嘲笑她膽子小。
“這種制造噪聲汙染和空氣汙染的東西，有啥好的？”小萌捂著耳朵，嘴巴沒閑著。
“那是傳統，自有它的道理。”小萌媽說道，手上利落地包著餃子。
伴隨著霹靂巴拉的鞭炮聲，糯米粽一陣亂吠，狗仔們也跟著蠕動了一番。小萌跑過去用沾滿面粉的手摸了摸糯米粽的頭。糯米粽伸出舌頭把小萌手上的面粉舔了個幹凈。
“媽，糯米粽怎麽這麽饞啊？”小萌問道。
“不是饞，它要下奶，所以吃的比平常多。你再去廚房拿些飯和魚湯餵它。”小萌媽話音剛落，小萌就快步走進廚房。
鞭炮聲結束後，老張回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糯米粽看到陌生人，從窩裏蹦起，飛快地跑到門口，朝不速之客齜牙咧嘴。
老張無奈之下，只好把門關上，和客人一起站在門外。
“誰啊？”小萌媽問道。
“小萌的朋友。”老張在門外答道。
小萌從門裏探出一個頭，想看看這個除夕之夜串門的白癡是誰。
“汪鮮。”小萌驚訝地大叫一聲。站在門外兩手插著褲袋，拽的二萬五的可就是某大明星麽。
小萌還來不及問他來幹什麽，就被人擠開了。小萌媽一聽到汪鮮的名字就破門而出。
看著這位熱切地看著自己的大媽，汪鮮小心肝撲通撲通亂跳，心裏叫苦：不會這麽倒黴吧，這大媽難不成也是粉絲，好不容易逃脫私生飯的魔掌，不會又被大媽粉纏住吧？
小萌媽完全不給汪鮮深思的時間，雙手拉著汪鮮的手臂就往家裏走。看到汪鮮，糯米粽朝門口撲來，被小萌媽一吼耷拉著頭走回了窩。
小萌媽表現得非常熱情，汪鮮正打算打量下房子的布局，就被大媽按坐在沙發上。然後她也挨著做了下來，目不轉睛地看著汪鮮。
“老張，去泡一杯茶。”小萌媽嘴上使喚著老張，眼睛依然盯著汪鮮。
汪鮮被看得很不自在。作為大明星，他在各種場合被粉絲盯著看幾個小時都能面不改色。粉絲的眼神多半是愛慕，少數會是如狼似虎的占有眼神，但是，這位大媽的眼神和粉絲們完全不一樣。汪鮮總覺得，這種眼光和市場上大媽揀菜時差不多。
好在老張端來了茶，汪鮮接過茶連連道謝。看著杯子裏浮起綠色的茶葉，汪鮮聞了聞，有股清香。他平常習慣喝咖啡，很少喝茶。但是老張這麽殷切地看著自己，不喝就太不給面子了。他吹了吹茶，居然和湖面一樣起了漣漪，看著倒挺新奇的。
輕啜了一小口茶，汪鮮裝著品嘗味道。書上不都說，喝一口茶能品出很多味道麽。他全面啟用味覺，可是除了一點點苦味，沒品出其他味道。都說狗族的味覺不發達，看來就算化成人身，也會受制。
品不出也沒關系，可以裝逼麽。汪鮮開始發揮想象力，誇了一番這茶：“這茶有股茉莉的清香，初品苦澀，再品有點甘甜，餘味繚繞不絕啊，真是好茶。不知道這茶葉是什麽牌子的，我也要買一點。”
老張嘿嘿笑道：“哪裏哪裏，就是這邊山裏產的綠色無公害有機綠茶。”
“大過年的盡說瞎話，”小萌看著這兩個裝逼的男人，鄙夷地說道，“老張，你的土特產茶葉早就喝完了，茶罐裏的準是老媽從某寶上買的９.９包郵的茶葉。”
老張突然想起，老李說要借副麻將牌，現在就要給他送去。小萌媽說要去廚房煮餃子，客廳裏就剩下汪鮮和小萌，以及四只狗。
小萌遞給汪鮮一個桔子，在汪鮮對面的沙發上坐下，假裝看春晚。倒是汪鮮忍不住問她：“你就不問我為什麽來你家麽？”
小萌瞥了他一眼，說道：“我更關心你什麽時候離開。”
“我是賣火柴的小男孩，你不收留我，我今晚就會凍死的。”汪鮮學著小孩的嗓音和語調，賣起萌來。
“真不知羞。”汪鮮循聲看去，原來是躺在窩裏的小母狗在說話。
汪鮮想反駁，但是怕小萌聽見，只得作罷。
小萌想了想，說道：“你拿老張的身份證去住賓館，明天就回你家去，可以哇？”
“怎麽能讓你破費呢？家裏不是有客房嗎？”汪鮮已經大致了解房子的結構。
“不破費，賓館的錢你自己付。”小萌熟練地剝著桔子。
汪鮮聽到了小母狗幸災樂禍的笑聲。
☆、情敵相見
小萌心意已決，汪鮮無計可施，只好悻悻地跟著小萌來到鎮上最豪華的賓館。看到小萌口中的“豪華”賓館的時候，汪鮮在呼嘯的寒風中有點淩亂。他把圍巾提了提，遮住了鼻子和嘴巴，甕聲問：“這個看著就是個便捷酒店啊。”
小萌當做聽不懂，答道：“放心，這個酒店很便捷的。”只是今天的酒店看著有點暗啊，以前走到門口，就能看到大廳裏那個成花型的大燈。
小萌推了推門，發現門從裏面鎖上了。她貼在玻璃上往裏面瞅了瞅，只有很昏暗的燈光。“奇怪，難道今天酒店也停業了？”小萌自言自語道。
汪鮮喜從中來，拉了拉小萌的衣袖，催促道：“那我們回家吧，站在這裏怪冷的。”
“那是我家，哪有大年夜賴在別人家的啊。”小萌氣鼓鼓地說道。
這時，鄰居玲姐和她老公拎著一袋鞭炮路過，看到小萌和一個男的拉拉扯扯，走上前來探查究竟。
“小萌啊，大年夜這酒店的人都回家去了。”玲姐老公還欲再說，就被玲姐拉著走開了。
“多事，人家男女朋友說話，你湊什麽熱鬧。”玲姐嗔怪道。
“我這不是怕他們在酒店門口傻等麽，大年夜開什麽房啊？”玲姐老公和玲姐嘀嘀咕咕地走了。
小萌百口莫辯，小臉漲的通紅。還不等汪鮮說，她就推著汪鮮小步跑回家。
“你什麽時候來我家不好，偏偏大年夜來？被玲姐看到了，全村人都會知道的。”小萌埋怨道。
“她．．．應該沒認出我是誰吧？”汪鮮擔心的點和小萌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經歷過私生飯的事情，他只希望不要被水雲鎮的粉絲團團圍住。
“放心，村民很淳樸，他們不關註你們這些小鮮肉。”小萌諷刺道。
兩人一路小跑著回家，到家門的時候已經出了一層薄汗。
“我今晚可以住在你家客房吧？”汪鮮要再確認下，他可不想睡在車裏。
小萌歪著腰，兩手放在膝蓋上，喘著氣說道：“就一晚。”
門突然從裏面開了，看到開門的人，小萌和汪鮮都楞住了。
“李李李真，你怎麽來了？”小萌結巴地問道。她內心還在激烈鬥爭中，是讓汪鮮馬上滾蛋，還是讓李真滾蛋。狗仔和明星碰面，那不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嘛。
事實證明，小萌想多了。兩個男人在短暫地發呆後，開始握手寒暄，肩並肩走進了大廳，徒留小萌在門外吹冷風。
“久仰大名，小萌經常提起你。”汪鮮先發制人，有意顛倒了親疏關系。
“哪裏哪裏，小萌從小就迷糊，參加綜藝的時候，承蒙你的關照。”李真也不甘示弱。
“呦，情敵見面啦。”汪鮮餘光瞥到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糯米粽。
小萌媽趴在廚房的門上偷聽。本來以為汪鮮會去住賓館，她就讓李真在家裏坐一會兒，等小萌回來。哪知道小萌又把汪鮮帶回來了，看來是天意啊。
“你那個‘娛樂真事’的營銷號做的不錯，以後有機會可以合作。”汪鮮從衣兜裏掏出一包煙，遞給李真一支。
“我不抽煙，謝謝。”李真婉拒了，補充道，“小萌的媽媽不喜歡煙味。”
汪鮮一聽，連忙把煙放回兜裏，說道：“我也就偶爾抽一支。”
小萌撇了撇嘴，心想：兩個大男人盡說這些沒營養的話，還不如狗血小言的老套臺詞。她打了個哈切，蹲在狗窩旁邊，摸了摸糯米粽的頭，看著狗崽們爬來跑去吸奶。
“主人，還是和我們玩吧，這兩個男的忒沒勁。”糯米粽說道。這話自然一字不差地落入了汪鮮的耳朵。
“你家也養狗嗎？”汪鮮似乎漫不經心地問道。
李真怔了怔，不太跟得上大明星跳躍的思維。
“有啊，叫左左。”小萌替李真回答了。
“你們這邊有白色的，後腦上有骨頭團案的狗嗎？”汪鮮問道。
“你確定是圖案，不是圖騰嗎？”李真問道。
小萌怔住了。骨頭圖案糯米粽剛來的時候就有啊，老張以為是癩皮，給糯米粽塗了點機油，後來毛就長出來了，只是新長出的毛顏色要淡一些，不仔細看是看不出這個圖案了。糯米粽小時候的毛是白色的，只是後來慢慢變黃的。
“你找這只狗幹嘛啊？”小萌心生警惕，打算先探探汪鮮口風。
“是我的一個故人。”汪鮮說完這句話，李真和小萌都呆住了。
“可它是一只狗啊。”小萌說道。
汪鮮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改口：“是故狗。”
“啊？”李真也驚呆了，提示道，“可是你是人啊。”
汪鮮已經被繞暈了，拿起老張泡的那杯茶猛喝了幾口。
“笑死我了，你個傻Ｘ。”糯米粽罵了汪鮮一句。
“小萌，你給我一本筆記本吧，我要寫點東西。”李真向小萌說道。
小萌思忖道：用不著這麽敬業吧，大年夜的還要寫稿子啊。雖說汪鮮的爆料絕對是大新聞，也好歹考慮下發小我啊。要是被汪鮮的粉絲知道她家愛豆大年夜的出現在我家裏，就不僅僅是網上被噴的問題了。
小萌苦著臉，用祈求的目光看著李真問道：“一定要嗎？”
李真斬釘截鐵地點了點頭。
小萌拖著沈重的步伐，花了半小時，終於從６米遠的房間裏拿來了一本筆記本。筆記本的封面上畫著個骷髏。
李真拿起筆和筆記本，挨著汪鮮坐下。
“難不成你還要做專訪啊？”小萌不滿地說道。
汪鮮狐疑地看著坐在自己旁邊的李真，問道：“你想幹嘛？要采訪得聯系我的團隊，不經過團隊批準的采訪我一律不予回答。”
李真遞過筆和筆記本，諂媚地說道：“汪鮮，給簽個名吧。”
小萌癱坐在沙發上，還好是虛驚一場。她又跑去房間裏，翻箱倒櫃，把所有筆記本都找出來，捧到沙發上讓汪鮮挨個簽名。
“你要那麽多簽名幹嘛？”汪鮮問道。
“難不成你想白住我家，用十個親筆簽名抵住宿費吧。”小萌信口胡謅。她早就想好了，汪鮮的親筆簽名可以送給喜歡他的弟弟妹妹們，這樣就可以省下過年的紅包啦。想想省下來的毛爺爺，小萌心花怒放。
“財迷。”糯米粽嘟囔了一聲，舔了舔娃。
“媽咪，好癢，別舔了。”一個狗崽奶聲奶氣地說道。
“媽咪，舔我舔我。”另一支狗崽扭著身子撒嬌道。
還有一只狗崽一動不動，安靜地在睡覺。
☆、原來是你
汪鮮這晚上睡得很不舒服，客房的床太硬了，枕頭也太矮了。但是客隨主便，好不容易才說服小黑粉收留自己一晚，總不能再抱怨。
第二天，不到7點，汪鮮就被廚房切菜的聲音吵醒了。他把枕頭抽出來蒙在臉上打算摒棄一切噪音接著睡，沒想到那只糟心的小母狗又開始“汪汪汪”的叫。
“這小母狗是跟我八字犯沖吧。”汪鮮雷霆般坐起身，差點想送它去玉林參展。
無奈之下，汪鮮只好起床，睡醒惺忪地來到廚房覓食，只見小萌媽在切醬黃瓜。
“小萌媽媽早上好。”汪鮮打了個招呼。
“來的正好，叫老張和小萌也起床吧。”小萌媽利落地從窩裏舀出白乎乎的湯團，完全不把汪鮮當外人。
“這麽早就吃早飯嗎？”汪鮮抓了抓頭，問道。
“吃得早才叫早飯啊。”小萌媽說道。
汪鮮瞇著眼睛，腳步虛浮地走到小萌的房門口，使勁敲了敲房門。敲得他快要睡著了，裏面的人依然沒反應。倒是老張聽到了敲門聲，披著羽絨服去衛生間洗漱了。
“張小萌，起床啦。”汪鮮一邊敲門，一邊喊，房間裏依然靜悄悄的。
“主人睡得很熟的，你就算把門撞開了，她也不會醒的。”汪鮮看了下腳下，糯米粽正拿爪子蹭自己。
汪鮮狐疑地看著小母狗，說道：“我不信，你這張狗嘴裏哪吐得出象牙？”
糯米粽吐了吐舌頭，說道：“那我們賭１００塊錢。”
“你要錢做什麽？”汪鮮哭笑不得地問道。
糯米粽眨了眨眼睛，說道：“你給我買１００塊錢排骨吃。”
提到骨頭，汪鮮舔了舔嘴唇，話說好久沒啃骨頭了呢。他想了想，說道：“好。”
“那你閃開。”糯米粽走到離門兩米多的地方，然後朝著門快速沖過去。
汪鮮驚呼：“你悠著點，可別撞死了，小狗崽們就變成孤兒了。”
“閉上你的狗嘴。”糯米粽喝道，然後不斷加速，快到門的時候，飛速地直起身子拿前爪按下門把手，門順勢而開。糯米粽幾步就跳上了小萌的床，開始舔主人的臉。
汪鮮看得目瞪狗呆。
小萌正做著美夢，和一個帥哥牽著手游山玩水，還玩起了親親。“哎呀，好癢啊，別親了。”小萌呵呵笑著，拿手推開帥哥的臉，不過這臉怎麽摸著毛絨絨，定睛一看居然是只狗。小萌驚呼一聲，終於睜開了眼睛。
糯米粽看到主人睜開眼睛，歡樂地跳下床跑到汪鮮腳邊，得意地說道：“別忘了給我買１００塊骨頭。”然後，一路笑著跑回狗窩，給小狗崽們餵奶。
汪鮮覺得這個春節受到了幾萬數暴擊。在人間無親無故就算了，還被私生飯騷擾，好說歹說蹭住在小黑粉家還被她家的狗欺負。這糯米粽看著土裏土氣的，其實是扮豬吃老虎，腦子賊精，嘴巴超賤。堂堂狗仙怎麽能被凡間的一只土狗調戲，汪鮮感覺自己的尊嚴、顏面和荷包都受到了巨大的傷害。
他不由自主地走到狗窩旁邊，蹲下來盯著糯米粽看。
“據說你不滿兩歲就生狗崽了。”汪鮮問道。
糯米粽頭都不擡，反問道：“這你也要管？”
汪鮮確定方圓一米內沒有人，壓低聲音說道：“不瞞你說，其實我是狗仙。”
“我知道。”糯米粽似乎好不驚訝，“你長得人模人樣的聽得懂我說話，不是狗仙就是狗妖。”
汪鮮點了點頭，可是這話怎麽聽著那麽不順耳呢。既然小母狗知道自己身份了，那接下去的事情就簡單多了。他繼續說道：“你要是以後要做狗仙，我可以替你在狗王面前美言幾句。”
三只小狗搶著吃奶，一只力氣小的被擠到了窩外，在地上嗚嗚叫著，爬來爬去就是找不準窩的方向。糯米粽向汪鮮說道：“你把我女兒抱進窩裏，地上涼，會感冒的。”
汪鮮看著地上的狗崽挺可憐的，雙手捧起小狗放進了窩裏。剛幫了小母狗一個忙，他趁熱打鐵，問道：“你有見過一只後腦上有骨頭圖案的白狗嗎？估計年齡和你相仿。”
“你找她幹嘛啊？”糯米粽一本正經地審視著汪鮮。
汪鮮喜上眉梢，興奮地問道：“你見過她嗎？她在哪裏？”
“何止見過。你找她幹嘛？”糯米粽露出警覺的表情。
汪鮮想了想，組織了下語言，開口說道：“她是我的一個貴人，我要找到她才能知道我前世的主人。”
“是狗王告訴你的吧，”糯米粽又趴到窩裏，“他每次叫人辦事，就編這個故事。”
“你知道狗王？”汪鮮震驚了，花了那麽長時間大海撈針般地尋找狗公主，難道這只不起眼的小母狗才是解開謎題的鑰匙嗎？
“他是我爹。”糯米粽閉著眼睛說道。
汪鮮吃驚得嘴巴合不攏了，聲音都發顫：“可是，可是你不是白色的啊，而且也沒有骨頭圖案。冒名頂替公主可是重罪，弄不好會被狗相拉去實驗室做試驗品的。”
糯米粽睜開了一只眼睛，說道：“沒聽說過女大十八變嗎？”
汪鮮摸了摸發麻的腿，跑去找小萌要糯米粽小時候的照片。睜大了狗眼，放大照片看了五分鐘後，汪鮮確認這賤嘴小母狗就是狗公主。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汪鮮興奮地差點要跳起來。
他的興奮，所有人都能看出來。小萌媽看著狼吐虎咽吃著湯團的金龜婿，忍不住提醒道：“小汪啊，這湯團很燙的，你吃慢點。鍋裏還有很多，你想再吃一碗都有。”
“那是糯米粽的。”小萌插嘴道，不能讓汪鮮搶了萌寵的口糧。
只有汪鮮知道，此刻糯米粽早就看不上湯團了，它心心念念的就盼著啃排骨。這不，糯米粽在唱著打油歌呢。“大河向東流啊，天上的星星是骨頭啊，千年等一回啊，啊啊啊，等一回啊啊啊，是誰在我耳邊，說，馬上就有骨頭，我送你離開千裏之外你排骨未買，沈默年代或許不該太遙遠的相愛。”
汪鮮的音樂細胞在糯米粽的走調中死了一大半。為了挽救剩下的一小半，他主動提出去超市買排骨。
小萌媽做的粉蒸排骨受到了一致好評。汪鮮先盛了一盤放在狗碗裏，然後才開吃。小萌覺得啃骨頭太費力氣，所以對排骨不怎麽感冒。老張和媳婦牙口不好，所以也沒怎麽吃。房間裏回蕩著一人一狗啃骨頭的聲音。
☆、好事成雙
吃完中餐，小萌媽開始收拾碗筷，小萌在刷碗，老張出去找老李喝茶了。汪鮮瞅準時機，打算找糯米粽問個一清二白。他拿了個板凳，坐在狗窩前面。他的大長腿曾被無數女性垂涎，被無數男性嫉妒，然而，坐在板凳上的時候，他有些後悔腿這麽長。
“糯米粽，哦，不，公主，你打算什麽時候回狗界呢？”汪鮮開門見山，提出了最重要的問題，帶公主回到狗界才是他的終極使命。
糯米粽睜開一只眼，打了個哈切，懶洋洋地說：“我和孩子們要睡午覺了，跪安吧。”
汪鮮無奈，只好坐在沙發上等糯米粽醒來。他也想瞇一會兒，但是太興奮了，哪睡得著。幹坐著也無趣，他走到門外，撥了二哈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他就迫不及待地說道：“哈哈，告訴你個好消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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