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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風雲之中何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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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當”一聲,驚了一室安寧。

“小姐!”舞清影不顧地上的狼藉,快步上前,扶住許清歡,將枕頭放在她身後墊了墊。

“怎麽了?這般緊張?”許清歡見舞清影紅了眼睛,嗤笑一聲。

舞清影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但仍舊難掩聲音哽咽:“小姐,你已經昏睡整整七日了。”

許清歡訝然,七日?她記得……“對了,南瑾瑥可還好?”

說話間,她的目光環視了一下屋內,沒有期待中的人,不由得黯了下來。

“宮裏的太醫看過了,開了方子調養著,他本身也功力深厚,並無大事。”

“那便好。”許清歡松了一口氣,點點頭。那日,南瑾瑥倒在她懷裏,然後……然後呢?

許清歡蹙起淡眉努力回憶,卻如何也想不出來:“那日我是如何回來的?”

“是南王抱你回來的。然後一睡到現在。”舞清影又替許清歡扯了扯被衾,哽著喉嚨問:“餓嗎?我去給你做點吃的。”

說時遲那時快。許清歡的肚子立馬“咕嚕……”一聲,替許清歡回答了。

“小姐仔細躺好,我這就去準備。”舞清影再三叮囑之後,才來開房門出去。

南峣暄?許清歡微微垂下眸子,他有來看自己嗎?

許清歡偏過頭,靠在床邊,目光沈沈地望著房內某處,不知道在想什麽。

許久之後,她掀開了被衾,披了件披風,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由於睡得太久,這麽些日子也沒怎麽進食,盡管舞清影有餵她湯藥,可是這下地,還是腿腳有些發軟。

她扶著欄桿撐了一會兒,才慢慢地往前走。

客棧其實不大,但許清歡卻走了好久。走到南峣暄房門口,許清歡的額頭竟冒了汗。她擡手,就著衣袖輕輕擦了擦,輕微帶著喘。

她輕輕地吐了一口氣,擡手預備推開房門,在手碰觸到門的那一刻,門“嘎吱”一聲就開了。

“北小姐?”林檎見門口的許清歡,先是訝異,後是一喜,“你醒啦?”

“嗯。”許清歡莞爾一笑,擡頭之間,嘴角就僵硬了。

林檎見其神色的變化,順著許清歡的目光回頭,暗叫不好。

只見屋內南峣暄與阮瑤對坐下棋。不知道是看到什麽,還是之前著了什麽,還是說了什麽,阮瑤正掩嘴而笑,那柔情軟目。

大概是屋內的人也察覺到許清歡的存在,阮瑤將手裏的棋子擱回棋盒,笑著問到:“北小姐醒啦?”

許清歡沒有搭理阮瑤,而是望向了南峣暄,卻見他執著黑棋,一門心思在棋盤上,連餘光都不曾留於她。

許清歡張了張嘴,舌尖漫開艱澀,最後沒有吐出一句話來。

“清歡,你怎麽跑出來了?”雲容裳見許清歡搖搖晃晃,趕緊上前扶住她。“快回去躺著。”

“嗯。”許清歡訥訥點頭,努力撐起一抹淡淡的笑:“感覺躺太久,身上軟軟的,起來走走。”

“那麽幾天沒有吃東西,可不軟嘛!來!我扶你回去!”雲容裳不假有他,笑著要扶著許清歡回去。

許清歡也沒有阻止,靠著雲容裳往回走。

回到房間不久,蕭錦也來了。恰好舞清影準備了好多吃的,於是三個人坐在一起,開開心心地吃起了飯。你給我夾菜,我給你剝蝦,先前蕭錦和雲容裳的矛盾一瞬間就煙消雲散,一頓飯溫馨又和諧。

吃完飯,雲容裳和蕭錦兩人陪著許清歡聊了大半夜才去歇息。翌日,也是陪著許清歡在屋子裏吃東西和聊閑話。

休養了幾日,剛被雲容裳和蕭錦解了禁足令,就被趕上了回京的路程。

由於先前通州這邊那個刁知府欺壓民眾太甚,又加上霸占良田,以至於春季播種甚少,本來通州城內挨餓的百姓就多,眼看就要入秋,卻收不上糧食,災情不僅得不到控制,反而有更加嚴重的趨勢。

南瑾瑜思慮兩日,最終決定將北如深留下處理賑災事宜,讓他務必安頓好饑民。說是有北如深在,他比較放心。給予了可直接與朝廷戶部相聯系撥款項目的特權。

北如深雖長相英朗,但確是一介書生。思及幾方爭鬥,許清歡著實放心不下,留下舞清影在旁側保護他。

而本是答應蕭逸南巡結束後就回天絕山莊的蕭錦,不知為何,卻是非要與許清歡同行的,說什麽也不跟護衛走。

回程由於北如深留下,雲容裳與葉澤華一同騎馬,便少了兩輛馬車。

這次回京,比起出巡,腳程加快了許多。歇腳,也只是稍作停留。

“說什麽不得已,怕是巴巴地趕著吧?”一行人停下歇息,與許清歡在同一棵樹下乘涼的蕭錦嗤笑一聲。

順著她目光逛過去,是阮瑤正將水囊遞給南峣暄,極是賢惠乖巧。許清歡收回視線,舔了舔有些發幹的唇瓣,卻是一陣苦澀。

是啊,當時,阮瑤不得已跟著一行人,如今回到通州,事情也解決了。而她還在,又是為何?

“哼!還說什麽溫婉大方,我看啊,就是個不上臺面的!”不知為何,自從那日她醒來,蕭錦的性情似乎變了許多。不似以前溫婉,在如水的表面之下,好像燒著了一把火。

許清歡望著蕭錦不滿的側臉,蹙起淡眉,開口卻是:“錦兒,你同我回京,當真不怕蕭大叔跳腳麽?”

“沒事啦,多跳跳才好,省得每日裏都大魚大肉的,對身子不好。”蕭錦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明媚了。與之前的溫婉柔和不同,現在的蕭錦笑容極是燦爛。

許清歡有些怔楞,只以她與雲容裳呆久了,也染上了雲容裳瀟灑的性子,跟自己這樣解釋。

“九兒,你有沒有覺得那位方公子對馥兒格外的關註?”突然,蕭錦就說了這麽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許清歡一楞,下意識朝方青霖望過去,只見他一襲灰袍立於樹蔭之中,一手負於身後,側臉神色晦暗不明,望向一側。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看見雲容裳正跟與葉澤華有說有笑地打鬧著。

雲容裳,葉澤華,方青霖……許清歡在心中默念三人的名字,最終疑惑還是縈繞在了眉心。

雲容裳與葉澤華打鬧了多久,方青霖便在一側默默地看了多久,而許清歡也是將目光游走在三人之間。

歇了一陣,眾人啟程,許清歡跟之前一樣,與蕭錦同乘。而雲容裳騎了馬,留下阮瑤一人,最後轉乘到了南峣暄的馬車裏。

一路上,每每看見阮瑤在南峣暄身側含笑而立,許清歡心裏就堵得慌,偏生南峣暄不理她,而她也沒有機會去尋南峣暄,只能獨自生悶氣。

我看著你,你看著她,誰落在了誰的視線裏。

歸途的路,似乎比走時更沈重。

許清歡將簾子微微挑開一條縫兒,遠遠地望見城門上的璇城二字,一如當年她跟著無虛閣閣主,她也是挑了簾子,將二字盡收眼底。

只是今時今日,物是人非,心境亦是改變。

風起,簾子從指間滑落,將車外的繁華掩住,馬車搖搖晃晃。

簾子再次挑開,撞入眼簾的是“定遠侯府”四個大字。

許清歡的頭剛鉆出馬車,慕曉芹的手邊伸了過來,她擡頭對上慕曉芹緊蹙的柳眉,心口暖暖的:“娘親。”

慕曉芹親自將許清歡扶下馬車,捧著她的臉頰,雙手微微顫抖,美目晶瑩,哽咽著:“我可憐的孩兒……所幸……”

“咳咳……”蒼老的聲音響起,打斷了慕曉芹後面的話。

許清歡側過頭,看著立於一旁的南崔月有些訝異,她竟然親自到門口等她。

“聽到一再受難的消息,你奶奶可是擔心壞了。”說到“受難”,慕曉芹睫毛輕顫,淚水沒忍住淌下,輕輕地推了推她的背,“去跟奶奶問好。”

許清歡怔怔地看了看南崔月,緩緩上前,行了個禮:“讓奶奶擔心了。”

許久,不見回應,許清歡擡頭,剛好撞見南崔月渾濁的眸子,裏面閃爍著很多東西,惋惜,掙紮,糾結。許清歡不太明白,“奶奶?”

“唉……”南崔月長嘆一口氣,擡手在她肩上拍了拍:“這一路辛苦你了,回屋歇著吧。”

“是。”許清歡訥訥點頭,再行了一個告退禮,退到慕曉芹身邊,等待南崔月動身進府。

南崔月一手拄著拐杖,一手由吳嬤嬤扶著,跨過大門的門檻,心中五味雜陳,先前的念頭再次湧上心頭:這丫頭身上若是流著她的血,該多好……

自許清歡回府後,慕曉芹每日卯時,天剛微微亮便去了後院,一直待到戌時黃昏落定方才回房。一整天一整天地陪著許清歡。

不知道是因為歸途舟車勞頓,還是因為一連幾日,慕曉芹來的早,走得晚的緣故,許清歡總覺得眼皮很重,尤其的想困。

舞清影被她留在了通州保護北如深,身邊是香蜜,不管幹什麽都不方便。索性,她最近也覺得身子乏得慌,不想動,竟待在院子裏跟慕曉芹學起了女紅。

雖然以前沒有做過,但慕曉芹教的極為仔細,許清歡也本就冰雪聰明,不出幾日,還真學得有些模樣。

跟慕曉芹學得出神,倒是忘記了府外的風雲變化。

直到蕭錦帶著春兒上門前來,許清歡才知道,葉澤華竟跟南瑾瑜請旨賜婚他與雲容裳。

“皇上答應了?”許清歡蹙眉,如若答應,那麽雲戰便有可能成為葉尚成,南瑾瑥一方的人。可是如果不答應,看得出葉澤華與雲容裳是兩情相悅,雖然聽到這個消息還是有些訝異,但終究這是遲早的事情,南瑾瑜還真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聽說,皇上的意思是馥兒是雲將軍的掌上明珠,盡管葉澤華誠意十足,但他也不能隨意拿決定。說只要雲將軍點頭,自然願成此美事。”

“哼!他倒是會把問題拋出去!”許清歡冷哼一聲,還準備說什麽,突然想到什麽,擡眼看向蕭錦:“錦兒何時消息這般靈通了?”想了想又自言自語,“也是,錦兒跟馥兒和好,自然多關心一些。”

蕭錦先是楞了楞,隨機唇角勾起一抹淡笑:“我固然是關心馥兒的消息,但其他的想法也未曾沒有。”

許清歡看著她不似從前純粹的笑容,心下微微嘆息:若她沒有為雲戰討一朵紅蓮,若她未曾去溪山寺跟雲容裳相遇,也許她就不會認識蕭錦,便不會將她拉扯到這潭深水之中。她還是那個深閨小姐,蕭錦的掌上明珠,將來會嫁給極好的男子,一生被寵在手心,不知愁苦。

見許清歡垂眸深思,蕭錦也沈默了許久,最終開口問道:“九兒,最後……你選誰呢?”

怕許清歡岔開話題,蕭錦特別添加到:“南王,梁王,還是皇上?”

蕭錦還不知道她不是如歌,也是,她懷疑誰,估計也不會懷疑她的罷?

聽到“南王”這兩個字,許清歡的心微微扯痛,嘴角泛起苦澀:“錦兒以為選誰最好?”

“誰都不選最好。”蕭錦果斷回答,那認真的眼神,讓許清歡情不自禁怔楞。見狀,蕭錦拉過許清歡的手,“九兒,不管是誰,高門之內,若非集萬千恩寵,否則如何能過得幸福?可若是恩寵加身,又如何能在風雲之中安然?”

“呵呵……”聞言,許清歡輕笑一聲,打趣道:“我當錦兒不曾明白,卻不料,你倒是心如明鏡。”

“是呀……倘若擱在以前,我大概就只知在院子裏題字繪畫,下棋彈琴。這一趟南巡,倒是讓我長了不少見識。”蕭錦也忍不住感嘆,笑道:“不過,此行是值得的。變成今天的我,也算是成長罷?”

“唉……”說著,蕭錦又嘆了一口氣,緊了緊許清歡的手:“只願馥兒能是幸福得罷。她呀,是難長心眼了!”

“不過,這樣也好。什麽都不去想,什麽也別管,只看自己想要什麽就好,只管快樂最好。是吧?”許清歡接過話,加了一句。說完,兩人相視一楞,突然又都笑了開來。

“馥兒跟葉澤華,錦兒呢?”許清歡端起白玉茶杯在唇邊輕抿一口問道。

“我?”很明顯,蕭錦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的神采,但卻很快被她掩飾過去,“我哪敢像馥兒一般,我爹可不得打死我?”

“哪能啊,頂多打死那誰。蕭大叔可舍不得傷你一根頭發。”

“九兒!”蕭錦嬌嗔地瞪了許清歡一眼,看的許清歡哈哈大笑。

用了晚膳,許清歡本想留下蕭錦小住的,誰知南崔月卻說定遠侯府規矩多,怕是束著了蕭錦。還說怕是蕭逸放心不下,硬是讓府丁將蕭錦送回了蕭逸在璇城特地置辦的宅子。

是夜。

“小姐。”

見吳嬤嬤到來,許清歡將手中的瓜子放到盤子裏,拍了拍手,起身。“嬤嬤來啦?走吧。”

“小姐您……”

一陣風吹過,秋夜的風,漸涼。許清歡淺笑不語。等著吳嬤嬤動身。

如果非要找理由遣走,無非是南崔月要找她,卻不想讓蕭錦知道的。

來到北房,在門口處,許清歡的腳步情不自禁頓了頓,想起上次,更深秋一點,在這裏,聽到她至今都不想承認的事實。哪怕已經過了快一年,突然想起,心口還是泛著疼。

“奶奶。”跨過門檻,吳嬤嬤小心地關好房門。

“來啦?坐。”南崔月衣著整齊,就在軟塌上,小幾案放在中間,上面放著一盅湯藥。南崔月指了指一側的凳子。

許清歡走過求,端正地坐下。

“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大概是知道我叫你來是為何吧?”南崔月端起那盅湯藥一飲而盡,大概是苦的,所以她才皺起了眉頭。吳嬤嬤上前將姜糖遞過去,只見她擺擺手,看向許清歡。

許清歡櫻唇蠕動一會兒,開口:“奶奶是說馥兒的婚事吧?只不過不知奶奶要說的是哪一方面。”

想了想,許清歡問:“清歡不知,此時不是由雲將軍決定嗎?我們想再多也無用不是?再則,雲將軍寵愛馥兒之事世人皆知,只要馥兒歡喜,事情不就成了定局?”

“你還跟我裝糊塗?雲容裳歡喜與否並不要緊,只是這局勢,你還分不清?”

果然……許清歡心中冷笑,也是,自己孫女的性命都可不顧,還管誰是否歡喜?“挺好。”

“你且仔細說來。”

“雲將軍是皇上的人,其忠心可表,自然不會因為婚事而辜負聖意。也許葉尚成也考慮到這一點,但以他的性格定是會堅信,雲將軍愛女成瘋,只要葉澤華跟馥兒成婚,且生下孩子,倘使雲將軍不為之動搖,他日以馥兒和她的孩子要挾,雲將軍哪怕萬般不願,也會去做的。”

“如此,皇上大可放心地讓雲將軍同意此婚事。畢竟,這算是另一個接近梁王一脈的機會,哪怕有所提防,略知一二,也好早做打算不是?”

“恩。說得很好。短短一年,了解得倒比如歌通透,選你果然是對的!”南崔月滿含笑意地點頭,心嘆:哪怕如歌有她一隅的心思,哪會到如今這般田地。

許清歡笑了笑,沒有接話。

“只是,現在有個難題。”

“奶奶請講。”

“雲戰此番卻執意反對這門婚事。這些日子雲容裳一直被關在將軍府。雲戰向來是個極為倔強之人,決定之事,哪怕先皇也未曾讓他動搖。”

許清歡並不急著開口,靜靜地望著南崔月,等她說。

見許清歡不說話,南崔月不禁笑了笑,心道:這丫頭的脾性呀,可真是越來越讓人喜歡……“你去一趟將軍府,勸勸雲戰。”

“勸雲將軍?”許清歡微微挑眉,有些訝異,“奶奶可是說先皇都無計可施的,清歡怎能做到?”

“普天之下,若還有誰能改變雲戰的主意,怕除了你,還真沒人能辦得到。”南崔月渾濁的眼眸中閃著精光,端起手邊的湯盅喝了一口。“你回府也有數日,算算,好些日子沒見過雲容裳了,該去看看了。”

“好。”

“恩。”南崔月滿意地點點頭,擡眼望了望窗外:“夜深了,回房歇著罷。”

“是。”

退出北房的許清歡,擡頭望了望柳梢的皓月,佇立在原地,有些出神。

翌日。

馬車剛出定遠侯府不久,就見停下:“小姐。”

許清歡看了一眼趕車的馬夫,見他為難的模樣,伸手挑起窗簾一角,只見不遠處的楓樹下,方青霖靜靜地站著。一身灰袍在紅艷的楓葉之下,顯得更為暗淡,就像是他即將逝去的生命……

吩咐香蜜在車上等著,許清歡兀自下車上前:“方大哥。”

這一聲方大哥還如從前一樣,可方青霖知道,其中變了的究竟有多少。“身體可還好?”

“尚可。”語氣不鹹不淡,聽不出什麽情緒來。

一時間,兩人沈默。有風吹過,楓葉窸窸窣窣地摩挲著。

許久,方青霖捏了捏袖袍中幹瘦的手:“清歡可是前去將軍府?”

許清歡擡眸,靜靜地打量了一番方青霖,不語,頷首。

“清歡此行是去見雲小姐的?”

“我此行的目的,難道方大哥會不知?”見方青霖猶猶豫豫,許清歡不由得心中也有些煩躁。原本,她是為他入這旋渦,最後,又是什麽,讓他們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我知。我知。”方青霖低低地回答,將本來蒼白的薄唇抿得更白了。“只是清歡,可否……你可否勸雲將軍回了這門親事?這門婚事,結不得……她……”

“為何結不得?”許清歡徒然提高音調,胸口起起伏伏,冷聲打斷:“方大哥,作為馥兒的好友,倘若你心裏有她,我希望你別這麽自私。雖然有一個讓你掛心的人,會不錯。但是你有沒有考慮過,你還有多少日子?!盡管你在乎,但你怎麽可因一己歡喜耽擱她的幸福?!想來,我還是看錯了你,以為你與他人是不同的!”

“不是的,清歡姑娘!你誤會公子了,公子他是為雲小姐好,因為……”一旁的蒙路忍不住出生,滿臉的著急與替方青霖的抱不平。

“蒙路!”蒙路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方青霖厲聲打斷,因為太過激動,沒忍住劇烈地咳嗽起來。

“公子!”蒙路見狀,看了看方青霖,又看了看許清歡,好生心急卻最終將想說的話全數咽了下去。

“秋日風涼,閣主還是早日回府的好。你以為機關算盡,可誰又能算得清人心……”許清歡看著方青霖因咳嗽有些扭曲的面容,壓著滿腔的憤然,轉身離去。

方青霖一手撐著膝蓋,一手捂著嘴咳嗽著,艱難地努力直起身子,將許清歡的背影收入瞳孔。他伸出手,風晚起她的青絲,好像有一瞬間,發尾擦過他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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