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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馥馥森森花家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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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吃!”很快,雲容裳一碗飯就見了底,她舉著碗,微紅著臉:“再一碗,可以嗎?”

誰也想不到,傳聞中貌美如花,刁蠻潑辣的雲容裳就這樣被許清歡一頓飯給收服了。

許清歡再盛了一碗遞給她。

“謝謝北小姐。”

“叫我如歌就好。”

“我也不比你大多少,你叫我容裳吧。也可以叫我小字。馥兒。”

“你也可以叫我清歡。”許清歡覺得自己也挺喜歡她的,想了想,反正上次都與南瑾瑥和葉澤華他們說她小字清歡了。

“馥兒。播芳蕤之馥馥,從青條之森森。很美的名字。”

許清歡念完後,雲容裳一楞,一個巴掌拍在自己腦門,恍然大悟狀:“原來我名字從詩裏選的呀!”

她圓圓的蘋果臉,呆呆的,懵懵的,可愛透了。

“你不在璇城,為何跑到這東邊的溪山寺來?”待雲容裳吃飽之後,許清歡挽起袖子刷碗。隨口找話聊著。

“嗯……前幾日在路上遇見個道士。他說我近日有災,讓我千萬別到溪山寺來。”雲容裳將手背在身後,靠著竈臺,滿臉自豪:“可是我雲容裳是誰?他讓我不來,我就不來?!”

許清歡甩了甩手上的水,放下袖子。心道,這姑娘腦子裏裝的東西絕對不尋常!

“你呢?”雲容裳見許清歡將茶壺灌滿水,擡腳就跟著她轉出了廚房。

“我母親每年都會過來。”許清歡也如實相告。

才穿過膳廳,就撞上舞清影。“清影?”

舞清影一看到她,緊繃的神情立馬就松了下來,喚了一聲:“小姐。”

“有些口幹,恰好沒水了。”許清歡擡起手中的茶壺,見舞清影點點頭,然後望向她身側的雲容裳和她身後的婢女,介紹道:“雲容裳,夢枝。”

“小姐叫我就好。”

“好,下次叫你一起。”許清歡知道舞清影的意思,雖然這三年來,所有人包括舞清影自己都說是她的婢女,但從認識舞清影以來,她從來沒有把她當做下人過。

“清歡,明天我來找你玩兒吧。”

面對雲容裳的邀請,許清歡欣然點頭。“好啊!夜色也涼了,馥兒姐姐也去歇著吧。”

待許清歡和舞清影離開之後,雲容裳又嘻嘻笑了兩聲之後,突然想起一件事,轉頭問身後的夢枝:“你有沒有覺得她哪裏怪怪的?”

“奴婢不知小姐說的是哪裏。”

“以前我倆曾為一局賽馬打過一架。她傲著呢!哪裏還會這般溫柔為我下廚。”雲容裳皺著眉,自己嘀嘀咕咕地往房間走。想了一路,也沒有結果,最後甩了甩頭:“算了!反正現在我挺喜歡她的!”

“小姐,我們還是回府吧……萬一那道士說的是真的,奴婢……”

“哎呀!你好煩吶!”雲容裳擺了擺手,兀自滾進被窩,翻過身見夢枝一臉可憐,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無奈道:“好啦好啦!回回回!”

聞言,眼角還掛著兩滴淚的夢枝立馬喜笑顏開:“小姐是說真的?!”

“真的!”雲容裳看著夢枝的模樣,回答:“你去打聽打聽北家什麽時候走,我們同她們一道回去。”

雲容裳想,不管那道士講的真假與否,至少這一遭,她遇上了北如歌,也不是白白跑了這麽一趟。

興許是吃飽了,也興許是這寺院確實能讓人的心平靜,很快雲容裳就進入了夢鄉。

直到,溪山寺的晨鐘撞響,她被吵醒,才掀開被窩洗漱更衣。

雲容裳還是梳著昨日的雙平髻,換了一身衣裙,淺粉的百褶裙,依舊繡著菊花,不過今日的是赤線金絲。

一出房門,她就直直往許清歡的住處尋去。

剛好碰上許清歡與慕曉芹用早膳。

一見雲容裳,慕曉芹倒是很歡喜。三人一同用膳之後,又拉著雲容裳說了許久的話,像是與女兒分別了些時日的母親。直到冬青提醒,慕曉芹才去禪房誦經。

許清歡只以為是以前北如歌疏遠慕曉芹,如今她母愛泛濫,所以並未做多想。

慕曉芹一走,雲容裳便迫不及待地拉著許清歡出去玩兒。

兩人跟著寺內的僧人一起到山上瀑布處取水,一路上有說有笑的。

“你總算是開竅了。”兩人坐在離瀑布不遠處歇息,雲容裳看著許清歡笑著說:“我還以為你要同慕姨置氣到老死呢!”

聽雲容裳語氣,許清歡有些訝異:“你與我娘親很熟?”

“你不知道?我爹、慕姨、北叔叔、花姨、花叔叔還有先皇叔叔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呀!我從小就沒有娘,慕姨每年生辰和新年都會來看我,而且每年都會給我做新衣呢!我最喜歡慕姨做的衣服了!”

雲容裳掰著手指數著慕曉芹以前的玩伴,見許清歡有些疑惑,很不客氣地白了她一眼:“也是,你都好幾年與慕姨疏離了,怎麽會知道慕姨去哪兒。”

“花姨和花叔叔?是指十多年前的……”

“噓!”雲容裳一把捂住許清歡的嘴,“不能說。被人聽到就壞了。”

“還有啊……”雲容裳湊近許清歡的耳朵,幾乎以氣流說著:“慕姨說,花姨和花叔叔是好人,很好很好的人。但你不能跟別人講,不然我們就會被殺頭的,知道嗎?”

許清歡點頭。

“嗯。”雲容裳滿意地松開手,突然一副大人模樣:“如今你可算是長大了,知道慕姨疼你。”

“呵呵……”許清歡笑著,但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夢枝,我渴了。”雲容裳咂巴咂巴了嘴,示意夢枝去取些水來。

許清歡看著她微幹的唇瓣,笑了笑。

這一路她就像是炸玉米粒一樣,劈裏啪啦地從頭說到尾,若是她還不口幹,許清歡覺得自己都要佩服她了。“你喜歡喝茶嗎?”

“茶?”雲容裳微微蹙眉,突然下一刻,眼睛“唰”地一下睜大,盯著許清歡:“聽爹說,你的點茶技藝出神入化,你可是要給我喝?!”

看著她亮晶晶的雙眼,許清歡“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荒郊野外的,去哪兒給你點茶?”

果然,許清歡話音剛落,雲容裳的眼睛立馬暗了下來。

“不過,可以泡茶給你喝。要不要?”

“要!”雲容裳的腦袋如剝蒜一般一點一點。

“你等著!”許清歡起身,叫上舞清影走進不遠處的竹林。

雲容裳遠遠地看見舞清影從腰間抽出一把亮劍,就那麽隨便舞了幾下,就倒了兩根竹子。

然後舞清影又“唰唰”幾下,竹子就成了節。看得雲容裳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許清歡抱著竹節,走上前來。又撿了些石塊堆了幾個似竈的圓形。

不一會兒,舞清影抱著一抱幹柴回來。從懷裏掏出火種,麻利地升起了火。

“你還隨身帶著茶葉?”雲容裳見許清歡從腰間的荷包掏出茶葉,滿臉詫異。

“嗯,這樣偶爾想吃茶也不愁沒有茶葉嘛。”實際上,許清歡隨身帶著茶,不過是因為她想念阿九罷了。阿九身上有一股清淡的茶香,她很喜歡。

見許清歡將茶葉塞進竹節裏,放在火上烤著,雲容裳很是疑惑,完全不明白:“你這是要幹嘛?”

“今天請你喝竹筒茶。”許清歡笑瞇瞇地翻滾著裝茶葉的竹筒,直到竹筒焦黃,方才撤離。

須臾,茶香中縈繞著竹香,隨著水汽升騰開來。

雲容裳就看著許清歡嫻熟的手法,瞬間驚呆了。

“小姐,水好了。”

許清歡點頭,從竹筒中取出一撮茶葉,以竹節為碗,放進竹筒,再沖上沸水,遞給雲容裳:“嘗嘗。”

然後又如法沖泡,遞給夢枝和舞清影。

“哇!好香!”雲容裳捧著茶,滿心歡喜地喝了一小口:“等我回去,一定要告訴我爹,我喝了你泡的茶,羨慕死他!哈哈!”

“哦,對了。”雲容裳一邊吹著茶,一邊繼續忙著說:“你送我爹的火蓮,簡直太棒了!真的一直開著不敗呢!”

讚嘆之餘,她又嘟著嘴,滿臉的不開心:“你不知道,前些日子有個人來府上三四回,欲以萬金相換,被再三禮拒之後,仍舊不放棄,結果被我爹親手扔出了將軍府!我爹寶貝得連我碰一下都不行!”

“有什麽了不起!等我回去告訴他,北如歌是我的好朋友,那樣子的蓮花我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哼!”

許清歡果斷低頭,喝茶,不語,嘴角抽搐。

雲容裳很能說,這璇城大街小巷的事似乎沒她不知道的。

許清歡覺得,也許城門口賣燒餅家的雞哪天下了幾個蛋她都知道。

喝了茶,又坐了一小會兒,雲容裳便嚷著要看舞清影方才使的那幾下。

見許清歡高興,也看得出雲容裳很單純,舞清影想,若是兩人成為朋友,對許清歡未嘗不好,也收斂了臉上的冷意。

“原來是這般!”之前她怎麽也使不會舞清影的軟劍,經過舞清影漫長的解釋和示範,雲容裳終於露出一臉“我懂了”的表情。

卻不料,手腕輕挑,一甩,就纏過手側的一根細竹,眼見那竹子就要不受控制朝她臉打趣,雲容裳一躍,腳尖在另一根竹身輕點,一個空翻。

正當許清歡欲為她稱好時,就看見她成功地摔坐在地,伴隨著一聲慘叫。

原來是,她一個不小心得意忘形,忘了落地是斜坡,還被腳邊的竹筍絆了去。

“還好吧?”許清歡上前將她扶起,彎腰替雲容裳拍掉身上的泥土。

“嘶……”只聽一聲倒抽氣後,傳來雲容裳弱弱的聲音:“好像……腳扭了。”

“能走嗎?”

“能!”雲容裳一臉堅定地點頭,隨即曲著受傷那只腳的膝蓋,竟單腳地跳了跳:“你看,完全可以。”

望著雲容裳滿臉的認真,許清歡的腦海裏出現的是——在那羊腸小道上,一個粉衣女子,像只瘸腿的兔子,一路歪歪斜斜地跳著。

想想,許清歡都忍不住再次抽了抽嘴角,按住跳得厲害的太陽穴,上前在雲容裳面前蹲下:“上來,我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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