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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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軟低頭看向躺在床上的少年，他的五官應當長得挺好的，鼻子秀麗，嘴唇微薄，長得很像青九。
只是或許是因為在牢房裏待久了，面無血色、臉頰瘦削的模樣實在是有些可憐。
軟軟看向正在為青木做檢查的顧非凡，忍不住問道，“青木他還好嗎？”
“先給他掛著營養液”，顧非凡檢查了青木的眼睛，搖了搖頭，“有點不對。”
“哪裏不對？”軟軟追問道。
“我懷疑，有人給他餵了東西”，顧非凡道，“還是等陶家姐妹套完話再看吧。”
軟軟回憶道，“我當初見他時……”
話未說完，軟軟突然意識到顧非凡並不知道她之前做夢夢到的事。
她想了想，方才解釋道，“顧醫生，或許你不相信。我之前曾經在夢裏見過他一眼，那時候他神智不是很清醒，而且很多事情都記不起來了。”
“夢裏？”
顧非凡挑了挑眉，“蘇小姐，要不我先替你看看病？”
軟軟哭笑不得道，“顧醫生，我沒有瘋，這件事說來話長。喻玉辰胖子他們都知道，如果你想驗證真實性可以問他們。”
“如果是真的話”，顧非凡頓了頓，“有可能被註射了東西，導致神智不清醒。”
顧非凡掀開被子。
方才青九幫青木換了夏裝---短袖短褲，顧非凡又仔細檢查了一遍他的身體。
顧非凡疑惑道，“沒有註射針孔，或許還是從嘴裏餵的。”
軟軟剛想細問，門外便有人敲門。
“篤篤篤”
“老顧! 蘇姐！”，胖子在門外嚷道，“大然小敏他們回來了。”
陶家姐妹回來了。
這也就是說她們已經從劉管家口裏得到答案了。
顧非凡讓一旁的護士小天照顧好青木，隨後和軟軟胖子一同到客廳。
客廳裏，眾人都在，護士小西也在。
軟軟坐到陶家姐妹倆在的長沙發上，顧非凡則是和胖子以及喻玉辰老高青九等人坐在對面。
保姆張姨就在一旁候著，給眾人添茶倒水。
護士小西直挺挺地站在茶幾旁，頭低著，看不清臉色。
很沈默的樣子。
“我們已經都問出來了”，陶敏興致勃勃地剛想說，就見對面老高給她比了一個禁聲的手勢隨後又指了指站在中間的護士小西。
陶敏立時做了一個封嘴的動作，不再說話。
顧非凡看著護士小西，臉色很是不好，“你學醫都是為了用在這種地方嗎？你給青木餵了什麽東西？”
小西沒有擡頭，不敢看向眾人，只低聲道，“前兩天給他餵了LSD，今天有點吵就給他餵了一點安眠藥，讓他先睡一會？”
顧非凡猛地站起身，“竟然是LSD。”
他面色難看道，“你父母養了你那麽多年，又供你上學讀書。你知道培養一個醫學生有多麽不容易麽，你居然把學到的東西用在害人上？”
小西眼淚“啪嗒”一聲便掉了下來。
她抽噎道，“我的父母早就不管我了，是劉管家為我付的大學學費，這些年來的生活開銷都是他付的。”
顧非凡一頓，“那也不是你害人的理由。”
小西只顧著哭，不說話。
軟軟疑惑地看向顧非凡，“顧醫生，請問LSD到底是什麽東西啊？”
“LSD，麥角酸二乙基酰胺，是一種半人工致幻劑。”
見是軟軟，顧非凡稍稍緩和神色，耐心解釋道，“LSD無色無味，直接口服可使人短時間記憶錯亂，感官退化，放大負面情緒，對人的神經系統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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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據學者研究，長期服用LSD，人有很大可能會出現HPPD，也就是持久性知覺障礙。”
軟軟有些不明白，“持久性知覺障礙是什麽？對青木影響大嗎？治療之後會恢覆正常嗎？”
顧非凡神色凝重地搖了搖頭，“持久性知覺障礙，也就是視力出現障礙，精神極度焦慮，甚至很有可能會有暴力傾向。”
“這東西，但凡懂的人，都不會去碰。”
難怪那日做夢夢到青木時，他的情緒那麽不對勁。
陶敏譏諷道，“小西本事也真的是很大，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竟也不知道手下留情。”
小西轉過頭，淚眼婆娑地看著陶敏，“我也不想的，我也是被逼的，昨天你們剛來的時候我就警告過你們，讓你們趕緊離開，可是你們還是要待在這裏。這怎麽能怪我呢。”
小西指向軟軟，“是吧，我昨天還特意和你說了，就是想讓你早點離開。”
話畢，見軟軟不搭理她，小西又轉回身子。
她楚楚可憐地看向對面一排坐著的男人們，身子瑟縮著，哽咽著重覆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沒有辦法，我是被逼的……”
這神邏輯，聽她講話，實在是浪費時間。
已經施加給他人苦痛了，還要說自己是絕對無辜，毫無過錯。
全世界都該讓她似的。
顧非凡揉了揉太陽穴，也實在是忍不了了，“張姨，把小西帶下去，看好她。”
小西卻還不肯走，張姨年紀一大把，動作卻很靈活。
她利落地踢了小西膝蓋一腳，小西隨之身子一軟，癱倒在地上。
張姨便拎起小西的一只手，跟拖麻袋似的將小西拖走了。
眾人的註意力一時都被看著溫溫和和的張姨牽走了。
軟軟更是看得目瞪口呆，自言自語囁喏道，“果然高手在民間麽。”
只可惜眾人都沒發現，小西倒地的瞬間，嘴角牽起的詭譎笑容。
事情的真相，真的有那麽簡單麽？
小西真的只是為情所困麽？
管家真的是元兇麽？
眼見著小西和張姨已經走了，顧非凡神色不變地看向軟軟身邊的陶家姐妹，問道，“劉管家那邊，你們問得怎麽樣了？”
“問得差不多了”，陶敏答道。
陶然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插話道，“對了，敏敏，你工作證還給喻先生了嗎？”
“沒有，姐不提，我真的要忘了”，陶敏不好意思地起身，將兩本海藍色‘國家特別案件組’工作證還給喻玉辰。
陶然憐愛地斥了一句，“你記性怎麽那麽差呢，以後還怎麽放心把東西交給你喲。”
隨後陶然又朝著喻玉辰感激道，“這回多虧了喻先生的這兩本證件，劉管家才松了口。”
胖子爽朗地笑，替陶然說話道，“那還得你們姐妹倆演技好才行啊，換了胖子我，可裝不了那麽像。”
陶然略帶害羞地看了眼胖子，低頭笑了笑。
胖子和陶然顯見得是有些戀愛的小苗頭了。
眾人見此均心照不宣。
陶敏的註意力卻全在那兩本工作證上。
她戀戀不舍地看了眼工作證，忍不住問道，“喻先生，這兩本證件是哪裏做的啊？好逼真啊。”
喻玉辰收起證件，神色不明地笑了笑，“這是真的證件。”
“唉？”陶敏瞪大了眼睛，很是訝異。
喻玉辰笑，“先不說這些，趕緊把你們知道的給我們理一遍。”
陶家姐妹回到沙發上坐下。
陶然緩緩道來，“這位劉管家看上了顧醫生的莊園，想要謀財害命。前些日子偶然在外網的‘守夜人’論壇上遇到了一位心水先生。心水讓劉管家換下別墅的四塊磚，又給劉管家符咒及使用方法。”
“昨夜，他就是用了這個符咒引來蘭鬼，本想送到顧醫生房間，結果誤送到蘇姐房間了。”
蘇軟軟哭笑不得，原來自己是被誤傷的啊。
軟軟隨即丟了一個眼神給顧非凡，笑嘻嘻道，“顧醫生，你這可欠我一個人情啊。”
顧非凡也笑了笑，“這是自然，等會給蘇小姐留個電話，蘇小姐身體如果有什麽問題，盡管來找我。”
“那就謝謝啦。”
剛道完謝，蘇軟軟突然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
身旁的陶敏湊在軟軟的耳邊耳語了一番。
軟軟恍然大悟，委屈道，“顧醫生，你怎麽可以這樣子，這不是盼著我生病嗎。”
顧非凡壞笑道，“好吧，就是你身邊的人生病了，我也一樣幫忙。”
胖子拍了拍顧非凡的肩膀，“老顧，這就是你不地道了。說個改天請吃飯，也比你這承諾好啊。”
說著，胖子又看向陶然，“咱們別理老顧了。大然，你接著說吧。”
陶然點了點頭，接著敘述道，“那位心水先生的忙倒也不是白幫的，心水幫劉管家謀財害命，劉管家就幫心水綁架青木。”
“臥槽”，胖子感嘆道，“人心歹毒啊，這也是能人能做出來的事情嗎？”
陶敏譏嘲道，“看著就不像好人，這兩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老高摸了摸下巴，“難怪，我想著青九侄子同劉管家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的，方才還奇怪為什麽會綁架呢。”
陶敏笑道，“這還不算什麽，還有更意外的事情呢。”
陶然接著道，“據劉管家說，護士小西就是和青木一起失蹤的女朋友，也是小西把青木從浙江騙到湖南來的。”
聽到此，眾人均是一臉訝異。
誰也沒有料到，他們正在尋找的失蹤了的青木女友，和給青木施加傷害的護士小西，竟然是同一個人。
胖子感慨道，“真是一環扣一環，一個人搭著一個人。”
因著青木被綁架的事情，青九這兩天心情一直不太好。
此刻，他聽完陶然說的整個事情經過，不禁嘆道，“這個‘守夜人’論壇上的心水，花這麽大力氣將我們引了過來，前天還給軟軟做了個夢魘鬼的局引軟軟魂魄。做了這麽多事情，我們卻仍然不知道他的目的。”
“我瞧著這個心水也不是什麽好東西”，陶敏氣得臉頰鼓鼓的，“如果軟軟沒有發現的話，這不就是致人家小夥子於死地嗎？”
顧非凡點點頭，“我檢查的時候，青木的身子已經很虛了，如果不是蘇小姐及時發現，恐怕很難生還了。”
說到這，顧非凡頓了頓，“這麽說起來，蘇小姐這兩天可是救了兩個人呢。”
“那是當然，我蘇姐最厲害了”，陶敏比軟軟自己還高興，得意洋洋地說道。
軟軟最聽不得別人誇她，只要一誇，她就止不住地臉紅。
此刻，她白嫩的臉頰漸漸染上緋紅，眼中的羞意更是動人。
顧非凡正坐在軟軟對面，將軟軟看得分明，竟一時看呆了。
見軟軟害羞，陶然便幫著轉移話題道，“那現在，劉管家和小西兩人該怎麽處置啊？直接報警好像有些不妥吧。”
喻玉辰笑，“我已經聯系了警局的朋友，他們會來接劉管家和小西，到時候按正常程序走就行了。”
“叮咚叮咚”
正在此時，門鈴響了。
陶敏起身去開門，門外站著的是平頭保安大叔。
保安大叔進了門，向顧非凡走來，請示道，“門口有警車開來了，問了問，說是喻先生叫來的。”
“來得還真是時候，放他們進來吧”，顧非凡吩咐道。
沒過幾分鐘，門口就又進來了兩個穿著警服的人。
軟軟瞪大眼睛，看向突然出現在門口小陳警官。
這這這不是杭州的小陳警官麽？
站在他身後的竟是他的師父。
他們倆怎麽跑到長沙來了？
幾天前，軟軟和喻玉辰在K155大巴上相遇，見義勇為抓小偷，當時處理這案件的便是小陳警官同他師父。
不過幾天時間，小陳警官怎麽跑到長沙來了。
蘇軟軟雖然疑惑，但也禮貌地同小陳警官打了招呼。
哪知小陳警官看到軟軟之後，反應更大。
“蘇蘇蘇小姐，你怎麽會在這？”
小陳警官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傻楞楞地看著蘇軟軟。
小陳師父一巴掌打到小陳警官的頭上，“沒眼色，蘇小姐自然是和喻先生一塊來的。”
“可可可是”，小陳警官結結巴巴半天，像是有什麽話要說，最後卻又咽了回去。
“那兩個嫌疑人在哪呢？”小陳師父問道。
就站在警官身旁的陶敏道，“我領兩位警官去吧。”
待小陳警官、師父、陶敏離開後，軟軟湊到喻玉辰身旁。
軟軟此刻困惑極了，即便是異地辦警，也需要本地警官陪同的吧。
小陳警官同他師父應當是管著杭城一片的，沒道理又跑到長沙來了啊？
喻玉辰自然之道軟軟為何滿臉好奇。
他低頭輕聲對軟軟道，“一會跟我走。”
隨後喻玉辰又去同顧非凡說了兩句，便帶著軟軟出了門，兩人一直走到了莊園門口的兩張黑色巨大鐵門旁。
喻玉辰向鐵門外看了一眼。
一輛警車正停在鐵門外，車裏沒有人，看來小陳警官同他師父還沒有到。
軟軟擡頭看向喻玉辰，納悶道，“小陳警官不是在杭州嗎？怎麽沒過兩天就來長沙了？”
小姑娘的眼神懵懂中帶著天真，又帶著一絲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
她的聲音軟軟糯糯的，又像是江南水鄉的糯米糕，甜而不膩。
這樣子的小姑娘，提了一個不怎麽緊要的問題，又有誰會不回答呢？
但喻玉辰伸手順了順軟軟如綢緞般滑順的頭發，溫柔而又耐心道，“軟軟，等一會，我們同小陳一起回警局，你就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了。”
軟軟嘟了嘟嘴，乖巧道，“好。”
夏日的午後，在烈日的照射下，一切都變得熱騰騰起來。
黑色的鐵門兀自發著熱氣。
站久了，就連棕色的土地也被曬得滾燙了起來。
“軟軟”，喻玉辰輕輕喊了一聲，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軟軟應聲擡頭，看著喻玉辰額頭細密的汗水，“是不是很熱啊，我這有紙巾。”
說著，軟軟從隨身包裏掏出一疊紙巾。
“喻玉辰，你矮下身子”，軟軟比劃手示意道。
喻玉辰聽話地微微彎腰，視線和軟軟平齊，神色溫柔而繾綣。
小姑娘手上拿著一張紙巾，為喻玉辰仔細地擦了擦額邊細汗。
軟軟不禁納悶，喻玉辰平時不是這麽愛出汗的人啊。
難道今天特別熱嗎？
軟軟覺得長沙的天氣還好啊，比起浙江的燥熱悶熱來得好多了呢。
怎麽喻玉辰今天出了那麽多汗呢。
軟軟看著地上的綠草，看著棕色的土壤，看著地上偶有爬過的螞蟻，看著地上喻玉辰的影子覆蓋著自己的影子，不由得很是疑惑。
等等，喻玉辰的影子覆蓋著自己的影子？
軟軟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麽。
她感覺自己的心中一陣暖流湧過。
難怪她不覺得很熱呢。
喻玉辰整個人都擋在軟軟身前了。
而軟軟毫不知情地待在喻玉辰人工制造的陰涼處，又哪裏會熱呢。
兩人一個身材高大，一個身材嬌小，喻玉辰完完全全地遮住了蘇軟軟。
軟軟擡頭，心疼道，“喻玉辰，你這樣會很熱的，我們去陰涼處等好不好？”
喻玉辰低頭燦爛一笑，“沒事，你看，小陳他們已經來了。”
待幾人坐到警車上，同喻玉辰一同坐在後座的軟軟忍不住向小陳道，“小陳警官，空調能不能打大些，天氣太熱了。”
或許是警車在太陽底下停太久的緣故，車裏竟比車外還要熱。
軟軟還好，因著剛剛便沒怎麽熱著，現在還能受得住，可喻玉辰額頭上的汗水卻越來越密了。
小陳警官轉頭笑道，“蘇小姐，溫度已經調到最低了，警車是公家安排的，性能不是很好，實在是不好意思啊。”
軟軟有些急切，便直接道，“那車上有扇子嗎？”
“好像前兩天路邊發了一把廣告扇”，小陳警官在副駕駛座旁底下拿了一把扇子出來，“有點臟，蘇小姐你用前擦一擦哈。”
軟軟接過折扇，用紙巾細細地擦了一遍。
隨後，軟軟幫喻玉辰扇扇風，“涼快些了嗎？”
車內太熱，即使廣告扇扇過，帶來的也是熱風，喻玉辰並沒有涼快多少。
可喻玉辰此刻內心卻感覺涼爽極了，他的俊臉上露出了傻傻的笑容，“很涼快。”
頓了頓，喻玉辰又傻笑著補充道，“特別涼快。”
前方小陳警官的師父正在開車，副駕駛座的小陳也自顧自地聽著歌。
後座的這一小插曲，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註意。
警車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只見警車停在了警局的院子裏，眾人紛紛下車。
小陳警官壓著嫌疑人走進局子裏。
小陳師父已經在車下，正等著喻玉辰軟軟兩人。
蘇軟軟看著眼前這一幕，難以置信道，“怎麽可能？”
這警察局，和軟軟在杭城做筆錄的那個警察局長得一模一樣。
大到院子中樹木栽種的位置，小到警局門口的匾子後面的蜘蛛網。
從小到大，無一處不同。
軟軟轉頭看向喻玉辰，眼睛睜得大大的，“這是怎麽回事？”
喻玉辰先下車，將軟軟那側的車門打開，“先進去再說吧。”
上一回，軟軟來到這警局的時候，同喻玉辰一起坐在辦公室外的小板凳上。
那時候喻玉辰腿長，坐在小板凳上多有不便。
那時候，喻玉辰因為找了好幾天軟軟，沒怎麽睡好覺，在軟軟面前沒一會便睡著了。
軟軟那時候還大膽地喊過喻玉辰小玉。
但這一回，兩人被請進辦公室。
與軟軟想象的不同。
辦公室內與辦公室外完全兩個畫風。
辦公室外看著就像是個正常的警局，很簡樸，看著就是個警局的樣。
可辦公室內，說他是個企業老總的辦公室，軟軟都信。
裝修繁覆不說，地上的木地板，柔軟的皮質沙發，一看便價值不菲的辦公桌，怎麽看怎麽不像一個普通的為人民服務的警察辦公室。
“這到底是哪兒？”軟軟不禁開口問道。
小陳師父向軟軟伸出了手，“你好，蘇小姐，你可以叫我老張。”
“張警官，你好”，軟軟回握。
軟軟忍不住再次問道，“張警官，這到底是哪兒啊？怎麽和我在杭城看到的警局長得一模一樣？”
“而且，您和小陳警官怎麽到長沙來了？”
老張警官慈愛地笑，“蘇小姐，不著急，老朽給你泡杯茶，咱們慢慢說。”
說著，老張從櫃子裏便取了一點茶葉，放在被擺在辦公桌邊緣的茶壺裏。
老張去辦公室外取了熱水壺，將熱水倒到茶壺裏。
接著，自然便是將壺裏的茶水倒進茶盞裏。
老張拿著兩個茶盞，各遞給喻玉辰和蘇軟軟，“二位請喝。”
“其實呢”，老張也取了一茶盞，邊慢慢品茗，邊緩緩道來，“其實警局只是我們披的外皮，實際上我們是國家特別案件組。”
“國家特別案件組？”軟軟總覺得這名字莫名地熟悉。
“不錯，就是國家特別案件組。我們主要負責管理全國的不科學事件。”
說到這，老張又喝了一口茶，自豪道，“我們是唯一一個面向全國的組織。也正是因為面向全國，平時工作時就多有不便，我年輕那會還得四處跑著，去抓嫌疑人。有時候早上在浙江，晚上就坐動車去海南了，很少有得歇。”
“後來承蒙國家體諒，請高人為我們組織總部做了個移步定位器，可以實現實時轉移。”
“移步定位器？”軟軟困惑得很，實在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
“所謂移步定位器，是固定在整棟房子上的。只要輸入具體的坐標，就可以帶著房子去任何地方。一個小時前，喻先生給我們發了定位短信，報了案，我們就選擇了定位最近的空地轉移了過來。”
軟軟聽得一楞一楞的，“好厲害啊。”
這種可以實時轉移的道具，真是太棒了。
速度比飛機高鐵還快，想去哪裏就去哪裏。
國家特別案件組待遇還真的是好。
不過說到國家特別案件組，軟軟還是覺得這名字莫名地熟悉。
唉，對！
好像喻玉辰就有兩本國家特別案件組的工作證。
“那喻玉辰也是你們的員工嗎？我好像見過兩本工作證”，軟軟問道。
老張警官聽到這，忍不住笑了，“當然不是，如果真要算的話，我們是喻先生的員工還差不多。”
“這年頭哪個局哪個組經費不緊張？喻先生不愧是一位熱心的愛國青年，得知我們有困難之後，主動向國家申請，為我們持續讚助至今，可以算是我們的大老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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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或許是因為在牢房裏待久了，面無血色、臉頰瘦削的模樣實在是有些可憐。
軟軟看向正在為青木做檢查的顧非凡，忍不住問道，“青木他還好嗎？”
“先給他掛著營養液”，顧非凡檢查了青木的眼睛，搖了搖頭，“有點不對。”
“哪裏不對？”軟軟追問道。
“我懷疑，有人給他餵了東西”，顧非凡道，“還是等陶家姐妹套完話再看吧。”
軟軟回憶道，“我當初見他時……”
話未說完，軟軟突然意識到顧非凡並不知道她之前做夢夢到的事。
她想了想，方才解釋道，“顧醫生，或許你不相信。我之前曾經在夢裏見過他一眼，那時候他神智不是很清醒，而且很多事情都記不起來了。”
“夢裏？”
顧非凡挑了挑眉，“蘇小姐，要不我先替你看看病？”
軟軟哭笑不得道，“顧醫生，我沒有瘋，這件事說來話長。喻玉辰胖子他們都知道，如果你想驗證真實性可以問他們。”
“如果是真的話”，顧非凡頓了頓，“有可能被註射了東西，導致神智不清醒。”
顧非凡掀開被子。
方才青九幫青木換了夏裝---短袖短褲，顧非凡又仔細檢查了一遍他的身體。
顧非凡疑惑道，“沒有註射針孔，或許還是從嘴裏餵的。”
軟軟剛想細問，門外便有人敲門。
“篤篤篤”
“老顧! 蘇姐！”，胖子在門外嚷道，“大然小敏他們回來了。”
陶家姐妹回來了。
這也就是說她們已經從劉管家口裏得到答案了。
顧非凡讓一旁的護士小天照顧好青木，隨後和軟軟胖子一同到客廳。
客廳裏，眾人都在，護士小西也在。
軟軟坐到陶家姐妹倆在的長沙發上，顧非凡則是和胖子以及喻玉辰老高青九等人坐在對面。
保姆張姨就在一旁候著，給眾人添茶倒水。
護士小西直挺挺地站在茶幾旁，頭低著，看不清臉色。
很沈默的樣子。
“我們已經都問出來了”，陶敏興致勃勃地剛想說，就見對面老高給她比了一個禁聲的手勢隨後又指了指站在中間的護士小西。
陶敏立時做了一個封嘴的動作，不再說話。
顧非凡看著護士小西，臉色很是不好，“你學醫都是為了用在這種地方嗎？你給青木餵了什麽東西？”
小西沒有擡頭，不敢看向眾人，只低聲道，“前兩天給他餵了LSD，今天有點吵就給他餵了一點安眠藥，讓他先睡一會？”
顧非凡猛地站起身，“竟然是LSD。”
他面色難看道，“你父母養了你那麽多年，又供你上學讀書。你知道培養一個醫學生有多麽不容易麽，你居然把學到的東西用在害人上？”
小西眼淚“啪嗒”一聲便掉了下來。
她抽噎道，“我的父母早就不管我了，是劉管家為我付的大學學費，這些年來的生活開銷都是他付的。”
顧非凡一頓，“那也不是你害人的理由。”
小西只顧著哭，不說話。
軟軟疑惑地看向顧非凡，“顧醫生，請問LSD到底是什麽東西啊？”
“LSD，麥角酸二乙基酰胺，是一種半人工致幻劑。”
見是軟軟，顧非凡稍稍緩和神色，耐心解釋道，“LSD無色無味，直接口服可使人短時間記憶錯亂，感官退化，放大負面情緒，對人的神經系統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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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據學者研究，長期服用LSD，人有很大可能會出現HPPD，也就是持久性知覺障礙。”
軟軟有些不明白，“持久性知覺障礙是什麽？對青木影響大嗎？治療之後會恢覆正常嗎？”
顧非凡神色凝重地搖了搖頭，“持久性知覺障礙，也就是視力出現障礙，精神極度焦慮，甚至很有可能會有暴力傾向。”
“這東西，但凡懂的人，都不會去碰。”
難怪那日做夢夢到青木時，他的情緒那麽不對勁。
陶敏譏諷道，“小西本事也真的是很大，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竟也不知道手下留情。”
小西轉過頭，淚眼婆娑地看著陶敏，“我也不想的，我也是被逼的，昨天你們剛來的時候我就警告過你們，讓你們趕緊離開，可是你們還是要待在這裏。這怎麽能怪我呢。”
小西指向軟軟，“是吧，我昨天還特意和你說了，就是想讓你早點離開。”
話畢，見軟軟不搭理她，小西又轉回身子。
她楚楚可憐地看向對面一排坐著的男人們，身子瑟縮著，哽咽著重覆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沒有辦法，我是被逼的……”
這神邏輯，聽她講話，實在是浪費時間。
已經施加給他人苦痛了，還要說自己是絕對無辜，毫無過錯。
全世界都該讓她似的。
顧非凡揉了揉太陽穴，也實在是忍不了了，“張姨，把小西帶下去，看好她。”
小西卻還不肯走，張姨年紀一大把，動作卻很靈活。
她利落地踢了小西膝蓋一腳，小西隨之身子一軟，癱倒在地上。
張姨便拎起小西的一只手，跟拖麻袋似的將小西拖走了。
眾人的註意力一時都被看著溫溫和和的張姨牽走了。
軟軟更是看得目瞪口呆，自言自語囁喏道，“果然高手在民間麽。”
只可惜眾人都沒發現，小西倒地的瞬間，嘴角牽起的詭譎笑容。
事情的真相，真的有那麽簡單麽？
小西真的只是為情所困麽？
管家真的是元兇麽？
眼見著小西和張姨已經走了，顧非凡神色不變地看向軟軟身邊的陶家姐妹，問道，“劉管家那邊，你們問得怎麽樣了？”
“問得差不多了”，陶敏答道。
陶然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插話道，“對了，敏敏，你工作證還給喻先生了嗎？”
“沒有，姐不提，我真的要忘了”，陶敏不好意思地起身，將兩本海藍色‘國家特別案件組’工作證還給喻玉辰。
陶然憐愛地斥了一句，“你記性怎麽那麽差呢，以後還怎麽放心把東西交給你喲。”
隨後陶然又朝著喻玉辰感激道，“這回多虧了喻先生的這兩本證件，劉管家才松了口。”
胖子爽朗地笑，替陶然說話道，“那還得你們姐妹倆演技好才行啊，換了胖子我，可裝不了那麽像。”
陶然略帶害羞地看了眼胖子，低頭笑了笑。
胖子和陶然顯見得是有些戀愛的小苗頭了。
眾人見此均心照不宣。
陶敏的註意力卻全在那兩本工作證上。
她戀戀不舍地看了眼工作證，忍不住問道，“喻先生，這兩本證件是哪裏做的啊？好逼真啊。”
喻玉辰收起證件，神色不明地笑了笑，“這是真的證件。”
“唉？”陶敏瞪大了眼睛，很是訝異。
喻玉辰笑，“先不說這些，趕緊把你們知道的給我們理一遍。”
陶家姐妹回到沙發上坐下。
陶然緩緩道來，“這位劉管家看上了顧醫生的莊園，想要謀財害命。前些日子偶然在外網的‘守夜人’論壇上遇到了一位心水先生。心水讓劉管家換下別墅的四塊磚，又給劉管家符咒及使用方法。”
“昨夜，他就是用了這個符咒引來蘭鬼，本想送到顧醫生房間，結果誤送到蘇姐房間了。”
蘇軟軟哭笑不得，原來自己是被誤傷的啊。
軟軟隨即丟了一個眼神給顧非凡，笑嘻嘻道，“顧醫生，你這可欠我一個人情啊。”
顧非凡也笑了笑，“這是自然，等會給蘇小姐留個電話，蘇小姐身體如果有什麽問題，盡管來找我。”
“那就謝謝啦。”
剛道完謝，蘇軟軟突然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
身旁的陶敏湊在軟軟的耳邊耳語了一番。
軟軟恍然大悟，委屈道，“顧醫生，你怎麽可以這樣子，這不是盼著我生病嗎。”
顧非凡壞笑道，“好吧，就是你身邊的人生病了，我也一樣幫忙。”
胖子拍了拍顧非凡的肩膀，“老顧，這就是你不地道了。說個改天請吃飯，也比你這承諾好啊。”
說著，胖子又看向陶然，“咱們別理老顧了。大然，你接著說吧。”
陶然點了點頭，接著敘述道，“那位心水先生的忙倒也不是白幫的，心水幫劉管家謀財害命，劉管家就幫心水綁架青木。”
“臥槽”，胖子感嘆道，“人心歹毒啊，這也是能人能做出來的事情嗎？”
陶敏譏嘲道，“看著就不像好人，這兩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老高摸了摸下巴，“難怪，我想著青九侄子同劉管家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的，方才還奇怪為什麽會綁架呢。”
陶敏笑道，“這還不算什麽，還有更意外的事情呢。”
陶然接著道，“據劉管家說，護士小西就是和青木一起失蹤的女朋友，也是小西把青木從浙江騙到湖南來的。”
聽到此，眾人均是一臉訝異。
誰也沒有料到，他們正在尋找的失蹤了的青木女友，和給青木施加傷害的護士小西，竟然是同一個人。
胖子感慨道，“真是一環扣一環，一個人搭著一個人。”
因著青木被綁架的事情，青九這兩天心情一直不太好。
此刻，他聽完陶然說的整個事情經過，不禁嘆道，“這個‘守夜人’論壇上的心水，花這麽大力氣將我們引了過來，前天還給軟軟做了個夢魘鬼的局引軟軟魂魄。做了這麽多事情，我們卻仍然不知道他的目的。”
“我瞧著這個心水也不是什麽好東西”，陶敏氣得臉頰鼓鼓的，“如果軟軟沒有發現的話，這不就是致人家小夥子於死地嗎？”
顧非凡點點頭，“我檢查的時候，青木的身子已經很虛了，如果不是蘇小姐及時發現，恐怕很難生還了。”
說到這，顧非凡頓了頓，“這麽說起來，蘇小姐這兩天可是救了兩個人呢。”
“那是當然，我蘇姐最厲害了”，陶敏比軟軟自己還高興，得意洋洋地說道。
軟軟最聽不得別人誇她，只要一誇，她就止不住地臉紅。
此刻，她白嫩的臉頰漸漸染上緋紅，眼中的羞意更是動人。
顧非凡正坐在軟軟對面，將軟軟看得分明，竟一時看呆了。
見軟軟害羞，陶然便幫著轉移話題道，“那現在，劉管家和小西兩人該怎麽處置啊？直接報警好像有些不妥吧。”
喻玉辰笑，“我已經聯系了警局的朋友，他們會來接劉管家和小西，到時候按正常程序走就行了。”
“叮咚叮咚”
正在此時，門鈴響了。
陶敏起身去開門，門外站著的是平頭保安大叔。
保安大叔進了門，向顧非凡走來，請示道，“門口有警車開來了，問了問，說是喻先生叫來的。”
“來得還真是時候，放他們進來吧”，顧非凡吩咐道。
沒過幾分鐘，門口就又進來了兩個穿著警服的人。
軟軟瞪大眼睛，看向突然出現在門口小陳警官。
這這這不是杭州的小陳警官麽？
站在他身後的竟是他的師父。
他們倆怎麽跑到長沙來了？
幾天前，軟軟和喻玉辰在K155大巴上相遇，見義勇為抓小偷，當時處理這案件的便是小陳警官同他師父。
不過幾天時間，小陳警官怎麽跑到長沙來了。
蘇軟軟雖然疑惑，但也禮貌地同小陳警官打了招呼。
哪知小陳警官看到軟軟之後，反應更大。
“蘇蘇蘇小姐，你怎麽會在這？”
小陳警官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傻楞楞地看著蘇軟軟。
小陳師父一巴掌打到小陳警官的頭上，“沒眼色，蘇小姐自然是和喻先生一塊來的。”
“可可可是”，小陳警官結結巴巴半天，像是有什麽話要說，最後卻又咽了回去。
“那兩個嫌疑人在哪呢？”小陳師父問道。
就站在警官身旁的陶敏道，“我領兩位警官去吧。”
待小陳警官、師父、陶敏離開後，軟軟湊到喻玉辰身旁。
軟軟此刻困惑極了，即便是異地辦警，也需要本地警官陪同的吧。
小陳警官同他師父應當是管著杭城一片的，沒道理又跑到長沙來了啊？
喻玉辰自然之道軟軟為何滿臉好奇。
他低頭輕聲對軟軟道，“一會跟我走。”
隨後喻玉辰又去同顧非凡說了兩句，便帶著軟軟出了門，兩人一直走到了莊園門口的兩張黑色巨大鐵門旁。
喻玉辰向鐵門外看了一眼。
一輛警車正停在鐵門外，車裏沒有人，看來小陳警官同他師父還沒有到。
軟軟擡頭看向喻玉辰，納悶道，“小陳警官不是在杭州嗎？怎麽沒過兩天就來長沙了？”
小姑娘的眼神懵懂中帶著天真，又帶著一絲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
她的聲音軟軟糯糯的，又像是江南水鄉的糯米糕，甜而不膩。
這樣子的小姑娘，提了一個不怎麽緊要的問題，又有誰會不回答呢？
但喻玉辰伸手順了順軟軟如綢緞般滑順的頭發，溫柔而又耐心道，“軟軟，等一會，我們同小陳一起回警局，你就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了。”
軟軟嘟了嘟嘴，乖巧道，“好。”
夏日的午後，在烈日的照射下，一切都變得熱騰騰起來。
黑色的鐵門兀自發著熱氣。
站久了，就連棕色的土地也被曬得滾燙了起來。
“軟軟”，喻玉辰輕輕喊了一聲，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軟軟應聲擡頭，看著喻玉辰額頭細密的汗水，“是不是很熱啊，我這有紙巾。”
說著，軟軟從隨身包裏掏出一疊紙巾。
“喻玉辰，你矮下身子”，軟軟比劃手示意道。
喻玉辰聽話地微微彎腰，視線和軟軟平齊，神色溫柔而繾綣。
小姑娘手上拿著一張紙巾，為喻玉辰仔細地擦了擦額邊細汗。
軟軟不禁納悶，喻玉辰平時不是這麽愛出汗的人啊。
難道今天特別熱嗎？
軟軟覺得長沙的天氣還好啊，比起浙江的燥熱悶熱來得好多了呢。
怎麽喻玉辰今天出了那麽多汗呢。
軟軟看著地上的綠草，看著棕色的土壤，看著地上偶有爬過的螞蟻，看著地上喻玉辰的影子覆蓋著自己的影子，不由得很是疑惑。
等等，喻玉辰的影子覆蓋著自己的影子？
軟軟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麽。
她感覺自己的心中一陣暖流湧過。
難怪她不覺得很熱呢。
喻玉辰整個人都擋在軟軟身前了。
而軟軟毫不知情地待在喻玉辰人工制造的陰涼處，又哪裏會熱呢。
兩人一個身材高大，一個身材嬌小，喻玉辰完完全全地遮住了蘇軟軟。
軟軟擡頭，心疼道，“喻玉辰，你這樣會很熱的，我們去陰涼處等好不好？”
喻玉辰低頭燦爛一笑，“沒事，你看，小陳他們已經來了。”
待幾人坐到警車上，同喻玉辰一同坐在後座的軟軟忍不住向小陳道，“小陳警官，空調能不能打大些，天氣太熱了。”
或許是警車在太陽底下停太久的緣故，車裏竟比車外還要熱。
軟軟還好，因著剛剛便沒怎麽熱著，現在還能受得住，可喻玉辰額頭上的汗水卻越來越密了。
小陳警官轉頭笑道，“蘇小姐，溫度已經調到最低了，警車是公家安排的，性能不是很好，實在是不好意思啊。”
軟軟有些急切，便直接道，“那車上有扇子嗎？”
“好像前兩天路邊發了一把廣告扇”，小陳警官在副駕駛座旁底下拿了一把扇子出來，“有點臟，蘇小姐你用前擦一擦哈。”
軟軟接過折扇，用紙巾細細地擦了一遍。
隨後，軟軟幫喻玉辰扇扇風，“涼快些了嗎？”
車內太熱，即使廣告扇扇過，帶來的也是熱風，喻玉辰並沒有涼快多少。
可喻玉辰此刻內心卻感覺涼爽極了，他的俊臉上露出了傻傻的笑容，“很涼快。”
頓了頓，喻玉辰又傻笑著補充道，“特別涼快。”
前方小陳警官的師父正在開車，副駕駛座的小陳也自顧自地聽著歌。
後座的這一小插曲，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註意。
警車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只見警車停在了警局的院子裏，眾人紛紛下車。
小陳警官壓著嫌疑人走進局子裏。
小陳師父已經在車下，正等著喻玉辰軟軟兩人。
蘇軟軟看著眼前這一幕，難以置信道，“怎麽可能？”
這警察局，和軟軟在杭城做筆錄的那個警察局長得一模一樣。
大到院子中樹木栽種的位置，小到警局門口的匾子後面的蜘蛛網。
從小到大，無一處不同。
軟軟轉頭看向喻玉辰，眼睛睜得大大的，“這是怎麽回事？”
喻玉辰先下車，將軟軟那側的車門打開，“先進去再說吧。”
上一回，軟軟來到這警局的時候，同喻玉辰一起坐在辦公室外的小板凳上。
那時候喻玉辰腿長，坐在小板凳上多有不便。
那時候，喻玉辰因為找了好幾天軟軟，沒怎麽睡好覺，在軟軟面前沒一會便睡著了。
軟軟那時候還大膽地喊過喻玉辰小玉。
但這一回，兩人被請進辦公室。
與軟軟想象的不同。
辦公室內與辦公室外完全兩個畫風。
辦公室外看著就像是個正常的警局，很簡樸，看著就是個警局的樣。
可辦公室內，說他是個企業老總的辦公室，軟軟都信。
裝修繁覆不說，地上的木地板，柔軟的皮質沙發，一看便價值不菲的辦公桌，怎麽看怎麽不像一個普通的為人民服務的警察辦公室。
“這到底是哪兒？”軟軟不禁開口問道。
小陳師父向軟軟伸出了手，“你好，蘇小姐，你可以叫我老張。”
“張警官，你好”，軟軟回握。
軟軟忍不住再次問道，“張警官，這到底是哪兒啊？怎麽和我在杭城看到的警局長得一模一樣？”
“而且，您和小陳警官怎麽到長沙來了？”
老張警官慈愛地笑，“蘇小姐，不著急，老朽給你泡杯茶，咱們慢慢說。”
說著，老張從櫃子裏便取了一點茶葉，放在被擺在辦公桌邊緣的茶壺裏。
老張去辦公室外取了熱水壺，將熱水倒到茶壺裏。
接著，自然便是將壺裏的茶水倒進茶盞裏。
老張拿著兩個茶盞，各遞給喻玉辰和蘇軟軟，“二位請喝。”
“其實呢”，老張也取了一茶盞，邊慢慢品茗，邊緩緩道來，“其實警局只是我們披的外皮，實際上我們是國家特別案件組。”
“國家特別案件組？”軟軟總覺得這名字莫名地熟悉。
“不錯，就是國家特別案件組。我們主要負責管理全國的不科學事件。”
說到這，老張又喝了一口茶，自豪道，“我們是唯一一個面向全國的組織。也正是因為面向全國，平時工作時就多有不便，我年輕那會還得四處跑著，去抓嫌疑人。有時候早上在浙江，晚上就坐動車去海南了，很少有得歇。”
“後來承蒙國家體諒，請高人為我們組織總部做了個移步定位器，可以實現實時轉移。”
“移步定位器？”軟軟困惑得很，實在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
“所謂移步定位器，是固定在整棟房子上的。只要輸入具體的坐標，就可以帶著房子去任何地方。一個小時前，喻先生給我們發了定位短信，報了案，我們就選擇了定位最近的空地轉移了過來。”
軟軟聽得一楞一楞的，“好厲害啊。”
這種可以實時轉移的道具，真是太棒了。
速度比飛機高鐵還快，想去哪裏就去哪裏。
國家特別案件組待遇還真的是好。
不過說到國家特別案件組，軟軟還是覺得這名字莫名地熟悉。
唉，對！
好像喻玉辰就有兩本國家特別案件組的工作證。
“那喻玉辰也是你們的員工嗎？我好像見過兩本工作證”，軟軟問道。
老張警官聽到這，忍不住笑了，“當然不是，如果真要算的話，我們是喻先生的員工還差不多。”
“這年頭哪個局哪個組經費不緊張？喻先生不愧是一位熱心的愛國青年，得知我們有困難之後，主動向國家申請，為我們持續讚助至今，可以算是我們的大老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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