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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黃鼠狼給雞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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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會期間,不管她走到哪裏,不管她幹什麽,沈靜和裴姝宓一直跟著,在離她不遠處看著她,仿佛她能夠破壞整個酒會一樣。

“你知道裴老爺子這次酒會是為什麽嗎?”蘇晚拿起一塊小蛋糕,咬了一口,有些甜膩,就放下了,端過一杯雞尾酒輕抿一口去去口中的甜膩味兒。

鑒於溫渃漓的“命令”,餘杭幾乎是與蘇晚形影不離。

就是有人過來搭訕,也是保證蘇晚在視線之內的情況下交談。

他拿過一杯酒,沒有喝,只是輕輕地搖晃:“誰知道呢。”

說完,他瞥了一眼蘇晚,勾起嘴角:“不過肯定與你是脫不了幹系的。”

她一手環胸,一手托著下巴,望著來來往往的賓客,蹙眉:“我與裴家並無交情,裴老爺子也就見過幾次而已。”

照理而言,於裴家她就是個過路人,如今卻請她到場。肯定不簡單。

“想到一句話。”餘杭端起酒,抿了一口,酒色潤深他的唇色。

“什麽?”

“黃鼠狼給雞拜年。”雖然他只說了前半句,但後面的話,不說也明白。

遠遠地看著招呼賓客的裴悅,蘇晚朝她輕輕揮了揮手,示意她過來:“裴悅。”

裴悅見狀,與賓客說了聲“抱歉,失陪一下”然後朝她走來。“你怎麽來了?”

“你爺爺的助理親自送去公司的請柬,讓我務必參加。”她朝裴悅使了個眼色,下巴微揚,朝裴姝宓和沈靜兩人的房子先拿個遞了遞,“今晚一直跟著我。怎麽回事?”

“問我?還不是你家老公做的好事。”

蘇晚聞言,蹙眉。

對上她詢問的眼神,裴悅解釋到:“不知道楊景然跟裴棟國簽了一份怎麽樣的協議,反正啊,裴棟國拿著協議去找爺爺後,爺爺就同意了讓那個女人認祖歸宗。”

自蘇晚認識裴悅以來,她都一直直呼她爸的名字。哪怕是在公共場合,從來都是直呼其名。

從她爸在她母親去世前不到半年就將沈靜迎進門開始,特別是知道裴棟國跟沈靜還有一個比她大的女兒後,在他們婚禮舉辦當天,她當著景城所有的名門貴胄,跟裴棟國斷絕了父女關系。

“讓她認祖歸宗,可是為什麽一定要請我?”蘇晚疑惑地蹙緊眉頭:“難不成第一件事是算算那日的舊賬?”

“放心吧,她還沒那個面子。”裴悅冷哼一聲,剛好有裴氏的董事看見她,遠遠地跟她打招呼,她輕輕拍了拍蘇晚的肩:“怕什麽,如今誰還敢欺負得了你不成!”

說完,端著酒就離開了。

餘杭站在一側,突然轉過身來點頭附議:“也對,照現在的情形,在景城確實沒人敢動你。”

她知道餘杭和裴悅的意思,哪怕楊景然跟她離了婚,只要楊振還護著她,就沒人敢對她做什麽。何況還有林南風和林君天直白袒護,還有一個溫家,還有他餘杭。

她現在牽扯的關系太覆雜,要動她,除非對方是個傻子。

“我就理解為餘總對自己能耐自信了。”蘇晚笑著將這個話題結束。

“趁著現在清閑。”餘杭坐到一旁的沙發上,長腿交疊,看著她,拍了拍旁邊的位置。

她坐到餘杭身旁,見他直立起身子,說:“聊聊我家小祖宗吧!”

蘇晚輕笑,這才是他答應溫渃漓陪她出席的原因吧。

這個男人,對溫渃漓是:只要是她希望的,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哪怕是損人也不利己,他也會達到。

而對於除開她以外的其他人,不管多少大小,總會要些利息和回本的。

她不著急著問他聊什麽,反正現在著急的是他。

餘杭覺得,假如蘇晚有意為難,要想從她這裏討點甜頭,肯定不是那麽容易的。“上次在餐廳,她跟你見後,有些變化。”

“那你覺得是變好了,還是不好?”

餘杭凝視著手中酒杯裏的液體,擰著眉,“說不出來,像她,又不像她,感覺她很糾結,像是被什麽左右拉扯著。”

“餘杭。”蘇晚放下手中的飲品,轉過身看著他。

想來,蘇晚從沒有這樣嚴肅過叫他,大概是受溫渃漓影響,所以真把蘇晚當做了姐姐。雖然他比蘇晚要大上一些,可是……想想溫渃漓,恩……算了,也算是姐姐了吧。

他同樣換上認真嚴肅的神情:“你說。”

“你有沒有想過,從頭開始。”對上餘杭疑惑的眼睛,她解釋到:“你們中間隔了這麽多年的空白,為何不試圖從0開始去填滿,循序漸進,步步為營。”

對於蘇晚的提議,餘杭思索片刻,不說好,也沒說好,但從表情上看,似乎是接受了:“她跟你說了什麽是嗎?”

蘇晚也不否認,說:“說了什麽呢,無可奉告。不過,循序漸進確實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循序漸進……麽?”餘杭重新思索著剛才蘇晚的提議,重覆低喃著。

那邊,主持人開場白後,是裴江講話。

讓裴棟國接手集團後,裴江其實就很少出現這種公共場合了,大概是裴家是醫療企業,他本身是醫生,比較註重身體的精氣神,整個人十分英朗。

“感謝諸位給我這個老頭子面子到場,今日宴請大家呢,主要是為了兩個事。”在四大家族掌舵人中,裴江是最平易近人的。“第一件事呢,是我這個不肖子二娶,還在外面有了一個比悅悅大的女兒。對於這點,老頭子我很是汗顏。不過,總歸大人的錯,不應該讓一個孩子來承受。已經過了這麽多年了,也是時候讓那個孩子認祖歸宗了。”

說著,他轉身看向裴姝宓,朝她伸出了手。

蘇晚站在邊緣處,遠遠地望過去。看得出,裴姝宓很高興,很激動,幾乎可以用熱淚盈眶來形容。不知道是不是裴姝宓對她的執念太深。在這種時刻,竟然還不忘回頭朝她挑釁地揚了揚下巴。

裴姝宓整了一下頭發,邁著極其高貴的步子走上臺,微微低著頭,仿若矜持嬌羞。

“來。”裴江虛扶著他,拉著她走到中央,笑著跟大家介紹:“各位,這就是我這個老頭子流落在的孫女。這孩子常年呆在國外,極少回來,不懂事。倘若日後得罪了諸位,還望看在我這個老頭子的薄面上。莫要跟她一般見識。”

這當著景城眾位有頭有臉的人物介紹裴姝宓,還言語之間相護,大家自然知道日後該怎麽做。

裴姝宓聞言,喜上眉梢,但還是抑制住自己雀躍的心情,保持著自認為最優雅的儀態。

裴江和氣的性格在圈子裏都是出了名的,不管是誰都喜歡跟他相處,隨意,淡然。

“裴老說笑了,我們這些老輩,還跟小輩計較,那成什麽樣了!”跟裴江差不多歲數的董事們笑著回應道。

“是啊。裴老真是好福氣,孫女個個都是才貌雙全!”

聽到有人誇獎,裴姝宓臉上挽起自豪的笑容,像極了一只驕傲的孔雀。站在太子上,遠遠地對上蘇晚的視線,十分得意。

“是哈,裴董家的千金,自然是最知書達理的。就看裴悅小姐,既懂事又能幹,裴董是多慮了。”

聽到後面誇獎起來裴悅,裴姝宓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但在眾人面前不好發作,必須表現的大度,笑得越發的燦爛了。

“這第二件事呢,前兩日呢,我這孫女在楊家的宴會上,跟蘇小姐起了些沖突。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有所見,有所耳聞。恰好,我特地把蘇小姐也請到了場。”

眾人一聽,皆是面面相覷,這……剛剛護了孫女,馬上就點名鬧劇對方,難不成是要為孫女出氣?

可這蘇晚是楊老爺子和林老爺子袒護的人兒,這裴老是莫不是要為了這剛認進家的孫女跟楊家河林家撕破臉?這……太不值得了吧?!

不就受了點小小的委屈嗎,竟要這麽大動幹戈,看來這外頭生的果然有些本事,把裴老哄得服服帖帖的啊!

賓客之中,各人心思各人轉。

都看著裴江慢慢從臺階下來,走向到蘇晚跟前。“小晚,你怎麽站這兒呢?”

“裴董。”蘇晚朝他點點頭,淡然回答:“遠處視野好。”

“特意把你請過來,又把你冷落。是我這老頭子的不是啊。”裴江滿臉自責地說:“前兩日在宴會上,老頭子我的孫女多有得罪。還望小晚不要介意。剛好,今日你們都在,看在老頭子的面子上,你倆和個好,你看成不成?”

蘇晚摸不準裴江什麽意思,輕聲說:“上次是我沖動了。”

“姝宓過來。”裴江沒有接蘇晚的話,朝裴姝宓招了招手。

裴姝宓見狀,眼前一亮,心道:怎麽說我身上流著的是裴家的血,哪怕你跟楊家有淵源,左不過是個外人。相較之下。還能比不過你?

“爺爺。”裴姝宓款款上前,走到裴江旁邊,柔聲說:“上次的事,蘇小姐不是故意的,希望爺爺您別生蘇小姐的氣。”

一旁的裴悅冷嗤一聲,其他的賓客又心思不同,與旁邊的人竊竊私語:“都到了這個時候,裴江都有意為她出頭,還為對方說情,還真是個善良的姑娘,不虧是裴家出來的人。”

裴江滿臉欣慰地點了點頭,讚賞到:“好,好孩子。”

裴姝宓笑著剛準備謙虛退讓一下,就聽裴江說到:“當年我家老伴兒重度抑郁,幾乎讓老頭子我難白了頭發。還好遇見蘇小姐的母親開導和長期陪伴,才使得病情好轉。”

裴江想起老伴兒渾濁的眼裏閃爍著朵朵淚花,看著蘇晚,蒼老的聲音帶著些許的哽咽:“你母親對我老伴兒的救命之恩,老頭子我說什麽也不敢忘的。後來老伴兒與你母親成為忘年之交,以姐妹相稱。”

蘇晚一楞,她倒是不知道她母親跟裴江妻子還有這麽一段故事。

“按照這輩分,你叫我一聲叔叔可好?”裴江閃著淚花問到。

蘇晚抿了抿唇,順著他的心思叫了聲:“裴叔叔。”

“哎!”裴江笑著地應到,比起方才介紹裴姝宓的時候更激動。然後她轉過頭看向裴姝宓,臉色一斂,嚴肅到:“姝宓還不快過來給小晚道歉!”

“爺爺?”不僅裴姝宓,就連眾賓客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給弄懵了。這究竟是要……?

“還楞著做什麽?”裴江沈下臉來,帶著幾分嚴厲道:“論輩分,小晚跟你爸爸是一輩的,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你都不該頂撞她,惹她不快。趕緊跟她道歉。”

裴姝宓完全沒有料到,她成為了裴家的女兒。景城四大家族之一的千金,卻要當著景城大多有著身份地位的人面,跟她一個野丫頭低頭道歉!

“爸!這……分明是這個女人欺辱我們家宓兒啊,您怎地讓宓兒道歉呢!”裴棟國一個不留神,沒拉住身邊的沈靜。

見她才說一句話,趕緊拉過她,省得一起遭殃。他算是明白了,早前就在想,哪怕是有楊景然的協議,也不可能答應得這麽快,原來他家老頭子是在這裏等著他們呢!

“別說不是小晚的問題。哪怕就是小晚,難道她作為一個長輩,連管教小輩的權利都沒了嗎!”平時笑呵呵的裴江一下子沈下臉來,壓迫感徒然降下,不虧是久居高位的男人。“今兒我裴老頭子麻煩各位到場,想說的第二件事就是,如果蘇小姐願意,我裴老頭子想認她做幹女兒。”

此話一出,四下嘩然。

這不明顯地打自家孫女的臉嗎?前兩天被當眾甩了巴掌,沒討回來,這緊接著在認祖歸宗這一天,自家爺爺擡了打她耳光的女人的輩分。這樣以後見了還不得低著頭走!

“這是母親與裴家奶奶的緣分,與蘇晚並沒有多大幹系。謝謝裴董的厚愛,這……恐怕是不太合適。”

看著蘇晚一臉為難的模樣,裴江又一下子變得和藹:“小晚覺得不合適,無妨,各位在這裏做個見證,以後小晚若是有什麽需要,只要我裴家辦得到,絕不推辭半分;若是誰把你欺負了去,我裴老頭子第一個不放過他!”

裴江也許是個記恩的人,但她並不認為裴江今日的舉動全是因為她母親當年的恩情。如果想報答那份恩情。這麽多年,為何偏偏選在這天。

他不過是想借著她打沈靜和裴姝宓的臉罷了。一是沒有破壞所謂楊景然簽下的協議,二是,他想讓沈靜和裴姝宓明白,只要他裴江還活著,這個裴家就由他做主,哪怕使了些手段,局面該如何還是如何的!

“蘇晚默默無聞之人,需求倒也沒有什麽大事。倘若真要說的話,倒真有一個。”與其以後抓著今日裴江當著眾人許下的承諾,不如現在就用掉。以後兩不相幹,才最安全。“剛才裴董說讓您孫女跟我道歉,我覺得是一個很好的提議。”

聽蘇晚這麽說話,裴姝宓氣得再也繃不住笑意,怒瞪著她:“你!”

“還不快跟蘇小姐道歉!”對於蘇晚跟著他的想法走,裴江讚賞地多看了她兩眼,沒想到小小年紀竟能看穿他的心思,了不得。他呵斥了一聲裴姝宓:“莫要讓眾人覺得裴家沒有家教,老頭子我教不好孫女!”

裴姝宓擡頭看著裴江,一臉嚴肅堅持;再看向裴棟國,眼神躲閃;而沈靜有些心疼,但仍舊選擇明哲保身;剛剛誇讚她的來賓,此時全都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她垂在兩側的手緊緊握成拳頭,指甲陷進肉裏,很疼,讓她將在場之人臉上嘲諷的笑意看得更清晰。

“看來裴小姐是不願意,既然這樣,那就……”

“對不起!”裴姝宓緊咬著牙齒,低下頭,下巴繃得急緊,幾乎是從牙縫中憋出一句話:“多有得罪。還希望蘇小姐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計較。”

眾人都看著蘇晚如何回應,是再次羞辱一番呢?還是接受,從此兩人“融融恰恰”呢?

卻見蘇晚只是瞥了一眼低著頭的裴姝宓,雲淡風輕地“嗯”了一下。

這聲對不起,不管是她屢次刁難陷害,還是她對楊景然別有用心,她都受得起。

這一聲“嗯”,讓眾人一臉懵逼,這是接受了,還是不滿意啊?

“蘇小姐都不跟你計較了。還不謝謝人家大度?”裴悅上前,格外“好心”地提醒。

裴姝宓深呼吸一口氣,僵硬地撐著嘴角的笑容,說:“謝謝蘇小姐。”

“嗯。”她又是冷淡地應了一聲,然後朝裴江點了點頭,說:“裴董,我還有有些事,先告辭了。抱歉,還請見諒。”

不像回應的回應,才更是打臉,裴姝宓低著頭。眼底閃過一絲淬毒的冷意,蘇晚,你讓我所有的屈辱,總有一天,我會十倍百倍地還在你身上!

蘇晚的退場也正合裴江的意,立馬笑著點頭:“既然小晚還有事,就先去忙。等你忙完後,老頭子我再約你好好說說話。”

蘇晚點了點頭,果斷轉身離開。

被人利用了,還上趕著討好,那叫賤。

雖說裴江今日讓裴姝宓當著眾人的面跟她道歉,她心裏是爽快的,但也不過是因為她是當下最好打擊沈靜和裴姝宓的人,然後利用了,給了點甜頭罷了。

她站在門口等餘杭去取車。

“蘇晚!”

聽到這個聲音,她揉了揉眉心,這一晚上已經夠烏煙瘴氣了,能不能讓她靜靜。

“你的照片還要嗎?”

聞言,蘇晚動作一頓,回頭看著裴姝宓,輕輕抿唇。

她並不以為,經過這麽一折騰,裴姝宓突然良心發現,就把照片輕而易舉地還給她。

裴姝宓不說話,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等她開口。

一般而言,誰更重視,誰就會先投降:“我要,你就還嗎?”

“還,你蘇大小姐的東西怎麽敢不還!”裴姝宓臉上掛著冷意,諷刺到。

相比裴姝宓激烈的言辭,蘇晚反應很平淡:“那你什麽時候還?”

“跟我去取,你敢嗎?”

蘇晚微微揚起下巴,示意帶路。

停車的地方,她知道。裴姝宓故意挑了條最暗最幽靜的路,在走出小道之前,她突然轉過身,一把握住蘇晚的胳膊,欺身上前:“蘇晚,你記著,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跪在地上求我的。”

“是嗎?”蘇晚唇角勾起一抹不甚在意的笑容,“至少現在還做不到不是嗎?”

“你所珍視的,在意的,我都會一一奪走!”裴姝宓整個人融在黑暗裏,面目有些猙獰。

她輕笑一聲,坦白直言:“我珍視的只有一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裴姝宓冷哼一聲,甩開她的胳膊,轉身朝前走去。

蘇晚不遠不近地跟在她身後,看著她倔強的背影,有一瞬間,覺得裴姝宓是那麽的可悲又可憐。

作為一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從小被送往了國外,永遠無法認祖歸宗。軟弱的父親。自私的母親,不被承認的生命……她不知道裴姝宓究竟在堅持什麽,又想要得到什麽,只覺得這個女人似乎只剩下了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

裴姝宓打開車門,從一個包裏掏出相框,遞給她。

看著突然這麽爽快的裴姝宓,蘇晚有一剎那的詫異。

“怎麽,不敢接?”裴姝宓挑眉。

蘇晚沒有回話,伸出手。

在她的手剛要碰到相框的時候,裴姝宓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呀”了一聲,手突然松開。“不好意思,手滑了。”

相框垂直落下,玻璃碎得四分五裂,相框中的照片有些狼狽地被壓在玻璃碎渣之下。

她顧不上與裴姝宓生氣,立馬蹲下身去撿照片。她輕輕地撥開玻璃碴,撿起照片,看著完好照片完好無損,她心下松了一口氣。

裴姝宓見狀嗤笑一聲,擡腳離開,剛走了幾步,又折回來,推了蘇晚一把。

觸不及防的一推,蘇晚一下子慣性往前,掌心按在玻璃上,她悶哼一聲,疼痛的神經蔓迅速延開來,血溢出,染紅了陷入掌心的玻璃。

她聽見頭頂傳來裴姝宓混合著濃濃冷意的聲音:“這只是附帶贈送。認識這麽久,是時候該送你一份見面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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