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1)
關燈
小
中
大
“所以《開天》真的是我們星耀投資的嗎？”
簡知的語氣裏帶著一點不易察覺的顫抖, 她死死盯著面前的孫家樂，希望能從他嘴裏聽到否定的答案。
你們到底背著我做了多少背刺預設啊！
怎麽隨便一個賺錢項目後面都有你們的身影？這科學嗎？
孫家樂用力地把頭一點，無比驕傲：“對啊, 簡總，這不就是之前您給的那筆錢嗎？我們只用了一點小試牛刀了一下。”
孫家樂是有些得意的，他們只花了五百萬就換來一部得獎片, 看現在口碑到時候上映怎麽都能賺。
這可是一筆劃算買賣啊！他們客戶部終於可以支棱起來了！
“……”
所以這賺錢的鍋最後還是我來背？
我給那筆錢是讓你們拿去幹這個的嗎？我是讓你們想辦法把它虧掉的啊！
而且，你們一個客戶部搞什麽投資？還一投資一個準！
孫同志, 你辜負了組織對你的信任啊！
還有，你管這叫小試牛刀？那我是不是該謝謝你們沒有給我來一記絕殺啊！
沒有給我小賺個一億真是謝謝了啊！
簡知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一想到接下來《開天》會給她賺的錢, 她就覺得心如刀絞。
她錯了, 她就不該盲目信任星耀任何一個部門！
他們都是潛在背刺人！
不過事到如今，還是先止損好了。
簡知嚴肅地看著孫家樂：“除了這個項目之外, 你們沒有投其他的吧？”
孫家樂秒答：“沒有, 沈嵐說再等等, 先看看這個效果。”
早知道能賺錢他就讓沈嵐多投幾個項目了。
沈嵐。
簡知捕捉到了關鍵詞。
她算是明白了！
她就說孫家樂這麽一個一直老實本分，兢兢業業, 從不背刺的小夥子, 怎麽可能突然變異, 來這麽一出呢？
原來是有人在背後帶壞他啊！
她想不到沈嵐這個濃眉大眼, 靠著反內卷進公司的家夥居然也“投敵”了……
簡知又迅速聯想到沈嵐才提出的那個紀錄片項目，突然有了一絲後怕。
不是吧？她那時候可不知道沈嵐還是個隱藏的刺客啊！
這個紀錄片項目……應該不會賺錢吧？
簡知驚出一身冷汗，趕緊拿出手機，在搜索欄輸入：紀錄片賺錢嗎？
跳出的第一個詞條就是一個報道。
《紀錄片, 賺錢還是遙遠的事。》
她點進去看, 裏面幾乎囊括了所有現在紀錄片的現狀, 總結一句就是：想虧錢，就來拍紀錄片啊。
居然不是背刺項目？難道她錯怪沈嵐了？《開天》只是一個意外？
總之，她這是終於要虧了。
簡知一陣激動，又看了看其他詞條，發現每個都在用各種例子說明搞紀錄片就是死路一條，最多不過是表面風光。
這就好。
簡知徹底安心了下來。
孫家樂看著簡總拿著手機臉上神色變幻莫測，一時也有些緊張。
簡總這是在幹什麽？難道對他們客戶部這個成績還不夠滿意？
也對，早知道他們當時再多投一點，沒準《開天》還能更好呢！
孫家樂越想越蔫，直接主動請罪：“簡總，這次是我錯了。”
沒有把握好形勢，投資還是太保守！
“？”
認錯態度倒是不錯，不過你真的知道你錯哪裏了嗎？
簡知不信邪：“那你就總結一下你的教訓我聽聽看吧？”
簡知：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說出什麽花兒來。
就見孫家樂痛定思痛地說：“以後我們部門投資還是不能過於保守，最好抓準機會直接梭.哈！”
“……”
這種賭徒心裏聽起來就不靠譜啊！
不過，簡知高興了。
又不可能什麽項目都是《開天》，那虧錢的可多了去了。
按照孫家樂這個想法，她覺得客戶部幫她虧錢指日可待！
簡知立馬讚同：“對，你要知道時不待我，找準機會就不要猶豫！”
這樣才能一下子上頭虧錢！
孫家樂用力點頭，果然簡總和他英雄所見略同，他這就回去看有沒有什麽好項目！
正好沈嵐在忙紀錄片項目，他也好獨立嘗試一下，證明自己。
孫家樂回到客戶部辦公室就調出了沈嵐之前做的投資項目表。
這些都是沈嵐覺得很有潛能的項目，而最後幾頁是投資金額較大的。
沈嵐準備再看看，畢竟他是一個謹慎過頭，做什麽都喜歡按部就班的人。
孫家樂就不一樣，他直接翻到了後面，今天簡總的話不就是麗嘉在提醒他們客戶部要來一把大的嗎？
那他們這一次可不能再吝嗇了！
孫家樂看著最後幾頁上的項目，一個個掃過去，其中一個很快就吸引力他的註意力——
影視城建設計劃。
這個一聽就是大項目啊！看著也能賺錢啊！
要知道現在國內各家影城可都是人滿為患，每天一茬一茬的劇組那可是目不暇接。
他們要是現在建一個新的，不正好有用武之地嗎？
孫家樂決定試試。
忽悠完了孫家樂，簡知覺得自己被《開天》傷害的痛苦稍微減緩了一點。
就算《開天》再能盈利，也不過是一部動畫，動畫市場受眾可不多。
她完全不用過於擔心嘛！
這麽一番自我安慰後，簡知熟門熟路摸上微博，卻看到熱搜上赫然掛著一個詞條——
#五三女團不朽的名曲#
“？”
簡知記得她的女團是在選秀吧？
雖然簡知一直沒有過多關註五三女團的選秀，但是吳勇那邊也沒有來給她報過什麽喜啊？
除了之前沒有一輪游之外，她們好像就沒有什麽新聞了。
現在怎麽突然就上熱搜了？
簡知點進詞條，發現是一個舞臺表演的視頻。
舒緩的鋼琴聲劃破寂靜撕裂開沈沈夜幕，從黑暗中綻放出一盞燭火。
紀念一襲紅裙，手腕上系著的紅絲帶仿佛是這迷幻場景之中唯一的真實。
她緩步行至鋼琴前，在人開口演唱第一個音符時落座在穿著改良西服的江悅的身邊。
兩雙手在琴鍵上飛舞，而歌聲也緩緩而至，“這隱秘角落……”兩人聲線相合，聲音帶著幾分冷冽和慵懶。
琴鍵上的手指開始變奏，和諧仿佛被打破，幾個跳躍的音符跳脫出來，手腕上的紅絲帶劃過琴鍵強行打斷了這場演奏，另一邊的伴奏區卻拉開了序幕。
白色蠟燭發出即將燃燒殆盡的劈啪聲響，激越音調重新奏響，連綴鼓點和貝斯打破最後寂靜。
齊琦和蔣曦一個抱著貝斯，一個在打鼓，將先前炮制的甜蜜、糾結、暧昧、對抗糅合成一體，發出激揚的強音。
許多夢一改平日裏的脫線少女形象，一雙紅色高跟鞋踩踏出激越的音調，趁著鼓點走出昂揚氣勢，略微仰頭露出下顎漂亮的弧度，帶著幾分驕矜俘獲裙下之臣。
手上紅絲帶纏繞，許多夢輕輕一拉，將鋼琴前的紀念拉了起來。
由紅絲帶將兩人牽引，腳步劃開盛裝舞步，斷奏式的伴奏加入華麗的電子音，簡單的探戈基礎舞步演繹著炙熱的情感。
江悅單手在鋼琴上彈奏音符，合著主旋律奏出一段滑音。
間奏結束，紀念和許多夢背對而立，“我們不怕流血，也不在意犧牲……”
帶著明顯冷硬的機械質感的歌聲仿佛是在念誦祝禱，沒有華麗和高亢，故意壓低聲線使之低沈而磁性，情感仿佛從口中流失，是冷靜的是自嘲的。
尾音漸去，和聲助長著聲勢，金屬樂感的貝斯合著最後幾聲鼓點隱去，冷硬的金屬樂被再度啟動的覆雜伴奏取代，手指重新觸摸琴鍵重重按下幾個音符。
五人起身合唱，舞步輕盈。
“黑暗的夜……”
手腕上將彼此相連的紅絲帶隨著身體的動作輕微搖曳出一道弧線。
簡知看完視頻，沈默了。
她的女團不是整天都在學習嗎？怎麽還玩上樂器了？
難道徐小可背著她偷偷雞娃了？
簡知又看了一眼評論區，臉一下就更黑了。
【不愧是全員晉級的舞臺，太撩了！江悅男裝真的帥到沒有男人什麽事啊！不娶何撩！】
【謝謝，已經跪倒在紀念的裙擺下了，嗚嗚嗚怎麽可以那麽好看，紅裙賽高！】
【齊琦平時看著害羞，結果一打鼓整個人A穿地心，反差萌讓我從此以後不再只是她的顏粉！】
【齊琦別打鼓！來打我！我承受得住！】
【許多夢居然沒有走調，還那麽有女神氣場，她一出現那個眼神就把我殺到了！五三真的絕地反殺！】
【蔣曦真不愧是學霸，啥都會，貝斯真的專業水準！】
【不說了，我要去給她們投票怕！必須給我全員出道！！】
【星耀真的厲害，隨便來一個女團都是王炸級別的。】
“……”
出什麽道？說好的她的吊車尾女團呢！這和說好的不一樣！
簡知看著評論的彩虹屁裏還在不斷說投票的事，她也跑去看了一眼選秀的實時排名，發現紀念赫然已經登頂第一。
其他幾個也都在前十一出道位裏。
簡知徹底楞住了……
她立馬打電話給徐小可，死也要死個明白！
徐小可此時正在為五三女團這一次舞臺的好成績而歡欣鼓舞。
她就知道她們一定行，她們可是簡總的選擇啊！
正在這時她接到了簡知的電話。
“難道簡總也看到熱搜了？”
徐小可很高興，馬上按了接聽，準備和簡總仔細匯報一下現在的情況。
誰知簡知先發制人，直接問：“她們什麽時候學的樂器？”
“啊？”
簡總打來就為了問這個？
不過徐小可還是乖乖答：“她們幾個一直都會啊，我也是後來帶她們的時候才知道她們這麽多隱藏技能的！”
“不過許多夢不會，她音感不太好……”
“？”
一直都會卻不告訴她，這是詐騙啊！她的反炸app為什麽不管用！
簡知欲哭無淚，明明簽她們的時候說好的練習生裏的吊車尾呢？
你們練習生現在都那麽卷嗎？連吊車尾都會十八般武藝？
簡知不死心繼續問：“那許多夢怎麽不走調了？”
她記得許多夢當時可是“公鴨嗓”，和視頻裏那聲音完全不一樣。
難道是企鵝給修音了？修這麽大嗎？
你們這樣是欺騙觀眾！
“是啊！所以我們突擊學習的時候讓她和陳至禮還有齊凡一起去上了樂理課，被那邊的聲樂老師稍微調了一下。”
想了想徐小可還補了一句：“這是蹭課，沒有多花錢！”
看他們多物盡其用啊，都是簡總教導有方。
“？”
你還補刀！
我讓她們學習是學這個嗎？
簡知冷聲：“……你們不會還上了舞蹈課吧？”
“簡總你看出來了？我們找了國內最好的老師突擊學習了三個月，簡總你讓學習真是太好了。”
“……”
我該慶幸你們這個沒有蹭課嗎？
而且我是讓你們學這個嗎？你休想讓我背這口鍋！
簡知嘴角一抽：“那齊琦怎麽不怕鏡頭了？”
她可是因為她的鏡頭恐懼癥才簽她的！
聽到簡總問這個，徐小可又是一番感嘆，簡總真是料事如神啊！
“簡總，這也多虧了你，她們直播學習後，齊琦居然慢慢的學會了觀眾相處了，也沒有那麽怕鏡頭了！”
“？”
停下你的甩鍋行為！我不背！
簡知算是知道了，什麽叫做陽奉陰違，什麽叫做掛羊頭，賣狗肉。
這些在徐小可這裏體現得淋漓盡致。
她還能做什麽？只能放棄抵抗了。
簡知生無可戀的問：“真的都能出道？”
徐小可愉悅地答：“簡總您放心，沒有意外的話我們這次肯定能全員出道位！”
簡知記得，企鵝那邊說過，對於這個團，他們那邊會負責提供各種資源，而這些女孩的原公司等著分錢就好了。
企鵝的資源……
一想到這裏，簡知萬念俱灰。
她知道她又要賺錢了。
徐小可掛斷電話之後還有一絲疑惑，正好被一旁的吳勇看了出來。
“簡總說什麽了？”
徐小可立馬答：“也沒說什麽，我就是感覺簡總好像不太高興……”
一定是她的錯覺吧，五三能出道，還搭上企鵝這艘航母，之後肯定是能賺錢的啊，簡總怎麽會不高興呢？
吳勇一聽就笑了：“簡總那不是不高興，只是簡總有個習慣，板上釘釘的事情她就會表現得很平淡。”
“強者的思維和我們是不一樣的。”
是這樣嗎？
徐小可恍然大悟，真不愧是簡總啊，這種不驕不躁的平穩心境，果然是她達不到的。
感嘆了一會兒徐小可又說：“那吳經理你那邊新人都簽約了？”
一提到自己那批新人吳勇來了興致：“是啊！都是好苗子，等系統地培訓完就能好好發展一下了！”
“到時候簡總就不愁無人可用了！”
“我還準備帶幾個演員分部的去參加關渡導演新劇的選角試鏡，這可是簡總的項目，萬一他們試上了呢？”
“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聽老板說有人要投資我們了？”
“不是吧……就老板這個研究方向，又偏門又不吃香，也很難變現，到底是哪個冤大頭來投資？”
“聽說還是個娛樂公司？”
“這是錢太多了花不出去了？”
驚鴻實驗室是國內首屈一指的人工智能研究實驗室。
按理說裏面的部門要預算和投資都是很輕松的事情。
偏偏戚哲天天遭遇滑鐵盧，不但沒有申請到今年的實驗經費，還一個讚助都沒有拉到。
怪只怪他選錯了研究方向。
別人研究人工智能的方向都是機器人、語言識別、圖像識別、自然語言處理和專家系統等。
他不一樣，非要搞什麽機械思維研究。
聽起來這個方向很高大上，可是明眼人都知道這幾乎是不可能短時間完成的任務，這是超脫時代和現階段技術的。
換言之就是還沒有學會走，就想著要跑了。
幾乎所有人都在勸他換一個研究方向，畢竟以他在業內的知名度，只要換方向，那可是不會缺研究經費的。
最主要的是，研究其他方向變現來得可太容易了。
戚哲心裏很糾結，可是就在他準備放棄的時候，有人聯系他了。
開口就是三個億，不幹別的，只需要幫他們研究一個虛擬偶像。
戚哲震驚，又覺得這觸及到了他的知識盲區。
虛擬偶像難道是人工智能的一種前段形式？
戚哲跑去查資料，然後無語了。
他懷疑這人是在拿自己尋開心，三個億換這種東西？
這不是隨便找個團隊花點小錢就能做的嗎？找他幹什麽？
還花這麽多錢，真的能回本嗎？
戚哲覺得自己肯定是遇到了騙子。
石強這輩子第一次被當成騙子，心裏莫名好笑。
簡總給了他三個億去做這個虛擬偶像，他本來是想自己組建工作室，找業內的熟練工，就可以很快的完成這個任務。
可是等他把方案往簡總那裏一提卻被拒絕了。
簡知看著方案上是預算皺了眉。
就花這麽點？她不是給了三個億嗎？
簡知語重心長地說：“石強啊，你對我給的預算有什麽不滿意的嗎？”
石強感覺搖頭。
他怎麽可能不滿意，只是覺得實在太多了，做一個虛擬偶像根本用不了這麽多錢。
該省還是得省的。
“那你為什麽就花這麽一點？一分錢一分貨啊！”
“……”
石強趕緊辯解：“簡總，我做過市場調查，做一個虛擬偶像並不需要這麽多資金，我做的預算已經是比市面上的要高百分之五十多了。”
他已經很精益求精了。
“我們星耀要做的虛擬偶像就不是市面上那種。”
簡知開始畫大餅：“我們星耀要做就必須做最好的，要專業，要有科技含量。”
一句話就是要能花錢！
簡知早就調查好了，虛擬偶像就根本不可能賺到錢，也就是說她前期投入得越多，後面就會虧損越多。
那她必須直接把預算拉滿啊！而且難得系統肯開放三個億的啟動資金。
石強居然還不用完？
那可不行！
“……”
石強聽了簡總的話，稍微有了一點方向，簡總的這個意思是要和頂尖的實驗室合作？用最前沿的科技來做他們的虛擬偶像？
可是這會不會有一點殺雞用牛刀了？
石強剛想說，就聽簡知繼續忽悠：“這是我對我們星耀未來發展最重要的一環規劃。”
一次虧損三個億，直接暴富！可不就是她最重要的規劃嗎？
這話一出石強直接被鎮住了！
簡總居然把這麽重要的任務交給他？
事關星耀未來的發展，難怪簡總能撥款三個億給他。
看來是他之前想岔了，簡總絕對不只是要一個簡單的虛擬偶像那麽簡單，簡總一定還有其他目的。
對！這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石強立馬答：“好的簡總，我明白該怎麽做了。”
你明白了就好，不要大意的去給我虧錢吧。
可惜……
他被當騙子了。
石強沒有辦法，只能帶著各種材料直接去了驚鴻實驗室見戚哲。
戚哲看著面前坐著輪椅的男人，心裏一陣犯嘀咕，可是手裏的一系列資料又都證明這不是騙子。
難道真的是想投資他？
戚哲不是一個為了投資就能隨便忽悠人的人，他和他的研究一樣都將就一個實事求是。
“石總，我的研究方向很難出成果。”
被叫石總的石強立馬紅著臉擺手：“我不是什麽總，只是這個項目的負責人。”
石強也知道戚哲的研究方向太前沿，很難出成果，這是他一開始就調查好的。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他才來了。
因為其他容易出成果又知名的實驗室都不需要他去投資，也不會接受他們這個虛擬偶像的項目。
畢竟這和他們的研究有點一個天一個地了。
而唯一有可能接受他們投資的只剩下戚哲了。
他需要這筆錢，而他們星耀需要他的技術。
反正虛擬偶像應該不會需要到戚哲在研究的最前沿的技術吧？
只需要戚哲用他以前的研究來幫忙就好了。
要知道他可是國內這個領域的專家。
“我知道，不過我們的項目可能也不需要用到您現在的研究技術。”
好的，戚哲懂了。
他用以前的技術幫星耀做虛擬偶像，然後就可以拿著三個億搞現在的研究。
好像很劃算的樣子！
戚哲有點動心了，不過他還是很謹慎：“沒有別的要求了？不需要我的技術專利吧？”
那可是他的命根子！
“當然不用，我們只想要一個產品，不過你們要保證後續產品的疊代更新。”
“而且要保證，不能將這個技術用於同類產品。”
畢竟不能是一錘子買賣，別到時候簡總這邊成功了，被其他人摘果子了。
“這好說！”
也沒有人會花三個億來搞虛擬偶像這種東西。
戚哲更放心了，做產品他可以啊，完全能讓手下博士生開一個小課題就能完成了。
他美美拿三個億搞研究！
石強知道戚哲松了口，直接伸出手：“那戚教授，祝我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這種好事他當然不會錯過了。
戚哲後悔了，但是他手下的博士生們沸騰了。
本來這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例會，誰知道戚哲居然帶著新項目來了。
一起來的還有三個億！
這代表著他們以後能吃香的喝辣的了！再也不用看隔壁實驗室臉色了！
有錢了，隨便造！
戚哲卻沈著一張臉把手裏資料發下去：“都先看看吧。”
你們高興太早了。
眾人以前是什麽前沿文獻，不敢懈怠，趕緊低頭閱讀。
可這一讀才發現，這是什麽啊？
什麽人設要求，語言模式，性格特點……
眾人仰頭看著戚哲：導！你這是演的哪一出啊？
戚哲掩面，他也沒想到隔行如隔山啊。
他以為只是用自己的技術做一個會說話的AI就好了，結果拿到資料才發現，他這是要造人啊！
就在這時突然有個博士生開口：“導，你不覺得這個和您的研究方向很一致嗎？”
“？”
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博士生繼續說：“機械思維不就是讓一個AI看起來像人嗎？”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驚了，怎麽聽起來這麽有道理呢？
戚哲嚴肅開口：“所以，我們可以以此為測試建模對象，繼續我們的研究。”
這樣的話，就算失敗品也完全可以拿去給星耀交差。
而他們還能獲得大量實驗數據。
居然是雙贏？
簡知也不知道為什麽關渡新電影試鏡還要找她來，她可完全不懂電影啊！
更別說還要看那些人演技了，她只能做一個吉祥物乖乖地待在那裏，臉上面無表情。
可是偏偏關渡居然還隔三差五來問她意見，她怎麽會知道啊，只能模棱兩可地答。
而關渡完全不這麽想。
從知道簡知把瞿白三人的二流劇本提點成一流劇本之後，他就對簡知充滿了好奇。
今天一見面更加深了幾分他對簡知的佩服。
簡知有他在與她同年齡段人身上少見的沈穩，坐在那裏幾乎不說話，卻又目光如炬。
這也是他願意接受簡知的提議，使用星耀的兩個藝人到電影裏來的原因之一。
之二就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他想要好劇本，必須稍微犧牲一點。
不過他也是有底線的，可以用他們，但是角色不能直接定下，必須都參與試鏡。
如果演技不行，就只能去演一些鑲邊角色。
而現在進來的兩個人正好全是星耀的。
關渡下意識去看簡知表情，卻發現他沒有半點放水的意思，反而略微皺了眉頭。
很好，對自己人要求更高。
而此時簡知想的卻是，怎麽都來了？你們就這麽迫不及待想給我賺錢嗎？
能不能放過我啊！
關渡低頭看兩人資料，蘇予安和顏行。
蘇予安他是知道的，之前還拿過影帝，但是從沒有和他合作過。
至於顏行，偶像劇可看不出什麽演技。
關渡合上資料看向簡知：“簡總，不然你來給他們兩個出面試題？”
簡知聽了這話一陣激動。
那可是太好了！就讓她來出個難的！
簡知看著一旁工作人員剛拿過來的考題表，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就這個吧，消失的屍體，具體場景人設你們都自擬，沒有劇本。”
這話一出，報過關渡在內的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
簡知選一個最難的試鏡題就算了，居然還在往上加難度，連劇本都不給了？
她對自家藝人這麽有信心？
萬一弄巧成拙沒有選上那可就是大烏龍了啊！
關渡沈默了一下，然後說：“簡總，換一個也可以。”
關渡覺得簡知是在靠這樣來證明他們選角的公平性。
其實也沒有必要，圈子裏那麽多投資方塞人，簡知這種走正規路線的反而少。
結果不等簡知回答，蘇予安和顏行兩人對視一眼，一起開口：“我們很喜歡簡總這個選題，可以試試。”
他們也懂簡總的用心良苦，而且這也是給了他們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
顏行知道自己已經定了，不過沒有定角色，他知道這得靠自己的表現去爭取，才能換到更好的。
而簡總這給他們的是考驗也是機遇。
這話一出關渡不免高看了兩個人一眼，星耀的藝人有點骨氣啊。
“那給你們半小時準備時間。”
“好。”
簡知看著這場面有點心虛，她是不是真的選太難了？
可是現在說換也來不及了啊！
簡知把目光投向兩人，蘇予安立馬回以溫文一笑。
“……”
好的，更心虛了！
她感覺自己就是一個大反派，在壓榨對她黑暗面一無所知的善良主角。
沒辦法，她只能回去多敲幾下賽博木魚贖罪了！
半小時很快過去了，場上一切準備就緒。
先出場的是蘇予安，還有一個給他搭戲的群演。
蘇予安站在門外邊叼著煙出神，和他平日裏的溫文爾雅不一樣，他整個人的神態和表情都呈現出一種市井和一點小頹唐的狀態。
一口重煙往肺裏滾了一圈又吐出，煙絲也隨之燃到了底，指尖一松便落下，鞋底重重碾過煙蒂。
“就目前線索而言，實在是少得可憐，醫院這邊人來人往的地方痕跡來去得太快。監控也調了出來，除了例行的每日換班，及運送屍體外並無任何異常，安穩得蹊蹺。”
蘇予安擡手遣散了手底的人去周邊詢問一圈，踏著步子還是決定再回趟所謂的第一現場，是死是活，總得拉出來遛遛，見個世面。
現場已被痕檢科處理得幹凈，本就是一沒什麽人煙的停屍房，時至初夏，披著大衣站在裏邊都能感到一絲透骨的涼意。
涼颼颼的，這感覺確實不怎麽令人舒服。
在寂靜之中勘察了遍，正如痕檢科所說，初步來看確實再沒什麽有價值的信息了。
消失的屍體身份正在統計，初步看來卻更像是隨機的無條件作案。
性別不限，被盜竊屍體生前年齡於十九到五十八不等，死因各異，毫無規律可言。
再留在這也只是浪費時間，要做的還有許多。
正要轉身離開，卻不知怎麽背後原關上的門開出了條縫，皺著眉頭大步上前，正欲將門縫推得更大，不知何時驀然發現門口站著一老頭——正是報案人。
蘇予安心頭一滯，本能地把眉頭蹩得更緊，他什麽時候來的？該找他做筆錄的小陳呢？
燈光昏暗，房間及走廊內部冒著盈盈綠光，轉角的安全出口指示燈分外亮眼，室內四處飄滿了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兒。
兩人之間，一時卻誰都沒開口。
像是這時候才有時間真正開始打量這位在此工作了幾十年的老者，上了年紀布滿皺褶的皮膚卻好似蒼白得毫無血色，一雙眼睛烏黑渾濁，嵌在滿臉的褶子之中，卻又死死地盯著前方。
“警官。”他終於出聲。
嘶嘶地低笑著，咧著一口黃牙，聲音低啞枯槁。
“咱們這醫院裏…可不都是人啊。”
“你什麽意思？”
蘇予安面色不善卻也直接開口。
在警方面前賣這種神神叨叨的關子向來沒什麽意思。
誰知老者卻擺擺手，絲毫沒有再說下去的意思，反之背過了身，晃晃悠悠沿著綠色指示燈的光照走至拐角。
蘇予安直接沒有一把出手攔住他，抑或是繼續追問下去。
他幾步跟上，卻在拐過彎後再沒看見人影。
空蕩蕩的醫院走廊只剩自己的腳步回聲，涼氣像是還透過門縫打算繼續發散。
“莫名其妙。”
嘟噥一句，蘇予安順手帶上了停屍房的門，回到醫院大堂邊掏出手機劃拉兩下。
“全員結束手頭工作，準備收隊，剩下的回局裏再說。”
這陣子是有得可忙了。
蘇予安演完，深深鞠了一躬，臉上那點戲裏的市井之氣蕩然無存，一出戲又是那副溫和樣子，與剛才的警察形象判若兩人。
讓人直呼這才是演員啊。
關渡第一個帶頭鼓起掌來，卻是朝著簡知開口：“簡總，蘇予安你可是簽對了！”
這樣快速的人物形象建立和出神入化的演技，以及那種信念感，在青年演員裏可謂獨樹一幟。
再加上各種細節的把控，完全讓人看不出是半小時想出來的產物。
簡知可是撿到寶了。
關渡又想到聽說簡知是在蘇予安最落魄的時候幫了他一把，這也算是好人有好報吧。
光憑這演技蘇予安也能很快東山再起。
“……是啊，我撿大漏了。”
簡知本來還在驚訝中，聽了關渡的話不免一陣心痛。
你說蘇予安你這麽好的演技，怎麽就被吳勇給撿漏進星耀的呢！
我們星耀沒有什麽能給你的啊！你可是影帝啊！
這可是她根本攔不住的人啊！
演技那麽好，想虧錢？笑話。
算了，有些人註定要發光發熱，她也只能含淚忍了。
至少她還有顏行呢……他之前演偶像劇的，不可能也這麽強吧？
正想著，就見顏行出場了。
和蘇予安不同，顏行的氣場並沒有那麽足，帶著一點簡知都能明顯看出來的青澀感。
看到這裏簡知放心了：還好，她就說嘛，不可能誰都是影帝吧！
顏行戴了手套的手掌抵上粗糙的墻壁輕輕摩擦。
正是入夏的天氣，中午的太陽毒辣得很，又不能擡手去擋，借著情節的便利，他正對著面前拉起了警戒線的罪案現場微微瞇起了眼。
顏行輕輕向著畫了人形白線的空蕩地面擡起下巴，眼神掃向身邊抓著記錄本的助手，無聲詢問情況。
“這已經是本市第四起情節相似的殺人案了，法醫初步鑒定是因繩索勒住頸部窒息而死，但12小時後屍體失蹤，目前暫時沒有線索。”
顏行點點頭示意了解，在助手熟練拉起警戒線後彎腰跨進，對四面八方的問好聲只回以矜持的一頷首，對即將接觸到身體的動作不動聲色閃身躲過，到白線前站定。
看起來好像和他以往在偶像劇裏演的那種人物沒有什麽區別啊。
都是很有格調的人設，關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簡知的語氣裏帶著一點不易察覺的顫抖, 她死死盯著面前的孫家樂，希望能從他嘴裏聽到否定的答案。
你們到底背著我做了多少背刺預設啊！
怎麽隨便一個賺錢項目後面都有你們的身影？這科學嗎？
孫家樂用力地把頭一點，無比驕傲：“對啊, 簡總，這不就是之前您給的那筆錢嗎？我們只用了一點小試牛刀了一下。”
孫家樂是有些得意的，他們只花了五百萬就換來一部得獎片, 看現在口碑到時候上映怎麽都能賺。
這可是一筆劃算買賣啊！他們客戶部終於可以支棱起來了！
“……”
所以這賺錢的鍋最後還是我來背？
我給那筆錢是讓你們拿去幹這個的嗎？我是讓你們想辦法把它虧掉的啊！
而且，你們一個客戶部搞什麽投資？還一投資一個準！
孫同志, 你辜負了組織對你的信任啊！
還有，你管這叫小試牛刀？那我是不是該謝謝你們沒有給我來一記絕殺啊！
沒有給我小賺個一億真是謝謝了啊！
簡知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一想到接下來《開天》會給她賺的錢, 她就覺得心如刀絞。
她錯了, 她就不該盲目信任星耀任何一個部門！
他們都是潛在背刺人！
不過事到如今，還是先止損好了。
簡知嚴肅地看著孫家樂：“除了這個項目之外, 你們沒有投其他的吧？”
孫家樂秒答：“沒有, 沈嵐說再等等, 先看看這個效果。”
早知道能賺錢他就讓沈嵐多投幾個項目了。
沈嵐。
簡知捕捉到了關鍵詞。
她算是明白了！
她就說孫家樂這麽一個一直老實本分，兢兢業業, 從不背刺的小夥子, 怎麽可能突然變異, 來這麽一出呢？
原來是有人在背後帶壞他啊！
她想不到沈嵐這個濃眉大眼, 靠著反內卷進公司的家夥居然也“投敵”了……
簡知又迅速聯想到沈嵐才提出的那個紀錄片項目，突然有了一絲後怕。
不是吧？她那時候可不知道沈嵐還是個隱藏的刺客啊！
這個紀錄片項目……應該不會賺錢吧？
簡知驚出一身冷汗，趕緊拿出手機，在搜索欄輸入：紀錄片賺錢嗎？
跳出的第一個詞條就是一個報道。
《紀錄片, 賺錢還是遙遠的事。》
她點進去看, 裏面幾乎囊括了所有現在紀錄片的現狀, 總結一句就是：想虧錢，就來拍紀錄片啊。
居然不是背刺項目？難道她錯怪沈嵐了？《開天》只是一個意外？
總之，她這是終於要虧了。
簡知一陣激動，又看了看其他詞條，發現每個都在用各種例子說明搞紀錄片就是死路一條，最多不過是表面風光。
這就好。
簡知徹底安心了下來。
孫家樂看著簡總拿著手機臉上神色變幻莫測，一時也有些緊張。
簡總這是在幹什麽？難道對他們客戶部這個成績還不夠滿意？
也對，早知道他們當時再多投一點，沒準《開天》還能更好呢！
孫家樂越想越蔫，直接主動請罪：“簡總，這次是我錯了。”
沒有把握好形勢，投資還是太保守！
“？”
認錯態度倒是不錯，不過你真的知道你錯哪裏了嗎？
簡知不信邪：“那你就總結一下你的教訓我聽聽看吧？”
簡知：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說出什麽花兒來。
就見孫家樂痛定思痛地說：“以後我們部門投資還是不能過於保守，最好抓準機會直接梭.哈！”
“……”
這種賭徒心裏聽起來就不靠譜啊！
不過，簡知高興了。
又不可能什麽項目都是《開天》，那虧錢的可多了去了。
按照孫家樂這個想法，她覺得客戶部幫她虧錢指日可待！
簡知立馬讚同：“對，你要知道時不待我，找準機會就不要猶豫！”
這樣才能一下子上頭虧錢！
孫家樂用力點頭，果然簡總和他英雄所見略同，他這就回去看有沒有什麽好項目！
正好沈嵐在忙紀錄片項目，他也好獨立嘗試一下，證明自己。
孫家樂回到客戶部辦公室就調出了沈嵐之前做的投資項目表。
這些都是沈嵐覺得很有潛能的項目，而最後幾頁是投資金額較大的。
沈嵐準備再看看，畢竟他是一個謹慎過頭，做什麽都喜歡按部就班的人。
孫家樂就不一樣，他直接翻到了後面，今天簡總的話不就是麗嘉在提醒他們客戶部要來一把大的嗎？
那他們這一次可不能再吝嗇了！
孫家樂看著最後幾頁上的項目，一個個掃過去，其中一個很快就吸引力他的註意力——
影視城建設計劃。
這個一聽就是大項目啊！看著也能賺錢啊！
要知道現在國內各家影城可都是人滿為患，每天一茬一茬的劇組那可是目不暇接。
他們要是現在建一個新的，不正好有用武之地嗎？
孫家樂決定試試。
忽悠完了孫家樂，簡知覺得自己被《開天》傷害的痛苦稍微減緩了一點。
就算《開天》再能盈利，也不過是一部動畫，動畫市場受眾可不多。
她完全不用過於擔心嘛！
這麽一番自我安慰後，簡知熟門熟路摸上微博，卻看到熱搜上赫然掛著一個詞條——
#五三女團不朽的名曲#
“？”
簡知記得她的女團是在選秀吧？
雖然簡知一直沒有過多關註五三女團的選秀，但是吳勇那邊也沒有來給她報過什麽喜啊？
除了之前沒有一輪游之外，她們好像就沒有什麽新聞了。
現在怎麽突然就上熱搜了？
簡知點進詞條，發現是一個舞臺表演的視頻。
舒緩的鋼琴聲劃破寂靜撕裂開沈沈夜幕，從黑暗中綻放出一盞燭火。
紀念一襲紅裙，手腕上系著的紅絲帶仿佛是這迷幻場景之中唯一的真實。
她緩步行至鋼琴前，在人開口演唱第一個音符時落座在穿著改良西服的江悅的身邊。
兩雙手在琴鍵上飛舞，而歌聲也緩緩而至，“這隱秘角落……”兩人聲線相合，聲音帶著幾分冷冽和慵懶。
琴鍵上的手指開始變奏，和諧仿佛被打破，幾個跳躍的音符跳脫出來，手腕上的紅絲帶劃過琴鍵強行打斷了這場演奏，另一邊的伴奏區卻拉開了序幕。
白色蠟燭發出即將燃燒殆盡的劈啪聲響，激越音調重新奏響，連綴鼓點和貝斯打破最後寂靜。
齊琦和蔣曦一個抱著貝斯，一個在打鼓，將先前炮制的甜蜜、糾結、暧昧、對抗糅合成一體，發出激揚的強音。
許多夢一改平日裏的脫線少女形象，一雙紅色高跟鞋踩踏出激越的音調，趁著鼓點走出昂揚氣勢，略微仰頭露出下顎漂亮的弧度，帶著幾分驕矜俘獲裙下之臣。
手上紅絲帶纏繞，許多夢輕輕一拉，將鋼琴前的紀念拉了起來。
由紅絲帶將兩人牽引，腳步劃開盛裝舞步，斷奏式的伴奏加入華麗的電子音，簡單的探戈基礎舞步演繹著炙熱的情感。
江悅單手在鋼琴上彈奏音符，合著主旋律奏出一段滑音。
間奏結束，紀念和許多夢背對而立，“我們不怕流血，也不在意犧牲……”
帶著明顯冷硬的機械質感的歌聲仿佛是在念誦祝禱，沒有華麗和高亢，故意壓低聲線使之低沈而磁性，情感仿佛從口中流失，是冷靜的是自嘲的。
尾音漸去，和聲助長著聲勢，金屬樂感的貝斯合著最後幾聲鼓點隱去，冷硬的金屬樂被再度啟動的覆雜伴奏取代，手指重新觸摸琴鍵重重按下幾個音符。
五人起身合唱，舞步輕盈。
“黑暗的夜……”
手腕上將彼此相連的紅絲帶隨著身體的動作輕微搖曳出一道弧線。
簡知看完視頻，沈默了。
她的女團不是整天都在學習嗎？怎麽還玩上樂器了？
難道徐小可背著她偷偷雞娃了？
簡知又看了一眼評論區，臉一下就更黑了。
【不愧是全員晉級的舞臺，太撩了！江悅男裝真的帥到沒有男人什麽事啊！不娶何撩！】
【謝謝，已經跪倒在紀念的裙擺下了，嗚嗚嗚怎麽可以那麽好看，紅裙賽高！】
【齊琦平時看著害羞，結果一打鼓整個人A穿地心，反差萌讓我從此以後不再只是她的顏粉！】
【齊琦別打鼓！來打我！我承受得住！】
【許多夢居然沒有走調，還那麽有女神氣場，她一出現那個眼神就把我殺到了！五三真的絕地反殺！】
【蔣曦真不愧是學霸，啥都會，貝斯真的專業水準！】
【不說了，我要去給她們投票怕！必須給我全員出道！！】
【星耀真的厲害，隨便來一個女團都是王炸級別的。】
“……”
出什麽道？說好的她的吊車尾女團呢！這和說好的不一樣！
簡知看著評論的彩虹屁裏還在不斷說投票的事，她也跑去看了一眼選秀的實時排名，發現紀念赫然已經登頂第一。
其他幾個也都在前十一出道位裏。
簡知徹底楞住了……
她立馬打電話給徐小可，死也要死個明白！
徐小可此時正在為五三女團這一次舞臺的好成績而歡欣鼓舞。
她就知道她們一定行，她們可是簡總的選擇啊！
正在這時她接到了簡知的電話。
“難道簡總也看到熱搜了？”
徐小可很高興，馬上按了接聽，準備和簡總仔細匯報一下現在的情況。
誰知簡知先發制人，直接問：“她們什麽時候學的樂器？”
“啊？”
簡總打來就為了問這個？
不過徐小可還是乖乖答：“她們幾個一直都會啊，我也是後來帶她們的時候才知道她們這麽多隱藏技能的！”
“不過許多夢不會，她音感不太好……”
“？”
一直都會卻不告訴她，這是詐騙啊！她的反炸app為什麽不管用！
簡知欲哭無淚，明明簽她們的時候說好的練習生裏的吊車尾呢？
你們練習生現在都那麽卷嗎？連吊車尾都會十八般武藝？
簡知不死心繼續問：“那許多夢怎麽不走調了？”
她記得許多夢當時可是“公鴨嗓”，和視頻裏那聲音完全不一樣。
難道是企鵝給修音了？修這麽大嗎？
你們這樣是欺騙觀眾！
“是啊！所以我們突擊學習的時候讓她和陳至禮還有齊凡一起去上了樂理課，被那邊的聲樂老師稍微調了一下。”
想了想徐小可還補了一句：“這是蹭課，沒有多花錢！”
看他們多物盡其用啊，都是簡總教導有方。
“？”
你還補刀！
我讓她們學習是學這個嗎？
簡知冷聲：“……你們不會還上了舞蹈課吧？”
“簡總你看出來了？我們找了國內最好的老師突擊學習了三個月，簡總你讓學習真是太好了。”
“……”
我該慶幸你們這個沒有蹭課嗎？
而且我是讓你們學這個嗎？你休想讓我背這口鍋！
簡知嘴角一抽：“那齊琦怎麽不怕鏡頭了？”
她可是因為她的鏡頭恐懼癥才簽她的！
聽到簡總問這個，徐小可又是一番感嘆，簡總真是料事如神啊！
“簡總，這也多虧了你，她們直播學習後，齊琦居然慢慢的學會了觀眾相處了，也沒有那麽怕鏡頭了！”
“？”
停下你的甩鍋行為！我不背！
簡知算是知道了，什麽叫做陽奉陰違，什麽叫做掛羊頭，賣狗肉。
這些在徐小可這裏體現得淋漓盡致。
她還能做什麽？只能放棄抵抗了。
簡知生無可戀的問：“真的都能出道？”
徐小可愉悅地答：“簡總您放心，沒有意外的話我們這次肯定能全員出道位！”
簡知記得，企鵝那邊說過，對於這個團，他們那邊會負責提供各種資源，而這些女孩的原公司等著分錢就好了。
企鵝的資源……
一想到這裏，簡知萬念俱灰。
她知道她又要賺錢了。
徐小可掛斷電話之後還有一絲疑惑，正好被一旁的吳勇看了出來。
“簡總說什麽了？”
徐小可立馬答：“也沒說什麽，我就是感覺簡總好像不太高興……”
一定是她的錯覺吧，五三能出道，還搭上企鵝這艘航母，之後肯定是能賺錢的啊，簡總怎麽會不高興呢？
吳勇一聽就笑了：“簡總那不是不高興，只是簡總有個習慣，板上釘釘的事情她就會表現得很平淡。”
“強者的思維和我們是不一樣的。”
是這樣嗎？
徐小可恍然大悟，真不愧是簡總啊，這種不驕不躁的平穩心境，果然是她達不到的。
感嘆了一會兒徐小可又說：“那吳經理你那邊新人都簽約了？”
一提到自己那批新人吳勇來了興致：“是啊！都是好苗子，等系統地培訓完就能好好發展一下了！”
“到時候簡總就不愁無人可用了！”
“我還準備帶幾個演員分部的去參加關渡導演新劇的選角試鏡，這可是簡總的項目，萬一他們試上了呢？”
“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聽老板說有人要投資我們了？”
“不是吧……就老板這個研究方向，又偏門又不吃香，也很難變現，到底是哪個冤大頭來投資？”
“聽說還是個娛樂公司？”
“這是錢太多了花不出去了？”
驚鴻實驗室是國內首屈一指的人工智能研究實驗室。
按理說裏面的部門要預算和投資都是很輕松的事情。
偏偏戚哲天天遭遇滑鐵盧，不但沒有申請到今年的實驗經費，還一個讚助都沒有拉到。
怪只怪他選錯了研究方向。
別人研究人工智能的方向都是機器人、語言識別、圖像識別、自然語言處理和專家系統等。
他不一樣，非要搞什麽機械思維研究。
聽起來這個方向很高大上，可是明眼人都知道這幾乎是不可能短時間完成的任務，這是超脫時代和現階段技術的。
換言之就是還沒有學會走，就想著要跑了。
幾乎所有人都在勸他換一個研究方向，畢竟以他在業內的知名度，只要換方向，那可是不會缺研究經費的。
最主要的是，研究其他方向變現來得可太容易了。
戚哲心裏很糾結，可是就在他準備放棄的時候，有人聯系他了。
開口就是三個億，不幹別的，只需要幫他們研究一個虛擬偶像。
戚哲震驚，又覺得這觸及到了他的知識盲區。
虛擬偶像難道是人工智能的一種前段形式？
戚哲跑去查資料，然後無語了。
他懷疑這人是在拿自己尋開心，三個億換這種東西？
這不是隨便找個團隊花點小錢就能做的嗎？找他幹什麽？
還花這麽多錢，真的能回本嗎？
戚哲覺得自己肯定是遇到了騙子。
石強這輩子第一次被當成騙子，心裏莫名好笑。
簡總給了他三個億去做這個虛擬偶像，他本來是想自己組建工作室，找業內的熟練工，就可以很快的完成這個任務。
可是等他把方案往簡總那裏一提卻被拒絕了。
簡知看著方案上是預算皺了眉。
就花這麽點？她不是給了三個億嗎？
簡知語重心長地說：“石強啊，你對我給的預算有什麽不滿意的嗎？”
石強感覺搖頭。
他怎麽可能不滿意，只是覺得實在太多了，做一個虛擬偶像根本用不了這麽多錢。
該省還是得省的。
“那你為什麽就花這麽一點？一分錢一分貨啊！”
“……”
石強趕緊辯解：“簡總，我做過市場調查，做一個虛擬偶像並不需要這麽多資金，我做的預算已經是比市面上的要高百分之五十多了。”
他已經很精益求精了。
“我們星耀要做的虛擬偶像就不是市面上那種。”
簡知開始畫大餅：“我們星耀要做就必須做最好的，要專業，要有科技含量。”
一句話就是要能花錢！
簡知早就調查好了，虛擬偶像就根本不可能賺到錢，也就是說她前期投入得越多，後面就會虧損越多。
那她必須直接把預算拉滿啊！而且難得系統肯開放三個億的啟動資金。
石強居然還不用完？
那可不行！
“……”
石強聽了簡總的話，稍微有了一點方向，簡總的這個意思是要和頂尖的實驗室合作？用最前沿的科技來做他們的虛擬偶像？
可是這會不會有一點殺雞用牛刀了？
石強剛想說，就聽簡知繼續忽悠：“這是我對我們星耀未來發展最重要的一環規劃。”
一次虧損三個億，直接暴富！可不就是她最重要的規劃嗎？
這話一出石強直接被鎮住了！
簡總居然把這麽重要的任務交給他？
事關星耀未來的發展，難怪簡總能撥款三個億給他。
看來是他之前想岔了，簡總絕對不只是要一個簡單的虛擬偶像那麽簡單，簡總一定還有其他目的。
對！這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石強立馬答：“好的簡總，我明白該怎麽做了。”
你明白了就好，不要大意的去給我虧錢吧。
可惜……
他被當騙子了。
石強沒有辦法，只能帶著各種材料直接去了驚鴻實驗室見戚哲。
戚哲看著面前坐著輪椅的男人，心裏一陣犯嘀咕，可是手裏的一系列資料又都證明這不是騙子。
難道真的是想投資他？
戚哲不是一個為了投資就能隨便忽悠人的人，他和他的研究一樣都將就一個實事求是。
“石總，我的研究方向很難出成果。”
被叫石總的石強立馬紅著臉擺手：“我不是什麽總，只是這個項目的負責人。”
石強也知道戚哲的研究方向太前沿，很難出成果，這是他一開始就調查好的。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他才來了。
因為其他容易出成果又知名的實驗室都不需要他去投資，也不會接受他們這個虛擬偶像的項目。
畢竟這和他們的研究有點一個天一個地了。
而唯一有可能接受他們投資的只剩下戚哲了。
他需要這筆錢，而他們星耀需要他的技術。
反正虛擬偶像應該不會需要到戚哲在研究的最前沿的技術吧？
只需要戚哲用他以前的研究來幫忙就好了。
要知道他可是國內這個領域的專家。
“我知道，不過我們的項目可能也不需要用到您現在的研究技術。”
好的，戚哲懂了。
他用以前的技術幫星耀做虛擬偶像，然後就可以拿著三個億搞現在的研究。
好像很劃算的樣子！
戚哲有點動心了，不過他還是很謹慎：“沒有別的要求了？不需要我的技術專利吧？”
那可是他的命根子！
“當然不用，我們只想要一個產品，不過你們要保證後續產品的疊代更新。”
“而且要保證，不能將這個技術用於同類產品。”
畢竟不能是一錘子買賣，別到時候簡總這邊成功了，被其他人摘果子了。
“這好說！”
也沒有人會花三個億來搞虛擬偶像這種東西。
戚哲更放心了，做產品他可以啊，完全能讓手下博士生開一個小課題就能完成了。
他美美拿三個億搞研究！
石強知道戚哲松了口，直接伸出手：“那戚教授，祝我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這種好事他當然不會錯過了。
戚哲後悔了，但是他手下的博士生們沸騰了。
本來這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例會，誰知道戚哲居然帶著新項目來了。
一起來的還有三個億！
這代表著他們以後能吃香的喝辣的了！再也不用看隔壁實驗室臉色了！
有錢了，隨便造！
戚哲卻沈著一張臉把手裏資料發下去：“都先看看吧。”
你們高興太早了。
眾人以前是什麽前沿文獻，不敢懈怠，趕緊低頭閱讀。
可這一讀才發現，這是什麽啊？
什麽人設要求，語言模式，性格特點……
眾人仰頭看著戚哲：導！你這是演的哪一出啊？
戚哲掩面，他也沒想到隔行如隔山啊。
他以為只是用自己的技術做一個會說話的AI就好了，結果拿到資料才發現，他這是要造人啊！
就在這時突然有個博士生開口：“導，你不覺得這個和您的研究方向很一致嗎？”
“？”
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博士生繼續說：“機械思維不就是讓一個AI看起來像人嗎？”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驚了，怎麽聽起來這麽有道理呢？
戚哲嚴肅開口：“所以，我們可以以此為測試建模對象，繼續我們的研究。”
這樣的話，就算失敗品也完全可以拿去給星耀交差。
而他們還能獲得大量實驗數據。
居然是雙贏？
簡知也不知道為什麽關渡新電影試鏡還要找她來，她可完全不懂電影啊！
更別說還要看那些人演技了，她只能做一個吉祥物乖乖地待在那裏，臉上面無表情。
可是偏偏關渡居然還隔三差五來問她意見，她怎麽會知道啊，只能模棱兩可地答。
而關渡完全不這麽想。
從知道簡知把瞿白三人的二流劇本提點成一流劇本之後，他就對簡知充滿了好奇。
今天一見面更加深了幾分他對簡知的佩服。
簡知有他在與她同年齡段人身上少見的沈穩，坐在那裏幾乎不說話，卻又目光如炬。
這也是他願意接受簡知的提議，使用星耀的兩個藝人到電影裏來的原因之一。
之二就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他想要好劇本，必須稍微犧牲一點。
不過他也是有底線的，可以用他們，但是角色不能直接定下，必須都參與試鏡。
如果演技不行，就只能去演一些鑲邊角色。
而現在進來的兩個人正好全是星耀的。
關渡下意識去看簡知表情，卻發現他沒有半點放水的意思，反而略微皺了眉頭。
很好，對自己人要求更高。
而此時簡知想的卻是，怎麽都來了？你們就這麽迫不及待想給我賺錢嗎？
能不能放過我啊！
關渡低頭看兩人資料，蘇予安和顏行。
蘇予安他是知道的，之前還拿過影帝，但是從沒有和他合作過。
至於顏行，偶像劇可看不出什麽演技。
關渡合上資料看向簡知：“簡總，不然你來給他們兩個出面試題？”
簡知聽了這話一陣激動。
那可是太好了！就讓她來出個難的！
簡知看著一旁工作人員剛拿過來的考題表，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就這個吧，消失的屍體，具體場景人設你們都自擬，沒有劇本。”
這話一出，報過關渡在內的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
簡知選一個最難的試鏡題就算了，居然還在往上加難度，連劇本都不給了？
她對自家藝人這麽有信心？
萬一弄巧成拙沒有選上那可就是大烏龍了啊！
關渡沈默了一下，然後說：“簡總，換一個也可以。”
關渡覺得簡知是在靠這樣來證明他們選角的公平性。
其實也沒有必要，圈子裏那麽多投資方塞人，簡知這種走正規路線的反而少。
結果不等簡知回答，蘇予安和顏行兩人對視一眼，一起開口：“我們很喜歡簡總這個選題，可以試試。”
他們也懂簡總的用心良苦，而且這也是給了他們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
顏行知道自己已經定了，不過沒有定角色，他知道這得靠自己的表現去爭取，才能換到更好的。
而簡總這給他們的是考驗也是機遇。
這話一出關渡不免高看了兩個人一眼，星耀的藝人有點骨氣啊。
“那給你們半小時準備時間。”
“好。”
簡知看著這場面有點心虛，她是不是真的選太難了？
可是現在說換也來不及了啊！
簡知把目光投向兩人，蘇予安立馬回以溫文一笑。
“……”
好的，更心虛了！
她感覺自己就是一個大反派，在壓榨對她黑暗面一無所知的善良主角。
沒辦法，她只能回去多敲幾下賽博木魚贖罪了！
半小時很快過去了，場上一切準備就緒。
先出場的是蘇予安，還有一個給他搭戲的群演。
蘇予安站在門外邊叼著煙出神，和他平日裏的溫文爾雅不一樣，他整個人的神態和表情都呈現出一種市井和一點小頹唐的狀態。
一口重煙往肺裏滾了一圈又吐出，煙絲也隨之燃到了底，指尖一松便落下，鞋底重重碾過煙蒂。
“就目前線索而言，實在是少得可憐，醫院這邊人來人往的地方痕跡來去得太快。監控也調了出來，除了例行的每日換班，及運送屍體外並無任何異常，安穩得蹊蹺。”
蘇予安擡手遣散了手底的人去周邊詢問一圈，踏著步子還是決定再回趟所謂的第一現場，是死是活，總得拉出來遛遛，見個世面。
現場已被痕檢科處理得幹凈，本就是一沒什麽人煙的停屍房，時至初夏，披著大衣站在裏邊都能感到一絲透骨的涼意。
涼颼颼的，這感覺確實不怎麽令人舒服。
在寂靜之中勘察了遍，正如痕檢科所說，初步來看確實再沒什麽有價值的信息了。
消失的屍體身份正在統計，初步看來卻更像是隨機的無條件作案。
性別不限，被盜竊屍體生前年齡於十九到五十八不等，死因各異，毫無規律可言。
再留在這也只是浪費時間，要做的還有許多。
正要轉身離開，卻不知怎麽背後原關上的門開出了條縫，皺著眉頭大步上前，正欲將門縫推得更大，不知何時驀然發現門口站著一老頭——正是報案人。
蘇予安心頭一滯，本能地把眉頭蹩得更緊，他什麽時候來的？該找他做筆錄的小陳呢？
燈光昏暗，房間及走廊內部冒著盈盈綠光，轉角的安全出口指示燈分外亮眼，室內四處飄滿了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兒。
兩人之間，一時卻誰都沒開口。
像是這時候才有時間真正開始打量這位在此工作了幾十年的老者，上了年紀布滿皺褶的皮膚卻好似蒼白得毫無血色，一雙眼睛烏黑渾濁，嵌在滿臉的褶子之中，卻又死死地盯著前方。
“警官。”他終於出聲。
嘶嘶地低笑著，咧著一口黃牙，聲音低啞枯槁。
“咱們這醫院裏…可不都是人啊。”
“你什麽意思？”
蘇予安面色不善卻也直接開口。
在警方面前賣這種神神叨叨的關子向來沒什麽意思。
誰知老者卻擺擺手，絲毫沒有再說下去的意思，反之背過了身，晃晃悠悠沿著綠色指示燈的光照走至拐角。
蘇予安直接沒有一把出手攔住他，抑或是繼續追問下去。
他幾步跟上，卻在拐過彎後再沒看見人影。
空蕩蕩的醫院走廊只剩自己的腳步回聲，涼氣像是還透過門縫打算繼續發散。
“莫名其妙。”
嘟噥一句，蘇予安順手帶上了停屍房的門，回到醫院大堂邊掏出手機劃拉兩下。
“全員結束手頭工作，準備收隊，剩下的回局裏再說。”
這陣子是有得可忙了。
蘇予安演完，深深鞠了一躬，臉上那點戲裏的市井之氣蕩然無存，一出戲又是那副溫和樣子，與剛才的警察形象判若兩人。
讓人直呼這才是演員啊。
關渡第一個帶頭鼓起掌來，卻是朝著簡知開口：“簡總，蘇予安你可是簽對了！”
這樣快速的人物形象建立和出神入化的演技，以及那種信念感，在青年演員裏可謂獨樹一幟。
再加上各種細節的把控，完全讓人看不出是半小時想出來的產物。
簡知可是撿到寶了。
關渡又想到聽說簡知是在蘇予安最落魄的時候幫了他一把，這也算是好人有好報吧。
光憑這演技蘇予安也能很快東山再起。
“……是啊，我撿大漏了。”
簡知本來還在驚訝中，聽了關渡的話不免一陣心痛。
你說蘇予安你這麽好的演技，怎麽就被吳勇給撿漏進星耀的呢！
我們星耀沒有什麽能給你的啊！你可是影帝啊！
這可是她根本攔不住的人啊！
演技那麽好，想虧錢？笑話。
算了，有些人註定要發光發熱，她也只能含淚忍了。
至少她還有顏行呢……他之前演偶像劇的，不可能也這麽強吧？
正想著，就見顏行出場了。
和蘇予安不同，顏行的氣場並沒有那麽足，帶著一點簡知都能明顯看出來的青澀感。
看到這裏簡知放心了：還好，她就說嘛，不可能誰都是影帝吧！
顏行戴了手套的手掌抵上粗糙的墻壁輕輕摩擦。
正是入夏的天氣，中午的太陽毒辣得很，又不能擡手去擋，借著情節的便利，他正對著面前拉起了警戒線的罪案現場微微瞇起了眼。
顏行輕輕向著畫了人形白線的空蕩地面擡起下巴，眼神掃向身邊抓著記錄本的助手，無聲詢問情況。
“這已經是本市第四起情節相似的殺人案了，法醫初步鑒定是因繩索勒住頸部窒息而死，但12小時後屍體失蹤，目前暫時沒有線索。”
顏行點點頭示意了解，在助手熟練拉起警戒線後彎腰跨進，對四面八方的問好聲只回以矜持的一頷首，對即將接觸到身體的動作不動聲色閃身躲過，到白線前站定。
看起來好像和他以往在偶像劇裏演的那種人物沒有什麽區別啊。
都是很有格調的人設，關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