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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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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商賈之事,魏臨並不甚明了,可他很喜歡讓霍雲嵐講給他聽。

霍雲嵐就把自己這些日子做的事情一點點的告訴他,無論是食肆還是商鋪,裏面的每個細節霍雲嵐都同他娓娓道來。

她確實很喜歡做生意,一提起這些就有興致,臉上都帶著與往日不同的明艷。

不過等說完了,霍雲嵐就發現自家相公雖然不太開口卻聽得認真,這會兒正撐著頭看她,臉上帶笑,那神情專註的讓霍雲嵐不自覺的別開了眼睛,聲音放輕:“相公總瞧我做甚?”

魏臨緩聲道:“我覺得表妹越發好看了。”

霍雲嵐耳尖微紅,依然沒瞧他:“怎的,表哥出去打了個勝仗,回來嘴巴都變油滑了。”

魏臨則是扣住了女人的手,道:“我說的話從來都發自本心,娘子一直都是漂亮的,不過你說起這些鋪子生意的事情時,和尋常不大一樣。”

帶著自信,帶著光彩,整個人就像是陽光下的明珠,亮得驚人。

只是魏大人覺得凡人是不會發光的,故而他沒有把這個形容說出口。

霍雲嵐聞言,不由得瞧向魏三郎,道:“你喜歡我開鋪子嗎?”

她有此一問並非空穴來風,這世上男子大多不喜女人出面,尤其是家中銀錢之事,明面上是讓後宅婦人記賬花銷,實際上都是郎君捏著的,鮮少真的能放權給女子。

魏臨卻是彎起嘴角,一派理所當然:“我看得出,娘子有本事,做得好,你定然是喜歡的,既然你喜歡那我就喜歡。”

霍雲嵐盯著她看了一陣,便抿唇淺笑,應了一聲,輕輕的收攏指尖,反握住了男人的手。

她的相公,當真是頂頂好的。

魏臨卻沒發覺霍雲嵐的感動,畢竟魏三郎向來直率,他看看兵法打打仗還可以,但是對看賬賺錢這些卻是一竅不通。

在魏三郎心裏,霍雲嵐就是才女,就是厲害,這些交給她本就應當。

這時候,蘇婆子在外頭道:“主子,水燒得了,可要現在擡進來?”

霍雲嵐回了句:“擡吧。”說著便站起身,一面去拿布巾一面對魏臨道,“你去寬衣,我等下給你擦背。”

可話音剛落,她的手腕就被魏三郎握住了。

霍雲嵐有些不解的看他,就聽見魏臨猶豫著對她輕聲道:“我聽娘說,你要養夠兩個月才行……我們還不能那什麽的。”

這話說的雲裏霧裏,霍雲嵐先是不解,而後才恍惚記起,他們成親時隔了兩天才圓房,很快便體會到其中妙處,很是胡鬧過一陣,在浴桶裏也是有的……

霍雲嵐立刻紅了臉,拍了他手背一下:“我不是那意思。”

魏臨“哦”了一聲,起身要去拿霍雲嵐手上的布巾。

但是這次霍雲嵐格外堅持,把手背到身後,昂頭看他:“等下我幫你。”

魏臨也就不再多言,去了屏風後面寬衣,等坐到浴桶裏後卻緊緊地靠在浴桶內壁,身子也往下沈,只探出了雙眼睛。

霍雲嵐被他逗得直樂,用襻膊綁住寬大袖口,走過去踩在矮凳上,伸手探進水裏捏了捏他的肩膀,道:“出來吧表哥,可別把自己嗆著。”

魏臨擡眼看了看她,見避無可避,只能坐直了身子。

下一刻,魏臨就看到剛剛還面如桃花的表妹一點點的白了臉。

原因無它,只因為魏臨的肩頭有一條長長的傷痕,從右肩一直到背脊,在寬闊的脊背上有些突兀。

霍雲嵐的記性好,魏三郎的舊傷她都是細細記著的。

上戰場的人不可能總是全身而退,只有一些皮外傷而沒有傷及五臟已經是大運氣,但這道是新添的,縱然現在已經愈合,可是光看這條傷痕的模樣就足以窺見當時的兇險。

再深一些,就能傷到肺經,神仙難救。

見她面白如紙,魏臨嘆了口氣。

他知道為什麽霍雲嵐堅持給他擦背,表妹就是要瞧瞧他有沒有受傷,但是魏臨不願嚇到她,這才想著避開,但終究是一家人,今日瞧不見,明日也能瞧見。

還是嚇到她了。

霍雲嵐一直盯著瞧,過了會兒,她伸出顫抖著指尖,輕輕的觸碰,可剛摸了一下就縮回手,定了定神才又用掌心附上去。

魏臨一直坐得端正,一動不動。

霍雲嵐也不說話,既不問他疼不疼,也不問他好不好,畢竟這些問題不過是客套的廢話,誰都知道當時肯定疼,這會兒也肯定好了,看魏臨的模樣就知道這傷對他以後也不會構成什麽妨礙。

但霍雲嵐依然止不住的心疼。

微微低了頭,霍雲嵐使勁兒的眨眼,努力的想把眼睛裏的水汽散掉,不讓魏臨擔心。

但眼淚似乎不受她控制,哪怕霍雲嵐很想要克制,偏偏淚珠不給面子,成串的掉,直直的砸在魏臨的肩上。

淚水分明是涼的,但魏臨卻覺得肩膀滾燙。

他不由得伸手握住了霍雲嵐的指尖,放緩了聲音:“這傷不甚好看,娘子可別嫌棄我。”

霍雲嵐卻是直接把布巾丟掉,伸手環住了他的脖頸,下巴放在男人的頸窩,聲音輕軟:“不嫌棄,這是相公的榮光,怎麽會不好看。”聲音頓了頓,霍雲嵐把他抱得更緊了些,“只是以後為了我和福團,多當心些可好?”

魏臨趕忙應了聲,昂著頭由著她抱,一直到自家表妹眼淚停了,呼吸也平順下來,他才道:“以後我這條命要扛著你和孩子,肯定要多珍惜。”況且如今戰事稍歇,他有足夠多的時間休息。

當然,後半句魏臨很明智的沒有說出口。

霍雲嵐情緒平覆很多,便松了手,重新拿起布巾給他撩水擦身,等到了擦背時,碰到有傷的地方她就會放輕動作,嘴裏問道:“這會兒我碰你,難受嗎?”

“不難受,就是有點癢。”見霍雲嵐眼底微紅,魏臨趕忙接著道,“已經不礙事了,你瞧,我洗澡都可以的。”

霍雲嵐微抿嘴唇,道:“你在家多歇歇,明天我去城裏買兩塊和軟布回來給你再做幾件裏衣,穿著能舒服些。”

魏臨想說不用,這些不過是皮肉傷,很快就能好。

可是瞧著霍雲嵐的神情,魏臨就把自己的話給咽了回去,轉而道:“明日我陪你進城吧。”

霍雲嵐有些猶豫:“表哥該多休息。”

魏臨卻定定的瞧她,還用自己的小手指勾住了霍雲嵐的指尖:“可我離開太久,想你想得緊,一刻都不想浪費,你去哪裏我就想去哪裏。”

霍雲嵐心裏還是有些因為他的傷而激起來的酸澀,這會兒聽了魏臨的話,也明白這人是在說好聽的哄自己,可是霍雲嵐依然覺得甜味蓋過了難過,臉上也終於有了笑:“好,到時候我們一起。”

等到了第二天,兩人先去和魏父房氏問了安,而後便套上馬車進了城。

蘇婆子和鄭四安跟著,徐環兒雖然也想跟去,不過霍雲嵐體恤她許久沒有和兄長團圓,便勸著她跟徐承平多說說話,加上徐環兒也看出徐承平想她想的緊,便留在了家裏。

魏臨和霍雲嵐去的很早,專門挑著福團還沒醒的時候離開。

霍雲嵐對此的解釋是:“福團雖然小,卻很聰明,要是他醒了以後一直沒見到我可能還好,但要是先瞧見後發覺我又離開,要不了多久他就能鬧翻了天。”

魏臨剛剛回來,沒見過自家兒子鬧起來是什麽樣。

不過他依然擡著下巴道:“一聽咱兒子就聰明,隨你。”

霍雲嵐笑起來,伸手捏了塊桂花糕塞他嘴裏。

等馬車快進城的時候,霍雲嵐才想起來問:“你出入不都是騎馬的麽,怎麽今兒個想起來跟我坐馬車了?”

魏臨一臉耿直:“娘子瞧見的,我身上有傷,要好好養著才行。”

蘇婆子尚沒反應,外面騎馬護衛的鄭四安卻撇了撇嘴,心想著也不知道是誰連夜騎馬回家,臉不紅氣不喘,這會兒倒是知道拿這個說事兒了。

將軍所有的心眼兒都用在了夫人身上吧。

等馬車入了城,他們將馬車暫時放在城中的車馬店裏,讓車夫留下,而後幾人便走向了城內最繁華的街巷。

其實魏臨年少時也常常在城中行走,不過當時他玩心不大,多是在練武後去廣泰樓吃碗魚圓就回去,或者逛逛鐵器店,從不往別的地方走動。

和霍雲嵐成親後,魏臨也陪她進過城,但那時候時間緊迫,眼瞅著自己就要離家,他的所有心思都放在了自家娘子身上,恨不得多看幾眼才好,也就懶得關註街市。

如今不同了,時間充裕,心思也開闊,魏臨就連走起路來都平順很多。

他就跟在霍雲嵐身後,陪著霍雲嵐走走停停。

去胭脂鋪子裏幫她挑顏色,去布料鋪子裏乖乖站好由著娘子比劃,霍雲嵐還買了好幾塊不錯的玉石,準備回去找人雕些小物件。

尤其是其中一對兒青玉,紋理漂亮,大小也接近,霍雲嵐買的時候就說:“回頭雕對兒墜子,表哥一個我一個。”

提著六七個盒子的魏臨半點不累,反倒覺得滿心歡喜。

等他們拿著東西進了廣泰樓,魏臨卻沒有跟著霍雲嵐去三樓,而是把東西交給蘇婆子讓她照看好,等看著霍雲嵐上去後便轉身下樓。

鄭四安有些不解:“將軍,您不跟去?”

魏臨搖搖頭,低聲道:“這次來和表妹談的是宋家人,表妹有心給宋家做人情,按著市價收他們的鋪子,回頭我要是去了,萬一嚇到他們不敢收錢,這人情便不好做了。”即使他很想留下配霍雲嵐,但還是不要耽誤正事才好。

鄭四安這會兒還不知道宋家和魏家之間的淵源,見魏臨心中有數,便不多說,只管和魏臨出了廣泰樓。

原本以為自家大人剛剛在街上走動時間長了,這會兒定然要找地方歇著,誰知道魏臨居然有興致在街上繼續溜達。

鄭四安突然覺得自家將軍果真是妙人,和那些陪媳婦逛街走兩步就恨不得躺下的男人十分不同。

不過魏臨也不是單純的想買東西,在經過驛站時,便有人出來,將一封信交到了魏臨手上。

鄭四安沒有探頭看,尋常這樣的信件多是出自楚王親筆,鄭四安向來很有分寸不會瞎打聽。

魏臨去了一旁的巷子裏,拆了信,略瞧了瞧,就拿出火折子把信紙點了,瞧著它化成灰後才對著鄭四安道:“回去後把那份降將名冊拿出來,我要細瞧。”剛剛楚王來信,便是要他帶上這份單子,並且詢問魏臨準備如何處置上面的降將。

鄭四安點點頭,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不知將軍如何打算?”

魏臨並不瞞他,聲音淡淡:“一日不忠,終生不忠,除了越衡,其他的都送回去。”

這話弄得鄭四安一楞。

送回去?

能被魏臨記在冊子上的可都是齊國有頭有臉的將帥,鄭四安趕忙道:“就這麽送回去豈不是便宜了齊國?”

魏臨卻是神色平靜:“你以為,齊國還敢用他們嗎。”

一句話,就讓鄭四安沒了聲音。

魏臨則是走出了巷子,鄭四安趕忙跟上。

大街上十分熱鬧,兩人不甚起眼,加上聲音小,也只有彼此能聽到,就聽魏臨道:“那些人留在楚國就是禍,二心人終究不能歸為己用。可也不能殺,真的殺了,他們就是齊國英烈,齊王只要安撫他們的家族親眷一番就能了事,反倒讓齊國得了方便,倒不如放了。”

鄭四安微微皺眉:“放了,只怕會放虎歸山。”

魏臨這會兒已經全然沒有了在霍雲嵐面前的柔和,聲音都帶著幾分冷意:“虎?不過是一群被酒色掏空了的廢物。”魏臨的指尖在袖中匕首上輕敲兩下,接著道,“自然不能立刻放,而是要留一留,養一養,讓他們治好傷,要吃給吃要喝給喝,等長肥些再送回去。”

鄭四安:……這是養肥再殺?

不過很快,鄭四安就明白了其中關節。

要說這齊國也確實是自己作死。

原本齊國是強過楚國的,就連北方的成國對齊國也多有忌憚,怎奈自己不爭氣,新帝上位頭一件事就是扳倒了越老大將軍,雖不至於抄家滅族,卻也讓越家一蹶不振,反倒扶植了一幫除了恭維奉承外旁的什麽都不會的廢物去帶兵,瓜分了越家軍。

結果十幾年的折騰下來,越家軍分崩離析,神勇不再,即使越家後人中出了個越衡還算能看的過眼,可光靠一個人是不夠的,身後拖後腿的太多,神一般的人物也帶不動一群豬隊友。

等魏臨帶著楚國將士殺過去時,居然有不少不戰而降的。

如今魏臨把他們養好了,再送回去,就是紮齊王的心,讓齊王進退兩難。

要是齊國不計前嫌就此收下降將,可這些人眼睜睜被伺候的很好,半點刑罰沒受,誰能信他們沒有背叛?若是沒有給楚國出力,楚國怎麽會這麽輕易送他們回來?

可要是不收,他們背後的家族勢力只怕也不會善罷甘休,終究會弄得人人自危。

當然,這些明擺著搞事的法子放在英明君主身上可能不好用,但是在那個昏招頻頻的齊王身上,一定好使。

沒辦法,蠢是一種病,得了就治不好。

魏臨的眼睛在兩邊的攤子上略過,嘴裏接著道:“只一點,那越衡一定要留下,就算是拿鐵鏈子鎖也給我鎖住了,這人有膽有識有耐性,一定要小心對待,王上也想多留他一陣。”

“只怕齊王不會善罷甘休。”

魏臨瞥了他一眼:“對外就說越衡小將軍死了,屍骨無存。”

鄭四安這次反應很快:“假死?”

魏臨走進一家鐵器店,慢悠悠道:“反正人在我們手上,說他死了那就是死了,反正,兵不厭詐。”

鄭四安:……

以後誰再說男主有勇無謀他跟誰急。

而這家鐵器店掌櫃顯然是認識魏臨的,魏臨年少時就常來照顧他生意。

見兩人進門,掌櫃便笑盈盈的從櫃臺後走出來,拱手道:“魏將軍,鄭千戶,許久不見,恭喜二位高升。”

鄭四安對著他點點頭,沒開口,只管往後退了半步。

魏臨則是走上前道:“老謝,你這裏可進了什麽好物件?拿出來讓我瞧瞧。”

謝掌櫃笑著道:“魏將軍都開口了,小老兒有好東西哪裏還能藏著呢,”說著,他扭頭對著小夥計道,“去,把昨天新來的那幾件短刃取出來,讓將軍幫咱們掌掌眼。”

小夥計應了一聲,招呼了另一個夥計去搬了口箱子出來,將裏面的東西擺到桌上。

有幾把短刃,還有其他的一些護具,只是瞧著都算不得上品。

謝掌櫃給的價錢合適,但魏臨並沒有買的意思。

“這些不錯,只是我不能亂買。”魏臨捏了捏荷包,心想著不能讓娘子的錢白賺,即使霍雲嵐說過給表哥的錢讓表哥隨便用,不用替她節省,但是魏大人卻沒想過亂花。

這可都是表妹花費心思賺來的,他舍不得。

謝掌櫃見狀,便去了後堂,過了會兒走出來,手裏捧著個木盒子。

他沒說話,只管打開,裏頭的東西讓魏臨和鄭四安同時眼睛發亮。

這是軟甲,而且是做工上佳的軟甲!

尋常軟甲的好壞,除了材質不同,看的就是工藝了。

並非是越厚越好,也不是越薄越強,而是求個合適。

在足以抵擋襲擊的前提下,如何能將軟甲做的輕薄隨身,這就要看匠人的功夫。

而謝掌櫃拿出來的這件,材質雖不算最上乘的,但是這織甲的手藝並非一般人能做到,尤其是上手摸了摸後,只覺得入手冰涼,排布細密,看著輕薄卻十分堅韌,顯然不是凡品。

魏臨把它拿出來抖了下,瞧了瞧大小,覺著自己雖然穿不得,但是卻很合適霍雲嵐。

想到這裏,他立刻擡頭看向謝掌櫃:“不知此甲價值幾何?”

謝掌櫃猶豫了一下,道:“魏將軍,你我是老相識了,這會兒我也給你說個實價,最低八十九兩。”

魏臨一聽,沒有說話,只是低頭用手輕輕地摸了摸那軟甲,顯然是極喜歡的。

謝掌櫃卻面露難色。

他和魏臨是舊相識,如何不知這人身上沒閑錢。

要是能把軟甲白送給魏臨,借此換個人情,他定然是樂意,但是謝掌櫃不敢。

並非是不想要魏臨這份人情,而是做生意也有做生意的難處。

假若是個尋常官吏士紳來了,瞧上這軟甲,自己說個十兩八兩的價錢,甚至白送都是可能的,謝掌櫃雖然心疼也不會怎麽樣。

但面前這位魏將軍卻不是那些敗絮其中的酒囊飯袋,謝掌櫃現在說的已經是進價,要是他報個比這價錢還低的,回頭魏臨知道了,定然會再把這件軟甲送回來,到那時候莫說拉關系,只怕還會疏遠了。

唉,早知道就不把這軟甲拿出來了。

鄭四安也擡頭看了魏臨一眼。

他跟著魏臨的時候長,對魏臨的喜好還是了解的。

自家將軍喜歡兵刃,更喜歡防具,因為如今這世道下,只有好的防具才能保命,有命才有反擊機會。

只是這世上的刀槍劍戟好找,好的軟甲難尋。

若是有,大多也會賣出極高的價格。

如今鄭四安也瞧出這軟甲的品質上乘,莫說八十幾兩,哪怕二三百兩能買下來也是值得的,這東西在緊要關頭可是一條命。

但鄭四安知道,魏臨拿不出。

魏臨看著俸祿不少,可是能存下來的沒幾個錢,就算在書中劇情裏,魏臨都沒多少積蓄。

偏偏他又是個不樂意用官職壓榨商戶的直脾氣,這軟甲只怕是買不起的。

鄭四安正為了魏臨可惜時,卻見魏臨從腰上拽下了個荷包,打開來,從裏面拿出了兩張銀票。

輕飄飄的銀票被他放在了櫃臺上,只聽魏臨道:“這是一百兩,找錢。”

鄭四安:???

謝掌櫃立馬臉上笑開了花,答應一聲,打發小夥計去後面找銀子,自己樂呵呵的去拿新盒子幫魏臨裝軟甲。

鄭四安則是有些茫然的看著魏臨:“將軍何時如此闊綽?”一出手就是一百兩銀票,買個小院子都夠了,這和印象中一直口袋空空的臨哥不一樣啊!

魏臨則是挑起嘴角,慢悠悠道:“你說銀票嗎,我娘子給的,說讓我隨便花不用心疼。”

語氣裏面的炫耀實在是太容易被察覺,鄭四安一時間也沒了話說。

有媳婦了不起哦?

……好吧確實了不起。

作者有話要說:魏臨:媳婦給錢讓我隨便花

鄭四安:有媳婦給零花錢了不起啊

魏臨:是啊

鄭四安:……qaq我羨慕但我不說.jpg

=w=

下面是不是很重要依然可以跳過的小科普——

襻膊:用一根繩子綁住袖子方便作業,詳見沈從文《中國古代服飾研究·宋百馬圖中馬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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