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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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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葉在茅廁裏屏息凝神, 直到外頭的腳步聲逐漸遠去,向系統再三確認外頭再沒有人在後,他才敢現身。

蘇葉的心砰砰直跳, 知道要大事不好了!

他飛也似地沖回場地, 卻沒在姬月白身邊看到闕北鬥。

“闕哥呢?!”他急慌慌地問。

姬月白擡起下巴指了指比武臺:“喏。”

闕北鬥此刻已經在臺上跟人打了起來。

“闕哥不是不參加比武招親嗎,怎麽又上去了啊!”蘇葉急得直跳腳。

姬月白不明白他為什麽急得火燒眉毛似的, 懷疑又不滿地問:“是闕北鬥招親, 你急個什麽勁,怎麽,不想他入贅?”

“不是啊!”蘇葉湊到他耳邊,嘰裏咕嚕說了一堆,姬月白聽著聽著, 眉毛逐漸挑高。

“還真是認識的啊?”他頗有些驚喜, “這霓光閣有點意思,臥虎藏龍, 藏汙納垢。”

蘇葉拍他一下:“你在這裏瞎高興個什麽,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歸元教和霓光閣沆瀣一氣, 顯然有陰謀在前頭等著咱們,趕快把闕哥叫回來, 我們一起跑路啊!”

“跑什麽跑, 又不是打不過,有熱鬧不看王八蛋。走, 咱們看熱鬧去!”姬月白說著, 帶人靠近了比武臺。

……

說回闕北鬥。

闕北鬥萬萬沒想到,自己也有被點名挑戰的一天。

他雖然拿著名帖做了登記, 卻從來沒想過要登臺去比試, 一來他身份特殊, 不好暴露,二來他對這群高門大派觀感平平,並無結交的心思,熱鬧隨便看看就好,主要還是處理自己手頭的事務。

所以當他的名字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叫出來時,整個人的腦袋是有點懵的。

姬月白在他身邊狂笑,讓他隱沒於眾人的計劃也隨之泡湯,四周的人全都朝他們看來,比武臺上的呂飛航自然也一眼就發現了他。

闕北鬥:……

姬月白愉快地沖他揮手:“加油,爭取抱得美人歸!”

闕北鬥:…………

無可奈何之下,他只有再一次被趕鴨子上架。

上臺過了兩招,他就知道這呂飛航的武功遠不如自己,但他無意獲勝,在招式上頻頻退讓,只待尋一個適合的時機,就撤招退出。

如此想著,沒想到意外陡升。

闕北鬥虛虛擊出一掌,這一掌只帶了他三成功力,正待呂飛航回擊,他佯作被打中,落下比武臺,誰知呂飛航卻不按牌理出牌,不僅沒有拆解他的掌力,反而直往他手心撞。

原本誰都能躲開的一掌,硬是把呂飛航打得飛了出去。

闕北鬥察覺到不對勁時已經晚了,他急忙收勢,上前兩步問道:“這位少俠,你沒事吧?!”

呂飛航吐出一口鮮血,瞪向闕北鬥,憤恨地說道:“比武招親點到為止,你為何下此毒手,竟想置我於死地?!”

闕北鬥張口結舌,有理說不清,剛剛分明是這人主動撞上,但這人挑選了觀眾視線的死角,眾人只能看到自己一掌拍向他,卻不能識出其實是對方主動湊到他的掌上。

事已至此,饒是闕北鬥也發現了不對勁。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息事寧人的態度,朝那人拱手說道:“是闕某無狀,闕某願退出比武招親,還是這位少俠獲勝。少俠的傷勢,闕某全權負責。”說著就要跳下比武臺。

“等等!”出聲的卻是霓光閣閣主寇向明,“這位闕少俠是何意思,勝就是勝,敗就是敗,豈有謙讓的道理?霓光閣的弟子也並非輸不起,你如此輕視,卻又是什麽意思?”

闕北鬥除了苦笑,就只能苦笑。倘若知道事情會如此橫生枝節,他說什麽都絕對不會踏上銀蛇島。

他只有說道:“非是闕某看不起霓光閣,闕某常年出門在外,風餐露宿,四處奔波,也不喜拘束於一個地方,絕非令千金的良配,還請閣主三思。”

寇向明冷笑:“你打傷我弟子在先,拒絕我女兒在後,把我霓光閣的面子都踩在腳底下,倘若今天不給我一個合理的交代,怕是說不過去?”

霓光閣在武林中素有威名,霓光閣主寇向明德高望重,他這話一出,看臺上一眾武林眾人跟著起哄應和,讓闕北鬥不要不知好歹。

闕北鬥知道這事恐怕無法善了,苦思冥想如何把事情大事化小,坐在寇向明身邊的人卻站了起來。

“等一下!”

那人下巴蓄了一綹短須,身材相對瘦弱,一眼便知武功一般,但能坐在寇向明身邊,恐怕在霓光閣的身份不低。

寇向明一開口,就點破了他的身份:“驊陽,你有何要說的?”

果不其然,這人是霓光閣長老,寇向明的結拜義弟——寇驊陽。

寇驊陽慢慢從座位上離開,朝闕北鬥走來,不住地上下打量,末了說道:“在討論招親事宜前,我心中有一點疑惑。大哥,你可還記得,就在幾天前,我侄兒被害的事?”

闕北鬥心下一凜。

“是。玉成的遺體還停在靈堂,沒有下葬。”

“自打剛才這位壯士上臺,我就總覺得他眼熟,如今看來,確實是熟人。”他說著從懷裏拿出一張疊起來的紙,攤開了交給寇向明,“這是我讓玉成手下畫的,闖入歸元教、殺害玉成之人的影圖!”

圖上只有一人,寇向明在影圖和闕北鬥之間來回仔細審視,眉頭逐漸皺起。

寇驊陽陰翳的目光轉向闕北鬥:“你們都上來!”

比武臺上又陸陸續續走上來三四個人,闕北鬥定睛一看,可不就是歸元教教眾麽!

“你們來說!”寇驊陽對著幾人呵斥一聲。

幾人對視一眼,其中一人出列,指著闕北鬥說道:“沒有錯的,就是他殺了教主!”

……

“咻——”看臺上的姬月白吹了一聲口哨,蘇葉掐了他一把,讓他別看熱鬧,趕緊去替闕北鬥解圍。

“急什麽,沒準他們還有後著,等著先看,太早上去,底牌露了,反倒不好。你放心,這闕北鬥是見過大世面的,他看到我都不怕,怎麽可能會怕這群三腳貓。”

蘇葉:……他從來沒見過這麽沒臉沒皮誇自己的人。

比武臺上的對峙還在繼續。

闕北鬥被指認為兇手,只沈著張臉,並不急於給自己辯解。

歸元教那人覷著寇驊陽的臉色,聲色俱厲地說道:“我們歸元教本本分分在山谷之中生活,不偷不搶,安分守己,誰知這人夥同另外幾人突然闖了進來,不僅殺了我們教主,還屠了周圍的村民,甚至搶掠了歸元教庫房的藏品!簡直喪心病狂!”

闕北鬥瞠目結舌。

蘇葉目瞪口呆。

兩人此刻心靈相通,都在想:這是何等的厚顏無恥,顛倒黑白,血口噴人。

姬月白笑倒在了蘇葉的身上。

那人繼續鬼扯:“還遠不止於此!我們許多的教眾當時為了抵抗這群入侵者,誓死捍衛歸元教,都犧牲在了這群魔頭的暗器之下!”

那人話音落下,寇驊陽一揮手,便有歸元教弟子把幾名蒙著白布的屍體擡了上來。

一一放定後,齊齊掀開白布。

見到屍體死狀的人,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原因無他,這些人的死狀太有特點了,全都是眉心嵌了一個沈香木珠。

“姬……姬……姬……”有人語無倫次,沒有把名字說全,所有人卻都心照不宣,知道他所指為何。

闕北鬥臉色十分難看。

一群人像看怪物一樣看著闕北鬥——一個和姬月白扯上關系的人,定然不是什麽善茬,甚至恐怕和姬月白一樣!

寇驊陽道:“如何,這位少俠,有什麽想解釋的嗎?”

闕北鬥默然,他要解釋什麽?他要怎麽解釋?姬月白就在下面坐著,倘若他否認了,按照對方不按常理出牌的個性,保不齊扯掉易容,和他原地認親,這下他才是有一百張嘴都說不清楚。

但要是承認……

闕北鬥打量四周,所有人都虎視眈眈地看著他,一旦他承認這些人是他殺的,怕是要群起而攻之。

他並非打不過,但卻不想節外生枝,作為善州城的這個據點經營彌久,他並不想輕易舍去。

如果他說出真相……

這個辦法很快就被否決。他如今身在霓光閣的地界,即便是照實說出來,以寇向明的威望,恐怕也不會有人相信,不止於此,倘若寇驊陽再簡簡單單地說幾句話,加上歸元教徒一些顛倒黑白的說辭,他恐怕會被迅速扣上汙蔑武林權威的帽子。

一時間竟是無法可解。

他目光下意識瞟向姬月白,這人正言笑晏晏地朝這個方向看,臉上滿是看好戲的表情。

闕北鬥嘆息一聲,正要開口。

“等一下!我有話要說!”

眾人齊刷刷朝聲源處看去,就見說話的是一個短發的俊朗青年,他朝闕北鬥的方向瞪視一眼,見眾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怯懦了一下,又挺起胸膛,拽了拽身旁的人,小聲說道:“快帶我過去!”

他旁邊坐著的俊逸男子無奈地看了青年一眼,攬著他的腰,使出輕功,飛到了比武臺上,落在了闕北鬥的身邊。

“不知道兩位是誰?還請自報一下門派。”寇向明說道。

蘇葉冷笑一聲,不作理會。

寇驊陽譏諷:“這又是哪裏來的野路子,不知道尊重前輩,好生沒有教養!”

蘇葉朝天翻了個白眼,嗤笑說道:“我呸的武林前輩,我蘇葉這輩子行得正,坐得直,光明磊落,問心無愧,從來只認德高望重的人為前輩,對於那些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擅長顛倒黑白,指鹿為馬,還要在人前裝模作樣的衣冠禽獸,不配做我蘇葉的前輩!”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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