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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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從山下回來之後，蘇葉就再沒見姬月白出過門，整日窩在他院子裏看書，蘇葉覺得，這人要是放在現代，妥妥一枚宅男。
倒是侍女和白唐開始忙碌了起來。
某天蘇葉在院子外頭散步消食，迎面走來一個擡著箱子小步疾走的侍女，蘇葉攔下她，問道：“看你們這幾天行色匆匆忙忙的，到底在忙些什麽？”
自打上次蘇葉把金瘡藥交給白唐，讓他分發給一眾侍女後，下人對他的態度似乎突變得親密了一些，不再像先前剛開始那樣疏離恭敬。
侍女笑瞇瞇對蘇葉說道：“公子和莊主下山游玩，莊主著令我們好好準備呢。”
“準備什麽，準備了這麽久？”
侍女扒著手指頭挨個數：“莊主和公子的衣服各準備了兩箱，飾品一箱，莊主說出門在外，就和蘇公子混用好了，不講究這麽多，還有一些熏香和其他的東西……大約再有五箱就夠了！”她歡快地說。
蘇葉：……這是出門還是搬家？
侍女接著說道：“莊主還點了十個人跟著一道去，奴婢們還是第一次下山，都沒見過山下的風景，如今正高興呢。”
蘇葉：……感情組團出游呢？
他又問道：“……這一箱箱的東西，你們打算怎麽帶上路？”
侍女掩嘴輕笑：“自然是用馬車拉載，莫非還能人擡不成，大約四個馬車也就夠了。”
什麽叫“也就”夠了……
別了侍女，蘇葉急匆匆找到白唐，對方正在廂房清點行李，見蘇葉火急火燎，以為有什麽要緊的事。
蘇葉開門見山：“這些東西都是打算帶走的行李？”指著幾個一看就很重的雕花木箱問道。
白唐笑道：“可不止這些，還遠遠不夠。”
“快放回去，都放回去！”
“公子……？”
蘇葉嘆氣：“出門在外弄得陣仗這麽大，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肥羊怎地？”
“可沿途都有麒麟衛保護……”
蘇葉咋舌：好家夥，感情還得把一個侍衛隊都帶上？
他堅決不許白唐帶這麽多行李，白唐面露難色：“可是莊主那邊……”
“放心吧，我去說！”蘇葉拍著胸脯說道。
……
姬月白在喝茶看書，還沒聽完蘇葉的要求，眉頭就皺了起來。
“衣食住行都需要考慮到位，況且衣服一天不換，那得多臟？”說著臉上露出嫌棄的神色。
蘇葉無語，心道：這人殺人時濺一身紅白之物都不怕，出個遠門就怕衣服臟了不能換？這是什麽古怪的潔癖？
他再接再厲：“你陣仗搞這麽大，旁的人都認出你來，追著你喊打喊殺，到時候弄皺了弄臟了，被汗弄濕了，甚至沾上血了，衣服難道不會消耗得更快，換得更勤？”
姬月白思忖片刻，說道：“可我亮出名號後，大多數都是上趕著逃跑，沒見過幾個沖過來送死的。”
蘇葉：……
姬月白似笑非笑看著他，蘇葉才知道這人在跟自己開玩笑。
“這事其實也不是沒有解決辦法，每到一個鎮上，你就添置兩件合適的衣服，這不就行了？你賺這麽多錢，不就是花在這些地方的麽，你說是不是？”蘇葉笑瞇瞇地提議。
姬月白饒有興味地看著蘇葉，說道：“這事也不是不能商量，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
姬月白沖他勾勾手指，蘇葉湊過去，對方在他耳邊嘀咕一陣，末了說道：“……做與不做，全在你。”
蘇葉磨牙半晌，牙關一咬：“做就做！誰怕誰！”
……
第二天一早，蘇葉罕見地起得比姬月白要早，這還要仰賴系統的鬧醒功能。
先把自己打理幹凈了，再用白唐他們準備好的幹凈熱水絞好帕子，走到床邊，輕聲說道：“莊主，起床洗漱了。”
姬月白睜開雙眸，神色中毫無困意，嘴角帶笑地看著蘇葉：“替我擦臉。”
蘇葉：……可把你能得！
而後的更衣吃飯，練劍沐浴，喝茶看書，無一不要蘇葉親自服侍，仿佛本人已經高位截癱了似的。
這人還特別事兒媽，剛倒的茶水嫌熱，放了一會兒又嫌冷，讓蘇葉來來回回換茶，實際卻沒喝上幾口，凈看著蘇葉跑前跑後地忙碌了。
一天下來，可把人折騰得夠嗆，姬月白臉上的開心也顯而易見。
他坐到床邊，撫著蘇葉的額頭：“伺候得不錯，本座就準了你的要求。”
……
出行的人數驟減至四人，除了蘇葉和姬月白，只帶上了白唐和游兆，一輛馬車兩匹馬，在山莊下人和管家的註視之下，晃晃悠悠地離開了醉夢山莊。
東寧縣距離醉夢山莊二十裏地，姬月白和游兆騎馬，白唐趕車，一路顛簸著來到了東寧縣。
短短一個上午的時間，蘇葉五臟六腑快要被顛得錯位，好懸暈車吐出來，直到進入縣城，腦海裏響起系統提示的任務完成音，才算慰藉。
東寧縣內的寬闊街道上，行人摩肩接踵，中間讓出馬車和馬匹經過的道路，兩旁的攤位都在大聲吆喝，吸引客人，街邊的店鋪賣的東西也是琳瑯滿目。
蘇葉趴在馬車窗邊，看得目不暇接。
“這裏每天都這麽熱鬧？”
白唐輕快地說：“公子有所不知，東寧縣一月有三次趕集，附近村落的人都會來這裏買賣交易，咱們運氣不錯，碰巧趕上了每月第一次最大的集市。”
街邊的攤販自然看見了蘇葉一行衣著打扮不俗的人，著力向他們兜售自己的商品。
“公子來看看嘞！上好的籽料，扳指玉佩扇墜都能做嘞！”
“域外香料，域外香料，香味撲鼻，彌久不散！”
“瞧一瞧看一看！京城最新流行的胭脂水粉，大姑娘小娘子都在用嘞！”
“最新式的布匹花紋，最舒服的真絲質地，快來瞧快來看咯！”
沿街店鋪還賣著各種熱氣騰騰，賣相精致的糕點。
蘇葉站在其中一個攤子面前，猶豫著要不要問讓姬月白買這個，看了良久，正打算離開，突然斜刺裏一只手伸了過來，手上攤著幾枚銅幣。
“一份桂花糕，一份糖梨糕。”
攤鋪老板裝了兩塊大大的糕餅放在油紙上，替那人包好。
蘇葉看那分量，心中感慨古代人實在實誠，轉身正打算走，忽然被人叫住了。
“公子請留步。”
他轉頭看去，見一人身穿一身暗紅色束腰長袍，背後背著一把不知道是刀是劍的武器，沖自己舉著個油紙袋——正是剛才買糕餅的男子。
“有事嗎？”蘇葉問道。
“我看公子剛才一直在鋪前徘徊，想必是餓了，還請公子收下這兩塊糕餅。”
蘇葉眨眨眼，這本書裏的人這麽熱心？
對方這種行為放在現代，無異於當你在奶茶店門口徘徊時，陌生人買了杯奶茶偏要往你懷裏塞。
任誰看了，都覺得其中有詐，搞不好就是個騙子。
但這是在古代，背景是武俠。書裏寫的大俠行俠仗義，劫富濟貧，沒準這人挺好呢？
蘇葉猶疑地看向姬月白，見對方高坐在馬上，挑眉笑看這一幕。
要不還是算了吧。蘇葉想，也不缺這一口吃的。他正待拒絕，忽然腦海裏傳來系統提示的聲音。
[叮，系統有新的任務，是否現在了解？]
[了解。]
[結識闕北鬥。任務獎勵：100積分。]
蘇葉眨眨眼，即將出口的話在舌頭上繞了一圈，變成了：“多謝公子贈的糕餅，在下一定細細品嘗。”
……
自打蘇葉接了那包糕餅後，姬月白的臉色就不太好，一路沈著臉。
姬月白外形俊美，即便臉色難看，也掩蓋不了他漂亮的臉蛋和風流的氣質，一身華麗裝扮，往神俊的馬上一坐，成功收割了所有沿途路人的註意力。
蘇葉懷疑，倘若姬月白神色再和煦一點，怕早有人沖他扔香囊和手帕了。
來到客棧門口，姬月白翻身下馬，蘇葉終於找到了和他搭話的機會。
“嗳，姬——那啥，你吃嗎？”蘇葉問他。
“什麽叫姬那啥？”姬月白皺眉，沈聲質問，“我的名字這麽難以開口嗎？”
蘇葉逐漸習慣了這種喜怒不定的性情，循循善誘：“全江湖叫姬月白的有幾人？”
“自然唯我一人。”
“全江湖不認識這名字的有幾人？”
姬月白哼笑：“你說呢？”
“小羅羅也認識吧？”
“哼。”
“所以你看，我們為了安全平穩地出行，自然不能隨便叫你的名字。”
姬月白眉頭緊皺，居高臨下睨著他，問道：“你待如何？”
蘇葉嘴角一挑：“給你取個昵稱如何？”
“……何為昵稱？”
“嗯，類似‘小白’——這樣的。”
“小……白？”
聽著兩人的對話，游兆緊抿雙唇，白唐把頭垂到了胸口，兩人不曾看過這樣的姬月白，都有些忍俊不禁。
姬月白不滿低呵：“胡鬧！”
“開個玩笑唄，氣什麽，吃糕餅嗎？”蘇葉笑嘻嘻把油紙包湊到姬月白面前，“好吃。”
姬月白哼笑，負手進了客棧。
蘇葉見這人臉色回暖，心裏也松了口氣，跟著走進客棧。
客棧名為龍泉客棧，名字聽上去瀟灑大氣，內裏的布置卻和名字大相徑庭，入門抵達大堂前，需要穿過布置清雅的小院，院中綠竹成林，小橋流水，頗有幾分雅趣，和剛才路過集市時的熱鬧截然不同。
客棧位於深巷之內，也不知道游兆怎麽找到的。
等待上菜的檔口，蘇葉佯作發呆，詢問系統：[闕北鬥是誰？]
[自在樓樓主。]
[自在樓？那是什麽勢力？]
系統沈默一陣，說道：[資料中沒有過多記載。]
[你知道他是樓主，不知道自在樓是什麽？]這可有點稀奇。
蘇葉沈吟，要麽是自在樓成立在近期，要麽是系統有意隱瞞什麽，無論如何，現在地方不對，姑且把問題放在一邊。
系統任務除了主線明晰外，其他的任務大多要通過接觸人物或遭遇事件才能解鎖，不確定性高，十分麻煩，堪比真人沙盒。
蘇葉嘆氣，順手給姬月白續了一杯茶。
飯菜上得很快，不多一會兒就全部上桌，色香味俱全，雖然看著略遜醉夢山莊的廚師一著，卻也不算差。
兩人一起吃飯快一個月，姬月白從來都只吃蘇葉夾到他碗裏的東西，其他人的一概不要。蘇葉已經習慣，游兆和白唐卻不知情，看兩人桌上的互動看得一楞楞的。
除了這個小插曲外，氣氛還算和諧。
“誒，你們聽說了嗎。許夢竹死了！”忽然角落裏一聲嘹亮的八卦傳來。
蘇葉聽到耳熟的稱呼，目光往那處一瞥。
同桌的人冷笑：“迎風閣慣會買賣江湖上的消息，正邪不定，一切以利益至上，如今遭了報應，也是罪有應得。這叫‘終日打雁，終被雁啄’！”
“聽說那許夢竹遭受追殺，逃到了醉夢山莊的地界，追捕之人不敢深入，在外徘徊了許久，不曾見許夢竹出現，料想定然遭受毒手。”
同桌的人露出了然的表情，醉夢山莊於他們來說即是人間鬼域，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進去了出不來才是正常的。
兩人說完這廂，又把話題聊到了其他地方。
蘇葉聽了一耳朵，偷偷覷一眼姬月白，發現這人面不改色吃菜飲酒，莫說他了，就連白唐都是一臉認真用膳的模樣，仿佛全沒聽到那些對話。
該說真不愧是醉夢山莊的人嗎，心都挺大的。
眾人這廂正吃著，忽然一道清越爽朗的聲音傳來：“有緣千裏來相會，沒想到在下竟然能和公子在這裏見面。”
作者有話要說：
改一個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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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侍女和白唐開始忙碌了起來。
某天蘇葉在院子外頭散步消食，迎面走來一個擡著箱子小步疾走的侍女，蘇葉攔下她，問道：“看你們這幾天行色匆匆忙忙的，到底在忙些什麽？”
自打上次蘇葉把金瘡藥交給白唐，讓他分發給一眾侍女後，下人對他的態度似乎突變得親密了一些，不再像先前剛開始那樣疏離恭敬。
侍女笑瞇瞇對蘇葉說道：“公子和莊主下山游玩，莊主著令我們好好準備呢。”
“準備什麽，準備了這麽久？”
侍女扒著手指頭挨個數：“莊主和公子的衣服各準備了兩箱，飾品一箱，莊主說出門在外，就和蘇公子混用好了，不講究這麽多，還有一些熏香和其他的東西……大約再有五箱就夠了！”她歡快地說。
蘇葉：……這是出門還是搬家？
侍女接著說道：“莊主還點了十個人跟著一道去，奴婢們還是第一次下山，都沒見過山下的風景，如今正高興呢。”
蘇葉：……感情組團出游呢？
他又問道：“……這一箱箱的東西，你們打算怎麽帶上路？”
侍女掩嘴輕笑：“自然是用馬車拉載，莫非還能人擡不成，大約四個馬車也就夠了。”
什麽叫“也就”夠了……
別了侍女，蘇葉急匆匆找到白唐，對方正在廂房清點行李，見蘇葉火急火燎，以為有什麽要緊的事。
蘇葉開門見山：“這些東西都是打算帶走的行李？”指著幾個一看就很重的雕花木箱問道。
白唐笑道：“可不止這些，還遠遠不夠。”
“快放回去，都放回去！”
“公子……？”
蘇葉嘆氣：“出門在外弄得陣仗這麽大，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肥羊怎地？”
“可沿途都有麒麟衛保護……”
蘇葉咋舌：好家夥，感情還得把一個侍衛隊都帶上？
他堅決不許白唐帶這麽多行李，白唐面露難色：“可是莊主那邊……”
“放心吧，我去說！”蘇葉拍著胸脯說道。
……
姬月白在喝茶看書，還沒聽完蘇葉的要求，眉頭就皺了起來。
“衣食住行都需要考慮到位，況且衣服一天不換，那得多臟？”說著臉上露出嫌棄的神色。
蘇葉無語，心道：這人殺人時濺一身紅白之物都不怕，出個遠門就怕衣服臟了不能換？這是什麽古怪的潔癖？
他再接再厲：“你陣仗搞這麽大，旁的人都認出你來，追著你喊打喊殺，到時候弄皺了弄臟了，被汗弄濕了，甚至沾上血了，衣服難道不會消耗得更快，換得更勤？”
姬月白思忖片刻，說道：“可我亮出名號後，大多數都是上趕著逃跑，沒見過幾個沖過來送死的。”
蘇葉：……
姬月白似笑非笑看著他，蘇葉才知道這人在跟自己開玩笑。
“這事其實也不是沒有解決辦法，每到一個鎮上，你就添置兩件合適的衣服，這不就行了？你賺這麽多錢，不就是花在這些地方的麽，你說是不是？”蘇葉笑瞇瞇地提議。
姬月白饒有興味地看著蘇葉，說道：“這事也不是不能商量，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
姬月白沖他勾勾手指，蘇葉湊過去，對方在他耳邊嘀咕一陣，末了說道：“……做與不做，全在你。”
蘇葉磨牙半晌，牙關一咬：“做就做！誰怕誰！”
……
第二天一早，蘇葉罕見地起得比姬月白要早，這還要仰賴系統的鬧醒功能。
先把自己打理幹凈了，再用白唐他們準備好的幹凈熱水絞好帕子，走到床邊，輕聲說道：“莊主，起床洗漱了。”
姬月白睜開雙眸，神色中毫無困意，嘴角帶笑地看著蘇葉：“替我擦臉。”
蘇葉：……可把你能得！
而後的更衣吃飯，練劍沐浴，喝茶看書，無一不要蘇葉親自服侍，仿佛本人已經高位截癱了似的。
這人還特別事兒媽，剛倒的茶水嫌熱，放了一會兒又嫌冷，讓蘇葉來來回回換茶，實際卻沒喝上幾口，凈看著蘇葉跑前跑後地忙碌了。
一天下來，可把人折騰得夠嗆，姬月白臉上的開心也顯而易見。
他坐到床邊，撫著蘇葉的額頭：“伺候得不錯，本座就準了你的要求。”
……
出行的人數驟減至四人，除了蘇葉和姬月白，只帶上了白唐和游兆，一輛馬車兩匹馬，在山莊下人和管家的註視之下，晃晃悠悠地離開了醉夢山莊。
東寧縣距離醉夢山莊二十裏地，姬月白和游兆騎馬，白唐趕車，一路顛簸著來到了東寧縣。
短短一個上午的時間，蘇葉五臟六腑快要被顛得錯位，好懸暈車吐出來，直到進入縣城，腦海裏響起系統提示的任務完成音，才算慰藉。
東寧縣內的寬闊街道上，行人摩肩接踵，中間讓出馬車和馬匹經過的道路，兩旁的攤位都在大聲吆喝，吸引客人，街邊的店鋪賣的東西也是琳瑯滿目。
蘇葉趴在馬車窗邊，看得目不暇接。
“這裏每天都這麽熱鬧？”
白唐輕快地說：“公子有所不知，東寧縣一月有三次趕集，附近村落的人都會來這裏買賣交易，咱們運氣不錯，碰巧趕上了每月第一次最大的集市。”
街邊的攤販自然看見了蘇葉一行衣著打扮不俗的人，著力向他們兜售自己的商品。
“公子來看看嘞！上好的籽料，扳指玉佩扇墜都能做嘞！”
“域外香料，域外香料，香味撲鼻，彌久不散！”
“瞧一瞧看一看！京城最新流行的胭脂水粉，大姑娘小娘子都在用嘞！”
“最新式的布匹花紋，最舒服的真絲質地，快來瞧快來看咯！”
沿街店鋪還賣著各種熱氣騰騰，賣相精致的糕點。
蘇葉站在其中一個攤子面前，猶豫著要不要問讓姬月白買這個，看了良久，正打算離開，突然斜刺裏一只手伸了過來，手上攤著幾枚銅幣。
“一份桂花糕，一份糖梨糕。”
攤鋪老板裝了兩塊大大的糕餅放在油紙上，替那人包好。
蘇葉看那分量，心中感慨古代人實在實誠，轉身正打算走，忽然被人叫住了。
“公子請留步。”
他轉頭看去，見一人身穿一身暗紅色束腰長袍，背後背著一把不知道是刀是劍的武器，沖自己舉著個油紙袋——正是剛才買糕餅的男子。
“有事嗎？”蘇葉問道。
“我看公子剛才一直在鋪前徘徊，想必是餓了，還請公子收下這兩塊糕餅。”
蘇葉眨眨眼，這本書裏的人這麽熱心？
對方這種行為放在現代，無異於當你在奶茶店門口徘徊時，陌生人買了杯奶茶偏要往你懷裏塞。
任誰看了，都覺得其中有詐，搞不好就是個騙子。
但這是在古代，背景是武俠。書裏寫的大俠行俠仗義，劫富濟貧，沒準這人挺好呢？
蘇葉猶疑地看向姬月白，見對方高坐在馬上，挑眉笑看這一幕。
要不還是算了吧。蘇葉想，也不缺這一口吃的。他正待拒絕，忽然腦海裏傳來系統提示的聲音。
[叮，系統有新的任務，是否現在了解？]
[了解。]
[結識闕北鬥。任務獎勵：100積分。]
蘇葉眨眨眼，即將出口的話在舌頭上繞了一圈，變成了：“多謝公子贈的糕餅，在下一定細細品嘗。”
……
自打蘇葉接了那包糕餅後，姬月白的臉色就不太好，一路沈著臉。
姬月白外形俊美，即便臉色難看，也掩蓋不了他漂亮的臉蛋和風流的氣質，一身華麗裝扮，往神俊的馬上一坐，成功收割了所有沿途路人的註意力。
蘇葉懷疑，倘若姬月白神色再和煦一點，怕早有人沖他扔香囊和手帕了。
來到客棧門口，姬月白翻身下馬，蘇葉終於找到了和他搭話的機會。
“嗳，姬——那啥，你吃嗎？”蘇葉問他。
“什麽叫姬那啥？”姬月白皺眉，沈聲質問，“我的名字這麽難以開口嗎？”
蘇葉逐漸習慣了這種喜怒不定的性情，循循善誘：“全江湖叫姬月白的有幾人？”
“自然唯我一人。”
“全江湖不認識這名字的有幾人？”
姬月白哼笑：“你說呢？”
“小羅羅也認識吧？”
“哼。”
“所以你看，我們為了安全平穩地出行，自然不能隨便叫你的名字。”
姬月白眉頭緊皺，居高臨下睨著他，問道：“你待如何？”
蘇葉嘴角一挑：“給你取個昵稱如何？”
“……何為昵稱？”
“嗯，類似‘小白’——這樣的。”
“小……白？”
聽著兩人的對話，游兆緊抿雙唇，白唐把頭垂到了胸口，兩人不曾看過這樣的姬月白，都有些忍俊不禁。
姬月白不滿低呵：“胡鬧！”
“開個玩笑唄，氣什麽，吃糕餅嗎？”蘇葉笑嘻嘻把油紙包湊到姬月白面前，“好吃。”
姬月白哼笑，負手進了客棧。
蘇葉見這人臉色回暖，心裏也松了口氣，跟著走進客棧。
客棧名為龍泉客棧，名字聽上去瀟灑大氣，內裏的布置卻和名字大相徑庭，入門抵達大堂前，需要穿過布置清雅的小院，院中綠竹成林，小橋流水，頗有幾分雅趣，和剛才路過集市時的熱鬧截然不同。
客棧位於深巷之內，也不知道游兆怎麽找到的。
等待上菜的檔口，蘇葉佯作發呆，詢問系統：[闕北鬥是誰？]
[自在樓樓主。]
[自在樓？那是什麽勢力？]
系統沈默一陣，說道：[資料中沒有過多記載。]
[你知道他是樓主，不知道自在樓是什麽？]這可有點稀奇。
蘇葉沈吟，要麽是自在樓成立在近期，要麽是系統有意隱瞞什麽，無論如何，現在地方不對，姑且把問題放在一邊。
系統任務除了主線明晰外，其他的任務大多要通過接觸人物或遭遇事件才能解鎖，不確定性高，十分麻煩，堪比真人沙盒。
蘇葉嘆氣，順手給姬月白續了一杯茶。
飯菜上得很快，不多一會兒就全部上桌，色香味俱全，雖然看著略遜醉夢山莊的廚師一著，卻也不算差。
兩人一起吃飯快一個月，姬月白從來都只吃蘇葉夾到他碗裏的東西，其他人的一概不要。蘇葉已經習慣，游兆和白唐卻不知情，看兩人桌上的互動看得一楞楞的。
除了這個小插曲外，氣氛還算和諧。
“誒，你們聽說了嗎。許夢竹死了！”忽然角落裏一聲嘹亮的八卦傳來。
蘇葉聽到耳熟的稱呼，目光往那處一瞥。
同桌的人冷笑：“迎風閣慣會買賣江湖上的消息，正邪不定，一切以利益至上，如今遭了報應，也是罪有應得。這叫‘終日打雁，終被雁啄’！”
“聽說那許夢竹遭受追殺，逃到了醉夢山莊的地界，追捕之人不敢深入，在外徘徊了許久，不曾見許夢竹出現，料想定然遭受毒手。”
同桌的人露出了然的表情，醉夢山莊於他們來說即是人間鬼域，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進去了出不來才是正常的。
兩人說完這廂，又把話題聊到了其他地方。
蘇葉聽了一耳朵，偷偷覷一眼姬月白，發現這人面不改色吃菜飲酒，莫說他了，就連白唐都是一臉認真用膳的模樣，仿佛全沒聽到那些對話。
該說真不愧是醉夢山莊的人嗎，心都挺大的。
眾人這廂正吃著，忽然一道清越爽朗的聲音傳來：“有緣千裏來相會，沒想到在下竟然能和公子在這裏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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