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艾去上課，公寓立刻變得清凈過來，晚上李柯洗澡的時候才發現，原來她的毛巾她沒有帶走，陽臺還晾著她的衣服，他的毛巾也被顧小艾洗幹凈晾在陽臺。

第二天李柯去上課的時候，顧小艾果然說：“昨天走的太急，東西忘拿了，我下午下課可以去你那裏那一趟？如果你不想，我在樓下等你，你拿下來給我！”

她說的兩種方案，李柯都不喜歡，不鹹不淡地：“晚上自己過來拿吧！”

與其讓他拎一大堆東西給她，還不如她自己過來收拾。

中午快要下課的時候，彪子發信息給李柯，說中午過來他學校附近的公寓一趟，有事找他。

“柯大，我打包了東坑的小炒菜，你的最愛，走，上你家吃去！”彪子一早就在樓下等李柯，東坑那家小炒菜他一直愛吃，難為彪子有心，還記得給他帶一份。

“又怎麽了？”李柯斜了彪子一眼問。

“汗，不就是賽車場的事嘛！剛好有一場賽，就在寒假，你參賽完全不成問題。”

“至於你跑一趟麽？”李柯狐疑。

“還有一個事，七爺近幾個月都沒回過東坑，所以……”進了屋，彪子才惶惶地道。

自秦素事件後，李亦安確實消沈了一段時日。

李柯黑眸一轉，問：“這次比賽七爺有說來嗎？”

“估計要來！”彪子壓低聲音說，“而且火藥味不小，所以啊……柯大，我是來通風報信的。你可小心點，別在這個敏感時候給七爺抓住小辮子，會死無葬身的！”

“嗯！”李柯悠悠應了聲，赤著腳在客廳轉悠了一圈，皺著眉找拖鞋。奇怪，彪子也是赤腳，那他家的拖鞋哪兒去了？

“彪子，看見我家拖鞋沒？”

“柯大，看見了！”彪子的聲音有些激動，李柯以為發生了什麽事情，踱步去了陽臺。

“柯……柯大，這兒呢！”彪子激動地指著陽臺上的拖鞋。

李柯斂眸，繼而蹙眉，找了大半天，原來在這裏，應該是顧小艾放陽臺的。

“柯大，你家怎麽有女人的衣服？”彪子又往上指了指，顧小艾的衣服還晾在上面，尤其是那黑蕾絲的胸罩，李柯整個臉都僵住了，不知道怎麽解釋。

彪子暧昧一笑，立刻會意：“原來柯大已經跟嫂子同居了？”彪子老成的拍拍李柯的肩膀，“沒想到我們柯大也是速戰速決的人，理解的，理解的，男人嘛，總是有需求的！”

李柯很想解釋，但他發誓，只要他解釋了，一定會坐實了這件事情，他幹脆黑著臉，什麽也不說了。

彪子以為李柯不喜歡別人談論顧小艾，連忙又說：“行了，嫂子我們會敬重的，不會有其他想法，放心吧！”

“吃飯吧！”李柯無力的說了一句，既然解釋不了，幹脆什麽也不說得了。

傍晚的時候，顧小艾跟著李柯一道回公寓，正巧，江雅兒……看見了。

“小艾，李柯？”更巧的是，江雅兒住在隔壁棟。

“老師？”顧小艾明顯的很意外，看看身旁的李柯，又看看眼前的江雅兒，慌忙解釋，“老師，你別誤會，我去李柯那裏拿點東西，昨天我把東西落他家裏了。”

顧小艾不解釋還好，一解釋更讓人想入非非。

“呵呵……老師沒有反對你們早戀，只是，不要做了終生後悔的事情。”她意有所指的一句，瞬間讓顧小艾憋紅了臉。

李柯瞇著眼睛看著江雅兒臉上的風輕雲淡，似乎他的情感生活與之無關。

莫名的惱怒，故意在她面前牽起顧小艾的手：“走吧！”

顧小艾僵了半分，基本上是被李柯半拉半拖地扯進公寓大門的。

電梯裏，冷靜下來的李柯松開顧小艾的手，躊躇了半天，斂了斂眼眸，與顧小艾道歉：“對不起！”

總是利用顧小艾，他的心都開始愧疚了。

顧小艾僵硬的臉上硬是扯出一抹笑，拼命擺手：“沒事沒事……我只是沒有想到，你喜歡的居然是英語老師。”

最後一句話，顧小艾說的很酸楚，她背對李柯，始終倔強的給他留下一個冷清的背影。半晌，李柯聽到了眼淚滴答掉在電梯裏的聲音，很清晰。

看著她那倔強而又逞強的背影，他不知道怎麽去安慰顧小艾。

若沒有此事發生，顧小艾定然會死皮賴臉的在李柯家蹭吃蹭喝。不像此刻，強顏歡笑地收拾著東西，不吭一聲地要走，連李柯說送她，她都說不用。

李柯心知肚明，讓顧小艾黯然消沈的不是他不喜歡她，而是他已經有了喜歡的人，而那個人竟是江雅兒。

據顧小艾對他的細致觀察，應該早就看出了他於江雅兒的特殊，只是她一直不肯承認，今日，她不得不承認。

寒假前的那段時間，很清靜，因為沒有了顧小艾的嘰嘰喳喳和不請自來。但……對江雅兒，李柯態度一樣沒有半點改變，英語課他依舊會上，英語課本依然會情不自禁地翻開。

期末考前，李柯聽到有人討論顧小艾：“小艾怎麽了？好好的忽然哭了。”

李柯靠著樓梯口的墻，從煙盒找出一根煙，想抽，但在學校……他又重新把煙盒扔回口袋，單腳踏上墻面，側著臉看樹縫間的小片潔凈天空，視線凝聚。

顧小艾，對不起。

他在心裏默默的說道，不管是出於有心或者無意，真的對不起。

寒假在奧克的賽事聲勢浩大，李亦安也因心情沈靡了一段時日，忽然爆發，在賽道上疾馳，將一場本是激烈盎然的比賽瞬間嗨到巔峰。

結束寒假後，返校的當晚李柯去上課了，不為其他，只是因和李亦安比賽輸了，被罰回學校。

因為在賽車場待了幾天，曬黑了不少，麥色。

進課室的時候，正好跟顧小艾撞了一個正著，她呆呆的擡眼看了下李柯，好像不認識他一般，泛著她漆黑的眼睛。

良久，她才艱難的從喉間擠出一個“嗨”來。

他以為，顧小艾再也不會跟他說話了。僵了片刻，他淡淡的“嗯”了一聲。

依舊不改的寡淡，李柯永遠地不可一世。盡管那次不愉快後，寒假之前他缺課一周沒說一聲，期末考缺考也無所謂。見面之後，他永遠地淡然，像是從來沒有發生任何事。

他這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讓人覺得可惡，顧小艾莫名地冷哼一聲，猛地將擋在教室門口的李柯推開。

李柯一副懵逼，他有將顧小艾怎麽樣嗎？怎麽一副他欠了她幾百萬的表情？

“顧小艾怎麽了？”李柯斜了一眼他的同桌黃宇倫問。

黃宇倫是個典型的學癡，成天除了對角函數便是三角函數，一堆的十字架，成天沈浸在函數的海洋裏。他的志向便是數學成績超過全級第一的葉彎。

黃宇倫擡起沈重的腦袋，提了提鼻梁上那厚重的眼鏡，瞅著李柯問：“有空嗎？”

李柯皺眉：“我問你顧小艾怎麽了？”

黃宇倫不罷休，將一本數學競賽題推到李柯面前，指著一道題目說：“解出來我告訴你。”

李柯煩躁地扯過他手裏的書，瞟了一眼：“三角函數？”

黃宇倫點頭：“我解了十分鐘了，沒有頭緒！”

話音落，李柯聲音接著響起：“你不要覆雜化了，你先用三倍角公式，然後用誘導公式，最後用輔助角公式，答案就出來了：根號3。”

黃宇倫聽的一楞一楞的，繼而猛地將李柯手裏的書抽回來，按照他的公式代入一算，果真，答案顯而易見。

瞅著懵逼的黃宇倫，李柯不耐煩地踢了下他的桌腳：“你還沒告訴我顧小艾怎麽了！”

“放寒假之前你無故失蹤，期末考都沒來，擔心你唄！”黃宇綸白了李柯一眼，如此顯而易見的問題還要來問他，李柯是白癡麽？

幾乎整個班級，不，應該說整個年級的人都認為李柯跟顧小艾是一對，當然，也包括江雅兒。

大概是十五分鐘後，匆忙離去的顧小艾仍舊沒有回來，黃宇綸疑惑地盯著班級門口：“顧小艾說拿U盤，怎麽還沒回來？”

李柯皺了皺眉頭，問他：“你說她做什麽？”

“拿……”

黃宇倫話還沒說完，便有同班同學插話說:“顧小艾剛剛哭著跑出校門了！”

李柯撥通顧小艾電話的時候，已經是晚修下課了，顧小艾哭著跑出了學校，整個晚修都沒有回來。她向來乖巧，在老師眼裏她就是典型的資優生，幾乎沒有請假過，曠課這種事情她也一定不會做。

難免的，他有些擔心。

“餵！”電話接通後，沒有預期的顧小艾聲音響起，而是一個粗暴的男聲。

聞言，李柯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你是誰？顧小艾呢？”

“喲，這水靈的妞叫顧小艾！”那痞痞帶著□□的聲音李柯一聽就知道顧小艾碰上了流氓地痞。

她還真不讓人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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