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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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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閃躲著視線擡眼看李亦安,某人臉色已經臭到極致,像是欲求不滿。

好吧,她承認,確實很不滿。

“咳咳......”唐砂掩嘴輕咳兩聲掩飾尷尬,接著眼神心虛的飄忽一圈後,落在書架上,不敢正視李亦安的眼睛,隨即打破沈默,“那個......這個沙發看來該換了。”

身旁的人沒接話。

“那個......”唐砂又開口,“要不下次一起去選沙發吧!”

說完,扯著一個僵硬的笑看向李亦安,正好對上某人似笑非笑的眼神。

“哦?”某人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原來唐老師喜歡沙發?”

唐砂再度扯了扯嘴角,明明是很正常不過的一句話,她怎麽聽著有點汙呢?難道是她思想比較不單純?

“呵呵......”她幹笑了一聲,然後垂眸,正好落在李亦安的襯衣紐扣上,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說不定可以解救一下尷尬,“對了,你是不是掉了一枚袖扣?”

李亦安瞇起眼睛,勾著唇,漫不經心的笑了下,點頭。接著後退,整個人靠在一旁的墻上,雙手環胸,就那樣愜意慵懶的睨著唐砂。

他倒是要看看她用什麽花招將這渣事給掩過去。

見他後退,唐砂莫名地緊張起來,轉了轉圓碌碌的眼珠子,忽然認真端詳起李亦安的整體來。

明明是很違和的畫風,一個衣襟淩亂的男人靠在一堵陳舊的墻上,視覺上應該讓人覺得猥瑣,為何李亦安就能靠出一副中世紀落魄王子高貴氣質的油畫感覺,這天生的氣質讓人目不轉睛。

抽神的唐砂恍然想起他那漫不經心的點頭動作,像是看見了救命稻草,立刻扭頭而去,從書架裏找出放袖口的那個盒子,然後獻寶似的遞給李亦安:“你瞧,是不是這個?”

李亦安接過盒子,打開看了眼,那枚純白色的袖扣正規矩的躺在裏頭,如珍寶似的被唐砂收藏起來。

驀然,好心情勾了勾唇角。

唐砂心裏有些小得意起來,她就知道李亦安看到這個心情會好起來,果不其然。

“原來唐老師有收藏我袖扣的嗜好?”不由地,某人又開始揶揄起唐砂。

唐砂一個撇嘴,繼而撇清關系:“可不是我故意從你衣服上扯下來的,是袖扣掉在地上,我撿的。”

這不解釋還好,一解釋某人又要開始施展他扭轉乾坤的本事了。

李亦安輕點頭,含笑的眼眸看著唐砂:“嗯。袖扣雖說是從我衣服上不見的,只不過……究竟是不小心掉了還是不小心被人順手牽羊了我便無從所知了,當然是任由唐老師說了算了。”

唐砂臉上掛著僵硬到不能再僵硬的笑,雙手早就握拳,在考慮著要不要一拳揮過去,將某人的那道貌岸然的臉蛋一拳打扁!

“怎麽?唐老師對我的話很有意見?”某人繼續灑火。

“沒!意!見!”唐砂瞪大雙眼,咬牙切齒道,“李先生口才這麽好,誰敢有意見。”

見唐砂吃癟,李亦安不由地開心的笑了下,接著伸手將她攬在懷裏,將盒裏的袖扣拿在手裏,反覆看了幾眼,接著工整地擺放在唐砂的手掌心:“以後我的袖扣,都是你的。”

聽著他這忽如其來的情話,唐砂盯著掌心的袖扣眨了眨眼睛,抿唇笑,擡頭,狡黠的眼底劃過一絲邪惡:“那你呢?也是我的?”

李亦安唇一勾,輕揚眉,不可置否地:“當然。”

突然,唐砂一怔,整顆心像是瞬間灌了蜜,甜的發膩。

半晌,她有些嬌羞的推開李亦安,低下頭,紅著臉說了句:“我去給你倒杯果汁,我親手榨的。”

明明是她要調戲李亦安來著,為何總是被反調戲。

“好。”李亦安點頭。

唐砂羞嗒嗒的笑著去了廚房。

李亦安手裏玩著裝袖扣的盒子,信步到書架前,開始翻看唐砂書架上的東西。

書架的盒子很多,大大小小,分類繁多,全數擺在書架上,整齊而有規律。他指尖劃過一眾盒子,忽然頓住,放在最邊上的盒子十分谙熟,李亦安拿起,打開一看,果不其然,是那枚粉鉆。

也只有唐砂不長心,將它置於書架之上。

而後,他又翻看了幾個盒子,發現了一對手工杯子,他仔細打量一遍後,發現杯底有字,一只是“砂”,一只是“溪”。

艾景溪三個字不由地從他腦海中滑過,不留痕跡。

驀地,他輕揚了眉,似笑非笑地勾起唇弧,眼底一抹狡黠閃過。

唐砂還真是膽大包天,在家裏居然私藏前男友物品。

唐砂倒了果汁出來後,天又變了。

某人那怵人地似笑非笑的表情回歸俊臉,看著唐砂慢步而來,彎腰將果汁放到桌面。他也不慌不忙上前,將杯子往桌面重重一放,音質發沈,喜怒不辯:“唐老師應該拿這兩個杯子去倒果汁的,這麽好看的杯子藏著不用,浪費掉了。”

“哐當”一聲清脆,那對谙熟無比的杯子落在微暗的燈光下,那刻,唐砂覺得光芒萬丈。

她頭疼地閉了下眼睛,心裏大叫一聲不好。

半晌,唐砂直起腰,看著桌面的兩個杯子裝傻,呵呵傻笑兩聲:“欸?我家還有杯子呀,我自己都不知道。”

“是麽?”李亦安雙手環胸看她,眼底含笑,似笑非笑。

唐砂又是傻缺地哈哈一笑,語氣略顯僵硬:“當然啦,素日裏那些不用的不重要的東西我都是亂放的。”

她著重地咬著“不用的不重要的”這兩個字形容詞,某人應該可以聽出來吧。

眼睛吧嗒吧嗒地眨著,一個勁的瞅著某人。

李亦安淺垂眸,看著唐砂滿眼的期待,甚覺滑稽。

唐砂裝傻,某些人也裝傻,微挑眉,一副驚訝樣子:“原來這是不用的東西,那我把它們翻出來似乎有些不厚道了。”

唐砂笑的咬牙切齒,這哪是有些不厚道,是極其不厚道好嗎?

兩人對視約有10秒,最後唐砂被李亦安澄澈發亮的目光看的心虛至極,索性認輸。

她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破罐子破摔:“好吧,我坦白,就是上次在西街被彪子拍到我和前男友約會,我們當時在陶吧,做杯子。”

都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可李亦安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一個大步上前,迅猛之勢將唐砂圈進懷裏,低頭垂眸看她,輕啞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唐老師還真不乖!”

唐砂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緊張擡頭迎上李亦安深邃眼瞳,試圖推了一下他的胸膛,巋然不動。

“那個……”她低聲開口,微啞,有些遲疑,“李亦安,我和景溪的關系都已經處理好了,你別生氣。”

“景溪?”李亦安揚眉,好整以暇地看著唐砂。

唐砂無力閉眼,咬牙啟齒地暗自腹誹,難不成男人的心眼就這麽點大?怒不可遏地握緊拳頭,真恨不得抽李亦安兩巴掌。

突然脖子一涼,唐砂睜眼,卷卷蝶翼在柔光下掖開,只見李亦安細心低頭,雙手環上她的脖子,在後頭不知道折騰什麽。

“你做什麽?”她警惕詢問。

“可以了。”李亦安垂落眼眸,盯著唐砂兩片蝴蝶骨間的粉鉆,不大不小,正好合適。

唐砂朝他視線看去,脖子上多了一枚璀璨的粉鉆:“這……”

“鏈子是從你那堆盒子裏翻出來的。”李亦安解釋。

唐砂正楞著,這條銀項鏈好像是嚴潔冰送她的生日禮物,拿來配這枚粉鉆她以為顏色會不搭,可如今一看卻發現異常的合適。

粉色的鉆石不似天上星星那般璀璨,卻在淡雅中能找到屬於它的色彩。

有點像是李亦安,蕓蕓眾生,她心之所向。

突然,李亦安將她往摟住她腰肢的手緊了緊,低喚著:“唐砂……”

“嗯?”唐砂失神擡眸。

“八百字,還要我交嗎?”李亦安沈音撩人,說話時候,拇指摩挲著唐砂臉蛋上嬌嫩的肌膚。

一下又一下,如此漫不經心,又如此故意為之。

唐砂驀然失笑,原來某些人是在等著她。

“當……”當然要交!

來不及將這句話說出口,嘴唇已經被李亦安堵上。

他薄唇清涼,舌苔卻滾燙。

像是在非洲吃了一口冰淇淋,在炎熱的酷熱中找尋到一抹清涼。

星辰皓月,如影隨行。

這一次,他吻的很細膩,不似之前在門外的急促,而是輕柔的試探著。

唐砂閉上雙眼,兩只手腕不由自主地扣上他的脖子,享受著他的輾轉反側。

暮色暗沈,一地月光填了一抹光輝,透進玻璃窗,灑在擁吻的兩人身上,像是戲劇剛剛開幕,驚艷萬分。

唐砂自是感受到今晚李亦安的異常,他那雙眼睛時而幽沈,時而深邃,不似平日裏從容淡定的他。

或許,是公事上的煩惱,又或者是私事上的憂愁。

她明白,李亦安不說自由不說的理由,那麽她便不問。她能做的只是安心陪在他的身邊,讓他覺得他並非一人,茫茫人海,還有一個唐砂與他共進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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