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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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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屋村是個大村落,有三千多人,全村只有羅一個姓氏。據傳羅屋村人是明朝時候一個羅姓進士的後代,歷經數百年,發展成三千人的大族,可謂枝繁葉茂,加之如今羅屋村出了個羅志副市長,仗著羅志的庇護,羅屋村的子弟在外行事很是高調,不乏囂張跋扈之輩,從此次羅成高弒妻之後仍然能被保釋就可見一斑。

由於古明在落鳳鎮任職多年,是鎮上有頭有臉的人物,林驚雷建議古明喬裝打扮之後兩人暗訪羅屋村。不得不說,偵察兵出身的古明,喬裝打扮起來,真的是連親媽都認他不出了。

中午時分,羅屋村迎來了一對賣水果的父子倆,開著輛三輪車進村叫賣水果,這對父子倆不是別人,正是喬裝後的古明和林驚雷。在鄉村,經常會看到一些小商販,拉一車水果上村裏來販賣,所以這樣的身份最不令人起疑心。羅成高家靠近羅屋村村委會,村委會旁邊有個球場,旁邊有棵大榕樹,只要不是雨天,總會看到三五成群的人在榕樹底下納涼聊天。按照原計劃,古明把三輪車停到榕樹底下。榕樹長的像一把參天巨傘,可容納幾百號人在底下乘涼,樹下的地面鋪設了水泥,還搭建了用水泥方磚壘砌的凳子圓桌,成了羅屋村人休閑娛樂的好地方。

林驚雷走下車來,看到不少中老年人三五成群圍在一塊下棋打牌,當下便扯開嗓門吆喝道:“賣水果了,蘋果雪梨葡萄香蕉花生瓜子便宜賣了。”

“小夥子,你這水果怎麽賣?”當下有位上了年紀的老人家走過來問道。

“蘋果雪梨香蕉三塊一斤,葡萄六塊一斤,花生瓜子八塊一斤。”林驚雷脫口而出道。

“免費品嘗,不好吃不要錢。”林驚雷補充道。

“好好好,那我就先嘗嘗味道如何。”一個老婆子走上前來說道。

林驚雷挑了幾個賣相比較好的水果裝進袋子,往人群裏走來,至於賣水果收錢的事,有古明一個人在就夠了,再者他們今天此行的目的,乃是來了解羅成高弒妻事件的始末。林驚雷來到人群裏,很熱情大方的招呼這些中老年人吃水果。

“我聽說前段時間這條村子裏有人在新婚之夜把自己的老婆給殺死了,是不是真的?”林驚雷一副不相信的樣子試探性問道。

俗話說“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很快便有熱情的村民三三兩兩說了起來。

“怎麽不是真的,真是前世不修呀,新婚之夜,居然發生這樣的事,我活了一大把年紀,這還是頭一次看到這樣的事情。”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奶奶痛心說道。

一有人開始了這個話題,這些中老年人很快就家長裏短地紛紛就這事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怎麽說是前世不修呢?”林驚雷問道。

“這事要怪就得怪羅成高的父親羅通了,有違祖訓,只做閹雞不補鍋,才得了現世報。”

根據老一輩的祖訓,但凡以閹雞閹豬牛為生的人,必須同時要補鍋。因為閹雞、豬、牛等,有違天和,有損陰德,必須“補過”,“過”與“鍋”諧音,所以但凡以此業營生者,必須要會補鍋。

“是啊,要是當年羅通肯聽人勸,而不是仗著自身命硬,又有大哥羅志撐著,或許事情就不是這個樣子了。”

“他命再硬又能怎麽樣,到頭來還不是害苦了自己的孩兒,現在看來,他羅通,怕是從此無後了。”

“你們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就在婚禮前天,羅成高在山上碰到兩條大蛇在交配,我都還來不及阻擊,就被他拿起鐵鍬當場打死了一條大蛇,另一條大蛇卻是逃走了,我當時在場,親眼所見。我估計是羅通平時不修心,殺生過多,只閹雞不補鍋,羅成高又在大婚前打死了大蛇的愛侶,新婚夜,我想是另外一條大蛇回來報覆他家了。大蛇才附身新娘子,借羅成高之手殺死新婚妻子,讓羅成高也體會痛失愛侶的感覺,只是可憐那新娘子,無端端因此喪命。”

“這麽說來,羅成高那天晚上真的是看到一條大蛇在床上了,而不是編故事推脫責任。”

“難道還有假嗎,那天晚上羅成高用刀捅死‘大蛇’後,從婚房跑出來求助,剛好我也一塊跟了進去,然而大蛇不見了,新娘子全身是血倒在婚床上死了。”

林驚雷在旁默默靜聽聽著,很快就掌握了大量的信息。林驚雷和古明打了個眼色,古明會意,當下兩人便上車離開了羅屋村。

“古叔,看來我們下午沒有必要去市裏了,今晚我再去夜探羅通家,了結此事。”林驚雷說道。

“哦?今天有新的發現?”古明說道。

當下林驚雷便被今天所掌握的信息和自己的一些推斷說給了古明聽,古明這下犯難了,因為這樣的論斷,根本就上不了官方臺面,也斷然不會讓羅志滿意。

“驚雷,這個閹雞不補鍋,真會有那麽大的危害嗎?”古明卻是有點不敢相信的問道。

“如果不是有羅志的氣場鎮住,他羅通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羅成高自己也是作死,如果他不去打死那條蛇,也不會有弒妻的事情發生。只能說,因果循環,報應不爽。”林驚雷說道。

“驚雷,你這結論也太神話了吧,簡直打破了我的認知。”古明搖頭苦笑道。

“古叔,我這是就事論事。你可知道你的孩子因何會被拐,那麽多年不見蹤跡嗎?”林驚雷卻是拋出了古明感興趣的話題。

“願聞其詳。”古明說道。

“你可否記得,在你小時候,有次你去山上放牛,把人家的小牛犢栓住藏了起來,幾天後主人家才找到?”

“這是我小時候的一次惡作劇,我從來沒有和任何人提起過,你是如何得知的。難道這樣也和我兒子被拐有關?”古明卻是又驚又恐地說道。

“不然你以為呢?”林驚雷聳聳肩說道。

“那這案件我該如何結案?”這下古明問起了林驚雷。

“那你想如何結案?”林驚雷卻是不答反問道,如果古明的回答是偏袒羅成高這邊,林驚雷打算以後便和古明劃清界線,不會和他走的太近,因為這樣的人,不值得他深交。

“如果按照你所說的那樣,這案件雖然是事出有因,但是國有國法,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一切按照法律程序走。”古明正色道。

“這樣你就不怕羅志那邊無法交待?”林驚雷問道。

“不這樣做,我也無法向死者親屬交待,也無法向自己的良心交待。”下了這樣的決定,古明覺得松了口氣。

夜幕之下,羅屋村,一個黑色的身影,如飛燕一般掠過,一個蜻蜓點水,輕飄飄的落在了羅通家的房頂上。發生了這樣的大事,羅通家裏閉門謝客,大門常關著。

“放下吧,冤冤相報何時了。”黑衣人對著漆黑墻角悄聲說道。

“你能看到我?你是誰?為何多管閑事?”黑暗中一個冰冷的聲音接連發問道。

“我是誰不重要,你已經報了仇。就不要趕盡殺絕,修行至此不容易,不要因此而毀了自己一身道基。”黑衣人繼續好言相勸。

“他害得我失去了丈夫,我要讓他也看到自己的親人一個一個在他面前死去。”一道聲音惡狠狠說道。

“前面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如果你再繼續殺生,就是墜入魔道,那就休怪我出手了。”黑衣人說完,手掌揚起,一道閃電若隱若現。

“你是林驚雷?好吧,今天看在你的面子上,這事就此了結。”聲音停止,墻角裏一條大蛇游走出來,很快消失在夜色裏。

黑衣人長嘆一聲,也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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