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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惡魔在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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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許茹給路平安他們的地址只是這棟樓,並沒有更加詳細的地址了。

所以,路平安和沐陽、老餘三人,只能是拿著周婷玉的照片,一個屋一個屋地問。

因為周婷玉的反應太過激烈,路平安怕她嚇到別人,所以只能往上面重新貼了鎮鬼符,好將其暫時封印。

現在是白天,樓裏的住戶大多都出去工作了。

他們拿著照片敲了好幾戶人家都沒有人在家。

好不容易找到一戶有在家的,誰知道是個半個月也不用出一趟門的宅男。問他問題,那可真是一問三不知。

按他的說法,在這裏住了一年,平時沒特別的事不會出門。同一層樓的住戶他都不知道,更別說其他樓層了。

無奈,三人只好繼續敲門詢問。

他們走到四樓的時候,剛從樓梯口拐出來,來到走廊,就看到一個二十多歲,長得很秀氣的男子正準備出門。

“你好,你是這裏的租戶對吧?我們有件事想問你一下。”沐陽走上前去。

老餘跟在後頭。

路平安剛想跟上去,突然,他手裏的雨傘抖動了起來。

他有些詫異,這鎮鬼符莫不是失效了?

“你說。”那清秀男子抿了抿嘴。

“你見過這個女生嗎?”沐陽把手機上的照片給他看。

清秀男子仔細地看了看照片,端詳了一會,對著沐陽他們搖了搖頭。

路平安為了避免嚇到別人,只能用雙手死死地抓住雨傘。

他走了上前,看了看清秀男子,又看了看沐陽。

“也不認識嗎?”路平安問沐陽。

沐陽搖了搖頭。

“你在這裏住多久了?”老餘問那個男子。

“有幾年了。”清秀男子說,“這樓裏的人,雖然不熟,但大多都見過,至於你們說的這個人,我沒見過。”

他想了想說:“會不會不是住在這裏,或者搬家了?”

路平安和沐陽、老餘互相看了看,有些不確定。

難道真的搬了家?

周婷玉不住這了?

三人心裏也是一片迷茫。

“三位,我還有事。”清秀男子笑了笑,示意自己要離開了。

路平安三人點了點頭,側身讓出了一條路。

就在清秀男子經過路平安身邊的時候,突然,雨傘中傳出了一聲叫喊:“不要過來!”

因為有符箓鎮著,那聲音並不大,甚至可以用輕聲細語來形容,只不過,因為路平安時時刻刻都在關註雨傘的情況。

所以,耳朵才能捕捉到這一聲非常細小的叫喊聲。

清秀男子似乎聽到了什麽,腳步突然停了下來。

難道他也聽到了?

路平安趕緊死死地抓住雨傘,手上略施雷法,輕輕地給鎮鬼符加了幾分威力,好盡量隔絕周婷玉對外界的反應。

清秀男子輕輕地扭過頭,表情有些不自然地看了看路平安,又看了看路平安手上的雨傘。

雨傘上的鎮鬼符貼的位置正好是路平安抓住的位置,所以旁人是看不出有哪裏不對勁的。

清秀男子怔了一下之後,對著路平安他們幾個笑了笑,又把頭轉了回去,繼續往前走,不一會就下樓去了。

“不對勁!”老餘突然說道。

“嗯?”沐陽看了看他。

“哪裏不對勁?”路平安說。

“哪不對勁了?”沐陽也跟著說道,“我覺得挺正常啊。”

“不,肯定有問題。”老餘神色很嚴肅,“這是我的直覺!”

沐陽聽了老餘的話後,眉毛翹了翹,有些哭笑不得,心想,您老還有直覺啊!那您老的直覺沒告訴您,該換輛摩托車了嗎?

看了看樓下那輛年紀比他還大的挎鬥摩托,沐陽輕輕地搖了搖頭,對老餘的直覺表示很懷疑。

誰知道,路平安也出聲了。

“你這麽說,我也覺得有些不對勁。”路平安說。

“哪不對勁了?”沐陽疑惑地看著他,“不要告訴我,你也是直覺。”

路平安有些無語地白了沐陽一眼。

“周婷玉的反應這麽激烈,肯定跟這棟樓有關系!”路平安說,“剛才那個人有沒有問題我不清楚,但我覺得這棟樓裏一定有我們想要的線索。”

“那,”沐陽點了點頭,“接著敲門吧!”

“不敲了,太慢了。”路平安搖了搖頭。

“那怎麽辦?”沐陽一臉疑惑。

“我請方婆來幫忙。”路平安說,“算算時間,她也快回來了。”

說完,路平安從兜裏拿出一張符箓,手指一抖,符箓燃燒了起來。

口中念了幾句咒語後,方婆的身影就從地下升了上來。

“你小子可真會掐點啊!”

身形還未站穩,方婆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我剛從雅興回來,這連口水都沒喝,你又把我給弄到這裏。”方婆說。

“鬼也要喝水的嗎?”沐陽聽了之後,調侃道。

“我是比喻,比喻你懂不懂。”方婆走過來,吊起了沐陽的耳朵。

她的身高比沐陽要矮一截,本來是夠不著的,可她是鬼,手臂一下子伸長了好幾倍,直接掐得沐陽哇哇亂叫。

還好,現在這棟樓裏,基本沒什麽人在,也不怕被人看到。

老餘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這是他今天第二次看到鬼了。不過,如此畫風的鬼魂倒是不那麽嚇人了。

沐陽不斷求饒,方婆過了把癮也就放了他。

“雅興找不到那個生魂的肉身。”方婆說著說著,看了看路平安手裏的雨傘,她心思敏捷,一下子就猜到了,“生魂的肉身在這樓裏?”

“還不確定,不過,這裏一定有線索!”路平安說。

“說吧,叫我過來做什麽?”方婆偏了偏頭說。

“麻煩你到屋裏看一看。”路平安說,“現在這個時間,樓裏的人不多,不過,你還是要小心一點,不要嚇到人,看看照片之類的吧,看看哪個屋裏有周婷玉的照片,或者有其他線索也行。”

“就從這個屋開始。”老餘突然開口,指著剛才那個男子出來的房間說。

方婆點了點頭,飄進了屋裏。

過了大概兩分鐘,方婆滿身怒氣地飛了出來。

她的身上,一股極強烈的殺意不斷地向四面八方湧開。

沐陽看到方婆這個樣子,瞪圓了眼睛,一臉驚異地看著路平安,這是怎麽了?!

路平安也很奇怪,他從未見過方婆這個樣子,眉毛中間擰成一個川字。

“方婆,怎麽了?”路平安小心翼翼地問。

“你們自己進去看吧!”方婆強壓著怒火說。

裏面究竟有什麽,竟然讓方婆如此生氣?

沐陽跟路平安面面相覷。

“我去拿工具。”老餘雖然不知道方婆為什麽突然這樣,他自己也有些被嚇到了。

不過,憑著他做警察多年的經驗,直覺告訴他這屋裏面肯定有問題。而且,很可能是很大的問題!

本來,進屋搜查這事是需要向所裏申請的。不過,老餘本來就不是一個守規矩的人。

如果是平時,他自然是會先回所裏申請進屋搜查的搜查證。

但是,現在直覺和方婆的樣子都在告訴他,事情很嚴重。他便顧不得那麽多了。

轉身就要往樓下跑,他的挎鬥摩托裏放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剛一轉身,方婆一握拳,門鎖“哢”的一聲脆響就爆開了。

這還是方婆刻意控制住力道的原因,如果不是擔心驚擾到樓裏的其他人,方婆真想將那門給直接砸開。

沐陽和路平安打開門進去,老餘緊跟其後。

屋裏不大,因為原先就是員工宿舍,所以只隔了一間臥室。

開門就是客廳,斜對面就是臥室的房門。

方婆指了指臥室。

沐陽和路平安一塊上前,站在房門前,小心翼翼地擰動門把手。

他們不知道究竟是怎樣的一番景象讓方婆憤怒至此。

深吸了一口氣,做好心理準備,兩人一塊推開了房門。

一股十分難聞的臭味撲面而來。

當看到眼前的一幕時,沐陽腦袋仿佛炸裂了一般,一股怒火從內心深處猛地沖出,直上頭頂。

路平安也瞪大了雙眼,對眼前的情景難以接受,瞇著眼睛,握緊了拳頭。

老餘在他們倆身後,透過兩人中間的縫隙瞥到了臥室裏面的情況,只一瞥,他的瞳孔猛地一縮,眼角不受控制地抖動起來。

臥室裏面,是一個女人。

一個遍體鱗傷,不成人形的女人。

一個滿身是血,汙穢不堪的女人。

那女人的一只腳被鐵鏈鎖住,半靠在墻角,看到有人來了,只是呆呆地看著對方,兩只眼睛裏面已經看到任何神采了。

這時,路平安手裏的雨傘突然暴起,飛在半空,傘身上的鎮鬼符全都燃燒了起來。

“嘭”的一聲,雨傘打了開來,生魂周婷玉出現在雨傘下面。

她的雙眼開始慢慢變紅,頭發無風自動,身上開始慢慢凝聚煞氣。

“不好!”方婆見狀大喊,“她在煞化,生魂一旦煞化,就再也不可能回到肉身了!”

屋裏眾人一時大驚,路平安上前一步,伸手抓住傘柄,硬生生將雨傘給收了起來。

只是,那雨傘中的周婷玉已經開始煞化,能力在逐漸變強,區區雨傘很難完全束縛住她。

路平安將雨傘抱在懷裏,想要阻止她出來,可是,周婷玉的力量短時間內增幅巨大,路平安被其帶著不斷地在屋裏面撞來撞去。

“快把人救走!”路平安喊道。

方婆趕緊弄斷了鐵鏈,老餘拆下臥室門板,跟沐陽一塊小心翼翼地把那遍體鱗傷的女人搬到門板上,再拿床單蓋在她身上。

雖然並未確認,但是,眾人心裏已經知道,這渾身是血的女人必定就是周婷玉的肉身。

她的魂魄會驟然暴起煞化,想來一定是看到自己的肉身,從而想起自己遭受如此非人折磨,一時間又驚又怒,心生惡念所致。

“你們別管我!”路平安死死地抱住雨傘,對沐陽他們說,“我自有辦法解決。”

沐陽和老餘點了點頭,擡著周婷玉走出了出租屋。

剛到走廊,他們迎面就碰上一個人。

“你們要幹嘛?!”那個人瞪著沐陽他們大喊。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清秀男子。

他離開以後,在路上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走到半路又折返了回來。

一上樓就看到有人闖進他家裏救人。

他一時之間,又驚又怒。

沐陽正是滿腔怒火沒地方放,一看到男子就想到身後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周婷玉,當下只覺得五臟六腑如同要燃燒起來一般。

“正想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門來了!”沐陽瞪著那男子。

這時,屋內突然飛出一把雨傘,直沖男子面門而去。

男子哪裏見過這麽詭異的事情,當下大駭,轉身就逃。

“快抓住雨傘,不能讓她殺人!”路平安的聲音從屋內傳來。

話音剛起,方婆早已飛身上前,速度極快,堪堪趕在雨傘要將男子戳個對穿前一秒,抓住了傘柄,阻止了雨傘攻擊的勢頭。

並非路平安和方婆不想殺了這個混蛋,而是他們知道鬼魂一旦殺人,那就是犯禁,必定會被抓下地府受懲罰。

地府的懲罰那可比人間的要痛苦得多,那可是真正意義上的錐心刺骨,他們實在不想周婷玉白白為了這混蛋再次受到傷害。

那男子被眼前的情況嚇得楞在了當場,渾身劇烈顫抖,半天說不出話來。

沐陽看著男子的樣子,只覺得心裏的怒氣越來越盛,腦子裏不斷閃過周婷玉的慘狀。

“老餘,你打電話叫救護車!”沐陽說完,慢慢地放下門板。

老餘點了點頭,也跟著放下門板,趕緊拿出手機叫救護車。

靠他那輛挎鬥想將周婷玉送到醫院,不是不可能,只是估計還沒到醫院,周婷玉就得被顛死。

他們剛才光想著救人,一時間都沒去想先叫救護車。

老餘剛打通電話,擡眼就看到沐陽向男子沖了過去。

沐陽經過方婆身邊的時候,方婆突然感到一股異常灼熱的氣流,看著沐陽的眼睛流露出驚異的眼神。

沐陽攜著怒火,一拳砸向了男子的眼角,只見男子眼角受到重擊,整個人一震,隨即慘叫了起來。

路平安這時也從屋內跑了出來,他剛才被雨傘折騰得夠嗆,想阻止雨傘,又不敢下死手,只是一味地控制著力道用雷法對雨傘進行壓制。

可是,還是被雨傘帶著撞得七葷八素,好不容易才緩過勁來。

剛走到走廊,就聽到一聲慘叫,路平安猛地扭過頭去,就看到沐陽在打人。

不光如此,沐陽的拳頭上還隱隱閃出火焰。

這是怎麽回事?!

路平安心中驚異。

“快阻止他!”方婆看路平安出來了,卻楞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麽,馬上喊道,“沐陽用的是三昧真火,他現在控制不了力度,一拳下去會直接傷到魂魄的,萬一出事,很麻煩的!”

三昧真火?

他怎麽會三昧真火?

路平安瞪圓了眼睛,有些難以置信。

當下情況緊急,容不得他多想,只好趕緊上去,阻止沐陽打人。

那男子此時已經被沐陽打中了三拳,一拳眼角,兩拳肚子,表面上看不太出來傷痕,其實魂魄已經受創,整個人變得頭暈目眩的。

路平安上前阻止沐陽的時候,發現沐陽的身體很燙,仿佛火燒一樣,不過,沐陽自己好像沒有意識到。

好在,沐陽並沒有失去理智,他看到男子被他打中後的樣子,也開始意識到哪裏不對勁,被路平安抱住後,掙紮了幾下,他也就不再繼續打了。

方婆用陰氣禁錮雨傘中的周婷玉,阻止其繼續吸收煞氣。

過不了多久,救護車就來了,周婷玉被送去醫院。

那男子也被老餘押著去醫院做了個檢查,然後被帶回了所裏。

路平安和沐陽將雨傘拿回玄羽堂,路平安用符水洗去了周婷玉魂魄的煞氣,然後,帶其去到醫院還魂。

經過檢查,周婷玉身上多處骨折,內臟出血,外傷感染,需要養很久才有可能完全康覆。

還魂後的周婷玉一直處於昏迷狀態,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始終不肯醒來。

經過老餘他們的調查,那個囚禁折磨周婷玉的男子,名字叫王浩,竟然是周婷玉的男朋友。

聽王浩的交代,兩人是因為住在同一棟樓裏,所以才認識的。兩人交往有一年多了,周婷玉生性開朗,長得又好看,所以追求者很多。

當然了,周婷玉並不是一個三心二意的人。

可是,王浩因為他那變態的占有欲,竟然不允許周婷玉跟別的男生接觸,就連最平常的打招呼都不行。

周婷玉自然是不肯的,她認為王浩已經影響到她的正常生活了。在經過多次的溝通無效之後,她提出了分手。

從那時起,周婷玉的噩夢就降臨了。

王浩將其騙到自己家,說要吃個分手飯,周婷玉因為家就在王浩樓上,兩人離得如此之近,再加上她本人非常開朗活潑,沒有想那麽多,所以就去了。

吃飯期間,王浩提出覆合,周婷玉覺得兩人三觀不合,沒辦法繼續交往。

王浩聽了以後,就暴露出了其瘋狂的一面,將周婷玉軟禁在家裏。

原先只是用麻繩綁著,並沒有毆打她,而且三餐也沒少。

後來,周婷玉想要逃跑,至此徹底惹怒王浩,從那以後,王浩便用鐵鏈將其鎖在臥室,而且,有事沒事對其拳打腳踢。

更令人發指的是,王浩竟然連廁所都不讓周婷玉上,讓其拉在臥室裏面,高興了就去清理一下,不高興就任由排洩物在臥室裏面發臭。

不過一個月時間,周婷玉就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最終,周婷玉受不了折磨,極度渴望自由,以致魂魄出竅。

那天正好下大雨,她的魂魄茫然地走在路上,正好遇到丁子凱,為了躲雨,機緣巧合下躲進了雨傘裏面,跟著進了玄羽堂。

路平安和沐陽聽了周婷玉的事情後,心頭的怒火久久不能平息。想不到,就在他們身邊,竟然有比惡鬼還要可怕可恨的人。

王浩因為囚禁他人,故意傷害他人等等,數罪並罰,被關進了監獄。對於這樣的懲罰,沐陽和路平安都覺得太便宜王浩了,方婆也一樣覺得這樣的懲罰太輕了。

於是,方婆私下裏吩咐了一些鬼魂,沒事就去好好招呼王浩。

從此,王浩在監獄裏就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不是今天被磕掉一顆牙,就是明天摔斷了腿。

而且,方婆特意交代,為了不要嚇到王浩,以免王浩被嚇瘋,要讓他清醒地感受痛苦和折磨,所以,無論如何絕對不可以現身。

只需要不斷制造各種各樣不會致命,但是足以讓其生不如死,苦不堪言的意外即可。

本來,只要不鬧出人命,鬼差一般都不會去關註。可是,王浩身上發生的事情,太過引人註目了。

後來,鬼差還是註意到了,只不過,後來得知王浩的惡行,又聽說是方婆授意的,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囑咐了千萬不要鬧出人命。

周婷玉昏迷了很久,直到王浩正式被判刑那天,她才醒了過來。後來,她的身體養了很久才康覆。

只是,自從經歷了這件事,她對男人便開始有了恐懼的心理陰影。

好在,在其他方面,周婷玉都一切如常。

路平安和沐陽還有方婆都盼望著她能早日走出陰影。

這件事對於路平安影響很大,經過這件事後,對於送妹妹去上學的事,他又陷入了糾結,生怕路安心會遇到這樣的渣男。

至於沐陽,因為對於周婷玉的遭遇無比憤怒,以致於無意間煥發起體內的三昧真火。

然而,由於沐陽並不知道如何控制三昧真火,以致於真火外洩,險些燒了整個玄羽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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