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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如往事沈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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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時候顧影歌看到旁邊若無其事走來走去的淩源,就有點無奈。

好像曾經的一切都被淩源徹徹底底地看在眼裏,而現在自己和白羽塵分開了,淩源卻還在自己的身旁,陪伴著自己最艱難的時光,像是曾經的白羽塵一樣。

有時候顧影歌也會問淩源:“我說,你怎麽還不回去找白少?”

顧影歌記得曾經淩源對白羽塵那簡直是無比崇拜,可是現在時過境遷,他很少在自己面前提起白羽塵的名字,一切好像真的就過去了,什麽都不剩了。

淩源蹙蹙眉:“影歌姐,你怎麽還總是提白少啊?”

顧影歌失笑:“你曾經不是最喜歡他嗎?”

淩源搖搖頭:“現在我只喜歡影歌姐一個!”

他說這番話的時候,嘴巴扁著像是在賭氣一樣,顧影歌不知道他在和誰賭氣,可是總覺得……淩源心底是不甘心的。

只是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淩源也開始學會了隱藏自己的情緒,徹徹底底地隱藏起來。他臉上總是掛著沒心沒肺的笑,再也沒有在顧影歌面前說起過和白羽塵有關的事情。

倒是淩源和溫城走得越來越近了,有些時候淩源就會和溫城說上一些關於顧影歌和白羽塵從前的事情,似乎是在期待著溫城的回應。可是溫城到底還是個不會回應的人,他只是沈默地聽著,偶爾笑一笑當做是反應。

顧影歌看到過幾次,也就裝著沒看到,畢竟淩源他這個人……其實只是太需要傾訴了而已。

不想太多的話就壓在自己的心底,不希望就這麽讓這段往事沈澱下去。

召開新聞發布會的那天,顧影歌穿得很平常,出門的時候年淵看了她一會兒,到底還是什麽都沒說。從他的眼神裏,顧影歌明白年淵本來想說的話——

在這種被渣男拋棄的時候,單方面開發布會最好穿得稍微單薄一點,再盡量素顏出鏡,顯示出自己的難過和悲傷,這樣就可以輕輕松松地封住媒體的嘴巴,將所有的問題都歸結在白羽塵一個人身上。

可是顧影歌沒有,她就那麽平平靜靜地坐在臺上,全然沒有風雨欲來的感覺。

公開了自己最近的行程,說了說天諭易主以後的安排,年蔓搶到了第一個提問的機會——

“我想請問顧總一個問題。”

“請。”顧影歌溫和地笑笑:“不用叫得這麽生疏,我都沒意識到這是在叫我。”

年蔓也笑了:“那麽,影歌最近有沒有和白少聯絡過?”

她的問法非常溫和,也是因為與白羽塵和顧影歌的交情,年蔓這種深谙問問題之道的人都沒有問出什麽帶爆點的問題。顯然,旁邊的劉記非常不滿,已經露出了輕蔑的笑。

而顧影歌卻是淡淡笑了:“沒有,抱歉沒有提前給大家了解,我和白少已經……”

顧影歌的話音在嗓子卡住,年淵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顧影歌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門被人推開了,白羽塵就那麽站在門口,淡然自若地對顧影歌笑了笑:“我回來了。”

有那麽一個瞬間,顧影歌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這不是什麽溫馨而美滿的結局,反而像是大逃殺一樣的恐怖片。白羽塵的笑容看起來那麽溫和而平常,可是在顧影歌心底,卻一瞬間讓顧影歌靜默了。

有些話一旦聽到了,就再也忘不掉。

顧影歌記得那時候白羽塵說過的話——

“你以為這樣就算結束了嗎?”

原來……所謂的償還還沒有開始嗎?

白羽塵淡淡笑了笑,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步步走到臺上道:“沒錯,我和影歌已經分手了。”

顧影歌擡起頭,靜靜看著旁邊的男人。

他看起來就和往常無二,可是這一瞬,卻又讓顧影歌說什麽都看不懂。本來以為白羽塵是來阻攔的,顧影歌甚至做好了繼續糾纏的準備,可是白羽塵不是,他就那麽淡然自若地走到了自己發布會的臺上,對在場的媒體淡然地宣布了這樣的重磅新聞。

顧影歌就坐在旁邊,離白羽塵那麽近,卻第一次發現自己竟然有點看不清他的臉。

白羽塵……忽然變得如此地陌生。不像是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是那麽地冷峻,好像不願意多看自己一眼。也不像是很久以後,他體貼而溫情脈脈的模樣,那麽多的樣子匯聚成一個白羽塵,卻不是現在看到的樣子。顧影歌沈默良久,對著話筒淡淡地笑了:“沒錯,我們已經分手了。”

她徹徹底底平靜下來,就那麽和白羽塵一唱一和地答完了記者問。

臨立場的時候,白羽塵身邊的保鏢倏地圍了上來,顧影歌怔了怔,就見自己和白羽塵之間已經被隔開了好遠。

哦,如果不是這一刻,自己都差點忘記了……

白羽塵他,是白家的二少呢,可是白書麓正統的繼承人,而自己不過是區區一個天諭而已,如果嚴格算上去,還是依賴著白少白家的實力發展起來的。

顧影歌笑了笑,擡頭看過去。

“再見。”她淡淡道。

白羽塵不知道聽沒聽到,徑自轉身離場。

臺下的記者拿到了大新聞,很快作鳥獸散,只有年蔓留了下來,神色覆雜地看著顧影歌。顧影歌笑了笑,走下去問道:“關了吧?”

年蔓知道她說的是手上的東西,便點了點頭。顧影歌正打算開口,就見溫城沈默無聲地走上去,手在年蔓腰側輕輕一碰,將一個東西拿了下來:“錄音筆。”

“哦,那個我沒開。”年蔓一怔,道。

溫城看她一眼,將錄音筆放在手裏:“抱歉,請讓我暫時保管。”

顧影歌無奈地笑了笑:“抱歉。”

“不會,小心一點也是對的。”年蔓理解地解釋道。

顧影歌便笑了:“我們去咖啡廳坐坐?我對這附近不熟。”

年蔓便引著路,帶顧影歌到了一家僻靜的咖啡廳,這裏面三三兩兩幾桌客人,老板見年蔓來了便笑道:“還是老樣子?”

“多加一杯拿鐵,不用糖,幫我用低脂牛奶,謝謝。”顧影歌道。

兩人在僻靜的卡座落座,年蔓看著對面的顧影歌,忽然嘆了口氣:“抱歉,之前令尊的葬禮……”

“我沒有請媒體人,你是我的朋友也是媒體人,所以也沒有請,是我該說抱歉。”顧影歌淡淡笑了,她的神情那麽平靜,仿佛這一連串的打擊並沒有帶給她什麽挫敗一樣。

年蔓擔憂地看了她一會兒,方才道:“有什麽是我能幫忙的嗎?”

她這句話問的真心實意,顧影歌卻不知道能說點什麽,好在咖啡很快上來,顧影歌攪動著杯中的奶沫,一邊出神道:“怎麽說呢,最近真的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了。”

年蔓靜靜地看著顧影歌,顧影歌就搖搖頭:“謝謝你,沒什麽需要幫忙的,我馬上也要回歸正軌了。”

無論什麽時候,顧影歌看上去都是那麽冷靜,冷靜地有點讓人心疼。

年蔓沈默片刻,咖啡捂在手裏,有那麽一點燙手。年蔓便道:“曾經我以為……你和白少一定會走到最後的。”

“嗯?”顧影歌一怔,失笑:“抱歉,但是當年的我本以為……你應該是喜歡白少的。”

“我的確是喜歡他啊,雖然都是過去式了,相信我,如果你問S城有幾個不喜歡白少的,估計都沒有吧。”年蔓笑了,想了想又道:“不過這句話我只對你說,我對白少的感情……真的很多年了,盡管這麽說,但是我現在也放下了,人啊,是沒辦法喜歡一個人一輩子的吧。”

顧影歌的側臉安靜而好看:“我一直以為,喜歡一個人就是一輩子的事情。”

“能夠讓兩個人長相守的感情有很多種,我覺得愛情是做不到的,最後一定要轉化成親情才可以。”年蔓道。

顧影歌點點頭:“可是我最開始本來是打算喜歡一個人一輩子的,一生一代一雙人……聽起來很可笑是吧?”

鬼使神差地,年蔓搖了搖頭。

看到顧影歌有點詫異的神色,年蔓笑了:“雖然這樣說你可能不信,但是我一直覺得,你和白少不會真的分開的。”

“都在媒體前面說了,我們都沒有退路了。”顧影歌淡淡笑了。

“真的,他還喜歡你,我和他也算是青梅竹馬了,白少現在這樣說,一定是有原因的。”年蔓篤定道。

顧影歌卻是怔了怔:“青梅竹馬?”

“哦,不是他要找的那個,但是他從美國回來了,我們就認識了。”年蔓道。

顧影歌出了一會兒神,問道:“那你還記得他說沒說過他的青梅竹馬什麽樣子?”

年蔓想了想,道:“這還真沒說過,他不是根本不記得了嗎?但是現在我聽說他好像是想起來他的青梅竹馬是誰了啊,這次回來,大概就是為了找他的青梅竹馬吧。”

顧影歌手中的杯子默然地放下,年蔓看得出來,顧影歌的笑容第一次帶了點苦澀的意味。

好像連偽裝都做不到了,那麽擅長演戲的顧影歌,在這一刻,變得蒼白而狼狽。

沈默良久,顧影歌笑道:“我也知道,想要找一個人,沒有那麽難的。”

年蔓搖搖頭:“找到了,就真的會重新喜歡上嗎?喜歡一個人,也沒有那麽容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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