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請說！”王越鋒平靜地看著這位九五之尊。必須承認，這位皇上雖然修煉資質不佳，也曾經對自己有過懷疑，但一直以來對王家的態度還算平和大度。

“你也知道，林兒的嫡長子昊雨耀三年前已經覺醒了初等光靈性。朕打算半年內傳位給林兒。你是他的摯友，還是等他登基之後再走吧！”昊華豐大帝緩緩地道：“朕也老了，也想早日卸下這舉國的重任，和你們一樣，去專心追求武學的高峰。”更重要的是，早日突破王級，多活幾年。

王越鋒鋒目光一閃：“不是皇長孫接襲大位？”

昊華豐大帝搖頭：“擎兒的心性不夠，又是普通人，曦兒就是當了皇上，也未必坐得穩。而且朕這四個兒子，也只有林兒當了皇上，才會厚待其他三位兄弟。雨耀雖然資質稍差，但有你和你家四子智祥的輔助，想來安全無虞！”

有王越鋒這位摯友在，昊容林的皇位簡直就是穩如泰山！雖然這打破了宇魂帝國數千年來的規矩，不過，規矩也是活的。以昊容林的資質，再加上王越鋒的幫助，突破到皇級應該是沒有問題，宇魂帝國的霸主地位至少在千年裏應該不會動搖。

王越鋒目光微斂：“微臣遵旨。”

……

半年後，修為已經達二級宗師巔峰，年僅四十四歲的昊容林順利接襲王位，因為有王越鋒和霍格爾邦的擁護，滿朝文武無人敢反對。

而就在昊容林穩下皇位的第二個月，王越鋒一人悄悄地離開帝都，來到迷霧森林。

斂去了周身的氣息，只維持在大師級的境界，既避免了低等級靈士的不自量挑釁，又能活動自如，能飛時就飛，能停時就停。這一路上，王越鋒倒也遇上了不少強取豪奪、殺人奪寶的事件，普通的恃強淩弱他是懶得管了，除非是實在看不過眼，弱方人品尚可，又有性命之憂，就暗中出手幫幫，也算是挽救了一條善良的生命，讓這個世界的弱者們對美好和正義還抱有些希望。

而實際上，既然選擇了做冒險者，有時候吃點暗虧，受點教訓，遇事多想想，未必不是好事，至少能促進成長。

他更多的，還是感悟無處不在的木系靈力，以一顆平常心來看待森林中各種等級之間的靈獸的互動和生存法則，觀察各品靈植之間的生存依護關系和感受它們的情緒、生長。除非有不開眼的靈獸想吃掉他，否則他也懶得再殺生。

不過迷霧森林裏的靈獸畢竟還是比人類要多一點敏感，絕大多數都本能地察覺到他的不好惹，基本上不會來挑釁他。

不知不覺的兩個多月下來，王越鋒已走到當年的龍擺尾處。以前他修為尚淺，看不出什麽，只覺得這裏除了炙熱和空曠之外，還多了些荒涼，但現在，他卻是立刻就察覺到昊天老祖和塔梅爾老祖當年打鬥時的痕跡。

在王級時，王越鋒曾經對這個傳聞有所懷疑，覺得若是以兩位老祖的戰鬥力，若是真正打鬥起來，別說龍擺尾，便是整個迷霧森林都會遭到巨大的破壞。但現在，身臨其境，王越鋒便立刻斷定，眼前的一切，確實是兩位老祖在戰鬥中造成的。

只不過，因為心有顧忌，這種戰鬥完全是在一種極為精妙的靈力控制下，在某種強大的保護力場中進行，所以，被兩位老祖破壞的地方並不算是很嚴重。

而這種精細控制力，目前卻是王越鋒還比較欠缺的。

“就在這裏了！”王越鋒也不再前進，只靜靜地坐在這裏，放出王青和水藍為自己護法，然後靜心地觀摩著兩位老祖的戰鬥痕跡，不放過每一個細微之處。

這一感悟，就是整整兩年。其間，有無數冒險者往龍擺尾處這裏來，但只是走到一半，便均被王青和水藍共同散發的一種無形而神奇的力量誘往他處，便是那些兇狠的靈獸也俱皆本能地避開了這裏。

春花秋葉，花開花落、秋去春來，王越鋒的身上也覆蓋了一層淺淺的枯黃落葉和殘碎草屑，厚厚塵土，然後，他終於驀地一動，起身了。

落葉飄散，塵土瞬間一掃而光，氣息溫斂，目光清明，眉宇間是一派悠然自在。

“原來這就是祖級的力量！”兩年多的靜坐和感悟，體會，王越鋒雖然還不曾踏入祖級，但已經對這一層次略略有所了解，就像是一個茫然的兒童終於找到了通往下一級高等學府的那扇大門，並且用盡全力推開了一條狹窄的縫隙，從中窺探。

更重要的是，他已經完全確定了自己所要走的、也是最適合他的路。不同於以前只是純粹出於一種對前輩高人的尊敬，懶得和昊天老祖、塔梅爾老祖爭鋒的省事心理，而是真正喜歡、向往、願意付出一生的道！

“可以再繼續往前走了！”想想以前的兩進迷霧森林，兩次都是到龍擺尾處便中斷，再不曾往裏探險，王越鋒便興致頓起，舉步前行。

不同於先前的純粹過客式的游覽，現在的他卻是每到一處，便會盡心地與該處的草木進行意識交流，把自己當成一株同類的植物，細細地體會它們的萌發和生長、掙紮和繁殖，體會著那種另類生靈的生命感動，同時也暗運萬絲春生訣來幫助這些植物們抵卸著來自成長過程中的種種艱難險阻，體會著彼此壯大過程中的奮力，體會著成熟時結出果實的喜悅，體會著果實隨風飄落時的那種義無反顧的使命和對新一輪生命過程的期待、好奇……

望月峽、萬蛇谷、冰火洞天、鹽黑沼澤、冰針林……每一處地形氣候大不一樣的地面，都留下了王越鋒或長或短的足跡，感受著各類屬性的靈植在不同地形下的情緒變化，終於，三年後，在一個寒冷的冬天，已經再度閉坐了整整一個月的王越鋒突然睜開了雙眼。

“我明白了！初生嬰兒從腹中打破桎梏奮力掙出，來到這個世界，和植物的種子積蓄足夠的力量，掙脫種殼的桎梏，發出一點小芽，證明自己的存在，來到這個世界，就如同皇級高手打破虛空，向外界證明自己的存在一樣！”

所謂道，便是先有蛋，再有雞！

王越鋒突然想起前世這個為人所爭議了良久的話題，微微一笑，已經有了自己明確的答案。

身形一閃，他已迅速傳送至傑馨院的內院之中，向所有的內院成員發出館中最重大的一道傳訊：三個月後，他將在傑馨館木系閉關區嘗試突破祖級，請諸兄弟和一應修為在王級以上的黃金級會員們速來觀禮！因地方有限，其他人一律謝絕進內院旁觀，但可以在外院感受其間的靈力變化。

同時，陽朔鏡、愛爾蘭影、烏塔納三位當世陣法水平最高的靈陣士，被邀請前來共同加固傑馨館內院的所有聚靈陣法體系和防禦體系。

“砰！”烏塔納收到愛爾蘭影的通知時，正悠閑地端著一杯香茗慢品，頓時心神一震，手中的玉杯已被無意識地捏碎，瞠目：“什麽？他才多大？居然就要突破祖級？”

“你知道，他的修煉速度不能以常理而論，而且他也不是那種會以這事開玩笑的人。你去不去？”愛爾蘭影的臉上有幾分無奈，但更多的，是興奮，是期待。

“去！哪能不去！”烏塔納馬上道：“這可是大好的機會！”

而整個清河郡則完全沸騰了，所有有資格入內院觀禮的各大家族高手均全力將手中的事務以最快的速度處理掉，也免耽誤這數千年來都不曾一遇的盛典。便是那些沒有資格入內院，但能夠進外院的高手們，也都沒有了爭權奪利的心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倒是讓整個清河郡的氣氛都為之一清。

“他……他居然沒選擇在四象乾坤陣和迷霧森林裏突破，反而選擇在傑馨館？”已經退任為太上皇的昊華豐也接到了昊華林的請求，卻是請他這位太上皇在王越鋒突破期間，代為處理朝政，昊容林要親往傑馨館內院觀禮。

“不行，我也要去看看！”昊華豐哪肯錯過這個機會，在寢宮中來回踱了幾步後，斷然拿定主意：“為父和你老祖宗商量商量，看到時是否免朝幾日！”只怕滿朝的文武大臣們，與王家、霍格爾家、忠王府有姻親關系的大臣們，都會忍不住去清河郡，到時不管是留誰和不留誰，都不合適，索性放大假。

而且這種事，王家老祖宗也肯定會前往，到時，帝都的防禦會相當空虛，看來有必要啟動最高一級的防禦措施了！

……

“鋒兒，怎麽突然想起要在傑馨館內突破？在迷霧森林中，或者是四象乾坤陣中不是更好？”巴古倩很是不解。

她自然也曾經和兒女們一起進過四象乾坤陣，對這裏的環境讚不絕口，認為絲毫不亞於巴龍一族的秘地。

“幾千年來都無人突破到祖級，難免會讓人茫然。孩兒想讓更多的木系靈士們受益。劉楓、許子相他們跟隨孩兒多年，無法進入四象乾坤陣修煉，孩兒對他們深有愧意，也想借此幫他們一把。”王越鋒的目光深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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